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传

出版时间:2000-3  出版社:时事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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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李贽——祖姓林,六世祖林驽是泉州巨商,航行往来波斯湾,娶“碧眼女”为室。他与中世伊斯兰胡商番客的血缘相当清晰----因此他才敢离经叛道,著书立说再题以“焚、藏”。由于这种血中的魅力,当年士子人人各挟李氏《藏书》、《焚书》以为奇货。放浪于哲学,相知于女子,义求佛又学道—一李贽对于伊斯兰的一丝回忆和血统,也许是割舍得最为彻底的。但是绝望更加深刻。最后他在用剃刀自杀前,才留下了一篇似乎要教给后人回民葬仪的遗嘱。只是晚了——狱卒问鲜血淋淋的李贽和尚痛否?答曰:不痛。又问(和尚何以自割?李贽-----这位孔孟儒学体系中的异端者大师答道:七十老翁,更有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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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3条)

 
 

  •     李贽:无法逃避的孤独命运?
      不甘平庸的人,有志求索的人,矢志奋斗的人,到处都是故乡,到处都没有故乡 。 ——题记(据《李贽传》)
       一、
       李贽一生追求独立,他说自己从六七岁丧母起便能自立,从不求庇于人。确实,他从小就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余自幼倔强难化,不信学,不信道,不信仙、释,故见道人则恶,见僧则恶,见道学先生尤恶。” 他保存了独立思考的可贵品质,十二岁时作《老农老圃论》就能提出不同凡响的见解。在《读书乐》一诗的引言中,他自豪地宣称:
      “天幸生我大胆,凡昔人所忻艳以为贤者,予多以为假,多以为迂腐不才而不切于用,其所鄙者、弃者、唾且骂者,予皆的以为可托国托家而托身也。”
      他始终瞧不起依附性的生活,努力成为一个顶天立地,有独立品格和思想的人。他很钦佩孔子,但同时认为“仲尼虽圣,效之则以为颦,学之则以为步”,他还说司马迁假如不是“是非颇谬于圣人”,就不足以成为司马迁了。纵观他的一生,儒学缚不住,心学缚不住,佛学更是缚不住(他是个极不安分的“和尚”,落了发还关心世事)。他要成为的是他自己,他寻找的,是不依附于以往任何人的“道”。
      他的追求可以找到清晰的时代印证。李贽生活的晚明,一直有两股对抗的力量存在。一是人们自我意识的觉醒。《明史•儒林传序》说:“嘉、隆而后,笃信程朱,不迁异说者,无复几人矣。”所谓“士人背弃孔孟,非毁程朱……以名教为桎梏,以纪纲为赘疣” 。明士多傲诞之习,政治的黑暗使他们疏离于官方的意识形态,社会生活的繁荣刺激了人的欲望,个性心灵的觉醒使他们关注自身的需求。人们开始意识到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我的“痴”或者“癖”都因为真、因为源于深情而显得独立和可贵。“人们追求独特个性的兴趣远远大于追求有规范性的完美人格。” 伴随着自我意识的觉醒,人们试图走出传统的依附性人格,泰州学派的学者们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们“非名教所能羁络”,以讲学等活动开辟独立的思想世界,追求属于自己的“道”。何心隐曾说:
      “若在樊笼恋恋,纵得以展高才,不过一效忠、立功、耿介之官而已,于大道何补?直须出身以主大道,如孔孟复生于世,则大道有正宗,善人有归宿,身虽不与朝政,自无有不正矣。”
      这里分明有了“为真理而真理”的学术独立倾向。但无论是个人的还是学术的独立,都与当时另一股力量——强大的官方思想格格不入。传统中国根本容不下顶天立地的人格,皇帝需要的,就是“妾妇之道”,就是依附性的人——倘若人人都追求独立,政权和皇帝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朝廷已经警觉地感到了士风的变化,意识到这种风气可能对政权造成的威胁。统治者开始采取行动,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打击。早在本朝初年,一个叫朱季友的读书人上书明成祖,“斥濂、洛、关、闽之说”,结果被指为“惑世诬民”,遭到严厉的惩罚。而日渐流行的、独立于官方之外的讲学之风更被视为眼中钉,神宗曾于万历七年下诏禁止。上文提到的何心隐,是朝廷眼里极“危险”的人物,为了追求心目中的“道”,他本人放弃仕途却始终与政治有关联。他聚众讲学,批评时政,在自己族中搞改革;还带头抗税,甚至设计欲除奸相严嵩。这样的人自然于世难容,他的最终被害也算是“以儆效尤”。
      明知存在种种危险,李贽仍在何心隐之后继续进行独立人格的建构。他的自我意识同样突出,除张扬自己大胆、倔强外,还称“心上无邪,身上无非,形上无垢”,说自己有“三不”——不畏死、不怕人、不靠势。在《自赞》里,他剖析自我:“志在温饱,而自谓伯夷、叔齐;质本齐人,而自谓饱道饫德。分明一介不与,而以有莘藉口;分明毫毛不拔,而谓杨朱贼仁。动与物迕,口与心违。”这是矛盾且不受欢迎的性格,但如上文提到的,因为真、更因为其中燃烧的强烈的独立意识而显得格外珍贵。这是用世俗的标准很难评价的。
      李贽同样不愿听命于官方思想,甚至干脆以“异端”自居。为了追求独立,为了寻找心目中的“道”,他主动选择了一条漂泊四海的人生道路。
      这是他反复思考后的决定,有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做铺垫。
      小时候,他“读传注不省,不能契朱夫子深心”,正统的儒学思想满足不了他;任辉县教谕时,被邵尧夫不远千里问道于李之才的故事打动,激发了他求真道的心;之后认识王学,“乃知得道真人不死,实与真佛、真仙同,虽倔强,不得不信之矣。”新思想叩开了他的心扉,更坚定了他求道的信念。尽管以后他要比王学人物走得更远,心学始终是他最重要的思想资源。
      万历十三年(1585年)是李贽人生的转折点。这年他向耿定向告别,做出了漂泊的选择。他本想与定向弟定理求道论学,了此一生的,不料定理早逝。失去了挚友的李贽不能忍受耿定向猛烈的学术攻击,写了一系列信件阐述观点后毅然决定离去。“仆今将告别矣……仆则行游于四方,效古人之求友。”
      他的漂泊不是被贬谪的结果,而是为追求独立主动做出的选择。他很佩服孔子的“以天下为家而不有其家,以群贤为命而不以田宅为命”,如今他也踏上了同样的路。传统意义上的故乡留不住他——他的妻女思乡心切,他只好把她们送了回去。而对他来说,哪儿有真道,哪儿有挚友,哪儿就是他的家。他要寻找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精神家园。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流寓客子”。
       二、
      李贽的思想主要散见于他的各种著作中,多以随感的形式出现,比较驳杂,许多研究者都有自己的概括。我的看法是:李贽的一大贡献在于建立了一种健康自然的人格理论,我称为“健全人格”理论,这是他思想中最新颖的部分。
      在他看来,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真——他用“童心”来表述,有了童心便可成为真人,反之则无不为假。童心很容易因为“闻见道理”的侵入而失去,但也可以通过努力而保存。出乎童心的东西就是难能可贵的,所以“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格体制而非文者。”(《童心说》)
       真实的人就必定有私心和欲望,对此,他甚至说:“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见”。 从趋利避害等本能上讲,圣人与凡人没什么区别,追求财与势,是人的正常需要,因为“富贵利达所以厚吾天生之五官,其势然也。”为自身谋福利的心态推动了人类的活动,“如服田者,私有秋之获而后治田必力;居家者,私积仓之获而后治家必力;为学者,私进取之获而后举业之治也必力。”那些“无私”之说都是“画饼之谈,观场之见,但令隔壁好听,不管脚跟虚实”,有些人耻谈私欲却事事为己,当时的道学家中很有一些高谈阔论、心口不一的伪君子,李贽十分厌恶,骂他们“阳为道学,阴为富贵,披服儒雅,行若狗彘然也。”
       他把个人放在很高的地位,提倡“士贵为己,务自适”,鼓励人们按照自己的个性选择生活方式,“第各人各自有过活物件,随他一件,皆可度日。”一个健康的社会以尊重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捍卫每个个体的幸福与独立为核心,因此,重要的是让天下之民“各遂其生,各获其愿”,所谓“贫贱者与之以禄,强有力者与之以权,能者称事而官,懦者夹持而使。有德者隆之虚位,但取具瞻;高才者处以重任,不问出入。各从所好,各骋所长,无一人之不中用。”
      李贽承认并尊重人的合理需要,这就对轻视欲望、讲义不讲利的儒家思想有了突破,但他的理论没有到此为止。他觉得一个人在满足正常欲望的基础上还应该有进一步的追求,即求道。而求道的最高境界就是摆脱对任何理论的依附,建立独一无二的思想世界,所谓“狂者不蹈故袭,不践往迹,见识高矣,如凤凰翔于千仞之上,谁能当之”。
       这是一种极具现代性的理论,“非庄、非老、不儒、不禅”(钱谦益语),倒与西方人本主义心理学家定义的健全人格十分相似,尤其与马斯洛“人的需要五层次”、“自我实现的人”等学说合拍。它产生于晚明,有很深刻的历史原因。这一理论是当时个性解放思想的深化,直接体现了中国人开始萌动的、向真正意义上健全人格发展的倾向。晚明社会是复杂的,其内部深刻的变革呼唤相应新型人格的产生。传统的儒家思想缺失个人,它塑造的人归根到底仍是依附性的,不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框架;道、佛两家强调解脱,把欲望视为洪水猛兽,缺乏生命的激情与活力——它们都无法解决这一历史难题。何为真正意义上健全的人?李贽穿越传统的儒道释,建立了自己的理解。
      他的思想是时代的产物又在当时步履维坚。就明人的反应来看,普通人对李贽缺乏了解,只惊叹其“狂怪”的一面;道学家不懂“独立人格”为何物,看到他“排击孔子”就说他“别立褒贬,非圣无法”,甚至借他不寻常的生活方式(如离家不归、落发又留须等)骂他是妖;而真正被他触动的读书人又实与他有很大差距,这正是悲剧的深刻性所在。晚明士人思想活跃,个性舒展,李贽的学说自然有很大的吸引力,但他们更关心其肯定欲望对自身需要的满足,对其人格理论的高层境界很少注目。邹颖泉的一则材料值得注意:
       “李卓吾倡为异说,破除名行,楚人从之者甚重,风习为之一变。刘元卿问于先生曰:“何近日从卓吾者之多也。”曰:“人心谁不欲为圣贤,顾无奈圣贤碍手耳。今渠谓酒色财气一切不碍菩萨路,有此便宜事,谁不为之。”
      中国传统的伦理道德历来轻视欲望,于是人们走向另一个极端:自私与享乐,所谓“人情以放荡为快,世风以侈糜为高。” 正常的人性被压抑得太久,晚明士人在动荡而宽松的环境中难得喘一口气、放松一下,有多少人还跟得上李贽继续追求思想独立的脚步呢?
      何况这在中国是需要极大勇气的。李贽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一生坎坷(几次险遭杀生之祸),心灵又常处在孤独中。对此,与他最亲近的朋友是懂得的,他们尊敬他又很难达到他的境界。真诚的仰慕者如小修都说“虽好之,不学之也”。
      只有李贽自己称得上实践的楷模。但也有缺憾,许多人只能满足他人格理论中的低层要求,而他本人恰好相反。他一生追求思想、人格的独立最后为之献出生命却没有多少物质上的享受,他的清砺苦节、他手不释卷的勤奋实在为人所难及。他谈了许多满足财、势等欲望的话自己却无暇顾及(这也是许多具有启蒙色彩的思想家们的共同特点),他几乎把全部精力都倾注在独立思想的建构中。书是他最好的朋友,“读书伊何?会我者多。一与心会,自笑自歌。歌吟不已,继以呼呵。恸哭呼呵,涕泗滂沱。……世界何窄,方寸何宽!歌哭相从,其乐无穷。寸阴可惜,曷敢从容!”(《读书乐》)
      他是一个太真挚、太纯粹的人,心灵像一面洁白的帆,永远意气风发地准备向前方航行。在思想的征途上,他走得太快。
      三、
      孤独感伴随了李贽整整一生,这似乎是他无法逃避的命运。
      他很清楚自己相对于道学家们的异端性质,所以给代表作起名为《焚书》:
      “一曰《焚书》,则答知己书问,所言颇切近世学者膏肓,既中其痼疾,则必欲杀我矣,故欲焚之,言当焚而弃之,不可留也。”
      这悲愤的心语实为《焚书》定下了总体的基调。《焚书》全作中,有李贽与耿定向论战的许多信件,他说耿定向“种种日用,皆为自己身家计虑,无一厘为人谋者”,及乎开口谈学,“便说尔为自己,我为他人;尔为自私,我欲利他”,实在虚伪至极。但这些信中没有揭穿他人真面目的得意和痛快——李贽的态度是低调的、克制的,信中流露更多的是沉痛、是不得知己的悲哀。
      李贽把最深的感情都写在给朋友的信件中,他曾向好友焦竑倾诉:
      “弟则以为生在中国不得中国半个知我之人,反不如出塞行行,死为胡地之白骨也。”
      在另一首给梅国祯的偈子里,他写道:“本无家可归,原无路可走。”为一个朋友送行时感叹:“我乃无归处,君胡为远游?”
      类似的句子在《焚书》的其它诗文里也随处可见:
      “少小离乡井,欲归无与同。”(《客吟》)
      “伯牙去已久,何处觅知音!”(《雨后访段严庵禅室兼怀焦弱侯》)
      “悠悠天壤间,念我终孤立!”(《哭承庵》)
      无家可归、不得知己的孤独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但李贽的生命中也有快乐的日子,他“以友为性命”,知心的朋友、真挚的友谊曾给他多少慰藉——
      初识耿定理,经过那番“自是”与“自信”的小小交锋,两人已是心照不宣,彼此倾慕,李贽更是思念定理不置。三年后李贽从知府任上告归,到黄安与定理共同求知学道,那是何等的幸福!后来他回忆:
      “因思向日亲近善知识时,全不觉知身在何方,相看度日,真不知老之将至。”
      李贽曾说佛教表面上不贪其实有大贪,他本人则是表面上无情(如坚决不归故乡等),实则有深情。他的胸怀太宽广,所以要寻找一个更开阔的世界;他的感情太真挚,所以不肯轻施予人。但走进他内心世界的朋友都会发现,他是一个极重情的人,有时候整个心灵都被友谊浸透了。“故交来昨日,千里动春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李贽在西山极乐寺听说袁中郎也将来京,喜不自胜,写下“世道年来未可孤,百年端的是吾徒。时逢重九花应醉,人至论心病始苏”的句子,美得沁人心脾。丘长孺生日,他作诗:“百岁人间易,逢君世上难”,倾吐了多年至交的深情。他称一贫如洗却全不挂意、只知读书的好友焦竑是“天上人”,对在困境中救助过自己的周友山、刘东星感激不尽。他还赞问道于他的梅澹然是“出世丈夫”,与她通信,切磋佛理。
      主动选择漂泊的李贽对人世的唯一牵挂就是友谊。他一生念念不忘的是朋友。晚年他写下《遗言》,开头说:
      “春来多病,急欲辞世。幸于此辞,落在好朋友之手,此最难事,此余最幸事,尔等不可不知重也。” 他向朋友交代了后事。入狱后,他自知难与回乡探母的汪鼎甫再见,写下《系中忆汪鼎甫南还》,回想相依九载的情分,并安慰汪说“生死交情尔可定,游魂变化我须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占据他心灵的仍是友谊,他真的把生死都托付给朋友了……
      朋友除了给李贽情感上的慰藉外,对他思想的形成也有很大帮助。他之所以能建立一种健康、自然的人格理论,实与朋友们的关怀分不开。友谊抚慰了他的灵魂,使他心中常有温暖在、希望在。所以他虽痛苦却不消沉,他揭露黑暗也憧憬光明,写下《童心说》的他始终保持了一颗孩童般的心……
      但友谊的潮水也有退去的时候。每当那一刻,孤独的生命本原就凸现出来。他说自己“尘世无根若卷蓬”,称文章为“穷途哭”。《藏书》出版后,李贽写信给焦竑,感叹“今世想未有知卓吾子者也”,道出了一生的痛处。他到底没有找到心目中“知我又胜我”的朋友。尽管如此,他仍旧“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坚持著述。他的希望寄托在了后人身上:
      “百世之下,倘有见是书而出涕者,坚其志无忧群魔,强其骨无惧患害,始终不惑,圣域立跻。如肇法法师所谓“将头临白刃,一似斩春风”,吾夫子所谓“有杀身以成仁”者,则所著之书犹能感通于百世之下,未可知也。”(《老人行叙》)
      这,是他对抗孤独命运的最后期盼么?
      
      
  •   不得不说你把李贽捧的太高了
    就“从不求庇于人”一句 就无法解释其后半生靠友人接济为生
    而显然,你虽提到《自赞》 却没有看重他性格中矛盾体 低看了人性的复杂
    人皆矛盾 而我认为 李贽一生多挣扎在心欲和世俗的矛盾中 他想随心所欲 跟随心的步伐 却又在一些方面低头于当时的社会环境
    另外 我想说的是 ,对一个人的评价不能光靠他自己的文述 旁观者的言论也能帮助我们综合
    至于他生平留后世所争议的 你似乎也忽略掉了 比如 他和梅澹然的关系究竟有无暧昧 狎妓一事究竟有无?
    总而言之 我不认为存在“太真挚、太纯粹,心灵像一面洁白的帆的人”
    就你的评论而言 个人觉得很官方~~~
  •   所谓暧昧、狎妓之类当然没有,友人在他生前就已为其辩诬,学界也早已论证过。
    不知你对李贽的看法是不是受了黄仁宇的影响?常常觉得,可怕的不是世界上没有了正直和善良,而是人们已经不再相信正直与善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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