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虚笔记(全三册)

出版时间:2001-3  出版社:山东文艺出版社  作者:史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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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我是我的印象的一部分,而我的全部印象才是我”——开篇收尾的这句话,可作为阅读这部不失自传,又不是自传小说的一把钥匙。
如题所示,小说“务虚”不重实,注重的是对生命的一种印象;不注重记忆中的真实,而注重印象中的真实;不注重各个人物的完整的形象与历史,而注重各个人物的完整的形象与历史,而注重与生命同时拓展的不同的心魂起点与去向。
作品叙述了五十年初以来中国社会的嬗变给残疾人C、画家Z,女教师O、诗人L、医生F女导演N等一代人的种种影响、冲击、规范和梦想。他们成了什么,也许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艰辛与危惧,欲望与祈祷。
这是作者的长篇小说处女作,行文优美,凝练,感情真挚、厚重、且好读,处处透映着一种对人世沧桑的如泣如诉,似幽似怨的伤感与领悟。

作者简介

史铁生,1951年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附中初中,1969年去延安地区插队落户,1972年因双腿瘫痪回到北京,在街道工厂工作。主要作品有:中短篇小说集《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命若琴弦》等;长篇小说《务虚笔记》;散文、随笔集《我与地坛》、《病隙碎笔》。其中《命若琴弦》曾被导演陈凯歌拍成电影《边走边唱》。

书籍目录

一、写作之夜
二、残疾与爱情
三、死亡序幕
四、童年之门
五、恋人
六、生日
七、母亲
八、人群
九、夏天的墙
十、白色鸟
十一、白杨树
十二、欲望
十三、葵林故事(上)
十四、昨天
十五、小街
十六、葵林故事(下)
十七、害怕
十八、孤单与孤独
十九、差别
二十、无极之维
二十一、猜测
二十二、结束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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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9条)

 
 

  •      但这时F医生在我的心里对诗人说:那倒不如没有梦。F医生希望:要是一个人不得不放弃他的梦想,上帝应该允许他把那些梦想忘记得干干净净。
       诗人反驳道:不得不放弃吗?我看不出有什么事能迫使她这样。
       F医生讥嘲道:那是因为你仅仅是个诗人,更准确地说,你仅仅是一首诗。
      
       为着你在心底称为“梦想”的东西,你近似偏执地坚信有了梦想就不要放手,无论它是什么也要无论你此刻所谓“理智”是否看好也要,只因它被冠上“梦想”的名字。
       你有那个“不要放弃梦想”的信念,但你却迟疑着那个“梦想”是否真的值得成为梦想。有时你“极冷静”地想脱离那无畏的梦想罢,再不溺于那凄凄惨惨戚戚却又毫无依托的感情,没有这一特定幻梦所带来的苦痛,没有这纷杂感情纠葛的癫狂,或许可以更加坦荡更加坚定地更加专一地走向那些更大的梦想。可你又怎么知道何为小何为大,何为价值?你又怎看清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你是否真的从心底认可了你当初“理性”地选择的梦想?或许此刻你正是怀揣着极大的激情和极强烈的感情去脱离此刻的感情吧。爱之深切,痛便深切,逃离的走投无路的渴望便也愈发深切。但为什么要去想未来,想未来是否会惆怅,是否仍有苦难?人不是应时时刻刻在乎着现在吗?——似又是一个不知从何处舶来、不加思索便已全然接受的信念。或者,在乎着现在只因未来的苦难本就无可逃避?
       然而呢?然而呢?诅咒着期待着那永不可能期待到的事物的期待,却又欣慰于此时此刻仍有物能让你期待。
      
       F医生渴望上帝能允许忘记梦想,便是因为他渴望忘记曾经如此令人现在也如此令人焦灼的梦想,但这不也正证明了,他无法忘记那梦想吗?
       但,怎知道什么梦想是可以或永不能,被人忘记的呢?
  •     史铁生把他的所思所想全部都综合到这一部小说中了,务虚笔记,诚如所言,这本小说中你不必在意谁是谁,不管是N O F WR Z 还是谁,那都有可能是我们自己。
      这部小说的精彩在于“虚”,“虚”包含了一切。
      同样,“虚”也使得这本小说有点难啃,跳跃性大,使得连贯性,故事的可读性不强,反而没有了史铁生单篇散文那般的连续及优美意蕴。
      总之是本好书,还得多读几遍。
      
      
  •      (一)“我没统计过我与多少个世界发生过关系,我本想借此机会去看看另外的、非我的世界,结果他们只是给了我一些材料,供我构筑了这个对我来说的世界。正如我曾走过山,走过水,其实只是借助它们走过我的生命;我看着天,看着地,其实只是借助它们确定我的位置;我爱着她,爱着你,其实只是借助别人实现了我的爱欲。”
      
       其实最大的病原在于时间。若未来的一天人人拥有令时间静止那么一次的魔力,在绝对的静止中只有“我”可以移动,随心所欲地走入他们的世界一次,产生一些只属于我的,而并不造成任何结果的交集,那么我算是真正体会过那个“非我”世界的滋味了。只是这个前提永远无法成立,不是科技或哲学发展到任何一个阶段可以实现的,不过妄想。我的世界只能是我的世界。时间却以最精确的均等洒向五十亿个世界。
      
       哦,死后就说不定了。说不定死后,属于我们的世界和时间都宣告瓦解,归零。那时我们获得了完完全全的自由,可能会真正逃脱时间的枷锁,也未可知。
      
       (二)“每一个人或者每一种情绪,都势必会记得从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独自回家的时刻。每一个人或者每一种情绪都在那一刻埋下命定的方向,以后,永远,每当从这世界上独自回家,都难免是朝着那个方向。”
      
       那个很会唱歌的女孩,拥有令人艳羡的嗓音的女孩。在认识C之前,无知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唱歌方面有着什么天赋。彼时我周围的孩子们,最广不过是一个班级的50人加上那个阴阴的教室,就组成我的全部世界。后来她闯了进来,带走我引以为傲的两样:“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和“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孩。
      
       再后来我在不做声中意识到,我只不过是在汹涌的常人中稍稍前进了一小步,而非站在一个怎样的高度可以俯视“众生”。(再再后来那一步也知趣地迈回去,并经常在一个不知名的低微角落仰望众生,这是我的回家。)孩子的心总是自负又不切实际,总是在初春掐下一段最早萌发绿意的柳枝,做仙女棒的美梦;总是会下意识里认为“我跟他们不一样”。时间具象成河流流淌,毫不激烈不动声色地把那种想当然消蚀掉。我开始毫无困难地接受并认同“常人”的身份,并无不适。
      
       直到生命进行到某一点上,假设“现在”的概念存在,那就假设是“现在”这个点吧,回头遥遥地望一望前路的那一点,恍恍惚惚就好像中间的十几年全是空是无,我只是乘上睡梦的船,刚刚不悲不喜不痛不痒地到达一个陌生港口的旅人。我曾回家。只是那个家也孩子气似的,总是躲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      从这本书里看到《病隙碎笔》、《我与地坛》中不一样的史铁生,本来肤浅的认为史铁生只是励志的代表,是与疾病、与命运不屈的斗争的典范,看过这本书才忽然明白,没有对人生、对这个世界全方位深层次的了解,哪里会和命运进行这样的生死搏斗?
       书中描写的很多符号式的人物,残疾人C,教师O,医生F,诗人Z,WR,HJ,导演N,教师O,少女T等等,彼此纠缠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也作者着力想要阐述的人生的种种可能,一旦你推开了这扇门,你就永远也无法知道另一扇门后面是什么,如此多的人物及极具代表的性格,你敢说从中就找不到自己影子?书中描写的各种各样的爱情,纯真的爱、世俗的爱、奋不顾身的爱等等,只有在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才有过这种对爱仰视的感觉。最像作者自画像的残疾人C的爱情描写,在书中已经是历经艰难而且最终也没有结果,连这样的爱情残疾人史铁生在真实生活中也不见得拥有过,深深的无奈。
       书中写的最具象征意义的那栋所有人童年记忆中的漂亮小楼和诗人L画了无数次的白色羽毛,那应该正是象征着过去记忆中的美好和未来求而不得的理想吧!
       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过于拖沓,估计史铁生在写作的过程中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太深,大段的重复描写,作者固然写的很爽,可有的真的看的人很烦。其中交织着的大量的隐喻,让想要看书放松的一下都成为了不可能,想沉下心去细细品味真的有点难。
  •      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也会拥有哪怕一刻钟,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疯狂的、偏执的爱。谁都无法关闭心灵的耳目,谁也逃不脱这形式的告白。
       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在另一个无极之维仰望你。我看到你对我笑。当身边的某条不成文的道德、常识反对我的时候,当我被人误解、指谪的时候,你对我说,我是对的。当我在反复纠缠中彷徨是否该否定自己迎合那所谓准则的时候,我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寸皮肤都告诉我,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我在一个偶然但必须的网结上设想,借你构筑这段我的对白,可你已不能借我走过你的生命。那就让我聊以自慰,就让我相信我们一起借助空间的陌生,来逃避时间的苦难。
       我一度以为这可以被称之为共振,可我错了。这只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过去的将来,你不知道;将来的现在,你也不会了解。我一度怀疑这不是爱,可我又错了。你告诉我,爱情是我自己的品质、自己的心魄、自己的处境,与你无关。我追问这爱的意义,过程,结果,我怀疑她的存在,我怕她太捉摸不定了。你告诉我,这永恒的爱的疑问即是爱的答案,这永恒的爱的追寻即是爱的归宿,这永恒的爱的欲望正是均匀地在这宇宙中漫展,漫展,无处不在……
       是呀,欲望。
       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于欲望,归罪于欲望。
       我为你的苦痛而喜乐,为你的喜乐而哀伤,我从你的冷漠中读出大爱,我不知道你孤零零的一颗心该如何承受这沉重的一切。如果我说,我想看看你空洞或深邃的眼神,想触碰你的哪怕一片衣角,也是破坏这爱的完整。当然,我所希冀的都不成立。我可以说,这只是我的理想,不必要求那一定是事实。可如果那永远也不能是事实呢?这恰恰是你口中的荒谬。我又推翻我所想的一切,我后悔我已经知道得太多太多了。我不想知道你的性别,不想知道你的长相,不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甚至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名字。你就是你,是我看不见的信仰。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你的歌舞,我的永恒。这个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感谢你的沉默,让我的爱纯粹;
       感谢你的遥远,让我的爱纯粹;
       感谢你的死亡,让我的爱纯粹。
      
  •         “我不关心小说是什么,只关心它可以怎样写。”在看了史铁生先生许多散文而深受共鸣、相见恨晚,且读了向来喜爱的作家周国平的《读<务虚笔记>的笔记》后,我终于怀着一种深深的好奇从图书馆借来了这本书,并且相信即使知道了它的全部情节概述,这本书依然是值得从头到尾细品一遍的。
      
          这本书的确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小说,缓慢的情节,大段的描述,那是散文的语言,“清清朗朗的月光”、“葵花的香风”,还有那仿佛象征着爱情萌动的“划过天际的白色鸟”。而它要写的,也确实不是具体的情节、具体的这些人物的经历,因此这些仅以字母为代号的人在写作之夜的心路里肆意混淆,因此有诸如“Z的叔叔,或并不限于Z的叔叔”、“或者说,天下被推至‘叛徒’境遇的人,都可以是葵林里的女人”这类表述。这无关紧要。我们生活在现象之中,无法直接触及本质,而这本书则在这样巧妙的混淆中淡化了现象,描写——或者说是思考了许多问题的本质。
      
      一、爱情
      
          有人问《务虚笔记》是不是一本爱情小说,史铁生先生答“也可以这么说”。爱情的确是《务虚笔记》里占了很重分量的话题。但我认为,这本书与其他爱情小说最大的区别,是在于它并不是在具体地描写这几个人物之间的爱情,而是在透过这些写作之夜印象里的人命途的交错,来描写爱情本身,描写爱的疑问与思索。
      
          于是这些爱情都有一个相同的童年的开端——何妨就让它们都始于一座漂亮的房子,阳台上的小女孩,和想出了以长跑为借口天天去见女孩这个小小计谋的小男孩。
      
          只是后来的命运便分散出迥然不同的岔路了。
      
          Z
      
          “你怎么带他们回家……那些野孩子……”,很美的声音,美而且冷。倘若那男孩极为在意这句话,他就是Z,此刻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的Z,日后当人群在广场上举拳高呼文/革时关于出身论的那副著名的对联时,同样挥舞着拳头却紧闭双唇沉默着走出人群的Z。与因少年的率真而被流放的WR相比,因少年的警惕免于此劫的Z,那份警惕是偶然吗?我想并非如此,想必是那逐渐发芽开花的仇恨令他过早对这现实看得透彻。与其说爱情,不如说Z一直想要的仅是证明自己,O的爱对他而言,只是达成了“让曾经鄙弃自己的人疯狂地崇拜自己”的愿望吧。他不断描绘的洁白飘蓬的羽毛,在我眼里是他极度阴冷的自傲与自卑。若说他对谁是有着些真情的,那一定是他没有血缘的姐姐M。可是这份爱又有多重多深,无从得知。唯一能够确信的是他对自己的爱。若说爱情是心魂间的完全敞开,那么Z无疑是这本书里最孤独的人。那美而且冷的声音让Z的心门永远关闭,自此与爱情无缘。
      
          L
      
          但如果男孩没有注意那声音,心思全扑在了女孩身上,那他就是诗人L了。【“我不喜欢WR母亲的方式,这样就好像所有梦想最终都不得不堕入现实”L说。“那是因为你只是一个诗人……不,你仅仅是一行诗罢了”F医生讥讽道。】从这段对话来看,L是一个纯粹理想化的人物的化身,因此L的爱情在现实里磕磕碰碰,充满了困惑。L的故事,似乎就是在用一个具体的故事来更详尽准确地表达史铁生的一篇名为《爱情问题》的散文。譬如,L的恋人的“我与其他那些女人到底有什么区别”的诘问,难道不是因为她首先把自己摆在了性的层面上吗?(在爱的层面上她们根本不具可比性)L没有因为多向的性吸引离开他的恋人,他的恋人却因性嫉妒而离开了他。这包含性而又大于性的爱究竟是什么?它和多向的性吸引是矛盾的吗?L困惑了。那么就别谈爱了,那多累啊,索性将这多向的性吸引现实化为多向的性行为吧,L是这样做的。但是他终将明白,性这样一种表达爱的极端的语言,在珍重地使用时表达了彼此强烈的互相需要,在滥用时却成了对爱的轻蔑。这语言说多了就没意思了。当他在梦境中与恋人重逢,却发现已丧失了表达爱的语言时,他应该懂得了吧。(而关于为何爱情这样一种美好的情感不能多向实现,推荐读散文《爱情问题》和《死国幻记》)
      
          另外,关于L:
          那时候,L还没有成为一个诗人……“亲爱的T”这是L的第一首诗……他换了一张纸,又写下:“亲爱的T:我爱你”这是第二首,两行。
          这多美啊。那个人人都曾写诗的年纪。有时候,我会觉得,与其说那些白纸黑字是诗,不如说心里涌动的温柔至极的思绪与情感,就都是诗。
      
          C
      
          每日长跑的C还不知道,在他的命途里,残疾比爱情先来。当“我”走近问道,“你是我吗?”时,C回答,“你写作之夜印象里的每一个人,有哪个愿意和我的位置交换吗?”他转动轮椅的手柄,轮椅前进、后退、旋转……像是舞蹈,像是谁新近发明的一种游戏。如此落寞,又沉静得动人且令人心疼。
      
          最令人心疼的是,Z、L、F、WR,乃至O、N这些极具智慧或勇气的女性,竟没有一个人看好C的爱情。可是难道残疾人就应当因有安稳的生活而满足而无权追求爱情这一人类永恒的梦想了吗?
      
          也许是身体的残疾引发了对于精神的残缺的思考,于是,在这深深的孤独之中,C的思索在我看来是最触及爱情本质的(喔,似乎又与《爱情问题》有一些交叠啊)。因观念的差异而固有的隔阂使人孤独,可人又有着沟通的欲望,于是在这孤独之中寻求一个精神的守护者,爱情无法被证明,却证明了人心深处的孤独。我们在这残缺之中,犹豫试探着一一扣着他人的心门。若遇不设防地向你完全敞开了的,请务必珍惜。
      
          F
      
          F与N的故事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故事。出于私心,就不太过理性地剖析了。我觉得它最美,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圆满,却最终在梦想的领域里没有遗憾。F比诗人L懂得更多的一点是,有些话不是用来说的,有些事不必太执着于现实。与其在失去后重新找寻、接近,最终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一个平庸的位置,曾经完全敞开的心魂此刻又隔阂起来,只推远到一个朋友的距离,不如留守在一个美丽的位置,幸福也好痛苦也好,只排除平庸。
      
          因此他感谢他的一夜白头让他能够在时隔多年后回到近处守望昔日的恋人而不必担心被认出、被推远。
      
          而最后,N也在她的胶片中看到了那个白发苍苍、微低着头、似是困惑似是思索的身影,想起了那个关于F一夜白头的传言,尽管彼时F已不在人世。所以我说,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圆满,却在梦想的领域里没有遗憾,因为——魔咒破除,男人的骨头重又回到了曾一度懦弱的F的身上——他恢复了一个男人的名誉,一个恋人的清白。
      
          O
      
          现在回到这个引出了一切后续故事的死亡序幕。
      
          一切人物的出场是由女教师O的自杀为序幕,而最终又一起猜测着O自杀的原因。
      
          那一句遗言被分析来分析去。有人说,她必是陷入了一种形而上的困惑:她认为爱应平等,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她做不到像爱Z一样爱她的前夫,加之Z扭曲的心态的影响,才去寻死。有人说,人人都有陷入困惑的时候,但决不至于为了一个形而上的困惑去寻死,O只是爱得太累了。她在最后是否还爱着Z也是引起许多争论。
      
          各人有各人的解释,都可信,但都不可全信。说到底这也许是连O自己都不能完全说清的。
      
          我确信的O确实没有想通的一点是:爱的疑问即是爱的答案。
      
          爱情像人生一样,也许只是一次无答之问或无果之行。就像散文《爱情问题》的结尾也说,“一切谈论都不免可笑,包括企图写一篇以“爱情问题”为题的文章。某一个企图写这样一篇文章的人,必会在其文章的结尾处发现:问题永远比答案多。除非他承认:爱情的问题即是爱情的答案。”那疑问比尚不知其是否存在的答案更为重要。惟其心中仍有爱,才会对爱存有疑问,而那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此刻其实已无关紧要。
      
          那永恒的爱的疑问即是爱的答案。
      
      二、命运
      
          我想书中葵林故事的那两章一定震撼了许多人。我也不例外。
      
          “叛徒”这个词,读了《务虚笔记》,始意识到其荒谬。以前我曾有过类似的模糊的观点,在Z的叔叔与那冥冥中的声音的质问的对白中这观点趋于清晰。
      
          当然是有人能承受得住皮肉之苦的,但绝非全部,这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那么,若要宁死不屈,便要受永无止境的肉体折磨;若要避免这没有休止的肉体痛苦(以及很有可能伴随而来的亲人安危的威胁),便得出卖同伴的秘密,而这样便又会使别的人落入相同的难以忍受的境地。
      
          那么,怎么办呢?
      
          那就让另一个选择比皮肉之苦更加残忍吧——那就创造出“叛徒”这个词,让没能禁受住这痛苦而屈服了的人在永恒的歧视的孤岛上受一辈子惩罚吧。
      
          其实只不过是“英雄”们怕被波及啊。
      
          而且,这命运推至的境遇使这个女人做出的屈服的选择,难道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谴责她吗?
      
          她本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却被恋人领进了这革命的信仰。最后却是她凭一腔浪漫过头的激情保护了恋人,让她的恋人自己跑了。倘若她没被领进这信仰呢?
      
          命运推她至被俘的境地,以致她成为一个“叛徒”。可是她若在葵林里就被子弹打死呢?那她便是一个女英雄了。
      
          “我罪孽深重,但从未忘记当初的信仰”女人余生里在葵叶上不停地写下这些字。然而,葵林里的女“叛徒”、天下千千万万的“叛徒”、千千万万的“罪人”,这其中,人的罪几何,命运的罪几何呢?
      
      三、虚无
      
          F医生的兴趣跳跃来跳跃去,最终开始思考虚无,然而却发现,没有存在,虚无便也成了一个没有意义的词,就像没有光,何来影?
      
          虚无是没有存在的状态,然而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浩大的存在之中,我们本身就是一种存在。于是:
      
         我们无法谈论“无”,我们以“有”来谈论“无”。
         我们无法谈论“死”,我们以“生”来谈论“死”。
         我们无法谈论“爱情”,我们以“孤独”来谈论“爱情”。
      
          没有绝对的虚无,只有绝对的存在。
      
      终、梦想在务虚之域
      
          “总是这样执着于现实,L,难怪你还写不出更好的诗。”F医生曾这样对诗人L说。
      
          当代人是务实的,而这时一个爱好写作的人写了一本叫做《务虚笔记》的小说,并且淡然笑曰:“写小说的人都不务实呀”
      
          书里字字句句,有快乐,有怨恨,有温暖,也有伤痛,却都是爱情,都是梦想。
      
          或许很多人因梦想难以实现而受挫,我却觉得,梦想的价值本就不在于是否能实现。
      
          梦想在务虚之域。就像皈依是一条永恒的路途,我想,梦想大约应是人生命途里永恒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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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想再说一句。
      就像书里常说,南方不是一种地点,而是一种感觉一样,《务虚笔记》于我而言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种心绪。
      一种复杂的心绪,它无法完全用语言表述出来。
      我想,同样看过并且挚爱这本书的人,都能懂吧。
  •      很爱史先生的书,因为他思维之高妙,逻辑之缜密,语言之优美。
       但是,第一次对史先生的书有较为深刻的印象,却颇晚。
       犹记得,是高中学习《我与地坛》。当初,老师是这么说的,史铁生的伟大不在于他残疾了而能写出如此文章,而在于他的文章让你忘记了他的残缺。他将那份残缺演绎得如此完满。
       此后,便如着了迷似的,开始疯狂地看史铁生的书。那么多书中,最最喜欢的还是这本。
       喜欢这本书,喜欢它以爱为主题,将一首一首的情歌娓娓道来。
       喜欢这本书,喜欢它以理性为基,将人生哲理阐释得丝丝入扣动人心弦。
       喜欢这本书,喜欢它使用的语言,喜欢里面相信爱的人们。
       同源,每个人都是从那个相同的故事开始,但是个人有个人的结局,是命,不过更准确地说是个人的选择。
       W,F,L。。。
       史先生,将自己的思想代入,便退到了圈外,让他们各自成全自己的传奇,无论喜悲。
       然后,他与我们一起,静静地看着正在发生和发生过的事情。
  •      看史铁生的书,字里行间都是“我”。当然这个“我”不是我,而是史铁生的自我,一个带着残缺、绝望、自卑、自恋又不屈的“我”。
       因为突然地残疾,措不及防的史铁生猛然陷入病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生,或者死”成了他苦苦思索的命题,于是便有了那些从他内心的流淌出来的文字 。看史铁生的文字,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苦苦思索和苦苦挣扎,没有一丝勉强和做作,全然没有一些所谓作家的媚俗,他的自卑、自恋以及生死思索都真实可信。残疾毁了史铁生一生,但也成就他的一生,因为残疾,他成为用心写作的人,也因为残疾,他对“我”的思索也比别人来的真实、深刻。
       史铁生的“我”不是一个单一的“我”,他的“我”在他的文字里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显然因为思考生死或者寻求解脱,史铁生生前曾较为深入地研究过佛学等宗教,如同佛家所讲的:万物皆有佛性,佛就是我、我就是佛。史铁生的《务虚笔记》里便是把“我”幻化成几个不同的“我”:医生F、诗人L、画家Z、政客WR、残疾人C、女教师O、女导演N……这些“我”因为写作之夜的某一瞬间的思绪,便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和不同的人生,然后又在某一瞬间重叠,让人分不清楚“我”是谁,谁又是“我”,但也许实际上都是“我”。
       我想,这也许就是史铁生对于人生真相的最终思索。显然他在某种程度上接受了佛家思想,认为人生虚幻,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宇宙缔造者(或叫上帝)的一种游戏或一种意念。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叫《苏菲的世界》的哲学小说,这本小说的作者也认为人生也许只是某种力量的偶然发生的意念。按照他们的设想,我们的人生也许只是一部早就编好的剧本,因为偶然的意念开始,然后顺理成章的进行,最后毫无例外的结束。
       我从这些文字中找到某些共鸣。我一点也不怀疑我们看起来严肃认真的一生,也许就在某一瞬间因为某一个偶然的意念和选择,于是便呈现了不同的面貌。这些意念看起来是我们自己的,因为这些意念而做出的选择看起来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我们偏偏有这种意念,为什么偏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这真的只是偶然?人除了不能选择出生,似乎一切都是可以选择的,一切行为都出自选择的结果。为什么这样选择而不是那样选择?宇宙的起源只是一个点,那么我们当然可以设想万事万物都是选择的结果,世界上所有自以为是的“我”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意念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和经历,所有看起来不同的“我”其实都是出自同一个“我”(我们可以称之为“本我”)……
  •     整本书都是围绕着文革时期的爱情,而且多数是“悲剧”的爱情,而且也没有给读者一个答案,只是展开了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让人甚为纠结。
      
      医生F与N的爱情死于家庭亲人的期望,死于社会地位的差距。
      
      诗人L的爱情,死于过度追求自我的唯一性,“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我”
      
      画家Z与O的爱情,其实只是两个可怜的、软弱的人。一个希望被人崇拜,一个希望找个人崇拜。一个被不公平,被漠视,以及被对高贵的渴求继而仇恨世界。一个执着于自己幻想的对象,把爱情当做人生唯一的浮木,当木头沉没的时候,也就死于大海的汹涌。
      
      WR与O的爱情,死于不公平,死于对低层感情的放弃,而转向“拯救世界”的放大的自我价值观。
      
      C与X的爱情,死于害怕,害怕社会朋友亲人的不承认,害怕爱情只是对残废的同情,害怕没有性爱的爱情不能持久。
      
      读到最后,我也无法理解,爱情是什么东西,这一辈子,我也不相信我能够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爱情大概需要勇气,但是光有勇气还不够,还需很多东西。如果能够选择,我希望成为Z的叔叔,或者HJ一样的人,因为他们足够坦然。
      
      
      在《十日谈》的序里面有一段我甚为喜欢的对爱情的心态,也就摘录下来,稍作修改,作为感想吧。对于我自己,我实在不能从爱情这个复杂的命题里面,寻找到一条适用的规则,或者下一个有说服力的定论,我甚至不能对《务虚笔记》中的各个爱情故事,找到能让他们最终享受爱情自由的方法。我也相信,大概,谁也不能吧,除了上帝。
      
      “
      得而不到的爱情,最为折磨人的,大概不是对方的心肠太硬,真正是自己难过的, 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和胸中燃烧着的一股难以抑制的欲火。
      
      我相信上帝最终会给我们归宿,如果能得到爱情,那必然是福气。如果无法得到,那么这份爱情也会给流水般的时光冲淡,到最后只剩灵魂里欢乐的追念,这是另外的一份上帝给我们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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