乱神馆记·蝶梦

出版时间:2011-5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作者:水天一色  页数: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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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当代美国著名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曾在其名著《误读图示》中提出这样的观点:“阅读总是误读。”因为,阅读总是一种“异延”行为,即文学文本的意义不是作者既定的,而是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因受自己的过往阅读经验和瞬时阅读体验的双重影响,不断产生与消失、转换与更迭的。也就是说,寻找文本的原始意义的阅读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因为,作者和读者分属不同的“文学空间”,即便是作者本人在对文本的意义进行诠释的时候,也是不稳定的,——尤其是在文本细节的把握上,经常被提及的情况是作者的本意与实际有着天壤之别。“换个说法,阅读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写作,就是创造意义。”  且不论上述消解了作者与读者联系的解构主义观点是否值得商榷,但至少布鲁姆向我们挑明了一种现象,即个体的阅读经验对于读者发掘整个文本的价值是有影响力的。我就是一个鲜活的例证。可能是受到专业出身(中文系)和嗜于古典风格(表现为古代文艺作品,如“四书五经”、古典园林、两宋历史等)的兴趣的影响,《乱神馆记之蝶梦》自阅读之初,就已经成为这三本书中我最喜欢的作品了’而相对的、比较有平民化色彩的非传统本格力作《麒麟之死》,自然没有赢得我过多的青睐。对于作者来说,可能如此先人为主的观念确实有欠公平。然而正如嵇康好用“青白眼”一样,按照布鲁姆的“影响即误读”的理论,每一位读者亦莫不如是吧,我恰巧就认识一位对《麒麟之死》推崇备至的朋友。另外,前些日子的一件小事,或可为左证:月初,我看了乙一的《只有你听见~~Calling you》(丁丁虫译,《科幻世界·译文版》2007年第5期),当时就流泪了'还欲禁不止,于是到处推荐之。而同样是上面提到的那位朋友,读后跟我说:“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这就是生活罢了,”可见,世间事并无定论,正所谓“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其实,越是自己喜欢的作品,越是容易带着这种态度去解读文本,也越是会偏离客观评判的轨道。正是受此类“情感阅读…方式的影响,笔者可能无法对《蝶梦》作出相对客观的评价,溢美之词兴许会比较多,希望各位同好能够理解。话说回来,本作命案的发生正是缘于书中人物在情感方面的问题,从这点来说,不管是小说人物,还是读者,都成了作者尝试世情描写的“试验品”,也再次印证了我在上段末尾处引用的至理名言。  惊艳的传奇笔法。说到小说,分析其情节和结构是无法避免的,两者互为表里、相得益彰,其作用下的文本方能“成功”(理论意义上的)。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看《蝶梦》的组织构架与故事安排,其大体是颇赶市场潮流的。目前,大陆的架空历史作品(在学术界有个“新历史小说”的提法,苏童的不少作品如《我的帝王生涯》、《妻妾成群》、《碧奴》等都在此列)相当盛行,不管是新兴的奇幻、玄幻作品,还是传统的武侠、推理作品,往往喜欢套上这样的结构或设定。作者的嗅觉固然是敏锐的,但没点创新总是讨不到好的。与那些大写普通人因奇遇和修炼成为英雄人物而后美女坐拥的YY小说的“俗流”叙事不同,《蝶梦》借鉴了更传统的传奇笔法来构建小说整体。试拿本作的楔子部分进行分析一  传说,乱神馆专作死人生意,招牌上写明了——御鬼神,通阴阳;  传说,乱神馆主道行高深,法力无边;  传说,这馆主是一女子,名唤离春,旁人呼之“离娘子”;  传说,她相貌奇丑,年过双十仍无人上门提亲;  传说,她八字不祥,命中带煞,甫出生便克死亲娘;  传说,她爹亲是公门中人,一生缉捕违法乱纪者无数,最恨人借鬼神之名赚钱。在他弥留之际,女儿偏偏建起乱神馆,使得他一气之下一命呜呼;  传说,荐福寺住持净恩大师,曾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妖孽”,次日,这位得道高僧便自缢身亡;如此经典和成熟的“七传说”开篇,在现今充斥着“浮华”味道的通俗小说中已经不多见了。说它经典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但凡有着浪漫主义特点的本格推理作都这样写,例如横沟正史《迷宫之门》的开篇介绍、绫过行人通过他人之口转述或直接对中村青司之《馆系列》进行直观描述,大抵也用了这种“传奇笔法”。关于“传奇笔法”,俄国文论家普洛普在《民间故事的形态学》一书中进行了归纳总结:“各种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罗曼史、幻想传奇、民族史诗等,其内容千差万别,”但具有共同的功能限制,即必须遵循四个基本法则——“1。人物的功能是故事里固定不变的成分,不受谁和如何完成的限制;2。功能是有数量上的限制的;3。功能的顺序永远不变;4。就结构而论,其序幕、过程、尾声都是一样的。”运用“传奇笔法”,势必保证了其结构的相似性和经典意味。所以,“新本格派”惯常使用的“叙述性诡计”,应该是不囿于该“笔法”规则限制的特例了。说这样的开篇成熟,倒不是基于普洛普的理论考虑,读完全书我们大致可以体会它的妙处:1。交待环境背景;2。引发读者对离娘子这个人物的无限猜测和遐想;3。与后文着墨刻画人物产生呼应;4。为解明传说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作铺垫;5。是死亡气氛的预演;等等。看得出来,作者在“楔子”部分的用心经营,以轻松的一笔来谋动全局。小说开篇已然如此高妙,其主干则更加独具匠心,篇幅所限,不加赘言。只想提一个细节,就是“玉蝶之死”这桩命案中涉及到的一个某女子遭心上人遗弃、忿而投井、冤魂作祟的故事,本以为这只是和案件有关的一段插曲,孰料却在结尾处被用作“素描”杜、离感情的佐料,巧妙得紧,也算是作者跳出“传奇笔法”固有法则的“套外设套”之法吧。还有,杜公子在作品中的撩人惊现,以及人物表的情节泄露,可能也都染上传奇色彩了吧。典型的魅力侦探。本作于人物塑造上也下了狠功,首先表现在成功塑造了目前所知的国内首位“阴阳师侦探”。阴阳师这样的角色设定,在英雄主义和硬汉风格泛滥的西方作品中是没有的。且不管作者的塑造能力是否已如京极夏彦(创造了中禅寺秋彦这一“阴阳师侦探”典范)一样渐臻化境,只是如此具有东方文化气质的设定已经是赚足了读者目光,再加上开场白的渲染,和首章通过对造访乱神馆的大小两位公子不同的焦急神态的描绘,恐怕读者对“离娘子”的期盼已经不亚于两位客人了,而馆内学徒苑儿的一句“我们馆主正在与孟公子谈天,一时走不开”则让众人的情绪继续升级。然而,作者对于馆主离春的样貌神情、言谈举止的描述,却让这种热情顿时熄灭。直到通过离娘子迥异常人的不凡识见、对待各色人等的差别态度、恰如其分的骗人法术、处理离奇命案的缜密推理,以及和苑儿、杜公子等亲近之人相处情景背后的人情味,一个阴阳通吃、冷暖兼备、虚实有度的“名侦探”形象活脱纸面,在一唱三叹后深印读者心中。而读者对主角印象的变化,以及阴阳、冷暖、虚实等诸多矛盾体在同一人物身上得到如此融洽自然的反映(好像也和作者的笔名“水天一色”背后的那份意境互为映衬和借镜,——呵呵,这是题外话了),足见作者在进行人物描写手法上面的高超技艺,其水平丝毫不输于同样以“阴阳师”为主角的梦枕貘和结城光流(分别为日本畅销小说《阴阳师》和《少年阴阳师》的作者)。就我所知,作者对于马普尔小姐(“阿婆”笔下除波洛以外的又一名侦探)的熟悉和喜爱,似乎也转移到本作、转移到离娘子身上。虽然分属两个文化风马牛不相及的侦探个案,但经过一番巧妙的处理嫁接,两者竟然也具备了同质因素——心理分析。“马姐”对于涉案人的心理活动分析能力已然偏执深彻到接近神话,那么作者如何在中国的古典式探案中丰富、延展这—特点呢?答案其实很简单,即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以阴、阳两面摸索和把握对方的心理变化。在她阴冷慑人而又没有一点预兆的眼神、神态、身法、作派、举止之下,即便是管家那样的老练世故之辈,也都将内心的丑陋昭然揭于读者眼前。她目光敏锐、心思缜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凶手一个极小的疏忽都会被其充分利用。另外,本作中,离娘子还善于以自己不凡的看人识见为基础,把握战机,抓住对方的软肋,摧枯拉朽、一举击破,书中结合《诗经》的有关知识设计和破解诡计,堪称绝妙。有人说,作者在《盲人与狗》中使用的“心理诡计”是大陆同时期作品中之最高者;现在加上《蝶梦》中的这一“学术诡计”,或可誉之“水派双璧”。不过本作指认凶手和叙述案情的侦探解说篇,因为缺乏在场其他人物的互动和冲突,稍嫌单调和冗琐,是本作极少的不足之处。而作品中的其他人物虽然戏份相对少些,也都鲜活有肉,读者自明,在此就不再赘述了。还有,作者在刻意锻造主角心理分析能力的同时,也不忘其他功用。作品中多次藉由离娘子之口,用含蓄双关的手段对社会现象或者群体心理,进行一定的讽刺。且看作品首章中的两段话—— “哈哈哈哈!!”离春大笑,“孟白,你可不要忘记了,我开的是‘乱神馆’。在这里,神道都可乱了,何况是人伦啊?” 房门一开,离春衣着齐整地从房中走出,见孟白神情慌乱,暗暗摇头: “跟你这么说吧:会在死人身上打主意的,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为了情。虽然心之所恋已经不在人世,却仍依依不舍,怎样也不愿他离开,哪怕只再见上一面也好。人们都说,这样会让死者牵念,不能安心投胎转世。但这生死都无法分隔的情,又何其难得! “第二种,是为了欲。比较多的,是对钱财的欲望,想请出咬着秘密进棺材的人。还有,则是为了求生之欲,比如自己害了人,又怕恶灵缠身,来找我驱鬼的。” 上文中“神道都可乱了'何况人伦”一句语含双关,既道出了乱神馆的真谛一一勘神之乱,实为断人之乱;也指明了“所谓阴阳,诚人心之冷暖耳”的事实。此后对“两种人’的分析,几乎就是离娘子对人性本质的观察报告,也辛辣地讽刺了世态炎凉的社会现实。当时的泱泱唐朝是否如此,我们不得而知,但却也影射了社会上某类人群的真实心态。其实,本作的主题虽批着古典的外衣,终归不脱“人性人情”四字,因此每个涉案人物无不受到情感上的“困厄”,整个“玉蝶命案”发端于封家幼子思母之情深,归结于凶手身世之情变,都和“人性人情”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说:“性格决定命运。”比对一下书中的各个人物,确乎如此。『呼啸山庄』也拥有类似的主题,希刺克厉夫的最终抉择毕竟是对的,而杀害玉蝶的凶手却选择了给别人、也给自己带来悲剧的结局。人物描写方面还有个该说说的地方,就是作者在小说中篇和末尾处,分两次用了紧中有松的“闲笔”,写了房竞萧夫妇的柔情,也写了杜、离两位大人的蜜意,除了接应主线情节、起到承启作用外,也刻画了几个独特的人物形象。令我这个“水粉”未敢或忘的,正是其中关于杜公子为离娘子梳头的温馨场景,还有那一声甜腻的嗲称“离离”。浓郁的古典韵味。对于本书的分评标题,用了“古早味”一词。“古早味”是台湾等地的常用词,就是“古意”、“古风”、“旧时习俗”之意,当地人说“古早”犹如我们说“老早”、“有些年头了”等等,多少蕴含着沧桑过后的怀旧情结。用“古早味”的大理“三道茶”之第三茶,来隐喻本作的第三大特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们知道,这第三道茶,看似清淡无味,实则百位交集,既苦且甜。以此来观照本作,分明古意交汇、雅感云集。这主要体现在背景设定、行文风格和人物对话这三个方面。《蝶梦》将侦探的活动舞台安置在了相对开明的唐朝,不管是官方认可的,还是民间流行的,祭祀、宗教、占卜、谶纬等活动在这一个时期都迎来了史上第二个繁盛期,保证了阴阳师这一职业存在的可能性和可行性。而且作者为了将小说环境表现得更真实,曾经通读了“新旧唐书”,因此在纯客观内容的描写上,作者能够轻松地将笔触活跃在自己并不生活的年代里。而在人物与环境的结合上,能够大致如实地并毫无生涩感地创造小说情境,因此不管是哪位小说人物,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具备大唐风范;不管是什么地方,山河风物、花鸟虫鱼,诸般景致无不沾染大唐气象。有了背景作支撑,作者的行文也相当流畅开放,一如唐朝本色,几无粉饰雕琢、酸腻郁结之文字,再加上典雅庄重、不近俚俗的人物对话,连捧着现代版书的笔者,都能感觉到阵阵古典儒雅之气扑面而来。这是自阅读阿越“新宋”以来第二次与古代走得如此之近,试看《蝶梦》第14章的一段相当优美细腻的文字:说起这宅子,果然不俗。亭台楼阁,处处洋溢着古韵。可惜走得慌忙,来不及欣赏,七拐八拐终于来到花园僻静处—— 只见一块大石,半截入土,仿佛生在地上,顶端却平整光滑,足以胜任桌子的功能;周围几块略小的,明显是后来搬来,充作座椅使用,虽没有前者自然,但与四周环绕的参天古树、茂密花丛融合~起,倒极是清幽雅致。这些文白相间却又互不侵犯的语言,在小说中可谓在在都是,给整部作品带来了一种充满古典韵味,又不乏现代精神的色彩;而在语言文字营造之下的特殊气氛,又配合着作品的主题,带上一种激烈而又复杂的,充满人生寓意而又不甘沉寂的风情。达到这种成就的手段大致有三:其一,作品使用了大量对仗工整的书面用语和典丽古奥的成语典故,诸如“斜睨”、“怀璧其罪”等词的运用不但贴切,且与前后文无明显隔阂、关碍,实属本人首见,一度怀疑作者是古典文献专业出身,及知实情后不禁敬佩之至。其二,作者在作品里面经常引用或采取古诗词的形式,来渲染作品的诸般不同的氛围,甚至将诗词意象化用在主要情节和重点诡计的设计上,如对《诗经》个别篇章文意的别样诠解,发常人之未发,写推理小说而竟起到宣传普及古典诗词的作用,或许为作者所始料未及吧。其三,关键动词的准确使用,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如《蝶梦》第6章写到苑儿的多个动作——“摇头叹气地开门摸进去”、“咽口口水,肩头颤栗地一耸,回身去把门更掩紧些,恐惧却兴奋地凑上前”、“把被子拉到脖颈处,头往枕里蹭蹭,蜷得更紧”等,没有一个重复的动词,且深符其特点,将个“鬼精灵”的俏皮单纯又体贴可人的小丫头形象,描摹得妙肖。末尾提个小小建议:作者可以再找些关于唐代文化、语言、掌故的书,加以消化并用到作品细节描写上,比如人物的服饰、饮食等,这样作品的“古早味”会越发厚重,引人窃喜。再总论一下由“推理”三书的综合水平,所看到的大陆推理小说创作上的缺陷。我们说推理小说让人觉得好看,在情节的处理上就必须做到随时带给读者意外惊奇的效果。换句话说,便是要一路高潮迭起,不断抓住读者的一颗心。欲制造此等效果,主要靠作者精心设计谜团(诡计)的能力。制作谜团的方式很多,譬如在恪遵公平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营构足以误导读者的“叙述性诡计”,定会在故事结束时给读者一个目瞪口呆的惊愕。但在设计和破解诡计方面,大陆的推理作者们尚未具备能满足挑剔苛刻的推理迷们的要求,难以臻至惊世骇俗、目眩神迷的高度。在叙事方式上,单一的正序手法过于简单直白,可以借鉴日本作者的技艺,尝试“复调式”、“多线式”结构来铺展情节,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近两年来,大陆极少数出版社主动斥资翻译引进欧美和日本的名家名作,值得肯定。然而,在扶植本土作家作品、培育推理发展土壤方面,就似乎没那么重视了。事实上这些年来,随着台湾与大陆的交流日深,本土出现了不少痴狂的推理作家和推理迷,他们孜孜不倦搞创作,焚膏继晷作宣传,虽然其成就尚无法和大牌作家、资深评论家相比,但总也在努力寻求突破、自我提升,而且表现不俗。希望包括“推理”杂志在内的报社、杂志社、出版社,采取更多的有效措施,加以提携、加以鼓励,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创建自己的民间组织(如中国推理作家协会),设立推理界自己的奖项(如罗修奖)。同时要进一步做好推理文化的宣传和交流活动,比如请台湾、日本、英美等地的知名作家、出版人、学者、资深推理迷到大陆来介绍创作、阅读、出版经验,组织专题书市、读者见面会等,扩大影响力。杂志社、出版社也可以多搞些活动,予以适当的物质奖励,吸引更多的读者加入到推理阅读和推理创作的队伍中来。最后想说的是,推理小说毕竟是个很令人迷爱且并非前途堪忧的文类,我们千万不可小视了其文学价值和商业价值。从普璞作品的网络获奖和“推理书系”的编辑出版上,笔者看到了本土作品脱胎换骨的时机已悄然形成。相信其影响是深远的,而不是投入汪洋的石子,只泛起了几点涟漪。华文推理业界的未来,你我拭目以待!

内容概要

  《乱神馆记:蝶梦》:唐朝天宝年间,长安城西的乱神馆,是坊间第一大传奇。乱神馆主人是一位道行高深、法力无边,可以御鬼神、通阴阳,名叫离春的女子。传说她相貌奇丑、命中带煞,一出生就克死亲娘;但离春却聪慧过人,其慎密的思维和胆识,让她破解了一桩充满鬼魅离奇的奇案。跟随《乱神馆记:蝶梦》一起来推理吧!

作者简介

八一年生人,人生经历至今,乏善可陈。    喜欢那些古老、神秘、阴暗、难以理解的事物,比如侦探小说,比如唐代法律,比如希腊神话,比如古埃及,比如猫,比如人心,比如这个世界。想要做闹市中的隐者,或者至少生活在一个理性、宽容,在平静中略感愉悦的地方。因为失落了世外桃源的路,只好自己构建一些虚幻的领域,逃避现实之用。

书籍目录

楔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零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廿一廿二尾声后记:天蝎小猪评《乱神馆记》

章节摘录

这一日,一名身不足四尺,白净素衣的男孩,站在乱神馆外,忧郁的眼睛望着招牌,伸手摸了下系在腰间的硬物,终于踏入馆中。    馆内十分朴素简陋,只是几把座椅,几张桌台,全是赭褐颜色。加之窗户紧闭,只有门前透进的一点亮光,显得异常昏暗。    这时有人迎上前,把他让到椅上坐下,从内间端出水来,俯身笑问:    “这么点大的孩子,也来我们这里吗?”    说话的这名女子,长相十分秀美,乍看似乎温柔贤良,眼中却透出几分机灵。    “我来找人的。”男孩语气平平。    “你要找的,是死人吗?如果不是,我们可帮不上忙。”女子清脆地提醒。    男孩低下头,不再说话。    正在女子转身要走时,听见门外有人喊:“离娘子在吗?”,然后一名锦衣公子就曳着宽袍,甩着大袖走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弯腰弓背的仆人。    他先转到女子面前,端详一会儿,自语说:“还看得过,应该不是。”随即找了张椅子大喇喇地坐下,往后一靠,旁若无人地高声叫道:    “这里有没有人伺候?还不上茶?”    女子眉头一蹙,转身进了内间,不多时端出一杯茶来。那公子拿到嘴边呷了一口,味道与白水无异。    “这是什么茶?”    “禀公子,叫独叶茶!”    “毒……毒液茶?”    公子面色死白,张口欲呕。女子又补充道:    “独者,一也。独叶茶者,一片茶叶所沏之茶也。公子有口福,这是我们乱神馆特产,别的地方还喝不到呢。”    说完转身回内间去了。那公子捧起茶杯,就着光一看,里面果然漂着孤零零一片茶叶,心里气郁,却也发作不得。    城西本是胡商聚集之地,白日里十分嘈杂。酒肆中胡姬的歌声,羯鼓敲击声,夹杂着毡毯叫卖声,不绝于耳。    正在乱神馆中等待的大小两位公子,听着这些杂音半个时辰后,小的还可称平静,大的却已经坐不住了,顿着茶杯吆喝:    “离娘子怎么还不出来见人?”    先前那女子又走过来,眉间带着不悦:    “抱歉了。我们馆主正在与孟公子谈天,一时走不开。”    “孟公子?何许人也?”    “孟公子名叫孟白,是宴宾楼跑堂的伙计。”    锦衣公子拍案而起:    “为了这么一个下贱人,怠慢我这样的贵人,这就是你们乱神馆的待客之道?!”    “话不能这样说。人家孟公子,是我们馆的友人;而公子你,是我们馆的客人。馆主她友人有数,客人却无数,您倒是说说,哪边要紧啊?”    那公子一时语塞,正不知怎样答话,听见内间帘里一道声音晌起:    “苑儿,你又在给我得罪人了……”    这声音初过耳时,只觉得阴柔,仔细一听,却柔劲儿全无,阴气倒是十足。    公子不觉全身一凉:还未露面便已让人生寒,多半就是乱神馆主了。    只见帘子与门之间的缝隙渐渐撑大,一人从里面钻出来,双手捂在脸上,似乎很是疲惫,精神不济,马上要回房睡去。衣着样式十分随意,头发也披散着,些许凌乱。    苑儿立刻迎上去指摘:    “你这样装束,被那人知道了,又要说你。”    “只要你不多嘴,那人又怎么知道?”手指缝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发闷。    听了这些对话,那公子不觉讶异:若新来这人真是离娘子,这丫头又怎么会这样没大没小?难道她也不是?P2-3

后记

当代美国著名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曾在其名著《误读图示》中提出这样的观点:“阅读总是误读。”因为,阅读总是一种“异延”行为,即文学文本的意义不是作者既定的,而是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因受自己的过往阅读经验和瞬时阅读体验的双重影响,不断产生与消失、转换与更迭的。也就是说,寻找文本的原始意义的阅读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因为,作者和读者分属不同的“文学空间”,即便是作者本人在对文本的意义进行诠释的时候,也是不稳定的,——尤其是在文本细节的把握上,经常被提及的情况是作者的本意与实际有着天壤之别。“换个说法,阅读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写作,就是创造意义。”    且不论上述消解了作者与读者联系的解构主义观点是否值得商榷,但至少布鲁姆向我们挑明了一种现象,即个体的阅读经验对于读者发掘整个文本的价值是有影响力的。我就是一个鲜活的例证。可能是受到专业出身(中文系)和嗜于古典风格(表现为古代文艺作品,如“四书五经”、古典园林、两宋历史等)的兴趣的影响,《乱神馆记之蝶梦》自阅读之初,就已经成为这三本书中我最喜欢的作品了’而相对的、比较有平民化色彩的非传统本格力作《麒麟之死》,自然没有赢得我过多的青睐。对于作者来说,可能如此先人为主的观念确实有欠公平。然而正如嵇康好用“青白眼”一样,按照布鲁姆的“影响即误读”的理论,每一位读者亦莫不如是吧,我恰巧就认识一位对《麒麟之死》推崇备至的朋友。另外,前些日子的一件小事,或可为左证:月初,我看了乙一的《只有你听见~~Calling you》(丁丁虫译,《科幻世界·译文版》2007年第5期),当时就流泪了'还欲禁不止,于是到处推荐之。而同样是上面提到的那位朋友,读后跟我说:“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这就是生活罢了,”可见,世间事并无定论,正所谓“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其实,越是自己喜欢的作品,越是容易带着这种态度去解读文本,也越是会偏离客观评判的轨道。正是受此类“情感阅读…方式的影响,笔者可能无法对《蝶梦》作出相对客观的评价,溢美之词兴许会比较多,希望各位同好能够理解。话说回来,本作命案的发生正是缘于书中人物在情感方面的问题,从这点来说,不管是小说人物,还是读者,都成了作者尝试世情描写的“试验品”,也再次印证了我在上段末尾处引用的至理名言。    惊艳的传奇笔法。说到小说,分析其情节和结构是无法避免的,两者互为表里、相得益彰,其作用下的文本方能“成功”(理论意义上的)。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看《蝶梦》的组织构架与故事安排,其大体是颇赶市场潮流的。目前,大陆的架空历史作品(在学术界有个“新历史小说”的提法,苏童的不少作品如《我的帝王生涯》、《妻妾成群》、《碧奴》等都在此列)相当盛行,不管是新兴的奇幻、玄幻作品,还是传统的武侠、推理作品,往往喜欢套上这样的结构或设定。作者的嗅觉固然是敏锐的,但没点创新总是讨不到好的。与那些大写普通人因奇遇和修炼成为英雄人物而后美女坐拥的YY小说的“俗流”叙事不同,《蝶梦》借鉴了更传统的传奇笔法来构建小说整体。试拿本作的楔子部分进行分析一    传说,乱神馆专作死人生意,招牌上写明了——御鬼神,通阴阳;    传说,乱神馆主道行高深,法力无边;    传说,这馆主是一女子,名唤离春,旁人呼之“离娘子”;    传说,她相貌奇丑,年过双十仍无人上门提亲;    传说,她八字不祥,命中带煞,甫出生便克死亲娘;    传说,她爹亲是公门中人,一生缉捕违法乱纪者无数,最恨人借鬼神之名赚钱。在他弥留之际,女儿偏偏建起乱神馆,使得他一气之下一命呜呼;    传说,荐福寺住持净恩大师,曾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妖孽”,次日,这位得道高僧便自缢身亡;    如此经典和成熟的“七传说”开篇,在现今充斥着“浮华”味道的通俗小说中已经不多见了。说它经典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但凡有着浪漫主义特点的本格推理作都这样写,例如横沟正史《迷宫之门》的开篇介绍、绫过行人通过他人之口转述或直接对中村青司之《馆系列》进行直观描述,大抵也用了这种“传奇笔法”。关于“传奇笔法”,俄国文论家普洛普在《民间故事的形态学》一书中进行了归纳总结:“各种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罗曼史、幻想传奇、民族史诗等,其内容千差万别,”但具有共同的功能限制,即必须遵循四个基本法则——“1.人物的功能是故事里固定不变的成分,不受谁和如何完成的限制;2.功能是有数量上的限制的;3.功能的顺序永远不变;4.就结构而论,其序幕、过程、尾声都是一样的。”运用“传奇笔法”,势必保证了其结构的相似性和经典意味。所以,“新本格派”惯常使用的“叙述性诡计”,应该是不囿于该“笔法”规则限制的特例了。说这样的开篇成熟,倒不是基于普洛普的理论考虑,读完全书我们大致可以体会它的妙处:1.交待环境背景;2.引发读者对离娘子这个人物的无限猜测和遐想;3.与后文着墨刻画人物产生呼应;4.为解明传说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作铺垫;5.是死亡气氛的预演;等等。看得出来,作者在“楔子”部分的用心经营,以轻松的一笔来谋动全局。小说开篇已然如此高妙,其主干则更加独具匠心,篇幅所限,不加赘言。只想提一个细节,就是“玉蝶之死”这桩命案中涉及到的一个某女子遭心上人遗弃、忿而投井、冤魂作祟的故事,本以为这只是和案件有关的一段插曲,孰料却在结尾处被用作“素描”杜、离感情的佐料,巧妙得紧,也算是作者跳出“传奇笔法”固有法则的“套外设套”之法吧。还有,杜公子在作品中的撩人惊现,以及人物表的情节泄露,可能也都染上传奇色彩了吧。    典型的魅力侦探。本作于人物塑造上也下了狠功,首先表现在成功塑造了目前所知的国内首位“阴阳师侦探”。阴阳师这样的角色设定,在英雄主义和硬汉风格泛滥的西方作品中是没有的。且不管作者的塑造能力是否已如京极夏彦(创造了中禅寺秋彦这一“阴阳师侦探”典范)一样渐臻化境,只是如此具有东方文化气质的设定已经是赚足了读者目光,再加上开场白的渲染,和首章通过对造访乱神馆的大小两位公子不同的焦急神态的描绘,恐怕读者对“离娘子”的期盼已经不亚于两位客人了,而馆内学徒苑儿的一句“我们馆主正在与孟公子谈天,一时走不开”则让众人的情绪继续升级。然而,作者对于馆主离春的样貌神情、言谈举止的描述,却让这种热情顿时熄灭。直到通过离娘子迥异常人的不凡识见、对待各色人等的差别态度、恰如其分的骗人法术、处理离奇命案的缜密推理,以及和苑儿、杜公子等亲近之人相处情景背后的人情味,一个阴阳通吃、冷暖兼备、虚实有度的“名侦探”形象活脱纸面,在一唱三叹后深印读者心中。而读者对主角印象的变化,以及阴阳、冷暖、虚实等诸多矛盾体在同一人物身上得到如此融洽自然的反映(好像也和作者的笔名“水天一色”背后的那份意境互为映衬和借镜,——呵呵,这是题外话了),足见作者在进行人物描写手法上面的高超技艺,其水平丝毫不输于同样以“阴阳师”为主角的梦枕貘和结城光流(分别为日本畅销小说《阴阳师》和《少年阴阳师》的作者)。    就我所知,作者对于马普尔小姐(“阿婆”笔下除波洛以外的又一名侦探)的熟悉和喜爱,似乎也转移到本作、转移到离娘子身上。虽然分属两个文化风马牛不相及的侦探个案,但经过一番巧妙的处理嫁接,两者竟然也具备了同质因素——心理分析。“马姐”对于涉案人的心理活动分析能力已然偏执深彻到接近神话,那么作者如何在中国的古典式探案中丰富、延展这—特点呢?答案其实很简单,即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以阴、阳两面摸索和把握对方的心理变化。在她阴冷慑人而又没有一点预兆的眼神、神态、身法、作派、举止之下,即便是管家那样的老练世故之辈,也都将内心的丑陋昭然揭于读者眼前。她目光敏锐、心思缜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凶手一个极小的疏忽都会被其充分利用。另外,本作中,离娘子还善于以自己不凡的看人识见为基础,把握战机,抓住对方的软肋,摧枯拉朽、一举击破,书中结合《诗经》的有关知识设计和破解诡计,堪称绝妙。有人说,作者在《盲人与狗》中使用的“心理诡计”是大陆同时期作品中之最高者;现在加上《蝶梦》中的这一“学术诡计”,或可誉之“水派双璧”。不过本作指认凶手和叙述案情的侦探解说篇,因为缺乏在场其他人物的互动和冲突,稍嫌单调和冗琐,是本作极少的不足之处。而作品中的其他人物虽然戏份相对少些,也都鲜活有肉,读者自明,在此就不再赘述了。    还有,作者在刻意锻造主角心理分析能力的同时,也不忘其他功用。作品中多次藉由离娘子之口,用含蓄双关的手段对社会现象或者群体心理,进行一定的讽刺。且看作品首章中的两段话——    “哈哈哈哈!!”离春大笑,“孟白,你可不要忘记了,我开的是‘乱神馆’。在这里,神道都可乱了,何况是人伦啊?”    房门一开,离春衣着齐整地从房中走出,见孟白神情慌乱,暗暗摇头:    “跟你这么说吧:会在死人身上打主意的,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为了情。虽然心之所恋已经不在人世,却仍依依不舍,怎样也不愿他离开,哪怕只再见上一面也好。人们都说,这样会让死者牵念,不能安心投胎转世。但这生死都无法分隔的情,又何其难得!    “第二种,是为了欲。比较多的,是对钱财的欲望,想请出咬着秘密进棺材的人。还有,则是为了求生之欲,比如自己害了人,又怕恶灵缠身,来找我驱鬼的。”    上文中“神道都可乱了'何况人伦”一句语含双关,既道出了乱神馆的真谛一一勘神之乱,实为断人之乱;也指明了“所谓阴阳,诚人心之冷暖耳”的事实。此后对“两种人’的分析,几乎就是离娘子对人性本质的观察报告,也辛辣地讽刺了世态炎凉的社会现实。当时的泱泱唐朝是否如此,我们不得而知,但却也影射了社会上某类人群的真实心态。    其实,本作的主题虽批着古典的外衣,终归不脱“人性人情”四字,因此每个涉案人物无不受到情感上的“困厄”,整个“玉蝶命案”发端于封家幼子思母之情深,归结于凶手身世之情变,都和“人性人情”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说:“性格决定命运。”比对一下书中的各个人物,确乎如此。『呼啸山庄』也拥有类似的主题,希刺克厉夫的最终抉择毕竟是对的,而杀害玉蝶的凶手却选择了给别人、也给自己带来悲剧的结局。    人物描写方面还有个该说说的地方,就是作者在小说中篇和末尾处,分两次用了紧中有松的“闲笔”,写了房竞萧夫妇的柔情,也写了杜、离两位大人的蜜意,除了接应主线情节、起到承启作用外,也刻画了几个独特的人物形象。令我这个“水粉”未敢或忘的,正是其中关于杜公子为离娘子梳头的温馨场景,还有那一声甜腻的嗲称“离离”。    浓郁的古典韵味。对于本书的分评标题,用了“古早味”一词。“古早味”是台湾等地的常用词,就是“古意”、“古风”、“旧时习俗”之意,当地人说“古早”犹如我们说“老早”、“有些年头了”等等,多少蕴含着沧桑过后的怀旧情结。用“古早味”的大理“三道茶”之第三茶,来隐喻本作的第三大特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们知道,这第三道茶,看似清淡无味,实则百位交集,既苦且甜。以此来观照本作,分明古意交汇、雅感云集。这主要体现在背景设定、行文风格和人物对话这三个方面。《蝶梦》将侦探的活动舞台安置在了相对开明的唐朝,不管是官方认可的,还是民间流行的,祭祀、宗教、占卜、谶纬等活动在这一个时期都迎来了史上第二个繁盛期,保证了阴阳师这一职业存在的可能性和可行性。而且作者为了将小说环境表现得更真实,曾经通读了“新旧唐书”,因此在纯客观内容的描写上,作者能够轻松地将笔触活跃在自己并不生活的年代里。而在人物与环境的结合上,能够大致如实地并毫无生涩感地创造小说情境,因此不管是哪位小说人物,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具备大唐风范;不管是什么地方,山河风物、花鸟虫鱼,诸般景致无不沾染大唐气象。    有了背景作支撑,作者的行文也相当流畅开放,一如唐朝本色,几无粉饰雕琢、酸腻郁结之文字,再加上典雅庄重、不近俚俗的人物对话,连捧着现代版书的笔者,都能感觉到阵阵古典儒雅之气扑面而来。这是自阅读阿越“新宋”以来第二次与古代走得如此之近,试看《蝶梦》第14章的一段相当优美细腻的文字:    说起这宅子,果然不俗。亭台楼阁,处处洋溢着古韵。可惜走得慌忙,来不及欣赏,七拐八拐终于来到花园僻静处——    只见一块大石,半截入土,仿佛生在地上,顶端却平整光滑,足以胜任桌子的功能;周围几块略小的,明显是后来搬来,充作座椅使用,虽没有前者自然,但与四周环绕的参天古树、茂密花丛融合~起,倒极是清幽雅致。    这些文白相间却又互不侵犯的语言,在小说中可谓在在都是,给整部作品带来了一种充满古典韵味,又不乏现代精神的色彩;而在语言文字营造之下的特殊气氛,又配合着作品的主题,带上一种激烈而又复杂的,充满人生寓意而又不甘沉寂的风情。达到这种成就的手段大致有三:其一,作品使用了大量对仗工整的书面用语和典丽古奥的成语典故,诸如“斜睨”、“怀璧其罪”等词的运用不但贴切,且与前后文无明显隔阂、关碍,实属本人首见,一度怀疑作者是古典文献专业出身,及知实情后不禁敬佩之至。其二,作者在作品里面经常引用或采取古诗词的形式,来渲染作品的诸般不同的氛围,甚至将诗词意象化用在主要情节和重点诡计的设计上,如对《诗经》个别篇章文意的别样诠解,发常人之未发,写推理小说而竟起到宣传普及古典诗词的作用,或许为作者所始料未及吧。其三,关键动词的准确使用,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如《蝶梦》第6章写到苑儿的多个动作——“摇头叹气地开门摸进去”、“咽口口水,肩头颤栗地一耸,回身去把门更掩紧些,恐惧却兴奋地凑上前”、“把被子拉到脖颈处,头往枕里蹭蹭,蜷得更紧”等,没有一个重复的动词,且深符其特点,将个“鬼精灵”的俏皮单纯又体贴可人的小丫头形象,描摹得妙肖。末尾提个小小建议:作者可以再找些关于唐代文化、语言、掌故的书,加以消化并用到作品细节描写上,比如人物的服饰、饮食等,这样作品的“古早味”会越发厚重,引人窃喜。    再总论一下由“推理”三书的综合水平,所看到的大陆推理小说创作上的缺陷。我们说推理小说让人觉得好看,在情节的处理上就必须做到随时带给读者意外惊奇的效果。换句话说,便是要一路高潮迭起,不断抓住读者的一颗心。欲制造此等效果,主要靠作者精心设计谜团(诡计)的能力。制作谜团的方式很多,譬如在恪遵公平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营构足以误导读者的“叙述性诡计”,定会在故事结束时给读者一个目瞪口呆的惊愕。但在设计和破解诡计方面,大陆的推理作者们尚未具备能满足挑剔苛刻的推理迷们的要求,难以臻至惊世骇俗、目眩神迷的高度。在叙事方式上,单一的正序手法过于简单直白,可以借鉴日本作者的技艺,尝试“复调式”、“多线式”结构来铺展情节,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近两年来,大陆极少数出版社主动斥资翻译引进欧美和日本的名家名作,值得肯定。然而,在扶植本土作家作品、培育推理发展土壤方面,就似乎没那么重视了。事实上这些年来,随着台湾与大陆的交流日深,本土出现了不少痴狂的推理作家和推理迷,他们孜孜不倦搞创作,焚膏继晷作宣传,虽然其成就尚无法和大牌作家、资深评论家相比,但总也在努力寻求突破、自我提升,而且表现不俗。希望包括“推理”杂志在内的报社、杂志社、出版社,采取更多的有效措施,加以提携、加以鼓励,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创建自己的民间组织(如中国推理作家协会),设立推理界自己的奖项(如罗修奖)。同时要进一步做好推理文化的宣传和交流活动,比如请台湾、日本、英美等地的知名作家、出版人、学者、资深推理迷到大陆来介绍创作、阅读、出版经验,组织专题书市、读者见面会等,扩大影响力。杂志社、出版社也可以多搞些活动,予以适当的物质奖励,吸引更多的读者加入到推理阅读和推理创作的队伍中来。    最后想说的是,推理小说毕竟是个很令人迷爱且并非前途堪忧的文类,我们千万不可小视了其文学价值和商业价值。从普璞作品的网络获奖和“推理书系”的编辑出版上,笔者看到了本土作品脱胎换骨的时机已悄然形成。相信其影响是深远的,而不是投入汪洋的石子,只泛起了几点涟漪。华文推理业界的未来,你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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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神馆记(蝶梦)》内容介绍:水天一色是在目前中国的本格潮流中最引人注目的80后女作家!    日本“推理之神”岛田庄司亲选 亚洲优秀推理小说系列,中国大陆唯一入选作品。华语推理文库开山之作,“中国风”推理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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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7条)

 
 

  •   这本虽没有作者是《盲人与狗》那么出名,但也是一样的精彩
  •   这个书是好几年前水天一色的作品了,比杜公子要早得多。是岁月推理做的第一套推理书系,很经典!这个版本是新出的吧,原来的小黑皮都没有的买了
  •   看过几期《岁月推理》,对其作者的作品不甚满意,但对当时的编辑水天一色的杜公子系列感觉颇佳,看了一堆日美推理后,回来看国内推理,第一个便想到水天一色,告别穷学生的身份后,还是要支持国产,故买了此书。内容很不错,比之先前的杜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在《乱神馆记》中也有一个杜公子。
  •   或许在几年前是国产推理最好的长篇,但今天应该已经不是了不过长篇一直以来都是国产推理的短板
  •   过于平铺直叙,没有高低起伏,感觉没有高潮,没有一种让人想一直看下去的冲动。
  •   在别人的推荐下买的,期待好看吧。
  •   还是水天一色的本格推理作品,不过还是更喜欢《盲人与狗》。价格方面有些气愤,刚买没几天,卓越就降了几元钱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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