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那棵树

出版时间:2010-5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作者:伍中正  页数:233  

前言

  最近几年,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开始接触并关注小小说文体和小小说作家作品。在我的印象中,小小说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文体,它的源起可以追溯到《山海经》《世说新语》《搜神记》等古代典籍。可我又觉得,小小说更是一种年轻的文体,它从上世纪80年代发轫,历经90年代的探索、新世纪的发展,再到近几年的渐趋成熟,这个过程正好与我国改革开放的30年同步。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和非常有意思的文化现象,而且这种现象昭示着小说繁荣的又一个独特景观正在向我们走来。  首先,小小说是一种顺应历史潮流、符合读者需要、很有大众亲和力的文体。它篇幅短小,制式灵活,内容上贴近现实、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有着非常鲜明的时代气息,所以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因此,历经20年已枝繁叶茂的小小说,也被国内外文学评论家当做“话题”和“现象”列为研究课题。  其次,小小说有着自己不可替代的艺术魅力。小小说最大的特点是“小”,因此有人称之为“螺丝壳里做道场”,也有人称之为“戴着镣铐的舞蹈”,这些说法都集中体现了小小说的艺术特点,在于以滴水见太阳,以平常映照博大,以最小的篇幅容纳最大的思想,给阅读者认识社会、认识自然、认识他人、认识自我提供另一种可能。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小小说文体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离不开文坛有识之士的推波助澜,离不开广大报刊的倡导规范,离不开编辑家的悉心栽培和评论家的批评关注,也离不开成千上万作家们的辛勤耕耘和至少两代读者的喜爱与支持。正因为有方方面面的共同努力形成“合力”,小小说才得以在夹缝中求生存、在逆境中谋发展。  特别是2005年以来,小小说领域举办了很多有影响力的活动,出版了不少“两个效益”俱佳的图书,也推出了一批有代表性的作家和标志性的作品。今年3月初,中国作家协会出台了最新修订的《鲁迅文学奖评奖条例》,正式明确小小说文体将以文集的形式纳入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的评奖。而且更有一件值得我们为小小说兴旺发展前景期待的事:在迅速崛起的新媒体业态中,小小说已开始在“手机阅读”的洪潮中担当着极为重要的“源头活水”,这一点的未来景况也许我们谁也无法想象出来。总之,小小说的前景充满了光耀。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的出版就显得别有意义。这套书阵容强大,内容丰富,风格多样,由100个当代小小说作家一人一册的单行本组成,不愧为一个以“打造文体、推崇作家、推出精品”为宗旨的小小说系统工程。我相信它的出版对于激励小小说作家的创作,推动小小说创作的进步;对于促进小小说文体的推广和传播,引导小小说作家、作品走向市场;对于丰富广大文学读者特别是青少年读者的人文精神世界,提升文学素养,提高写作能力;对于进一步繁荣社会主义文化市场,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最后,希望通过广大作家、编辑家、评论家和出版家的不断努力,中国文坛能出更多的小小说名家、大家,出更多的小小说经典作品,出更多受市场欢迎的小小说作品集。让我们一起期待一种文体和一个作家群体的崛起!

内容概要

《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由100名小小说作家一人一册单行本(共100册)组成,麒麟书香出品,尚振山(东方)先生总策划,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出版。    本书为其中一册《就要那棵树》,书中收录了《郑木的稻草人》、《乡村的重量》、《新草帽旧草帽》等作品。

作者简介

伍中正,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文学报》《北京文学》等报刊发表小小说1500余篇。获国家、省、市级奖励30余次,有多篇小小说作品被《读者》《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转载。小小说《戏子老二》获第八届中国报纸副刊好作品二等奖;小小说《旮旯羊事》获首届全国

书籍目录

作品荟萃  就要那棵树  倾听桃花开放的声音  辘轳  倾听  洗脚  梅镇的夏天  鱼算个啥  向果  1987年的秋天  守住玉米  五十棵板栗树  选择  我要王八  木头  芷兰秀发  麻地有风  椅子  等我姐回来  再给我一块地  麦青  鱼籽  破鞋  寻找康静  唐小蕊和她的那个下午  宁娃家的猪  宋苍生  酒  清风庭院  兰花瓷坛  赵雪娥  糟糠  籽言  筋豆  周小鱼的爱情  粒豆  冬日阳光  棉袄  小瓦匠  福锁  弥留之际  戏子老二  旮旯羊事  割稻的方木  新草帽旧草帽  回家  发羊  那一年芒种  兰花花  麦芽糖  我不往下跳  放羊  梅花扇  灌汤包  郑木的稻草人  棉鞋  王庄地事  云很白  旺宝  歇晌  刘家玉的刀  清静  红薯  一棵没有少  紫桐  受伤的鸽子  法水作品评论  乡村的重量  伍中正和他的小小说集《翻越那座山》    伍中正小小说语言的诗化特点创作心得  轻松过后是沉重  行走在小小说的庄园创作年表  创作年表

章节摘录

  米唐的门口长着一棵树。树是樟树,枝繁叶茂,像一大团无法握住的云。  米唐常常对那棵树一望好半天。她在树下唱歌,在树下写字,还在树下跳舞。米唐娘看见了,说,米唐不唱了,该吃饭了。米唐就不唱了。米唐娘说,不写字了,该去撒把鸡食。米唐就不写了。米唐娘还说,米唐,不跳了,该去园子里剥些菜叶来。米唐就蹦蹦跳跳去了菜园。  米唐考进了城里的学校。那棵树成了米唐学费的一少部分。凑学费的那些日子,米唐娘就想到了门前的樟树。当米唐娘的身后跟着几个肩背锄头手拿斧锯绳索的人时,米唐就知道,再怎么挽留这棵树也迟了。  那一大团无法握住的云倒下来的时候,米唐远远地站着,买树的人也远远站着。树一倒地,米唐抓着一根枝就哭起来。买树的人见了,劝她:米唐,别哭了,不就一棵树么?  那些挖树的民工也跟着帮腔:再说,树就栽在离你学校不远的地方,你还可以去看!  米唐就渐渐地住了哭。  买树的人示意那几个人锯断了一些树枝。那几个人手中的锋利锯子,来来回回地寻找树枝最柔弱的部分下锯。树枝脆裂的声音很响,响在米唐空旷的屋前。  树让一家工厂买走,那家工厂在城里。米唐看见那棵脱光了衣服的樟树走上了去城里的路。  米唐在樟树生长的地方,又开始唱歌。米唐娘听了,说,米唐,不唱了,你比娘幸运,树到了城里,你还在城里能看见,娘就真的看不见了。  娘的话,又说出了米唐的眼泪。  米唐沿着那棵树走过的路,进了城。  米唐念书的学校,隔那家工厂不远,也就是隔那棵树不远。米唐下了课,就对那家工厂望,就对那棵树望。  星期天,米唐就去看那棵樟树。米唐看见樟树栽在厂门口。厂子里的人很讲究,还为樟树搭了远看近看有点黑的凉棚,树很快就活了过来。那些发出来的新芽长出来的新叶就说明了树没有死。米唐还看见有一个人还在为树浇水。渐渐地,米唐就跟浇水的那个人熟了。浇水的是老魏。米唐每次走的时候,就跟老魏说,魏叔,很感谢你,过几天来看你。说完,米唐就默默走开。  回到宿舍,米唐拿出画笔和纸,一笔笔,很快画出了那棵树。画完,米唐把那幅画贴在床头。她起床时看,睡觉前还看。同宿舍的女生弄不明白,就问:米唐,好多的事物可以画,干吗要画一棵樟树?米唐淡淡一笑,再不多说。  再出去,米唐邀了个有照相机的女生。在树下,那个女生为米唐照了好几张照片。  米唐回到家。米唐就高兴地对娘说,娘,那棵树长得好好的,还发了芽。说完,米唐还拿出了在树下照的照片。娘听了看了跟着高兴。米唐说,娘,往后,我还要买回那棵树!  米唐还到那棵树下去。接纳城市的阳光和雨水,樟树完全活过来了,再没有那黑黑的凉棚遮盖它美丽的身躯。米唐站在树下,老魏还在为那樟树浇水。只是那些从厂里出来的人,边走边说,有的人说到了树,说到了厂长,说厂长不应该拿职工要发的福利去买树,说这厂弄不好就要垮了。老魏看看他们走远,才对米唐说,米唐,这厂子怕不行了。  米唐问,魏叔,厂里的人往后会不会对这棵树起坏心?  老魏说,工人情绪不稳,说不定哪。  米唐“啊”了一声。米唐很艰难地从那棵树下走回了学校。  米唐从那所学校毕业后就恋爱了。  米唐领着男友走向那棵树。站在那棵树前,米唐停下步,用手指着那棵树枝说,你看你看,那棵枝上还歇了一只黑鸟。男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米唐说,你多看一眼,就不行?男友说,行。男友就紧紧地盯着那棵树。那树上的一只鸟让他盯飞了。  这个时候,米唐很幸福,也很沉醉。她让男友的手轻轻地揽住了自己的腰。  这个时候,米唐的眼里就有一些晶亮的泪水。  城市这么大,这么繁华。米唐最喜欢的地方就是那棵树下。她经常把男友带到那棵树下。她看见那些从城市吹来的风,一阵一阵地翻看樟树的叶片;她看见那些枝头落下的叶片很眷恋地飘向大地;她还看见老魏很坦然地在树下做最后的守望。  男友起初弄不明白。男友说,米唐,恋爱的地方多着呃,你再换个地方行不行?你说行,我把那棵树买给你!  米唐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米唐的眼里浸着泪水说,这棵树就是我家原来门口的那棵树,我想让她回家!  男友说,行。  米唐门口的樟树又回来了。  米唐也请人给那棵樟树搭了凉棚。她还对娘说,娘,有空的时候,给树浇上水。  米唐走后,村里有人和米唐娘坐在屋里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门口的樟树:米唐娘,你家米唐能耐呃,那棵你舍不得卖的树,又给你弄回来了!  米唐娘说,当日挖门口的樟树时,我家米唐还在树下哭呃。我就晓得她舍不得,说不定她还要把这棵树要回来。  米唐娘说完,两行泪径直往下落。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天气一暖和,村庄就暖和了。游桃的院子里有一株桃树。桃树不高,是女人那年走进游家的门槛后栽的,一枝一枝地开着花,要是静下心来,就能听到桃花开放的声音。那花红红的。远看近看,似桃树的衣裳。  那株桃树坚定不移地守着游桃的木屋。木屋是跟着村庄一起暖和的。女人没有出远门,守着游桃留下的木屋,守着木屋里走过的日子。  游廊的光线格外强烈。女人坐在游廊上看那些桃花又红。有一只青鸟,体型不大,无序地飞来飞去,翅膀上是春天响亮的阳光。青鸟有时不小心,擦下一片两片的薄薄桃花来,轻轻地落在地上。  地上是女人精心喂养的一只母鸡。女人起初喂过两只的,那一只小的时候,让外村疯癫跑来的狗,龇牙咧嘴重重地咬了几下。她从狗嘴里拉出来的鸡,三下两下动弹后,死了,外村的狗再没来,另外的母鸡就活了下来,单纯地活到现在。  母鸡的腿黄黄的,黄黄地走来走去。在母鸡的眼里,悠闲纷撒的桃花,像一粒粒熟透的食物,母鸡就咯咯叫着跑过去,张开嘴猛啄几下,衔在嘴尖上,又快速吐掉。  女人看了,觉得好笑,就傻傻地一笑,院子里就她一个人的笑声。  女人看过一阵后,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对别人不重要,对女人重要。她弄不明白,男人到底在外面是不是有了一个四川婆娘?两年了,也不回来一次。  女人想到了离开,并且这想法如开着的桃花,越来越强烈。  屋内的光线照样明亮。女人起身进屋,用手打开了一口旧的箱子。  女人不显一点粗糙的手很好看。纤细的手指,美丽光洁。只有女人自己知道,开了春,她的手还没挨过简单的活儿。要是以往,这手在山上不知翻弄了多少柴,在灶膛不知捧了多少灰,说不定开了些口子。  女人打开的箱子,是她陪嫁来的。当年就是为这口箱子,她在城里的土地上咸咸淡淡地做了两个月的饭。包工头见她人好,走的时候,除了给满工钱外,还送了一口箱子,她就用它做了像样的嫁妆。  箱子像一张张开的嘴。  女人把一双鞋拿在手上。鞋是女人买的。鞋是红色的,鞋面上还起了白色的花,花不多,就一只一朵,像巧手用了心描上去的。买的时候,游桃还对她说,穿上这鞋好看,肯定好看!  女人相信游桃的话没有错,相信他的眼力不会错。女人就要了鞋。  女人记得游桃看她穿过时间很短的一次,就走了。以后,女人穿这鞋的时候,仿佛少了点什么,至少是少了点话语,少了点笑声。  女人端详了一会儿。她闻了闻鞋子,然后,轻轻地把鞋放在了箱底。箱子张开的嘴,干净地吃到了鞋。  女人又在床上拿了些柔和的衣服。那些衣服,曾经是女人穿过几水了的,拿哪些不拿哪些,心里有底。那些衣服,有女人自己买的,也有游桃买的。  女人的手抽出得快,才没让箱子吃进去。  总算扎了满满一箱。女人把箱子一盖,两手搁箱盖上,散开的手指干净好看。  女人锁好箱子,提在手上。女人就觉得自己提着一个家,一个住处。  女人提了箱子出来,走到游廊上,阳光射在箱子上,看不出任何的旧来。  女人坐下来,在游廊上又打开箱子,一件一件地掏出那些柔和的衣服。掏得细心,掏到那件蓝色的衣服,女人的手停了下来,再不往下掏。女人决定不要了。  蓝色衣服是游桃买的。有一次,游桃天没黑从外面回来,从怀里拿出一件蓝色衣服来,在女人面前花朵一样晃动。嘴里还说,给你买的呃。  ……  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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