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讼

出版时间:2007-10-1  出版社:华夏出版社  作者:(奥)卡夫卡  译者:张荣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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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银行职员约瑟夫·K在一个普通日子里的早晨被突然闯入的便衣警察逮捕。接下来被迫面对一场莫名其妙的诉讼案。他不知道自己身犯何罪。他定期接受“审讯”;他的自由不受限制,却又感到法院的人无处不在;他想澄清自己,却又无从着手。一切都荒谬绝伦,法律无法捉摸,审讯如同儿戏,法官委琐卑劣,律师只会空谈……然而,案子却像网一般罩住了他。最终,他只能像条狗似的被人杀死。

作者简介

弗兰茨·卡夫卡(FranzKafka,1883—1924),出生于当年奥匈帝国所属的布拉格,犹太血统,商人家庭。1906年取得法学博士学位。1908年在一家劳工工伤保险公司工作,1917年患肺结核,1922年病退,1924年病殁于维也纳附近的基尔林医院。生前一共出版了《观察》、《变形记》、《乡村医生》以及《饥饿艺术家》等四本薄薄的短篇小说集。留下三部未完成的长篇小说《失踪者》、《诉讼》和《城堡》,另有大量的书信、日记、杂感、随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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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65条)

 
 

  •     “One doesn't have to believe everything is true, but one has to believe it's necessary" This is the way we live in the society that is filled with order and laws. The society is filled with dark power and authority, compared with which individual's influence is relatively small. Facing such huge power, individual will have to obey, or live like a dog. Society keeps setting new laws with the purpose of fooling the people. To an individual, it's better to believe lies, otherwise, he will be regarded as guilty, and be trailed.
      We all know the people who are trailed for disobedience are not guilty in fact, but we don't want to help him out of trouble, because we also fear of power of society. Because of our indifference to the truth, we become abet of wicked society. Society will grant us great benefit successively, and we choose to be fooled, because we know we have no choice, but to be a dog. or, we will be trailed.
      This is an unresistful law of society. In other words, the survival of fittest. Parents always told a child who was isolated to human relationships of society, that he should be adapted to it. Or rather, a child shouldn't think. Human tires their best to live the full life, and don't think of their nest life, because living is full of insults from others.
      In the literary world, Herr K is a good man. But in the real world, being a man like him is not advisable. That's why the emperor walks on the street, naked, but nobody is willing to tell the truth. only in rare occasions, some people will rebel, and their rebelling is full of risks.
  •      断断续续把《诉讼》看完。疑问并未随着K的死亡而结束。一如既往表现着卡夫卡的荒诞。主人公因何而审判,审判的最终结果仅仅是一个死亡。“死亡”是否就是有罪?
       K与比尔斯纳小姐暧昧的关系。在一开始K想之直接上比尔斯纳小姐。奇怪的是,与比尔斯纳的情节仅仅在开始的一部分,进入中后部分鲜有提及。与之相对应的是,在律师的家里,K与女佣的暧昧关系不断升温,甚是K放下与律师与法官及叔叔的谈话而专门去看女佣。男女情欲并不是本书所要表达的主要内容。深陷诉讼风波的K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停止勾搭女人。人与人的情欲是毫无逻辑可言的。
       书中的社会,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正如序言所说,K不懂起诉的罪名,却坦然接受起诉,自然而然在应该审判的时间到达审判地点,在没有人告知的情况下。无厘头出现的鞭笞手,与看门人的对话,结尾在教堂和牧师的谈话。K都觉得自然而然,毫无逻辑的剧情暗示生活本来就是毫无逻辑可言。每个人都是线团中的一支棉线,与他人的交汇形成了线团,从外部看无从开始无从结束。却每个人活生生交织在一起。
       K拒绝律师与叔叔的帮助可以看做是K的逃离与反抗。K隐隐猜到了审判的阴谋,背后的势力。像画家打探的过程中,更加坚定了解聘律师。K在接受审判时对他人也有内心里的审判,他是被告,是这场荒诞剧的主角。
       与K被枪决一样,每个人都不可能逃离。
  •      典型的卡夫卡风格,读完之后仍觉得一头雾水。尤其还有许多未完章。
       这篇文章开写于1914年8月,婚约被解除后不久。
       文章中的约瑟夫·K是一个孤独的人。首先,他缺乏友情,虽说在他刚开始被逮捕时,曾说检察官是他的朋友,但这个朋友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当然也没有给予K任何帮助;其次是亲情。他的叔叔来看他也仅仅是因为女儿告诉他K陷于一场诉讼中,K的表妹之所以写这封信,仅仅是因为她生日时K没有去看她。而叔叔推荐的律师业没有帮助K很多。至于母亲,刚开始母亲总是在信中叮嘱K回来看她,但自从信教后也不太关心K了;爱情自不必言,他只有一个情人,每周在固定的时间去她那里,而缺乏精神交流。可以说,约瑟夫·K是一个极其孤独但不自知的人。
       他也试图找人谈心,希望人们了解他,但均以失败告终。
       对于他最后被杀死的结局,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是这个他想融入的无情社会杀了他。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     
      卡夫卡
       约瑟夫·k,因为卡夫卡,这个名字承载了更多特殊的意味。约瑟夫·k是一个抽象的,极具概况性的符号,卡夫卡的诸多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这个符号。它代表了一种现代性,一种走不出的困惑,一个矛盾的存在。卡夫卡的作品以多义性著称,看似合理的一切皆是不合理的存在,这是诉讼给我最大的感觉。诉讼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物,从巴赫太太,比尔斯娜小姐,鞭笞手,叔叔,莱尼,律师,布洛克以及最后出现的神父,他们是否都真心想帮助K,他们和那个不合理的法庭有多少联系,太大的留白,太广阔的想象空间,卡夫卡就像和读者玩一个游戏,每个细节都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的意义。
       最喜欢的一个片段是在大教堂里神父和K的对话,关于守门人和乡下人的故事,就像是对诉讼整个故事的总结和暗示。规则是由谁制订,为什么总是徒劳的做很多看似无用的事情,法庭和制度的荒诞,用这些来表达现代人精神的迷惘和信仰的缺失,这是一个的荒原式的世界,不同于现实社会,却又处处透着现实的影子,在这些影子里我们看到了自己。
  •     于是一个学数学的姑娘表示读这本书真的是非常费劲,写起所谓的读后感(其实叫碎碎念比较贴切)也非常费劲。所以与其说这是一篇流畅的文字,还不如说是几段突发奇想毫无逻辑的段落罢了。
      
      于是第一点想要讨论的是Josef K. 的性格。他作为一个角色给我的第一印象其实是非常自大,却胆小的感觉。(啊天蝎座的节奏吗?【众:你又在黑天蝎座了……】)在书本一开始当警察进入房间,K. 的第一反应是你们进来干嘛,而言语中间流露出他认为自己是高别人一等的。这一点不仅仅是在一开始,往后对于在社会地位上不如他的人他都是不是特别有礼貌的对待。而这点跟他的在社会中的人脉关系这一方面连起来也非常的有意思。他虽然很聪明并且非常能干,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善于社交的人。书中出现所有的人的社会等级不是比K. 低,就是比K. 高。所以他和人的交往都是隔着一层社会阶级的,而且中间存在着一种利益关系。无论是画家,还是他的叔父,还是说在K. 办公室门口等待着他的那三个别人,要么就是帮助他的人,或者是有求于他的人。却从来没有出现一个是他所谓的知心朋友。说白了,我们的生活中又有多少个真正的能抛却一切社会利用关系,真心交往没有任何秘密隐藏的朋友呢?
      
      这样延伸下去突然发现帮助K. 的人也都是很奇妙。好多人提供给K. 帮助都被他拒绝了,例如一开始的警察,说我给你些建议吧,但是K. 拒绝去听。而后来当K. 愿意寻求帮助的时候,别人所提供的帮助仅仅是表面的,却不能实际意义上帮助到K. 的。无论是叔父(他只是介绍了律师),或者是律师(没有做过多少有实际意义的事)。
      
      再回到一开始提到的K. 的性格问题。除去他在社会上的表现,我不想说他是一个软弱的人,但他的确不是一个伟大或者坚定的家伙。例如一开始当警察闯入他房间的时候,他觉得他可以不理会任何一切,走出这个客厅继续他的生活。但是他害怕如果这样做的话他会失去所有他所掌握的优势,会与他现在的一切生活轨迹脱轨。所以K. 选择了服从。在小说中部,K. 从一开始完全不认同自己犯下任何罪过,开始被说服,并且慢慢接受自己犯过罪,即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及最后,他选择了拒绝反抗,让那两个家伙杀死自己,并且在临死之前来了句,像狗一样。
      
      不过,也不能完全说K. 是一个只会躲避的人。例如在第一次开庭的时候,他选择了反抗在场的所有人,不听从任何人的意见。在小说后部,他选择了解雇律师,然后打算自己解决一切。这其实都是一种反抗自己生活中的一切常规的表现。所以K. 是非常矛盾的一个存在(难道是天蝎天秤交界处生的?【众:你又忍不住黑天蝎_(:з)∠】_……】)。呐,这还真不是黑任何人。每个人其实多多少少都是这样的。在某些事情上你不得不考虑现实生活,只能妥协。而有时候你却有超乎自己想象的勇气去反抗一件事,不是吗?
      
      K. 在性格这点上真的很跟另一本经典《罪与罚》相似。《罪与罚》中Raskolnikov也是这么一个很矛盾的存在。常常决定自首,但在即将走入警察局的上一秒又走到了一个拐角告诉自己不我不能这么做。然后便转身做别的事情了。而这里K. 在某些地方也反映出了同一个特色。例如一开始当警察闯入他房间时,他脑海中的反应是想走入客厅,但是他拒绝这么做。再例如后面他打算救那两个挨打的官员,但怕别人发现他的事情便作罢。K. 和Raskolnikov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受了强烈的良心上的不安,导致自己的生活无法继续。那么Raskolnikov是担忧自己的罪行被发现,自己的生活讲无法继续。他步步为营,敏感于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生怕他们发现自己的罪行。而K. 则担心别人发现他的审判,他对自己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感到害怕,就怕自己在银行的地位受到动摇。
      
      而K. 和Raskolnikov两人的结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都是一开始就是注定的。《罪与罚》这本书不想多说,Raskolnikov受到良心谴责,自首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非常明显的。而在《审判》这本小说里,商人Block说有些法官看到你的嘴唇,就知道你这个人有没有罪。从这里看虽然说没有完全一样的链接,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一个人的命运总是通过某一件事就是注定了的。想到一句话,或许不太适合于这个场景,但也想说这就是命?
      
      在这里,默默的还想讲一下两篇小说作者的联系。首先声明我一直有研究星座的习惯,虽然不是全然相信。但是在近来对天蝎座这个星座比较敏感,导致有时候很难不让自己的想法往那个方向走。那么首先是罪与罚的作者Dostojevski就是一个天蝎座作者。我很难不将他的性格跟小说中的那股阴暗,忧郁和纠结联系在一起。当然这里不是说天蝎是一个黑暗抑郁不干脆的星座,只是总体的感觉比较相似罢了。那么Franz Kafka的审判也有很多人给予了孤独,无助,绝望的评论。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否作者有一点相似呢?
      
      我想,Franz Kafka的生长经历跟他写的作品有很大的关系。根据自己找的一些资料,不敢保证是否是完全正确,Kafka是一个犹太人,却不是很相信也不太遵守犹太教的准则。而他的父亲也是一个强势以及大男子主义的人。父亲将希望放在了Kafka身上,希望他成为一个商人,希望他富有。可Kafka却只钟情于写作。这样的情况,应该不难想象Kafka的成长经历是有多困难。他一直在被自己的父亲审判。他没有与父亲沟通的机会,就跟K. 没有机会跟最高法官沟通的机会一样。他有时候会反抗,有时候却不得不妥协。那么,有多少人又不是这样呢,没有机会与那个审判你的人进行一个沟通。
      
      那么,除了这些,K. 其实没有别的特点了(众:写到这儿你已经完全跑题到太平洋了,不愧是工科女)。书中并没有给予我们其他的消息,比如说他的成长经历,他其他的事情。或许这因为K. 并不是主角吧。总觉得这本书的主角就是审判本身,而其他人事物其实都是故事中的一个配角。
      
      我承认读这本书的时候,几度睡着或者抛下它奔回到我的数学书身旁。那么整本书我唯一特别感兴趣就是监狱牧师告诉K. 的那个小故事,虽然至今我也没懂那篇小故事中到底那扇门是个什么情况…无论如何,那个来到法律门前的乡下人被守门员拦在了外面这件事第一印象自然让我觉得这守门员真不是个东西。后来当牧师跟K. 说想一下受欺骗的到底是谁。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想,K. 虽然觉得法律在欺压他,让他得不到公平。但是他到底有没有做过错事呢?他有没有可能做过了错事,自己却无所知?那么,收到欺骗的的到底是谁。
      
      于是这里说一下这个故事其实我小时候听过,一直到看过这本书才知道原来是出自Kafka。搜索脑海,记得当年最郁闷的时候就是在想着这个乡下人既然有时间一辈子坐在门口,那他为什么不去过自己的生活呢?而K. 也一样。他虽然被逮捕,虽然被起诉,但他的所谓自由还在。他可以继续上班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是他自己把审判当一回事,导致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如果他放开一切,顺其自然,会不会更好?那么,是不是世人都这样?有时候问题明明没有那么严重,大家却非要给自己的身上赋予一个枷锁。让自己感到沉重。何必呢,生活如此艰苦,看开点人生常乐撒。哦对,吐槽下这点Raskolnikov也一样。虽然他犯了罪但是其实他隐藏的很好,没有人发现他的罪行。反而是他自己太敏感。仔细想想谁有那么多美国时间来关注你?你很在意自己是不是一句话说错了说不定别人听过就忘了。别想太多,累到自己何必呢。
      
      最后问自己,那么《审判》一书到底讲了些什么……
      
      正义本身呐,世界上有许多黑暗点呐,一件事有方方面面不能只从一个方面来判断这些隐喻就不想说了。一直到现在高三国文课读后感都是写这些不着边的道理,早就写的太多厌倦了。道理谁都懂,但是真正接受的又有多少。最近看书的时候特别注重于无关紧要的细节,反而觉得更有意思。就跟旅游一样,有时候反而对所有人都去的观光点没有多大兴趣。相反,街道的宽度,店铺的密集度,路灯的款式,长凳,人们的穿戴风格这些细节反而从某个角度来说更能突出一个国家。
      
      我敢说我真没看懂这本书。所以以上的东西无非是一些脑海中的碎片被毫无逻辑的拼成一篇碎碎念罢了。
      
      最后吐槽一点,《审判》这本书的时间逻辑真恐怖。第一页K. 是30岁,10章节之后是他的31岁生日。也就是说每一章都隔了1个多月。就跟梦境一样,无论是这个时间的跳跃,还是事情的发展。如梦,噩梦。
      
      最后最后啰嗦一句,说梦也是有一点点根据的。我自己偶尔能控制梦境。有时候希望帮助的时候就会出现某个不知名的黑衣人(众:你柯南看多了吧……),梦境中就是这样。那,《审判》这本书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     
      之前读曹庸译本的《审判》两遍,孙坤荣译本的《诉讼》一遍。
      虽然现在觉得《诉讼》这个译名可能更贴切,但是就译本内容而言,最喜欢曹庸的翻译。
      
      《诉讼》是我最喜欢的卡夫卡作品。十年前第一次读他的短篇《变形记》,没有任何感觉,又过了两年,第一次读《城堡》,只是觉得K好烦人,整个氛围好烦人。后来又读了一遍,依然云里雾里。就此搁下卡夫卡,期间只在《法律之门》里面读过那则《在法的门前》。
      
      直到五年前,在图书馆偶然翻到曹庸翻译的《审判》,读之大惊,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我已渐渐对卡夫卡描绘的司法体制不再陌生,甚至如此荒诞的描写,我也觉得能够感同身受。读书也许真的也看机缘。
      以往我只是注意约瑟夫·K和法院的拉锯,这次我忽然注意K第一次去法院阁楼几乎晕倒的时候扶住他的那个法院女职员。K似乎在和一个体系厮磨,同时也是他自身所属体系的一份子。女职员与法院,正如K与银行的一种投射。甚至可以说,在银行办公室门外苦等K的那些客户里,也许就有另一个约瑟夫·K。
  •     卡夫卡的长篇小说《诉讼》(又译《审判》)如他的另一部长篇小说《城堡》一样,一开始就抛给读者一团迷雾般的悬念,K莫名其妙的被捕,然后他就开始为澄清自己的无辜的事实殚精竭虑的奔走,而最终悬念未得到拨云见天日的解决,却为小说进一步展开叙述的过程中呈现出的一系列荒诞而富有深意的生存景象所淡化,读者的思绪从对悬念的究其所以然的期待中跳出来,被吸引羁缚于围绕悬念而展开的种种场景所暗示的象征性意味。卡夫卡的小说并未完全排斥传统的写作手法,比如大量的白描,点睛般独特效果的一二句心理描写,对话描写繁复而深藏玄机,句句耐人寻味,却无啰嗦之嫌,将主人公的生存困境展现得淋漓尽致,所以他的小说的可读性和耐读性都较强,后者可以说是很强。卡夫卡的小说有一个特点,他总是让自己的人物与周遭为人所用的物器处于一种无法协调相安的尴尬窘迫状态,诸如阴暗的空间,拥挤的家具,拥挤的互相妨碍的人群,主人公总是同周遭的物甚或是物化的人进行着旷日持久的搏斗与挣扎,就是这种紧张扭曲,扑朔迷离的氛围感染读者,一路引导读者曲径通幽般步入他的那个光怪陆离、诡谲荒诞的生存经历中,直抵故事的结局。只有自己的生存状态总是和现实时空格格不入而游离于社会群体主流边缘、并时常陷入自相矛盾的作者的眼里才会从通常人们习以为常的市俗生活中静观到如此层出叠加的荒诞世象,但这却是人的生存本质的扭曲方式的准确表现,这是一种白日梦的幻觉,向着多重的象征意义开放。
      
      
      
      
       卡夫卡的小说被公认为绝对个人化体验的写作,甚至有书评者大量运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阐释他的心历路程及写作的原驱动因素,只和父权的专断压制有密切关系,但我仍然可以从《诉讼》中读出其社会批判意向,这也许是众所公允的对文本的另一种误读,对卡夫卡作品的价值的肯定和提升也许就是建立在多重角度的目光不断推陈出新的误读理解上的。从《诉讼》中我们可以看出,法院是社会强权专制的象征,它遍及全城的每一个角落,高高在上,“每一幢楼房的顶层都是法院的办公室”,甚至一位画家的画室和卧室也是法院的办公室。除K以外,几乎每一个人都和法院有着深不可测、千丝万缕的联系。K一旦进入专制体系的程序——诉讼程序,就不可能抽身出来,无论K是否真正有罪。这里呈现出一种荒诞逻辑的颠倒认定:由“被捕”的事实导出“有罪”的事实。如果他的无辜被法院确证,那么就是对法院的否定,强权专制是不能自我否定的,所以K的种种努力无异于螳臂挡车,最终落得被刽子手“扼住喉咙,用刀捅进胸膛,并转了两转”的悲惨下场。无论K怎样抗争,如在法庭上怒诉法院的专横、霸道,极力辩白自己的无辜,还是利用女人来拉拢关系,但他一直拒绝使用为社会所肯定并为他人沿用不爽的方式,即谋求与法院达成妥协,不仅妥协,而且如小狗般的摇尾乞怜,最终获得一点小小的开恩,像K的同病相怜者布洛克那样,领得一点施舍的有限的自由,即仅仅是“假释”或“展期”(这个词仿佛在法律条文中翻译表达不太准确,大概应该为延期。),而不是无罪的确认。美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蒂里希曾这样评价卡夫卡:“在卡夫卡的小说《城堡》和《诉讼》里,作者用纯正、经典的语言,表现了意义的本源是晦暗不清的,敢于自己承担创造性孤独,敢于自己面对恐怖的幻觉,正是作为自我而存在的勇气的杰出写照。”K不妥协,他决不放弃自己的人格尊严,所以他的种种努力使他把自己抗拒的旗帜越举越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和女人拉拢关系的情节设置也很有反讽意义,在与周围所有的人均处于精神上隔膜陌生的状态下,唯有与异性能很快亲密沟通,互相抚慰人生的忧伤和烦恼。所以,如同象在《城堡》中描写的一样,他不断的和遇到的任何女性一见亲和,当然不排斥其利用的目的。K是一个社会生活中无助的弱者,应该说他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出路应该是倚仗强者,而女人则恰恰是人类社会有史以来最无助的弱势人群,弱者倚靠弱者,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所以K的悲剧命运是注定的,他陷入无法救赎的无罪之罪的泥淖之中,即一种虚幻的罪恶,也可以看作一种人的生存境况的象征。于是他的反抗只能导致其结局的提前来临。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结局,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依然有人不断的和各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及周遭的生存环境作斗争,虽然有很多人和K一样遭遇失败的下场,但是我们也不否认,正是这种反抗导致了社会和人类心灵的不断进步。
      
      
      
      
      
      
      
      
  •     卡夫卡的荒诞感并不是来自世界本身的存在方式,而是非常私人的他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对峙关系。卡夫卡是个非常敏感又懦弱的人。在他大部分小说里存在的只有“我”和外部世界的那个力量。其它角色都只是外部力量的一部分。他既无勇气对抗也无能力讨好这个力量。剩下的只能是无止境的对峙直到被消失。
      
      卡夫卡对自己的懦弱非常坦诚,但另一方面和所有懦弱的人(比如我)一样他又是full of self-pity的,只是这种自我怜悯与自我厌恶互相制衡了,没有在他的写作中导致sentimental的滥觞,而是很聪明地用客观的语言、寓言的模式遮盖了。从这个方面我非常理解他不愿意死后公开作品的心理。这种写作太私人化了,更多地是出于自我排遣。
      
      任何一种从《审判》的消耗感中获得悲剧感(哪怕是现代的悲剧感)都是一种对卡夫卡的误读。
      
  •      说实话,这本书并不是那种让我心动的小说。但却是很吸引人,放下之后不那么着急去看,但一旦读起来那就放不下了。
       其实在我们心中都曾有一个像K一样的人,生活安逸且有规律,骄傲却不做作。我们都曾对施加于自身上的不公开始抱怨,而之后又表示不屑,但当事态越来越不利的时候就开始无比的着急,最后却安于不公,死于不公。最后K的死像一场华丽的闹剧,杂技演员般的两个侩子手,再加上K不在挣扎的眼神。我们生在闹剧,亦会死在闹剧里。
       K从被判有罪到被杀,整整一年里。自始至终也没见到所谓的终极法院,最高法官。只是一些听差、审判官、律师相继出场。这审判总是在这张大网的边缘转啊转,无奈最后只得安于现状。这大概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     迷幻法途——卡夫卡小说《诉讼》读书笔记
      
      卡夫卡喜欢在荒诞中寓意现实。
      
      他的这部《诉讼》(又译《审判》),讲的是银行襄理约瑟夫•K在30岁生日那天被突如其来地宣布逮捕,然后鬼使神差地按时找到到阁楼上的法庭,参加一场莫名其妙的审判,不断找人帮助以证清白,在大教堂听神父莫名所以地讲守门人的故事,历时一年最后被不明就里地处死。整个故事似真似假,似幻似梦,充满一种神秘的气氛和无形的恐怖——无所不在的法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K的行动。
      
      故事的解读
      
      对这个故事的解读,有认为是卡夫卡离婚后在负罪感下的自我审判,有认为是现代人失去安全感的存在境况的体现,也有认为反映的是语言文本阐释的困难状况,亦有人联想到其后纳粹式的极权统治和“文革”式的荒谬残酷。 所有这些解读,都各有其道理,体现出卡夫卡小说主题的不确定性和多层次性。
      
      从故事本身来看,我把它归纳为是约瑟•K的一次“迷幻法途”。 K原本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法治的国家里,人人安居乐业,所有的法律都在起作用”。(P4)所以当他在30岁生日这天,被宣布逮捕时,还以为是银行的同事在跟他开玩笑。他因此带着喜剧的色彩和对法律的信任,参加这场“演出”,“听凭事情自然地发展下去”。但事情显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他无法知道被捕的原因和下指示的人,却被自己的三个下属看守着。他被引到一个设在破旧公寓顶楼的法庭参加初审——那院子里的人似乎都跟法庭有着关联。法庭里又乱又挤,所有人都带着和预审法官同样的徽章,表面上分属左右两派而实则属于同一集团。他去法官的办公室,那里空气污浊,通道很多,“差不多每一个第一次上这儿来的人都会突然感到头晕”(P75)。他在银行办公楼的一个小房间看到当初看守他的下属被鞭笞。他的案子经由叔叔介绍到律师胡尔德那里,这个律师与法院首席书记员等过从甚密,但已病入膏肓,迟迟没有递交辩护书,只是提供一些空洞的劝告和安慰。K在整个诉讼过程中,还神秘的遭遇几个女人:先是一同租住的邻居比尔斯纳小姐,后来是法庭听差的老婆,最后是律师的小护理莱妮——巴结并爱着每一个被告。有观点认为仆役之妻和律师护理是法院派出引诱K上钩的人。 案子如影随形,给K无形的精神压力,使他无法集中精力处理银行的业务,直至最后顺从地走上死亡之路。
      
      K意识到自己的一系列遭遇背后,“存在着一个庞大的机构”(50),而且这种审理程序已经陷害了许多人。他控诉在这样的系统下,“看守要从他们所逮捕的人身上盗窃衣服,监督随便闯进别人的家里,无辜的人得不到公正的审讯,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到侮辱。”(P51)他发誓“总有一天我也要审讯你们”(P53),因为他发现“有罪的是那个机构,有罪的是高级官员”(P96)。
      
      在《诉讼》中,卡夫卡构筑了一个白色恐怖式的法院。“一切都是属于法院的”(P170),连画家蒂托雷利楼下的小姑娘也不例外。“差不多每幢屋的顶楼都是法院办公的地方”(P186)。在神秘主义的笼罩下,“一个人的终审判决在有些情况下意外地由于随便一个什么人在随便什么时候随便说了一句话而决定”(P225),人们甚至对打官司有了迷信说法,认为“可以从被告的脸上,特别是嘴唇的形状上,看出案子的结局”(P199)。
      
      不道德的司法群像
      
      K的遭遇和其他人物的言说虽不免偏颇,甚或有点荒诞,但仍可以认为,卡夫卡是借此对司法系统、司法运作、司法官员进行揭露和控诉——或者说是另一种“审判”。 如藉由律师胡尔德的话,揭示出司法的神秘和不负责:“第一份抗辩书往往放错地方或干脆就丢失了,即使是原封不动地保存到案件结束,也往往几乎没有人读过”(P130);“这种司法体系从一开始就规定了秘密的审判制度”(P134),“诉讼过程不仅对公众保密,而且还要对被告保密”(P132)。小说中的司法人员,贪赃枉法的看守、愚蠢可笑的检察官、养尊处优糟糕透顶的预审法官,构成了一幅不道德的群像。“那些法官高高在上缺少同人民的联系,……面对过于简单的案件,或者特别棘手的案件,他们往往就会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们整日整夜地束缚在那套司法体系里,他们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正确的理解,处理这样一些案件他们就感到非常缺少这方面的人性知识”(P134);“所有法官脾气都很暴躁”,“有时以一种侮辱人的方式对待当事人”(P135)。在这样的司法环境下,打官司耗时破财,越来越依赖律师。K在律师那里遇到的商人布洛克就请了5个律师,打了5年多,几乎把所有的财产和精力都消耗光了。
      
      书中讲到一位年事已高,“心地善良、心平气和”的法官的故事。他手头有件棘手案子,因律师的一次次呈文而更加错综复杂,老法官琢磨了一天一夜后,走到门口,躲在门背后,把每个要上法院来的律师都从楼梯上推下去。律师们只能采取疲劳战术,一点也不敢有所抱怨。在老于事故的律师们看来,“法院这个庞大机构,在一定程度上好像永远处于悬浮状态,如果有人要自愿对它作一些改变,他就得冒着失去自己的立足点和跌得粉身碎骨的危险……如果说它有什么改变的话,这倒是很有可能的,那就是变得更顽固、更严重、更残酷、更恶劣”(P137)。
      
      律师也好不到哪里去。K所请的胡尔德律师,除了不断吹嘘自己和那些法官的私人关系外,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每次K去拜访他,总是重复一遍长篇大论。“总是说事情有所进展,但进展得怎样了却没有下文。律师一直在为第一份抗辩书工作,可是总没有写完;然后等K下一次去拜访时,抗辩书没有写完倒成了一件大好事,因为假如最近递上去的话,一定会非常不利,而这些事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P140)这个律师事实上就像他读过的文章中所说的那样,“用一根纱线牵着他的当事人走”(P216)——这在布洛克身上体现无遗,他给律师下跪哀求,被锁在女佣人的房间里以及时了解案件进展,每天8点钟被放出来吃点东西,完全过着囚徒样的生活。这让K醒悟到:“当事人最终会忘掉世界万物,而只是希望在这条迷幻的道路上蹒跚前进,直到案子最后结束。这样,当事人就不再是当事人了,而变成了律师的一条狗。”(P222)事实上,K在陷入迷幻法途的过程中,也在一步步沦为法律的囚徒,直至最后像狗一样被处死。
      
      “那门是窄的”
      
      在小说最后,神父给K讲了法律书序言中有关“守门人”和“乡下人”的故事。乡下人走到法的门前想进去,他以为法的大门应该是每个人随时都可以通过的。却没想法的门前站着一个守门人,并且还构成一个等级森严的守门人系统。乡下人在坐等的同时,为了买通守门人,把带来的所有东西都送掉了,可守门人虽收了礼物,却只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而仍未让他进门。乡下人在常年累月的等待中,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周围一片黑暗,直至临死前夕,他看到一束从法的大门里射出来的永不熄灭的光线,守门人告诉他“这道门是专为你而开的”。在这里,似乎可以认为,乡下人和守门人,分别就是K和法官的隐喻——K死前也感觉好像有灯光在闪动。神父是要借此提醒K:“不必承认他(指守门人)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需把这一切当作必然的而予以接受”(P253),从而让K自觉地认识到“把谎言变成了普遍准则”。
      
      《诉讼》的故事寓意是多义的,仅就法学层面而言,可以涉及法的权威与服从、执法者的道德角色、守法与违法、证据等各个方面。《圣经•马泰福音》说:“那门是窄的,那路是长的。”《诉讼》的故事荒诞但又可信,透露出卡夫卡对这个世界的荒凉观感。最后出现的那一束光,算是他留给人世的一抹希望和温情吧。
      
      2011年10月25—11月2日午后 于绍兴
      
  •     
       在漫长的,大量的阅读之后,虽然在严格意义上来看是第一次看卡夫卡的文章,但是对于《诉讼》,我所认可的唯一的亮点就是后半部分这样的一个寓言,其他都是一系列晦涩的铺垫或者引申拓宽的文字。
      
       “法律的序文中,是这样描绘这种特殊的欺骗的:一个守门人在法的门前站岗。一个从乡下来的人走到守门人跟前,求见法。但是守门人说,现在不能让他送去。乡下人略作思忖后问道,过一会儿是不是可以进去。‘这是可能的,’守门人回答说,‘但是现在不行。’由于通向法的大门像往常一样敞开着,守门人也走到一边去了,乡下人便探出身子,朝门里张望。守门人发现后,笑着说:‘你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妨试试在没有得到我许可的情况下进去。不过,你要注意,我是有权的,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级别最低的守门人。里边的大厅一个连着一个,每个大厅门口都站着守门人,一个比一个更有权。就是那第三个守门人摆出的那副模样,连我也不敢看一眼。’这些是乡下人没有料到的困难。他本来以为,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到法那儿去;但是,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穿着皮外套、长着一个又大又尖的鼻子、蓄着细长而稀疏的鞑靼胡子的守门人以后,决定最好还是等得到许可后才进去。守门人给他一张凳子,让他坐在门边。他就在那儿坐着,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反复尝试,希望能获准进去,用烦人的请求缠着守门人。守门人时常和他聊几句,问问他家里的情况和其他事情,但是提问题的口气甚为冷漠,大人物们提问题便是这个样子;而且说到最后总是那句话:现在还不能放他进去。乡下人出门时带了很多东西;他拿出手头的一切,再值钱的也在所不惜,希望能买通守门人。守门人照收不误,但是每次收礼时总要说上一句:‘这个我收下,只是为了使你不至于认为有什么该做的事没有做。’在那些漫长的岁月中,乡下人几乎在不停地观察着这个守门人。他忘了其他守门人,以为这个守门人是横亘在他和法之间的惟一障碍。开始几年,他大声诅咒自己的厄运;后来,由于他衰老了,只能喃喃自语而已。他变得稚气起来;由于长年累月的观察,他甚至和守门人皮领子上的跳蚤都搞熟了,便请求那些跳蚤帮帮忙,说服守门人改变主意。最后他的目光模糊了,他不知道周围的世界真的变暗了,还是仅仅眼睛在欺骗他。然而在黑暗中,他现在却能看见一束光线源源不断地从法的大门里射出来。眼下他的生命已接近尾声。离世之前,他一生中体验过的一切在他头脑中凝聚成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有问过守门人。他招呼守门人到跟前来,因为他已经无力抬起自己那个日渐僵直的躯体了。守门人不得不低俯着身子听他讲话,因为他俩之间的高度差别已经大大增加,愈发不利于乡下人了。‘你现在还想打听什么?’守门人说。‘你没有满足的时候。’‘每个人都想到达法的跟前,’乡下人回答道,‘可是,这么多年来,除了我以外,却没有一个人想求见法,这是怎么回事呢?’守门人看出,乡下人的精力已经衰竭,听力也越来越不行了,于是便在他耳边吼道:‘除了你以外,谁也不能得到允许走进这道门,因为这道门是专为你而开的。现在我要去把它关上了。’”
      
       K先生是那个一直徘徊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的乡下人,他始终是在所谓的法律的外面:接受与法官有染的女人的勾引、请了一个徒有虚表的律师、接受了工厂厂主对于他的帮助、走旁门去画家那里自取其辱。在他三十一岁的时候,就这样被所谓的条条框框所束缚,被内心的不确定所带来的执着所蒙蔽,这必然是有受当时的社会背景所影响,然如今,让我抛开这个社会背景来谈一谈我对这个寓言的浅见。
      
       关于执着。很多时候对于一件事情或者一个理念,我们都抱有一个相对的态度,或持正面态度或持反面态度,然而很多时候我们无法执着到死都对这个所谓的理念不舍弃。不管守门人的态度如何,乡下人始终对“法”有着敬畏的心情。如果把“法”换成“爱情”的话,我想对乡下人的评价就各有千秋了,同样的道理,人生不可无执着,其尺寸虽然难以把握,但不妨对信仰执着,这样在生命终结的时候,这个信仰,也是“专门为你”存在的。
      
       关于无知。在寓言中,乡下人和守门人都可谓无知,更无所知。乡下人无知到没有勇气去进入,守门人无知到心中对所谓“权威”害怕之极。我曾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究竟是不是无知的人更快乐一些。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个头绪。在这个寓言中,快不快乐并不是卡夫卡所要叙述的准绳,但无知便无力量,每每会对未知的东西胆怯不已,这是人下意识的本能,故其实也无法判定究竟无知和有知哪个才是所要追求的。
      
       关于这个寓言实则有一点诡辩的色彩,有很多东西值得挖掘,K的心灵其实也主要是因为这两个因素被装在了笼龛里,便注定了这是一场无法赢的诉讼。
  •     我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毅力坚持读完了卡夫卡的《审判》。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没有希望没有合法性更让人不能忍受的事了。但是我却足足忍了三天。头疼欲裂,昏昏沉沉。
      
       我不相信成功学,想想那些市场上的成堆的成功学书籍,都是小编辑坐在电脑前吃着泡面编出来的,你如何相信他告诉你“我的成功可以复制”? 但我相信人是可以战斗的,只要他有欲望。尽管会 被消失,会被流亡,会遭受种种困苦,但这些不足以让我感到绝望。
      
       直到卡夫卡《审判》给我讲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我突然意识到,最大的痛苦,最深的绝望来自于无从战斗。而我也不小心发现,我正陷入这样一个充斥着最大痛苦、最深绝望的操蛋世界。我顿时就茫然失措了,那种感觉就像李先生时时刻刻的怀疑自己的印度师兄要报复自己一样,我除了老老实实的任期摆布,别无他法。
      
       起初,K并甘于现状,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要任谁摆布过。他先是去法院为自己辩护,但这种辩护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向着一个无底洞大喊,不仅所有的能量都被它吸收了,还得不到丝毫的回应。他又去找律师,律师像一个推销员一样,他只会告诉K现状有多么恶劣,而他是多么优秀。他去找画家,画家告诉他没有彻底解决的办法,你只能纠缠不休。他想靠自己,写一份辩护词交到法院,把自己一生中所有的事事无巨细的写出来,还没有写完,他就遇到了牧师。牧师给他讲了一个乡下人和看门人的故事。然后K就死去了。
      
       故事很荒诞。但是荒诞恰恰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描写。乡下人想进法律之门,看门人告诉他他有可能会进去,但是现在不行,于是乡下人就坐在门口等,等到自己死去也没能进法律之门。这个故事太可笑了,简直毫无逻辑可言,荒诞的一塌糊涂。乡下人可以走开啊!他为什么一直在那里等着呢?K的故事也很不可思议,他可以完全不理会那个莫名其妙的诉讼,过自己优渥的生活。故事确实可以这样写,还可以有个很完美的结局。但现实却只能如卡夫卡所言的那样,等在那里,与莫名的力量纠缠不清,直到死去。
      
       这个世界告诉你,金钱和权力是世上最好的东西,每个人都要追求。这就像是上帝刻在每个人身上咒语,你一出生,就被诅咒了。你追求着,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咒语,你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永无休止的走着,直到死去,就如那个和官司纠缠了数年的商人。你意识到了这是个咒语,你奋起反抗,你要告诉这个世界最好的东西是自由,是公正,是尊严,然而你却不知道这些该对谁说,你不能和没意识到的人说,因为他们并不理会你的追求,你不能和编造这个咒语的人说,因为它是一股你永远无法掌握的神秘力量,终你一生,也别想找到它,你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直到死去。无论你意识到与否,你都与这个世界纠缠着,你清高不得,躲避不得,放不得,也从不得。
      
       卡夫卡还说,每个人都没有合法性,或者至少他自己没有。他的故事里,有头有脸的人可以随随便便的被起诉,没有自救的途径,没有获知自己被起诉缘由的权力,没有了解他所生存的世界的庞大系统的权力,他所能做的,就是毫无目的的挣扎,然后死去。在我的故事里,我也没有合法性。我不能说话,不能知道很多事,不能抱怨,不能不满意……
      
       总之一句话,这是个操蛋的世界,而且你与他注定纠缠不清。
      
  •     对于一个对卡夫卡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的法学生,看完南方周末社会法治板再读读《审判》,只有一种令人不愉快的熟稔感觉。看不懂文中西方式的大量隐喻和象征的在下,只能自最肤浅的角度捏着鼻子“欣赏”卡夫卡式的残酷。看到在K为自己的诉讼奔走、不甘、奋争到不由的消沉甚至是最后如释重负的期待的转变过程中,人的异化触目惊心地昭然袒露于前——一个我们读过的、让我们被虐到麻木的社会版专访,一个坑爹的冤假错案。
  •     -_-看得有些急,读得不太透,估计读透了也不太懂。小说里法律从未正面出现却又无处不在。小说的关键词是莫名其妙:K莫名其妙被捕莫名其妙被软禁莫名其妙被审最后无缘无故地被“咔嚓”掉。我们不惊要问,为什么逮捕的人是K而不是别人呢?正常人都会说那肯定不是偶然的,法律惩罚的对象又怎么可能是偶然的是随意挑选的呢,所以,K必然是有过错的吧。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作者就是要我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何如此。K在被捕前是无罪的,至少他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这不能怪K,也不能怪我。他又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见不着人的勾当,凭什么莫名其妙被人抓了起来呢,抓起来以后“法律”还对他格外开恩要保持他的人生自由,他似乎一如既往,表面上过着跟被捕前一样的生活。倒是在K被捕后,他觉得周围的人,包括向来对自己很推崇的房东太太眼神也开始异样了,于是他才细想,也许自己还真犯了些罪。而后许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所以才犯下一堆“滔天罪行”:藐视法庭,调戏女人。女人,K在里面除了跟“法”搏斗之外就是“玩”女人,也许女人,也只是“法”的一种符号,是用来引诱K犯罪的。这让我打心底里觉得卡夫卡描写的这个“法制社会”很恐怖:你没犯罪,他说你有罪。你坚持说你没罪,他便想方设法地引诱你犯罪。你经不了旁观者异样的眼光也自己病态的审视,居然也承认自己是个带罪之人。最后,不管你有没有罪,承不承认,你还是得死。因为这就是“法”的意志。
  •     The Works of Kafka
       Franz Kafka, an Austrian author, was one of the founders of the European modernist literature. But before his death, such honors were never taken into consideration. He was over-cautious in performing his duty as an insignificant clerk for all his life, depressed and unsociable. He didn’t manage to live up to 41 years old, as he was refined by rigorous social system—he had to endure all the strenuous work burden in the day and dedicated all night to writing, even if it cost him his health.
       His works were filled with original sin, odiousness of human nature. He used a unique technique of writing to compose all those absurd. So a unique state of life challenged our mind, strange, yet familiar, fabricate, yet authentic.
       The childishness of 3 years old, the naivety of 13, the melancholy of 43, the vicissitudes f 53, the only thing Kafka lacked was the ignorance of 23—He analyzed the essence of the world so penetratingly that reading his work was like a naked baptism of the soul. Money, power and mind poisoned by common customs being laid down,
      Only magnificent soul was left to bloom its pureness in the darkness.
       Once I read a sentence in a magazine, “He carved a window facing a garden within the reach of sunshine to let sunshine coincidently reach his tiptoe, waving solitary into freedom”. Indescribably Kafka popped into my mind with all of his common absurd, realism in fantasy, contradiction in realism and yearnings in despair. Unlike common people who wrapped sin in sugarcoating, Kafka wrapped hope in gloominess. He didn’t want to be changed, so he assimilated before the world did. That was Kafka, an author who you probably wouldn’t like but could not help adoring.
       His representative works include Metamorphosis and two long novels The Trial and The Castle.
      
      
  •      看这本书是两年前了,看的时候没怎么看懂,但事后回想起来却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整座城市仿佛大雾弥漫的街道,人们的一言一行似乎都时时定格,宛如荒诞走板的木偶剧,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而今只记得k被处死时灯光暖黄,还有人声,而仅在咫尺却是不能反抗的死亡。现在想起仍觉得是被茧紧紧包围的蛹,明知要面对死亡,却无能为力。
  •     真是一本荒謬又詭異的小說.... 從未讀過一本書. 從頭至尾都處於迷霧矇矓狀態. 或許其中存在著些邏輯性. 但終究是荒謬至極.... 而由於作者名氣實在太大. 總讓人想揣摩他在隱喻些甚麼人生現象. 卻又難以捉摸其原旨....
      
      這真是特別的閱讀經驗. 這樣一本看似未真正完成的小說 (據說還是先寫結局的) : 沒來由的逮捕. 莫名又糾纏的訴訟. 直接跳入結局的結局... 這樣的小說形式. 確可引發各種不同解讀的...
  •     This is a fiction powerful and mysterious. The parable near the end is amazing.
  •     地穴动物。住在地洞中的小动物,固然远离世间的纷争,但也对生存境遇充满警惕和恐惧。“即使从墙上掉下的一粒沙子,不弄清楚它的去向我也不能放心。”这个地洞就是现代人处境的象征性写照。清早,推开窗户,世界向我敞开。但身体和灵魂却被赶进纸张成堆、索然无味的办公室例行工作。按照尺子的直线生活,并且人人都是一个迷宫,唯一靠谱的是能靠在椅子上喘息。卡夫卡就是地洞中一个小老鼠:
      
       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带着纸笔和一盏灯待在一个宽敞的、闭门杜户的地窖最里面的一间里。饭由人送来,放在这间最远的、地窖中的第一道门后。穿着睡衣,穿过地窖所有的房间去取饭将是我唯一的散步。然后我又回到我的桌旁,深思着细嚼慢咽,紧接着马上又开始写作。
      
      这是与世俗化的外部世界激烈抗争的内在生活方式。地穴动物战战兢兢的心理起伏成为那些毫无安全感的小人物们精神特质的夸张再现。
      
      被捕。卡夫卡的《诉讼》中,K先生被捕了,无缘无故,或者莫须有。这个法庭非国家的正式法庭,却比真正的法庭更具威慑,所有人都在其监视之下。对K先生的逮捕并不限制其人身自由,似乎吃喝拉撒睡一切都还可以照旧。但一旦开始诉讼程序,就必然有罪。有罪无罪区别只在于:找上你和暂时没有找上你。想到互联网的生活,人们在充分享受冲浪的无拘无束后,却不料无意中留下N多后门,一切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所谓隐私,几乎荡然无存。《黑客帝国》里,即使如墨菲斯和尼奥等超级黑客,仍然摆脱不了史密斯的追捕。奥威尔的《1984》精妙地概况:The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等待审判。至高无上的法庭设在城市每所房子的破阁楼上,杂乱无章,肮脏不堪,司法人员贪赃枉法,营私舞弊,而且“几乎全是好色之徒”。他们个个都爱慕虚荣,每个人都坚持让画家把他们画成坐在“令人生畏的的高脚镀金椅上”、威风凛凛的大法官模样来炫耀自己,尽管他们“几乎是侏儒”。他们谁都可以决定被告的命运,却又迟迟不肯办理;所有部门的文件都堆积如山,永远都处理不完。
      
      K先生力求脱罪。他指出:法庭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机构在活动”,雇佣一大批莫名其妙的人不外乎干一些诬人清白,进行荒谬审问之事。法庭是世界秩序的具象,当“谎言成为普遍原则”时,K先生的一切挣扎必将是徒劳。尽管表面上法的大门为K先生敞开,但他只会走进迷宫,等他幡然醒悟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幻灭。艾略特的《荒原》描述了这样一种状态:现代世界是一个荒芜之地,正如墨菲斯邀请尼奥来到黄沙密布的颓废都市纽约——这才是真正的世界。机制四分五裂,人们神经兮兮,理想易逝,生命不再严肃或完整。即使我们的感官享乐(比如兽兽门之流)都是如此龌龊和脆弱,比我们的痛苦更觉哀伤。
      
      罪与罚。K先生似乎有机会摆脱迫害,但他偏偏没有。最终,在完全没有罪名的情况下,在一个晚上他“像一条狗似地”被处决了。如果说“法庭”是无形的迫害人的力量,K先生很无辜,但是K先生也融入了他敌对的世界。作为有身份有地位的银行高级职员,K先生惯用粗暴傲慢且毫无同情心的态度去对待那些比他低下的人。从这个层面上讲,K先生深感自己有罪。一方面他四处申辩,另一方面他又不想逃避惩罚,当刀子抵上他的刹那,他竟感到“应该把刀子拿过来,插进自己的胸口”。
      
      意义的关键词。
      
      1. 异化:世界和灵魂处于某种顽固的状态,任何变革都无法铲除,结果与最初比对,往往适得其反。人,终将被异化。异化的人的最高形式是:《变形记》;异化的物的最高形式是:《城堡》;
      
      2. 双重审判:每个人在抱怨自己无辜的同时,也带有敌对制度的明显印记,于是K先生有罪;
      
      3. 生命的意义:如果所有的生存的意义都不是意义,那么至少还有一个意义:拷问生存或被生存拷问的意义。
      
      以上是我对卡夫卡小说《诉讼》的阅读心得。向孤独的大师卡夫卡致敬!
  •      卡夫卡的《审判》,描述了一个没有记忆的,异常合理的荒诞世界。荒诞不等于荒谬。
       《审判》讲述了三个关于审判的故事:K的审判、教士讲述的故事和K的死刑。
       K的审判占去了最大的篇幅,却只是铺垫。故事大致如此:K是一个银行高级职员,在银行系统中有很大权力,某日K刚睁开睡眼,发现自己已经被逮捕了。但在那个没有背景、没有历史的城市里,按照法律体系,身边却没有人知道K犯了什么罪。能够知道的仅仅是K犯罪了,被逮捕了,要受到审判。于是K莫名其妙的认为或者是“被认为”很羞耻,于是千方百计地为自己洗刷罪名。K所作的一切在那个空洞的背景中,都是法律体系以外的,而又是在法律体系内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当然随着故事的发展,他累了,退出了这个荒谬的游戏,而后他被处死了。这是第一个审判。在这个审判过程中有一个有趣的细节:K探访设在贫民区大楼楼顶的法院的时候,经过候审长廊,长廊里面麻木的作者一群人,把帽子塞到了椅子下面,面无表情,K那时思量,自己不会像这批人一样坐以待毙,自己是上流社会的人,必须要采取行动。另一个场景,银行大厅内,K为自己的案子冥思苦想,门外作者一群等待办理银行事务的商人,面无表情,麻木的把帽子塞在椅子底下。前一个场景中的K、和其他的人都等待着审判,而却被法律挡在了法院的门外,不得入门之法;而在后一个场景中,K变成了审判者,完全符合规则的把商人们挡在了办公室门外。作为被挡在门外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法进门,也不知道如何能够进门,而作为审判者的K,有关闭大门的个人理由,而他的行为也完全符合银行规则。那么法院里的人呢?他们是否知道为什么要关闭大门?按照逻辑,他们是知道理由的。第二个故事继续描述了这个场景。
       第二个故事是K在教堂里面,听修道士给他讲述的。修道士自称是法院里面的人物,至于具体是什么人物,不易判断。我个人认为修道士就是终审法官,他给找到他的每一个人讲故事,然后判他们死刑。这个故事大致是这样的:一个乡下人犯了罪,于是只身前往法院,忘其门而不得入。守门人说自己的职责就是把来者挡在门外,而当乡下人问守门人自己是否有机会进去的时候,守门人又给了他希望,说在将来,他是有可能可以进去的。至于是否他最终能够进入和他何时能够进入之类的问题,则不是守门人的权限内能够回答的。此时,乡下人产生了硬闯的想法,而守门人说,法院有三道门,而后两道门的守门人更有权势,更为不好对付。于是乡下人放弃了硬闯,拉过一条长凳,坐在法院门口,最后……等死了……在他弥留之际,守门人说这扇门是为了乡下人而开设的,现在乡下人要死了,自己也该把大门关上了。这个故事事实上是上一个故事的延续:法庭里的法官和银行里的K都扮演了守门人的角色,对门外之人进行了审判——并合理的利用职责把它们挡在了门外。第一个审判是人对人的审判,而第二个审判是制度对审判者本身的审判。K、法院里的人都和那个守门人一样,在职责范围内,他们能且必须把人当在门外,而至于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也许他们不知道。可以看出,K无法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是否接见客户,银行和生活的制度制约了他。要向上爬,要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打败副经理,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丝毫没想过。而这个场景遗留了一个问题:谁审判了谁?就K而言,首先在银行中他是审判者,然而在生活中他是被审判者——生活中莫名其妙的对地位的欲望和对耻辱的恐惧推动这他的一切行动,他自己丝毫没有选择。对法庭中的法官而言,他审判了K,而同时他也被制度审判了,对于自己的决定,则没有丝毫选择权,甚至他连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公开。遗留下来的问题进而可以化约为:谁该被判刑?第三个故事,第三个审判,回答了这个问题。
       第三个故事是这样的,某天晚上,月黑风高,K莫名其妙的在深夜还传着正装(黑色的立领风衣),坐在沙发上,在等待什么人,于是刽子手出现了。有趣的是刽子手的穿着和K基本一样。在短暂的寒暄之后,两个刽子手起先是用胳臂夹住(没写错,是夹不是架)了K,而后……K竟然主动带领着刽子手们像城外奔跑……为什么呢?碍于情面?不想让城里熟人看见自己的死状和耻辱?不晓得!最后终于跑到了城外,两个刽子手开始研究谁动手杀死K,争论了半天都是争论不下的,也许他们根本不像杀死K,而是在制度的推动下,他们不得不绑架K,而后K带着他们奔跑,这也许对他们也是措手不及十分尴尬的。最后城里的一盏灯亮起,K也许是由于害怕耻辱,自愿的张开双臂,露出心脏等死,于是刽子手们把K杀死了。K在弥留之际问了很多问题,发现问题都没有答案,于是遗憾的死掉了,死得像条狗,千方百计躲避的耻辱感涌向心头,并留在了人间……
       后两个故事中有一个有趣的细节:乡下人在弥留之际看到了法律大门中的一丝光亮,而守门人背对着门,因此看不见;K在弥留之际看见了城里的灯光,而刽子手忙着争论谁动手,也没看见。这是一个意向,K之所以会被处死,而不是像乡下人一样等死,便是他朝着那束光量前进了少许,如果他保持原地不动,那么他的结果便也会和走廊里的人一样,麻木,而后等死。设想,如果K稀里糊涂的不去试图搞明白他的罪或者不去法院里面奔走,那么会不会出现一种情况:再没有人提起审判呢?或者仅仅是他没有解雇律师,没有遇见画家,没有去教堂,那么他是不是会像走廊里的人一样呢?逐渐对审判麻木,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从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呢?从某作用意义上而言,K被杀死了,而从另一种意义上而言,K逃离了这个耻辱的世界:死得像条狗,不过把耻辱留在了这个世界,自己则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审判的世界是没有记忆的,是没有记忆么?
       米兰昆德拉在《笑忘书》中把同样一个主题——轮回——变奏了七次。
       昆德拉自己说笑忘书是一部关于笑与遗忘的小说,一部关于塔米纳的小说,可我直看到了一个主角:轮回。政治领袖受到生活、嫉妒心和制度的审判,不由自主的把当年的战友从照片上擦掉,留下了一个几乎不可磨灭的苍白。审判的结果:领袖自己被判了刑——被囚禁于孤独与自责之中,无期徒刑!而塔米纳同样受到生活、自尊心和制度的审判,不由自主追求希望得到,而“依法”不可能得到的一捆书信,最后塔米纳被施以极刑——被囚禁于卡夫卡的世界当中,无期徒刑!昆德拉从卡夫卡的世界出发,提出了一种可能的审判标准:轮回。
       政治领袖是恐惧轮回的。恐惧在下一个轮回中,自己被下一个政治领袖取代,于是他被无形的手操纵着,莫名其妙的追求着永恒。他追求永恒的方式是遗忘,自己遗忘自己,逼迫别人遗忘轮回。政治领袖试图抹掉历史,抹掉人们的记忆,甚至,抹掉语言;在某种程度下,他是成功的,历史、记忆和语言都暂时消失了,然后留下的却是以另一种形式出现的,更加让人恐惧的永恒——苍白。塔米纳是恐惧轮回的。恐惧轮回带来的遗忘。她想,自己遗忘掉以往的一切,失掉了记忆,大抵“自己”便不再是自己了吧?于是她被轮回审判,莫名其妙的被一只无形之手操控,疯狂的追寻着永恒的记忆,于是关于她的悲剧发生了,她被疯狂了的执著关进了卡夫卡设计的监狱,永世不得超生!
       人们恐惧着轮回的时候,被审判了,此时轮回本身变得疯狂起来。以遗忘或者永恒的面目出现,并判处那些希望遗忘的人以永恒,判处那些希望永恒的人以遗忘。塔米纳们被轮回审判了,同时他们也审判着轮回本身——最终,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轮回的一部分。
       好小说是由意象构成的,像《审判》那样。仅仅具有形式,而没有内容。这时,小说本身成了审判者:审判着每一个时代中的每一个灵魂。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无论你的权势堪比帝王,哪怕你的力量超越阿基里斯,你都无法逃避那无尽的审判,世界上的每一个灵魂在审判的面前都只能俯首称臣,这便是这本小说的伟大之处!
  •     这篇书评的目的乃是讨论如何应对现实中“在法的门前”的困境。而且前文说过,一个人的思维总是限制在自己的经历之内,所以我并不主张自己的观点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我甚至不认为它一定是正确的。这观点仅仅是我在当前经历下所提出的一种可能性,研究这种可能性对我自己是一种总结和回顾,对别人是另一种思路的试探与碰撞。
      1. 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就不存在;
      如果现在有一件事情摆在面前,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他使人迷惑而又无法绕开,那么这个问题基本上就是个“在法的门前”的困境。比如K的被逮捕,乡下人的被判有罪。又如: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个问题不存在,因为人都是被抛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商量解决的问题。这种问题的害人之处在于它看似是一个与我们有关的非常重大的问题,让你无法不去考虑。但由于它无法解决,所以等于说对我们的生活不能产生任何影响。就像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那么这目的就相当于不存在。
      
      2. 你在乎,你就输了;
      K的屈服从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他在乎自己在规则之下所呈现的形象,他希望自己以完美的卫道士形象死去,然而规则的制定者不仅不在乎K的所谓完美形象,甚至不在乎K到底是谁,全文只有一次K与规则制定者(中最边缘的角色)的接触,预审法官说:您是房屋粉刷工吧。在一个人急切的想要在某人某事或者某组织面前呈现出一种姿态的时候,他就完全被控制了。这当然不等于说“不要脸的人有福了”,而是人要想清楚为什么以及值不值,如果想不清楚,就参见上一条。
      
      3. 有勇气运用理性。
      康德在启蒙时期提出的口号是:启蒙就是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性。虽然启蒙运动已经是上上一轮文学思潮的事情了,然而人类思想始终是在自由和不自由的两级摆动,既然总是有人要利用人们的盲目和怯懦绑架人类的自由人格,那么坚持一个独立的人格就始终有意义。
      坚持自由人格并不是说见到大门就向后转,那其实是另外一种盲目的从众。自由人格就是无论一个人是去般小板凳还是向后转,都是出自自己的理性分析结果,有自己的原因。而不是“你要去××”一句话从天上掉下来人就被砸死在当下。
      尽管在后现代时期里,什么原因都没有意义,都是虚无。然而人要抱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心态——人生是痛苦的,有自己的原因,总比没有原因好过一点。
      
  •     我们都深陷审判中:对于他人的审判的一部分,又被被审判着。命运的审判,社会的审判,其他人的审判。为什么是审判,因为存在不同,无知还是不互相了解?那弱势的一方需要反抗吗,反抗意味着要运用他们的价值观,他们的体系,像谷物商那样丧失做人的尊严。那在决定反抗的那一刻,已注定失败。那放弃反抗呢,宁愿消亡,也不愿被改变。
      读他,让我充满着无力感,像悲剧中的矛盾,“不过irony使人变深变大,而这成为通往更高境界的救赎的入口,在那里可以找出普遍的希望”。
  •     卡夫卡在《审判》终章前借监狱牧师之口讲述了一则著名的寓言:一个乡下人终身守候在法律门前,恳求看门人让他进去,却始终被拒绝。直到临死前,他在黑暗中看到从法律大门内射出了一道永不熄灭的光,猛然想起一个从未向看门人提出过的问题:“人人都努力想进入法律的大门,可是这么多年了,除我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要求进去,怎么会有这种事?”看门人弯下腰扯着嗓子冲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乡下人喊道:“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从这里进入,因为这道门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现在我要去把门关上了……”这个故事的寓意暧昧不明,引得后人众说纷纭。我们还是暂时把它放下,回到现实里来。
      新生报到那天,有两个提前到校的印尼小姑娘来办公室帮忙。临下班闲暇时,她们问我办公室的电脑能不能上网,我点点头,两人遂一脸兴奋,说来了以后都还没机会上facebook和朋友们联系,我随口回道,facebook啊,那恐怕不可以。再一抬头,只见两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困惑地盯着我。我发觉自己很难向这两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说明白在中国能不能上网和能不能上facebook是两回事。
      又过了几天,纯属工作原因,我惊讶地发现Alexa上统计的世界前十大网站里,有三个目前在国内无法正常访问(facebook,youtube和blogger),还有两个这些年命运多舛(google和wikipedia),敬业憨厚的IE会反复向我们报告“最可能的原因”是:1.未连接到Internet;2.该网站遇到了问题;3在地址中可能存在键入问题。当我们轻易地砍头去尾后,不禁要问:该网站遇到了什么问题呢?比较权威的说法是“因存在政治或色情等违法信息”或者存在“可能涉及不符合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的内容”。我们再次来到了法的门前。
      理论上,法应该面目清晰刚正不阿,但在卡夫卡眼里,法暧昧而模糊。现实中的法呢?似乎倾向于后者。
      《审判》第一句即交待:“想必是有人诬陷约瑟夫•K,因为他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却在一天早晨无端地被捕了。”遭人诬陷,无端被捕!人生最痛苦的事也莫过于此,但一切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检察员告诉K:“您被捕了,这毫无疑问。然而,这并不应该妨碍您从事您的职业,您日常的生活方式也不会受到妨碍。”法院打给K的电话一方面显得善解人意,表示审讯日期可以尽可能满足K的愿望;一方面又显得漫不经心,居然忘了说明初审的具体时间和审讯室的确切位置。直到最后,牧师还在向K强调“法院不会向你要求什么。你来了,它接待你;你要走,它允许你离去。”就像那则寓言里的乡下人,他是自由的,除了法律之门,想去哪里都可以。他偏偏在门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来,等了一生一世,这种行为完全是自愿的。法院在宣告K被捕后,基本上就对他放任自流了,真正的审讯只进行了一次,还以K的雄辩而告终。K貌似依旧是自由的,但他生活中的一切已为法所笼罩,在挣扎中一点点耗尽了自己的生命,最后像狗一样耻辱的死去。
        不能访问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站、视频网站和博客网站,我们也依旧是自由的,我们可以去开心、土豆、QQ空间。而且它们一定会有重新开放的日子,就像它们的无法访问一样,突如其来。我们甚至可以借助代理或工具翻墙而出……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感受到了墙,就完事了。至于是想老实呆着还是翻墙而出,那是你的自由。残雪在分析《审判》时说了句让我毛孔悚然的话:“刽子手执行的是法的意志,而法的意志恰好是来自K心里的那个黑洞。”
      寓言里的乡下人死了,看门人的命运又如何呢?牧师说,有一种观点认为,看门人受到了更为严重的欺骗,这种欺骗甚至涉及了他的工作。他所从事的是一项无聊透顶的工作,一切都得取决于乡下人。乡下人在那里待多久,他就必须守候多久,就连差事什么时候结束也要由乡下人的生命什么时候终止来决定。看门人永远都不可能关上那道大门,且在最后看门人在知识方面也在乡下人之下,因为乡下人看到了从法律大门照射出的光辉,而看门人背门而立,什么也没有察觉……
      
  •      世界就这样的毁灭了/世界就这样的毁灭了/不是轰的一声巨响/而是嘘的一声”
      
       读完卡夫卡的《审判》我莫名其妙的想起这个不知道哪位诗人写的诗句。但我并不觉得我的莫名其妙有多荒诞,因为比起卡夫卡作品的莫名其妙来说这简直不算什么,说得专业点,叫作荒诞,象征主义写作手法。
      
       故事的梗概是这样的,在约瑟夫·K三十岁生日那天,被莫名其妙的逮捕,没有逮捕的手续,没有说明逮捕的罪名,也不知道审判的主审法官,经过了一年莫名其妙的挣扎约瑟夫·K在他三十一岁生日的前夜被莫名其妙的处死,“跟一条狗一样”。也许我的总结让各位失望,可即使是译者总结得也并不比这个高明。就故事情节而言,读者带着疑问开始,然后带着疑问结束,这个审判没人知道案情,除了只在第三章《初审》中出现过一次的预审法官在从贫民区借来的“法庭”中向作为银行一级襄理的约瑟夫·K以下结论口气问的一句“您是房屋粉刷工吧”外别无其他。
      
       我必须坦诚的说明:除去初读这本书时新鲜的开始外,一直读到这本书的三分之二处,也没有领会到作者的高明,如同许多第一次读卡夫卡的人一样,觉得此书有一种催眠的效果,好在此书不长,否则我恐怕很难读完,如果那样恐怕从此与卡夫卡擦肩而过,失去了领悟卡夫卡这一人生快事(自以为是一下)。为此我不由得暗自庆幸,当然我觉得更值得庆幸的是卡夫卡那位执行遗嘱的朋友没有在中国当过语文老师或者判过高考作文,否则卡夫卡的著作可真的会被销毁了·······
      
       言归正传,我看了网上少得可怜的《审判》的书评,都是认为这部小说的“审判”至少包含着以下三层意思:即小说中的“审判”既被人看作是对无罪的审判,也被人们读作是对有罪的审判,同时还被人们解释为对“审判”的审判。主人公约瑟夫·K 莫名其妙地在自己的寓所里被捕了,最后被判处死刑,这是对“无罪”的审判;K在上诉的过程中渐渐认识到,在这个罪恶的世界里,自己作为其中的一分子,作为这个罪恶世界中的一个环节,虽然为罪恶势力所害,但自己也在有意无意的为害他人,这便是对“有罪”的审判;在所有这些审判的背后还有一个最后的总审判,卡夫卡说:“我们发现自身处于罪孽很深重的状态中”,这与实际罪行无关,《审判》是遥遥无期的,只是永恒的法庭的一个总诉讼。
      
       领悟全篇不敢妄讲,不过下面我想谈谈我对一些情节的想法:
      
      <一>对约瑟夫·K的性格的看法:K的性格具有软弱和坚强的双重性,这正是我们每个人的写照:
      
      在第一章《被捕》中K得知自己被奇怪的逮捕后有这样一段:“如果他去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或者打开通向客厅的门,也许那两个人不会有胆量来制止他,也许这是解决整个事件,使其告终的最简单的办法。但是,他们也可能会抓住他;他只要一被抓住,就会失去在某种意义上仍然拥有的优势。因此,他屏弃了快速解决的办法,选择了一种稳妥方式,听凭这件事情自然发展;于是他走回自己的房间。”这是K得第一次屈服。
      
      另一次类似的屈服出现在第九章《在大教堂里》当K听到有人叫他时:“他暂时还是自由的,可以继续走自己的路,可以溜进前面不远处那些暗黑色的小木门中跑掉。这将表明,他没有听懂这喊声,或者虽然听懂了,却并不当一码事。但是,如果他转过身去,就会被逮起来,因为这等于承认,他确实听懂了,他就是教士招呼的人,他愿意俯首听命······K也照办了。”
      
      K得最后一次屈服出现在第十章《结局》得K临刑前放弃反抗:“重要的是他突然明白了,反抗是毫无用处的。他即使反抗,给他的同行者制造些困难,靠搏斗来夺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称不上是英雄·······他顺从地跟着押他的人走。”
      
      但是K也同时也进行着反抗。同样在第一章《被捕》中:“他(K)只看了那个名叫弗朗茨的人一眼,便决定暂时不放弃他可能在这两个人面前占有的优势。”
      
      《在空荡荡的审讯室中—学生—办公室》一章中K决定接受预审法官妻子的勾引以羞辱这荒诞的“审判”。
      
      在其他被告面前“他接不轻易放弃他的优越感,放弃他 所掌握的超过许多人的优越感”。
      
      在第八章《商人布洛克 解聘律师》中把骗人的律师解聘。
      
      在第十章《结局》中K的最后时刻。“像一条狗似的!”他说;他的意思似乎是:他死了,但这种耻辱将留存人间。
      
      总的说,整部书中K一直在反抗,比起其他被告K是唯一反抗的人,然而由于性格另一方面的软弱,一切反抗都毫无意义。可以说K对“审判”和整个审判制度的反抗正是我们每个人对于社会强权的反抗,K的软弱正是我们的恐惧和妥协,很多时候正式因为后者——有时即使是很小的一部分——也使得反抗成为徒劳。
      
      <二>“法庭”的无处不在,是我们生活的真实写照:
      
      随着审判的深入,K发现机会每个人都与“法庭”有着各种各样关系。起初,给我们呈现的是三个银行职员在K被“逮捕”是出现,然后初审法庭所在贫民区的每个人、认识胡尔德律师叔叔、从未见面却知道K案情的律师、银行的客户、素未谋面却和人讨论K案情的画家甚至是远在意大利的客户。
      
      我们发现每个人都在与“法庭”——迫害公民的权威势力——保持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时成为这种势力有意无意的帮凶,但同时每一个人有都可以成为下一个K。可以说,这也是我们社会的真实写照:无数的眼睛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监视着我们,无数的嘴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讨论我们,而所有的这些人可能与我们素未谋面,同时无论我们认识与否,都与那个权威势力有着关系,同时我们每个人都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着它的运作,而且也是有益和受害者,至于那种是主要的影响,完全可以十分偶然的改变。
      
      <三>在极限条件下的人性,代表着我们的行为:
      
      在《在空荡荡的审讯室中—学生—办公室》一章中K来到“法庭”的办公室,里面污浊的空气是K出现强烈的不适,工作人员则告诉K:“最终,人们会非常适应这里的空气。”而当工作人员扶着K走到有新鲜空气的门口时,却不愿意在送,因为接触到新鲜空气的工作人员出现了与K刚才同样的不适症状。
      
      当我们第一次接触到腐败、渎职、潜规则、欺诈时我们也会有强烈的不适,可当我们屡次接触时,我们往往成为这种行为的执行者,甚至再也无法适应从前认为正确的行为。值得我们思考的是,这种适应性,可否算是一种进步?
      
      在《商人布洛克 解聘律师》一章中打了五年官司的商人布洛克对骗人的律师俯首帖耳,在律师表演和威吓下对律师卑躬屈膝,当K训斥他在做什么时,却把K当作敌人,K意识到“律师使用的这种伎俩······能够使人最终忘掉整个世界,只希望在这条步履艰难、跌跌撞撞地走下去······当事人······成了律师的狗”。
      
      如我们一样在长时间被某种权威势力压制后,我们会觉得这种压制自然而然,会认为是“为我们好”,把压迫我们者当成摆脱困境的救命稻草,把压迫者偶尔给我们的我们应有的权利当作恩赐,把试图争取我们权利的人当作我们的敌人,最终成为了压迫我们者的狗——万劫不复的奴隶。
      
      从这些意义上讲我们都在被审判。
      
      而如果说这本书有什么核心的话,我想就在《法的门前》一段,其中可供思考和解释的太多了,抄在下面。
      
      “法律的序文中,是这样描绘这种特殊的欺骗的:一个守门人在法的门前站岗。一个从乡下来的人走到守门人跟前,求见法。但是守门人说,现在不能让他送去。乡下人略作思忖后问道,过一会儿是不是可以进去。‘这是可能的,’守门人回答说,‘但是现在不行。’由于通向法的大门像往常一样敞开着,守门人也走到一边去了,乡下人便探出身子,朝门里张望。守门人发现后,笑着说:‘你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妨试试在没有得到我许可的情况下进去。不过,你要注意,我是有权的,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级别最低的守门人。里边的大厅一个连着一个,每个大厅门口都站着守门人,一个比一个更有权。就是那第三个守门人摆出的那副模样,连我也不敢看一眼。’这些是乡下人没有料到的困难。他本来以为,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到法那儿去;但是,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穿着皮外套、长着一个又大又尖的鼻子、蓄着细长而稀疏的鞑靼胡子的守门人以后,决定最好还是等得到许可后才进去。守门人给他一张凳子,让他坐在门边。他就在那儿坐着,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反复尝试,希望能获准进去,用烦人的请求缠着守门人。守门人时常和他聊几句,问问他家里的情况和其他事情,但是提问题的口气甚为冷漠,大人物们提问题便是这个样子;而且说到最后总是那句话:现在还不能放他进去。乡下人出门时带了很多东西;他拿出手头的一切,再值钱的也在所不惜,希望能买通守门人。守门人照收不误,但是每次收礼时总要说上一句:‘这个我收下,只是为了使你不至于认为有什么该做的事没有做。’在那些漫长的岁月中,乡下人几乎在不停地观察着这个守门人。他忘了其他守门人,以为这个守门人是横亘在他和法之间的惟一障碍。开始几年,他大声诅咒自己的厄运;后来,由于他衰老了,只能喃喃自语而已。他变得稚气起来;由于长年累月的观察,他甚至和守门人皮领子上的跳蚤都搞熟了,便请求那些跳蚤帮帮忙,说服守门人改变主意。最后他的目光模糊了,他不知道周围的世界真的变暗了,还是仅仅眼睛在欺骗他。然而在黑暗中,他现在却能看见一束光线源源不断地从法的大门里射出来。眼下他的生命已接近尾声。离世之前,他一生中体验过的一切在他头脑中凝聚成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有问过守门人。他招呼守门人到跟前来,因为他已经无力抬起自己那个日渐僵直的躯体了。守门人不得不低俯着身子听他讲话,因为他俩之间的高度差别已经大大增加,愈发不利于乡下人了。‘你现在还想打听什么?’守门人说。‘你没有满足的时候。’‘每个人都想到达法的跟前,’乡下人回答道,‘可是,这么多年来,除了我以外,却没有一个人想求见法,这是怎么回事呢?’守门人看出,乡下人的精力已经衰竭,听力也越来越不行了,于是便在他耳边吼道:‘除了你以外,谁也不能得到允许走进这道门,因为这道门是专为你而开的。现在我要去把它关上了。’”
      
  •     真他妈是真理。
      
      “不必把一切都认作是真实的,但必须把一切都认作是必然的。"
      所以我们就生活在谎言中。
      对体制操作程序了如指掌并照做的人,我们说他清醒。
      对体制背后真面目看得透透彻彻并站出来斥责的人,我们说他傻。
      对前二者心知肚明却讳莫如深的人,我们说他聪明。
      
      这是一场双重审判。
      对K莫名其妙无根无据的审判得到了正义之神的垂青,他们对他们认为的罪犯作出了明知不合理却势在必行的审判。
      而K对司法体系做出的合理控诉,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间。至于他们,这种审判,只是一场笑话。
      跳进了他们的笼子,就只能是待宰羔羊了。
      当结局注定时,会后悔曾经反抗吗?
      
      他就真他妈活生生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了。
  •   good thinking, but I do not think the story intends to show us that the foundation of society is lies. I think Kafka mainly wants to manifest the absurdity of the world we live in.
  •   楼主的短评给了我一些新的视野。尤其后半段提到的 如果K不把审判当回事,而是放下let it go 有种拉了我一把的感觉 算是醍醐灌顶吧。受教了,谢谢。
  •   众人都麻木了 只有将故事主人公的命运推向极端 运用所谓“荒诞”的手法才能引发人们的思考(《审判》如此 《变形记》也如此) 这件事本身不也是荒诞的麽?
  •   @淡然
    这也许并不是极端,经济学人杂志对艾未未的一次采访中,艾未未说,自己正在遭遇的就是卡夫卡式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就在身边,而且不止他一个。
  •   也许每个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也无法为外人道的绝望与悲凉吧。最可怕的是内叛而找不到出口。
  •   好像读的有点谱
  •   卡夫卡小说中的哲学不是反逻辑,而是反惯性思维的。对于他的文字的理解,要明确什么时侯用逻辑去理解,什么时侯用非逻辑去理解。这就是卡夫卡的工具箱。
  •   “这种辩护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向着一个无底洞大喊,不仅所有的能量都被它吸收了,还得不到丝毫的回应。”就是这种感觉,被你说出来了。
  •   不错!挺深刻的
  •   你居然看这么旧版本的书
  •   我特别喜欢30年以上的黄书
  •   楼主看书有点像《挪威的森林》里永泽的看书原则哈
  •   在乡下人等待的一生中,他一定也怀疑过“法”的公正,怀疑过看门人是否在欺骗他,想到过在不得到许可的情况下闯入”法“的大门的可能性。
    但是,他不敢,他不敢在行动中证实自己的怀疑。乡下人也许是被欺骗了,然而,谁又能说他不是咎由自取呢?
  •   原创的吗?有点意思
  •   那请问最后那个寓言有什么含义呢 我这个一直没有想明白
  •   法的门前?
    实际上就是暗指了K的情况嘛
  •   恩现在我明白了 我昨天写作文考试就写的这个
  •   恩,谢谢啦……昨天看不懂了,需要解释。谢啦
  •   大赞。细细研读。
  •   顺应法者悲,抗逆法者死。
  •   写的真好!另,那句诗是T.S.Eliot写的~大概叫《空心人》
  •   谢谢ls,我是在钱理群老师的书中看到他引用的
  •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自由的,可后来我们却把自由给了恐惧,恐惧最终来去自由,为了安全我们躲到了牢笼。是我们自己为自己建筑了牢笼
  •   是早上看完《审判》。看了你的书评,又对一些情节有了新的理解。
    谢谢。
  •   最近学modernism in western culture 读了卡夫卡深受震撼
  •   请问有想过书中出现的那些与K有关的女人?法院听差老婆,律师的女佣,像是K用于探测法院消息与法院对抗的工具。那么标尔斯纳小姐和爱莎呢?我觉得这两个人物放在书中,与想表现的主题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啊,或许只是为充实主角K的生活设置的点缀?删掉这两人对全书似乎也没多大影响,您怎么理解?
  •   被审判的过程中,K似乎慢慢的不自觉的承认了自己有罪。然后他一边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又像一个罪犯一样抓紧时间拼命的活。然后,对于他遇到的这几个女人,他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她们身上,希望她们能为自己的案子带来有利的影响,又在她们身上寻找活着的快乐。直到最后才发现她们根本拯救不了他,相反的使自己更加烦恼痛苦。
  •   照您的理解还是工具与点缀,归结到底表明K作为一个男人对女性(各种类型,不只是某一位)拥有不可遏止的欲望,这真让人悲伤。
  •   写得很好。卡夫卡太深了,我们理解的都只是自己理解的部分。看看他人的书评,能启发自己很多。谢谢分享感悟。
  •   《法的门前》确实意味深长。个人的理解是,一切游戏规则都是游戏者为了取得游戏胜利而制定的,无论他在游戏过程中表现得多么卑微、真诚,这实则都是在掩盖着自己的虚伪,自己的罪行。没有认为那位门警是为受害者,是个从属者,这只是国家机器对自己不作为行为的一种无力辩护。
  •   开篇引的是艾略特的《空心人》
  •   嗯,作者可以看看加缪的《卡夫卡作品中的希望与荒谬》。
  •   这篇小说好多年前看过,内容忘得差不多了,但还有隐约印象。我对“K”之所以不反抗(或不能坚决地反抗)的理解是:“K”所受的教养是要“有尊严的活着”,这种教养根植在“K”的骨子里,就像《法律门前》那个乡下人骨子里的懦弱一样。
  •   我最喜欢的是它的结尾处理。那句似是而非的断语带出的叙事视点的漂移感:似乎是说,他死了,而耻辱将长留人间。
  •   we all have our judgement day.
  •   我想,生活永远是无奈的,我们只能顺着前人的轨迹向前,我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世界,无论是否愚蠢,就妥协了吧,..
  •   是啊,很多很多人可以说是绝大多数人,为了生活的舒适与安逸,放弃了自由,公正
    毕竟一个人如何与社会对抗
    那些信仰啊,信念啊,有时很大很大,可在柴米油盐前又微笑的不足为题
    和面包与爱情的道理是一样的
  •   是这样的吗?
  •   是吧...毕竟我们在很多事情面前是无能为力的...看看小说电影调节心情吧~
  •   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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