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女土司

出版时间:2008-09  出版社:重庆出版  作者:降边嘉措  页数: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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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一个改变命运的爱情故事  我们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有两位女土司,她们的人生经历,都极富传奇色彩。  一位是德格土司降央伯姆。  德格土司的领地,在原西康省境内。1935至1936年间,中国工农红军长征途中,来到雪山草地,来到两位土司的故乡。德格土司泽旺顿登为支援红军做出了重要贡献。在朱德总司令亲自指导下,1936年5月在甘孜成立苏维埃博巴政府时,德格土司泽旺顿登当选为苏维埃博巴政府主席。德格土司泽旺顿登逝世后,其妻降央伯姆继任土司职位。  西康解放后,降央伯姆坚决拥护共产党、毛主席和中央人民政府的领导,积极支援人民解放军进军西藏、解放西藏。1950年11月,西康省藏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成立时,她当选为政府委员,后增选为副主席。1955年,根据新宪法和《民族区域自治条例》的规定,西康省藏族自治区改名为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降央伯姆当选为副州长。

内容概要

  《最后一个女土司》的作者降边嘉措和川藏地区的土司家族有着颇深的渊源,而且是国内研究土司制度硕果仅存的几位耆老之一。《最后一个女土司》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孕育传奇和英雄的土地——康巴地区,主人公德钦旺姆亦是一位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康巴地区甘孜县孔萨家族最后一个女土司。而她活动的主要时段正是中国历史上的大动荡时期——民国时期,是时国内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国外,日本帝国主义在蓄谋已久之后,终于将铁蹄踏上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  国难当头,内外交困。德钦旺姆的人生传奇即在此时拉开帷幕,她深深爱上了九世班禅的卫队长——年轻、英俊而又有正义感和爱国热忱的孔萨益多。从此,两个人的命运便紧紧绑在一起,风雨同舟,相濡以沫,历经无数艰辛,终于盼来了新中国的诞生。然而,就在两人准备为建设新中国而奋斗时,德钦旺姆一病不起,终而去世。嗣后,孔萨益多再未婚配。他把对德钦的爱深埋在心底,忘我地投入祖国的建设事业,直至年逾八旬的今日。

作者简介

  降边嘉措,男,藏族,1938年生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巴塘县。1950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历任西藏军区文工团文艺战士,西南民族学院教师,民族出版社翻译,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员、硕士生和博士生导师。担任《格萨尔》研究的学科牵头人和项目负责人。著有长篇小说《格桑梅朵》《十三世达赖喇嘛》等;传记文学《班禅大师》《雪山名将谭冠三》《李觉传》等;专著《(格萨尔)初探》《(格萨尔)论》《(格萨尔)与藏族文化》《(格萨尔)的历史命运》;译著(含合译)主要有《毛主席诗词》《周恩来诗选》《五彩路》(汉文原著胡奇)和长诗《大雪纷飞》(汉文原著高平)等。

书籍目录

前言第一章 举世瞩目的大事在甘孜发生第二章 被劫持的女土司和她的家族史第三章 女土司保护红军伤病员第四章 班禅行辕辗转万里来到甘孜第五章 英俊的卫队长唱起情歌第六章 “康巴之花”情愫暗生第七章 女土司向卫队长求爱第八章 大军阀刘文辉逼婚第九章 婚礼上的刺耳枪声第十章 女土司被关押一年第十一章 一场爱情引发“甘孜事变”第十二章 流落玉树再行婚礼第十三章 大军阀马步芳宴请女土司第十四章 拍摄十世班禅最早的照片第十五章 卫队长和女土司的普通生活第十六章 被困康定第十七章 坎坷八年,终回孔萨官寨第十八章 争取西藏和平解放第十九章 在北京拜会十世班禅第二十章 末代女土司英年早逝第二十一章 忠于爱情拒绝再婚第二十二章 甘孜迎来民主革命第二十三章 孔萨益多的晚年生活

章节摘录

  第一章 举世瞩目的大事在甘孜发生  世间最为神奇神秘的雪域高原上,青稞酒与酥油茶在歌舞中飘香,经幡与玛尼堆连接天地,那里天宽地阔,神山圣湖,苍鹰高飞。神猴与妖女的后人,怀着对佛祖的虔敬之情和对生活的无比热爱,世代传唱着动人的神话传说和高原之歌,也演绎出一幕幕感人的事迹,历久弥坚。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山川间,在白雪皑皑的康区,在川、康、青、藏四省区交界处,有一个地方名叫甘孜。“甘孜”在藏语里的意思是“洁白美丽”。甘孜乃康北重镇,居民以藏族为主,使用藏语文,大多数藏族同胞信奉佛教。甘孜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既是茶马古道的枢纽、汉藏商贾往来的必经之路,又历来是兵家争夺之地。  也许是佛祖法力无量,也许是格萨尔王的战士神勇所致:也许是慈悲的度母再现光环,这片土地在经历干百年的磨难之后,终于在最近一百年间始放异彩,弹奏了一曲悲凉、苍远而又充满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的高原之歌。这首动人的歌曲在中国工农红军长征途中和西藏和平解放期间,在历史转折关头,两次发出令世人震动的高音,响彻整个高原,也响彻整个国家,这座美丽的城市就像她的名字,成为镶嵌在雪域高原之中的一颗明珠。  1936年,藏历铁鼠年。这一年初春,积雪未消,春寒料峭。一支衣着单薄、给养匮乏的汉人军队进入甘孜。原来,这是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朱德、总参谋长刘伯承、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等人率领的红军来到康北重镇古城甘孜。  甘孜县城一下子沸腾了。甘孜虽然地处偏僻,但不乏饱学之士和有识之人,他们引经据典,谈古论今,说:远古时代传说中的藏族英雄格萨尔大王率领英勇善战的将士,征战四方,降妖伏魔,惩恶扬善,造福百姓。甘孜、德格、邓柯、色达等地,都是英雄格萨尔征战过的古战场,战马嘶鸣,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留下多少震天撼地、惊心动魄的故事。但是,那是传说故事,无法证实,也无需证实。神话传说毕竟是神话传说,历史事实就不是这样。老人们有根有据,言之凿凿地说:打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来看,无论是汉文典籍二十四史,还是被称作“伏藏”类经典的藏文最古老的文献,甘孜地区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的军队,从来没有这么多杰出的将领,自从神猴和罗刹女在雪域之邦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到如今,这是头一回。  那时,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会不同于以往的汉人队伍烧杀抢掠,也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会在甘孜驻留并与当地各界人士结下友谊,更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迸发出影响中国革命和世界政局的力量。但是,人们现在知道了,许多在日后彪炳史册的大人物一个个在孔萨官寨进进出出,还有两位卓有远见、胆识过人的藏人在这段日子像苍鹰一样在高原山褰飞起,他们和他们的跟随者们,克服重重困难保存并帮助了中华民族希望的火种,十几年中艰难曲折而自始至终勇敢迈向中华民族奋发图强的洪流。这两位苍鹰一样的人,一位是白利寺的格达呼图克图——洛桑登增·扎巴塔耶,一位是被誉为“康巴之花”的年轻美丽的孔萨女土司——德钦旺姆。  洛桑登增·扎巴塔耶活佛,是甘孜县白利寺的住持活佛,法名格桑登增·扎巴塔耶,1902年出生于甘孜县康贡德喜底村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他7岁那年,被认选为转世灵童,迎请到寺院,举行坐床大典,成为第五世格达活佛。白利寺是个只有百十来个喇嘛的小寺,在藏传佛教的活佛世系中,格达活佛也算不上大活佛,但由于他本人对佛法有很深的修养,品德高尚,所以在群众中有很高的威望。自从与朱德、刘伯承、邵式平和王维舟等红军将领深入交往,看到广大红军战士纪律严明,对藏胞友好,格达活佛深受感动和教益。熟知藏族政教史的格达活佛知道,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看,从元朝的军队到现在国民党军队,没有一个军队能为藏族人民谋利益,只有红军真心实意为藏族人民谋利益,为了藏族的复兴和发展,红军明确提出“灭蒋兴藏”的方针。因此,格达活佛真心拥护共产党和红军。他还与朱德、刘伯承等红军的领导人和广大指战员有很深的感情关系。红军战士多从江西、湖南和四川来,很多战士还穿着单衣。到了康藏高原很多战士都冻病了,并且部队的给养也陷入困难。朱德、刘伯承等将领真诚地请格达活佛帮助红军购买粮食、布匹和药品。  格达活佛决心尽全力帮助红军。白利寺离甘孜县城比较远,为了更好地完成朱总司令亲自交办的任务,格达活佛住进一座名叫“孔萨官寨”的山寨。这座山寨的主人,就是年轻美丽的女土司德钦旺姆。  德钦旺姆有位叔叔,是甘孜寺的孔萨香根活佛。当时,甘孜县总共有30多座佛教寺院,其中规模最大、在信教群众中影响也较大、而且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是甘孜寺和大金寺,甘孜寺是著名的“霍尔十三大寺”之首。甘孜寺就在甘孜镇,坐北朝南,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蔚为壮观。红军“灭蒋兴藏”、北上抗日的方针,得到孔萨土司和香根活佛的积极响应。香根活佛派出代表,与红军友好协商、达成协议,甘孜寺负责说服土司头人和僧俗民众,欢迎红军和平进驻甘孜,并尽一切可能提供支援;红军保证不进驻喇嘛寺院,尊重藏族同胞的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  香根活佛对国民党政府和军队的卑劣行为,素来比较愤怒,他义无反顾地热情支持红军,在他和格达活佛的积极推动下,红军顺利进驻甘孜。甘孜寺还派出僧兵配合红军,在绒坝岔一带消灭了与国民党一心的诺那活佛的别动队,肃清了甘孜城外的国民党军队。  这些行为,使国民党当局十分惊恐,当年出版的《康藏前锋》杂志有这样的记载:“3月25日至29日,朱倭喇嘛寺投匪,夹击秦部(指诺那别动大队队长秦仲文部),甘孜喇嘛寺亦投匪。”  原来,那年3月底,红30军在军长李天佑、政委李先念的率领下,从炉霍向甘孜迸发。这时一些敌视红军的大小团体聚合在一起,由大队长秦仲文(汉族)和甘孜县县长马成龙率领,准备联合更多地方势力以阻击红军。但几场战斗打完,秦仲文和马成龙溃不成军,极度恐慌,急忙率队逃向甘孜。  随后,红30军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锣锅梁子,顺利向甘孜进发。诺那活佛所部无力抵抗,仓皇溃逃。其中秦仲文率别动大队,逃向甘孜绒坝岔。红军连夜从甘孜出发,在绒坝岔追上秦仲文的别动大队,经过一场激战,秦仲文大部被歼,只带领少数随从经白玉逃到巴塘。诺那活佛率宣慰公署人员l00余人,逃向瞻化,准备逃往康南。  红军大获全胜,而这一天晚上也发生了一件让人们遗憾而担忧的事情:甘孜县县长马成龙和一部分驻军,用欺骗手段,劫持了年轻的女土司德钦旺姆,一路跑到青海去了。  主人虽被劫持,孔萨官寨仍然是甘孜众目所视之地。因为,在当时准备成立甘孜苏维埃博巴政府的过程中,筹委会的办公地点就设在孔萨官寨。朱德、刘伯承、邵式平和王维舟等人与格达活佛会面、开展工作,主要就在孔萨官寨;邵式平就住在孔萨官寨后院,王维舟的红33军军部设在孔萨官寨前院。  不断有喇嘛、藏民、红军等各色衣着、语言的人们,在官寨进进出出。影响中国历史的大小事件,在这一段时间,在孔萨官寨紧锣密鼓地发生着。这其中,最让世人瞩目的当是“苏维埃博巴政府”的筹备和成立。  红军领导人说,要让藏族地区各界僧俗群众的代表选举成立自己管理自己事务的政府,这个政府的名字叫“苏维埃博巴政府”——自从康藏高原在这个星球上隆起、神猴的后代在雪域之邦繁衍生长,就没有人民自己选举成立管理自己事务的政府。因此,各界僧俗群众,以极大的热情,严肃认真地参加这一工作。  当时红军的文件中,有“藏人”、“番人”、“博巴”、“波巴”、“卜巴”等不同的称谓和不同的写法,红军当时提出的一个著名方针,就有“灭蒋兴番”和“灭蒋兴藏”两种不同写法,在这里,“番”和“藏”,指的是一个意思;“博巴”、“波巴”和“卜巴”,是藏语“博巴”(BuoBa)的不同音译。后来在中央文件中,统一称为“藏族”或“博巴”。  这年4月下旬的一天,孔萨官寨显得异常热闹,苏维埃博巴政府第一届各族各界代表大会筹备委员会正在开会。会议在官寨大楼二层的会客厅举行。尽管气氛非常友好而和谐,但在一些问题上,也发生了激烈争论。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主持会议的是邵式平。他是江西人,跟随毛主席、朱总司令参加过井冈山斗争,是一位具有丰富革命经历和卓越领导才能的红军将领:邵式平当时是以中华苏维埃北方政府代表的身份,指导博巴政府的工作。参加会议的红军将领还有王维舟,他是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代表的名义出席。  出席会议的有德格土司的代表大管家夏克刀登、甘孜寺寺主香根活佛、白利寺寺主格达活佛、大商人邦达多杰,以及甘孜、炉霍、道孚、德格等各县的土司头人、高僧大德和贫苦农牧民的代表。土司头人、喇嘛活佛和贫苦的农牧民坐在一起开会,共同商讨有关国家、民族前途和命运的大事,在甘孜地区的历史上也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事。  作为会议主持人,邵式平虽然听不懂藏族代表的发言,翻译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表达也不甚清楚,但邵式平很聪明,凭着他丰富的政治经验和悟性,基本能超越语言的障碍,知道今天讨论的是博巴政府领导人的人选,争论的焦点就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即这个官寨的主人、甘孜地区最大的女土司德钦旺姆。  根据红军领导人的建议,大会筹备委员会提议选举德钦旺姆为博巴政府副主席,但遭到一些代表的反对,个别代表的态度还很激烈。邵式平也知道这些代表为什么要反对。  按照德钦旺姆在甘孜地区的地位和社会影响,按照她的政治态度,她的人品,她本人在群众中的威望和影响,在通常情况下,选举德钦旺姆为副主席是没有争议的。问题在于,德钦旺姆身为筹委会委员长现在不但没有出席筹委会会议,甚至也不在甘孜,而是跟着国民党甘孜县县长马成龙,到青海去了。反对者的理由好像也非常充分:出席会议的代表有几百人,包括各界人士,为什么单单要选一个既不出席会议,还跟着国民党跑的人?  人们争论非常激烈,连负责大会警卫工作的警卫连连长扎喜旺徐都忍不住冲进会场,表示反对。他激动地用藏语说:过去国民党当政,土司头人当官,现在共产党来了,说要帮助我们穷人翻身解放,为什么还要他们当主席?!难道我们世世代代要受土司头人管?!扎喜旺徐举着拳头说:“更不应该选一个跟国民党跑的土司!”  扎喜旺徐于1913年藏历6月25日出生在甘孜新龙县一个贫苦牧民的家庭,从7岁开始,给牧主放羊,当长工。整整过了14年的娃子生活,后来到甘孜谋生。1936年的藏历新年之后不久,大队红军来到了甘孜。他是邵式平到甘孜后见到的第一批藏族青年之一,经邵式平批准,参加了红军。参加红军后,扎喜旺徐积极性很高,工作很热情。邵式平很喜欢这个藏族青年,现在扎喜旺徐担任博巴政府骑兵警卫连连长,担负着大会的警卫。他不是代表,按理说,他没有选举权,连发言权也没有。  对于其他代表和与会人员的发言,邵式平耐心地听着,还亲自做笔记,偶尔插几句话,做些解释或说明,但看到扎喜旺徐这个康巴汉子怒气冲冲地闯进会场,激烈地发表意见,邵式平态度和蔼而语气严肃地说:“扎喜,你冷静一点,你的意见可以发表,但现在你的任务是做好警卫,保证会议顺利进行。”  王维舟也劝他:“扎喜,照邵式平同志的指示,你先做好会议警卫,你的意见,我们另外找时间谈,好吗?”  本来,扎喜旺徐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讲,而且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警卫连很多战士都有这种想法,是他们让他进会场讲的。但现在他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不满的情绪,默默地离开了会场。  会议继续进行。扎喜旺徐冲进会场发表一通意见,使会场的气氛一下子又热烈起来,一些代表、主要是农牧民代表发言,说不应该让跟着国民党跑的德钦旺姆当我们苏维埃博巴政府的副主席。会场里的意见,几乎出现了一面倒的倾向。  这时,香根活佛站起来,环视与会代表,双手轻轻搓动佛珠,语气平静而又庄重地说:“大家谈了很多意见,我知道,刚才扎喜旺徐连长的讲话,也有很大的代表性。大家知道,我是德钦旺姆土司的叔叔,她是我的侄女,由于有这层关系,有些话我不便多讲。选不选孔萨土司做博巴政府的副主席,可以商量,请大家决定。但是,”香根活佛提高声音,严肃地说,“我要澄清一个事实。刚才不少代表说,之所以不能选德钦旺姆为副主席,是因为她跟国民党跑了。这不是事实,不是德钦旺姆跟国民党跑,而是国民党甘孜县县长马成龙和驻军团长,用欺骗的手法,把我们的女土司劫持走了。”  香根活佛是甘孜寺的主持,在信教群众中有很高威望。同时,香根活佛在促进和推动朱德、刘伯承等红军将领与格达活佛等民族、宗教界上层人士交往和团结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他的话在众人心中很有分量,此话一出,整个会场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大家都想了解事情真相。  香根活佛把双手抬到胸前,轻轻搓动佛珠,默诵六字真言,好像是在向佛祖表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然后用深沉的语调对大家说:  “德钦旺姆土司就是在这间房子里被国民党县政府的人带走的。”香根活佛用左手习惯性地搓动佛珠,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大厅,接着说,“国民党马县长和团部的人,得知红军到了炉霍,非常害怕,炉霍县长和当地驻军没有想到红军会来得这么快,就成了红军的俘虏。红军到炉霍的第二天晚上,县府的秘书带着一个翻译,到土司家,说马县长受刘军长(即四川大军阀刘文辉)之托有要事相商,烦请土司今晚务必要去一趟。德钦旺姆想了想说:‘那好,我准备一下。’秘书说:‘不用准备,就几句话,说完就可以回来。’她只带着贴身佣人鲁姆央措走了。管家说,带两个卫士去,秘书也说‘不用啦’!平时县府有事找土司,总是骑着马,有好几个人来,一方面显示县府的威风,另一方面也表示对土司的尊重,那天晚上却只来了两个人,显得很随便,我们也就大意了。”  格达活佛说:“那些人太狡猾。”  香根活佛说:“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不知刘军长有什么重要指示。可等到半夜,也不见回来。鲁姆央措是个机灵人,有什么异常情况,会及时来通报。她也没有来,一定是脱不了身。大管家普布嘉感到情况不妙,赶紧带人到县府去,县衙门已经空了,团部里也没有人,他们已经劫持德钦旺姆连夜跑了。”  香根活佛接着说:“普布嘉回来说,县衙门和团部的人都已走光了,周围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他们找到在县府伙房烧开水的一个老人,他说,看来县府的人早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德钦旺姆土司一到,几个士兵就把她强行扶上马,土司不愿走,喊叫着,争斗着,他们就硬把她捆在马背上,还用毛巾捂住她的嘴,把那个女佣人也捆在马上,一起跑了。我们赶紧派人去追,也没有追上。”  大家一听,都对国民党这种卑劣的做法感到愤慨。  格达活佛说:“他们知道,丹巴、康定、道孚、炉霍这一线,都被红军占领,他们回不到他们的刘军长那里去,只好到青海,投靠马步芳。”  有人关切地问:“孔萨土司现在有消息吗?国民党会不会加害于她?”  德格土司的大管家夏克刀登说:“我想,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香根活佛说:“孔萨土司家和青海囊谦土司家是亲戚,即使有人想加害于她,马步芳也不会答应。”  格达活佛说:“事情很清楚了,德钦旺姆土司绝不是自愿跟国民党走的,而是那些人用卑劣的手法把她劫持走了。据我所知,德钦旺姆土司家、尤其是德钦旺姆的奶奶和德钦旺姆本人对国民党、刘文辉没有什么好感,对他们一直采取疏远的态度,刘文辉要认她作‘义女’,她不答应。要是换个人,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好巴结刘军长这样的大官呢!”  夏克刀登说:“我也相信德钦旺姆土司不会自愿跟国民党走。去年下半年,红军来到阿坝草原,听说在那里成立了苏维埃‘格勒德沙’政府,还说要到康巴地区来,我们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格达活佛、香根活佛和德钦旺姆商量,曾派人到嘉绒地区去了解。”说到这里,夏克刀登问两位活佛:“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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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族最后一个女土司与九世班禅卫队长的传奇爱情,第一位藏族博士生导师,降边嘉措先生的倾心力作。  本书以极其流畅的文笔记叙了德钦旺姆短暂而传奇的一生,其中关于土司制度、藏边习俗和川藏地区政治状态的描写,为其他著述少见。以一个女士司的命运作为切入点对川藏地区民国时期乃至以后的历史进行尽可能真实的还原,是作者的一大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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