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6-1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者:高阳 页数: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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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明朝的皇帝》是历史小说。在台湾出版于70年代,体例上按照各位皇帝在位时间顺序写撰,把明朝的皇帝一个一个拿出来谈,谈他们的任内的大事,有事实的考实,有故事的渲染,最后通过皇帝串联起来整个明朝的历史。其文通俗但不肤浅,评说每个皇帝的同时不忘从整体史观下考查明朝的历史。说它是通俗历史读物,却有诸多考证和引文;说它是学术著作,但没有那种艰涩难读的味道。细处描述极细,宏大处寥寥几笔便一带而过。高阳在书中加入了自己对明史的判断和对每位皇帝的评断,每每恰到好处,又余味无穷。
作者简介
高阳(1922—1992年),本名许晏骈,字雁冰,浙江人。出身于钱塘望族。1962年发表第一部历史小说《李娃》,一鸣惊人。《慈禧全传》、《红顶商人》、《胡雪岩》。“红楼梦断”系列等使他成为当代知名度最高的历史小说家之一,读者遍及全球华人世界。高阳的历史小说注重历史氛围的真实,又擅编故事,论者称其”擅长工笔白描,注重墨色五彩,旨在传神,写人物时抓住特征,寥寥数语,境界全出”。一生著作凡九十余部,约105册。
书籍目录
第一章 建文帝之谜独特的封建制度/明太祖初立皇储太子标不幸病逝/立允蚊为皇太孙建文帝裁剪诸王/燕王在北平装疯靖难军待命讨逆/建文帝出师不利铁铉坚守济南/东昌之役燕王大败燕师进驻大名府/建文帝派员征兵两度议和均未成/金川门开城投降建文帝引火自焚(?)/明成祖大索“奸臣”方孝孺临危不屈/成祖灭方氏十族卓敬被诛五族/成祖天性好杀传建文帝出家遁走/郑和赴海外查访许多神秘传说/“补锅匠”的故事《致身录》如斯云云/建文帝出亡传闻老和尚突然自首/清修《明史》的争议第二章 夺门之变宣德年间民生乐业/委任股肱四海大治太监王振擅作威福/禁宦官干政的铁碑蒙古部落骚扰边境/“土木之变”的缘起英宗亲征仓促就道/五十万大军深入漠北班师回京中途遇伏/朱勇阵亡全军尽没掘地二文不能见泉/王振为樊忠捶死英宗盘膝束手待擒/八驮细软去赎皇帝王振之侄王山被处死/廊王摄政辅佐太子也先挟英宗到大同/于谦坚拒也先诱和石亨迎击也先败走/脱脱不花遣使修好也先献妹英宗谢拒/大同之役郭登破敌袁彬设计诱杀喜宁/瓦刺遣使中朝议和李实自请前往敌营j李实等谒上皇于敌营也先派员催促议和/杨善奉派出使报聘杨善见也先侃侃而谈/英宗的特殊魔力贤德的孝庄皇后/一轿二马迎上皇千户投书论迎上皇礼/上皇遣使诏谕避位仝寅为上皇卜筮/上皇形同“圈禁高墙”景帝命将守备南城/景帝为易储赐金大臣土官黄弦迎合上意/景帝重新废立皇储太监阮浪、王尧被杀/卢忠装疯得以避祸喜怒无常自营寿陵/景帝抱病宿斋宫太监兴安示意建储/石亨与众密谋复辟孙太后认可复辟/徐有贞升屋览乾象率众毁墙进入南城/上皇夺门宣谕复位廊王妃挟私蓄出宫/于谦、王文被逮审问英宗初不忍杀于谦/景帝赐物封存不用孙太后嗟悼于谦/陈循等充军辽东徐有贞进位大学士/徐有贞遣戍到云南杨善封伯勉获善终/石亨无人臣之礼李贤论夺门之非/石亨之侄石彪下狱想以大同为根据地/石彪抄家搜出龙衣石亨在狱中瘐死/曹钦计划拥兵入宫曹钦造反先杀逯杲/曹钦在朝房杀大臣……
章节摘录
一、独特的封建制度 历代开国之主,多子首推明太祖朱元璋。太祖早年孤寒,亲属仅一侄一甥,起事以后,多抚养子,计有二十余人;力战经营,光复汉土,颇得其力。而太祖的亲子,亦有二十六人之多,夭折的只有两个;此在历代宫闱中,是个很优异的记录,主要是因为马皇后贤德过人,妃嫔宫人被宠有子的,无不厚待,视庶子如己出,所以多能抚养成人。 明太祖的儿子,一律取木旁单名,长子标,次子樉,三子,四子棣。朱棣在弟兄中最杰出,他有一半朝鲜血统,生母是元朝的宫人,为太祖所纳,以后被封为妃。此是终明之世的一大秘密,甚至主修《明史》的万斯同都可能不知道,为傅斯年先生所考证明白。以后将会谈到,暂且搁下。 《廿二史札记》的作者赵翼,指出明太祖行事多仿汉高。这话虽不错,但明太祖并非亦步亦趋,事事以汉高为法。汉高身后的伦常骨肉之变,尤须避免。马皇后不是吕后,“人彘”之惨、诸吕之祸是绝不会有的,但“吴楚七国之乱”则不能保其必无,因此,明太祖参酌汉、晋及元朝的成例,设计了一套独特的封建制度。 这套制度的精神,在于亲王能为帝室的屏藩,而不致谋反作乱,所以藩王只有虚荣,并无实权,但亦有例外,而就在这例外之中,把太祖的整个理想打破了。 明太祖的理想,跟秦始皇的打算有点相像,都是希望万世一系,永垂无疆。他有计划地训练一个贤德爱民的皇帝;而这位未来的贤君需要强藩保护,所以在洪武三年,封皇二子为秦王,镇关中;皇三子为晋王,镇河东;皇四子为燕王,镇燕京。这三个地方,不但为自古成王称霸的形胜之地,而且也是国防的第一线。 那时的燕王朱棣才十一岁。成年以后,太祖聘开国名将徐达的女儿,立为燕王妃。燕王相貌奇伟,智勇有大略,深得太祖的重视。 二、明太祖初立皇储 洪武十三年,燕王二十一岁,自南京“就国”燕京,当时亦称为北平。过了两年,马皇后崩逝,已就藩的秦、晋、燕、周、楚等五王,都入京奔丧。燕王在京遇到一个人,是个和尚;这个人改变了燕王的一生及明朝的历史。 这个和尚姓姚,以后赐名广孝。姚广孝是苏州人,父亲行医。十三岁时,姚广孝出家做了和尚,法名道衍,却又拜一个名叫席应真的道士为师,学习阴阳术数。当马皇后崩后,太祖选拔高僧分侍诸王,以便归藩之后,为马皇后做佛事荐福。道衍在与选之列,跟燕王一见投契,他说:“大王如果用我,我送一顶‘白帽’与大王戴。”王字加白成“皇”;燕王领会得其中的意思,便请以道衍随侍,偕回北平。 燕王在这时便有了争夺皇位的“雄心”,而太祖却正在“制造”皇帝。早在洪武初年,他就对太子标展开了有计划的教育,先选国子监的高材生为太子伴读,读书的地点名为“大本堂”,《明史》卷一百十五记: 建大本堂,取古今图籍充其中,征四方名儒,教太子诸王,分番夜直;选才俊之士充伴读。帝时时赐宴赋诗,商榷古今,评论文字无虚日。命诸儒作《钟山龙蟠赋》,置酒欢甚;自作《时雪赋》赐东宫官。 这样,到了洪武十年,太子已经二十三岁,学业已成,太祖进一步命他见习政事。 十年令:自今政事并启太子处分,然后奏闻。谕曰:自古创业之君,历涉勤劳,达人情,周物理,故处事咸当。守成之君,生长富贵,若非平昔练达,少有不谬者。故吾特命尔日临群臣,听断诸司启事,以练习国政。唯仁不失于疏暴;唯明不惑于邪佞;唯勤不溺于安逸;唯断不牵于文法,凡此皆心为权度。吾自有天下以来,未尝暇逸,于诸事务唯恐毫发失当,以负上天付托之意,戴星而朝,夜分而寝,尔所亲见。尔能体而行之,天下之福也。 在见习政务之暇,太子依然还要读书,儒臣常常进讲圣经贤传。可能因为这样“恶补”的缘故,太子的身体在年轻时便很孱弱。 三、太子标不幸病逝 洪武二十四年,秦王有过失,召还京师。又适逢有迁都之议,有人上书,认为宜迁都西安,太祖深以为然。于是派太子朱标巡视关中,一则勘察形势,作为迁都的参考;再则考查秦王在西安做了些什么。 金风送爽的八月天气,太子在文武百官恭送之下,出都渡长江,由徐州折而往西,经洛阳入潼关。此行前后历时三个月,十一月回京就病倒了。 在前一年,太子朱标就生过一场不算轻的病。他生的大概是一种因身体虚弱而起的慢性病,可能以关中之行,旅途劳顿,旧疾复发,缠绵病榻到第二年四月不治,谥为“懿文”。 这对明太祖的打击太大了,因为太子孝友仁慈,正是他父亲理想中的仁君——内有仁君,外有强藩,才能造成大明的一座铁桶江山。现在,理想破灭了,为国为家,他不能不对群臣痛哭。 这时便发生了储位的问题,照历来的传统,太子薨逝或被废,另择贤子为储;但明太祖坚持他立嫡立长的原则,因有一个起自田间、博通经史的宿儒——翰林学士刘三吾,建议立懿文太子的儿子允炆为“皇太孙”,太祖依议于九月间下诏,以允炆入居东宫。 懿文太子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女婿,元妃生子名照雄,幼殇。允炆是老二,为吕妃所出;生来仪表有缺陷,头盖骨偏歪,太祖摸着他的头,叹口气说:“半边儿月!”心里就不大高兴。以后发现允炆聪明,书读得很好,太祖才另眼相看。及至立为储君,太祖亲自监督上学,教导政事。太祖为政尚严,而允炆像他的父亲一样,秉性柔慈,所以每奉裁决,常济以宽大。这位皇太孙颇受臣民爱戴,唯有他的叔叔们是例外。 四、立允炆为皇太孙 太祖诸子,有九子封在东北到西北的边境,依地势自东往西数过来是:辽、宁、燕、谷、代、晋、秦、庆、肃九王,为了备边,九王都在练兵,每年做“军事演习”。太祖对允炆说:“我把御外侮的责任交给诸王,边尘不动,让你做太平天子。” 允炆答道:“敌国入侵,由诸王对付;诸王有异心,谁来对付? 太祖默然,好久才问了句:“你的意思怎么样呢?” 允炆经过考虑后答道:“以德争取其心,以礼约制其行。如果无效,削他的属地;再无效,改封到别处。这样再不知改悔,就只好举兵讨伐了。” “对了!”太祖十分欣慰,“没有比你所说的办法更好的了。” 于此可见,允炆要裁剪诸王的事权,早在他身居储位时,就因为感受到他那些叔叔们不逊的刺激而有了打算;同时不惜兵戎相见这一个原则,也是得到他祖父的同意的。可惜,说得头头是道,付之实行却嫌操切,此为允炆所犯的第一个错误,且留到后面再谈。 明太祖在位三十一年,闰五月驾崩,皇太孙即位,定明年改元“建文”。遗诏中特别嘱咐:诸王不必至京师奔丧,王国所设的官吏,听朝廷节制。这是太祖为身后打算,诸王来朝,不服幼主,必有人觊觎大位,起而谋逆。接下来诸王兄弟之间,争夺皇位,骨肉相残,为祸不可胜言。但命诸王不必奔丧,还可以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要节制王国的官吏,则用意显然在利用此辈以防范诸王,当然会招致极大的反感。建文帝的第一着棋就犯了大错,而为齐泰和黄子澄所误。 齐、黄二人,是中国历史上一等一的忠臣,但才具实在有问题,充其量只是治世的良臣,绝不能担当“削藩”的重任。齐泰原名齐德,洪武年间,太祖以谨身殿为雷所毁,祷庙谢过,选择九年无过失的臣子陪祀,齐德为其中之一,因而赐名为“泰”。齐泰当兵部左侍郎时,太祖问边将姓名,他历数无遗;又问各地形势,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本手册,进奉太祖,其中的记载异常扼要,太祖大为欣赏。但这是参谋长的本事,不见得能定大计、决大策。 黄子澄是严嵩的同乡先辈,以洪武十八年的会元,被选为东宫伴读;建文帝为皇太孙时,仍侍东宫。一天在东角门跟他谈起诸王难制,黄子澄认为不足为忧,诸王的护卫兵力单薄,倘有叛变,临之以中朝大军,其谁能敌?及至建文即位,以齐泰为兵部尚书,黄子澄兼翰林学士,同参国政——自洪武十三年罢相后,明朝永无名义上的宰相,所以有此“同参国政”四字,就等于宰相之任。 五、建文帝裁剪诸王 这时建文帝就问黄子澄:“先生!你还记得东角门所说的话吗?” 黄子澄肃容答道:“不敢忘!” 于是他与齐泰去密议削藩的步骤。齐泰主张先拿燕王来开刀,黄子澄以为不然,他说周、齐、湘、代、岷诸王,在太祖时就有不法的行为,削之有名。现在应该先问罪周王,这是剪除燕王的手足,因为燕、周一母所生。 事情就这样定局了。正好有人密告周王不法,于是派李景隆领兵出发,以“备边”为名,经过开封,突出不意,把周王抓到了京城。 这是建文帝即位那一个月的事,手段未免太辣了些,建文帝便想把他的这位五叔放掉;齐、黄力争,迁延到八月间,终于废周王为庶人,徙置云南,不久又召还,与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废的齐王榑,一起禁锢在京城。以后被废的还有代王桂,关在大同;岷王楩,徙置漳州;更有个封在荆州的湘王柏,文武全才,好道家之言,自号“紫虚子”,徜徉胜地,流连自适,也被人“告变”,朝廷遣使讯问,湘王怕无以自明而被诛,学他八哥潭王梓牵连在洪武年间胡唯庸谋反案中畏惧自杀的样,“阖宫焚死”! 这一下,燕王自然大为不安。他早就受了“和尚军师”道衍的怂恿,决心谋反。燕王府是元朝故宫,也就是清故宫西面的那部分。招致奇才异能之士,秘密在府内后苑练兵;又造了一座极大的“地下室”,周围筑了很厚的围墙,在里面铸造兵器,并特意养了许多鸭和鹅,一天到晚叽叽呱呱乱叫,好遮没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不断加以刺激,便只有促使他提早举兵了。 不过,燕王有个顾虑:为了太祖崩逝周年,他派了他的三个儿子高炽、高煦、高燧进京行礼,一谋反则三子必先被杀。所以上书称病,请求遣还三子。这时齐、黄的意见又不同了,齐泰主张把高炽弟兄下在狱里,黄子澄则以为不如放还,使燕王不疑,然后派兵突袭,可以一鼓成擒。齐、黄二人都办不了大事,黄子澄以不能知己亦不能知彼的庸才而好用奇计,误事尤甚;而遇到齐、黄意见不协,建文帝总是听信黄子澄的话,放还燕王之子,便是致命的错误。 六、燕王在北平装疯 庸才而不自知其为庸,而又喜欢有表现的,每每把天下的人看得都不如自己聪明。削藩图燕,在当时朝廷的措施中,形迹已很明显,而犹以为可以瞒住燕王,真所谓掩耳盗铃,愚不可及!黄子澄就是这样一个人。 图燕的措施,开始于洪武三十一年十一月,主要是从政、军两方面来削弱燕王的力量。第一,派工部侍郎张昺为北平布政使,为该地的最高地方长官;又以谢贵、张信掌北平都指挥使司,负责北平地区的军政,作为对燕王的监视。第二,建文元年三月,派都督宋忠等率兵三万,开屯平、临清、山海关,并调燕王的一部分精锐的护卫协防,作为变相的收兵权。这些剑拔弩张的布置,燕王难道还不明白朝廷的用意?而黄子澄居然以为放还燕王之子,可以“示彼不疑”,岂不可笑? 等他们父子相聚,燕王喜出望外,说是“天赞我矣!”自此再无顾忌,谋反的举措越发积极。但是,燕王实在也很怕朝廷真个遣派大军,包围逮捕,所以在六月间有人上书告密、朝廷下诏责备时,他不能不设法遮掩行迹。 他的方法是装疯,装得很像:在闹市中大呼小叫,语无伦次,随便闯进人家,抢夺酒食,或者就睡在路旁,一睡一整天不醒。张昺和谢贵听说燕王得了疯病,自然要去探问;进了王府,只见他六月天气坐在火炉旁边发抖,不断喊冷。这样的装疯,实在也要些本事,燕王的“忍”,于此可见。 当时王府的长史名叫葛诚,这年正月入京奏事,建文帝密问燕王的情况,葛诚据实以告,建文帝便派他“卧底”,此时悄悄为张、谢二人拆穿了装疯的内幕。报告到京,齐泰决定动手。但两个指挥使司之一的张信,背叛朝廷,将真情告诉了燕王。 于是燕王与道衍密议,秘密调遣护卫指挥张玉和朱能,选取劲卒八百人入府。七月底,朝廷有诏旨到,指名逮捕燕王的官属;而张昺、谢贵则全副披挂,领兵包围王府,如果不把所逮捕的人交出来,便不撤兵。 这时燕王的疯病,忽然好了,说是在东殿等候,亲自交人,召张昺、谢贵入府。等他们一进门,跟随的卫士便被阻断。两人进去一看,燕王拄着枝拐杖坐着,传谕赐宴。 七、靖难军待命讨逆 酒过一巡,燕王突然把桌子一拍,满面病容变成满面怒容:“寻常百姓家,哪怕是贫苦小民,兄弟宗族之间还有情分,患难相扶;我身为天子亲属,朝不保夕,不知道一条命什么时候送掉?你们这些地方官,这样子对待我,天下还有何事不可为?” 一顿骂完,掷杯为号,埋伏在东殿周围的护卫,在张玉和朱能指挥之下,一拥而出,除了抓住张昺、谢贵,还有长史葛诚以及其他暗通款曲于朝廷的人,牵到殿前,立即斩首。 府内已生巨变,府外还不知道,消息保守得极其严密,加以另一个都指挥使张信输诚燕王,早已取得默契,所以张昺、谢贵入府不出,大家虽有些怀疑,犹在观望等待,人心未乱。 到了夜里,张玉、朱能奉命出动了,一夜之间,占领九门——北平的九座城门,天亮出示安民,但仍有小规模的巷战,有的战死,有的逃走,有的降了燕王,三天工夫,城中大定。 其时都督宋忠,领兵三万屯开平,即今内蒙古多伦,外则备边,内则监视燕京。宋忠接得消息,星夜急驰,但到了居庸关,忽然胆怯,退保怀来。这一下,燕王就可以从容部署了。 燕王誓师以诛齐泰、黄子澄为名,把他的军队称为“靖难”军,废除建文的年号,改称“洪武三十二年”;并且上书朝廷,引用祖训说:“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臣谨俯伏待命。”按:明祖训法律规定,“凡朝廷新天子正位,诸王遣使奉表称贺,谨守边藩,三年不朝”,只准属下官吏奏事。这是怕嗣君即位,朝局未定,亲王入朝,或有不测之变,不得不加以限制。但这一来,可能又有奸臣谋反,因而又课亲王以“勤王”的责任。 这个责任行使的条件和程序是“如朝廷循守祖宗成规,委任正臣,内无奸恶”,换句话说,这些正臣已委以保护新天子,如是则不怕亲王有异心,所以“三年之后,亲王仍依次来朝”。倘使“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准备锄奸,但仍不准擅自行动,须“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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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皇帝》作者高阳著史忠实于历史原貌,考证渲染相得益彰;又不乏真知灼见,字里行间的评断,每每恰到好处,余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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