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局长

出版时间:2008年12月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作者:张旻  页数:293  字数:22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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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本书讲述了幼儿园老师文昕和西亭建设局干部邓涛之间的一段传奇经历。文昕心高气傲,命运多舛,虽然婚姻不幸,但她坚决地拒绝了在西亭炙手可热的房地产商刘德清的追求,可是最终却掉进了丈夫的远房表哥、官场老手邓涛的“温柔陷阱”。在经历了人物之间匪夷所思的多重关系的裂变以及背叛、谋杀等事故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充满荒诞感。

作者简介

张旻,1959年生于上海,祖籍山东威海。当过广东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上海市作家协会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情戒》、《成长是多么不容易》、《对你始终如一》,小说集《情幻》、《犯戒》、《自己的故事》、《爱情与堕落》、《我想说爱》、《良家女子》等。

编辑推荐

  我的生活看上去应有尽有,官运亨通,金钱和女人更是不缺,但在我内心一直怀着一种说不清的缺憾。  罪孽感给我们的影响,就像一场不可逆转的慢性绝症,摧毁着我们的精神健康;或者就像一只贪心的虫子,啮噬着我们的心头。  我不管这是不是爱情。也许在社会伦理学家们看来,我们这种人早已不值得谈论爱情,甚至在他们眼里我们早已病入膏盲。    点击免费阅读更多章节:邓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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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27条)

 
 

  •   这书得看看再说
  •   上了无聊书评人的当啦!此书相当无趣!
  •     听说张旻许久,终于把《谁在西亭说了算》看完了。印象最深的是作者对成语的运用,把当代社会生活本身的复杂性与陈腐窠臼的成语本身的张力充分挖掘出来了,反讽冷静和自我观照的视角与层层掩饰的社会生活贯穿始终,剥去生活的过度包装而展示出生存的本质。其他的书我没看过,《谁在西亭》却是充满了温情的救赎小说。用专一和爱情救赎,疲倦中显示出当代中国已经结成油腻的社会生活底层涌动的难得真诚。
  •     文景改了书名,为市场考虑,但近一年过后,现在看起来这个举动很有弄巧成拙的感觉。
      当时编这本书,楚尘跟我谈的时候,说邓这个人物表面上冠冕堂皇,其实做的是多么下作的事,我不赞同。这么说就把这本书的水准降了好几个档次。它的重点在一个人的分裂和复杂性可以到达怎么样的一个程度,尤其在中国这样神奇的国度。
      张旻的出众之处在于他不解释这种分裂,甚至不理会。当故事走到结尾的时候,从一个角度——那个高尚的邓涛,那个一直在内心独白的邓涛的角度而言,这是天赐的应许的结局;从另一个角度——就是那个始终在舞台上卖力地演出、却没有引起邓涛本人丝毫留意的“邓局长”的角度而言,这个结局是黑白颠倒的最佳写照。
      另一个极其重要,却被张旻处理得貌似漫不经心的重点,是邓涛的癌症。它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邓涛为什么并不在意“邓局长”这个身份——他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在意。他从自己的生命逃离,用一个尸位素餐的身份处理一切,而遁向体验,遁向已如空中楼阁的体验,实际也就是遁向虚无。张旻是在说:这个时代的症结并不是没有高尚,而是高尚与虚无结盟。邓涛婚姻的乱伦危险,给邓涛的“幸福”结局留下了深深的反讽意味,像百年孤独的结尾一样,家庭、“社会”,这些仿佛意味着中国人的全部的幻景,已经在这不可避免的自相矛盾中显出了崩塌的征兆。
      
      另:最终的封面居然用了基思.哈林的画!设计师是怎么想的?看起来更像一本王朔小说的封面。
  •     王晓玉(华东师大教授,博导,作家):
      说实在的,张旻的小说以前看过,那时候的感觉他是属于那种非常刻意地走先锋和前沿道路的一位作家。我不是这样的写手,所以他的小说也就是看过罢了。无论他表现的内容、叙事的方法,或者一种文学上的追求,我感觉他是属于跟我不完全一类的作家。在那批作家中,我们上海地区的张旻是很突出的、相当突出,什么道理呢?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他的文字功底相当好,能够把他想要表达的内容用他的文字、用他的语言表述出来。这一点并不是希望走前沿、先锋道路的人都能做到。我曾经查阅过张旻的简历,我知道他是经过上师大中文系的熏陶,所以在语言的中规中矩上,他比有些作家是做得好一点的。话放在这里说呢,也不太合适,因为我们殷慧芬就是没有在中文系里待过,但她的文字相当漂亮,她的作品说实在的我最欣赏的是她的文字。她的文字委婉、精致。所以这话可以从两面来说。
      对张旻的小说,如果说再深的印象,对不起,我实在没有。但是,我这次拿到了《收获》发表的《谁在西亭说了算》,我看的时候,跟陈村一样,一口气看到底的。看完以后,我有点吃惊。我的感觉是,张旻在往一个大作家、非常成熟的大作家这个方向发展。陈村刚才不无酸意地讲,在我们上海的作家当中,男作家不够好、不够多,女作家写得好。其实不是这么回事情。我们葛红兵的《沙床》就很好。真要说起来,好比女的做菜的多,但顶级厨师还是男的多;女的做衣服的多,但给中央领导人做服装的还是男的多。一样的,作家当中也是这样,写作的女的多得不得了,有时候你难以想象上海女作家会多成这个样子。今年签约的作家,不是刻意为之,全部是女的,一个男的也没有,这是很奇怪的。最近发展了一些专业作家,也是基本上是女的,或者说本地全女,那个男的还是外面引进的。
      但是,说实在的,就上海地区来说,为全国所承认、在全国的评论家和作家的眼中能够进去的大作家还是男的多。虽然我们的主席是王安忆,王安忆成为上海文坛的一个标志,但还是男的多。当然,我不完全说小说,还有散文。
      男作家当中要成大气候的,我觉得现在已经在一点点萌芽了。以前没有看到《邓局长》(即《谁在西亭说了算》),现在真的有点吃惊。张旻好像成气候了,要发展成大作家。什么原因这么说呢?我觉得张旻在这部小说当中体现出他对人世间的事已经比较透彻地了解了,有一种透的感觉。刚才我看了张旻给我的几篇书评,我不知道林硕是谁,他在《重庆商报》上写的一篇东西蛮厉害,写得蛮好的,其中他谈到了一个厚黑学的问题。我看这部作品的时候,脑子里就冒出这三个字,就是厚黑学。当然,不是说他的主人公就是按照厚黑学这一套东西来写的,或者用这样一个人物形象的塑造,或者用这部小说来说明当下社会当中厚黑学已经流行到什么程度。不是指这个东西,但不能不想到这个东西。现在很多作品,特别是像万花筒似地滚着的电视剧,从《黑洞》等等开始,讲官场的已经相当多了,但是张旻写的东西跟人家不一样,他可以用表层的一种非常高尚的行为、故事,揭露出一种按通俗讲法最黑暗最深层的东西。刚才陈村说到的女主人公,张旻笔下的这个文昕文老师,很纯、很干净、很清洁,甚至很高尚,但是实际上她触及到了女性一些最隐秘的东西,我们可以说是人性中最本质的一些东西,但从道德评判来讲恰恰是最脏的一些东西。比如她对爱情失望后,她马上投靠到那个老板那里,是一种逆反,是一种反叛;或者说,她对真爱失望后,为什么会走到那里去?这个行为,会被归到平时我们所谓的“真善美”、“假恶丑”的评判那里去。但是张旻写的这个人物,恰恰就是以最纯洁最高尚的对爱有非常干净的追求的这样一个形象出现的,这就是刚才那位讲到的,小说产生了一种张力。他写的邓局长,从这本书起头看到中后部三分之二,还是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等到全部看完以后,合上书想一想,会感觉到他实际是官场里面比那个被杀的以及那个杀人的凶手更肮脏一百倍的人。我用这个“肮脏”还是用那种灰色的道德评判。张旻就是可以这样写,这难啊。一般我们写东西,塑造人物高尚就是高尚,邪恶就是邪恶,包括雨果他写的那位吉普赛女郎,完全是纯美化的,写那位神甫就是纯恶的,写卡西摩多,就是表面的最丑、心灵的最美。这是一种夸张的绝对的浪漫主义,但人物还是比较平面的。当然,我不是说张旻超过了雨果。在张旻这部作品里面,我感觉到在一个人物形象身上,他能够把相反的两面的东西集中于一身,而且写得非常真实。这非常不容易,至少我做不到。我觉得他写了一个很新的人物形象,这新的形象就是,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人他自己觉得自己很高尚、很干净,别人也觉得他很高尚、很干净,但是在他的人性中有一些最隐秘、最深处的东西,张旻给触及到了。这就是这个形象比较成功的地方。
      我倒觉得金钟来这个形象的确比较弱,甚至那个房地产老板我也觉得弱了。《邓局长》最成功的就是那两个主人公,就是那两个深深爱着、而且是真的爱着的人。吴亮说:爱情是一种欲的表现,本质还是性,本质还是欲。是这么回事吧,不过我们往往习惯把它们分开讲,一讲到爱,就是很高尚、很干净,一讲到欲、一讲到性,好像就是动物化,比较肮脏。张旻是写出了爱和欲的一种复杂状态。
      我在看张旻这部小说时,就在想,张旻的大好时光来了。我们搞写作的人有个毛病,就是有时候到了二楼,老是在原地转,向上突破不了。我感觉写《邓局长》的张旻,他一下子就跳到上面了。张旻的好日子来了。希望作家协会以后把更多的关注给这样的作家。
      
  •     程永新(《收获》副主编,作家):  张旻的小说,我最早读到是在1980年代后期,我记得那个《新房间》是1987年发表的。当初读到他这个小说时,我们觉得他写得非常好。后来他写了很多作品。我想讲几层意思。
        我觉得张旻,刚才杨扬讲到,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他是在一个城市边缘,写的似乎是一个城市小镇上的人情世故。但是他通过城市边缘的这些人跟事,来反观大城市急剧的变化。这么多年来,他写了四部长篇,还有六本中短篇集子。最近的这个长篇《谁在西亭说了算》(即《邓局长》)是在我们《收获》发的,我们把它放在长篇专号里面,不是写得不好放在专号里,而是这本专号是要靠这部小说来卖钱。同期的熊正良也写得不错,但是张旻的故事性非常强。
        张旻小说有几个特点。一个是我刚才讲的,他是在城市的边缘,通过这些,比如说以前写的校园里的师生恋的情爱故事,来反观大城市的急剧变化。第二个呢,我在看张旻的这本长篇小说时,老是想到一个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作家里边,不仅是上海,就全国范围内,我觉得比较好地关注情感叙事的作家当中,张旻是可以算一个的。中国作家写到情爱的时候都比较生硬,包括像莫言这样非常有成就、非常优秀的作家,他写两个人谈恋爱的场景故事,写得都非常夹生,上海话说“夹生饭”。能够把男女的情爱关系写得很好看的作家,在全国范围内,我看不是很多。张旻的小说恰恰有这样一个强烈的特点。荆歌他老是觉得不过瘾,其实张旻小说的长处恰恰在于达到最后一步之前的那些曲折、那些情感的纠葛,好就好在这个过程。很多小说一写就写到床上去了。张旻毕竟是50年代出生的人,他的写作长于表现最后一步前面的那些迂回、曲折、纠葛。这是他写作的一个特点。
        为什么我想到村上春树的写作?我第一次读他的《挪威的森林》,我觉得非常好看。他的情感叙事,非常典型、非常有代表性。张旻的《邓局长》和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可以让你思考很多问题。刚才我和德培来的时候就在想,情感叙事里面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写小说的人去研究。村上春树消解时代背景,但张旻恰恰不是,你把《邓局长》往前推10年,就不成立,它是中国特殊时代关于当下的一个叙述;往后推10年,也不成立。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从头到尾的情感叙事,背景被取消了,它不发生在日本,发生在其他国家也可以。
        这两部小说的比较有很多有意思的话题和结构上的问题值得我们去探讨和研究。还有情感叙事的连续性问题。情感叙事到了一定的时候,在张旻作品中是中断的。我理解情感叙事有两个层面的东西。一个是写作者对人物关系的关注,他们互相之间情感的关注,还有一个是小说中人物互相之间情感的纠葛。我觉得在张旻的小说中,这两个层面兼顾到了。在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中,只有一个层面,就是小说人物,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之间的纠葛,最后它消解了时代背景,产生了柏拉图式的一个理想的境界。
        张旻的小说《邓局长》,我看到有书评介绍,说它是一个厚黑学小说、黑幕小说,我不怎么认同。我觉得邓局长最后到山上去找文昕,跟文昕结婚等等,从某种意义上,我还读出了一点自我拯救的意味。这是张旻小说中比较有弹性的一个东西。如果光是讲邓局长霸占、强占民女,这个小说的弹性就小了。
        通过和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的比较,我们看到,这两部小说的结尾也是不一样的。
      
  •     吴亮(《上海文化》主编,批评家):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就认识张旻,但是没太多来往。我记得对他评价特别高是李劼。那时候因为我本人文艺小说看得很少,偶尔翻过他一些中篇、短篇,我感觉特别好,但是当时不太写批评了,所以没有去想过它好在哪里。我只是被他的小说所吸引。那么多年过来,他不断在写东西。我觉得我们的这个会议,也可以说是非常迟到的一个会议。
            张旻的写作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一直持续到现在,因我本人是批评中人,我不太好说这个话,可能是正在批评的衰退的时期他出现了,所以他没有引起那些敏锐的批评家的注意。这次我接手做《上海文化》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些名单,哪些人我要关注的,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张旻。当然还有其他人。我今年年初就给张旻打过电话了,我说我要找一个人来写你的评论。我说我眼睛也不太好,要看你那么多的东西,我很困难。但是我相信应该有这样一个人来写你的批评文章。后来经过我们的排除法,找到德培。德培应该感谢我。他一直埋怨我,说我老逼他,逼着他睡不着觉,说天天晚上要看张旻的小说。他的评论在我的包里,今天出了一校,7月1日就能出来。我今天晚上回家还要重点看一下。
            对张旻的小说我看得不多,但是,我已经看过德培的那篇文章,我是基于对我的朋友的信赖,对德培眼光的信赖。我觉得我的发言是以他的评论作为我的一个基准的。昆德拉有一句话我觉得讲得特别好,说小说可能是唯一一个把道德闲置的领域。就是好多领域当中,都有很多的道德判断,小说是个例外。但是,昆德拉在写好多两性关系、写爱情的时候,他经常以一个过度聪明的角色出现,他会议论一番,卖弄他的智慧和聪明。但是,张旻不是,张旻就是一个当事人的思维,所有的小说都是当事人的思维。他没有一个小说以外的视角,在旁边、在更高处看这个事情。可惜我没有看得那么多,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刚刚王纪人先生说到身体写作,我觉得现在倒不是说要给张旻小说怎么来定义,是不是先锋、是不是身体写作,我觉得当前一个很大的主题,我个人定义就是欲望。他笔下的欲望比较多地集中在中年人,或者说已婚人身上,所谓的婚外情,可能也有个别的除外,我不太清楚。我可能在自说自话,不是很准确。多少年以来,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在谈到两性问题的时候,它总是要有一个幌子。这个幌子就是什么呢?就是,爱情是谈欲望的最佳幌子。但是这种神话和迷信在西方率先被打破,然后在中国被打破。在以后,这种情况,在批评中一再被诟病的这些身体写作、欲望写作、用下半身写作,我认为就是一个带有中国特色的现阶段的解放的潮流。但是,张旻可能和这些事情没有关系,他似乎是比较独立地在做这件事情。在他小说里边,可以说有许多感情色彩,我特别喜欢看他的对话、情感对话。刚刚谁说,看张旻的小说着急,感觉要有床戏,但它总是不出现。我说张旻有很好的耐心,他永远不着急,总是不急匆匆地写那些欲望,而是缓慢地非常有节制地朝前推进,甚至会让一些力必多比较强烈的人看起来还不过瘾。但我总觉得他的小说里有很多内在的东西,他不写了。他的小说写得很干净。张旻的写作是属于杀人不见血的,没有一处是色情,但是充满了色情。我的感觉完全不是贬义,而是褒义。觉得在他的小说里面,充满了男女之间一些复杂的经验,身体的、情感的、压抑的、拐弯抹角的,然后欲言又止等等。
          
      
  •     葛红兵(上海大学教授,博导,批评家):
      我和吴亮有不太一样的观点。我追踪张旻小说已有15年。1998年我写的“中国新生代作家作品”系列研究论文在杂志上连载,我把张旻看作是新生代作家一个重要的代表人物。后来呢,所谓后先锋也是我在一个对话当中,最早把张旻列入。后先锋它的发明权,实际上也跟我有点关系。
        在那个时候我认为张旻在新生代整体潮流当中是代表了新生代作家的一个独特的题材域。他发现了校园情爱这样一个题材域。我们圈内聊天的时候,夸张地说张旻是师生恋的写作圣手,要谈师生恋的话,请看一下他的小说。他在这个题材领域里面契合了当时新生代作家对欲望叙事、身体叙事这样一种潮流,整体性的通过身体叙事来寻求解放。这样一种叙事特点,我认为跟新生代作家是合拍的。
        但是这一次,我看到《邓局长》这个小说以后呢,我认为……包括两位老师说他不是新生代作家潮流,或者说不属于身体写作,这也是成立的。为什么呢,我认为这部小说实际上是显示了新生代作家的一个转型。最近两年,我们看到韩东、鲁羊等等,鲁羊比较早一点,韩东最近一两年,也在做这件事情,都在向着一个新的方向做一个折转。
        我认为张旻的《邓局长》,是这个转型的一个成功性的典范作品。这个转型显示在这样几个方面:
        第一个转型,我认为它是新生代作家的情感方式、情感态度发生了转变。由过去的那种与“五四”文化相对应的徬徨、呐喊,表现为自叙传、私小说、身体写作的模式、图式,向生活分析和文化批判转型。
        第二个转型,我认为是写作模式上的转型。写作模式的转型,它过去是自叙传的经验式写作。现在还是用第一人称,但毕竟不属于自叙式的经验写作。写作模式已由过去基本上是自叙传的经验写作,向以社会观察为中心的想象性写作转移。我们可以发现,他的经验系统开始扩张,小说当中的人物不仅限于原来经验性的范畴,比如说校园内,现在出现了官员、商人等等一系列新的人物,这里面包含了对整个社会的观察愿望。所以刚才我和萧萍开玩笑说,编辑把它改名叫《邓局长》,有点意思。为什么呢?因为看出了这个小说有揭露小说、黑幕小说的成份在里面,向着这个方向,就是有社会批判、社会观察的转型的成份在里面。
        第三个转型,我觉得是叙事方式、叙事技术上的变化。《邓局长》这部小说跟张旻过去的小说有很大的不同。过去的小说,主要是循着经验的方向,用经验叙事的模式,一条线索地展开。而现在,张旻充分考虑到了小说叙事的内在的本体要求,比如说叙事的节奏感。邓局长这个人一直是在延宕当中。另外,他设置了大量的悬念,节奏感控制得很好,悬念设置得也很好,耐读性、叙事技术上已经充分成熟。虽然还是第一人称的叙事模式,但我们看到了它向传统小说,比如黑幕小说、揭露小说等等,寻求经验的借鉴。
        这样经过上面三个方向转型,我把张旻的《邓局长》定位为一部新生代作家转型的标志性的作品。也许有批评家会认为,这个作品本身在张旻小说当中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思想价值或是艺术价值最重要的,但是,我从自身也尝试小说实验这个角度,认为这个小说实际上对张旻本人来说是很有价值的,它可能是张旻对自己的一个突破,是一部完成由个人向社会整体、由自叙传向分析和批判转型的作品。
  •     陈村(上海作协副主席,作家):
      三个评论家说完了,还有一个评论家说他累了,然后轮到小说家说。先是祝贺张旻。
        今天我跑来开会很高兴,我很早就说我报名要参加这个讨论会。刚才吴亮半批评半检讨地说到张旻这个会开晚了,开启了我,我深有同感。好多年以前,德培已离开作协,有一次请大家吃饭时说的话我很感动。他提到了两个在嘉定的作家,说如果你们有眼光应该做这两个人,张旻和须兰,把他们称为是金童玉女。这两位作家能够在当时做是非常好的,当然今天来做也是好的。吴亮此人一当主编就变得很小气,如果说评我的话,我这个已经10多年不写小说的小说家,你找来一个批评家评我一下,那么我当然感到莫大的荣幸,一篇就够了,但是如果你要把张旻打死的话,我觉得应该找一些不一样的人一起评他,你要拿出版面,你要准备牺牲刊物,这才叫炒作,或者叫作把张旻狠狠卖了。要给大家看见,我觉得张旻不被看见是不对的。
        在我的印象中,上海写得好的男作家很少,当然上海女作家写得都很好,殷慧芬写得非常好。在这种缺少男作家的环境里面,偶然出现了一个好的男作家,我们男人都应该高兴。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因为现在处在一个变型的时期,变型时期人的心理是不正常的。刚才提到《上海宝贝》这样的作品,就是说《上海宝贝》曾经以非宝贝的姿态写过小说,但诸位也都没看见,诸位也都没评论,也许也会变成20年后开讨论会的张旻。但当她以“宝贝”的姿态出现的时候,尽管文本很差,但大家都看见了,尽管不喜欢它,但也要提到它。这个是不对的。在这个社会中,好像总想有一种出外快的心态,文学也是以非正常的心态在那儿做。而张旻他不是的。
        我看小说最重要的是文本,其他的都没有关系。张旻身上恰好是最少时代的那种烙印,烙印很难听,叫“时代的咸猪手”,他是最少有“时代的咸猪手”的痕迹。刚才杨扬说他不现代,我觉得你把他以前的小说拿出来,还是很好看的。现在没几个小说家他以前的小说拿出来你还愿意看。我的小说拿出来给杨扬看,杨扬肯定头疼,一看这个人写成这样。但是张旻的小说是好的小说,我记得那时候写师生恋,也很好。他很单纯地写到我们欲望中的某一角落,写的有些东西都令人难堪,就是我们平常要回避的。比如说我要再婚一次,再婚肯定有很大的动力,但是人家要问我的话,我肯定要回避很多事情,我说没有啊,我要云里雾里啊,我们都不承认,或者说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都要回避这样的认同,对某种观念的认同。张旻小说中没有多少观念,但是他通过一些细腻的非常有意思的对话、一些场景,跟我们讲了我们是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我们看起来都是不对的,就是说要批评张旻是很容易的,尤其是所谓的时代,你要拿时代批评他很容易。今天你可以说他落伍,昨天你可以说他激进,什么师生恋啊,那些都是坏事。我觉得这样批评他是不对的,因为他所说的事情,是我们愿意知道的事情,是我们心里所有的事情,是爱情中必然会发生的,或者说,照吴亮的说法是,爱情是幌子,在我们的欲望中必然会发生。
        我前一段时间,给一个人的书写序,序的第一句话,我说是陈村的名言。写出来就说自己是名言。我说:每个人都是性的灾民。在张旻的小说中也有这个意思。他也是活生生地写了很多灾民,但也不仅是灾民。他小说中的人物在那儿纠缠了那么多,他的小说中总有一些纠缠,让两个人的这些事情可以做下去。上帝把人造出来,且认人活得那么长,如果没有一点这样的事情,没有一点这样的念头,没有一点这样的审美,那么你会觉得没劲,你会觉得生活是枯燥的,你会觉得人生是无意义的,或者说人生是漫长的、是寂寞的。
        在张旻的小说中没有很爽的事情,他的小说也不是很爽的小说,没有像《沙床》那样很爽的,题目就很爽的,而且作者又被称为“美男作家”。尽管不是这样的小说,但是从文本讲,张旻的小说是非常好看的。我在29日晚上读那长篇《邓局长》。前面读过某老师的一个长篇,我是读了又放下,读了又放下,读得很艰难,他的又一个长篇马上出笼,我前面的一个长篇还没有读完。张旻的小说,那天我读到大天亮,睡了一会儿,然后我跟人家去外面,一群男男女女烧烤去。那天晚上我觉得是个很愉快的晚上。我现在眼睛也不太好,体力也不太好,不太去狠狠地读作品。我平常浅尝辄止,有的书我买来翻翻,有的书人家送我的,我翻翻,不太会把这么一个长篇就这么读下去。但是,我读张旻小说的时候,很愉快。
        张旻的小说总有一种张力,它总是跟你说有事了、有事了,叫你看下去,当然依我对他了解,到最后不会有那种非常了不得的事,但是它会有让你要读的一种欲望,让你要跟着它走的一种欲望。读他的作品,也有出乎意料的东西,就是说它是不可以猜的。他小说的结构里,有一种心理的东西,不是靠一种用外力去强推的东西。读他的小说,我们一点点发现这个人,对小说中的人物感兴趣。他写得好,男人比女人写得好。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做这样的事,他的下场、他的下一步,我们会关心这样的事。里面是有许多欲望,其实是有很多激荡的欲望,只不过没有夸张地说去。我们已经习惯了大叫大嚷,就像中国人吃饭,在中国餐厅里面我们必须提高嗓门,别人才能听见你在说什么。张旻小说里面的激荡你去读它是读得出来,它没有呐喊,也没有像郁达夫那样的,什么操妓女没操到,然后说要爱国,“我的祖国你为何不强大?”我觉得这狗屁。我不喜欢这个。张旻的表述是文学的。他也告诉我们,爱是这样的,或者说欲望是这样的。他的小说不是以后果、以下场、以结果为计的东西,是一个非常好看的东西,是值得我们纠缠的东西。
        张旻小说的文本刚才我讲是好看的,是新的。读他的小说,对于一些比较激烈的作家来说,他总是有点……哪怕他写成长篇,也只是前戏。那个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没了。我想他可能想说的已经说完了,那些事情就留给某些作家去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关注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价值的,身体写作也是有价值的。张旻写到前戏部分,戏就完了,不戏了。
        还有好的地方,张旻的小说里面是有悖论的,隐藏着悖论。不像我们非常单线的,有一种黑白、是非的看法,说这是对的,那是不对的,这是必要的,那是不必要的。这在张旻小说里看不出来,也不是什么“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那种。读他的小说感觉真是很好,语调很自然,小说的情节走向很自然,就这么出现了。而且从情感来结构小说的话,这些都是非常合理的。他的语言很好,你不觉得是过时的,或者是太超前的。现在很多人也会用那些非常超前的话,用某些很快会没有的网络语言。张旻不是。他是用我们大家都学习过的汉语,用那些大家都认识的字,他小说里的字小学三年级以后就没有什么生字,他用这些很平白的话,把他自己要说的意思说出来。那些平白的话都很好,从场景看那总是对的,但是你总觉得他的那些话后面是有话的。他也不是说要跟你说双关语啊什么的,但那些话的后面,总觉得不是字面上的那些事情。尽管他谈的永远是当时场景所规定的事情,他不讲大话、套话。
        我说点批评的。《邓局长》这个名字不太好,书的封面也不太好看,黑乎乎的,像木刻似的。还是《谁在西亭说了算》要有意思些。暂且不论。
        我觉得张旻这本小说里有两个不是很好。张旻永远可以把像我一样的人写得非常好。小说里有两个人写得不是非常好,一个是女性。好像小说里有一种倾向,女性在他眼中有一种比男人高的东西。所以他写的女性我读了觉得还太正。我所接触的女性也很多,当然都是很善良的,都是很美丽的,但是我知道人性中全都是正的,那也不可能。在某些场景上,人心会有一些不是那么正的东西。如果再多写些的话,可能女性会更加立体一些,更加丰满一些。还有一个呢,是她的老公,比较猥琐的,杀人的那个人。这个人落笔不是非常多,当然从叙事的策略考虑,那也可以,但这个人多少有些漫画。我读这样的小说……以前德培跟我讲,说他手气很好,买来一本书,一翻,正好翻到人家睡觉。当然我也跟德培学习,这么一翻,我的手气还好。当然他给我电子文本,我是可以马上搜出来哪里最好看。就讲张旻小说里面,我想看的床戏其实是那个猥琐男人的。小说写了他们之间的不做,什么什么的。如果要写床戏的话,应该写他们两个人之间。这个床戏里面会有很多大家说不出来的东西。如果把这个写好就好了,有一种比较尴尬的人里边所产生的那种力量。那个猥锁男人其实是很有力量的一个人,到最后他是愿意把自己交出来的,比其他那两个人好像更正直一些。当然,一个男人愿意去买,一个男人愿意为所谓的爱,去做出激烈的事情,来证明他的一种占有欲。如果张旻能把这样的事情拓开写一写的话,我想小说会更好一些吧。
        张旻是个前途无限的作家。上海作协从1989年起就没有招过专业作家,使得张旻甚至要南征北战。这当然是他的光荣。他是被全国都看见的作家。我觉得这也是他的一种历炼。
        
      
  •     杨扬(华东师大教授,博导,批评家):
      张旻的小说,我基本上把它系统地看了一下。看了以后,从我个人来说,觉得非常难评价。有些作家的作品,包括上海不少作家的作品,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评论的,但评张旻的小说有难度。直到今天,我还没有想到一个对应的办法。德培的文章我还没有看过,不知道他是怎样评的。我觉得,到目前为止,对张旻的作品的很多的评价还没有到位。没有到位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们现在对很多作品的评价,不应该光从一个作品有什么特色着眼,我觉得这很好评价,而是更应该对现在的小说发展到一个怎样的地步,在这个层面上有多少小说来支撑这样一种审美转变、审美品质,作出判断。光讲一个作家有什么特点,每个时期都有不少。
        刚才吴亮讲的,我觉得又对又不对。比方1980年代、1990年代初的那些小说,从文学的成长程度来说实际上是不成熟的。支撑那个时代小说美学的一个基本理念就是实验。所以,那个时候的小说就是实验小说。实验小说从今天来看,从小说的品质来说未必是成熟作品。从作家莫言、包括余华等等的创作经验来看,1980年代仅仅是个起步。但是,从文学史的角度来看,可能是比较重要。因为这样一种小说类型以前是少有的。
        特别是到了1990年代以后,我觉得有一个现象开始慢慢出现,就是作家不再是表现为一个实验理性,他开始慢慢向他自己成熟的方向发展。我比较喜欢参照莫言、贾平凹这样一些作家,他们创作了20多年,大家都觉得写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东西好写?但是后来,这些作家的功力,他们对于人世间的种种看法,通过小说这样一种文本开始呈现出来,小说的样式未必是最新鲜的,但从小说文本本身的复杂性、丰富性来说比原来要多得多。
        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我们来看待今天张旻的创作,我认为光讲一个作家有什么特点,贾平凹有什么特点,莫言有什么特点,张旻有什么特点,王安忆有什么特点,殷慧芬有什么特点,这个没办法对话。对话要有一个公共性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张旻这些年创作本身有没有变化?如果还是维持在1980年代的一种审美标准,好像他的实验性已经不够了,他的先锋性已经不够了,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从社会性来说,他写不过黑幕小说,写不过晚清那些小说,甚至连刘宾雁这些人都不如。
        从作家本人对于生活,特别是对于当代生活的驾驭程度来说,我觉得张旻的创作里面有很多的变化。同样是原来小说的一些构成要素,但是在今天表现出来,它的丰富性是不一样的。他早期的一些作品,还是比较简单,可以说比较纯粹,从纯粹的另外一个意义上来说,这种简单也是明显的。
        现在他的《邓局长》和原来相比是有很多变化的。这种变化我一下子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对应词。葛红兵刚才讲是一种社会性的东西。社会性好像有,但不完全是。现在我试图找一些关键词。关于张旻的关键词有两个印象比较深。我觉得还不完全是欲望的问题,因为欲望更是都市化的东西,他的关键词可能就跟嘉定、跟西亭、跟上海边缘一带的文化空间当中的一种感受有关系。如果摆在都市里面,应该是穆时英、刘纳欧这种感觉,应该是《上海宝贝》卫慧这种感觉,但是张旻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不是欲望型的东西,而是欲望型里面带有某种文化的东西,是有一种文人气的东西。我觉得张旻的性格,做事的法则,有文人的诗书礼仪,反映在他作品中的人物身上还有羞答答的一面,包括有内心的障碍。张旻作品中的人物,包括整个氛围,是属于西亭这样特殊的社会中的,它还不是非常开放空间当中的一个现代社会的产物,是现代社会当中边缘化的东西,而且这个边缘地带还不是非常开放的。所以关于张旻的一个关键词跟“西亭”有关。
        另外一个概念,从张旻的内心世界、内心感受来看,有一种传统意味的东西。这两天我在对照看两个东西,一个是李劼对张旻的评论,把他定位跟郁达夫相近。确实很容易作这样的比较,因为郁达夫也不是很现代的,他的作品是传统文人气的东西,是传统文人气的东西摆在东京、摆在上海的氛围里。张旻的作品是传统文人气的东西摆在今天的社会当中,有这样一种意味在里面。我看的另一个是《劳伦斯评论集》,我看对劳伦斯的评价,里面有点和张旻相近。劳伦斯处在一个转折社会当中,他写性爱的东西里面比较多的有基督教、新教的东西。张旻作品中有一种宗教的意味,我用了一个与宗教相对应的词就是文化,但这个文化好像非常含糊,不好定位,所以对其作品不能以太现代化的标准来评价它。
      
  •   补充一句话:远离社会学的个案真实。叙事恰到好处,没有神佛的后腐败世界,个体之间的真实、温情与救赎。
  •   
    一字一句看完了
    人味儿说到心里了
  •   写得很好,打动我了。
    “写到这里,突然庆幸我不是韩寒,不会因为我写了篇赞赏的文章,就弄张旻人尽人皆知,生生的给读糟蹋了。 ”——激愤之语吧。尽人皆知之下,总会有曾经读余秋雨的读到张旻突然开窍了。虽然我们的文学口味很差,但得给我们提高的机会。且在今日中国,这点虚名,对作家总还能有点作用。
  •   “写到这里,突然庆幸我不是韩寒,不会因为我写了篇赞赏的文章,就弄张旻人尽人皆知,生生的给读糟蹋了。 ”——激愤之语吧。
    哈哈,哪有激愤啦,是调侃
  •   同期的韩东、朱文,鲁羊都比他有名,
    家里有本鲁羊,真没看明白,差点前两天顺手被我扔掉了,是我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么?
  •   要得 巴适
  •   这个层次有点高
  •   巴适要的
  •   好可以了
  •   不错嘛。我被机器人跟上了
  •   要的 巴适
  •   他的小说我是在断裂的那一套里看到的。很惊讶,全看下来,成了我最喜欢的一本。
  •   哈林的画a
  •   剧透了啊
  •   好比女的做菜的多,但顶级厨师还是男的多;女的做衣服的多,但给中央领导人做服装的还是男的多。----这视点、这比喻真他妈牛。
    不过结论倒也合适“希望作家协会以后把更多的关注给这样的作家。 ”---作协多关注去吧。
  •   这个评算是相对靠谱的。
    作品研讨会基本和鸡尾酒会区别不大。大家见见面聊聊天。
  •   语言好到让人注意不到,细节为推进的隐秘地带而丝毫不觉琐碎,这些探针深入幽暗,混沌又深度莫测内心之海。叙事跨递自然有份量。如果不就作品的量(写下去去还未定),仅就叙事看,确实有大作家的掌控和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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