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预言

出版时间:2011-5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作者:[英] 西蒙·托因  页数:421  字数:236000  译者:王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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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现代社会确信无疑的一切,将会被一个充满鲜血的古老预言狠狠撕碎……T。它曾经是希腊字母里最神圣的一个,甚至比希腊语还要古老。它是太阳和古老诸神的象征,是苏美尔人的塔木兹(春天的太阳神),是罗马人的米特拉神(古波斯的光神),是希腊人的阿提斯神。它庄严神圣,当埃及国王们被传授这些神秘之事时,它就一直挂在他们的嘴边。
  然而,在接下去的那些漫长而屈辱的岁月里,它被魔化、被焚毁,成为禁忌,却又被秘密传播……
  它是生命,是复活,是血祭。
  3000年后——
  全球各地的电视台,都将直播镜头对准了一个披着绿袍的僧侣。
  因为他出现在几乎不可能攀登上的圣堡之巅,然后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拼成了那个被禁忌的符号:
  T!
  而正当全世界的观众们通过现场直播目睹到这一画面时,那个不知名的僧侣忽然一跃而下……

作者简介

  (英国)西蒙?托因
  英国新秀作家,引人瞩目的畅销书黑马,末日三部曲第一部尚未完稿,便引起知名出版经纪人注意,高价售出8国版权。

章节摘录

  第一章  废墟造就上帝。  ——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  1  一道光束射到石板地上,照亮了他的头颅。  然后又是一片漆黑。  他依稀听到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厚厚的压条穿过铁扣。  好一阵,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听着跳动的脉搏,还有呜咽而过的风声。  头部的一击让他觉得恶心、眩晕,但是刺骨的寒冷倒是让他不至于昏迷过去。寂静而古老的冷风,经年未变,冷酷无情地侵蚀着这里的石头和洞穴。它扑面而来,如同尸布一样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冰冻了他脸颊和胡须上的泪水,凝固了从裸露的伤口流下的血水,这是在仪式上留下的伤口。那些方才亲眼所见的可怕情景,那个刚刚得知的可怕秘密,在脑海里一幕幕重现。  这是他毕生追寻的终点。他一直期盼这个终点将通往庄严而古老的知识,让他获得神圣的领悟,与上帝更亲近。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他终于获得了这样的知识,然而除了不可想象的痛苦,他无法从所见所闻中找寻到哪怕一点点的神圣。  上帝到底在哪里?  眼泪刺痛着伤口,寒冷变本加厉,透彻刺骨。他听见在门的那边有个声音,远远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凿满隧道的蜂巢般的圣山里努力地摸索前行。  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仪式快结束了,他们就要来处置我了。  他了解他所加入的教廷的历史,也深知他们野蛮的教规,现在他又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他们肯定会杀了他。也许是慢慢地,当着曾经共事的僧侣们杀了他,让他们记得共同的不可妥协的誓言很严肃:警告你们这就是违背誓言的后果。  不!  我不能待在这里,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将头贴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用四肢撑起身体。他缓慢又痛苦地将粗糙的绿色僧袍拽到肩上,袍子上的粗羊毛摩擦着手臂和胸部的伤口。他把斗篷戴到头上,又倒了下去。他能感觉到胡须间温暖的呼吸,他将膝盖蜷缩到下巴,握紧拳头,像胎儿般躺着,直到身体的其他部位慢慢暖和起来。  山谷里的某个地方回响起越来越多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开始屏气凝神。一束昏暗的远光从洞穴狭窄的窗户照进来,洞穴的轮廓一览无余。这个洞穴没有什么装饰,粗糙但实用。散落在角落里的碎石表明这里只是圣堡里上百个不再经常使用或维修的房间之一。  他回头看了一下窗户,比岩石上的一道缝隙宽不了多少,是很多年前开凿的射击孔,方便弓箭手在有利位置上瞄准从平原上逼近的敌人。他僵硬地站起来,朝窗户走去。  黎明尚早,没有月亮,只有远处一闪一闪的星星。即便如此,当他透过窗户往外看时,突然的亮光还是让他眯起眼来。光线来自于外面成千上万的街灯,广告牌和店铺招牌。它们远远地在他脚下蔓延,一直延伸到环绕在平原四周的远山尽头。这就是现代的废墟城耀眼而恒久的光芒。  他往下眺望这个绵延的大都市,这个让他为了追寻真理而在8年前背弃的世界。而这种追寻,让他现在沦落到这个崇高而古老的监狱中。这种发现也撕裂了他的灵魂。  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这次声音更近了。  他必须加快速度。  他从僧袍的皮圈上解下腰带,熟练地将两头打成活结,然后走到窗户旁,将身体探出去,在冰冷的岩壁上摸索着可以承受他体重的岩石或凸出物。在缝隙的最上面,他找到了一处弯曲的凸出物,他迅速将一头活结套在上面,后退,拉紧绳索并试了试强度。  绳索固定好了。  他把长长的有点儿脏的金发掖到耳后,最后注视了一眼在他脚下闪烁的那片灯光。然后,带着承载了古老秘密的沉重的心,他用尽全力深吸了一口气,挤过狭窄的缝隙,消失在夜色中。  2  再往下9层的一个房间里,另一个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新伤口上的鲜血。这个房间和之前那间一样大小,布置也差不多。  他跪在洞穴般的壁炉前,看起来似乎是在祈祷。岁月催白的长长头发和胡须,头发稀少的头顶,加上缠绕在腰间的绿色僧袍,让他具有一种天生的僧侣气质。  他那不再年轻的身躯依然结实、强壮。他不慌不忙地将棉质方巾在身旁的铜盆里蘸了蘸,轻轻地将冰冷的水拧干,然后敷了敷流着血的身体,紧致的肌肉在皮肤下滑动着。他在伤口上重复着涂抹膏药的过程。  渐渐地,脖子、胳膊和躯干上的伤口开始好转,他拿起干净的软毛巾和玫瑰花拍干身体,小心地将衣服拽到头顶,一种奇怪的令人舒服的刺痛感从僧袍下传递开来。他闭上干涩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每次仪式后,他都感到非常平静,有种维护古老教廷最伟大传统的满足感。再次被世俗的责任拉回到现实的办公室之前,他贪婪地享受着这种感觉。  这时,一阵胆怯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显然,今晚的幸福情绪注定短暂。  “进来。”他伸手去拿搭在旁边椅背上的腰带。  门开了,壁炉里噼噼啪啪的火光照亮了雕刻精细的镀金门。一个僧侣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间,轻轻地关上门。他也穿着绿色的僧袍,留着属于他们古老教廷特点的长发和胡须。  “主教大人……”他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请原谅我这么晚还来打扰您,但是,我觉得应该让您马上知道这件事。”  他垂下眼睛,盯着地板,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那就马上告诉我。”主教吼道,一边将腰带扎到腰上,掖好十字架——T字形状的木质十字架。  “萨缪尔没了。”  主教顿时僵住了。  “你说什么?‘没了’?他死了?”  “不,主教大人,我的意思是……他从牢房里消失了。”  主教的手紧紧地抓着十字架,木头纹理嵌进了他的手掌心。不过,理智让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一定是跳下去了。”他说,“在尸体没被发现之前赶紧去下面找找。”  他转过身去,整理了一下僧袍,希望眼前这个人马上从房间里消失。  “请原谅,主教大人,”僧侣继续说,更加专注地盯着地面,“但是我们已经全面搜查过了,也在发现他不见时的第一时间通知了阿萨拿修斯总管。他和外面取得了联系,他们对下面都清查过了,没有发现尸体。”  仅仅几分钟的冷静这下彻底消失了。  就在前一天晚上,萨缪尔被引荐到圣徒圈里。圣徒是教廷内部的神秘圈子,只有那些生活在修道院里的僧侣才知道它的存在。入会仪式十分传统,最终训练有素的僧侣才能看到古老的圣体,才能知道这个教廷保护和维护着的神圣秘密。在仪式上,萨缪尔的表现证明他无法承受这个秘密。他也不是第一个在圣体面前表现不合格的僧侣。他们要维护的这个秘密强大而危险,新来的僧侣尽管作了很充分的准备,到了最后时刻还是显得力不从心。不幸的是,知道这个秘密却无法承受责任的僧侣和这个秘密本身一样危险。这时,尽快结束他的痛苦反而更加安全,或许说更人性。  萨缪尔就是这样的例子。  现在他却不见了。  只要他自由一天,圣体就处在危险之中。  “一定要找到他。”主教说,“再去下面搜查,哪怕是挖也要把他挖出来!”  “遵命,主教大人。”  “除非上苍可怜他,把他救走了,要不然他肯定是掉下去了,而且肯定就在附近。如果他没掉下去,那就一定还在圣堡里。马上封锁每个出口,挨个去搜查所有的城垛和地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了吗?”  他一脚把铜盆踢到火炉里,火心爆炸,一股水汽升腾上来,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金属气味。那个僧侣依旧盯着地面,绝望地等着主教发话。但这时,主教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嘶嘶的水汽声渐渐变小了,火苗安定下来,主教的心情也平静了些许。  “他一定是跳下去了。”他终于说道,“所以他的尸体应该在下面某个地方。也许掉到树上了;也许是大风把它刮走了,现在躺在某个我们还没想到的地方。但是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找到他,我可不想有人看到他。”  “谨遵您的指示。”  僧侣鞠了一躬,准备离开,突然的敲门声让他吃了一惊。他抬头一看,另一个僧侣不等主教的允许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来者身材矮小,瘦削的体形和深陷的眼窝,像个幽灵一般,似乎知道了太多让他深感不安的事情。虽然他身着行政院褐色的袍子,代表着圣堡最低一个等级的僧侣,但他身上却散发着某种权威的气势。他就是主教的管家阿萨拿修斯。他7岁时得了秃头症,光光的脑袋让他在长头发、长胡须的圣堡里与众不同,也让人很容易就能认出他来。阿萨拿修斯看了一眼主教身旁的那个人和他身上的僧袍颜色,然后迅速将眼神移开。按照圣堡严格的规定,绿色僧袍——圣徒——是独立的团体。作为主教的管家,阿萨拿修斯偶尔会见到他们,但是他和圣徒之间显然不能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请原谅我的鲁莽,主教大人。”阿萨拿修斯说,手慢慢地拂过他那光滑的头皮,他紧张的时候总会这样,“但是我来是想告诉您萨缪尔找到了。”  主教微笑着,张开他的双臂,好像准备热情地拥抱这个好消息。  “很好。”他说,“一切又好了。这个秘密安全了,我们的教廷安全了。对了,他们在哪里找到的尸体?”  阿萨拿修斯的手依然在头皮上慢慢滑动着。“没找到尸体。”他停顿了一下,“萨缪尔没从山上跳下去,他是爬出去的。他在东墙约四百英尺的地方。”  主教的手臂顿时垂下来,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花岗岩的城墙,它从山谷里的冰川平原拔地而起,自然天成地构成城堡的一面墙。  “不要紧。”他不屑一顾地摆摆手,“想从东墙爬下去是不可能的,现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到那时他会累得掉下去摔死的。即使有奇迹,他能爬到下面的山坡上,外面的弟兄们也能抓住他。那时他肯定已经爬得精疲力竭了,不会有太多力气反抗了。”  “当然,主教大人。”阿萨拿修斯说,“只是……”  “只是什么?”主教厉声问道。  “只是萨缪尔不是往下爬。”阿萨拿修斯终于将手掌从头顶挪开,“而是在往上爬。”  3  黑风掠过夜幕,滑过山顶和城堡东面的冰川,史前的冰冷吞噬着融化的冰川释放的沙砾和冰碴儿碎块。  风更猛烈地吹向凹陷的平原,平原就像连绵的群山中一个巨大的碗。风掠过山坡上古老的葡萄园、橡树林和阿月浑子①果实园,然后继续吹向灯火辉煌的城市,那里有它拍打过的风帆;摇曳过的亚历山大大帝的红黄相间的太阳旗和古罗马第四军团的军旗;还有曾经在城下仰望这座高山、觊觎这古老秘密、包围它的战败者的旗帜。  风呜咽着,扫过东面宽敞的林荫大道,吹过苏莱曼一世建造的清真寺,跨过拿破仑酒店的石头阳台。拿破仑曾经站在这里,环视着这座匕首般的高山上石头雕砌的城垛,听着他的军队在下面厮杀掠夺。这座高山不可逾越,斩断了尚未健全的帝国军队侧翼,缠绕在他流亡余生的梦境里。  风哀号着,攀附在老城高高的城墙上,穿过用来抵御进攻的狭窄街道,滑过现代装饰的古老房屋,悬挂着的旅游标牌被吹得嘎嘎作响。这里曾经是屠杀敌人后悬尸示众的地方。  最后风跃过了堤墙,飒飒地拂过黑色护城河流过的草地,又猛地撞上高山,盘旋着。圣堡之颠上矗立着一个穿着绿色僧袍的僧侣,那里13世纪之后就没有谁再上去过了。无情的风缓缓地吹向冰冻的岩壁。  4  萨缪尔已经很久没有爬过像圣堡这样有挑战性的崖壁了。经历了千百年冰雹和雨雪洗礼的高山表面光滑如镜,他艰难地向着顶峰攀登,几乎无法找到落脚之地。  无尽的严寒。  万古的冷风磨平了岩石,也冰冻了它自己。他的皮肤一接触到岩石就会冻结在上面,这几秒“难得”的牵引力让他不会掉下去。然后他不得不再将皮肤撕下来,手和膝盖顿时变得血肉模糊。风在他耳边呼啸着,无形的手拽着他的僧袍,试图将他拖向黑暗的死亡。  他不断地把套在右臂上的绳带甩向更高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够着那些很小的凸出物。绳带不断摩擦着手腕的皮肤。每一次都十分艰难,他尽可能地将活结套牢在他可以够到的地方,希望在这座庞然大物上挪动一小步的时候绳带不会滑落或断裂。  圣体存放的房间位于圣堡的最高处,而他逃出来的房间离圣体存放的房间很近。他越往上爬,离其他房间越远,被可能等在那里的人抓住的风险就越小。  现在这个高度的岩石本来坚硬光滑,却突然变得参差不齐,容易断裂。他已经从一种古老的地层爬到了另外一种更柔软的地层。这种柔软的地层因为寒冷的气候变得脆弱易碎。岩石的表面有深深的裂纹,让攀爬变得更容易却也更危险。脚和手所到之处有可能毫无征兆地变得粉碎,碎石滚落到冰冷的黑暗之中。他惊恐绝望地把手和脚深深地卡进缝隙中,它们承受着他的重量,不断地开裂着。越往上爬,风越大,峭壁也变得弯曲起来。之前帮助他抓紧岩壁的重力现在就要把他从山上拽下去。  一块薄岩片在他的手里再次断裂时,唯一能防止他掉下去的只有这根绑在手腕上的绳带和活下去的强大信念。  终于,就像攀爬了一生一世之后,他伸出手去抓下一个支点时却抓了个空。他的手往前摸到了一块平地,风在上面自由地飘向黑夜。  他抓紧平地的边缘,身体使劲儿向上蹭。撕裂的、麻木的双脚踩着破碎的岩石,他使劲儿将身体托到冰冷得要命的平地上。他伸开双手去摸索它的宽度,然后爬到中间,趴下来躲避肆虐的狂风。这块平地和逃出来的那个房间差不多大,只是在房间里他是个无助的囚犯;在这里他找回了那种战胜高峰的感觉——兴奋、狂喜和不可言表的  自由。  5  春天的太阳早早地亮起来,在山谷里投下长长的影子。每年这个时候,太阳爬到红色托罗斯山脉的顶峰,直射在通往城市中心的林荫大道上。它环绕着圣堡,和另外三条大道相连,这四条路分别精确地指着指南针的一个方向。  天亮了,城市东面的清真寺里传来报时官的声音,召唤不同信仰的人到这里祈祷。第一辆满载游客的长途客车也来了,睡眼惺忪的游客们聚集在铁闸门口。他们起了个大早,匆匆吃下的早餐还没来得及消化。  游客们站在那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等待着文化之旅的开始。报时官的声音终于停下了,传来另外一种怪异的声音,似乎是从厚重的木门里飘到古街上的。这种声音渗透到每个人心里,藐视着他们内心的恐惧。游客们睁大了眼睛,清晨的寒冷让他们裹紧了衣服。这种声音听起来像一群从地球深处醒来的昆虫,又像是在深不可测的海洋上破浪前行的船舶。几个游客互相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渐渐地,这种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上百个僧侣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低沉地吟诵着圣文。谁也不知道他们念的是什么。  巨大的铁闸门突然在石屋里移动,电动机开始用加固的钢索吊起它。为了保持这座古老建筑的原貌,这些钢索被藏在石屋里的某个地方。  电动机的轰鸣声淹没了僧侣们的声音,铁闸门被升上去,停在了合适的位置。游客们慢慢地沿着陡峭的街道,静静地向世界上最古老的堡垒走去。  他们穿过迷宫般的鹅卵石街道,走过洗浴室和温泉浴场。在那里人们曾经享受着废墟城神奇的健康之水,直到罗马人吞噬了这个想法。他们走过军械库和铁匠铺——走过酒店,销售圣杯纪念品、瓶装温泉水和十字架的礼品店——最后他们走到了中心广场,旁边紧挨着一座大教堂,这是唯一一座游客们可以进入的建筑。  一些较真儿的看客们停下来,盯着它的外观,向管理员们抱怨圣堡看起来和旅游指南里的完全不同。当有人给他们指了指远处那座雄伟的石门时,他们不得不为之折腰,顿时无法动弹。灰色、庞大、宏伟,一块岩石在眼前拔地而起,整座城堡雕刻在壁垒和城垛中。唯一暗示这座山和神圣目的有关的就是那几扇彩绘玻璃窗户,它们如珍珠般镶嵌在高山的表面。  6  照在慢慢走着的游客身上的太阳现在也正照耀着萨缪尔,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千尺之上的山上。  周围暖和起来,萨缪尔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深深的、残酷的疼痛也随之而来。他慢慢坐起来,双眼紧闭,磨破的双手紧贴着平台,岩石上原始的寒冷让疼痛变得缓和。最后他张开双眼,凝视着远处的废墟城。  他开始祈祷,每当他安全地攀登了一座山峰他都会祈祷。  我的天主,我的慈父……  他正要说出祷文的时候,一幅图像跃入他的脑海。他犹豫了。从昨晚目睹了地狱般的情景后,上帝之名就被玷污了。他意识到他不再确信是在向谁祈祷了。他感受到指尖下冰冷的岩石,这块石头下面的房间里供奉着圣体。他想象着,那里放着什么样的东西。他很好奇,想着想着,他又觉得恐惧和羞耻。  眼眶里噙着泪水,他努力想要找到一种东西,什么都好,来替代现在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影像。暖和的、升腾的空气带来太阳烘烤过的草的气息,记忆在脑海里翻滚。他看到一个女孩,一开始很模糊,但是慢慢变得清晰起来。那张脸陌生又熟悉,写满了关爱,变成了模糊回忆的焦点。  他的手本能地挪到身体的一侧,摸了摸旧伤疤,伤疤早已愈合。他按了按伤疤,摸到口袋里有个东西。那是一个蜡制般的小苹果,在餐厅吃早餐时没来得及吃。他很紧张,那时他知道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被引入世界上最古老、最神圣的兄弟会。而现在,他站在世界的巅峰,站在了自己的地狱里。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苹果,感受到甜甜的果汁流进疼痛的身体,肌肉得到了能量,体内也开始暖和起来。他把果核嚼碎,吐到撕裂的手掌里。掌心里扎进了岩石的碎片。他把手掌放到嘴巴前,猛地将它嘬出来,一阵刺痛。  他把它吐到手里,湿湿的,带着血丝,完全是他现在所处的细长山峰的迷你版。他用拇指将它擦净,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灰色的岩石。在入会准备前,在图书馆的深处,他看到的那本《异端圣经》就是这种灰色。经书的每一页都用石头做成,上面各种手刻的符号已经布满灰尘。他记得那几行他看到的字,那是一段预言,好像是警告一旦圣堡里的圣体公之于世,一切就会结束。  他眺望着远处的城市,清晨的阳光照射着他绿色的眼睛和高高凸起的颧骨。那里的人们日复一日地生活着,乐善行善,一步步地靠近上帝。经历了生命中的悲惨遭遇,现在他到了这里,到了信仰的源头,为同样的目标奉献自己。他跪在这里,跪在最神圣的高山上——他却第一次感到自己离上帝如此遥远。  脑海里不断闪过画面:那些他遗失的,那些他得到的。当那段刻在神秘经书里的预言再次爬进他的脑海时,他看到了隐含在预言里的东西。读那段话之初他觉得那只是一段警告,现在更像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启示。  他已经把圣体的秘密带离了圣堡这么远,谁说他不能把它带得更远呢?也许他可以成为点亮这黑暗高山,成为结束他所看到的一切的工具。即便他错了,这场信仰危机只能说明他太脆弱,无法适应他所见的一切以到达的神圣目标,那么上帝肯定会出来干涉。这个秘密还会继续维持下去,又有谁会哀悼一个迷失的僧侣的生命呢?  他仰望着天空。太阳升得更高了——它是光明使者,它是生命使者。太阳温暖着他,他低头看了看手心的石头,心里的想法变得和它锯齿般的棱角一样尖锐。  他知道他必须采取行动。  7  废墟城正西方5 000里外的地方,一位有着姣好身材的日耳曼金发女郎站在中央公园,她一只手搭在虹桥的栏杆上,一只手拿着信纸大小的马尼拉纸信封,收件人是丽芙?安德门森。信封已经被揉捏得皱皱巴巴,但始终未曾打开过。丽芙看着倒映在水中灰色而清澈的纽约轮廓,回想起那次游览之后,她和他最后一次站在那里沐浴着阳光的情景。可现在阳光不再。  风吹皱了平静的湖面,停在码头的几艘被人遗忘的小舟撞击在一起。她将一撮头发捋到耳后,看了看信封。她那绿色的、犀利的眼睛被风吹得有点儿干涩,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周前,这个信封出现在她的邮箱里,像一条毒蛇般躺在那些经常收到的信用卡通知单和比萨外卖菜单里。  她将这封信塞进手提包里,不去管它,让它深埋在各种收据、笔记本和化妆品中间。她想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刻打开它,虽然这样的时刻也许永远不会来。每次打开包拿钥匙或是找手机的时候,她总会瞥到它。终于,一周后,有种声音在她脑海里小声召唤着她,她早早地吃了午饭,搭上了从新泽西开往这座名不副实的城市中心的火车。这里没人认识她,这里最适合回忆,即使她完全想不起来什么,路人也不会在乎。  她沿着大桥往湖滨走去。她的手伸到手提包里,掏出一包压得有点儿皱的香烟,用手挡着风点燃一根。她在波光粼粼的湖边站了一会儿,呼吸着水雾,听着小船撞击的声音,还有城市远处传来的嘶嘶声。然后她的手指滑到信封的封口处,撕开了它。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份折叠的文件。这一切都太熟悉了,不同的是里面的内容。她扫视着信,来不及看完整个句子,看到的只是几行字:  ……失踪8年……  ……没有新证据……  ……宣告死亡……  她打开文件,看到了他的名字,心里感到一阵失落。压抑了8年的情感终于爆发。她情不自禁地啜泣起来,那种莫名的痛苦以及这种痛苦带来的孤独,让她泪流不止。  她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他们俩像刚进城的乡巴佬一样在城里逛着,还租了一艘小船。现在这些船都冷冷清清地停在岸边。她使劲儿回忆着,想起的只有一些片段:当他划动船桨时,他那修长健壮的身躯舒展开来;衬衫的袖子撸到肘部,露出棕褐色胳膊上浅黄色的绒毛;他眼睛的颜色,他笑起来眼睛周边皮肤褶皱的样子。他的脸很模糊。曾经只要一喊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现在,更多的时候,只会冒出另外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孩,但永远也不是他。  她努力回忆着,紧紧抓住有关他的记忆,终于,一个真实的画面跳进脑海。在纽约北部汉森奶奶家附近的湖里,那个男孩奋力地划着大大的船桨。她把船桨抛进水里,朝它们大声叫喊着,“你们是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后代。战胜了水,我就让你们回来……”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待在船里,轮流掌舵划桨,直到木船好像变成了他们的一分子。然后她又讲了很多关于故土的故事:暴躁的冰巨人的传说、神勇的女武神、斯堪的纳维亚人的长船火葬。然后,在漆黑的阁楼里入睡前,他低声说,如果将来他在战斗中英勇战死,他也想有这样的葬礼,他的灵魂和船的灰烬混合在一起,一直漂到瓦尔哈拉殿堂①。  她低下头又看了看文件,拼读着他的名字和宣布死亡的结论:并非枪或剑或任何英勇行为致死,仅仅是因为一定时间的失踪。经慎重鉴定,足以认定死亡。她熟练地将文件整齐地折叠起来,想起儿时蹲在湖边,折了纸船放进湖面上。她捏住文件尖尖的一角,扣下打火机。当纸开始变黑、燃烧,她轻轻地将它抛向空荡荡的湖中心。火焰在空中扑闪着,寻找着落脚点,然后在冰冷的微风中熄灭了。她看着它漂着,直到它掉进青铜色的波纹里。  她又点了根香烟,等着它沉下水去。但是它只是静静地漂浮在城市的倒影中,就像一个被困在地狱边缘的幽灵。  不太像斯堪的纳维亚人的送别……  她转过身,朝那列火车走去,它将带她回到新泽西。  8  “先生们、女士们,请注意。”游客们仰望着圣堡,面无表情的导游喊道,“听听你周围的语言:意大利语、法语、德语、荷兰语,这些不同的语言记录着这里的历史,这里是世界上有人居住的最古老的地方。先生们、女士们,这些语言同样也会让你想起《创世记》里通天塔的圣经经典。它不是为崇拜上帝修建的,而是为人类的荣耀修建的。于是上帝发怒了——他搅乱了人类的语言,让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通天塔因此未能完工。很多学者都相信这个故事讲的就是废墟城里的圣堡。请注意,这个故事里的建筑不是为颂扬上帝修建的。先生们、女士们,你们看看圣堡。”导游夸张地扬起手臂,指向每个人眼里都能看到的那座巨大建筑。“外面看不到任何宗教的标记。没有十字架,没有天使的图案,没有任何图像。但是,外表总具有欺骗性的。虽然没有宗教装饰,废墟城的圣堡仍是个不折不扣的‘上帝之城’。第一本《圣经》就写在这神秘墙壁里,是基督教创立的精神基石。”  “事实上,圣堡是基督教教堂最初的中心。在公元前326年,中心迁到了罗马的梵蒂冈,这次迁移让迅速发展的教堂吸引了公众的注意。你们有多少人去过梵蒂冈?”  有几个人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  “去过的人不多。毫无疑问,在那里,你们一定为西斯廷教堂吃惊过,在圣彼得堡大教堂或者教皇陵墓探险过,或许甚至聆听过教皇的宣讲。不幸的是,虽然圣堡里保存着和它们一样的奇迹,你们也没法进去一饱眼福,因为只有生活在这里的僧侣和牧师才能进入圣堡。在这样的清规戒律下,你看到的那些城垛也不是石匠或建筑工修建的,而是圣山里的居民修建的。这是造成此地如此破旧的原因,城市也因此得名。”  “但是,这样的外表绝不是说它就是废墟。这里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要塞,虽然历史上最无耻、最顽固的入侵者来过这里,可这里仍是唯一不曾被攻破的地方。为什么他们想攻破它呢?因为山里藏着传说中的珍宝:废墟的神圣秘密——圣体。”这个词在冷空气中像鬼魂般停留了几秒。他继续说道,但声音小得像在耳语:“这个世界上最古老、最伟大的秘密……有人认为就是救世主真正的十字架。有人认为是救世主喝过的圣杯,可以治愈所有伤口,让人长生不老。许多人相信救世主的身体被完好地保存着,藏在这座深山里的某个地方供人瞻仰。还有些人认为这只是个传说,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故事。但是,先生们、女士们,简单的事实是,没人知道真假。既然秘密和神秘就是圣堡传说建立的基石,我怀疑有谁能知道真假。”  “好了,有问题的可以问我。”他说道,轻快的声调传达着最好没有人有问题的希望。  他小小的、锐利的眼睛盯着那些还看着圣堡的茫然的脸,想要说点儿什么。通常,游客们有20分钟自由活动时间,购买纪念品,匆忙地拍几张照片,然后回到车上会合,准备赶往下一个景点。导游吸了口气,正要通知他们散去时,一只手忽然举起来,指向天空。  “那是什么?”一个面红耳赤的50多岁的男人,操着浓重的英国北部口音问道。“看起来像个十字架。”  “嗯,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圣堡里没有任何十字架——”  他猛地停住了,斜视着明亮的天空。再定睛一看。  远处,在古老城堡光秃秃的顶峰,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很小的十字架。  “呃,我也不……不太确定那是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没人听他说话了。他们使劲儿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山顶上究竟是什么东西。  导游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虽然它在轻轻地摇晃着,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写的字母T。也许是只鸟,或者只是清晨的一道光线罢了。  “是一个人!”忽然旁边的人群里有人喊道。导游看过去,是个中年男人,从口音判断是个荷兰人。他正盯着他的摄像机折叠液晶屏。  “快看!”中年男人向后倾斜,好让其他人都能分享他的发现。  导游越过推搡的人群仔细看着屏幕。摄像机的焦点被拉到尽可能远的地方,稳稳地聚焦在一个身着绿色僧袍的男人身上。金色长发缠绕着他长满胡须的脸,在风中飞舞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顶峰的边缘,手臂大大地张开,头低垂着,就像个人体十字架——或是一尊孤独的、活着的救世主雕像——寻找着整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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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2条)

 
 

  •   能够让读者从开始到最后都保持紧张,那这个故事就算是编写得挺不错。不过面对财雄势大的圣堡,只有祖孙三代的3个人如何能够与之抗衡?并没有看到有组织的对他们的这种活动的支持,哪怕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且不说外祖父已经100多岁了,也得亲自出马。。。。。。
  •   情节曲折,可读性强,内容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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