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革命的結構

出版时间:2007  出版社:遠流  作者:孔恩  译者:王道還,傅大為,程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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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本书是20世纪学术史上最有影响的著作之一,是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研究的学者们不可不读的基本文献。自1962年面世以来就引起强烈反响,掀起了一股世界性的研究热潮,其影响至今不衰。它引导了科学哲学界的一场认识论的大变革,成为科学哲学史上一道重要的分水岭。其影响不仅在于科学史、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等相关领域,而且延伸到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文学史、艺术史、政治史、宗教史等人文和社会科学领域,甚至在社会公众领域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书中提出的“范式转换”一语如今已成为我们耳熟能详的一个重要词汇。

作者简介

托马斯·库恩(Thomas S. Kuhn,1922—1996), 美国物理学家、科学哲学家、科学史家,被誉为“二战后最具影响力的一位以英文写作的哲学家”(理查德·罗蒂语)。库恩于1949年获物理学博士,后执教于加州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任麻省理工学院语言学哲学劳伦斯 ·洛克菲勒名誉教授(the Laurence Rockefeller Professor Emeritus of linguistics and philosophy at the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主要著作有:《哥白尼革命:西方思想发展中的行星天文学》、《必要的张力》、《黑体理论和量子的不连续性》等。

书籍目录

導言:科學的哲學發展史中的孔恩
原序
第一章 緒論:歷史能做甚麼
第二章 常態科學如何產生
第三章 常態科學的面質
第四章 “常態科學”是解謎活動
第五章 典範的優先性
第六章 異常現象與科學發現之產生
第七章 危機與新理論的建構
第八章 對危機的反應
第九章 科學革命的本質及其必要性
第十章 革命是世界觀的改變
第井一章 革命無形
第十二章 革命的解決
第十三章 通過革命的進步
後記--1969
附錄
一 科學史與科學哲學之間的關係
二 典範
索引
西中名詞對照表

图书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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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58条)

 
 

  •     不得不说,很赞的一本书。因为以前好像从没专门看过科哲的书,所以很有启发,揭示了科学作为学科本身的很多现象。
      
      昨天看书看到一半又去看了好多遍《决战量子之巅》,看B站弹幕感觉大家都特别怀念那个伟大的时代。以前看《量子物理史话》的时候作者好像也说,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是多么幸运啊,见证天空中的两片乌云把物理学界搞得混沌一片。而在这场革命之前,很多学生甚至得到忠告:物理学是个没有前途的专业。这又让我想起了100年前开尔文爵士的那句话:“今后的物理学将会是小数点后6位的科学”,但随后量子论、相对论诞生了……一切都变了,“在革命之后,科学家们所面对的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这本书用字字珠玑来形容真的一点都不过分(导致我不打算把所有观点都整理一遍,有趣的都放在笔记里了,此文只作一点额外补充)。作为一个科学史学家,库恩提出了好多新的概念和模型而且极其深刻和精辟,无怪乎成了科哲的必读经典。
      
      全书的核心是“范式”一词(作为科学的基本要素),(我觉得最重要的)论点是“把范式看作科学家认识世界的概念网络(工具)”——这也导致后记里库恩自己提到的别人对他“科学相对主义”的批判。
      
      1.回到量子力学发展之初。我们为什么会怀念那个时代?因为科学革命的时代总是激动人心的,在那个动荡的时代,所有富有想象力的年轻人都可以发挥自己的天才,说不定就改变了整个物理学界。我当时看书的时候就挺疑惑,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的科学似乎平静了很多,再也没有那种激动人心的颠覆世界观的理论云集感了(当然量子力学还在争议中)?也许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确实不幸,因为我们正处在常规时期,是一个有别于百家争鸣的时代。大多数科学工作者在既定的范式下进行扫尾工作,完善在这个范式盒子之内的构建世界的工作。但这却是科学发展的正常态。常规科学的发展是累积式的,而科学革命的非累积性(对于科学发展非常重要)在科学这个具有强烈非历史精神的行业里似乎被忽略了,革命之后,所有教科书都会重新书写科学范式,即使只字不提那场科学革命也对日后的科学毫无影响(当然,出于对科学革命者的敬仰还是会提的,但这是感性的)。当然,如果从实用主义的观点来看,科学革命是否完全是非累积性的呢?各种科学范式是否是完全不可通约的呢?实用主义说,这个世界既是一,也是多,关键在于你关注的视角。我感觉,即使现在普遍接受了新的物理范式,但我们还在学牛顿力学啊,在宏观低速下基本都没有错嘛。PS书中关于“相对论是否证明牛顿经典力学是错误的”有几段非常精彩的论辩。
      
      2.范式的作用。范式就像一个盒子,要把整个世界装进这个盒子内。但范式不能提供解决所有问题的框架,在选择了一个范式之后,就必然抛却一些问题。范式是选择科学问题的标准,判定哪些问题是值得研究的。比如,牛顿经典力学,是当时最有用的认识世界的工具,但它不允许信奉牛顿经典力学的科学家质问:凭什么把万有引力看作物质的本性?万有引力的功能是否和“神秘的上帝”一样?
      
      3.常规科学就是在范式提供的盒子内进行研究,那么既然如此,为何在常规科学的晚期(即新范式突现之前)出现非常规现象呢?科学到底为什么会具有“自我革命”的特性?这就涉及到“谜题”和“反常”两个概念了。首先来解释这两个概念。“谜题”,就是说范式指引下的有价值的科学问题。范式是个疏松的网状结构,有很多问题有待科学家揭示。但范式是担保者,它担保这些问题都是有解的。因此,所谓的谜题都是有解的,科学家只需要找到最好的解谜方式来解决这个谜题。但认真想,你就会发现,范式永远不可能作为完美的担保者!必定有很多问题是在经典力学框架内不能解决的,这就产生了“反常”。但至少库恩认为“谜题”和“反常”是难以区分的。如果碰到一个科学难题,科学家会默认它是一个谜题,如果很长时间解决不了,也会认为是自己没有找到解法。但一旦这个谜题“困难”到一定程度(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困难”这词并不精确),就成了“反常”,并可能引发科学革命的危机,以致最终形成科学范式的转化,即科学革命。但从这么多谜题中识别出“反常”是很困难的,而且科学家有种不愿意识别出“反常”的惯性,一个精妙的比喻则是:只有到迫不得已时,工匠才会选择换工具,否则你工作做到一半时不时换个新工具,是很没效率的。当“反常”达到科学家无法容忍的程度,整个范式就开始松动了,大家起初总希望改良既有范式,让它适应这种反常。这在《实用主义》中简直有过一模一样的描述(“新的真理将旧的意见与新的事实相融合从而总是表现出最小程度的振动和最大限度的连续”),所以科学家的行为模式绝对是实用主义的典范。但科学革命有别于“范式改良”,科学革命会将一套全新的范式替代旧范式。这就涉及到范式之间的不可通约性。爱因斯坦说“时间是相对的”,这句话本身就是矛盾的,除非“时间”这个词在经典力学中和在相对论中不是一个意思。因为定义必然意味着同义反复,“时间”在经典力学中就包含着“不相对的”的特性。因此,很多经典力学的信奉者不能接受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其实他们并没有错,因为他们在用不同于“相对论”的范式观察世界。这种范式转化的过程极其复杂,库恩用了“改宗”一词,甚是有趣。他难道把这种范式转化的过程看作类似宗教改宗一样的非理性过程?他反正没说清楚这个过程到底是理性的还是非理性的,或者说他认为这个过程参杂了理性和非理性,但是本质却是理性的。他认为非理性是诱因(总有一批科学家因为个人的神秘的美感的因素接受新范式,并劝说另一批科学家接受新范式),理性是主导因素(因为科学革命是一种进步,当然库恩认为是无目的的进化)。
      
      4.科学相对主义。本书最没说清楚(最没让我信服)的一个观点是:库恩认为科学是无目的的进化,而非有目的的进步。他用达尔文的进化论做比喻,进化只是适应自然的过程,你不能说人类现在进化出的特征就比以前的特征要好,因为这样就忽略了这些特征所处的时代背景。他觉得这个比喻很适合科学,但我深不以为然。古人用的模型对他们当时观察到的现象来说是最有解释力的模型,但如果我们用现在的模型去解释当时的已知现象(显然比我们现在的已知现象要少得多)当然比古人的模型更优。不过库恩似乎也并不反对这一点,他觉得这就是科学的进步,即“解谜能力的增强和谜题答案精确度的提高”。但是他凭什么认为“科学的发展并不是日益接近那个自然界的实体”?他认为科学始终是一种工具,科学的发展中看不出本体论的发展。
      
      总之他这个观点有些反直觉,但我目前并不能妄下结论判断对错。虽然我不喜欢科学相对主义的观点(好吧库恩认为自己不是科学相对主义,但我之“科学相对主义”的定义下姑且认为他是吧),但我却意外找出了一个支持他的论点:
      
      也许探讨绝对真理/终极规律(即能够解释一切现象的自然规律或范式),或那个“真实在那儿”的自然实体是没有意义的。
      
      (1)假设存在终极规律,则意味着没有“未来/未知”可言,因为这全部规律就是实在。比方说,现在时间静止,一切都已经是过去,那么你可以很简单地说“这就是全部规律”(当然规律可以是很复杂的,而且可以存在理论A和理论B,它们都能解释过去了的所有事实)!但显然,规律这个词的意义不是描述已知,而是预测未知。
      (2)假定有规律,则规律必须是面对未知的(这样才有意义,否则规律有什么用呢?),那就说明有更多的点(这些点可能在规律上,也可能不在规律上),因而你永远无法证明规律是否是终极规律,直到你用所有的点检验了这条规律,但到那个时候,这个规律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已经没有未来。
      
      总之,规律这个词意味着不可能存在“终极规律”。
      
      ——————
      还有一点感想放这里免得以后找不到了:
      范式,在二维世界里就像根据已知点能作出无数个封闭图形一样,但随着点的增多,必然会排除不能概括所有已知点的封闭图形。在每个时期,总有一个概括点的个数最多且最简单的封闭图形被采纳为范式,然则一个关键问题是:是否存在绝对真理(唯一一个封闭图形),使所有的点(现象)都只能用其描述?也许库恩会说,范式绝非是精细规则的集合,它不需要解释所有的现象。但科学本质真的只能被解析到范式的程度?
      
      另一个有趣的问题是,所谓的万有引力和上帝(或任何神秘的指称)到底有什么本质区别呢?他们都曾被作为物质的本性,且都是一个不可分解的因素。
      
      
      全篇胡言乱语毫无逻辑,就是把一点想法和疑问记下来,不是写给别人看的。
      
      另外,有一个有趣的题目可以研究:科学和实用主义的关系。
      ——————
      现在最困惑的问题就是“谜”和“反常”该如何区别?一个理论被另一个理论取代,这个过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存在主观因素么?很多大胆的猜想在公布之初都可能被一些事实否证,但为什么科学家没有放弃这些理论?相反情况也有,很多经典理论被很多事实否证,但科学家仍旧不相信新理论,而是作出一个个假设以维持旧理论?
  •       《科学革命的结构》这本书,并不是一本著名的人类学读物,但是正如物理学家们整日标榜自己所学是万能的学科一样,我们还是得承认,科学一旦成为了一种科学史,对于其他的学科以及社会的发展都很有借鉴的意义。
        作者希望通过这本书,来改变一种对于科学的认识,那么既然是要改变对科学的认识,所以就要關注之前的認識是怎麼樣的,我們毫無疑問都是外行,但是即使是內行,對於科學的認識也都是來自於和我們一樣的教科書和理論。作者在本书中,首先反对的就是视科学为一种累积的学科,我们之前的学习经验似乎看上去科学就是以一种既定事实的形态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那些前仆後繼的早期科學家們,其貢獻和現代的這些知名理論的提出者,究竟有些什麼區別?要知道,“那些曾經流行過的自然觀,作為一個整體,並不比今日流行的觀點缺乏科學性 ,也不更是人類偏見的產物。”如果一定要從我們今天的角度來看,恐怕我們應該做的是一種所謂,同情的理解,但是事實上,科學是怎樣做的呢?他們一方面看上去重視這些前輩,另一方面又在他們的教育和宣傳之中抹煞掉他們的貢獻。這又是為什麼?因為科學並不是一種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向前看的學科,而是一場推翻和打倒巨人的革命史。所以很莫名的,科學這種最為抽象和清高的學科,反而充滿著最多的鬥爭,科學家們說,“真理不辨不明”,但是真理是什麼?這就像問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一樣,其實是很難給出一個答案的,那麼這些科學家們的鬥爭,更像一種以自己的價值觀來評判他人工作的行為,明明是不可公約的規則,那真理亦很難說了。
        絕大多數科學家從事的,是所謂的常規科學,或者說我們所看到的,往往都是常規科學。作者此書既然名為《科學革命的結構》,他勢必要分析一下什麼是科學革命,科學革命又是怎樣發生的,這就是這本書的一個主要的脈絡。科學是怎樣發展的?正如前文所言,科學要追求一種真理,那麼最早的時候,諸多學派是在不斷爭鬥的,他們爭論什麼是真理,什麼是這個世界。事實上,這正是人類學以及諸多社會科學所困惑的問題,我們對於學科本源的認識就不清晰不確定。當然,這未必就不好。經過了種種實驗也好辯駁也好,科學最後確認了諸多的基本規則,這些公認的定理和理論是科學的基石。科學家們因此有了一種共享的,大家都接受的價值觀念和操作理念,並且捍衛這些假設是科學家們的重要任務,事實上,從作者舉的例子來看,許多科學家究其一生在做的,都是一次次的實驗來證明這些理論。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何這些科學家對於新思想極端排斥,因為一種新的理論出現,就意味著他們的生活出現了一種顛覆性的變化。也就是說,出現了一種反常,或者說,原有的秩序失衡了。這些反常一開始也許只是一個前兆,但是“外在條件有可能有助於把一個純粹的反常事件轉變為一場尖銳的危機”,正如布迪厄的誤讀理論一樣,若要我說,即使出現在社會中,原本很小的學術爭端,也很有可能被誤讀為社會的變革和危機。然而與現實社會不同的是,同樣是舊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出現,科學似乎一直在沿著一條道路前行,而社會總是要面臨各種各樣無法調和的矛盾。
        毫無疑問,科學革命,革的是常規科學的命,但是常規科學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畢竟革命是不斷在發生的,那麼必然新秩序也會變成常規科學。所以常規科學究竟有怎樣的特點呢?作者在此提出的一個極為重要的觀點也就是——範式,這個概念一直延續到篇末。也是一個極為複雜的概念,作者的用法並不十分嚴謹。作者認為取得了一個範式是任何一個科學領域在發展中達到成熟的標誌。當然,我們也應該注意到,這意味著不管什麼學科,一旦成熟就不可避免的開始對範疇內的研究進行限制了。而當沒有範式的時候,科學家們的作品,不僅僅要和大自然對話,更要和其他學派的成員們對話。範式的出現對於沒有範式的時代來說,是一種革命,而範式的轉變,亦是一種革命。這些範式從實驗和觀察中推導出來,又部分決定著研究中其他問題的詮釋。因此其實我們聯想一下,人類學理論也是同理,甚至由於人類學的學派甚多,導致了各個理論對後續研究的影響更大。我前文提到了就是有範式的研究和學科必然是有局限的,科學家們“相信他們走的路都是對的”,但是他們是否有想過只有這一種有益處的,有意義的研究嗎?當然對於他們 而言,意義也只有一個。而“那些不願或不能把他們的工作與該範式相協調的人,只能孤立的進行工作或者依附於某個別的群體。”範式其實也不僅僅是排斥新事物,它同樣排斥和自己不同的舊事物,就是這樣的一種排斥的概念,使得科學成為了教科書上所體現的那樣。
        作者將常規科學抽象為了範式之後,並沒有結束,常規科學背後還有怎樣的本質?範式是一步步出現的,這些範式因為比他的競爭者們能更好的解決問題,於是有了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支持者。之後,有了範式的常規科學,並不是以拓展範式為目的在發展和研究,而是以維護這一範式為目的的。範式不僅僅決定了研究的方法,同樣的還決定了研究的問題和主要方向。因為範式是科學家看待世界的方法,毫無疑問,他們看待世界的方法決定了他們關注哪些問題。這些科學研究的意義僅僅在於闡明範式而根本不希望發現一種新的東西。於是常規科學就成了一種解謎遊戲,科學家們有共同的遊戲規則,既然是謎,也就是說他們是有解的,那麼一旦出現無解的情況,也就是出現了異常,那麼除非改變遊戲規則,否則無法解決這一問題。這些規則由範式而來,所以說白了,還是範式在指導著真正的科學研究。但是在範式指導下的研究,往往也是一種引起範式改變的特別有效的方式。
        這其實就進入到了科學革命的閾限期,開始出現革命和新的東西了,那就是反常。反常有兩種,其一是事實的,其二是理論的。剛才我們一直覺得,範式就是一種局限,它局限了研究的多元,但是從另一角度來看,也正是有了範式,人們開始關注同樣的問題,於是範式也就成了一種發現的基礎。不過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記住的是,正如既得利益者發起的改革一樣,不被納入概念的東西,永遠也不會被關注到。範式是科學革命的阻力,範式同樣維繫著科學體系。前文我曾提到,小的學科衝突往往會導致巨大的社會變化和矛盾,在科學界亦是如此,現有規律失敗,人們開始尋找新的規律,這種尋找面臨的壓力,是學科壓力更是社會壓力。人民只會在逼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徹底打碎舊有的制度,科學也是如此,只有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更換研究的工具,因為其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巨大。這些反常和危機出現了,科學範疇內出現了混亂,“一個科學理論,若要宣布其無效,總要有那麼一個可以取代它的東西才行。”人們針對一項項危機不斷的發散原有的範式,於是範式就越來越模糊,甚至不再像原來的那個範式了。科學家甚至懷疑“哪裡可以立足”,他們立足的堅實的概念消失了,而在那之前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就像悲慘世界裡面,賈維爾在自殺前說的話,我開始懷疑何為正義,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懷疑過。足可見,範式的轉變對於科學家來說,衝擊力不亞於法國大革命時期的流血和暴力衝突。而這之後,產生的東西,絕不可能是原有東西的累加,而是一種重建,改變了根本的概念和結構。科學的革命,就是這樣發展的。
        事實上,科學也正是這樣發展的,科學發展和社會發展有著諸多相似的特性,然而需要注意的是,和社會相比,科學革命看上去溫和許多,一方面是因為科學革命涉及的人數,終究只和部分科學共同體有關,另一方面在於,科學革命,終究這些科學家之所以還都叫科學家,他們還都是科學共同體的成員,他們還都關注這些沒有人關注的問題,這本身就意味著他們有著更為單純的共同目標。科學家們無論經歷怎樣的變化,他們的研究,他們所看到的,終究還是受到範式的影響,範式就是他們的視角,不可避免的就會將這種視角帶入研究乃至範式轉化的過程之中去。
        現在看來似乎結論很明顯了,科學史就是革命史,但是作者並不滿足,正如他在序言所說,他還要論證和反對傳統學界對於科學史的看法。這就出現了後記之前的三章,對教科書的依賴,是範式出現的表現,而範式革命後的教科書往往會隱瞞革命的存在。教科書隱瞞了和掩蓋了科學的歷史,這些歷史往往和當時的社會環境等息息相關。他們強調各種範式以及應該遵守的規則,對於前人,卻隻字不提,他們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提升科學的地位和神聖性。於是,之前所說的,科學和社會相比之下,更為積極向上和進步,就是通過這樣的改變而形成的,科學學派缺少競爭者,科學的文章和研究只針對內部,幾乎和社會隔離,其三是一個極為諷刺而又意味深長的話,革命的結果必須是進步,真理真的存在嗎?進步是什麼?世界又應該是怎樣,又應該走向哪裡?所謂科學不斷逼近真理,那真理究竟是個什麼?
        作者的這本書,以一個物理學家的身份,揭示的卻是科學最大的一個問題,看上去最自由、最清高的科學,其實仍舊逃不開一個範式,甚至他們的目標,亦是構建出來的。
      
  •     好的方面先不说了,个人有以下四点拙见:
      
      1. 作者在论述中有自己的态度:相对赞成科技革命,而反对保守旧式。因而在对其论述中有明显的倾向性,这点在标题里没有体现出来。标题起得大而泛。
      2. 想阐述的观点没有一个明晰的纲要,比如谜、反常、危机三点之间的性质,明明是有关联的,但没有一个明显的比较,比如哪些共同点哪些不同点,例如这三点都影响着科学革命,但影响的方式和程度不同等。
      3. 论述的逻辑不够清晰,用语不但啰嗦而且回环往复使人摸不清头脑。(我同时读了英文原版和西语版,事实证明如此)比如要阐明一个观点,应该把观点用陈述句直白的先说了,而反例放在后面说。而不是“今天我们已经明确知道了1+1=2,虽然我们一度认为1+1是等于3的,但我们又经过了18世纪的一系列的推理,排除了它等于3或4的可能性,最终得出了1+1=2。”
      4. 该版本(暂时没读过其他中文版)翻译得非常烂,严重影响阅读。比如第十章标题 revolutions as changes of world view,意思很明显是“革命在改变世界观方面的(角色、作用或影响)”,翻译竟然是“革命是世界观的转变”。
      
      不过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有缺陷才有发进步的空间(这和本书的观点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相符的)。并且作为必读的作业,相信它一定也还有我尚未发现的可取之处有待学习,也许过段时间重读也还会有新的感想。
  •     托马斯.库因:改变世界看待科学方式的人| 科学|观察家报
      from 译言
      译者 huangzhong7170
      
      
      
      
      Illustration by Scott Garrett. Click for the full image
      
      
       五十年前这个月,芝加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一本二十一世纪最有影响的书。
      
       许多人(如果是外行的话)可能从未听说过作者托马斯·库恩,或他的书《科学革命的结构》,但是他们的思维几乎肯定受他的思想影响。检验的办法是,你是否听说过或使用过“范式转换”这个术语。这个术语可能在讨论现代组织变革和知识进步中使用最多——或滥用最多的词。例如:在谷歌搜索的返回点击率就超过1000万。而现在亚马逊公司出售的书中,不少于18300种书就出现该词。它也是有史以来被引用最多的学术书籍。所以如果要把一个“大社会”的想法传播开来,那就是它。
      
      
      
       然而,真正衡量库恩观点的重要性不在于一个概念的传染性,而在于他独当一面,改变我们考虑大多数组织试图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在库因理论出现之前,我们对科学看法受一些哲学思想主宰。这些哲学思想包括科学应该如何发展(科学方法),加上一个如“新真理添到旧真理的股票”的科学进步的史诗性质的叙事;就真理来讲,理论的日益增长的近似性;在离奇的情况下,正如斯坦福百科全书的哲学所说的:“纠正过去的错误”。换言说,在库因提出新理论之前,我们有了辉格党对科学史的解释。过去的研究人员、理论家和实验者在科学史方面进行了漫长的探索。如果不是向“真理”前进,那么至少是越来越深入地理解自然界。
      
      
      
       库因关于科学如何发展的理论明显不同于辉格党。这种理论出现稳定、累积性的“进步”地方,他看到不连续——一组“正常”与“变革”相互交换的阶段。在这个阶段,在特定领域的专家群体都陷入动荡、不确定性和焦虑时期。这些变革阶段——比如从牛顿力学理论过渡到量子力学——与概念上的伟大突破相对应,与往常一样,为事物的后续发展阶段奠定了基础。在某种意义讲,库因的理论是他最大成功之处。可是在1962年,几乎有关库因理论的一切都存在争议,因为它对强大的、根深蒂固的、有关科学如何做和科学应该如何做的哲学假设提出质疑。
      
      
      
       对哲学科学家来讲,更槽糕的是库因甚至连哲学家都不是。他是位该死的物理学家,1922年出生于辛辛那堤市,在哈佛大学学习物理,1943年以优越成绩毕业,之后被卷入二战,致力研究雷达。战后重返哈佛大学攻读物理博士学位——1949年获博士学位。后来被选进该大学研究员精英会。如果不是要求给人文科学的学生上一门《科学》课程——这是科学课程中《通识教育》的一部分,他可能继续研究量子物理学至终身。这就是哈佛大学锐意改革的校长詹姆斯·康奈特的计划。他认为每个受教育的人应该懂得一些科学。
      
      
      
       这门课程围绕历史研究和教学。这迫使库因第一次仔细地研究旧科学文献。(当时的物理学家跟现在的一样,不会从事历史研究。)库因因接触到亚里士多德的科学工作,结果产生一个改变人生和职业的顿悟。
      
      
      
       "我希望解决的问题,”他后来回忆说,“是亚里士多德对力学了解多少,他留多少东西让伽利略、牛顿这些人去发现。鉴于这个构想,我很快发现亚里士多德对力学一无所知......这结论是符合标准的,原则上讲是正确的。可是我觉得有些罗嗦。因为在我阅读时发现,亚里士多德似乎不仅对力学无知,而且对一身体极其槽糕的科学家也不了解。在我看来,有关运动,特别是他的著作在逻辑和观察两方面都充满了异乎寻常的错误。”
      
      
      
       库因偶然碰上了辉格党对历史的解释的关键弱点。依今天物进理学标准判断,亚里士多德看起来像一个白痴。但是我们知道他不是。库因令人失去判断力的洞察力源自这种突然的醒悟:如果人们要理解亚里士多德的科学观点,必须了解亚里士多德那时工作的知识传统。例如:人们必须理解对于亚里士多德来说,“运动”这个术语是指一般的变化,——不仅仅是物体的位置变化。我们就是这样认为的。或者,使用更通俗的术语讲,为了了解科学发展,人们必须了解科学家工作的知识框架。这种观点是驱动库因完成这部伟大著作的动力。库因一直在哈佛大学工作到1956,由于未能获得终身职位,他就去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那里他撰写《结构......》,并且在1961年晋升教授。第二年,《科学革命的结构》这本书由芝加哥大学出版社出版。尽管该书第一版仅有172页,库因——以他独特、旧时的学术风格——总是称它仅仅是一幅“素描”。毫无疑问,他会希望把书写成800页厚的门垫。
      
      
      
       可是,在这件事上,这本书最终的成功的一个关键因素是“素描”的可读必和简明扼要。尽管这本书开始销量不大,在1962——1963年仅售出919册,但到了1987年上半年,已销售650000册,至今卖出一百四十万册。对于这样高水平的巨著,它的发行量与《哈里波特》的相当。
      
      
      
       库因的主要观点是,仔细研究科学史揭示任何科学领域的发展都是通过一系列阶段进行的。他把第一阶梯命名为‘“正常科学”——如果喜欢的话,称之为照样营业。在这个阶段,享有其同知识结构的研究人员群体——称为一个范式或一个“学科矩阵”——参与解决由范式预测与观察或实验揭示的东西之间的差异(异常)而引起的难题。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异常要么通过增量到范式,要么通过揭示观察或实验错误得到解决。正如哲学家Ian Hacking在给新版的《结构》所作的精彩的前言所说,“正常科学的目标并不在于新奇,而在于清理现状,它往往就是发现预料要发现的东西。”
      
      
      
       麻烦的是,在较长时间内,没有解决好的异常就积累起来,最终到达某些科学家自己开始怀疑这个范式的时候。在这个时刻,该门学科进入危机时期。这个时期的特点是,用库因的话说“散布一些引人注目的话,愿意尝试任何事物,明确表达不满,求助哲学和对基本原理的争论。”最后,这场危机通过世界观的革命性变化得到解决,而当时有缺陷的范式被一个更新的范式所替代。这就是现代用语的范式转换。范式转换后,科学领域依据新的框架重新回复正常科学,并将继续下去。
      
      
      
       这个残酷的革命性结论对库因思维复杂性和微妙之处是不公平的。为欣赏这些复杂性和微妙之外,你得阅读他的书。可是这也许真的证明, 《结构......》这本书的出版,对那些拼凑辉格党对解释科学进步的哲学家和历史学家来说,无疑是一颗炸弹是原因。
      
      
      
       作为一个例子,采用了库因对“正常”科学的描绘。1962年最有影响的科迷哲学家是卡尔·波普尔。 Hacking称他为阅读最广泛、并且在某一程度被认为是实践科学家。波普尔在其一本名为《猜测与驳斥》书中,总结了“科学方法”的本质。依据波普尔的观点,真正的科学家(精神分析学家反对这样说)就是以试图反驳而不是证实他们的理论而著称。但是库国的观点表明,正常科学家最不愿反驳嵌于自己范式的理论!
      
      
      
       很多人也对库因把大部分科学活动仅描述成“解决难题”这种观点感到愤怒。——好像人类对知识的最在追求跟做《时代》报刊上的填字游戏一样。但事实上,这些批评过于敏感。一个难题有一个解决方案。这并不意味着发现它很容易,或者需要伟大的独创性和不断的努力。例如:最近欧洲核子研究中心为了寻找希格斯玻色子,不惜花费大量的钱财,就是一个解决难题的典型例子。因为通过流行的范式,即所谓“标准模型”的粒子物理,预测到该粒子的存在。
      
      
      
       但是真正引起轩然大波的是库因解释范式变化过程的一个暗示。他认为,竞争的范式是“不可通约的”:也就是说,不存在评估它们相对优点的客观方法。例如:人们无法列了一份比较牛顿力学和量子力学优点的清单。牛顿力学原理适用于斯诺克球和行星运动,但不适用于原子内部任何物质的运动,而量子力学原量适用于处理在亚原子级别发生的运动。但如果对手范式真的不可通约的话,那么这样就不意味着科学革命必须建立在非理性理由上?——至少部分是这样。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称之为伟大知识突破的范式转换仅仅是暴徒心理爆发的结果?
      
      
      
       库因的书催生了整个评论、解释和注释行业。他强调聚在一起的科学家群体共享一个范式,这实质引起了一个新学科的成长。——科学社会学——研究人员开始像人类学家研究了具有异国风情的部落一样审查科学学科,而且在此科学不再被看作是一种神圣、不可捉摸的启蒙运动的产物,而是另一种亚文化。至于他的“大社会”理念——作为使研究成为可能的“范式”的理念——嗯,这种理念很快逃进荒野新生,活出真我。推销商,营销者和商学院教授把它作为一种解释他们顾客的世界观需要激变的方式。但是社会科学家把使用范式看作为一条走向尊重和资助研究之路,这在适当的时候导致在如经济学领域出现病态的范式。为了了解银行如何真正运行以及我们现在得忍爱这些后果,这让我们逐渐考虑掌握好数学。
      
      
      
       然而,最有趣的想法是利用库因的思维解释其自己的成就。通过触发我们对科学的理解从辉格党范式到库因主义范式的转换,他不露声张地带来了一个概念性革命,而现在科学历史和哲学中已做的很多东西也许被认为是新范式内的“正常”科学。可是异常已开始积累。跟波普尔一样,库因认为科学主要是关于理论,可是越来越多的尖端科学研究是数据,而不是理论推动的。虽然当时在撰写《科学.......》时,物理学无疑是科学之女王,但是这个角色现在传递到分子遗传学和生物技术。库因的分析对这些科学新领域仍有效吗?如果不再有效的话,是不是转变模式的时候了?
      
       在此期间,如果你在为死之前列一份要读的书,那么库因的杰作就是其中之一。
      
      
      
      
  •      第一次接触范式这一概念,是在一个讨论课上,当时记得老师同时提到了不可通约性。当时自己的理解加上老师的讲课,认为,范式就是这一领域内大多数人都认同的一整套的研究视角、研究方法。范式改变了,也就意味着研究视角改变了,自然你眼里的世界也就改变了。新旧范式的转化,特别像是生物演化中突变起到的作用,一下子,整个研究世界变化了,如果你不跟从,就会有落后的危险。
       库恩认为,科学的发展历程,不是一种线性的简单的知识加减的过程。在一个领域内,科学家选择什么样的研究观很多都是受到自己以往经历的影响。这些不同学派之间的差别,不在于方法的科学与否,差别在于看待世界和在其中实践科学的不可通约的方式。
       常规科学是基于科学共同体知道世界是什么样的假定之上的。大多数科学家不可避免的要在其中花费他们一生的智力劳动。他们彼此之间基于相同的基础,解答这这些固有领域内的谜题,乐此不疲,乐在其中。多数事业的成功来自于科学共同体愿意捍卫这个假定。从这个意义上讲,每个范式的背后,都有一群靠它吃饭的人,他们是这个范式集团的既得利益者。
       范式的转变,是研究世界的改变。每次研究世界的改变,都会让一批人得到荣誉地位,都会让一批人沉默下去。库恩称之为科学革命,真不为过。
       如果人们在常规科学中自满,遗忘了科学的真谛,遗忘了变化的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他们就会僵化下去,变成学阀。很多新的洞见,就被他们以各种理由压制下去。他们可能害怕新的洞见动摇了他们的固化了的世界观,可能动摇了他们借以生存和获得金钱荣誉地位的研究方法和研究领域,他们以各种理由去压制。
       这个可以在薛涌的《精英的阶梯》中的一段来相互印证:他提到的年鉴学派对人口变化和技术革新在长时间段的历史变迁中的作用的认识,以及薛涌导师当时提到的海军军官对新技术的压制源自害怕新人才的晋升压制了自己的发展等。
      
       在读这本《科学革命的结构》之前,就已经看过相关的评论,说是前面几张翻译的很拗口,读的的确不舒服。且读下去吧,因为轮到我自己做翻译的时候,也是很难翻的,而且翻的可能比他还要难看。
  •      三颗星只代表本人对这本书的喜好程度。读起来感觉它就是太晦涩了点。
       第二章 通向常规科学之路
       从远古直到17世纪末没有一种单一的、普遍接受的关于光的本质的观点,由于没有共同的信念做保证,所以每一位物理光学的科学家都被迫重新为这个领域建造基础,也因此早期阶段各种科学学派林立。范式可以有效地终止对于基本问题的无休止的争论,激励科学家们去从事更精确、更深奥的那类工作。取得一个范式,取得范式所容许的更深奥的研究,是任何一个科学领域在发展中达到成熟的标志。
      18世纪时,光学领域的范式是由牛顿的《力学》提供的,它教导人们光是物质微粒;19世纪由杨和菲涅尔的光学中得出的光是一种横波运动的概念。物理光学范式的转变,就是科学革命,这种范式通过革命向另一个范式的过度,便是成熟科学通常的发展模式。
       常规科学的定义:“常规科学”是坚实地建立在一种或多种过去科学成就基础上的研究,这些科学成就为某个科学共同体在一段时期内公认为是进一步实践的基础。
      范式(paradigm):指规定了一个研究领域的合理问题和方法,吸引了一批坚定的拥护者,使他们脱离科学活动的其他竞争模式;同时又足以无限制地为重新组成的一批实践者留下有待解决的种种问题的成就,称作“范式”。
      
      第三章 常规科学的本质
      范式之所以成为范式,不单是因为它能比其对手更好地解决一些问题,一开始更大程度是只是选取的、不完备的、可能成功的预示,常规科学就在于实现这种预示,其方法是扩展那些范式所展示出来的特别有启发性的事实,增进这些事实与范式预测之间的吻合程度,并力图使范式本身更加明晰。常规科学研究目的不是发现新类型的现象也不是发明新理论,而往往在于澄清范式所已经提供的那些现象与理论。
      其所从事的三个焦点:一是范式所表明的特别能揭示事物本质的那类事实,第二类常规工作是证明一致性。第三类工作是包括从事阐明范式理论的经验工作,解决范式理论中某些残剩理论的喊户型,以及容许解决那些先前只是注意到但尚未解决的问题。
      
      第四章 常规科学即是解谜
      常规科学是一种高度确定性的活动。各种概念的、理论的、工具的和方法论的承诺所形成的规则网络,将常规科学与解谜联系起来,(这个网络高速成熟科学的专业实践者世界是什么样的,他的科学又是什么样的,这样他就能集中钻研这些规则和现有知识为他界定好了的深奥问题。)这时科学家的工作就是为未解之谜求得一个解。正如解密游戏具有各种各样的规则一样,常规科学的解谜活动也受到范式的指导与限制。
      
      第五章 范式的优先性
      规则、范式与常规科学之间究竟有怎样的关系呢?共有范式的确定不是共有规则的确定,范式的存在并不意味着有任何整套的规则存在。范式无需可发现的规则的介入就能够确定常规科学。除了抽象规则外,范式还通过直接模仿以指导研究。范式代替规则将使我们对科学领域和专业的多样性更容易理解,因为规则通常能适用于非常广泛的科学团体,而范式则专门化得多。
      当问及单个氦原子是不是分子时,化学家说氦原子是分子,因为从气体运动论来看,它的行为像分子;物理学家则说不是,因为它没有显示出分子光谱,这两个人由于各自的训练和研究实践的不同而得出不同的结论。由此可见不同范式将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第六章 反常与科学发现的突现
       常规科学的一项高度累积性的事业,它的目的在于稳定地扩展科学知识的广度和精度,在实现这一目的是确也获得杰出的成功。但科学研究也不断地发现新的和始料不及的现象,而且基本的新理论也一再地为科学家们所发明。在范式指导下的研究,必定是一种引起范式改变的特别有效的方式。发现始于意识到反常,即始于认识到自然界总是以某种方法违反支配常规科学的范式所作的预测。预示人们继续对反常领域进行或多或少是扩展性的探索。
      
      第七章 危机与科学理论的突现
      在新理论的突现之前,一般都有一段显著的专业不安全感时期,这种不安全感是在常规科学解不开它本应解开的谜的这种持续失败中产生的。现在规则的失效,正是寻找新规则的前奏。一个理论的变形骤增,正是危机的通常迹象。在常规科学时期,替代理论的发明是科学家们很少去做的,更换工具是一种浪费,只有在不得已时才会这么做,只要范式提供的工具能够继续有能力解决它所规定的问题,科学家们就会省去更换它的麻烦。危机的意义就在于指出更换工具的时机已经到来。
      
      第八章 对危机的反应
       一个科学理论,一旦达到范式的地位,要宣布它无效,就必须有另一个合适的候选者取代它的地位才行。科学家面对反常和反例时并不拒斥范式。他们不能一面拒斥范式,一面又仍然是科学家。
      不存在无反例的研究。每一个被常规科学看做是谜的问题,从另一种观点看,都可被看做是反例,因而被看做危机之源。当一个反常变得似乎不只是常规科学的另一个谜时,向危机和向非常规科学的转变就开始了。正是因为新理论的突现打破了一个科学实践的传统,引入了一种新的传统,这种新传统是在不同的规则指导下和在一个不同的对话框架内运作,它只在第一种传统已经被感觉到走入迷途甚远时才可能出现。
      常规科学的概念更多地取决于这些征兆的存在,而不是取决于革命的存在。
      
      第九章 科学革命的本质与必然性
       科学革命的定义:指科学发展中的非累积性事件,其中旧范式全部或部分地为一个与其完全不能并立的崭新范式所取代。
      
      
      to be continued…
  •     導言:科學的哲學發展史中的孔恩
      
      原序
      
      第一章 緒論:歷史能做甚麼
      
      第二章 常態科學如何產生
      
      第三章 常態科學的面質
      
      第四章 “常態科學”是解謎活動
      
      第五章 典範的優先性
      
      第六章 異常現象與科學發現之產生
      
      第七章 危機與新理論的建構
      
      第八章 對危機的反應
      
      第九章 科學革命的本質及其必要性
      
      第十章 革命是世界觀的改變
      
      第井一章 革命無形
      
      第十二章 革命的解決
      
      第十三章 通過革命的進步
      
      後記--1969
      
      附錄
      
      一 科學史與科學哲學之間的關係
      
      二 典範
      
      索引 西中名詞對照表
      
      
      附录二是由王道還翻译的一篇评论性文章
      重点介绍了“范式” (典范)这一概念的哲学来历
      从德国的lichtenberg到维特根斯坦对语言分析中提到的典范
      再到弗莱克的“思想团体”
      基本澄清了现在几乎被滥用的这一概念
      
  •     
      尽管库恩一再划清自己与诠释学的距离,但库恩的工作总使(他笔下的)“科学”本身有无可避免地滑向诠释学的危险。令人感兴趣的一个细节在于,库恩在书中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科学哲学家,而总是自称“历史学家”。科学史是他的主题。而当代的史学研究是否已经被后现代诠释学所完全统治,我们存而不论。但库恩的工作,正如他在绪论所肯定的,在最深层次意义上,是一项历史的工作。我们明显的看出,他不仅仅运用历史学的方法,整个的,他所述说的就是一段历史。我们可以对他的方法论中的诠释成分保有宽容态度。“还有什么能比通过这种对不同领域与不同关注点的混合所展示的混乱更深刻的吗? ”这就是历史学独特的鲜明特征。令我们好奇的是,库恩的科学革命理论本身与诠释学是否真的分道扬镳?亦或者,这种学术态度与理论本身的难解难分已经难以让我们失去诘问的理由?
      
      在《科学革命的结构》第四章中,库恩提出“常规科学即是解谜,而常规科学家即是解谜者”。其吸引人之处,不仅在于他新颖生动的修辞法,更重要的在于他揭示了常规科学的本质(或者说他提供了一种对常规科学的新的诠释角度):事实上,常规科学家始终围绕着谜题本身团团转。可以说,一个全身心投入的解谜者,往往看不到谜题以外的东西——他对实验的反常情况常常视而不见(库恩认为这也是人类认识能力的必然限制,参见书中那个著名的视觉格式塔转换实验)。“常规科学是一种旨在修饰、扩散和精炼早已存在的范式的事业。”解谜者从来不是发明者,他们从不需要新颖的理论,而科学研究本身,本质上说不是靠着科学家自身的发现能力(这有别于我们大多数常人的想象,我们总是认为科学家和艺术家在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性在于,他们都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发现真理的眼睛以及天才的创造力),而是自己解谜的步骤是否准确,更重要的一点:科学家在实验之前依据范式所预设的结果范围是否准确。正如库恩所说,“操作和测量当然部分源自直接经验,但更为明显的是它们是由范式所决定的。”
      
      如果实验结果不在预设范围之内,这个解谜活动即宣告失败。正如他在第四章所说的,“失败的责任不在自然界,而在科学家。”在这里我们竟然惊讶的发现,常规科学研究的预设是那么强烈,以致这个预设的“场域”和人们在进行诠释行为的先见视域竟只有极小的差别——显然亦是个有趣的对比。而与诠释学不同的是,如果常规科学脱离了这个场域,则意味着它堕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而永无重见天日的可能;而诠释者的先见视域,始终随着阅读(诠释)的深入而改变着。如果伽利略无法预设实验的结果是大小两个球同时落地,那么他极有可能设计不出比塞塔这个著名实验。实验的目的只在于印证先前的预设(推测),而不在于发现。
      
      从没有一个科学家这么(愚蠢地)说:我要设计一个实验,来找到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一旦科学家在实验中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这无非说明:要么科学家的实验失败了,要么范式不再稳固,危机产生。而库恩指出:“不存在无反例的研究”。在大多数情况下,科学家要么看不到反例,要么索性主动忽略它,将之归咎为误差。
      
      解谜者和诠释者是否有本质上的不同?换句话说,解谜者所进行的工作难道真的比诠释者所作的工作更具有客观普遍性吗?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可以说,解谜与诠释最根本区别,在于解谜者总具有这么一种信念:谜底是事实上存在的。而当代的诠释主义者则从不这么想,他们认为事实上不具有这么一种正确的诠释范例。但尽管如此,诠释主义的残存鬼魂依然在书中的某些地方游荡着,只要当库恩隔离出自然界与范式,且阐明范式具有可变动性时,我们难道能够否认,范式的存在,这在本质上不是一种对大自然的诠释学吗?在某种程度上说,大自然的确是瞬息万变的,但它依然不可否认的存在着稳定性,我们经常说,大自然的变化运动是有规律的,稳定性的意义在这里凸显。而这种稳定性在古典主义哲学家(以及所有的科学家)看来是本质意义上的。因此人们就有将自然当作一种静态文本来诠释的权利。诠释主义的“危险”,正如本文的开头所说,一直存在着。而这恰恰是“不同领域与不同关注点的混合所展示的混乱”。
      
      科学革命——本质上作为一种新的科学史观,其不可通约性以及其断裂感,冲击着我们往常对科学的印象,这些印象常常取自教科书,按照库恩的说法,已经近似于一个强大的范式精心设计的骗局。库恩举出大量的史实证明,科学不是建立在稳定的、螺旋式上升的累积性工作上的,科学的所谓的进步,只不过新的范式取代了旧范式的统治地位罢了。而革命这个过程本身,更像是一个无可奈何、哀婉动人的过程:“一个新的科学真理的胜利并不是靠使它的反对者信服和领悟,还不如说是因为它的反对者终于都死了。”当然,更多的时候,科学本身还是信仰定量的,“如果新范式在定量方面展示出的比旧范式的更加精确,那么上述这类宣称就特别可能成功。”在另外一处,库恩特别强调了在前范式阶段,存在着学派林立的竞争局面。而最终一种学派战胜其它学派,取得统治地位。总之,库恩描述的一切,无论是前范式阶段还是范式阶段,都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每一套智性的理论,我相信,都具有形上学的基础,而在这里,我们可以尝试发问:库恩的科学革命理论的形上学基础是什么。一方面,作为一个专业的史学家,库恩的确从大量的史料中析取出他的观点,其因果性足以说服所有人,但另一方面,我认为,正如他自己所说,一个专业的科学家只会选择做最能验证范式、或者最能精确其范式的实验,因此我们可以大胆假设,库恩的范式理论,其背后是否有个目的论的指导?如果有,那么这最终的“范式”究竟是什么?
      当然,要厘清深藏在理论阴影下的形而上学基础,我们首先必须厘清这个理论本身。这其中,“范式”无疑是核心的问题。
      
      范式——革命发生的必然性
      许多批评者对范式概念的含糊性提出批评,以至于库恩在七年后的后记中重新对范式一词做了权威定义。批评者们认为这种对概念定义的暧昧处理导致了诠释主义,导致了科学自身的非必然性。但对于这个批评我不以为然。范式是科学革命的基础元素,就像政治革命一样,政权是革命的目的所在——打破旧政权,建立新政权。革命中的正义性、公平性,似乎一再被库恩所淡化,他运用“灵机”、“闪光”、“非逻辑的”这一些词,来描述察觉反常者。但无论如何,从本质上来说,常规科学——范式本身最终只能导致识别出反常及导致危机。
      那么范式是什么?在库恩看来,在最重要意义上,范式是团体承诺的集合。在这个集合中,有四个重要成分:“符号概括”、“范式的形而上学部分”、“共有价值”以及“范式中的范例”。我们将不在常规科学的视域中看这几个部分,而从革命的角度来对这些元素中的某几个做一番审视。
      
      符号概括,既指定律公式,又指公式中的某些符号的定义。库恩认为,“定律是经常可以一点点修正的,但是定义作为同义反复则不能”。定义一方面决定了范式的稳定性,另外一方面在革命发生时,“遭殃”的必然是这些定义,因为革命的本质是暴力的,换句话说,符号的定义是旧范式的基础所在。正如库恩所猜测的,“所有的革命都无不涉及放弃这样一部分概括,即它们的功能先前的某个方面是一种同语反复”。 当我们这样思考的时候,符号的定义在范式内的重要性就显得非同小可。范式本身是危机的母体。当我们把眼光放在这些定义上时,我们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当有人对符号代表的意义产生了质疑时,也就是范式本身出现松弛的时候,也就是危机应运而生的时候。“不可通约性”、“不可翻译性”的首要意义也在这里凸现出来。看上去新范式拥有者讲着和从前一样的语言,但这语言从根本上已经变了——它的所指对象已经变化了。鸡同鸭讲。这或许也是旧范式科学家难以被革命者说服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们听不懂新来者所持有的语言,一门新语言对他们来说是荒谬无比的。而科学语言问题,也是后期库恩所关注的问题。但我们仍然可以发问,定义本质上难道不能说是一种诠释行为吗?但我们这么问并不是希冀将科学归于语言。语言这个词在这里别有所指。或许库恩也无法肯定这个世上有十全十美的定义。
      
      “共有价值”——在库恩的描述中,似乎可以理解为科学家所共同信仰的东西。可以是所有科学家所共同信仰的价值,而这一点似乎超越了范式的范围。根据库恩的看法,共有价值与预言最为亲密,如果没有共同的关于预言的看法,科学或许无法延续下去。而“范式中的范例”则是范式中最为具体的东西,包括应用的仪器、实验的步骤等等,这些是科学赖以生存的土壤,但也是最外在化的东西,如果评价某一科学本身,“范例”是我们必须接触的。而当危机产生、革命爆发时,这些范例有时候会以惊人的姿态坦然面对革命。例如薛定谔方程,不管是场论物理学家还是固体物理学家,都共同拥有一些方程的基本应用案例。
      我们似乎可以这么说:范式概念本身即蕴含着两层意思,诞生和死亡,诞生新一轮的革命(乃至新的范式),以及自我无可避免的死亡。范式具有生命和历史,这是库恩从未言明的,但我们有理由这么做猜测。库恩似乎从未肯认过一个永恒不变的范式,因此对他的相对主义的指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亦是有道理的,但我认为这些都不足为信。关键在于革命发生的必然性,它一方面保证了科学的稳定性,另一方面也保证了科学的继续发展的可能性。一个范式,之所以在某领域内取得统治地位,其稳定性是必不可少的,从这一点,范式也保证了科学的实然的稳定性。尽管库恩在后记中重申,实然和应然的区别在现实中已经不再重要,但这种彻底的经验实证主义还是不能令人满意。
      
      从这里,我们能否找到关于库恩的形而上学依据的蛛丝马迹?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现在的问题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就像我们希望通过村上春树的一本小说来推测村上春树这个人本身是不是一个基督徒一样莫名其妙。但恕我依然无法否认这个问题的哲学深度,作为一个学习哲学的人来说。库恩与传统科学史的最明显断裂之处在于:他否认了科学作为一项积累性事业。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否定了科学进步之必然性,即我们有可能倒退,只要我们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但“进步”这一个词本身是否有意义,对于库恩来说?他在书中直言,认为亚里士多德距离爱因斯坦或许比牛顿更近一些。
      
      因此库恩在某种程度上捣毁了人类对科学最美丽的幻想,人们通常认为科学总是勇往直前,而前方必定是更加美好的。而库恩则说,这都是(范式统治下的)科学教科书制造的幻象。迷信科学,是二十世纪人类的普遍状态,人类在多少程度上被科学异化了?这亦是许多科幻作品探讨的问题。而库恩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这种迷信,他努力使我们相信科学不是一门可以和上帝抗衡的学科,而是上帝赠予我们的礼物。这其中是否暗含了一种人文关怀,我的答案会是肯定的。因此人本主义是否是他所信仰的形上学,在尚未了解他这个人之前,我暂且做这样狂妄大胆的猜测。他改变了科学以往中性乃至残酷冷冰的形象。科学本质上依然是一门经验学科,但曾几何时,我们是否都有这么一刻,忘记了它本身的经验性而把它们凌驾于生命之上、变成超验的?我们是否都对科学存有美学上的信念?尽管如此,科学的准确性依然存在,并且在范式的观念下,准确性得到了更好的保证。
      解谜的活动仍在继续,对人来说,好奇心永远不会消失。
      
  •     不同革命的定义不同,因此结构也稍有不同,因此我们看世界的方法是解开一段谜团,重申我们的观点,继续我们的分析。科学革命的结构分为3部分:命题、分析、矛盾。这三部分相辅相承,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
  •      [美]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北京大学科技哲学丛书),金吾伦、胡新和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页,2003年1月,定价:14元。
      
       托马斯•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1](以下简称《结构》)算得上是二十世纪学术史上最有影响的著作之一。其影响不仅仅限于科学史、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等相关领域,而且延伸到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文学史、艺术史、政治史、宗教史等人文和社会科学领域。对于从事科学史研究的人来说,《结构》当然是一本必读之书。
       近来因准备开设“科学史导论研讨班”课程,自然要把《结构》列入该课程的必读参考书目。但大陆的老译本现已不易找到,正巧我在书店中看见北京大学出版社最近出版的《结构》新译,顿时眼睛一亮。此新译本由金吾伦和胡新和合译,收入吴国盛主编的“北京大学科技哲学丛书”之一[2]。据吴国盛“总序”讲,此套丛书的宗旨是为了学科建设,为科技哲学教师和学生提供经典教科书。这是促进学术和教学发展的功德无量的好事,而且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所以我怀着既赞赏又感激的心情买下这本书,准备推荐给我的学生。
       当我拿起《结构》来读时,购书时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不解。我发现此新译本中大大小小的错误实在不少。100多年前,严复提出“译事三难,信、达、雅”,有人视之为翻译的标准,这可能求之过高;但仅就“信”而言,此译本也是大有问题的。
      先说行文。该译本的“欧化”倾向非常明显,这本身不是什么坏事,因为翻译欧美著作,出于逻辑表意上的需要,中译文“欧化”,是情有可原的。但该译本的问题是,行文中词不达意、语句不顺的地方可以说是非常多,更有许多文法、句法错误。这几个因素凑在一起,可以想象此译本是如何难读。因此,我的困惑是:为什么我们的译者就不能多花一点功夫对文字进行必要的润色呢?
       再说文义。译一本书,首先必须通读原文,对原文的内容和论点有一个总体上的理解与把握,然后再逐句逐段地去翻译。如果匆匆下笔翻译,那么译文难免遣词不当、偏离原意。有时因没有弄懂原文,译出来的东西译者也感到自相矛盾,所以不得不设法弥合,其结果只能是曲意篡改,以致乖戾于原义。认真的译者必然要仔细琢磨,遍检辞书,以求正确把握,可马虎的译者却是另一回事。试看第一章最后二段的交接处,原文是这样的:
       In the preceding paragraph I may even seem to have violated the very influential contemporary distinction between “the context of discovery” and “the context of justification.” Can anything more than profound confusion be indicated by this admixture of diverse fields and concerns?
      Having been weaned intellectually on these distinctions and others like them, I could scarcely be more aware of their import and force. For many years I took them to be about the nature of knowledge, and I still suppose that, appropriately recast, they have something important to tell us. Yet my attempts to apply them, even grosso modo, to actually situations in which knowledge is gained, accepted, and assimilated have made them seem extraordinarily problematic. (9)
      
      [新译] 在前一段中,我甚至似乎有可能已经违反了“发现的范围”(Context of Discovery)和“辩护的范围”(Context of Justification)这个当代非常有影响的区分。还有什么能比通过这种对不同领域与不同关注点的混合所展示的混乱更深刻的吗?
      当在观念上放弃了这些区分以及与之类似的其他区分时,我一时还难以更清晰地意识到它们的重要性和力量。多年来我一直把他们视作关系到知识的本质,而且我现在仍然认为,经过适当的重铸,它们还能告诉我们某些重要的东西。然而,当我力图把它们应用到获得、接收和消化知识的实际情况时,甚至是广义的应用,也使得它们似乎是非常成问题的。(7-8,粗体是后加的,以标出错误部分。下同。)
      
      第一段,原文句中是说“似乎是”不是说“似乎有可能”;“context”译成“范围”不是佳译,不如译成“背景”、“过程”、“情境”或“语境”;“极大的混乱”不能说是“深刻的”“混乱”;“grosso modo”是西班牙文,是“大致上的”、“粗略的”的意思,“广义的”不是其确切意义,也不是库恩的意思。这些算是小错。这一段的修辞问句是说:“把不同的领域和不同的问题掺和在一起,除了引起极大的混乱,还能有什么呢?”译者显然没有读懂原句,结果在所谓的“深刻”上造出了比较级:“more than profound”变成了“more profound.”
      第二段,第一句把文义正好译反了。原文是说:思想上长时间受这一类的概念上的区分的影响,我对它们的重要性与影响力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却译成“放弃了这些区分……还难以更清晰地意识到……”这里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第一,没有正确理解“wean on”。“wean”是“断奶”、“丢弃”的意思,“wean on”却不是,而是指“靠……滋养”的意思。仔细查一下字典就很容易看到这个解释。第二,对“scarcely be more aware of”中的双重否定不清楚。这里是说对某样东西很清楚,再清楚不过。当然新译文也可以当作双重否定来理解,但不符合中文表达习惯。第三,译者对上下二段语义上的转承不清楚。库恩要取消那种概念上的划分,他以坚持这种区分的人的口吻发问:混淆了这个,这还了得?但他解释说,他不是不重视这个,而是一直受其影响,认为这种区分很重要。但后面他说还是不得不放弃这种区分,原因是这种区分不适合理解知识增长的实际过程。译者不理解这种语意转承,所以觉得译出来的东西有点自相矛盾。怎么办?只好加进“一时”之类的词眼,试图把矛盾掩盖过去,结果越来越偏离原文的意思。这两段文字试译如下:
      
      在前面的一段文字中,我似乎违背了当代颇有影响的区分“发现的情境”与“证明的情境”的做法。把不同的领域和不同的问题掺和在一起,除了引起极大的混乱,还能有什么呢?
      思想上长时间受这一类的概念上的区分的影响,我对它们的重要性与影响力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许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这些区分事关知识的本质,而且我现在仍然以为,只要适当地修正,它们仍然可以为我们说明一些重要的问题。但是当我试图把这些区分应用到我们获得、接受和消化知识的实际情况时,即便是粗略的应用,也是非常成问题的。
      
      再看另一段。
      [原文] In its established usage, a paradigm is an accepted model or pattern, and that aspect of its meaning has enabled me, lacking a better word, to appropriate ‘paradigm’ here. But it will shortly be clear that the sense of ‘model’ and ‘pattern’ that permits the appropriation is not quite the one usual in defining ‘paradigm.’ 23
      
      [新译] 按照其已确定的用法, 一个范式就是一个公认的模型或模式(Pattern),在这一意义上,在我找不出更好的词汇的情况下,使用“Paradigm”(范式)一词似颇合适。但人们很快将会看出, 许可这种合适的模型和模式的意义, 并不完全是在“范式”定义中通常包含的意义。(21,黑体字是本文作者所加)
      此段译文读起来很别扭,意思也不清楚。问题出在译者只知道“appropriate”作为形容词是指“合适的”,而不知其作为动词是指“借用、挪用”。“appropriation”则是名词,指“借用”这个做法。所以正确的译文应该是这样的:
      
      按既定的用法, 范式就是一种公认的模型或模式。由于有这一层意思,使得我能够在找不到更合适的用语的情况下,在这里借用“范式”这个词。但是后面即会明白,“模型”和“模式”的意思允许我们借用“范式”一词,但同“范式”最通常的意义,并不十分相同。
      
      需要指出,《结构》一书此前至少已有两个中译本。1980年,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过李宝恒、纪树立的译本(以下称“旧译”)[3];1989年台湾出过一个译本,由程树德、傅大为、王道远和钱永祥合译(以下称“台译”,本文参考的是1994年的新版本)[4]。新译的“译后记”中没有提及“台译”本。说到李、纪二氏的翻译,新译者之一金吾伦说“由于当时条件的限制,版本较旧,译文尚有错讹……” 虽不强烈否定旧译,但言外之意是,新译肯定要比旧译好。我比较了一下,发现“旧译”本中错误确实很多,但这些错误,绝大多数并没有在新译中得到纠正,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新译本中的错误甚至更多些。于是问题出来了:“旧译”本固然称不上精品,可是既然要重译,新的译本起码要有所改进吧?然而现在看来,此新译本恐怕还不如那个“旧译”本。
      看到上面的这些议论,读者可能怀疑我是不是在吹毛求疵?因为任何翻译都免不了出错,在其中找出十处八处错误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由此而下结论,未免有失公允。于是我转念一想,为什么不把库恩论述“范式”的地方找出来,看看译得如何。这样也许可以得到一个较理想的抽样检查结果,其中发现错误的概率当是全书翻译水平的比较客观的反映。
      库恩的《结构》发表后,许多学者对书中“范式”概念进行过分析和批判,其中有一位学者在《结构》中找出了“范式”的二十多种说法[5]。我把三种中译本中对应的地方找了出来,共有22小段文字,对它们进行了比较,结果发现:“新译”在12段中有错,少则1处,多则几处,其中在2段的翻译中有重大的错误,意思都搞反了;“旧译”在9段中有错,其中重大错误也在2段以上;而在“台译”中,只在1段中有错,没有重大错误。篇幅所限,这里就不一一举例了。至于行文,“旧译”比“新译”更通顺。(就前半部而言);“台译”出自多人手笔,行文风格变化较大,但总的来说比较文雅。所以我的结论是:“旧译”限于时代有较多问题,但“新译”并不比“旧译”更好,二者都不如“台译”。
      想想“旧译”是在“文革”之后不久,那时百废待兴,学术规范很不健全,西方学术对中国学者来说很陌生。“旧译”实际上是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开了风气之先,把国外的学术新思想介绍进来,大开了学术界的眼界。虽然翻译有不少错误,但也是可以原谅的。 可是“新译”是在“旧译”二十多年之后,此时学术之境界已大有改观,学者与国外的交往也已是家常便饭(译者之一与库恩本人都有较深的交往 — 见“译后记”)。在这种情况下,“新译”还不如“旧译”,实在是不太应该。
      
      必须指出,当我比较“新译”和“台译”的时候,还有另一个意外的发现。读至新译本的后半部时,我发现译文突然变了风格,行文变得通顺,译得也相当准确(当然错误还是有的)。这时我才注意到“译后记”中的说明:“第九至十三章及‘后记--1969’由胡新和翻译。”新译的后半部译得不错,本当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我却不能这样说。
      把新译本的后半部与“台译”本比较,就会发现,两者在文风上非常相似。我不能说两者文字一模一样,但两者的相似性可以说是惊人的。搞计算机编程的人都知道,两个同样功能的软件,如果是不同的人所编,就会有不同的“印记(signature)”。反过来说,如果程序出自同一种构想,任凭各种手段改头换面, “印记”还是不变的。杀毒软件就是利用这一原理,确认“病毒”文件的。我的感觉是,胡氏译文与“台译”有着类似的“印记”。让我任选一小段原文,比较一下两种译文。
      
      [原文] Probably the most striking of these is what I have previously called the transition from the pre- to the post-paradigm period in the development of a scientific field. That transition is the one sketched above in Section II. Before it occurs, a number of schools compete for the domination of a given field. Afterward, in the wake of some notable scientific achievement, the number of schools is greatly reduced, ordinarily to one, and a more efficient mode of scientific practice begins. The latter is generally esoteric and oriented to puzzle-solving, as the work of a group can be only when its members take the foundations of their field for granted. (178)
      
      [台译] 也许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个科学领域从前典范时期到后典范时期的转变。我曾在本书第二章中勾画过这个转变的过程。在它发生之前,这一领域中有许多学派在逐鹿中原。此后,在一些显著的科学成就出现后,学派的数目大大地减少,通常只剩下一个。然后一个更有效率的科学研究模式开始了。这个研究模式一般而言外人难窥其堂奥,以解谜为主要任务,这只有在它的成员将他们领域中的基本观点视为当然才能进行。(238)
      
      [新译] 或许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问题,就是我所说的一个科学领域的发展中,从前范式时期到后范式时期的转变。我在上面的第二章中勾画过这种转变的过程。在它发生之前,这一领域中众多学派逐鹿中原。其后,随着一些著名的科学成就的确立,学派的数目极大地减少,通常只剩下一个。接着一个更加有效的科学实践模式开始了。这一模式一般而言限于一定范围,并以解谜为己任,这就要求其成员承诺他们领域的基本观点才可以进行。(160)
      
      再任选一段。
      [原文] Until the term can be freed from its current implications, it will avoid confusion to adopt another. For present purposes I suggest ‘disciplinary matrix’: “disciplinary’ because it refers to the common possession of the practitioners of a particular discipline; “matrix’ because it is composed of ordered elements of various sorts, each requiring further specification. All or most of the objects of group commitment that my original text makes paradigms, parts of paradigms. or paradigmatic are constituents of the disciplinary matrix, and as such they form a whole and function together. They are, however, no longer to be discussed as though they were all of a piece. I shall not here attempt an exhaustive list, but noting the main sorts of components of a disciplinary matrix will both clarify the nature of my present approach and simultaneously prepare for my next main point. (182)
      
      [台译]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混淆起见,我宁愿采用另一个词来表达我的意思。 我建议用“学科基质”这个词:“学科的”(disciplinary), 因为它指涉一个特定的学科的工作人员所共有的财产:“基质”(matrix), 因为它由各种种类不同的元素组成, 每一个都需要进一步界定。 所有或大部分我在本书中当作典范、典范的成分、或具有典范性质的团体信守对象, 都是学科基质的组成份子, 就是因为这样, 它们形成一个具有功能的整体。 不过, 我不再把它们当作一个整体来讨论。 我也不会在这儿开出一张详尽的基质成分的清单, 但是观察一个学科基质的主要成分类别, 可以澄清我现在的进路的性质, 也可同时为我下面一个主要论点铺路。(241-2)
      
      [新译] 在范式能摆脱其眼下的含义之前,为避免混淆我宁愿用另一个词。这个词我建议用:“学科基质”(disciplinary matrix): 用“学科”一词是因为它指称一个专门学科的工作人员所共有的财产; 用“基质”一词是因为它由各种各样的有序元素组成, 每个元素都需要进一步界定。 所有或大部分我在原书中当作范式、范式的一部分或具有范式性的团体的承诺对象, 都是学科基质的组成成分, 并因而形成一个整体而共同起作用。 不过, 我不再把它们当作一个整体来讨论。 我也不会在这儿开列一份其成分的详尽清单, 但是指出学科基质的主要成分种类, 既可以澄清我目前研究途经的性质, 也可同时为我下一个主要论点铺路。(163-4)
      
      两种译文有着相同的“印记”,这一点我想读者也能看得出来:断句和关键词几乎一模一样;只要在用词上稍作变化,或作一些语序上的小小变化,就可以从前一段译文得到后一段译文。值得指出的是,这样的情况并非偶出,翻遍第九至十三章及“后记”,通篇皆然。有兴趣的读者不妨自己检验一下。想想依据同样的原文翻译,李氏、金氏、程氏等译文风格如此不同,何以胡氏的译文和“台译”就正好如此相似呢?所以我推测,胡新和在翻译时是大大地参考了“台译”的,甚至可以说以“台译”为蓝本,他所做的工作相当于一种“改译”或“校译”。看得出来,胡新和在做这项工作时,还是相当用心地对照了原文。有些地方改译了之后,使行文更接近大陆中文表达习惯,也改正了一些错误, 是一种改进;但改错了的地方也为数不少。下面我举两个例子来说明。第一例:
      
      [原文] Cumulative acquisition of unanticipated novelties proves to be an almost non-existent exception to the rule of scientific development. (96)
      
      [台译] 科学从未因累积始料所不及的新奇现象而发展过 — 这种情形即使有也是个例外。(149)
      [新译] 科学从未因累积始料不及的新奇现象而发展过 — 这种情形的例外几乎不存在。(88)
      这两种译文的意思正好相反,谁对谁错呢?问题在于“这种情形”是指什么。如果是指前半句话,那“台译”把原意搞反了;如果是指前半句话否定的情况,那“台译”又是正确的。但后者有点自相矛盾: 既然“从未”,怎么又有“例外”?至少句法不佳。 所以我认为是前者 — “台译”错了。 因此,这里“新译”可以说是改正了“台译”的错误。(这也说明新译者是认真看了原文的 — 这一点令人感到欣慰。)但同时也暴露了根据“台译”改译而存在的问题。 其实如果跳出“台译”的框架,完全可以把原文翻译得更准确,而且不易产生误解。“旧译”就译得比较清楚:
      由积累而获得没有预料到的新颖事物,对科学发展的规则来说已证明几乎是不存在的例外。
      更确切的翻译应该是:
      意料之外的新发现,日积月累,积少成多,这已证明不是科学发展的规律,即便有之,也是微乎其微的例外。
      
      第二例:
      
      [原文] If two people stand at the same place and gaze in the same direction, we must, under pain of solipsism, conclude that they receive closely similar stimuli. … Individuals raised in different societies behave on some occasions as though they saw different things. If we were not tempted to identify stimuli one-to-one with sensations, we might recognize that they actually do so. (192-3)
      
      [台译] 要是两个人站在同一个地点,注视同一个方向,我们 —为了要避免唯我论的危险— 必须承认他俩收到了几乎相同的刺激。……不同社会养育出的人在某些时机的行为,像是他们看到了不同的事物。要是我们不再相信刺激与感觉有一对一的关系,我们也许便能看出他们的确看到了不同的事物。(252-3)
      
      [新译] 如果两人站在同一地点并注视同一个方向,我们即使冒着唯我论的风险,也必然推断他们受到几乎相同的刺激。……在不同社会里培育出的人在某些场合,像是看到了不同的事物。如果我们不再试图鉴定刺激和感觉间的一一对应,我们或许会认识到他们事实上确实看到了不同的事物。(173)
      
      这段原文,“台译”是正确的。但“新译”在两处黑体标出的地方都改得不妥。第一处正好把意思译反了。英文“under pain of solipsism”意思是说,你必须怎样做,否则你将受到被判为“唯我论”者的“惩罚”,不是“新译”中所说的意思。其实“新译”此处自相矛盾是非常明显的:“唯我论”是指一切都以个人感觉而定,否定客观标准;既然推断对同样事物有同样刺激,就不是“唯我论”,哪里是在“冒着唯我论的风险”呢?译者若是仔细想想,就不会出这种错误。第二处原文说:“如果我们别再受诱惑想着去找出刺激和感觉间的一一对应,……”“台译”采取了意译,意思是正确的。“新译”把“identify”译成“鉴定”,意思有点走样。库恩在这一段是说:刺激相同,但感觉可以不同;刺激不与感觉一一对应。所以建议放弃寻找一一对应的妄想,这样才能认识到人们“的确看到了不同的事物”。
      据我看来,“台译”本是比较好的译本,所以在“台译”本的基础上进行改译,重新出中译本,应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我们的两位译者,一位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 “台译”本存在,花费了很多精力,却没有多少进步;而另一位译者,据我判断是参考了“台译”,但为什么就想不到提一下前人的工作,以示尊重呢?学术的增长是日积月累、后来居上的事情。在这点上我们可不能采用库恩关于科学的增长的观点,说科学不是累积渐进的,是不可通约的“范式”科学的转变。所以在学术上,如果我们能站在前人的肩头看得更远,就没有必要羞于提及自己是站在前人的肩头。
      
      
      我写此“译评”时的心情是沉重的。众所周知,目前国内出版的学术译著,其翻译水平低劣,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大量西方学术著作被译成中文,这是解放思想、繁荣学术的好事。可是这种“繁荣”却正受着两种因素的侵蚀而失去其光彩:一是不良的商品经济运作,二是学术上的好大喜功。而两者结合,其危害就更大。出版商唯利是图,要求出书“短、频、快。”译者迫于压力,自然就无暇精雕细琢;粗制滥造,势不能免。一些学者,想通过组织翻译西方学术著作来改造国内学术,其见识之高、用心之善,是无可怀疑的。但是往往急于求成,结果被出版商钻了空子:经济之“狐”借学术之“虎”威,使低劣学术大行其道。我注意到此译本作为“北京大学科技哲学丛书”之一,还受到“北京大学创建世界一流大学计划”资助,可是这样的译本,居然能够“入流”,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我觉得,如果要创建一流的大学,就必须要创造一流的学术。翻译西方学术名著,确实是学科建设的一项基础性工作。许多优秀的西方学术著作,如果认真负责地翻译过来,就不仅有益于当代,而且有益于将来。反过来,如果粗制滥造、滥竽充数,那也许会造成一时的学术“繁荣”的假象,但这种“繁荣”不仅会像“泡沫”一样迅速破灭,而且流毒深远,贻害读者。所以,我在此斗胆提议:把本学科内一些重要的西方译著重新拿来,仔细检查一遍,优则存之,差则改之,劣则去之,进行重译。此或被讥为不切实际之空想,但书生意气,呐喊一声,惟冀今后中国大陆少一些“泡沫”学术,多一些文化精品。
      
      参考文献:
      [1] Thomas S. Kuhn. 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 First edition and Second edition, enlarged.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2, 1970.
      [2] 托马斯•库恩著,金吾伦、胡新和译,《科学革命的结构》。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3。
      [3] T. S. 库恩著,李宝恒、纪树立译,《科学革命的结构》。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 1980。
      [4] 孔恩著,程树德、傅大卫、王道远、钱永祥译,《科学革命的结构》,台北:远流出版社,1989初版, 1994年二版 。
      [5] Margaret Masterman, “The Nature of a Paradigm.” In: Imre Lakatos & Alan Musgrave (eds.), Criticism and the Growth of Knowledge, pp. 59-89.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70.
  •     科学发展的过程总体分为常规科学时期和科学革命时期,贯穿其中的基本概念就是“范式”,即被科学共同体公认的模型和模式,而科学共同体就是指共有这些范式的科学研究群体。在常规科学时期,科学共同体的任务就是“解谜”,即在原有的范式内,集中力量解决尚未解决的问题或者细化已被揭示的问题。常规科学时期是科学发展的必要阶段,但是科学知识并不是线性的积累过程,当出现原有的范式不能解决一些反常现象时,就产生了发现,当试图运用原有范式解释新现象屡屡失败时,就产生“危机”。面对危机,科学共同体中有人捍卫原有的范式,有人(一般是进入该领域时间不久,原有范式对其影响尚不是很深的年轻人)开始用新的“范式”来解释现象,但这个转换过程往往不是研究者本人明晰意识到的,即使与原范式使用的概念相同,其涵义也已经发生改变,用作者的话来说就是新旧范式的人看到的是同一个世界,但其实他们已经处于不同的世界中,观察世界的视角已经完全改变。但是科学发展的过程之所以常常被认为是线性积累的,一直朝着真理的目标前进的,这是因为每次发生科学革命后,在范式竞争中取得胜利的范式成为下一个常规科学时期的研究基础,随之而来的就是教科书的改头换面。而科学家的培养又像社会学科的学生一样,不要求学生去直接阅读已经被抛弃的旧范式的代表人物当时的著作,所以范式的更替、科学革命的过程就消失在教科书中。同时作者以达尔文的进化论作比喻,他认为科学发展的过程就是科学进化的过程,没有一个已经预设的“真理”作为它的发展目标。
  •      在科研的门外晃晃,来不及进去就又要远走了。偶然间遇到这边书,所以拿起来读一下,也当作心理上一种补偿吧。坦白讲,从这边书的名声、视角和影响力来说,评“还行”是不够的。问题是我本身对它的理解还不算透彻,所以很难说在这种情况下打很高的评价。
      
       本书的主要内容按照我的理解主要是回答:科学是怎样发展的?当然这里具体讨论的是自然科学是怎样发展的问题。
      
       自然科学是就是不断建立模型来逼近客观世界。
      
       自然科学研究的其实就是如何用简单的模型来概括复杂的客观世界。既然是模型,其实就是一些主观的看法,这些看法不可能完全和客观世界一直,至少目前还不可能。但是,作为一个逼近,它依然有着它存在的意义。只有当这个模型与现实遇到重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这个矛盾又非常重要必须解决时,就带来了科学革命的需求。
      
       这个时候,为了解决一些新发现的矛盾(或者说解决危机),会出现大量候选模型。而出现大量候选模型也是革命发生的标志。最终,会有一种模型胜出,成为新的“科学”。
      
       旧模型认同到新模型被认同之间,科研工作者们重试的是“常规科学”的研究。事实上,就是使用现有的模型去解谜的过程。常规科学的研究在于不断丰富和细化现有模型的内涵,以及拓展模型的适用范围,修正模型与现实的不一致之处。
      
       新的模型意味着以新角度新方式去看这个世界,所以它的成长并不是通过说服旧模型的支持者。因为这种改变对于新模型的反对者来说就像是信仰的改变,只能等这些反对者最终死去,而这个新科学的一代成长起来。
      
       模型出现->常规科学->危机->模型出现 这种螺旋上升的过程就是科学的发展历程。
      
       教科书本身的观点是用来传播当前的模型,是一种知识上的教授,是对模型出现过程的一个重组。但是,其灌输给读者的科学发展过程是积累过程的观点在库恩看来是曲解了科学发展的过程。
      
      注:原书用的词是范式(paradigm),因为我觉得范式这个词不好理解,所以这里用了模型。但是模型和范式不是等同的,所以只能说是一种有点曲解的理解。
  •     
      《自然辨证法》 恩格斯 著 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译 1971年8月1版 1971年9月1印
      《科学革命的结构》 [美国] 托马斯•库恩 著 金吾伦 胡新和 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3年1月1版 2006年10月5印
      以下引文中A表示前书,B表示后书
      
      把这两本书放在一起比较,两位作者应该都不会同意。
      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虽然未最终完成,但是已经表达了他的野心。在恩格斯看来,这个野心在黑格尔那里已经表现了出来,具体表现在《辩证法》一文中恩格斯从黑格尔著作中抽取出来的那三个规律:“量转化为质和质转化为量的规律;对立的相互渗透的规律;否定的否定的规律”(A 第46页),这三个规律在该书的第一篇《计划草案》中的《总计划草案》中是这样说的:“辩证法是关于普遍联系的科学。主要规律:量和质的转化——两极对立的相互渗透和它们达到极端时的相互转化——由矛盾引起的发展,或否定的否定——发展的螺旋形式。”(A 第3页)不过是恩格斯指出了黑格尔的错误“错误在于:这些规律是作为思维规律强加于自然界和历史的,而不是从它们当中抽引出来的。”接下来他又说“从这里就产生出整个牵强的并且常常是可怕的虚构:世界,不管它愿意与否,必须符合于一种思想体系,而这种思想体系自身又知识人类思维某一特定发展阶段的产物。如果我们把事情顺过来,那末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在唯心主义哲学中显得极端神秘的辩证法规律也立刻就会变成简单而明了的了。”(A 第46页)马克思在1873年1月24日写于伦敦的《资本论》第二版的跋中说过“我要公开承认我是这位大思想家(即黑格尔)的学生,并且在关于价值理论的一章中,有些地方我甚至卖弄起来黑格尔特有的表述方式。辩证法在黑格尔手中神秘化了,但这不妨碍他第一个全面地有意识地叙述了辩证法的一般运动形式。在他那里,辩证法是倒立着的。必须把它倒过来,以便发现神秘外壳中的合理内核。”(《资本论》中共中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译 人民出版社 1975年6月1版 2002年10月北京14印 第24页)这段话的后边三句在《〈反杜林论〉旧序。论辨证法》一文中也有引述(A 第32页)。也就是说,这个整理工作在马克思那里早就完成了,恩格斯不过是一再重申而已。在该文中恩格斯评价说“马克思的功绩就在于,他和‘愤懑的、自负的、平庸的、今天在德国知识界发号施令的模仿者们’相反,第一个把已经被遗忘的辨证方法、它和黑格尔辩证法的联系以及它和黑格尔辩证法的差别重新提到显著的地位,并且同时在《资本论》中把这个方法应用到一种经验科学的事实,既政治经济学的事实上去。他获得了很大的成功,甚至德国的现代经济学派只有借口批判马克思而抄他一点东西(常常抄错了),才可以超过庸俗的自由贸易派。”(A 第32页)在恩格斯看来“然而恰好辩证法对今天的自然科学来说是最重要的思维形式,因为只有它才能为自然界中所发生的发现喊过程,为自然界中的普遍联系,为从一个研究领域到另一个研究领域的过去提供类比,并从而提供说明方法。”(A 第28页)
      回到《辨证法》一文,恩格斯说“我们在这里不打算写辩证法的手册,而只想表明辨证法的规律是自然界的实在的发展规律,因而对于理论自然科学也是有效的。因为,我们不能详细地考察这些规律的相互的内部联系。”这里说“不能”,因为是因为这个工作量太大,他这篇文章没法全部提及吧。他在该文中论证了第一条规律,即量转化为质和质转化为量的规律。在这个论证过程中,他论证的是黑格尔的观点的正确——也即马克思和他都是从黑格尔那学来的观点。在最后的总结中,他这样说“无论在生物学,或在人类社会历史中,这一规律在每一步上都被证实了,但是我们在这里只从精密科学中举出一些例子,因为这里的量是可以精确地测量和探寻的。”(A 第52页)不只如此,“但是,第一次把自然界、社会和思维发展的一般规律以普遍适用的形式表述出来,这始终是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勋业。”(A 第52页)这个功劳属于黑格尔。我们想一下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演中的这一段:“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繁茂芜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所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因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为基础;人们的国家制度,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做得相反。”有了马克思的这个发现,加上从黑格尔那学来的辩证法,自然界、人类社会和人的思维,从此就可以逐步认识清楚了。似乎从此在人类要认识的各个领域,再没有了认识前进的障碍。 世界在我们面前被全部展示出来,似乎就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科学革命的结构》的作者显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要知道马克思•韦伯之后西方学界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再没有了,如果我们想给《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和其作者托马斯•库恩过高的评价,显然不是对他的赞扬,只能是有意无意的“捧杀”了。
      这本书最初发表的时候是他读理论物理学博士期间写的一篇论文。他这篇论文的基石就是他提出的“范式”(Paradigm)。“我所谓的范式通常是指那些公认的科学成就,它们在一段时间里为实践共同体提供典型的问题和解答”(B 序言 第4页)。具体的说,“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学》、托勒密的《天文学大全》、牛顿的《原理》和《光学》、富兰克林的《电学》、拉瓦锡的《化学》以及赖尔的《地质学》——这些著作和许多其他的著作,都在一段时期内为以后几代实践者们暗暗规定了一个研究领域的合理问题和方法。这些著作之所以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就在于它们共同具有两个基本的特征。它们的成就空前地吸引一批坚定的拥护者,使他们脱离科学活动的其他竞争模式。同时,这些成就又足以无限制地为重新组成的一批实践者留下有待解决的种种问题。凡是共有这两个特征的成就,我此后便称之为‘范式’”(B 第一章 《通向常规科学之路》 第9页)。要是还不好理解什么是“范式”,我们接着看“‘范式’一词有两种意义不同的使用方式。一方面,它代表着一个特定共同体的成员所共有的信念、价值、技术等等构成的整体。另一方面,它指谓着那个整体的一种元素,既具体的谜题解答;把它们当作模型和范例,可以取代明确的规则以作为常规科学中其他谜题解答的基础。”(B 第十四章《后记》第156页)
      我们可以把“范式”看作是我们过河的时候脚要踏着的送我们到对岸的石头。前“范式”时期可以看作是望河兴叹,徒有辩论却没有确定的办法;“范式”第一次确立可以看作是放在河里的第一块石块;“不可通约”可以看成是石块跟石块之间的不连接,并且是非此即彼,我们只能站在其中的一块之上;“危机”可以看作是前进到没石块可踏;“革命”可以看作是抛弃之前的石块选择新的石块。
      通过对他对“范式”的描述,可以看出他研究的问题限定在科学哲学方面。虽然他自己说过,他的研究跟其它领域之间还是有联系的,“在一定程度上,本书确实把科学发展描绘成一个由一连串相续的为传统限定的时期并间以非累积性的间断点的过程,因此其论点无疑有广泛的可应用性。但事情本应如此,因为这些论点原本借自其他领域。文学史家、音乐史家、艺术史家、政治发展史家以及许多其他人类活动的历史学家,早就以同样的方式来描述他们的学科。以风格、口味、建制结构等方面的革命性间断来分期,是他们的标准之一。如果说我对像这样的概念有什么创见的话,那主要是我把它们应用到科学这一过去广泛被认为是以不同方式发展的领域。可以设想,我的第二个贡献是范式作为一个具体成就,一个范例这个概念。”(B 第十四章 《后记》 第187页)。在这里,首先指出在别的领域已经有这种划分,不过是他首先用了范式这样一个专有名词来描述而已。谈到这里,必须回到对专门史在内的历史的看法。该书的第一章《绪论:历史的作用》给出了明确的答案,不赘述。他提到的另外一种论点即科学史(科学的发展)跟其它领域的不同,在这里也不做探讨。
      所以,如果一定要把《自然辩证法》和《科学革命的结构》放在一起比较,也只能限定在这个方面。即使一定要谈到其它领域,也首先要确定他提出的范式及其它概念有相当的价值,虽然看起来已经是广为人们熟知也引用了。
      
      
  •     上一次认真读科学哲学,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在大学。喜欢科学哲学,则更早,应该是中学。中学的时候,我们年级喜欢科学哲学的不只我一个,有那么一个小团体,被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以及玻尔的量子力学所吸引,看到了简洁美,也看到争论背后的玄妙。说小团体,其实不太恰当,因为从来也没有真正聚在一起探讨过。只是从同学口中的闲聊,会随意得知有几个人,有着共同的爱好。于是,会远远地静静地互相关注。
      
      直接的结果是,其中一个理科同学决意报考了哲学系,与我入了同一所大学,后来保送硕士。他的理科相当不错,居然转去很容易入学的哲学系,只能用爱好这个词来解释。我不知道他在那里是不是真的能够如鱼得水,研究他喜欢的哲学。只听说他硕士毕业后留校,讲授《邓小平思想》这门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脸上一定会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有选择哲学系而是坚守理科是正确的。如果那个同学在讲授《邓小平思想》的同时,还能继续他科学哲学的探究,那会比较让人欣慰。但是无论如何,他要讲授的课程实在一定是浪费了他的时间。——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臆断。
      
      回到科学哲学。当年影响深远的科学哲学的两个领袖,一个是波普尔,一个就是《科学革命的结构》作者库恩。我当时看波普尔很多,深为折服,库恩的著作则很少涉猎。波普尔以“可以证伪的才是科学,而不是证实”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这本《科学革命的结构》,我想该是库恩的立身之作。
      
      我尝试表述我对这本书的理解:过去我们认为科学的进步,是长期积累取得的。库恩则认为,科学的日常工作是用该学科当前范式解决日常疑问。但是科学最重要的进步,是依靠革命,而不是简单的积累。所谓革命,则是指该学科采用新的范式来指导自身的研究。科学革命的产生,常常是在伴随社会发展出现的迫切需要解决的新问题,不能由当时的学科范式所解决,引起危机,从而使科学家开始关注与当前范式不同的新范式,从中甄别,选定新的范式,来化解危机。新的范式,通常都是由思想还未受到旧范式太多约束的年轻科学家提出。
      
      库恩围绕这个论点,分析了科学革命的方方面面,包括:常规科学的本质是解谜、范式的优先性、反常与科学发现的突现、危机与科学理论的突现、科学革命的本质与必然性、革命是世界观的改变、通过革命而进步。
      
      中学的时候写过一篇自选论题的政治小论文,我的论题是哲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论点是科学的关键性进步首先要求科学家哲学观的进步。这是我当时很喜欢的一个论题,也是我至今坚持的观点。不过,很显然,按照辩证唯物主义,哲学与其他学科是平等的,相辅相成的,不能凌驾于其他学科之上,所以虽然我的老师一度把这篇论文选为参加市级竞赛的种子论文,邀请了语文老师指导我修改,最终还是因为与主旋律不合而放弃。在比较没心没肺的我的中学时代,这种经历甚至都不能让我感到有丝毫的失落。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观点与辩证唯物主义的不合,虽然我也强调了哲学与其他学科的相辅相成,但我的基调是哲学位于所有学科金字塔的顶端。所以,那一被淘汰的经历,反倒成全了我青少年时代逆反心理的成就感。看到库恩说“革命是世界观的改变”,虽然已找不到我当年的原文,我忍不住再次赞叹一下自己当年这篇小文的立论。
      
      在库恩论述的细节中,有两点颇可玩味。
      
      其一,库恩论述到各种教科书的作用,归根结底,并不是在论证各种学科学说的正确性,而是在引导学生熟悉和掌握该学科的范式,以便日后在日常科学的研究中,熟练地使用该范式解决问题。从这一点来说,教科书的作用就是培养学生掌握当前学科范式的能力,也就是说最重要的是理解力和接受能力,而不是创造力。这么看来,题海战术就不单单是中国教育的问题,根本上说是常规科学教育的问题啦。但是不能说这种教育一无是处,这种方式对于帮助年轻科学家尽快熟悉这个学科进入角色,熟练地解决日常问题是大有裨益的。
      
      其二,每个人的思想方式和理解能力,都受到其个人经历(个人历史)的影响。一个科学家,即使进入一个新的研究领域,依然会用他过去研究领域的经验来分析和解决问题。而由于绝大多数科学家是经过了常规科学的长期熏陶,养成了该学科范式所要求的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越是熟练的科学家,提出推翻本学科现有范式的理论的可能性越小,并且也不那么容易接受引起革命的新范式。有些顽固派甚至至死都拒绝承认新范式的优越性,两个范式的支持者阵营之间的争论,也往往是鸡同鸭讲,用同样的言词表达不同的含义,难以互相说服。面对这种现象,库恩认为,别无他法,只能等一代老人离开这个世界,年轻一代则会接纳新的范式作为该学科的标准。
      
      于是,会想,往往上一代人会觉得年轻一代不如自己,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恰恰是年轻一代构成了新的社会主流,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改变着这个社会的面貌和风气,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是真正适应这个新的社会。老一代没有错,只是老一代更适合生活在过去的社会,不能用那个时代的基础来评判新的社会。而新的社会,会随着老一代人的彻底离开,被新的主人们视作最好的时代。
      
      这是个有点感伤的结论,不过可以让人平和淡然地看待社会的发展,并且,保有着向好的希望。
      
      
  •   万有引力和上帝(或任何神秘的指称)到底有什么本质区别应该是前者可证伪。
  •   如果把万有引力这个词换成是上帝,有区别吗
  •   万有引力可以证伪
    参见http://zh.wikipedia.org/wiki/%E5%8F%AF%E8%AF%81%E4%BC%AA%E6%80%A7
    而把上帝换成“隐形粉红独角兽”则没有任何区别。
  •   嗯,这个我明白。也许是我的表述有问题,我其实是想问科学和宗教的关系。万有引力定律具有可证伪性因此不同于上帝,这个我不否认,但万有引力概念本身应该谈不上“是否具有可证伪性”,而经典力学把万有引力看作不可再解析的物质基本性质,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   我觉得是因为万有引力理论可以完美地解释各种经典力学的问题。
  •   @時雨,可以反驳你的观点了。否证主义的局限性:
    1.在逻辑上,从T(理论)包含着一个与O(观察命题)冲突的预见这一事实,只能推论出T和O这两者中有一个是假的,但是单凭逻辑无法告诉我们究竟哪一个是假的。[简单地说,就是你不知道证据是假的还是你要寻求证明的理论是假的。证据和理论冲突只能证明二者不能同时为真。]
    2.对理论的论证需要一些辅助性的假定,例如那些关系到任何仪器的使用的定律和理论。此外,为了推导某种将用实验对其有效性加以检验的预见,必须增加一些初始条件,如对实验设置的描述等。……也许,这个接受检验的理论是错误的,但也可能正相反,应对错误的预见负责的是某个辅助性假设或者对初始条件的描述。……所以,一个理论无法被定论性地否证。(迪昂-奎因论题)
  •   e.g., 哥白尼的理论刚公布的时候,很多现象也是跟它矛盾的,但是科学界没有抛弃哥白尼理论,而是认为人们对这些现象的认知有问题。这就是个典型的放弃证据尊崇理论的例子,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人们觉得哥白尼的理论在数学上更自然,不需要像亚里士多德的理论那样设置复杂的条件。因此这可能是非理性的。
  •   放弃证据尊崇理论在现在更加明显,在加来道雄的《超越时空 : 通过平行宇宙、时间卷曲和第十维度的科学之旅》中就提到,要解决一些物理学的问题,只有在10维的空间内才有可能,而这显然是无法证明的。但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物理学说得通。当然事实是可能根本就不存在10维空间。
    希格斯离子也是,先有理论(同时还有其他理论),这个理论最能解释问题,后面才有实验证明。
  •   我觉得,科学发展的过程中,并不是去证明某个命题是错误的,比如去证明日心说错误、上帝创造世界错误,而是发现了万有引力、生物演化这些更好的解释世界的方法。科学更加具有说服力。
    相对于科学发现,我们才认为地球没有围绕太阳转、我们也不是女娲造出来的。
    就像做数学题,因为我们知道1+2=3,所以才知道1+2=4是错误的。至少这是一个简单的判断路径。
  •   《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这本书的内容你可能会感兴趣,如果没有看过的话不妨一看。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075311/
  •   同意的。谢谢!
  •   有时间还可参考库恩的《科学中的社会功能》
  •   聪明你难道不是去学的计算机么!!!这是什么!!!
  •   哈哈,,马基作业,觉得写了放着有点可惜,就上传了~
    没错,是学的计算机,不过是北外的。。。
  •   @第四国际科学院
    本人即将进入挂科节奏,要复习死读书了,来日再认真看看。。
  •   @聪明
    可以的,我以后也差不多会多写写书评···
  •   也是我的必读作业...先看书评再看书好了~
  •   . 论述的逻辑不够清晰,用语不但啰嗦而且回环往复使人摸不清头脑。(我同时读了英文原版和西语版,事实证明如此)比如要阐明一个观点,应该把观点用陈述句直白的先说了,而反例放在后面说。而不是“今天我们已经明确知道了1+1=2,虽然我们一度认为1+1是等于3的,但我们又经过了18世纪的一系列的推理,排除了它等于3或4的可能性,最终得出了1+1=2。”
    这一点我认为说的的确不错,大师的写作风格呀。。。让鄙人也有点吃力。
  •   啊,呵呵,貌似你是北外西葡的。。
  •   不要乱猜。。。亲
  •   貌似低估你了。。。。请见谅
  •   高估、、高估
  •   补充:没有矛盾,科学就没有办法发展,而且若是没有任何一部分,科学的世界观也不回转向,因为没有动力。
  •   一针见血,但这个问题暂时无解。。。
  •   深有同感,北大译本不是一般的烂
  •   诚然,北大哲学系徐向东教授译的《科学的结构--科学说明的逻辑问题》(二十世纪西方学术译丛之一种)译得也实在让人难以恭维,上海译文出版社居然在2005年还重印,真是误人子弟。
  •   有解:解一:看原文,美国佬没文化,写的文章修辞手段用的简单,比较容易理解;解二:买台湾译本看。
  •   如果有可以通过研究生考试的英语水平,而读不懂美国人写的英文书,那英语白学了,赶紧退学吧,别浪费时间了,你只对考试有兴趣,对知识没兴趣
  •   台湾远流有这本书的译本,还不错。远流的学术译著还算比较靠普,虽说水平高的也不少,但至少不差
  •   哪里能够下到远流译本电子版?求?
  •   淘宝有卖的
  •   原来计划在孔网上买,看了后决定不买了。还是复印原文看。
  •   同感。这些粗制滥造的学术翻译,是对学术和读者的“有组织犯罪”!
  •   写的简单明了 顿时觉得混沌的大脑清晰了许多 谢谢
  •   paradigm 这个词可以尝试翻译成 组合(关系)。即:并列的可选项,从众多选项中以最优态胜出。并且paradigm是非线性的,因此不是线性(syntagm)的积累关系,也没有与其他选项有通约性。
    一点不知对不对的理解。
  •   忒U一样yudfukt7 y67fuyk提高肌肤
  •   看的出楼主是一个哲学方面有所深究的人。在这篇评论中我发现楼主更多的是对库恩的范式的理解的论述,我更想看到的是你对科学建构逻辑的理解。库恩对科学范式的形建构、解构和重构的论述给人感觉过于理论和繁杂,我希望有人可以理出一条简单的逻辑链出来,即便简单代表着不严谨,但对于不是研究性的学习来说,这应该不会太重要。
    静候佳音……
  •   而由于绝大多数科学家是经过了常规科学的长期熏陶,养成了该学科范式所要求的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越是熟练的科学家,提出推翻本学科现有范式的理论的可能性越小,并且也不那么容易接受引起革命的新范式。
    请问下,新手入场提出革命性理论有啥具体的例子吗
  •   嗯,是说年轻的科学家,提出新的理论体系,引发革命的机率比较大。比如牛顿,比如爱因斯坦,比如数学中群论的提出者(名字忘记了,汗)……
  •   伽罗华么……
  •   是,他和阿贝尔都是。谢谢提醒。
  •   哈哈,很好奇lz是学什么专业的~~ 你那位同学本应该讲罗素或者维特根斯坦的...
    感觉一个学科的范式和所谓题海还真是两件事。范式是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 题海实在是过于低级了... 但是这也没办法,年轻的科研工作者如果想迅速接受到领域内的最新成果,那必然要对目前的Methodology烂熟于心。这样的代价就是不太容易突破,除非出现那些过牛的,比如伽罗华高斯等~~
  •   @絮语的波浪 我学计算机的。虽然到头来也不过是谋生的手段,不过还是觉得比浪费在那些所谓的主义和理论上强点,好歹对社会生活有点实际帮助,即便非常微小。
  •   同行呀~~~ ^_^ 我觉得有些思想真的是非常深刻而启迪人心的。 比如没有康德以及其他后继者的工作,现代数理实验科学根本就找不到立足点。社会的进步我觉得主要驱动力还是思想启蒙呀,但是当下的社会里这近乎是一种奢望。就像你说的,我们就尽力能为别人的实际生活多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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