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

出版时间:1958-12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者:吴强  页数: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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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新中国成立至一九六六年,是我国长篇小说创作出版的一个高潮期。十余年间,有大批作品问世,其中数十部影响广泛,极一时之盛 。这些作品坚持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原则,以满腔热忱和质朴的表现方法,讴歌了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及社会主义建设等不同历史时期我国人民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和蓬勃向上的精神风貌,代表了那一时期我国长篇小说创作的最高成就,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作者简介

  吴强(1910-1990),江苏涟水人。1933年参加左翼作家联盟,1938年参加新四军,曾任新四军政治部宣传部文艺干事,抗战剧社秘书,曾任上海市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协上海分会副主席,上海小说家联谊会会长等职。从事文学创作五十余年,著有长篇小说《红日》、《堡垒》(上部)、散文集《心潮集》等,其代表作为长篇小说《红日》1957年7月中国青年出版社初版。

章节摘录

  第一章  灰暗的云块,缓缓地从南向北移行,阳光暗淡,天气阴冷,给人们一种荒凉寥落的感觉。  涟水城外,淤河两岸酱黄色的田野,寂寞地躺着。  开始枯黄的树林里,鸟雀惊惶地噪叫着,惊惶地飞来飞去。这里特有的楝雀,大群大群地从这个村庄,这个树林,忽然飞到那个村庄,那个树林里去,接着,又从那个村庄,那个树林,飞到远远的村庄、树林里去。  淤河堤岸的大道上,平日过往不断的行人、旅客,商贩的车辆、骡马也绝迹了。南城门外,那棵出生了二百四十年的高大的巨伞般的老白果树,孤独地站在淤河边上,在寒风里摇曳着枯枝残叶,发着唏嘘的叹息声。  这是深秋初冬的时节。高粱、玉米、黄豆已经收割完了,枯黑的山芋藤子,拖延在田里,像是一条条长辫子。农场上大大小小的一堆堆高梁秆、豆秸,寂寞地蹲伏在那里。听不到鸡啼,看不到牛群,赶牛打场或者进行冬耕的农民们悠扬响亮的咧咧声,也好几天听不到了。  战争降临到这个和平生活的地方。  在一周以前攻到涟水城下被杀退的蒋介石匪军整编第七十四师,开始了第二次猖狂进攻。  这第二次进攻,十分猛烈,敌人施展了他们的全力。十架、二十架以至三十架一批一批的飞机,从黎明到黄昏,不停地在涟水城和它的四周的上空盘旋、轰鸣。炸弹成串地朝田野里、房屋集中的所在和树林里投掷,一个烟柱接着一个烟柱,从地面上腾起,卷挟着泥土,扬到半空。大炮的轰击,比飞机的轰炸还要猛烈。有时候,炮弹像雷暴雨般地倾泻下来。房屋、树木、花草,大地上的一切,都在发着颤抖。  苏国英团八连四班班长杨军和他的一个班的战士们,守备在战壕的掩蔽部里,已经两天半了,一个手榴弹还没有打过,步枪子弹每人补足了八十发,除去昨天上午,飞机飞得实在太低,翅膀几乎擦上了白杨树梢,战士张华峰觉得它过于张牙舞爪,欺人太甚,对着飞机翅膀上“青天白日”的徽记打了一枪而外,大家都还一发未动。  “这打的什么仗?我还是头一回!”斜躺在掩蔽部里的战士秦守本,气闷地说。  “这是炮战,最新式的!”坐在他身边的张华峰说。  “炮战?我们的炮呢?”秦守本拍拍手里的步枪,问道。  “是好汉,到面前来于!蹲在老远放空炮,算得什么?”机枪射手金立忠气愤地自言自语着。  “不要急!他们总是要来的!”班长杨军正在擦着刺刀,对金立忠说。  秦守本眨眨红红的眼睛,向班长望望,嗟叹了一声。  杨军觉得秦守本的情绪不好,把他手里的刺刀,在掩蔽部的土墙上刺了一下,说道:  “我们的刺刀、子弹,不会没事干的!有一天,我们也会有大炮!”  正在说着,一颗榴弹炮弹在离他们四五十米的地方,轰然炸裂开来,他们蹲着的掩蔽部顶上的泥土,哗哗沙沙地震落下来。在他们附近,紧接着又落下了五发炮弹。弹药手周凤山枕在弹药箱上的头,给震得跌到地上。秦守本的耳朵,虽然塞上了棉花,却仍然感到震痛,他把身子赶紧缩到掩蔽部的里角上去,两只手掌紧按住他的两个耳朵。  “新兵怕炮,老兵怕机关枪。你是新兵?”张华峰忍住笑声,向秦守本问道。  “呃!说实话,机关枪我不在乎,这个‘老黄牛’我倒真有点心跳得慌!”秦守本回答说。  战壕里陡然紧张起来,五班、六班的阵地上,传出了叫喊声。 杨军伸头到掩蔽部门口外面望望,五班门口躺着两个战士,一个已经死了,他的头部埋在泥土里。一个受了伤,身子斜仰在塌下来的土堆上,两条腿搭在折断了的木头上,头颈倒悬在土堆子下面,杨军认出那是年轻的战士洪东才。六班掩蔽部的外面,三个战士正抬着受了伤的六班副班长沿着壕沟运送出去。杨军的心绪有些纷乱,他的掩蔽部没有被敌人的炮弹打中,他感到幸运,同时,他也感到敌人的威胁渐渐地逼近了身边。“只是坐在这里挨打吗?”他很想带着他的全班,冲到战壕外面去,和敌人厮杀一番。他咬着嘴唇回到掩蔽部里,当他看到秦守本紧紧地抱着脑袋,把身子缩成一个团团,挤在掩蔽部的最里边,敌人的炮弹又在纷纷倾泻下来,他的“冲出去”的念头,又马上消失了。  “怎么样?”张华峰低声问道。  杨军轻轻地摇摇头。  “五班门口吵吵叫叫的,为什么?”  张华峰又问了一句,同时爬起身子,想到掩蔽部外头去看看。杨军一把将他拉住,说道:  “把我们的工事,再加加工!”  战士们意味到邻班的工事吃了敌人的炮弹,同时仰起头来,观察着掩蔽部的上顶是不是牢固。秦守本的两只沾了泥土的手,从脑袋和耳朵上勉强地移了下来,但随即又按到胸口上去。他冷冷地说:  “追击炮弹,三颗、五颗不在乎。榴弹炮弹么,我看,你们不要说我胆小,一颗就够了!”  趁着炮弹稀疏,飞机从顶空刚刚回旋过去,他们在掩蔽部的顶上覆上了半米多厚的泥土,掩蔽部门口的矮墙也加厚了一些,并且拦上了一棵粗大的树干。  整整一天,依仗着飞机大炮的敌人,前进了三公里。就是说,敌人的前锋部队,距离杨军他们守着的第一线阵地,还有十二公里。照这样的速度计算,如果还是痴猫等死鼠一般地守在战壕里,必须在四天以后,才能跟敌人见面交锋,杨军他们的刺刀,才有溅上敌人血迹的机会。打惯了出击战的部队,变换到阵地守备战,精神上是一种痛苦的折磨。时间在睁眼的睡眠中过去,看不到敌人的影子,伤不到敌人的皮毛,在杨军他们看来,这不是战斗,说是战斗,也是一种令人怄气的战斗。  叫人振奋的消息终于来了。  在当天的夜晚,他们奉令举行第一次出击。  沿着淤河滩向前摸进,河水哗哗地流着,像是悲愤的低诉。夜空里,繁星缀满蓝天,较之置身在不见天日、身子不能立直的掩蔽部里,这时候,他们真是回到海阔天空的世界里来了。秦守本特别显得活跃,他的一只手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只手拿着手榴弹,他心里说:“这种打法,我死了也甘愿。”河滩上没有路,潮水刚退下去,滩边又烂又滑,腿脚不时地陷到滩淤里去。  二排长陈连带着五班六班,绕道堤西的田野前进,杨军的一个班,分成两个战斗小组,沿着河滩正面袭击敌人。在堤上一个独立的饭棚子跟前,他们发现了敌人,正要扑将上去,敌人的汤姆枪却抢先开起火来,子弹从他们的头上掠过,穿人到河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金立忠一个快步冲上河堤,机枪的两只爪子抓住一个被砍伐了枝干的杨树根子,随即喷出鲜红的火花,射出了密集的连续的子弹。一个班的敌人,被打倒了三个,摔倒在堤边上,有一支汤姆枪,从死了的兵士手里,飞到离尸体五步以外的地方,继续把它肚里的几发子弹打完。没有死的敌人,就慌乱地回头狂奔,嘴里发出听不清字音的惨呼悲喊。杨军、张华峰、秦守本他们追了上去,金立忠的火力,跟在敌人的屁股上凶猛地追击着。副班长带的下半班,和排长陈连带的两个班,几乎同时包抄到敌人的前头,拦断了敌人的归路。敌人有的死在路上,有的惊魂丧胆地跳到淤河里去,淹死了。一个班的敌人,只有一个没有死,胸口中了两颗子弹,血,浸湿了他的灰黄的军衣,胸前印着“灵”字的符号,也溅满了血污。当把他抬走的时候,他模糊地意识到他当了俘虏,微微地抬起他的右手,大声哭叫着说:  “你们赶快把我打死!打死!”  走了没有几步,他就死了。  二  两天以后,敌人终于攻到了涟水城下,杨军的一个班,只剩下五个人,副班长带的下半班,由于掩蔽部中了一颗一百磅的炸弹,全部牺牲了,酱黄色的发着油光的泥土掩埋了他们。杨军的左肩,楔人了一寸多长的一块炮弹片。他刚刚发觉自己受了伤,敌人步兵的第七次冲锋,到达了他们扼守着的战壕附近。来不及包扎伤口了,他和他班里仅有的四个战斗员,迎着敌人冲了出去。前进了一段之后,杨军凭据着单人掩体,忍着伤痛,把枪口对准着敌人射击。他看得清楚,他射出的子弹,穿进了正在向他面前奔来的兵士的肚腹,那个兵士的身材很高大,光秃着脑袋,手里拿着一支汤姆枪,在中弹之后,还向前跑了四五步,才抱着肚子倒下去。这时候,杨军的头脑,比坐在掩蔽部里清醒得多,对他的射击的准确性,充满以往所没有过的信心。“又是一个!”他的心头漾起了一种杀敌致果的快感。一个赤红脸高鼻头的敌人,在离他三十来米的地方,脑瓜掼倒在一棵树桩子上,血从口里喷吐出来。敌人的冲锋队形是密集的,真像是一窝狂蜂,低着头,躬着身子,看样子是受过最严格的训练,向前跑步冲锋的时候,竞还保持着先后层次,前头的总是跑在前头,后头的总是落在后头。大概是个军官,在杨军面前一百五十米远的一道矮墙后面,不时地冒出头来,举着手里的驳壳枪,砰砰叭叭地射击着,嘴里大声喊叫:“冲!冲上去!不许回头!”在他督战的枪声和喊声下面,兵士们冲进了几步,又伏下身子,头脸紧紧地贴到地面上,躲避着迎面射来的子弹,他们还不时地回过头去,看看后面的人跟着冲上来没有。这样冲锋的阵势和速度,使得杨军能够从容地观察敌人,从敌人群中选择他的射击目标。  那个军官又把脑袋露到矮墙上面来,他连续打了十多发子弹,喝令扑在地面上的兵士们,爬起身来继续冲锋。杨军没有让这一眨眼的良好机会滑过,他扣了一下枪机,一粒子弹从枪口飞了出去,矮墙上那个军官的头,从此就不再冒头到矮墙上面来了。全战壕的战士们,和出膛的子弹一样,猛然地飞蹦出去,完全忘却了上空的敌机正在嚎叫着扔下雨点般的炸弹,他们急风骤雨似的扑向了敌人。敌人从地面上慌张地爬起来,有的回头就跑,有的爬起来又扑倒下去,有的对着向他们反击的队伍,颤抖着身子胡乱射击。杨军、张华峰冲在最前面,一口气冲到那道矮墙下面。  像前天夜晚那样的小出击,在杨军的战斗生活里,至少有过三十次。敌人在八个小时内进行了七次冲锋,在这第七次冲锋的时候,来一个凶猛的反冲锋,对于杨军确是当了五年战士的头一遭。他感到很痛快,也很新奇。“这样的战法很有味道。”他的心里,有这样的感觉。胜利的愉快,压服了肩部创伤的疼痛,在矮墙附近,他又打死了一个向他扑来的敌人。  他终于瘫软下来。高速度的奔跑和伤口的流血过多,使他的肢体失去了撑持的力量,昏倒在矮墙底下。烫热的枪压在他的身上。他虽然还很清醒,但脸色已经苍白,呼吸也显得微弱起来,他缓缓地呻吟着,嘴里非常干涩,口唇不住地翕动,在强烈的阳光下面,他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大约过了不到一分钟,一股硝烟窜入到他的鼻腔里,他又张开沉重的眼皮。  淤河东岸的一个小庄子,落下了敌人的硫磺弹,房屋和草堆正在燃烧,浓烟随着风势吹拂过来。他想爬起身来,他从腰眼底下抽出麻木的右手,和他的臀部同时用力,按着坚硬的地面,紧紧地咬着牙关,把沉重的身体向上撑起,但是,他没有能够如愿,他又跌倒下去,仍旧躺在矮墙底下。喘息了一下,他摸着挂在腰皮带上的水壶,想得到一口水喝,用力摇晃一下,水壶轻得几乎没有分量了,水壶碰到枪杆子上,发着空洞的声音。“没有水了。”他喃喃地说道。他把贴在地面的头,歪向左右两边望望,没有什么动静,大炮不响了,枪声也很稀疏,除去在他的右前方淤河边上横着一具敌军士兵的尸体以外,他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见。这时候,他突然感到孤独和不安。“我不行了吗?”他心里暗自地问着。稍隔一会儿,突然一阵枪声,使他从迷蒙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本能地爬了起来,全身生发起一股热力,好似一盆烈火在燃烧。他的眼前出现了在十几分钟以前看到过的那个敌人的形象。他确信没有看错,是脑袋冒到矮墙上面被他一枪击倒的那个军官。军官的手里握着崭新的快慢机,枪上的烤蓝一点没有磨退,耀着闪闪的光亮,军官的眼睛也在发光,血从头发丛里经过鼻子、嘴唇,流到他的脖子里。军官好似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开枪把他击倒的射手,仇恨从他那发着紫色的眼珠显露出来,他的一只手抓住矮墙的泥土,竭力地撑持着身体,一只手举起枪来,食指在枪机上连连抖动,朝着杨军射击。可是,没有一颗子弹射击出来。他焦急而又失望地靠在矮墙上,考虑着用别的什么手段重新对付他的敌手。杨军在敌军军官举枪向他射击的时候,迅速地把身子向旁边闪让一下,不料一块砖头绊了他,他踉跄了两三步,才站稳了脚跟。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的这个地方,还会发生这样一场白刃战。杨军清楚地知道了敌手的弱点,不是枪坏了,便是枪膛里没有了子弹。他停顿了一下,抱住他的枪托,举起闪光灼灼的刺刀,冲到矮墙的那一面,转过身子,拼力地朝着军官的胸口刺去,由于用力过度,他的两手抖动了一下,刺刀深深地插入到墙肚里去,刀锋侵入的地方,距离军官的臂膀大约还有二寸到三寸光景。杨军急得头上迸出了豆大的汗珠,正要从墙肚里拔出刺刀来,进行第二次刺杀,军官却颓然地倒了下去。杨军吃力地把刺刀从墙肚里拔了出来,头比先前晕眩得更加厉害,他的体力似乎已经消耗完了,瘫靠在矮墙上喘息着,好似刚才的敌军军官站立着的那个姿态一样。  追击敌人的秦守本在一个炮弹坑旁边跌了一跤,膝盖碰出了血,裤腿子卷到大腿上,伤处裹着纱布,攀着张华峰的肩膀,一拐一拐地走回到矮墙跟前。  他们扶着杨军回向阵地,在走了十多步以后,杨军突然停止下来,说道:  “把那个军官弄来,他没有死!”  “家伙已经给我缴来了!”秦守本晃着崭新的快慢机说。    “把他弄来,是个军官,他还是活的!”杨军坚决地说。  “不死,也快断气了!”秦守本还是不愿意回去。  “我去!”张华峰说着,跑回到矮墙那里去。  淤河的水,淤河两岸发着油光的黄土,高高的白杨,一棵老白果树,精心构筑的守了八天八夜的战壕和掩蔽部,战士们含着眼泪和它们告别了!  战士张华峰、金立忠、秦守本和弹药手周凤山四个人,两天来,连续地向北走了一百二十里,仅仅在昨天的中午,倒在田野上的秫秸丛子旁边,为着躲避敌机的扫射,睡了三个钟头。  秦守本感到十分疲劳,他的枪和米袋子全都压在张华峰的肩上,就这样,他还是走走歇歇,歇歇走走,随时随地都想歇息下来。本来,他是一个喜爱说话的人,这两天,在四个人里面,他却成了最沉默寡言的一个。  吱吱嗥叫的独轮车,三轮大牛车,载运着米粮、被服和弹药,骡马驮着扎成一捆一捆的枪支,它们有的没有了机柄,有的缺少了枪托或者断了枪筒。牛车的货物堆上,间或有几个战士坐着或者躺着,其中的一个战士在上面沉沉酣睡,他的两条腿悬挂在货物堆的边缘上,随着牛车的颠簸而摇摆着,看来,他随时都会从上面滚跌下来。赶牛车的农民,不住地把手里的鞭子打得脆响,吆喝着牲口迅速前进。一辆牛车忽地停在路上,而前面并没有什么障碍。赶车人手里的鞭子,虽然打得格叭格叭地炸响,靠左边的一条黑犍牛,却怎么也抬不起腿来,嘴里不住地流着白色的涎水。“你打它呀!”坐在车顶上的战士对赶车的人说。赶车人手里的鞭子还是扬向空中,不肯落到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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