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乡村

出版时间:2008.5  出版社:湖南教育出版社  作者:阿贝尔  页数: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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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阿贝尔的记忆成就了一幅岷山乡村的“清明上河图”,他所描绘的不是诗意的田园生活,而是田园风光下乡村的痛疼和沉沦。在他的记忆里,乡村的一切,如同一幅幅图画……令人伤感的是,阿贝尔笔下的村庄在刚刚发生的5.12大地震中遭到严重地损毁,因此,他的文字已经成为“废墟”上的“档案”。  在阿贝尔笔下,青苔,水葵,草滩,惊梦,1976……这些建构一个人童年的事物,以语言自记忆呈现的时候已经是诗的意象了。诗性,包含了全部的隐秘。  在作者的记忆里,1976年的春天是隐蔽的土豆花、繁茂的扁谷草和隐约的饥饿。土豆花在龙嘴子,在短坑里。紫色。像鸢尾花,像蝴蝶……扁谷草在河岸上,像生错地方的水稻。碧绿。粗糙,富有纤维,非常适宜于水牛宽阔的舌头和机械的胃。我们的饥饿是一个秘密……  一个人的出生地。河流,山脉,桑田,樱桃树,石墙,老木屋……都是原生态。如画,却带着阴晦,一种艳阳里的隐晦,甚至黑暗。一种失落的遗憾之美。这遗憾里,有时代的涂鸦。记忆与想象终究是要磨灭的。一切永恒只在文本——我们哲学与感官的虚无。  一个村庄的疼痛来自回乡者的气质,更来自村庄本身的伤口与感染。  “我的父亲死了,但癌还留在这个村庄的泥土里。”这是没有办法的。  “我要到对岸去\河水涂改着天空的颜色\也涂改着我\我在流动”北岛的诗句成了作者在寂寞乡村生活的想象和憧憬:在有河流的出生地,对岸是一个人向往的唯一的天堂,其意义可以接近“彼岸”。向往也是逃离。  青莲,九寨沟,裸睡,江南,衰秋,北京……都可看成是对岸的种种。只是抵达之后发现,对岸之美已经是被瓦解的了。

作者简介

  阿贝尔,1966年10月生。四川平武人。土司后裔。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写作并发表作品。作品刊登在《天涯》、《中华散文》、《散文》、《大家》、《青年文学》等几十家文学期刊。获2006中国散文排行榜20强、第二届冰心散文奖、第一届“QQ·作家杯”散文奖。为近年《中华散文》、《中华文学选刊》、《散文选刊》、《天涯》等期刊推出的新锐作家代表人物。

书籍目录

一个村子的注释我的公开又隐秘的乡村后山对岸三处水磨坊生产队一个村庄的疼痛一个疼痛过后的村庄怀念与审判我的老母我的疼1976·青苔,或者水葵记忆与想象的招贴初始的世界唯美的裸睡70年代早些的一个下午九寨沟李白的青莲公园的后院珍惜动物上游向着黄金沉沦

章节摘录

  一个村子的注释  山根里  即是后院。废弃的圈道,或直接就是一片柴林。荒。一点不像旧时城里的后院。没有天井。残坟的断碑做了路石,但坟的意味还在,夜晚的恐惧还在,鬼的传说还在。  果木肯定是乔木。苹果和梨不是主流。柿子和杏也不多见。还有板栗和枣。主流是樱桃树。正当青壮年。花开得雅,结果却足够张扬。色,嫩黄,或殷红。  小块筋竹林是后院的帽子。断墙里旁出的春笋是故人的夙愿。早春的后院洒满山地的太阳,孩童和老妪滚在柴草里,裹在阳光里的全是温院坝里即是前院。一半泥地,一半竹林。猪圈和马厩在侧边。石磨和红苕窖在竹林里。卵石垒砌的围墙开着路口,笆做的门扉随手开关。依墙而立的樱桃树李子树繁茂风骚,与竹林相映成荫。魔芋在墙根蚯蚓耕耘过的腐殖土里动画一般生长。像蛇。墨绿。水性。恐怖。  杀猪是最精彩的一出戏。交错的手脚。喊叫。超宽大的板凳。血盆子。呻吟。铁青的刀。洒在地上的血。池塘一样的木桶。沸腾的水。强烈的膻味。  铡马草的图画则颇有边地风情。傍晚。喂草,铡草,装草。时或掌着马灯。宁静,祥和。  夏秋天,水捞柴占据了整个院坝。堆山塞海的。竹林里,石磨边,果木下。要是遇到涨大水多的年份,一山山的水捞柴就会码齐屋檐,码齐树梢。孩子们爬上柴山,便可以轻易上到房背,上到树枝。水捞柴不都是自家的,大多是临村亲戚熟人寄放的。  山环当头  房子的当头。侧面。一堵偌大的外墙,矩形上面外加一个三角形。粉刷过的石灰已经褪色。或许新刷时就不是雪白,用的石灰是石灰厂丢弃的废料。  狭窄的屋檐下,从秋季开始就码满了水捞柴,先是高到房顶,再慢慢减下来。刚上学没几天的孩子爬上柴墙,用木炭歪歪斜斜地写着“毛主席万岁”,酷似岩壁上的古代象形文字。  也有泥地,石墙,果木。墙外是邻居家的菜地。鸡跑过去啄菜,回来必定病死。那些搅拌在米饭里的毒药,狗都分辨不出。  当头就当头,不知为什么叫山环当头。也不知道是“山环”还是“山黄”。小孩问大人要钱,大人必说,前(钱)是胸膛后是背,要钱就是砣子(拳头)会。如果说哪家子有钱,那家子必说,有钱得很,钱(墙)都从山环当头冒出来了。村里人说话“an”“ang”不分。  路口  村口的口。  在下院子。左边石墙,右边石墙。石墙高几丈,都留着石门,一边是胡家院子,一边还是胡家院子。几棵老核桃树立在墙边,遮天蔽日。老核桃树满身疮痂,那是年轻时候吃腊八饭烙下的伤口。瓜藤爬满石墙,瓜儿吊满树枝。南瓜,丝瓜,福寿瓜。  有好事者拿红油漆在墙石上写了“路口”二字,念书的娃娃路过,总要高声念叨。遇到口吃的,便会如此念道:“这,这,这路,路口呢。”有端着  土碗喝玉米面拌汤的大人看见,也学着口吃念道:“这,这,这路,路口呢。”久而久之,大人们见到口吃的娃,都抖着嘴唇惹道:“这,这,这路,路口呢!”口吃的娃脸哗啦红到了耳根。  晒坝里  生产队的晒场。中心是三合泥地,外围是泥地。四周是保管室、猪牛圈道和竹林。道路从前面穿过。  晒坝里是村子的中心。分粮分钱在晒坝里,分花生分核桃在晒坝里,开会斗地主在晒坝里,看戏看电影在晒坝里。小孩藏猫猫也在晒坝里。生产队的铁钟也挂在晒坝边的一棵老死的樱桃树上,队长拿斧头敲,就出工啦,开会啦,分东西啦,看电影啦,听广播讲活啦……  晒坝里有三个时候最闹热:打麦子、分花生核桃和开批斗大会。  打麦子在六月。猪圈旁的青苹果刚指拇大,大人孩子都偷着吃。打麦机轰隆隆响,白牙齿一样的链条哗啦啦转动,鼓风机吹得麦壳子飘到了青皮树底下,麦秸杆堆成了山,高到了竹林的鸟窝。孩子们在麦杆山里打滚儿,抱麦杆的小青年小媳妇也在麦杆山里打滚儿。  分花生核桃多在月夜。月光如丝如绸,铺在石板路上,挂在樱桃树椿芽树上。整夜都没少脚步声。孩子们没有睡意,大些的在晒坝里藏猫猫,小些的围着大人转,要吃到花生核桃才肯回家。  批斗大会不纯粹,多一边撕玉米或抹(ma,脱粒)玉米一边开,但气氛上来后,依旧不失阶级斗争的火药味。全村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包括吃奶的娃。尽早接受狂风暴雨似的洗礼是非常必要的。“把地主老婆子王赵氏揪出来!”客串的公社干部或大队革委会主任一声喊,民兵排长带着几个贫农子弟一哄而上,像老鹰叼小鸡一样将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脚老太婆揪上了台子。低头,哈腰,坦白,认罪。王赵氏有什么罪?她的男人1945年就被疯狗咬死了,据说是个地主。公社干部在传达中央文件。社员们手头一直没有停下活路。没有人揭发王赵氏。“把教唆犯李光权揪出来!”又是一声令下,又是民兵排长挺身而出,又是低头、哈腰、坦白、认罪。李光权有什么罪?李光权的娃放学路过农科站,肚子饿了,偷了两包嫩玉米吃。据说是李光权教唆的,据说破坏了科学实验。大队革委会主任在读毛主席语录。没有人去管把头低到胯裆的教唆犯。  晒坝里是舞台,村里人却只有做看客和配角的份。  青皮树底下  从路口出村,就是青皮树。  青皮树是村子的标志,也是卫士。带刺。叶青,果青,树皮青。果像药柑,又不是药柑,也可以入药,但不稀奇。  每到秋天,树下总躺着一堆堆的青皮果,被人踢来踢去。踢到路口,踢到金洞坡,踢到晒坝里。最终变黄朽掉,像烂橘子。  青皮树是胡玉培家的,但却不见胡玉培家拿它的果做什么用,倒是孩子们发现了它的用途:做子弹,做炮弹,做皮球。青皮果指头大的时候,孩子们就打下来做子弹。正上着课,突然就飞出一个青青的果子,打在某个女生的后脑勺。也有打在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后脑勺的,女老师当然没有见过这等神奇的青果。更多的时候,孩子们在上学的路上追打、嬉戏的场面可以想见。青皮果有弹性,怎么打也不会打疼人的。再长大一些,青皮果便拿来做皮球了。还真能拍。在水泥地上,效果最好。那段时候,孩子们把青皮果带到学校,逗得别的孩子羡慕不已。黄了朽了的青皮果只能是炮弹,扔出去,自然是要开花的;不仅开花,还会发出刺鼻的臭味。多么有威力的生化武器呀。孩子们揣了炮弹,在机耕道追打,在田问追打,一伙追打另一伙,火药味比用子弹时要浓得多。  无论怎么说,“青皮树底下”都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地名。“去青皮树底下看看,你老子背柴来了没有?”“青皮树底下有人在打架!”“我看见民兵排长拿着麻绳走青皮树底下过去了。”“你妈跟安华珍在青皮树底下摆条。”……在无数这样的话语中,青皮树底下都是以一个准确的地名呈现的。  金洞坡  长满黄荆子、马桑子和憋辣子等灌木的坡。不是土坡,是石子坡。堰在上面,路在下面。路边上时常滚落着河卵石。金洞子还在上面。外面宽阔得可以摆下几十桌酒席,里头狭窄得一个人也只能侧身通过。黑暗。即使打着火把也看不见深处。深处有水,打个石头进去,听得见咕咚响。  金洞子是人工开凿的,目的当然是取金。取金的人早已不在,留下的洞穴却叫人神往。  金洞坡还有蛮坟,修堰挖出来的。雕有神秘文字的青石围砌成的矩形。白骨已经稀有,但清晰可见。有人在夜晚看见穿白色裹裹裙的女子成群结队从蛮坟出来,飘到路上,载歌载舞。有人断定蛮坟是古代氐羌人的墓葬。也有人反对,说它要比氐羌人早得多,是古蜀人的墓葬。  金洞坡是出村路上可以最后看见村子的地方。出了金洞坡,就算出了村子。回到金洞坡,也算回到村子了。天黑过后,小孩接大人,最远也接到金洞坡。  从归属看,金洞坡属于胡玉贵家所有。作为柴林。金洞坡有村子里最  好的刺莓,为了吃到成熟的刺莓,没有一个孩子怕过鬼。  挑水路  像一条尾巴,挑水路长在村子的上院子。  挑水路是一条草径,面着石子。两旁依旧是石墙。石墙里是菜园子。还有麻地。石头生了青苔,石墙长了草,长了臭老婆子,爬满瓜藤。  正宗的挑水路是指从上院子到江边的路。不长,就百十来米。但真正挑水的路则是从每家子水缸开始的。  清晨和傍晚,挑水的人络绎不绝。空桶出,满桶进。长耳朵的木桶。工艺讲究的铁钩铁扣。艺术品一样的野桃木或梨木扁担。咯吱咯吱的响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江边只有一个码头,伸进江水许多,为的是打到好水。男人一只手抓住一只桶,一蹲一起,一蹲一起,扁担也不放下,就能打满水。女人则需要放下扁担和桶,拿木瓢舀。  从江边上到河坎,要爬坡度很大的石梯路,矮个子和技术不到家的,水桶时常会撞在石头或土坎上,水花四溅倒不要紧,要紧的是扁担滑了肩,水桶滚下了河。  遇到下雨,又是一道风景。戴斗笠的,披蓑衣的。烟雨蒙蒙。湿润,祥和。  早先,挑水路有一个坪,坪上安装有一台抽水机。每到夏天,抽水机就啵啵啵响。柴油洒在地上,很香,也很工业。抽水的人是来自城里的老甚。说是老甚,其实就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小伙。孩子们总爱围着老甚,嘴里念叨:“老甚啵啵啵,老甚啵啵啵……”孩子们的念叨,在热气腾腾的机器旁显得十分油腻。后来,老甚真的老了,娶了一位村里的回乡知青,过上了幸福生活。  三杨盖  山杨盖,也可能是山阳盖,三羊盖,山羊盖。全当音译。  站在挑水路,便能清楚地看见三杨盖。几十丈的河坎,刀砍斧劈的。没有山羊,也没有山杨,有的只是几挂阔叶青藤,几笼灌木。  三杨盖不是土盖,也不是石盖,是沙石混合盖,是锈石盖。很久很久以前,涪江的一次或几次泛滥形成的沙地。那时河床很高,江水还在对岸。后来,河流开始向村子倾斜,洪水开始刨挖,沙地开始一点点倾倒。再后来,河床严重下切,便有了三杨盖。  别看有灌木有青藤,从三杨盖底下经过,随时都能看见有飞石落下,有沙层崩塌。  三杨盖的河里最好钓鱼。石巴子,红尾巴最多。也有白片子,但得放长线。涨水天的鱼特别好钓,不用钩,不用线,只需在一截箭竹上绑一团蚯蚓,一条条鱼便被哄上岸了。鱼竿拿在手上等鱼上钓。鱼儿上钓的感觉特别的刺激。  龙嘴子  并非龙的嘴巴。涪江一个拐弯处的一片河滩。一个比喻。一个被河雾遮去了一小半的大圆。  同样是河滩,龙嘴子却没有盘龙坝、中坝那样幸运,成为一座城市。河卵石,河卵石,河卵石,龙嘴子是河卵石的博物馆。还有一种来自高山的叫羊巴莱的灌木,春夏生长,秋冬干枯。大洪水过后,受伤的羊巴莱向着一个方向倒伏,悲怆的壮观,壮观的悲怆,像被激情浩劫过的贝多芬的乐章。深冬时节,冻雨纷飞,或是雪花飘飘,飘在碧蓝的江水里,落在枯干的羊巴莱身上,茫远,萧瑟。那是龙嘴子本色的风景。  1976年学大寨,学沙石峪青石板上夺高产,问荒滩要粮,龙嘴子在炸药包响过之后,在鸡公车碾过之后,在人欢马叫之后,变成了沙地。龙嘴子破天荒地长出了花生、土豆和玉米。收花生的场面像一支欢乐颂。“只许肚饱,不许怀揣”,龙嘴子初露共产主义的曙光。1981年8月,包产到户的前夜,大洪水洗劫了龙嘴子,洗劫了初露的共产主义曙光,龙嘴子变回了荒滩,变回了河卵石的博物馆。  捞柴是龙嘴子一道独特的风景。夏秋时。涨水天。人山人海,遮住了偌大一个河滩,遮住了半边河。男人捞,女人背。也有女人捞的。所谓捞,就是踩在水中,将绑有绳网的长杆扎入深水里,等柴满了,便收起来。不是浮柴,是沉甸甸的实柴。麻绳织的网,钢筋做的圈,枫树做的杆。为了捞到更多更大的柴,也有光了身子,水踩齐腋窝的。好柴只出在一两个河段,人都往一块撵。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网子,密密麻麻的木杆。有捞到野生动物的,有捞到猪牛腊肉的,甚至有捞到死人的。捞到死人,往河里一推,死人便又跟洪水走了。很多人都吃过捞到的野物和腊肉。据说还有捞到领章、帽徽和人民币的。  洪水滔天。人多了,滔天的洪水也就不那么可怕了。捞柴多在雨天,密密麻麻的人还都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披着塑料布。那些时候,龙嘴子就是一个世界。水送来喝,饭送来吃。夜里也不走,照着马灯。也有夜里江水暴涨淹了整个龙嘴子的,乱脚踏水,一片大呼小叫。为了逃命,人们不得不放弃柴山,放弃背篼、马灯和柴网。也有因涉水过深或起心太大为了抓住一根松木而被洪水卷走的。每每那时,人们只有目送的份。有骑在木头上漂流一两里路才沉没的。救命的喊叫被浊浪撕得粉碎,弥漫着蚯蚓的腥味。  锅砣漩  障子崖底下的一个大漩涡。筏子客的鬼门关。筏子在历经一个胆战心惊的险滩过后,总有冲不出锅砣漩的,在沸腾的回水里打转,直至解散成一根根木头。筏子上的人一个个跳下水,奋力挣脱漩涡的纠缠,游向岸边。总有没能挣脱漩涡的,沉了底,喂了鱼。  也涉及到漩涡的对岸。沙滩。石滩。草滩。有一年洪水过后,锅砣漩出了沙金,肉眼都看得见。有拣到一大捧沙金的,有偷了沙回家淘的。沙金多,但只是很细的一线。俗话道,金隔一层纸。等生产队知道,封存起来,已经没有多少油头了。开放后,有人拔了草皮,竟然也淘得不少沙金。只是颗粒特别的细,像麦麸,叫麦麸金。  我的公开又隐秘的乡村  乡村是无盖的浅缘的盆。只是盆,不是桶、瓮、罐之类的深邃容器。乡村是公开的,路、路口、石巷、生产队的晒场、竹林问长了星宿屎和魔芋的空地、水渠、河岸、过渡的木船、从东西两个方向通往公路的岩路和土路……无论在阴雨天还是在碧空万里的大晴天,都是属于社员们的脚步和目光的,包括从城里来的寻尸者和钓鱼子。社员搁下刮得溜光的土碗,走出老朽的木门,穿过村子,沿着堰渠或机耕道,去到麦地、稻田、沙地、河滩、山坡——扛着锄头,赶着牛,背着背篼,或者背着淘洗过的莴笋、包儿白、萝卜和刚下树还沾着露水的樱桃,走岩路,绕上公路,去到十五里外的城里。莴笋、萝卜、包儿白、樱桃是公开的,公路是公开的,城里东门外的菜市是公开的,社员的秤斤和城里人的眼睛也是公开的,可是,社员心头有个疑糊,一个揉进了惧怕的疑糊,这疑糊是隐秘的,带着政治的硬伤,随时可能被割掉尾巴的硬伤——资本主义的尾巴是遗忘在伤口的不锈钢镊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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