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 父与子

出版时间:2000-01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作者:屠格涅夫  页数:407  字数:314000  译者:陆肇明,石枕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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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本书收有屠格涅夫的两部代表作。
《前夜》的主人公是热情、正直、有自我牺牲精神、美丽的俄罗斯姑娘叶连娜,她爱上了一个以解放自己祖国为已任的保加利亚青年。她不管你母反对,嫁给了他。她决心为解放保加利而献身。虽然她的丈夫在他们回保加利亚的路上病故,她忠于自己的信仰,一个人出发到保加利亚去了。
《父与子》的主人公是平民知识分子巴扎罗夫,他坚强、沉着、自信、重视实际行动,专心科学实验,但否定艺术,诗歌和人的内心感情,特别是爱情,可是他违背了自己的信念,真心实意爱上了贵族妇女奥金佐娃。他企图克制自己浪漫倾向,用心一切力量压制自身的天性而未能成功。他向奥金佐娃表达了自己对她的爱,遭到了她的拒绝。巴扎罗夫因爱情失败而变得怀疑、悲观,带着未遂之志,憾恨地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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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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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38条)

 
 

  •      第一次读屠格涅夫的作品。小说的前半部分读的有点吃力,几乎想要放弃。转机发生在英沙罗夫的出现。
      小说中围绕三男一女展开叙述,不同的人最后也有了不同的人生,这似乎是无可辩驳的真理。
       英沙罗夫是一个战士,他热爱他的祖国,并为之奋斗在前线,这样一个人品格高贵,甚至可以为了祖国的事业而放弃爱情。而作者给他设定的结局确是英年早逝。一个战士的愿望如果是为了祖国抛头颅洒很热血而死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英雄势必会被永远铭记,但是他确是在战斗事业开始钱死于身体的疾病,这无疑是悲凉的。就像书中所说的:“死神,是正跟个渔夫一样的,他已经把鱼打在自己的网里了,但暂时 还把它留在水里,鱼仍游着,网早已套在它的周围,渔夫终究会把它拉起来的,在他高兴的任何时候‘
       尽管我们无法把握渔夫什么时候拉网,但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也必然保持着对死的战怵,珍惜自己的每一个时光,不负韶华。
       叶连娜是一个有着浪漫情怀的少女,她身上有着很明显的少女情怀,会因为有人欣赏她而暗自窃喜,会因为父亲的训斥而黯然落泪,会因为坚守着女孩的矜持而不敢逾越道德的底线。同样的义无反顾的追求自己的爱情,勇敢的她甚至可以为了爱人流落异国他乡只为成全爱人的梦想。故事的发展升华了她的人格,在英沙罗夫死后她接手了他的理想也成为了一名战士。是这样深沉的爱带给了她勇气。她并不是无知才无畏,相反的她很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并且不是停留在空想阶段。总而言之,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人。
      
      
  •      1936年5月,杭州。
       正是江南好风景时节,连日的晴天,暖风竟熏得游人有了一丝丝醉意,天空也蓝得有些晃眼。在九溪十八涧通向湖滨蜿蜒崎岖的山路两侧,生长着许多蓊郁的林木。三位年轻人正在这山道上缓步行进着,他们眉宇之间透着英气,谈笑声不时在山涧里回荡着。他们是文化生活出版社编辑巴金和他的两个好朋友—湖北人丽尼和浙江人陆蠡。
      彼时的中国大地绝不平静,北中国正是一片烽烟之中,但是在这温暖湿润的江南,人们的心灵还是能够觅得暂时的静谧,可寻得一处暂时的栖息之地。的确,在杭州这迷人的景色面前,即便是最坚实的心灵,也仿佛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柔软了。一个月前,上海电影界三对影星就在这怡人的湖畔举行了集体婚礼,但是这三位年轻人对于文艺界的事情不甚关心,他们正在谈论一件在他们看来更加重要的事情:翻译俄国人伊凡•屠格涅夫(Иван•Тургенев)的六部长篇小说。按照计划,陆蠡翻译《罗亭》和《烟》;丽尼翻译《前夜》和《贵族之家》;巴金翻译《父与子》和《处女地》。每人两部,正好能够平分。三人愉快的通过了这项决议,回程后立刻投入了翻译。
      
      1927年,印度洋上。
      茫茫的大海呈现出深邃的蓝色,天空中数只鸥鸟在翱翔着。年轻的巴金满是迷惘和彷徨的心绪,他向着大海陷入了沉思。
      他正乘坐海轮远渡重洋来到法兰西,抵法后在巴黎边研习法文边从事翻译。繁忙的工作间隙,便动笔写下了他的处女作—《灭亡》。在这部书中,主角杜大心曾经对爱他的表妹情绪激昂地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能,我不能够爱你了。我已经没有了爱人的心了。这颗心再不能够爱人,也不能够接受任何人的爱了!”他并非不能爱人了,而是把他的爱奉献给了群众与国家,这种牺牲个人主义之情感,奉献给宏大主题的忘我情怀,瞬间就让我想起了屠格涅夫《前夜》之中英沙罗夫所说的那些话语。“我们的时间不属于我们自己。”,“属于所有需要我们的人呀!”巴金曾经在《生之忏悔》之中写到:“当我写作的时候,我忘记了自己,简直变成了一件工具”,“我一写作,自己的身子便不存在了”,“我几乎是情不自已的。一种力量迫使着我,要我在大量生产的情形下寻找满足。我无法抗拒这种力量,它已经变成我习惯的一部分了。”巴金身上,一种激昂的力量占据了主要位置,他这种赞助革命的激情和蓬勃奉献的炽热,点燃了青年们迷惘的心灵。当巴金告别法兰西岁月回国后,有些意外地发现他已经是位小有名气的作家了。
      1935年,上海。
      文化生活出版社的客厅里,巴金正在与陆蠡和丽尼热烈地交谈着。编辑、校对,出版社的财务问题、跑印刷所、书籍的销售,各式各样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他们谈论的话题。在这年的早些时候,巴金和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创立了这个出版社,他亲自担任总编辑。他为这个出版社竭尽心力,因为他心中有着繁荣新文学的宏愿。丽尼和陆蠡均是出版社的得力干将,他们齐心协力,出书,写书,译书。出版社先后推出了《文学丛刊》、《文化生活丛刊》、《译文丛书》、《现代长篇小说丛书》、《现代生物学丛书》等等丛书的系列,这成绩足以令人感到骄傲。
      夜已经深沉,巴金对朋友们道:“该走了!要不然马上就该宵禁了!”于是和大家告别,披上厚厚的外套,走入了屋外上海的寒夜之中。他抬头眺望天空中闪耀的孤星,猛然回想起了两年前春暖花开的时节,他南下福建泉州,因为那时候的他“像候鸟一样需要温暖的阳光”。在泉州的一个中学里,他和陆蠡初次相见,虽然陆蠡给他的印象是沉默寡言的,但是两个人心中都隐隐地觉得,对方是一位知心的,绝对值得深交的朋友。陆蠡学的是工科,机械和天文学是他的强项,业余写了不少科普作品。但文学一直是他心中之所爱,外语功底也十分过硬。彼时的陆蠡,因着一片强烈的赤诚,南下办学,力图感染中国的年轻一代,继续“五四”未完成的任务。巴金心中同样怀着赤诚,这时候他的巨著《家》业已开始连载了。两人从此成为了朋友。
      巴金的思绪回到了上海的寒夜之中,他深深地哈了一口气,“时间过得好快啊!”他叹道。在这寒夜里面,他的心里却无比地暖和,“仿佛听完了一曲贝多芬的交响乐”。是陆蠡的灵魂温暖了他。
      1938年,桂林城郊月牙山。
      日军的飞机在向城内投弹,一片浓烟升腾起来,火光刺向惨白的天空。巴金和丽尼坐在山头上望着城里,丽尼忧心忡忡地说:“糟了,中弹那里好像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巴金也为他感到担心。巴金刚从广州逃难到了桂林,打算在这里复刊《文学丛刊》。他在街头偶遇失散将近一年的丽尼,便立刻向他约稿。丽尼把一部分文稿交给了巴金,另有一部分还存放在住所。没想到这时恰好遇到了日机的轰炸,两人便慌忙跑到城郊山上躲避空袭。空袭警报解除后,丽尼立马跑进城内,发现他的住所已成瓦砾堆,他努力地寻找着稿件以及行李,但是一无所获。巴金回到城内找到他,看到他沮丧的神色,于是鼓励他继续写。丽尼淡淡地说:“烧了也就算了。”巴金心里猛地一怔,坚定地回答道:“不要紧,你继续写,写了给我寄来!”
      丽尼当天便走了,他要随着机关内迁去四川。巴金回到寓所,翻开了丽尼的手稿,默默地读着:
      “我记忆着那土地。我记得,在一次夜行车上,我曾经一手搂着发热的孩子。用另一只手在一个小小的车子上,握着短短的铅笔,兴奋而又惭愧地借着月光,写下几个大字:
      江南,美丽的土地,我们的!”
      巴金心里仿佛突然燃起了一团烈火,几滴泪水竟在眼眶里打转。他忆起了屠格涅夫《前夜》里英沙罗夫坚毅的身影。
      “这片土地是那么的美丽,这里的人们何其伟大。”巴金坚定地相信着未来。
      1940炎炎夏日, 上海金利源码头
      “怡生轮”即将起航了,巴金和陆蠡提着行李箱在人群中疾速地前行。巴金终究要离开上海了,他把文化生活出版社托付给了陆蠡,他信任陆蠡。这出版社就像是他的孩子。两年前他在桂林的一片烽烟之中任然顽强地进行着出版的事业。
      开点要到了,巴金依依不舍地和陆蠡拥抱。“出版社就拜托您了!”,巴金对陆蠡说。陆蠡却没说话,他对巴金笑了笑,眼里闪着坚定的目光。巴金看到这眼神,心里立刻充满着信任和力量。汽笛响了,告别的时刻终究是来到了,巴金带上行李匆匆上船,他即将乘这艘轮船到达越南海防,然后从那里转火车沿着滇越铁路去昆明。在甲板上,巴金向陆蠡挥手致意。岸上,陆蠡也带着笑向他挥手。“两年后再见!”
      巴金憧憬着未来。他坚信着中国一定能会打赢这场战争,总有一天,朋友们又会重新聚在一起,他还会回到文生社的大楼里,继续和陆蠡,丽尼他们一起编辑,出书,彻夜谈论屠格涅夫。然后再到寒夜之中呼吸纯净的空气。等他从愉悦的憧憬中回过神来,岸上的人群早已看不清了。轮船载着巴金驶向越南,驶向未知的神秘海域。
      1981年5月, 杭州
      窗外雨潺潺,巴金闻到一股泥土的气息。他走到阳台上,眺望远处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和扁舟几芥,心里瞬间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思。于是叹了口气,坐在躺椅上,眼睛微闭,陷入了静默的思考。巴金早已满头的银发,带着湿润雨水气息的风不停地拂过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他早已无心欣赏这美景,杜子美“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的句子又来侵袭他的脑袋了。他久久地沉思,关于1942年的日军巡捕房抑或是1968年的劳改农场,他早已不愿意去想,每想一次,他的心里都好似被剜掉一块。当年山道上谈笑的老友们的躯体早已化为粉尘,随风而逝了
      突然,巴金听见的远处的山道上,隐约传来一阵年轻人的谈笑声,这笑声和他自己当年发出的一样明朗清晰,甚至还要更多些青春的活力。巴金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后记
      而今回望这些往事,我总是觉得:尽管只是过去了几十年,但是那一代人之间那种质朴纯真的情感对于我们好像早已陌生。他们生活的年代,好像早已远离我们几个世纪一样。
      
      
      
  •      悲哀的承认,《前夜》没有达到我预期的震撼效果。之前有评论指出男主人公英沙罗夫形象模糊、诉求不清,掩卷后发现,不但男主人公如此,女主人公叶琳娜亦然。男作家写女性大都隔着一层朦胧虚幻的面纱,尤其在浪漫主义的年代。关于叶琳娜内心的波澜笔触不深刻,关于她少女世界的细节描写也不够深刻。尤其在结尾,屠格涅夫没有明确交代她结局的情况下,更让读者生疑:她所追随的究竟主动的革命理想?还是那浅尝即止,匆匆来去的爱情幻影?
       起码在作者的描写中,我倾向于认为是后者,叶琳娜不是没有反抗精神,但她从没有采取行动脱离环境,而是通过依附一个男人来遥望波浪壮阔的现实世界。通过所谓“革命”,给自己虚无的人生增加点重量。
  •     很多年前读巴金的《家春秋》时便非常喜欢他的文笔了,今天,有幸读到他翻译的《父与子》,他一如既往的好文笔让我身临其境,深深沉浸在文字的美之中。
      
      《父与子》主要讲虚无主义者巴扎罗夫和阿尔卡季与他们的父母在思想上对事情的看法不同而带来的分歧,以及作为虚无主义者陷入爱情之后产生的苦恼。
      
      其实,我对所谓的虚无主义者是一直存在疑惑的:一个人什么也不相信,就像巴扎罗夫那样,那么,他又是为什么而活着?为着父母的爱和自己的事业?因为没有信仰,这样的人会不会很容易变成莱蒙托夫《当代英雄》中的毕巧林那样的玩世不恭的人物呢?
      
      在遇见奥金佐娃之前,巴扎罗夫是什么也不信服的人,并且认为人的“精神上的病却是从坏的教育来的,是从自小就塞满在人们脑子里的种种胡话来的,一句话说完,是从不健全的社会情形来的。社会一改造,病就不会有了。”“在合理的社会组织里,一个人不管是愚蠢,是聪明,是坏是好,都是一样的。”这些话使奥金佐娃相当的吃惊。说实话,我也觉得此人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认为只要有合理的社会组织,便可能人人都是相似的。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有合理的社会组织,使每个人可以充分挖掘和发展自己的潜能,那时,有各种各样不同技能、不同性格的人存在,那样的社会应该是丰富多彩的。
      
      更何况,巴扎罗夫为什么不会爱上别人,而为奥金佐娃深深吸引呢?这是不是表明了奥金佐娃身上具备与众不同对他有吸引力的特质呢?无论如何,逐渐狂热地爱上了奥金佐娃的巴扎罗夫感到深切的痛苦,因为这与他自己设想的理论是相悖的。因此,他刻意回避奥金佐娃,回到自己的家乡开展自己的事业,但那时的他,却是痛苦的、纠结的。直到他在救人时不小心被传染了伤寒而导致他重病不起时,他才坦诚地要求把他心中依然深爱的奥金佐娃找来。在那个时候,是不是他已经承认了人是有情感需要的?人与人之间是非常不同的?他那种虚无的傲视一切的态度是不是被命运之手拨过来了呢?
      
      可惜的是,奥金佐娃似乎并不爱他,她更爱的,应该是自己平和的心境、和别人对她的崇拜和欣赏吧,也许,她希望自己就像一尊雕像那样,永远被人尊敬着、爱慕着。
      
      觉得屠格涅夫非常擅长描写人在恋爱中的情绪变化,而且能写得相当的纯洁、美好。读屠格涅夫,似乎更能感受到俄国旧式贵族的自尊与傲慢。
      
      屠格涅夫也是大作家,小说中有不少闪光处,摘抄在此:
      
      沉浸在完全宁静的感觉里面,这种感觉我们每个人都一定知道,它的魅力就在于:半意识地静静听着生命的洪流在我们身外同在我们内心绵绵不息地泛滥。
      --------------P348。写得真好,确实就是这样的。
      
      谁要是没有见过自己所爱的人眼中这样的泪水,他就还不了解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在害羞和感激的陶醉中能够快乐到怎样的程度。
      -------------P352。是啊!
      
      你没有锐气,没有愤恨,不过你有的是青年的勇敢,青年的热情。
      ------------P353。确实,阿尔卡季是和巴扎罗夫绝然不同的人,他更温顺一些,而巴扎罗夫是有力的、意志坚定的。像阿尔卡季这样的贵族,也许结婚然后过平稳的生活是最适合他的了。
      
      庸俗的出现往往是生活中有益的事情:它能使过度的紧张得到松弛,它向自以为是或忘我的情感提醒它同它们的密切关系,使那些情感清醒过来。
      ----------P275。说得很对。
      
      一个人的个性应该像岩石一样坚固,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建筑在它上面。
      ------------P216。这句话是巴扎罗夫说的,可见他拥有坚定的意志。
      
      贵族制度是一个原则,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头只有不道德的或是没有头脑的人才能够不要原则地过日子。
      ----------P216。确实如此。这样说来,在那个时代,贵族制度是一个有益的制度。
      
      排斥诗,对艺术、大自然没有感情....--------------P224。所谓的虚无主义者!
      
      到底是年轻人的“瞎碰”的精神,和那种碰碰自己的运气、不要人保护试试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的私愿----最后得到了胜利。
      ------------P312。年轻人确实是喜欢去“瞎碰”的。
      
      在年轻妇女的生命中间有一个时期她们会像夏天的蔷薇一样忽然开花吐艳。------------P315。这个比喻很精彩。
      
      这是一个可爱的、清凉的早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飘起鱼鳞似的彩色小云片,晶莹的露珠撒满在草茎和树叶上面,蜘蛛网上沾了露水,银子似地闪闪发光;润湿的黑土上仿佛还留着玫瑰色晨曦的余痕;百灵的歌声漫天地撒下来。
      -----------P324。瞧!这写得有多美!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没有回答,可是他暗暗地惊奇一个人的旧情会这样地深长。
      --------------P330。这是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的哥哥在谈到费尼奇卡这个姑娘时说“费尼奇卡很像P公爵夫人...尤其是脸的上半部。”这话令尼古拉感叹不已。是啊,一个人的旧情可以怎样的深长啊!那样怀旧而深情的人还是存在的吧。
      
      屠格涅夫写得纯净、细腻,在风景描写上也非常棒,但明显还是比布宁稍逊一筹。心理描写上,屠格涅夫是绝对的大师,写得真好,发生在心里的每个念头,他都一一细致地描绘了出来。读这样的书,这种一种享受。
      
      读了几篇这篇小说的评论,都说它是屠格涅夫展示作为社会变化交接时期的一种揭露。巴扎罗夫是那时人对当时制度的不信任而尚找不到寄托的一个典型。我却想,我是从一个人的角度来看这篇小说的。从人性上来理解、来解读,也可以算是我自己的角度吧。我觉得巴扎罗夫心中还是有爱的,也因此,他才会尽力去帮助那位患了伤寒的农民,只是作为一个固执地坚持自己想法并且始终不做出调整的人,他的思维方式的确是有问题的。但愿作为读者的我们也能从中吸取一些对自己有益的教训吧。
  •      1853年的夏天,莫斯科河畔,乡间别墅,英沙罗夫来了。
       伯尔森涅夫对叶琳娜说,他苦闷万分,“在我们中间,出色的人一个也没有。”然而总是有例外,比如英沙罗夫,便是个非凡的人。
      开始的开始,叶琳娜并不觉得英沙罗夫有什么特别之处,慢慢地,她的心就为他高贵的理想所俘获。
       伯尔森涅夫,舒宾,库尔纳托夫斯基,以至于斯塔霍夫家的全体成员,他们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遭遇。在英沙罗夫光芒的映下,一下子黯淡无光,呈现出平庸琐碎缺乏激情的生存来。屠格涅夫并不吝啬笔墨,他竭力按照心中的完美英雄形象塑造英沙罗夫的高、大、全。革命的清教徒英沙罗夫完全将自己献身给他的祖国、事业和理想。他几近完美。然而完美对宗教或革命而言,是神圣,是向上的光;在文学中,英沙罗夫因他的完美丧失了本应有的人间烟火味。法相庄严的神像,只有走下神龛,让我们看看他的雀斑,同我们侃侃女人和酒,才会生动、亲切、真实起来。
       相对而言,叶琳娜的形象丰满,她几乎是屠格涅夫笔下最完美的少女。那是一个平庸的让人窒息的时代,多少人丧失了对于当下、现实的信念,便用谜一样的眼光凝视着远方。只有亲爱的叶琳娜,却仍然在令人焦燥不安的前夜,呼唤着那有太阳升起的黎明。一个半世纪过去了,我们谁又能说,我们不再需要象叶琳娜那样渴慕并找寻着闪耀着理想之光却脚踏实地的英雄?
      类似的时代给了我们类似的渴盼。
      
       我最早知道的俄国作家便是屠格涅夫。那时,从念初中的学长那里得到一份《语文报》,上面介绍《罗亭》,说罗亭是“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从此慕名不甚,终于找了机会读过才罢。再后来,也读了《猎人笔记》。然而,那个年纪的我,碰到武侠小说里的风景描写都是大段大段跳过,怎么可能对《猎人笔记》有什么印象?
      
       多少的青春岁月一晃而过,《罗亭》、《猎人笔记》的留痕,淡得如同黄昏的最后一束光亮,只能在心中唤起许多无法追怀的怅惘。青春的许多触动当时不甚了了,然后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刻让人悲从中来,无言以对。罗亭对娜达莎说:槲树是一种很坚强的树,在它的新叶子长出之前,老叶子是不会掉的。往事苍凉如烟,而自己总是试图长成一颗坚强的树,用枝繁叶茂掩盖秋天的肃杀。于是,多年以后,重读屠格涅夫的作品,仍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不管那颗藏在坟里的心是怎样热烈,怎样有罪,怎样反抗,坟上的花却用它们天真的眼睛宁静地望着我们;它们不仅对我们叙说永久的安息,那个‘冷漠的’大自然的伟大的安息;它们还跟我们讲说永久的和解同无穷的生命呢。”(《父与子》)
       总觉得屠格涅夫惯常用“死”来结束他作品中主人公的命运。而且,屠翁写一般人物的死平淡的很,到了写主人公时,总是那么让人震惊。(有煽情之嫌哟)。也许死是对找不到人生出路的苦闷的最好安慰,又也许这是和屠翁本人生命意识紧紧相联吧。俄罗斯文化怎么看待死呢?浅陋如我,还望方家明以告我。
      
  •      我买的是那种小本的,只有《前夜》,于是只发表一点小小的关于《前夜》的读后之感。
      
       前些天读《前夜》一气呵成。全书结构紧凑,读来欲罢不能,读罢不得不为屠格列夫的语言所折服。
      
       屠老的作品描写细致而深刻,语言简洁、优美、朴素、清新、活泼,这些都不屑多说。语言的魅力在于阅读,而屠老的作品在阅读方面做得尤为出色,灵动的语言通过阅读,浮起时而轻快活跃,时而从容含情的韵律,继而展现出一幅幅简洁而精致的优美画面,惹人怜爱,回味无穷。读罢,口齿留香,心情愉悦。
      
       屠老对景色的描写更是堪称一绝,鲜有大师能出其右。简洁而朴素的语言,流畅而有节奏的叙述,犹如大自然的魔法师,惜墨如金地勾勒,从从容容地点染,一幅幅引人入胜的美景就浮现在了我们眼前,如诗亦如画。
      
      
      
       以前在读川端康成的《雪国》《古都》《千只鹤》时,内心深深怀疑他是不是转世时选错了性别,东方女人的温柔气质,阴柔之美在他的笔下展现的淋漓尽致。看到屠老的《前夜》,感慨万千。屠老无疑是川端康成第二,对叶莲娜内心的把握;对叶莲娜独特的忧郁气质的把握;对爱恋在叶莲娜心中激荡回旋的细致描写;以及对叶莲娜日记里对身边三个年轻人的评价和感受描述,这些都散发着十足的女性气质。
      
      
      
       初读《前夜》,展现在面前的是,两位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两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四人性格迥异,感觉酷似《理智与情感》。读过第十二章后,又出现了一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让叶莲娜颇感失望之余却也差强人意,此时又疑似《傲慢与偏见》。看完叶莲娜的日记后,又感觉更像《理智与情感》,毕竟描写人物性格的部分多于偏见。看完全书之后,才发现是个悲剧,不过这也倒好,在心里,悲剧总是要比喜剧更加让人刻骨铭心。
      
      
      
       爱情是面镜子,屠老正是利用这面镜子为我们展现了书中各个人物的爱情面貌。
      
       舒宾追求的爱,是享乐的爱,他追求叶莲娜,同时又追求卓亚,举棋不定,犹豫轻率,不执著也不深刻。对叶莲娜来说,显得肤浅而轻浮。
      
       别尔谢涅夫追求的爱,严肃、真挚、深刻,但他把事业看得高于爱情,在叶莲娜看来,他是崇高的,是一个为理想而奋斗的人。他的爱,不热烈,亦缥缈,不是真正的深情之爱。
      
       英萨罗夫的爱,是坦诚的爱,真挚而热烈的爱。他坦诚、勇敢、坚强、光明磊落,叶莲娜正是为他的这些优点所折服。在她心里,他让她感到踏实,他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     他的每个故事的结局都会让人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感动和悲哀。而关于主人公和故事情节的解读又似乎总是多余的。所以,每次读罢屠格涅夫的著作,心里都会留下点滴痕迹,生出几许感叹,却又难以也不愿去名状。只好默默地掩卷而思,在孤独和怅惘中让炽烈起来的血液渐渐复归于平静。
      就我有限的阅读经验而言,他的小说开头的几页很少发议论和交代主角的身世背景,直接就安排人物出场了,而且总是配角。他们平淡而又不厌其烦地进行着长长的对话,初读以为不是什么重要内容,但若稍一疏忽就把引出主角的关键信息错过去了。这种侧面描写在屠格涅夫是很自然的而且似乎也是必须的,充分表现出了主人公那种游离不定的状态,也仿佛预兆着他们最后注定被熙攘人流淹没的命运。
      做好了前面略显枯燥的功课,大约在几十页后就开始体味到这杯佳酿绵延不绝的厚重和甘醇了。我承认我甚至有点迷恋屠格涅夫优美而富有深度的笔触,让人感觉有诗的深邃,有青春幻梦的唯美,也有一个洞悉世事的老者无奈的悲观主义。有时候也能读到几句巧妙的嘲讽,使我知道他身上还蕴含着青年人的活力和几分智者的狡黠的。正是这些嘲讽教会了我一种冷眼旁观世态和具有拨云见雾的洞察力却又超乎世俗之外的洒脱。
      关于结局,该怎么说呢,已读的几部小说里,主人公无论在人生事业还是爱情方面都是一无所获(罗亭,贵族之家,父与子,阿霞)。本来猜测到英沙罗夫时可能会不一样,他虽然也应该照例会失去爱情,但至少能成就某种伟业。可结局却跟我猜的不一样,爱情居然得以战胜阻力取得圆满了(虽然最后也是悲剧但毕竟爱人勇敢牵起了对方之手),可事业,居然还是失败。在读的时候我甚至都有点疑问,北国人的体质是否真是如此之弱,作者怎么会这样设置结局。哪怕没有什么壮烈举动,甚至像罗亭那样屈辱死去,总好过客死他乡,丧生在前往战场的途中。是有点太较真了,这样也许更符合实际吧。现实世界是残酷的,而英雄也只是平常人而已。
      
      
  •     原文:
       “啊,说起来,他和我都爱着同样的花。今早我摘了一朵玫瑰花,一叶花瓣落了下来,他就把它拾起……我把整朵玫瑰花全给了他。“
      
       今天翻资料的时候,看到保加利亚的国花是玫瑰。
      
       读的时候,只当是少男少女的情怀。现在想想,屠格涅夫这样写是不是别有深意呢。
      
       英沙罗夫捡起的,是祖国,还是一个俄国少女的爱。
      
       不管怎么样,从今天起我最喜欢的花就是玫瑰了(笑)。
  •     摘自《新浪博客》 作者:艾 泽
      
       十九世纪俄国著名作家屠格涅夫(1818~1884)是位卓越的、才气横溢的艺术大师。他描绘了无比广阔的俄国社会生活画面,塑造了种种生动的艺术形象,揭示了人民的美好心灵。他以自己的艺术珍品发展了俄国现实主义文学。
        屠格涅夫出生于一个地主家庭,后来就读于莫斯科大学和彼得堡大学,并长期出国学习。他从《巴拉莎》,《地主》等诗篇开始文学生涯。他的《猎人笔记》的发表曾被当作俄国文学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它揭露了地主表面上文明仁慈、实际上丑恶残暴的本性,因此这本书被当时的进步思想界称为是一部“点燃火种的书”。屠格涅夫文笔优美,结构巧妙,语言清新简洁,他的作品受到了全世界读者的喜爱。
        《父与子》创作于一八六二年,那些年月,俄国还处于农奴制社会,但农奴和农奴主之间的矛盾已经非常激化了,只是数百年来受农奴主奴役的人民还没有能力站起来为争取自身利益作广泛的、公开的、有意识的斗争。屠格涅夫当时是俄国社会运动中的自由主义人士,他对专制的农奴制度不满,主张捍卫人民群众,尤其是农民的利益。在这种思想的启发指引下,他创作出了长篇小说《父与子》。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平民知识分子,叫巴扎罗夫,这个艺术形象是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俄国民主启蒙时期否定精神的一个典型。他们崇尚否定,认为新事物通过对旧事物的否定才能得到自身的发展,俄国革命初期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大胆彻底地否定所有旧的事物。巴扎罗夫在书中的行为和表达的思想真实地反映了当时进步的民主知识分子的普遍想法。
        巴扎罗夫最大的提点就是“否定一切”,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它有着对一切进行无情地破坏的自发性,书中这样描写他:“老是怒气冲冲,脸色阴沉”,说话“粗鲁,语气傲慢”,具有显著的厌恶现世的倾向,不仅如此,他还故意避开“浪漫主义”即一切诗情画意的属于心灵感受的东西。巴扎罗夫不屈从任何权威,不把任何准则当作信仰,即使这种则是多么受到尊重;“完全、彻底摆脱了一切现成概念和陈规旧俗”。他还说“科学一如手艺,有具体的门类,而泛泛的科学是不存在的。”可见他只承认具体的科学,而把“泛泛的科学”即哲学彻底否定了,而把哲学看成是“浪漫主义”,是腐朽的胡说八道。
        书中巴扎罗夫读完大学,和他的好朋友阿尔卡季一同来到后者的家里,阿尔卡季的父亲是一个地主,叫尼古拉,叔叔年轻时曾在英国贵族社会中浸淫多年,身上有着鲜明的贵族气息,叫帕维尔,他们在当地都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当平民出身而又思想激进的巴扎罗夫来到这个地主庄园起,他们的斗争就拉开了帷幕。他们刚一见面不久,不同身份的两方面就开始彼此仇视,表现在衣着、行为举止、秉性、感情即思想意识层次,但最主要的还是体现在对社会改革的看法上,帕维尔希望俄国奉行英国式的自由主义,以“宪法、议会”来实行民主政策,而巴扎罗夫对这些嗤之以鼻,他要的是人民能得到最实际的利益,而不仅仅是几个崭新的“美丽的词语”。
        但当巴扎罗夫在遇到奥金佐娃的时候,他的命运走向了悲剧的境地,因为他真心实意地爱上了她。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就有为他原先所敌视的,与虚无主义观点相悖的浪漫主义,而且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这就导致了巴扎罗夫的自我矛盾,但是,他试图克制自己的这种人的本性情感来维护自己的虚无主义,但是他却遭到了失败,他的信念幻灭了,心灵极其痛苦。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也承认了他对奥金佐娃的爱。而当他向奥金佐娃表达了自己的爱意时,又遭到了她的拒绝,这无疑又给巴扎罗夫巨大的打击,他承受着单恋的痛苦与委屈,失去了内心的平衡,心灵的欢愉。他变得怀疑,悲观,最后带着未遂之志,憾恨地离开了人世。
        作者对深具否定主义的巴扎罗夫的评价是肯定的,在那个时代,作者看到了否定派即虚无主义者“对人民的需要更为敏感”,他们的心灵与人民有互通之处。书中形容巴扎罗夫“仆人对他几乎都有好感,尽管又是要爱他的取笑,他们觉得这人不是老爷,而是自己人”;“他(指巴扎罗夫)有一种使人信赖的特殊本领,虽则从不前就他们,说话的口气也是懒懒的”。这是非常让作者珍视赞赏的品质。另一方面,作者并没有完全站在巴扎罗夫的这一边,作者认为巴扎罗夫这些虚无主义这仅仅是为否定而否定,好比是生活在没有空气的真空里,这一点是不足取的。作者的观点是,社会之所以取得进步不是由于否定,而是对“文明成果”的肯定。
        总之,作者屠格涅夫赞赏“子辈”即虚无主义者的刚毅,反封建的锐气,却并不赞赏他们对美的冷漠,对文学艺术的漠视,尤其是对待浪漫主义激情、对待人的内心感情方面的态度。巴扎罗夫的失败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思想和行为违背了自然。他的要打破旧世界建立一种公平合理的新社会制度的初衷是好的,但他违背了事物和历史发展的自然定律,也错误地否定了人性中对美,对感情,对艺术的自然的追求。这就酿成了他悲剧性的命运结局。
        所以读这本小说我们不仅要看到一个“战斗者”的形象,一个青年信念幻灭的悲剧,更要看到作者对人性,对艺术,对美这些人类“文明成果”的肯定和热爱。作者的哲学层次并不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还向我们道出了一个真理:自然可以调和人世间的一切矛盾。
        在巴扎罗夫情场失意之后,他回到了自己家乡,一个下午他躺在干草垛旁自言自语道出了心里的苦闷:“我所占有的这一小块地方比起广大空间来是如此地狭小,而那广大空间里没有我,也与我无关;我得以度过的这个时段在永恒面前是如此地渺小,而我得不到永恒,永恒中没有我……可就在这颗原子中,在这数学的一个点上,血液却在循环,脑子却在工作,有所希冀……”,他思考这些表示他也开始“浪漫主义”了,这段话他首先说人在大自然前是多么的渺小,然后又怨恨自然为何又让人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呢?巴扎罗夫很悲观,他觉得自然和人是对立的,他为人的意志无法转移自然而哀伤,又无奈地认为人的生命是无价值无意义的。可以说他从唯物转向了唯心。
        屠格涅夫不愧是一个艺术大师,曾经在柏林大学攻读过哲学的他缝合了个人主义与大自然之间的这个隔阂。书的最后巴扎罗夫过早地夭折,作者在书的结尾处描写了荒芜的荒村公墓,巴扎罗夫年迈父母无法消解的痛苦之后,接着以强劲的抒情表示了他对生命价值和意义的坚定信念:“难道他们(指年迈的父母)的祈祷、他们洒下的泪水是没有结果的吗?难道爱,神圣的、真挚的爱并非万能?哦,不!掩埋在墓中的不管是颗多么热烈的、有罪的、抗争的心,墓上的鲜花依然永它纯洁无瑕的眼睛向我们悠闲地张望,它们不只是向我们述说'冷漠'的大自然又它伟大的安宁,它们还谈及永远的和解和那无穷尽的生命……”作者说如果爱是虚无的,不值得肯定,那巴扎罗夫的父母为何会洒下眼泪?巴扎罗夫无论面对了多少矛盾,有多少的痛苦,大自然却依旧纯洁,还是那么美丽安宁:生命依旧是饱满的,自然依旧是和谐的。这个活泼,乐观的结尾,让这本书的意义得到了升华。这也可能是对巴扎罗夫最好的安慰。作者告诉他:在自然规律的支配下,社会制度的发展和好转是必然的。历史已经证明了屠格涅夫的这种预言。
        读这本书的过程就是不断汲取信念和精神财富的过程,我们从中可以获得一种奋发的力量。同时也能获得更多的更深刻的启示。
      
      
  •     屠格涅夫的《父与子》一直被认为是俄罗斯“多余人”形象的代表性小说。传统的评论认为,小说塑造了一位处于社会边缘的平民主义革命者形象,这位革命者先知先觉,与社会不容,最后走向死亡。
      可是当我再次细读这部小说的时候,发现屠格涅夫的意图并不那么简单。主人公“多余人”颇具复杂性,不能以“典型形象”视之;小说中的其他人物也展现出丰富的内涵。我的结论是,屠格涅夫想创造的不是典型人物典型形象,而是社会转型期的整体景象。这个复杂的景象来源于屠格涅夫对现代、个体、革命等命题的深刻思考。
      
      巴扎罗夫
      小说的标题“父与子”,指尼古拉和阿尔卡季父子,但他们不是小说的主角。主人公是儿子阿尔卡季的朋友巴扎罗夫。巴扎罗夫是一个虚无主义者,他不尊敬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现行政治体制、社会风气就不用提了,连艺术、情感、理念这些精神世界的既存物也都不屑一顾。他唯一承认的是具体的某一门类的科学,比如解剖青蛙了解生物结构,他认为这是实际而确切的,其他统统不作数。
      巴扎罗夫带有“多余人”形象的一些特征,包括年轻、不工作、对现状不满、有新思想。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新思想。屠格涅夫是否赞赏巴扎罗夫的新思想呢?
      在一个黑暗肮脏的社会,任何一种反对的声音都是积极的。虚无主义者否定一切,自然也否定现行社会体制,否定贵族、否定农奴、否定反革命的保守主义。但是他的否定,不是基于一个理性的政治逻辑(事实上巴扎罗夫反对逻辑)、或者对贫苦人民的体恤,而是为了否定而否定。巴扎罗夫说:“目前最有用的事就是否定——我们便否定。”
      这种态度,不是一个革命者的态度,也不是一个社会先觉者的态度。如果抛开“多余人“的阅读期待,我们看到巴扎罗夫是一个不会思考、只凭本能行事的人,他成了他所嘲笑的夸夸其谈的贵族。
      屠格涅夫在小说中罗列了一系列细节,向我们表明巴扎罗夫自相矛盾的简单头脑。1.他看不起浪漫主义的爱情,可是他爱上了一个女人。2.他崇尚客观实在性,却为了和阿尔卡季吵架而数次撒谎。3.他坚持虚无主义,可死前却说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使命,宣称自己是一个巨人。4.他否定美。可是当他和朋友要去某个女人家的时候,他立刻询问女主人是否漂亮,等到亲自目睹女主人的容貌以后,他皱起了眉头。5.他宣扬简朴的生活方式,可是在奥金佐娃家呆久了以后,也想尝尝英国贵族的排场,穿礼服打领结吃饭。6.他表情冷酷意志坚定,实际上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软弱。他爱奥金佐娃,却不肯表白。奥金佐娃逼问他,为什么不能把心理的一切事情告诉对方。他反问奥金佐娃她能不能,她报以肯定的回答。巴扎罗夫低下头说:“那您比我幸福。”
      所以,巴扎罗夫的思想不具有深刻的革命性,只是带有“先锋”的特点。另一方面,巴扎罗夫的社会地位不能简单地用“平民”或“平民主义”概括。确实,屠格涅夫在小说中交待,巴扎罗夫的父母是农民,他的家庭比较贫穷。但是巴扎罗夫本人似乎并不贫穷,在小说情节进展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几个贵族家庭中寄居,没有表露出与金钱有关的迹象。农民是他的物质出身,但是,他内心的身份认同是上等人。他厌恶自己的农民父母,远离农民的生活,鄙视农民的智商。当后来巴扎罗夫帮助农民的时候,他的动机只是试验自己的医术。屠格涅夫让小说中的一个农民说话,评论巴扎罗夫“他只是一个少爷”。
      所以,主人公既不革命,也不平民主义。如果说巴扎罗夫具有典型性,那么他的典型性在另外一个地方,他代表了当时社会上有那么一些年轻人,抱有反抗现实的心愿,懂得一点西方的新知识,于是想有所作为。可是实际上他们所具有的思考深度和行动能力,无法和他们的愿望相称;甚至他们连自己的愿望究竟是什么都不清楚(巴扎罗夫从始至终一直在游玩,做科学实验,没有完成任何一件事情)。屠格涅夫清醒地看到,现存社会有问题,但号称革命的革命者也有问题,不革命的多余人更有问题。
      
      三个人物
      下面我通过考查小说的三个次要人物,来思考主人公的思想缺陷。
      阿尔卡季仰慕巴扎罗夫的虚无主义,觉得巴扎罗夫本人很聪明、很冷静,具有智者风范。但是阿尔卡季并没有追随巴扎罗夫的脚步,同样信仰虚无主义。巴扎罗夫一直嘲讽他存有浪漫主义思想。但结局是,巴扎罗夫没有得到心爱的人,悲惨地死去;阿尔卡季大胆地容纳了内心生发出来的爱情,与心爱的人幸福地结合在一起。
      巴扎罗夫不仅嘲讽阿尔卡季,而且嘲讽他的父亲尼古拉。尼古拉是一个好心肠的庄园主人,他解放自己庄园里的奴隶,巴扎罗夫评论说:“是个好人,可是他落后了,他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尼古拉自己也哀叹:“我安顿了农民,设立了一个农场,因此全省的人甚至都叫我做赤色分子;我读书,学习,我竭力在种种方面适应时代的要求——可是他们还说我的好日子过去了。”
      但是小说告诉我们尼古拉并不落后,他破除旧风俗再婚,他尊重并热爱农民,他虽然年纪大却仍然努力学习新知识,希望更加了解自己的儿子(巴扎罗夫从来不屑于了解他所不认同的思想)。
      与巴扎罗夫在思想上进行交锋的是尼古拉的哥哥帕维尔。帕维尔是一个没落的贵族,坚持着贵族式的个人主义以及社会稳定,他觉得一个社会需要个人尊严、集体文化等现实因素,不能什么都打倒。他与巴扎罗夫构成对立,但是当两人进行生死决斗以后,坐在同一部马车上,“每个人都明白对方是了解自己的。这种感觉在朋友中间是愉快的,在仇人中间却是极不愉快的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既不能解释明白,又不能分开。”在小说的结尾他接受了巴扎罗夫的批评意见,抛弃贵族的虚荣心,支持弟弟尼古拉再婚。
      
      从个人到历史
      上面的分析解构了巴扎罗夫的革命者神话。一个彻底的虚无主义者,在社会中是没有他的位置的。所以屠格涅夫为他设置的结局必然是迅速的死亡。死亡的过程是,他解剖尸体的过程中感染了伤寒,奥金佐娃带医生来看他,但两人没有多聊,巴扎罗夫痛苦地独自死去。他所肯定的解剖学害死了他,他所爱的女人没有爱上他。这仿佛是对他自己的思想和情感的最大的嘲讽。
      巴扎罗夫死后,叙事者继续讲述其他人物后来的命运。时间在继续,并没有依据主人公的生命而终止;这是社会的时间,国家的时间。巴扎罗夫只是一个社会过渡时期的过渡人物。屠格涅夫没有用巴扎罗夫来命名这部小说,而是用了两个配角来命名。“父与子”不仅表明两个人的身份关系,更重要的展露从父亲一代到儿子一代的历史发展。
      这个发展时期是特殊的,因为这是一个过渡的时期。俄罗斯的1860年代是一个伟大变革的时代,农奴制被废除,现代工业、文化在迅速革新。欧洲的启蒙思想进入俄罗斯刚刚诞生的知识分子阶层。但是,屠格涅夫作为一个伟大的作家,伟大的思想者,他的小说不会局限于是启蒙思想的投影。他创造巴扎罗夫这个人物,具有一种世界性的眼光。他不单单考虑到了俄罗斯的现实精神困境,还考虑到了启蒙运动的历史性。从法国大革命爆发的1789年到1860年代,已经过去了七十年。从某种程度上说,欧洲的精神史(或者说思想史)已经进入了后启蒙时代;而俄罗斯的现代性才刚刚开始。这里边有一种历史进展的不协调性。屠格涅夫把这种历史的不一致性、精神的复杂性放在一个人物里,这个人物肯定无法承受这种分量,其自我毁灭是必然的。但是,屠格涅夫通过呈现种种矛盾与复杂,提醒我们跳脱革命者的自我叙事,来更加宏观地体悟整个社会历史的进程。他用很少的几个人物、简单的情节,却给读者打开了一个极大的视野。
      
  •     信达雅 哪个都够不上! 语句断断续续,结构糊里糊涂.可悲.
      
      巴金的<父与子>翻译就好很多. 看来译者的文学水平直接决定了译作的质量.傅雷译<人间喜剧>,今人译<静静的顿河>,如此二者译作与原作可共光辉的例子太少了.
      
      
      
  •      写作背景:屠格涅夫思想创作转折的前夕,那时,俄国正处于资本主义关系逐渐茁壮和封建农奴制面临崩溃的时代.小说主题正是反映改革的"前夜".
      
       前夜中的人物塑造可说是个性鲜明:
       叶莲娜:身上溢着当时俄国革命形势形成的前夜的社会气氛,表达了当时俄国妇女解放运动的要求,她同贵族环境的脱离,反映了俄国进步青年转向的民主力量.
       英沙罗夫:时代的英雄,平民知识分子的代表,如同堂吉诃德,虽忠于理想,但却徒劳无功.他有着极其明确的人生奋斗目标,这一点被反复强调于他的言行举止和旁人(别尔谢涅夫)对他评价.
       在现代和平安定的社会里,更多地取代像英沙罗夫身上那种强烈的革命斗争精神,那种神话传说般的英雄气魄的,是娇声娇气的性格,男生读前夜,多少应该可以唤起一些男人的本性.而让女生像叶莲娜那样,坚强.
       别尔谢涅夫:严肃好学,锲而不舍,不为世俗乐趣动心,热烈追求学术上的成就,善良,可为责任而牺牲个人幸福.
       舒宾:有艺术家的气质与才华,机智乐观,但玩世不恭,沉湎于个人的幸福.他是书中最让我注意的一个角色,小说一开头便有介绍_俊美,"有青春的魅力",且极有艺术细胞.
       相比之下,别尔谢涅夫则显得朴实呆板,滑稽可笑.然而,叶莲娜却偏偏对别尔谢涅夫更有好感,那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着智慧的气质和教养.相比之下,叶莲娜眼中的舒宾就显得"像个小孩".舒宾的玩世不恭让人惋惜,但他对人的洞察力却让人欣赏,这种敏感性也许这也是他做为一个雕塑家的本能.他可以感觉出叶莲娜的感情变化,而且对英沙罗夫有着自己的客观的评价.仅仅通过一个早上的谈话,他就用两个截然不同的塑像雕刻出了英沙罗夫身上的两种品质_每个人身上都有两处自我,不是么.
       如果在现代社会,舒宾似乎更符合一个好情人的角色,而别尔谢涅夫更符合一个丈夫的品质.让你们选择,选which呢?
  •     我和我关于青春、爱情、当时的眼望去的世界,犹如若干个片面串联成一个完整却实在支离的梦。有时我想到这些那些,有时我为自然风景的秀丽和城市的美景还有生活其中的人民各自的梦而迷醉又感慨,有时充满冲动,充满对被爱和爱人的渴望,对性的渴望,对现实的议论和不满,对审视周遭的结论,而后大是灰心丧气,于是笔触不由自主地转向来得轻易的死亡。
      死容易的很,就像放弃也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想到人世周转,有些人和人的相逢,似乎只差数步。书中流转的是关于“错过”的故事,在宏观面前,错过还有过错,都算得了什么,但放诸一人肩上心念之间,却叫人承受不了。
      我承受不了,眼前是漆黑长夜,但转眼又看见光明看见一众美景的诱惑力,人与事都还有吸引,进退犹疑,我的心还有童真,还有激越昂扬,火仍未熄。
      进退为难之间,生死都是轻易可说但不可轻易为的事情。一个坟墓之于人生路,也仅是一个转折,而非大结局。
  •     最近疯狂地爱上了屠格涅夫
      说到他不得不说说他的北京,1950s正是他多产的时代,这个时候也正是俄国农奴制遭遇首次危机的时期。
      经济不景气,自然精神世界也混乱。
      屠格涅夫笔下的人物也是如此,要么消极厌世,四处流浪,要么愤世嫉俗,怀疑一切,但在这背后,最最美好的还是父子之间的亲情,人世间美好的爱情。
      有人说三岁一个代沟,相差二三十岁的父子之间,看来代沟是不可避免的了。
      阿尔卡狄有着善良、温和的父亲,他虽然生于贵胄,贵为农场主,年龄已高,但从来没有任何张扬和骄傲,为了减少和儿子之间的的代沟,尼克拉•彼得罗维奇到大学的课堂上去听课,看那些看不懂的物理、天文,他喜欢大提琴,爱好普希金的诗,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有着谦卑的态度和美好的期待,他在妻子死后一直与哥哥巴威尔•彼得罗维奇一起生活,在别人眼里巴威尔•彼得罗维奇的贵族骄傲让所有人压抑,但他不以为是。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阿尔卡狄骨子里也是和父亲一样的人。
      但他毕竟年轻,又在莫斯科大学里接受过很好的教育,受到学医的朋友巴扎罗夫的虚无主义的影响,开始愤世嫉俗、成了思想上怀疑一切,破坏一切的现代“愤青”。
      
      这里提到一个关键人物巴扎罗夫,他自称虚无主义者,虚无主义者的本质便是自我中心,怀疑一切,破坏一切。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对的,没有什么是可以通向正确的,他有着雄心壮志和勃勃野心,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不把世界放在眼里。这引起了彼得罗维奇兄弟,尤其是巴威尔•彼得罗维奇的愤怒。
      但巴扎罗夫受到军医父亲的影响,热爱医学,在他眼里唯有自然规律是永恒的。巴扎罗夫的父母也是非常善良的农奴主,特别是母亲,简直是典型的封建制度下神经兮兮的“内人”。巴扎罗夫讨厌他们的腐朽和对儿子一味的骄傲和纵容,离家三年后回来在家呆了不到三天就离去。
      
      促使他离开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爱上了一个贵夫人寡妇安娜•谢尔盖耶夫娜,对于这种完全自由主义和虚无主义的人来讲,居然会爱上别人,是一件非常痛苦和懊恼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已经见不得美好的事物;恰巧安娜•谢尔盖耶夫娜也是这样的人,于是他们的所谓爱情,还没开始就被自己腰斩了。
      在这个过程中,阿尔卡狄从不成熟的对巴扎罗夫的盲目崇拜和对安娜•谢尔盖耶夫娜的狂热恋情中慢慢走出来,在读书和交流中发现真实的自己,并爱上了安娜•谢尔盖耶夫娜的妹妹卡契亚,并最终走入幸福的婚姻。
      巴扎罗夫的混乱并没有到此结束,他在阿尔卡狄家里居然慌乱中吻了阿尔卡狄爸爸新的未婚妻,这激起了巴威尔•彼得罗维奇的愤怒并与之决斗,虽然最终巴威尔•彼得罗维奇在决斗中受了枪伤但巴扎罗夫不得不离开阿尔卡狄家并回到自己的故乡,并在回去的路上看了看安娜,两人最终无语结束。。。。。
      巴扎罗夫在乡间的生活中慢慢发现了生活的乐趣,但是却在一次外出治疗中不小心感染了传染病最终死去,虽然他的行为有所收敛但是骨子里仍然是虚无,在他临死之前的清醒时刻见到了安娜,才发现两个人一点都不爱对方,这也加剧了他的痛苦和死亡。。。
      故事在阿尔卡狄和卡契亚、尼克拉和新婚妻子及儿子的幸福生活、巴威尔重新找回贵族式的骄傲以及巴扎罗夫凄凉的坟墓和父母凄凉的相守中结束。
      
      看完后久久不能平静,有几个感慨
      年轻时代的狂野,最终都会回归。记得消费心理学上课的时候施俊奇老师讲自己的爱情故事,在30岁之前父母都怀疑自己能否长大,年轻的时候追星、什么潮流做什么,结果结婚了过了而立之年什么都回归本分了,不再泡吧蹦迪,不再追赶潮流。所以看到媒体上对70后,80s和90s的评论,其实没有必要,每一代成长起来,自会挑起社会的大梁。但这种成熟是一种顿悟,不是以年龄或是否结婚为分界线的,有人很早就知道了,如阿尔卡狄,可有人到死还没有明白,如巴扎罗夫。
      
      无论我们是多么听话或者多么不羁的孩子,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宝贝,家永远是港湾,所以,哪天懂得你的父母了,真的愿意为了一家的幸福放弃自己很多年少疯狂的梦想了,那么你就成熟了。
      
      当然,父母也不能一味溺爱和指望孩子,真正能陪伴你走完一生的,是年轻时代白头到老或者半路偶遇愿意一起相扶到老的伴侣,当然有人一辈子也不会遇上,如果遇到了就好好珍惜,如果遇不到,就真心等待努力寻找吧。
      
      最后一点,家和万事兴,祝大家家庭幸福,爱情甜蜜。
      
  •     先看的<父与子> 这个版本是巴金译的 文字当然没问题 记得中学语文辅导读物介绍这本书是说父亲与儿子爱上同一个女人 真是扯淡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当时的俄国真处于一个动荡的大时代 每一代人都提出自己的药方 对上世纪初的国人而言 这样的书很容易引起共鸣 尤其是巴扎罗夫这样的所谓虚无主义者 号称要打倒一切 将一切推倒重来 这样的论调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鲁迅心中的超人大概也是这样的角色
      
      现在我们也貌似处于一个大时代 可是这样的情怀在现在看来却恶心得很 任何一种以救国救民来要挟群众的理论都让人厌烦 救人者往往就是害人者
  •     
       屠格涅夫的《父与子》给我的触动可以说是震撼的。作者简洁含蓄的文风与巴金先生精致的白话文翻译将一百多年前的俄国的社会清楚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这个崇尚理性的激进分子,否定艺术,否定形而上学,否定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否定美,否定情感,否定一切,要将旧的世界砸的稀巴烂,而对于废墟之上的重建他却从不考虑,虚无主义者 巴扎罗夫,据说,是以巴枯宁为原型塑造的。他或许可以勉强被称作实证主义者,不过他本人绝对反对任何标签与“主义”。很遗憾,一百多年的审美标准与今日毫无二致,小说中这位酷哥在当时风云变幻的俄国社会的交际界大受欢迎。绅士,开明派与阔夫人都以与之攀谈为荣――尽管他们对其见解颇为吃惊。
       可是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位贵妇人――奥金佐娃,他被她自然,高雅的气质所吸引,而后内心陷入极度矛盾,在理性与感性的斗争中败下阵来。他向她求爱。遭到了奥金佐娃拒绝。尽管她内心躁动,厌烦了舒适而千篇一律的生活,总想发生点什么。可机会来临却畏首畏尾,原来只是叶公好龙。巴扎罗夫从此一蹶不振,用自己对弟子阿尔卡季的话说,他已经毁掉了。
       与巴扎罗夫相比,阿尔卡季则天生是个自由派。他喜爱科学,喜爱自然与美。尽管他追随自己的老师巴扎罗夫,坚定地支持老师。可当他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却毫不犹豫,一切从本性出发。当他发现自己爱上卡佳时,坚决地向她求婚。最终得到了幸福。
       父辈人中,阿尔卡季的父亲尼古拉是一个善良,温和的地主,他的妻子早年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尔后他爱上了一个女仆人,并住在一起,但一直犹豫不决不敢与她结婚。尼古拉的哥哥帕维尔是一位衣着得体,体面的自由派。年轻时曾在首都的交际界红极一时,而后因爱情失败垮掉了,便搬到弟弟家,在此度过余生。此人善于交际,招人喜爱。英国人会称赞他perfect gentleman,而俄罗斯的上层人士则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爱国者,斯拉夫派。总之,无论何时,他都保持着适度的自尊。可想而知,巴扎罗夫与之气场相斥,第一次激烈的冲突就在他们间展开。
      巴扎罗夫的父亲是个老军医,母亲是俄罗斯传统妇人--这样的人在那个年代已经很不常见了。他们都深爱着自己的儿子,并坚信他将大有作为,对他言听计从。
       巴扎罗夫的死是双重的。在他最后一次回到自己家的时候,他已经毁掉了。这个否定“艺术,诗甚至爱情”的精神巨人在失败的爱情面前猝然倒下。爱情的伤害也许不是致命的,而随之而来思想斗争,自我否定与固执己见才真正让他垮掉。这种精神体验极难摆脱,往往将追随一生,最终将心焚为灰烬。至此,最后的伤寒感染致死倒是一种解脱。
       巴扎罗夫的失败或许不能称之为意志不坚定,即使在他垮掉之后,在内心的煎熬中,还能下决心作一个医生,一个化学家,一个利他主义者,只是他的言谈不再那么强而有力了。他死于命运,他强韧的意志在命运面前多么渺小!他毁于人性的自身,人性中的爱与对美的追求是怎么也抛不掉的。在他临终之际,他如愿见到了奥金佐娃。向她敞开心扉。他开始反省,“俄国需要我……不,明明不需要我。那么谁又是俄国需要的呢?鞋匠是需要的,裁缝是需要的,屠户……卖肉……屠户……等一下,我有点儿糊涂了……那有一座森林。”
       他无非是一棵稻草,他需要适宜的温湿,他禁不起大风,他不能长时间凝视太阳,他更不能一直审视自我。他离不开自然,更离不开同伴。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父与子》这部巨作无疑超越了时代,超越了民族与阶级,屠氏简洁含蓄而近于白描的笔下挥洒的只是人性。
      
      
      
  •     前晚,我第二次翻开《前夜》。我想我到了想去读的时候,所以关上门,点起台灯,外面黑得连月亮都害怕外出,我想读,那么我只有读。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么爱情即是三种截然不同的结局。完美不存在于任何一个人,却不缭乱。英沙罗夫说“生活是粗暴的。”的确存在一种东西使整个故事充满了重量,或许是一种热情,不断高涨却混沌着。但他却过于锋刃,锋刃得挡住了柔软的线条,他的坚毅,他的勇敢和执着显示出一个男子的强硬的气质和英雄主义。但是太单调了。他是一种有边界的印象,四方形的立体感,给人一种凌空的错觉,只有体积没有密度。
      
      而别尔谢涅夫又是懦弱的,懦弱得无法解释自己的善良,这样子很附和普遍意义的哲学家,而实际上他是个谢林的先验唯心派。能说他不可爱吗,似乎可爱得过了头,他的崇高成为一种无形的负担和同情,他的脸是黯淡的,从未因为有了爱情而鲜艳,当舒宾对他说叶莲娜爱上了他时,他的反应迟钝而疑惑。他不惊喜吗,他不爱吗?不,他只是太谨慎和胆小了。或许他根本不需要爱情,没有爱情他会更加自由,即使有了爱情,他也只会是个被动的扶椅,是个好丈夫,不会是个好情人。
      
      那么舒宾呢,他是艺术家,无数次强调着。他是明朗的,自然的,淡化的社会属性。故事开篇他和别躺在草地上,屠格涅夫用很简单的素描就已留下了两种明显不同的印象,他热爱生活,热爱周围的一切,热爱爱情。几乎是在那时我开始判定他的地位。只是在后面他的轻浮凸现得严重,那些唠叨像个妇人,时而像个小丑。他的观察和评断是独到的,包括对自己的剖析,这应该是屠格涅夫内心最狂野的迸发。他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他,整个故事就是屠格涅夫的白描,毫无色彩。正因为他存在着,才有更多的视角观察每个人。
      
      不得不说的是叶莲娜,她是怎样的姑娘啊,压抑的,忧郁的,执着的,内心充满渴望的,富有强烈同情心的。但是对于舒宾来说,她过于端正,她的缺点就在于她的近乎完美,这是一种威慑,给三个男人都造成了压力。英爱上叶莲娜的时候以为她是毫无所动的,这点足以证明她的力量,尽管她自己并无察觉。
      
      英沙罗夫是个战士,那么叶莲娜的结局也是个战士。如果设想一下,与别尔谢涅夫结合的叶莲娜,你就会马上托口她将会是个十足的家庭妇女。与舒宾呢,她将是个怨妇,哭泣着丈夫的放浪。所以在这点上屠格涅夫的设计已经显露出来。他要让叶莲娜完美,一直延续着圣洁的完美,那么她成为一名战士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屠格涅夫雕刻的女性无不让人倾慕。故事结局给我的印象,叶莲娜后来的形象很像《飘》里的斯佳丽站在庄园上那一处背影。
      
      这是这篇故事里的四个主要人物,以叶莲娜和英沙罗夫的爱情为主线。故事其实很简单,但每个人物却都沥透着时代色彩。英沙罗夫的救国情结以及别尔谢涅夫那副极其深重的萧条面孔,虽不至于像契诃夫笔下的别里科夫那样套着套子,但看上去马上让印象凝重下来。屠格涅夫用别尔谢涅夫的状态显示出当时俄国的时代特征以及自己的表象,用英沙罗夫的气质表现了他的愤怒和呐喊,借舒宾之口假想一种自由和安逸放任的生活。而整个主色调的爱情则突出的显露着屠格涅夫的浪漫主义。四个人虽然个性差异,但是共同却有一点——善良。别尔谢涅夫的高尚情操,他挣扎在痛苦里面帮助朋友守卫着爱情;英沙罗夫在革命面前不计前嫌的感情,舒宾满口的嫉妒却从未干涉过任何事的气度。都在映衬着人的可爱之处。所以他们是非常可爱的一群年轻人。它的背景虽然是凝重的,压抑的,但是故事却干干净净。
      
      看完一部小说的震撼被几日的平静谋杀了,我也变得更客观。英沙罗夫的死使整部小说的凝重气氛抬至了顶峰。“死神,是正像个渔夫一样的:他已经把鱼打在自己的网里了,但暂时还把它留在水里:鱼仍在游着,可是网却早已套在它的周围了,渔夫终会把它拖上来的——在他高兴的任何时候。”这似乎是一种必然,悲剧的必然,从而使这种力量更充分的爆发,彻底的裂开,然后平息。
      
      这部小说非常干净,有些语句像诗一样优美,尤其能打动女孩的心,在十八章叶莲娜知道英沙罗夫要离开的时候,独自冒着雨去别尔谢涅夫的家找他,那段的情节非常的震撼和浪漫。她在教堂门前偶然的见到了英沙罗夫。她勇敢的表白,然后英沙罗夫把她拥入怀里,他说“我的妻……”。那一刻他们就私定了终身。“他紧紧的拥抱着她,沉默着。他用不着告诉她说他是爱她的。单从那一声叫唤,从他整个人的立刻变形,从她那么信任地依偎着的那胸脯的起伏,从他的手指在她的发上所作的爱抚,叶莲娜就可以感到自己是被爱着的。他保持着沉默,而她也不需要言语。‘这里是他,他爱我……还需要什么?’完全幸福的平静。在暴风雨之后获得了安全港似的平静,达到了最终目的地似的平静,就是对于死亡本身也能赋予意义和美丽的那非人间的平静,以其神圣的波澜,充溢着她的整个灵魂。”这些描写彭湃而激昂。使人很容易的投入角色,她爱着即是我爱着,无法不让人深陷。
      
      屠格涅夫的书,这是我读的第一部,我读的小说不多,并不喜欢现代小说,造作和粗糙。读年代久些的东西的确可以淘洗心灵,因为确实是很纯净,像水一样,流动着,时而彭湃,纯洁即在里面游历着。
  •   谢谢表扬~
  •   很不错的评论,如果引入同期俄国作品的类似形象进行比较分析那就更完美了!
  •   谢谢~俄国的我读得少,只能如此了~
  •   您谦虚了~读得少还能写出如此精彩的评论文~
  •   写得很不错,总觉得作者对巴扎罗夫的批评多于赞美。
  •   巴扎罗夫已经不是多余人的形象了,虚无主义的新人。。。
  •   《父与子》是开始尝试创造“新人”形象的作品,除此之外还有《前夜》也是。我想巴扎罗夫依然算不得“多余人”了。
  •   粗读《前夜》与《父与子》,对于其中的人物没什么深入见解,只不过就你这个评论发表一点看法,还是觉得主轴人物的分析不够深入,只是感性认识。
  •   同意巴扎罗夫作为过渡的典型和他个人折射出的历史进程,只不过巴扎罗夫已经不算是“多余人”(《叶普盖尼-奥涅金》、《当代英雄》里的毕巧林以及《罗亭》为代表)的形象,属于屠格涅夫创作的“新人”形象~
  •   非常欣赏,尤其是对巴扎罗夫的评析很到位。以前看到有人把他当成社会改良的急先锋,其实完全不对,他只是为否定而否定,到最后,他成了自己曾鄙视的一分子。
  •   。。。没照片。不好选~呃。。。
  •   哈哈,你个大男生还选个P啊
  •   2个故事实质都是很悲惨的.
    但文中很多凉气.不知道是不是翻译的走了味的关系,还是原意如此.
  •   其实我觉得真的挺苦闷的 可到最后居然是巴扎诺夫死了还那么快挺让我意外 而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描绘得晦涩了点 我看的也是巴金译本 可能我没理解背景吧 反正看完是一头雾水汗= =
  •   “父亲与儿子爱上同一个女人 ”
    有这个故事,是《初恋》。
  •   附巴扎罗夫VS帕维尔:
    “我倒想请教,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巴扎罗夫说,“您尊重自己,什么事也不干地闲坐,这能给bienpublic带来什么好处呢?如您不那么自尊,反倒能为社会谋福。”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倏地变了脸色。
      “这完全属于另一问题,现在我没有必要向您解释,为什么我如您所说的那样什么事也不干地闲坐。我只是想说,贵族制度——这是准则,万事之本,在我们这 个时代,只有不讲道德情操或者头脑空虚的人才不守准则混日子。这一点,阿尔卡季回家第二天我就对他说了,现在对您重复一遍。尼古拉,我是这样说过吧?”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点了点头。
      “贵族制度,自由主义,进步,准则,”巴扎罗夫接口道,“这么多没用的……外国字眼!它对俄罗斯人毫无必要。”
      “依您看来,要的又是什么呢?听您说话的口气,似乎我们处于人类社会之外,规范、法则之外了。而历史的逻辑要求……”
      “我们要逻辑干吗?没有它我们也能过得去。”
      “这话从何谈起?”
      “姑且打从这儿说吧:我相信,当您肚子饿的时候,压根儿不用逻辑便往嘴里塞面包,哪用得上这些抽象名词!”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双手一摆:
      “您这话倒叫我不明白了。您是在污辱俄罗斯人民。我不能理解,怎么可以不承认一应准则和规范。我们行为的依据又将何在呢?”
      “我已对您说了,大伯,我们不承认权威,”阿尔卡季从一旁插话。
      “我们认为有利,我们便据此行动,”巴扎罗夫说道,“现在最有利的是否定,所以我们就否定。”
      “否定一切吗?”
      “一切。”
      “怎么?不单否定艺术,诗歌……而且……听来都觉得可怕……”
      “否定一切。”巴扎罗夫不容置辩地说。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眼睁睁地看着他,这话太出意料了。 
    ……………………………………………………………………
    但阿尔卡季满意得脸上放出红光。
      “请问,”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也加入了谈话,“你们否定一切,或确切点说你们破坏一切……但也要同时建设呀!”
      “建设不是我们的事。首先要把地面打扫干净。”
      “这是人民的当前需要,”阿尔卡季严肃地加以补充。“我们理应履行人民提出的要求,我们无权依偎于个人主义求一时满足。”
      对最后一句话巴扎罗夫不喜欢,因为有股哲学味儿,也就是说浪漫主义的气息,——他把哲学也算作浪漫主义,——但他不认为有训斥年轻弟子的必要。
      “不,不!”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突然性起,“我不愿相信,先生们,你们真的了解俄国人民,真的代表了他们的需要和追求。不,俄国人民并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他们视传统为神圣,他们恪守宗法,他们生活中不可没有信仰……”
      “我不打算为此争辩,”巴扎罗夫打断说,“我甚至同意您这话是对的。”
      “如果我说的对……”
      “但什么也证明不了。”
      “什么也证明不了,”阿尔卡季跟着说。他像一个有经验的棋手,料准对方的下一着棋,因此镇定自若。
      “怎么会什么也证明不了呢?”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大为诧异。“你们不就成了人民的对立面了吗?”
      “那又怎样?”巴扎罗夫当即应道,“人民认为打雷是先知伊里亚乘着风火轮马车在天空驶过,怎么的,我该同意他们的说法吗?再说,他是俄罗斯人,难道我就不是?”
      “不,您既然说这样的话,您就不再是俄罗斯人了!我不能再承认您是俄罗斯人。”
      “我祖父种过地,”巴扎罗夫傲然回答,“您去问你们的任何一个农民,看他认作同胞的首先是您还是我。您连跟他们交谈都没学会。”
      “可您和他们谈话的同时却又鄙夷他们。”
      “这有什么!既然他们有让人鄙夷的地方。您不赞同我的选择,但谁对您说我选择的道路是一时心血来潮、而不是您一再鼓吹的人民精神所感召的呢?”
      “嘿,人民太需要虚无主义者了!”
      “他们要不要,不是我们说了算。以您为例,不也矢口否认您无所事事的吗?”
      “先生们,先生们,请别涉及个人,”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赶忙站起来制止。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微微一笑,把手按在弟弟肩上叫他坐下。
      “不用担心,”他说,“我不至于忘掉自尊,先生……医生先生所一再嘲讽的自尊。”接着他转身向着巴扎罗夫,“敢奉告阁下,您以为您倡导了一门新学说,其实它一文不值。您所宣扬的唯物主义出宠过不知多少次了,但次次都没能站住脚跟……”
      “又是一个外来术语!”巴扎罗夫不由恼怒起来,脸成了紫铜色的,猛地打断对方的话。“第一,我们什么也不宣扬,因为它不符合我们的习惯……”
      “那么,你们要做些什么呢?”
      “这就来说说我们要做的事。过去,仅在不久以前,我们说我们的官吏贪污受贿,说我们既没有道路,也没有商业,没有公正的法庭……”
      “是呀,是呀,你们是控诉派!好像就是这么称呼来着。你们控诉派中有许多观点我都同意,但……”
      “但我们后来明白了:空谈、单单空谈当然可以不花气力,但空谈只能培养专耍嘴皮子的迂腐学究,我们看到我们的聪明人,也就是进步人士或者称作控诉派的,毫无用处。我们高谈阔论,谈艺术,谈创作,侈谈议会制和司法,鬼知道侈谈什么,但与此同时,要解决的问题却是每天不可或缺的面包,愚蠢的迷信在窒息我们,我们的股份公司就因为缺乏诚心实意的人而濒于倒闭,政府许诺的自由实际上对我们没有益处,甚至我们的庄稼汉也在作践自己:宁可把到手的钱挥霍在酒馆里。”
      “因此,”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抢白道,“因此,你们把这一切都看穿了,什么正事也不干?”
      “因此什么正事也不干,”巴扎罗夫冷冷地说。
      忽地里他生起自己的气来:何必跟这位老爷多费唇舌呢!
      “只是谩骂?”
      “也骂。”
      “这就叫虚无主义?”
      “这也叫虚无主义,”巴扎罗夫顺口应道,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不由皱了皱眉。
      “原来如此!”他以稀有的平静语调说。“包括你们在内的虚无主义者应该解除所有人的痛苦,你们是我们的救星、英雄,但你们何必责骂别人,比方说,责骂那些控诉派呢?你们不也像他们那样泛泛空谈吗?”
      “我们有种种不足,却不干那样的傻事。”这几句话仿佛是从巴扎罗夫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了,你们在行动,对吗?或者说正准备采取行动?”
      巴扎罗夫什么也不回答。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气得发抖,然而他立时抑制住自己。
      “嗯!……行动,破坏……”他继续说,“但怎么去破坏呢?
      甚至连为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去破坏,我们是摧枯拉朽的力量,”此时阿尔卡季插话。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瞅了侄儿一眼,嘿然而笑。
      “是的,力量本身不承担责任,”阿尔卡季腰干一挺,说。
      “可怜的人!”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动了气。“你有否想过,用这些危言耸听之词,在俄罗斯你支持的是什么吗?不,即使天使听见了这话也要发疯!力量!加尔梅克、蒙古的游牧民族才讲力量。我们要力量干吗?我们珍视的是文明,是的,先生,是的,先生,亲爱的先生,我们珍惜文明之果。你们会说,这种果实一文不值,但即使是个庸才,unbarTbouilleur①,一个一晚上只挣五戈比的舞池里的乐师也比你们强,因为他们代表了文明而非蒙古人的粗暴!你们想象自己是先进人物,但你们只配住加尔梅克人的帐篷!力量!最后,请你们记住,大力士先生们,你们统共只那么三四个人,而他们的人数达千百万,他们绝不允许践踏他们的神圣信仰,他们却能踩死你们!”
      --------
      ①法语:一个画匠,画工。
      “踩死活该,”巴扎罗夫说,“不过结果如何,现时还难肯定。我们的人数并不如您认为的那样少。”
      “怎么,你们当真要想制服所有的人?”
      “您知道,价值一戈比的蜡烛却焚毁了莫斯科。”巴扎罗夫回答。
      “啊,啊,先是魔王撒旦似的骄傲,继之以嘲弄。瞧吧,年轻人便是这样地被诱惑的,没有经验的幼嫩之心便是这样地被征服的!快来欣赏,其中之一便坐在您的身旁,恨不得向您顶礼膜拜呢!(阿尔卡季皱眉别过了头。)这种传染病现在蔓延得很远,我听说我们在罗马的艺术家不愿把脚跨进梵蒂冈,认为拉斐尔几乎是个笨蛋,就因为拉斐尔是权威,但他们自己呢?没有一点儿能耐,没有出息,他们的想象越不出《泉边少女》,就算画了《泉边少女》,那少女被画得丑陋不堪。依您看来,他们是好样儿的,对吗?”
      “依我看来,”巴扎罗夫说道,“拉斐尔一文不值,他们也强不了多少。”
      “好得很,好得很!阿尔卡季,你听……当代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口气!他们还能不跟你们跑吗!过去年轻人要学习,要工作,不愿被认为不学无术,而现在只消对他们说一声‘世上的一切都是胡扯蛋’,于是万事大吉。年轻人听了当然高兴。不久前他们是空谈家,如今忽然成了虚无主义者。”
      “您所夸耀的自尊走样啦,”巴扎罗夫冷冷地说。而阿尔卡季在一旁满脸通红,眼睛冒火。“我们扯得太远了……最好就此打住。”他站了起来,又补充了一句:“您如能举出当前的一种制度,无论是家庭生活或是社会生活中的,不招致全面的、无情的否定,那时我再来赞成您的高见。”
      “我可以举出千万种来,”帕维尔·彼得罗维奇高声说,“千千万万!就以村社为例。”
      巴扎罗夫扭嘴冷笑。
      “关于村社嘛,”他说,“您最好跟令弟去谈。村杜啦,连环保啦,戒酒啦,诸如此类的东西是什么玩艺儿,他眼见得多了。”
      “家庭,还有家庭,他一直保存在我们的农民中间!”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差不多是在嚷了。
      “这问题我劝您不细究为好。您大概听说过扒灰老头的事吧?请听我说,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您且用一两天时间去好好想想,一下子怕难以找到案例的。您去分析一下我们的各个阶层,然后对每一阶层作仔细研究,眼下我和阿尔卡季要……”
      “要嘲笑一切,”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接茬道。
      “不,是要去解剖青蛙。走吧,阿尔卡季。再见,先生们!”
      两个朋友走出门去了,只剩下兄弟俩,您望我,我望你。
      “你瞧,”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终于打破了沉默,“你瞧,这就是当代青年!就是我们的继承人!”
      “继承人!”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叹了一口气。在辩论的整个过程中他都像坐在火炭上,时不时痛苦地瞅上阿尔卡季一眼。“大哥,你知道我记起什么来了?有一回老母亲跟我闹意见,她尽嚷嚷,不愿听我解释……最后我对她说:你不可能了解我,因为我们俩属于不同的两代人。为此她大为委屈。但我那时想:有什么法子呢?药丸虽苦总得咽下呀!现在轮上你我了——你们不同于我们这一代,咽下苦药丸吧!”
      “你太仁厚了,”帕维尔·彼得罗维奇不赞成他的话。“我与你相反,相信我们比这些少爷正确,虽然我们用的言语可能不那么入时, vieilli①,不具备那种狂妄式的自信……你瞧年轻人那股神气劲儿!若你随便问一个年轻人:‘您喜欢喝哪一种酒,白酒还是红酒?’他会回答说:‘我素来只喝红的!’他那调门、那煞有介事的模样呀,就像天底下的人都在等他的重大决定……”
  •   巴扎罗夫,我青春时代的偶像
  •   开始认真的读屠格涅夫,是他带我回到"生活"--确实--理论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树常青.那些大时代下的小儿女们抚慰着我被各种半理性的利刀割伤的心灵.
  •   最近喜欢上了屠格涅夫,正在写这本书的书评
  •   你的书评很好。最喜欢屠格涅夫的笔调了
  •   这篇读后感写的很深刻,可见你的思想很深刻,内心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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