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房子

出版时间:2009-5  出版社:河北教育出版社  作者:沙石  页数:343  字数:300000  
Tag标签:无  

前言

  梦里歌吟的苦行者(代序)  陈瑞琳(美国著名文学评论家)  世上有一种奇妙就是能让苦闷的人成为作家。有人苦在“推敲”,更多的人则苦在其“心”。美国,这个地狱与天堂交织的地方,礼貌而残忍,温柔而凄厉,它给你快乐的时候决不吝啬给你痛苦。然而,这块土地的鬼魅却是造就了一批苦闷意义的作家。异域的生存,要么弃笔沉沦,在物欲中横流,要么举墨扬帆,在炼狱中升腾,于是,一代自生的作家就这样披着沙场的战袍向我们踉跄走来。  沙石,这个苦涩又坚韧的名字,曾几何时忽然就隐现在北美的华文坛上。从《世界日报》的“小说世界”,到《侨报》的文学副刊,从《美华文学》的小说专辑到网络文坛的信步倘佯,沙石的名字一步步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他的步履走得异常辛苦,可谓血色泪痕,却梦幻飞扬。恍若午夜中独自行走的浪者,看不见春花秋月,尘世的喧嚣与掌声远去,他只是编织着心中的太阳,与月光调情,伴风儿歌唱。苦而不涩,伤而不哀,他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前行。  写作的人心里都有困惑的“结”。沙石说:“人在美国时我说我的家在中国,人在中国时我说我的家在美国。不管是写中国人的美国故事或是写美国人的中国故事,我都带着中国人的观念和美国人的观念,无意中就把两个文化连接起来,拼到一块儿或者融为一体。”沙石的小说,深深地打印着两种文化冲击的烙印,有时如胶似漆,有时水火不容。看得出,他在挣脱一个“茧”,却丝丝带血。  像所有海外作家一样,沙石在美国当过留学生,打过餐馆,扛过活,作过记者,经历过职业的磨炼,如今终于安定了下来,却有了要命的恐慌。不是来自生存,而是来自他的内心。于是开始写小说,没日没夜地写,就像中了魔一样不能自拔。从2002年六月起在美国的《星岛日报》上开辟“卫嘴子”专栏,发表散文随笔,2003年开始尝试小说,出手不凡,风格奇特,异军突起在平面媒体及文学网络,遂引起文坛侧目。  读沙石的小说,第一个感觉就是“梦”的诱惑。他显然是一个靠“梦”写作的人,在他心里有太多的梦,他甚至为了这梦企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他在一篇《捉梦网》中写到:“十八年前,一位印第安酋长在金字塔湖畔用一个羽毛编成的梦网为我捉梦。”从此,他的灵魂上就系满了梦,那些梦没有飞走,一个个走进他的文字里。一个天生血液里与文字苦苦缠绵的人,再加上“梦”的飞扬,这就是沙石小说创作的缘起。他曾在小说《走不出的梦》里借那个病态的“夜游神”如此调侃:“别以为美国是做梦的地方就没完没了地做梦”。沙石喜欢在梦里飞翔,小说《冰冷的太阳》里也有这样的表白:“虽然每天面对的是现实,但我不善于把完整的我带进眼前的现实。在梦里飞的感觉很奇特,很朦胧,以致我无法分清是我在飞还是梦在飞,是我轻飘还是梦在轻飘。”  纵览沙石的创作,让人最无法判断的却是他的年龄。人们常说:另一个人苍老的不是时间,而是他心底无法实现的欲望。古今中外小说家,提笔为文,多为“苦闷的象征”。尤其在海外,内外的压迫,环境的迷茫,小职员的无奈,家庭生活的纷杂失意,都构成异域人渴望从创作中寻找精神出路的动力。他们在文字里宣泄无处诉说的苦闷,在故事里寄托苦涩的灵魂,在回忆中编织情欲的翅膀。沙石,就是这样一位典型的将“苦闷”转化的“白日梦”作家。他的内心无时不刻地在振荡,他的话已憋了很久,他要用小说的语言向外导流。  《天堂·女人·蚂蚱》是最能披露沙石内心世界的作品:“我把地狱里的日子过得像天堂一样。而其中最让我得意也最让我沮丧的是我的写作计划进展得相当顺利,一篇接一篇的小说以母鸡下蛋的方式诞生:性欲狂,裸露者、双性恋、变性人,还有人兽恋者,一个个跃然纸上。连我自己都感到惊奇,孤独寂寞使我烦躁,清心寡欲却让我浮想联翩。曾经听过这样一个说法:‘好的小说是枯井里流出甘泉。’”这是多么真切的一段表白。  好的小说家不仅能从“枯井”里流出“甘泉”,还能够传导出一种生存信念的追寻。沙石曾在“罗斯山上的歌声”一文中这样写到:“在美国,喜欢山的人倒不仅仅是为了爬山,而是为了找到生活里那个似有似无的平衡点。”那个“平衡点”其实就是一种信念的建立和实现。沙石说:“从前我喜欢追逐光明,现在却常常陶醉于黯然。”这浑浊的心态正来自他对自己的解释:“谁让我是个半路出家的美国人呢?”  在沙石的小说梦里,第一个主角就是女人。在他的笔下,女人就是人类欲望的化身,为此,沙石描写各式各样的女人,甚至直接撕开性的面纱。如他早期的成名作品《窗帘后边的考夫曼太太》,鳏居生活的老孟头作了考夫曼太太的花匠,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幢华屋的男主人竟然就是那条脸儿极丑的布拉多拉猎犬,对于考夫曼太太来说,与狗交媾竟然比人来得更惬意和安全。其黑色幽默的锋芒散发着犀利的寒光。  小说《玻璃房子》里的伊丽莎,这个金色头发、富有光泽的女人,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太太,丰厚的收入,豪华的房子,却无法消除她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苦闷。她搞不懂自己缺少的是什么,她只觉得这房子空空荡荡,她的心空空荡荡,于是她看见了金门公园里的中国花工阿德,于是有了金门公园里那墨西哥铁树遭人破坏的惨剧。  小说《流年似水》表现的则是一个女学生与她的教授之间的异族恋情,主题却在“要知道能够享受一个女人的灵魂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篇《汤姆大叔的情杀》写的更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畸形之爱,笔触直导父女之间的情欲冲突。  沙石笔下的女人除了欲望的化身,也有美好的象征。小说《华嫂,二子和我》里面的华嫂可说是沙石笔下最令人难忘的女性形象,也可以说是他感情深处对异性的早期渴望与寄托。华嫂的素雅温暖和她那成熟的柔美正是作者对女性原型最真实的向往。华嫂的形象不仅仅是能治病,更重要的是她所撒下的爱的光芒。那是燃烧中的青春之火,是一个少年最处喷发的早恋激情。然而,时空的转换却无情地将从前的旧梦打碎,二十年后的华嫂竟然完全变了,她的智慧变成了圆滑,她的温情变成了浮荡,世事的变迁终于颠覆了曾经风雨同舟的梦,也彻底破灭了那一段曾经痴恋的旧情。  沙石笔下的第二主角才是男人,他们气质阴柔,性情抑郁,要么是得不到爱情的孤独者,要么就是痛苦无奈、任人宰割的弱者。最精彩的小说如《起风的时候》,主人公李约翰先生竟然莫名地被疑为SARS患者,在环境的逼迫下,他只好被命运所  捉弄,体会了一次精神意义的死亡。小说表现的虽是特殊情境下的特殊故事,但本质上却是表现的人的生存无奈,尤其是一个男人对自身命运的无奈。  沙石小说中最深刻的部分是写人物命运中所包含的历史变迁的沧桑,调侃诙谐的字里行间忽然就有了回肠荡气的厚重感。小说《我给新娘做傧相》,里面的女主人公梅子,是过去的知青女友,小说把从前的历史画面与眼前的豪华婚礼相交织,最后是那婚礼蛋糕的倒塌。《天堂·女人·蚂蚱》更是一篇驾驭时空的绝妙小说,里面的女主人公茄子清爽、聪慧,情意绵绵却虚不可测。那是一个隐藏在历史深处的女人,也是一个埋在记忆深处的女人,她随意的生活却处处真诚,她付出真心却不给结果,最后她的消失则成为作者与读者心中永远的痛。真可谓乾坤翻转,星月演变,生命总在给人开那种很残忍的玩笑。  沙石小说的艺术诱惑,首先来自那强烈的虚构气息。他显然是一个具有空前想象力的作家,狂想中甚至有一点病态,但这正构成一个小说家最宝贵的特质。思绪的飞扬,情节的怪谲,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如此真实,如此地震撼人心。  沙石小说的结构尤其奇特,他的开篇总是单刀劈入,然后九曲回肠,结尾处如豹尾般漂亮。他的小说语言也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色彩,浸透着一股调皮的伤感,和清脆的幽默。作品中常常有这样明丽的句子:“她笑得稀里哗啦的,就像山水落到了山涧里。”(《流年似水》)  祖籍天津的沙石,似乎生来就有说故事的能量。他曾在高中毕业后下乡,体味过比一般人丰富的磨折和忧伤。他后来考上天津师范大学英文系,更接收西方文化的洗礼和熏染,骨子里孕育出叛逆的萌芽。1985年他获得美国内华达雷诺大学全额奖学金进入该大学主修新闻,正面迎击异域文化的挑战。从1989年到1996年之间,他进入旧金山的中英文报界从事记者编辑工作,激烈的心理较量由此展开。借喻古人的话:“不平则鸣”,沙石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平”过,从社会身份的认同到生命价值的端衡,从情感的缺失到身心的飞扬,哪一个振荡的天平都在啄食着他的心。  小说,是沙石给养的呼吸,是他在梦中飞翔的翅膀,更是他寻找精神出路的暗道。如果说真正的小说是属于那些暗夜中将要窒息的人,那么不如说沙石与生具来的天命就是属于小说。只是在荆棘中匍匐前行的沙石虽然踩出了一条斑驳蓝褛之路,但视野还不够开阔,小说里浸染的还是自我灵魂的一角,未能有峡谷临风、峭石俯瞰的大开阖。然而,不息跋涉的人我们无法看到他的终点,毫无疑问,沙石前行的路上,必将立下艺术人生铸就的丰碑。  2006年3月于休士顿

内容概要

在《玻璃房子》中,伊丽莎和丈夫彼得森,看上去幸福美满,可他们的人生,却是那样的“不可理喻”。彼得森虽然是心理医生,却连自己太太的心理都没有弄清楚,当伊丽莎情欲汹涌,希望与丈夫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彼得森却坚持“我们的时间表上的安排是星期三,就要等到星期三”
,而当饥渴难耐的伊丽莎将目光转向了来自中国的新移民花匠阿德,希望在“出轨”中以阿德的雄性和阳刚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之时,她那白种女人的种族优越感,就更加“不可理喻”了。当伊丽莎遭遇了阿德的拒绝——
阿德用拒绝维护了自己的男性尊严和种族尊严时,她竟用毁坏阿德保养的墨西哥铁树作为报复,这一行为,最终使伊丽莎与她丈夫彼得森一起,双双归入了“不可理喻”的行列。
收入本集的作品还有《天堂·女人·蚂蚱》、《窗帘后边的考夫曼太太》、《汤姆大叔的剃刀》、《靠海的房子》、《冰冷的太阳》等。沙石不只是为了展示新移民社会的一般生活,而是要借助新移民社会和新移民生活,展现自己对世界、人生和人性的独特看法。

作者简介

沙石,原籍中国天津。1985年获得美国内华达雷诺大学颁发的奖学金,主修新闻专业。毕业后曾先后在中美新闻媒体从事记者编辑工作达六年之久,目前在旧金山市政政府担任公关专员。《星岛日报》专栏作家,其小说、散文、杂文、随笔等作品,特别是小说深受广大读者和文学评论家的好评、曾先后在国内的《北京文学》、《上海文学》、《广西文学》、《红豆》、《清明》、《青春》、《当代小说》、《香港文学》等刊物,以及美国刊物《今天》、《美华文学》、《侨报》、《世界日报》等发表过作品。作品入选2006年出版的《北美华文作家小说精选》和美国加拿大大型文学专辑《一代飞鸿》等。

书籍目录

梦里歌吟的苦行者(代序)/陈瑞琳
玻璃房子
罗斯山上的歌声
汤姆大叔的剃刀
起风的时候
靠海的房子
亡命岛
窗帘后边的考夫曼太太
我给新娘做傧相
献上一盘咕咾肉
牌局
月亮绣球
人鲨之间
磨盘
流年似水
天堂·女人·蚂蚱
冰冷的太阳
华嫂,二子和我
枣树上落下一只白鹤

章节摘录

  1 玻璃房子  这天夜里特别热,阿德躺在床上,合不上眼。  别看阿德是个花匠,在美国属于劳动人民,可他偏偏染上一个富贵人的毛病。他白天在公园里干体力活儿,而到了晚上却老爱睡不着觉,常常一个人在床上折饼。这不是,今儿晚上他又要面对一个漫长的夜。  平常睡不着觉多半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女人,这也难怪,自从来美国,他的老婆跟了别人以后,已经七八年了,他一直一个人过。阿德常说,美国物质极大丰富,可他连男人起码的需求都得不到满足,这是什么世道?  但是他的那些中国哥们儿说了,街上的女人多的是,黑红黄白都有,你去找去啊,谁拦着你啦?虽然在美国什么颜色的都有,可是阿德还是最喜欢白的,这是明摆着的,人都到了美国了,还不弄一个白色的,不是白来美国了?不过这是他的想法,从来没跟别人交流过,特别是跟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中国哥们儿,别看他们也眼馋白女人,可这话谁都不愿意说出口,闹不好一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大帽子“咣叽”一下就扣在你头上,虽然不会遭批判,但也会让你别扭几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搞白女人也不是想搞就搞的。首先你要有语言基础,阿德的英语水平属于一般,也就能应付日常对话;第二你要有钱,而光靠花匠的收入他只能养活自己;还有就是你的长相,这是一个起码的条件。就凭阿德那个塌鼻子,罗圈腿,再加上他有爱掏耳朵,抠鼻孔,动不动就用手挠后脑勺的习惯,在美国人眼里,他上不了档次。这不,来美国这么多年了,对白女人阿德仍然没有零的突破。他和许多做粗活儿的人一样,喜欢把画报上的美人像剪下来,贴在睡房的墙上,平常饱饱眼福,就像练射击找不到目标只好打空靶子一样。看着那些眍眍眼、尖鼻子尖、金黄的头发随风飘的美女,感觉是不同。听说白女人床上功夫好,会撒野,做那个的时候技术含量高,对此阿德没有实践经验。  阿德在那张空一半的双人床上翻了个身,骨头缝儿里嘎巴嘎巴直响。这时,东边已经发亮,看来是睡不着了。不过今晚他睡不着倒不是想女人,而是出于别的原因,这要从旧金山金门公园里那株墨西哥苏铁树说起。  所谓苏铁树就是人们常说的铁树,在中国也有人叫它凤尾蕉。不过,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铁树就是铁树,铁树不轻易开花,这谁都知道。这棵铁树之所以对阿德有着特殊意义,是因为它在阿德精心摆弄下已经六年了,前两天,铁树的枝杈上突然生出了花芽,开始含苞欲放,又赶上这两天的高温酷暑,到了昨天,树上的花终于开了。阿德他能不激动吗?  阿德心里琢磨着,如果今天强剪一下铁树的枝叶,再段割一下树腰,这样出不了两天,铁树就会憋出更多的花来。对于一个爱惜花草的花匠来说,没有比让铁树开花更能让他高兴的了。阿德一兴奋,索性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三下两下穿上衣服。他走进厨房,随手抓了些吃的东西塞进嘴里,出了门,开着那辆老掉牙的福特朝金门公园驶去。  阿德是来自中国的新移民。他长得土,说话土,就连他在金门公园的工作都离不开土。基于这个原因,他的美国同事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Dirt”,到了中国人当中,大伙就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在“Dirt”的前边加了一个的前缀,因此,“Dirt”就成了“阿德”。因为“Dirt”在英语中是土的意思,也有脏的意思,所以这个名字就像阿德身上的皮一样符合他的身份。好在美国人的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不像在中国,根据一个人的名字可以查出祖宗八代来。  清晨,金色的阳光穿过那座玻璃房子照在伊丽莎的金发上,发出耀眼的光。玻璃房子是用大块大块的玻璃组装而成,它立在海边上,坐在里边感觉全世界都是你的。  房子是伊丽莎的丈夫彼得森自己设计的。以彼得森的观点,透明能让人保持纯净的心态。彼得森是位心理医生。当初,他把房子建在太平洋岸边的这个高坡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符合他孤傲和自闭的性格。  今天是星期三,伊丽莎起得很早。  不知为什么,她一早起来心情就不好,可能和天气有关,也可能和所有的事情有关。她不知道当心理医生的太太究竟好在哪里。丰厚的收入,豪华的房子,吃的穿的都不用发愁,可这些对她并不重要,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没对这些发过愁。所以她才搞不懂,那种缺少了什么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伊丽莎身上裹了一件白色的睡衣,走进一尘不染的厨房,先打开电子咖啡壶,沏了一壶咖啡,又做了一个荷包蛋,烤好了面包,然后把刀叉盘碗牛奶果酪水果工工整整地摆在饭桌上。一切就像是编好的程序一样。等什么都做完了,她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品着咖啡,—边翻阅着当日的《纪事报》,一边等着彼得森起床。既然今天是星期三,自己心情要好点儿才对,她希望彼得森不再让她失望,她已经厌烦了过钟表式的生活。  当彼得森像支老式自来水笔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厨房门口的时候,从透明的天花板射进来的阳光像白垩一样。看来今天又是个热天。伊丽莎摁动了墙上的一个控制开关,房子四周的玻璃立刻变暗了。房子的玻璃是能变色的。  彼得森走进厨房,操着标准的伦敦英语说了一声早安,然后走到伊丽莎的身后,弯腰在她头上亲了一下。伊丽莎咧了咧嘴,表示她在微笑。彼得森在属于他的主人位子上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说:“嗯,亲爱的,又是一顿英国人的早餐,我都快让你给惯坏了。”  伊丽莎说:“亲爱的,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今晚不会开夜车了吧?”  彼得森用叉子把一块荷包蛋送进嘴里,他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你是指那篇关于‘无意识欲望的反常表现’的论文吧,已经写到第五章了,再有三章就可以结尾了,所以我今晚还要加班加点,估计还需要一个多星期。”  伊丽莎放下手中的刀叉,坐直了身子。她说,“可是今天是星期三哪,别忘了这可是你给我们规定好的日子。”  彼得森的嘴停止了嚼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不错,星期三是我们讲好的日子,可是眼下不是特殊情况吗?我的论文一定要如期完成,不然耽误了在《英国医学杂志》上发表会影响我的前程。”他咽下嚼了一半的东西,然后对伊丽莎说,请你把黄油递给我。  伊丽莎双手垂直地坐着,她没有动劲儿。她想这种话彼得森已经说了好几次了,他们之间连续几周没有感情交流了,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彼得森自己拿过黄油,涂在面包上,然后说:“目前研究所正在找副主任的人选,我的对手是弗兰克林,他的资历比我强,如果我再没有重大举措,他很可能捷足先登。”

媒体关注与评论

  沙石以短篇小说《玻璃房子》进入2007年中国小说年度排行榜,仅是展现厚积薄发实力的热身。这本小说集才算重头戏。我读之惊叹,为了其中地道的”美国风味”。尽管人物基本上是中国人,但他们不复“边缘”,不再“附庸”,已成为主流社会的一部分。这是中国人的“美国戏剧”,而不是异地搬演的“中国故事”。然而,其底蕴仍旧是中国情结。沙石类于林语堂,“脚踏东西方文化”,但自成一格:以东方的优雅驯化欧?亨利德州牛仔式的剽悍,以“卫嘴子”的灵巧纳入契诃夫对小人物的悲悯。  出众的才气,糅合华洋的视角,以”冷幽默”为标志的叙事方式,这就是美国华文文坛上众所瞩目的小说家沙石。系统的中西方教育,故土异国各占一半的人生历练,尤其是近二十年来在美国社会的全方位介入,熔铸出全新的文化人格,这就是海内同行难以替代的”另类”写手沙石。  ——刘荒田(美籍华人著名作家,美国华文文艺界协会会长)  《玻璃房子》值得细读。在我看来,它是最适宜以社会性别理论解读的小说文本。  白人贵妇伊丽莎,黄皮肤新移民阿德,不同文化背景的性别政治/性别法则,使他们彼此吸引又彼此排斥。花匠阿德身处美国社会边缘,但这丝毫不妨碍作者安排其以性的方式和目的拥有美国梦想。在作品阐释的性别法则中,女性既可以是男性抵达某种政治目的的介质,也可以在叙事的意义上替代和完成现实中的欲望。阿德在美国的经历再次说明:性别之强弱不是现实中某一个性别群体的专属,它因处于不同文化语境而有所不同,在阶级、民族、种族、国家等因素居主导地位和主要矛盾时,性别退居从属地位,附庸于其他。  两性之间,种族之间,国家之间,文化与文化之间,平等、和谐与彼此尊重,社会性别理论的基础追求和永恒命题与作品潜在主旨确有暗合效果。  ——谭湘《异域话语情境下的性别寓言》

编辑推荐

  《玻璃房子(2007年度中国小说十大排行榜)》被誉为“地道美国风味”的中短篇小说集《玻璃房子》,经旅美华人作家沙石多年创作而成,近日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  该小说集以沙石的短篇小说《玻璃房子》命名,收录了作者近年来创作的18部中短篇小说,其中的单篇小说《玻璃房子》曾被中国小说学会选入2007年度中国短篇小说排行榜。

图书封面

图书标签Tags

评论、评分、阅读与下载


    玻璃房子 PDF格式下载


用户评论 (总计0条)

 
 

 

250万本中文图书简介、评论、评分,PDF格式免费下载。 第一图书网 手机版

京ICP备13047387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