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第三届中篇小说获奖作品集

出版时间:2007-1  出版社:时代文艺  作者:《中篇小说选刊》  页数:409  

内容概要

  要看中篇小说,就不能漏过《新世纪第四届中篇小说获奖作品集》。《新世纪第四届中篇小说获奖作品集》收录了新世纪第三届中篇小说获奖作品。这些作品的作者大多已发表过不少作品,在国内文学届也小有名气。值得广大小说爱好者阅读欣赏。

书籍目录

命案高悬心爱的树万箭穿心本命年短信余霞起舞安全简报金陵十三钗太平狗妇女节的秘密

章节摘录

  命案高悬  一  夏日的中午,光棍吴响伏在芨芨丛中,虎视着牵着牛的尹小梅。  吴响想把尹小梅搞到手。在北滩,尹小梅算不上漂亮,一张普通的梨形脸,眉眼也不突出,总在躲着谁似的,更没有王虎女人那种风骚劲儿。她很瘦弱,走路慢悠悠的,像一棵失去水分的豆芽菜。可吴响就是喜欢她。从尹小梅嫁到北滩那天起,这种喜欢就固执地扎进吴响心里,在清淡的日子中蓬蓬勃勃地生长着。喜欢当然要费点儿心思,当然要下手。只是几年过去了,吴响仅接近了尹小梅两次。一次是在河边,尹小梅挽着小腿洗衣服。吴响装作正巧经过的样子,和尹小梅亲昵地打招呼。尹小梅顿时涨红了脸,没等吴响再说什么,抱着衣服逃了。这个女人一定读懂了吴响的眼神,害怕了。第二次是在尹小梅家,吴响给尹小梅下一份通知。吴响是护林员,有资格给各户下“通知”。尹小梅接过那页写着黑字的黄纸,吴响趁机抓住她的手。手很软,似乎没有骨头。尹小梅惊恐地一缩,但没抽出去。她往后撤着身子,脸纸一样白。吴响微微笑着,加重了力气。黄宝在县水泥厂当壮工,两星期才回来一趟。尹小梅的公公黄老大住在隔壁的院子,吴响有恃无恐。两个人拽着,很有些游戏的成分。尹小梅突然低头咬了吴响一口。不是一般的咬,是拼了性命的。吴响带着血青色的牙印悻悻离开。尹小梅竟然如此刚烈,出乎吴响意外。说到底,吴响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和女人好,要来软的,或软中带硬,一味硬肯定糟。吴响清楚这点。  吴响没得手,但想头更厉害了,几近痴迷。就像摁弹簧,摁得越紧,撑得越强。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吴响虽是一介光棍,但身边不缺女人,可谁也代替不了尹小梅。谁也代替不了尹小梅在吴响心中的位置。吴响发誓一定要把尹小梅搞到手。机会像旱天的雨,好容易飘过一团云,没等掉下一滴,又忽忽悠悠飘走了。  吴响是光棍,在村里的地位却不低,因为他是护林员,挣着一份工资,享受村干部待遇。吴响比村干部还会享受,他把地包给别人种,平时除了去树林里转一遭,再无事可干。多余的精力没处打发,只能找女人。  吴响鼻子很灵,如果发现树被砍掉,只消一个时辰就会嗅着木头的气息追到偷伐者家。那些人讨好着、恭维着、检讨着,然后往吴响兜里塞两盒烟,或三五块钱,吴响训斥两句也便作罢。村民砍树都是自家用,没有卖掉,吴响睁只眼闭只眼。村长找过吴响,怪他没原则。吴响很干脆地说,那就把我换掉。村长没换吴响,在村里找不出能替换吴响的人。吴响有一股蛮劲、一股驴劲,拉下脸六亲不认,村民心里骂吴响驴,都怕吴响。护林员就得吴响这种人,换了别人,那些树早就光秃秃的了。吴响的“身份”对尹小梅不起任何作用,尹小梅连树林都不进,总是离吴响远远的。  但转机还是来了。两年前,吴响又多了一份职务:护坡员。以前草场可以随意放牧,随意挖药材,现在不行了,要保护草场。草场都用铁丝围栏圈住,护坡员的职责就是防止人和牲畜进入。和护林员不同的是,护坡员的工资由乡里出。吴响去乡里开了一个会,回来把乡里的禁令贴到村头。那份禁令主要是罚款数额:人进草场挖药材,一次罚六十;牛马进入罚一百;羊进入一只罚五十。禁令贴出第二天,吴响就抓住了挖药材的王虎女人。吴响沉着脸问,没看见禁令?王虎女人笑嘻嘻地说,看见了。吴响说,看见还进来?王虎女人撇撇嘴,你黑夜敲窗户,白天就正经了?吴响说,一码归一码,乡里让我管我就管。王虎女人瞅瞅四周,我就不信这一套。说着就脱裤子。白晃晃的屁股一闪一闪,吴响的眼便眯成了一条线。送到嘴边的肉,吴响哪有回绝的道理?吴响心疼嫩绿的花草,紧抓着王虎女人的腿,不让她来回翻滚。事后,吴响在白屁股上拍一掌,下次别进来了。可过了没几天,王虎女人又进去了。吴响还是老规矩。吴响的窍就是被王虎女人捅开的,再逮住别的挖药材或放牧的女人,吴响就罚她们的款,一直罚到女人脱了裤子。  吴响又瞄上了尹小梅。尹小梅可以不去树林,但她躲不开草场。尹小梅家有一头奶牛,奶牛当然要吃草,哪里的草有围栏里的茂盛?只要她钻进一次,他就牢牢套住她。尹小梅似乎觉察到了吴响的阴谋,要么自己割草,要么在地畔放牧,始终不越过那道线。直到最近,吴响才发现尹小梅的蛛丝马迹,原来她和他打游击呢。尹小梅利用吴响中午吃饭的机会,把牛牵进草场大吃一顿。没想到尹小梅竟有这鬼心眼,吴响意外而窃喜。  吴响继续盯着尹小梅。尹小梅穿了件浅绿色衬衣,吴响看不清她突出的胸部,这使他对那个地方有了更多想象成分。尹小梅鬼鬼祟祟地望着村里的方向,又望一眼,确定没有人影,牵着牛朝围栏豁口走去。吴响的心跳撞在芨芨草上,击出空空的声音,生怕自己飞起来,紧抓着细长的草叶。吴响为了套尹小梅,只是回村绕了一圈,又悄悄潜回草场。  六月的阳光骨白骨白的,很重。  吴响特意选在毛文明来的日子收网。如果尹小梅不给面子,就把她交给毛文明。毛文明是副乡长,包着北滩的工作。吴响刚当护坡员那会儿,毛文明郑重其事地找吴响谈话,老吴啊,咱俩拴在一条线上了,你可不能吊儿郎当的。吴响拍着胸脯保证,毛乡长放心,我吴响不是吃素的。毛文明赏了吴响一盒烟,就靠你了。过了一段,毛文明又找到吴响,说别的村罚了多少多少钱。毛文明说护坡员的工资就由罚款出,罚不上款,年底吴响就甭想领工资。吴响听出意思,光护不行,罚款也是一项重要任务。  罚就罚,吴响随时能把脸拉下来。进草场的并非都是女人,是女人也不是都给吴响脱裤子。吴响挑挑拣拣地罚,不过没按照乡里的禁令罚,咋说也是一个村的,该抬手还得抬手。比如柳老汉,快七十的人了,一听罚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吴响放了他。慌得吴响搀他起来,让他赶紧走。比如哑巴女人,穷得连袜子都穿不上,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两只羊,吴响忍心罚吗?对那些耍膩的,吴响就交给毛文明处理。别看毛文明嘴巴的毛没长齐,很有手段。毛文明嫌吴响罚得少,北滩的草场面积全乡最大,别的村都罚到北滩的几倍了。毛文明给吴响弄了一辆旧摩托,还说罚款额增加了,给吴响换辆新的。毛文明也不闲着,三天两头检查。吴响充其量是刀背,毛文明则是刀刃。尹小梅若是不识好歹,就让她碰碰刀刃。  尹小梅牵着牛从豁口进了草场。她终于进去了,吴响轻轻咬咬嘴唇,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豁口是那些进草场的人弄出来的,吴响曾报告过毛文明,想把口子补住。毛文明说算了吧,补上还是往坏弄,白花钱。后来吴响琢磨出这句话的味儿了,毛文明确实比吴响心深,一种探不到底的深。  吴响匍匐爬行。慢慢向草场豁口靠近。吴响搞女人是老手了,但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兴奋过。他实在太喜欢尹小梅了。  尹小梅盯着牛的嘴巴,轻声催促,快点儿!快点儿!!吴响暗笑,就算牛长了一丈长的舌头,也得一口一口吃。  吴响站起来,喊了声尹小梅。声音很轻,他怕吓着她。  尹小梅猛地一抖,迅速回过身,满脸的惊恐和慌乱。她的嘴唇碰了碰,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吃力地挤出一丝生硬、干巴的笑。  吴响绷住脸,你这是第几次了?  尹小梅紧张地说,三次。  她显然吓坏了,想撒谎又不敢彻底地撒。  吴响说,你根本不止三次。  尹小梅躲避着吴响的目光,就三次。  吴响说,就算你三次吧,一次一百,三次罚三百。  尹小梅仰起苍白的脸,这么多?  吴响问,禁令上怎么写的?你没看?  尹小梅小声说,我没钱。  吴响说,没钱拿牛顶。  尹小梅下意识地牵牵绳子。她用央求的口气说,放了我吧,下次不敢了。  吴响为难地说,我放了你乡里可不放过我。  尹小梅的目光在草上跳闪着,无措的样子。如果是王虎女人,早就把裤子脱了,哪用费这个唾沫?尹小梅守得紧紧的,一点儿不懂利用自己的资源。可吴响喜欢她的也正是这点儿。吴响想尹小梅永远不会主动,自己动手得了。他试探地拍拍她的腰,她马上躲开,敌视而慌张地瞪着他。吴响笑笑,放你倒是也行,不过……尹小梅已经明白,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但还是警觉地问,你要干啥?吴响说,我喜欢你,从你嫁到北滩那天就喜欢你了。尹小梅扭转头,胸脯急剧起伏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  吴响觉得时机成熟了,突然抱住她。  尹小梅大惊,奋力挣扎着,叫着,别……声音很轻,但很执拗,没一点儿妥协的意思。  牛受到惊吓,挣脱缰绳跑了。  尹小梅没有像上次那样咬吴响,她躲避着,眼睛湿淋淋的。  吴响松开了,他不想强迫她。  尹小梅惊喘着,满脸是泪。她瞪了瞪吴响,往草场深处追去。那头牛快跑得没影儿了。  ……

媒体关注与评论

  一桩命案,并不会改变什么秩序,但它却是一面高悬的镜子,能照出形形色色的面孔与灵魂。很难逃掉,就看有没有勇气审视自己,审视的结果是什么。  胡学文《命案高悬》  我自己也是在写到最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君子”的故事。我生活的这个时代,这个地方,和“君子”这个词,相距何止千里万里!可当我的“大先生”坐在候车室里,和他牵挂了一生的女人对坐着,沉默无语抽一根香烟的时候,一个有情有义剑气箫心的君子就这样拨开时光之雾和我相会。我心痛如割,为大先生,为剑气箫心,为这个早已没有了“君子”的世界。  蒋韵《心爱的树》  这个叫王小灯的女人若死在1976年7月28日,她就会定格在一个单纯快乐渴望上学的七岁女孩形象上。可是,她却活了下来。天灾把生存推入了极限,在这样的极限中一个七岁的灵魂过早地看见了人生的狐狸尾巴。见识了真相之后的王小灯,再也没有能力去正常地拥有世上一切正常的感情……  张翎《余震》  我读了关于哈尔滨历史的一些资料。知道苏联专家在这儿援建时,我们的政府部门常常会在周末,为他们举办舞会。那时候为苏联专家伴舞的人,往往是工厂里的漂亮女工。于是,一个起舞的女人的身影就在我眼前悄然浮现了。齐如云浪漫而坚韧的舞姿,吸引了丢丢新时代的起舞者。我最想写的,就是这两代“舞者”。  迟子建《起舞》  我想我还会写南京大屠杀的故事。固然有政治和外交来伸张未被伸张的正义,但更重要的是民间,是意识形态。假如我们不这么好说话,不稀里糊涂的“向前看”,不在令人不快的历史上绕行,由强迫性失忆变为强迫性记忆,记住那些不忍回顾的历史,我们的民族才是健康的。  严歌苓《金陵十三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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