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中篇小说

出版时间:2011-5  出版社:春风文艺  作者:孟繁华|主编:韩忠良  

前言

  中篇小说是百年来成就最高的文体形式。特别是近三十年来,这个文体在大型刊物和稳定的作家队伍的支持下,一直在迅猛发展。在市场经济和消费主义意识形态无处不在的时代,中篇小说和它的作家队伍并未受到干扰或影响,一直保持在较高的艺术水准上。2010年的中篇小说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有声有色、威武雄壮地书写了新的篇章。在日常生活中打捞起熟悉而陌生的人与事、对人类基本价值的守护、发掘生活深处新的事物和人物,是20lO年中篇小说最值得论述的话题。  ……  鲍十的《生活书:三合屯纪事》,是对童年记忆的书写。小说创作从本质上说都是对记忆的书写。但是,作家记述了什么,为什么写了他选择的那部分,就大不一样了。鲍十讲述的大多是“文革”前的故事,那时的三合屯还是一个前现代的乡村社会,农民的生活平静得一如东北大平原,旷日持久波澜不兴。但是,就在这貌似平静的生活中,仍有惊涛骇浪涌起。那个让人心疼又可怜的小薇,从小死了母亲,十六岁时为人续了弦;老林头儿莫名地上了吊;家祥媳妇,因为弄撒了一碗包米面就喝农药自杀了;还有高凤兰,当时三合屯最好看的姑娘,为了有个城镇户口,居然嫁给了镇上的一个傻子,几年后,她又用耗子药把傻子给药死了,结果被判了死刑……在作家的记忆里,三合屯并非是世外桃源,生活并非一成不变。从萧红的《呼兰河传》到《生活书:三合屯纪事》,历史几近百年,但东北大平原仍然是一种超稳定的生活结构。这既是一种历史叙述也是一种当下书写。我们究竟怎样判断生活和历史呢?这显然不是好或坏能够表达的。历史是这个样子,当下当然也如此。我感兴趣的是鲍十客观的历史态度——对过去,他怀恋,但不是夸张的怀旧。不是因为今天的生活有问题,便因此失望、不满而“结构”出另外一种历史。更重要的是,鲍十用他的方法本质地再现了那个时代乡村社会的生活气氛,那是一种缓慢的、日复一日像平原一样无边寂寞的生活,既没有刻骨的抱怨当然也没有无边的奢望。在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的讲述中,真实的乡村生活就这样复活了。

内容概要

  《2010年中篇小说》(作者孟繁华)是“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系列中的一本。  《2010年中篇小说》收录了《行走的年代》、《生活书:三合屯纪事》、《姓黄的河流》、《我叫陈美丽》、《沿河村纪事》、《龙舟》、《音乐小屋》、《悄悄跟你说》等十篇中篇小说。

书籍目录

序:这个文体还是让人如此着迷行走的年代不二姓黄的河流菊花香生活书:三合屯纪事我叫陈美丽沿河村纪事龙舟音乐小屋悄悄跟你说 

章节摘录

  有雕花的拱形窗户,细长到不合比例,严重影响了室内的采光。冬天,一到下午四点钟就需要开灯照明。但这仍然是整座建筑中唯一让莽河喜欢的东西。他常常爱怜地、温柔地望着它,心里想,是因为什么缘故让它沦落到这里来的呢?这垃圾山中的百合?比想象中枯燥百倍的、日复一日没有尽头的办公室生涯,因为这样的追问和联想,变得似乎可以忍受。  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经历的,是那个年代所有那些刚刚走出校门步人“社会”的年轻人都要经历的东西:学习融人。上班第一天,他来得很早,坐在拥挤的角落里他的办公桌前,却不知道应该拎着暖水瓶去锅炉房打回开水。那天,去打开水的人居然是多年来没有染指过办公室杂事的科长,科长拎着饱满的暖瓶走到他桌前,问他:“喝水吗?”他居然一边把茶杯递上去一边心无城府地回答说:“谢谢。”那一刻,一办公室的人都饶有兴味地旁观了这猫对老鼠的戏弄。  就这样,他在第一时间向大家展示了他的第一个缺点:没有眼力见儿,还有傲慢。  漫长的八小时办公时间,一屋子人,看报纸,喝茶,聊天,或是借机溜出去到附近的菜市场拎一网兜子蔬菜回来。办公室生涯就像沿着轨迹运行的列车一样周而复始,那一种平凡的单调是他不能忍受的。他常常一个人躲进资料室里,看书,写一些诗行。那是一间设在地下室里的暗无天日的大房间,书架壁立,灯光昏暗,散发着故纸堆发霉的气味。那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写在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有一种可疑的苍白,贫血,像一种他不喜欢的孱弱的菌类。这让他心情晦暗,沮丧万分。就在这时主任找他谈话了,主任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我们这里,不是作协,要记住,写诗,不是我们的正业。”  主任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学者,视学者的荣誉如同生命,他的话,有着不容置疑的正确。后来,在许多的场合,这个学者都给别人讲过那个著名的故事,抗战时期,那个刘什么教授,庄子专家,在日寇飞机横空肆虐的时刻,质问跑向防空洞躲轰炸的沈从文,“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为庄子跑,你为谁跑?”此刻,主任苦口婆心地想把这个文艺青年拉回正途。他从主任办公室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抬眼望着细长的优雅的拱窗,忽然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来,是一个神秘的祈祷般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击着他,他整个身体像钟一样发出嗡嗡的震颤与共鸣,那声音说:“走吧,走吧,走吧……”顿时,他眼睛潮湿了,他觉得是命运在和他说话。  那是一个节日的前夕,楼下院子里,在分葡萄和带鱼,热闹,喧哗,喜气洋洋。人人拎着带鱼和葡萄回到办公室,一边议论着各自手中带鱼的宽窄、葡萄的大小。忽然有人在下面吵起来,“凭啥给我这么一堆破烂儿?这是叫人吃还是叫猫吃?”是一个变了腔调的尖厉的女声。恐惧就是在这时一下子攫住了他,他想,我不要这样的日子和人生。  然而,“不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折磨着他。他不能跟任何人吐露自己“不要”的决心,尤其是亲人们。只要他略露一下口风,他们就骂他发疯和作孽。“不要”这么好的前程,他要什么呢?他一天一天拖延着、犹豫着、挣扎着,就像一个被拷问的哈姆雷特。日子飞逝而过,一晃竟是数年。直到有一天,他去上班,听人说,他们的旧楼房要重新装修了,拱窗要被砸掉,扩宽,换上那种新式的塑钢窗。他一愣,然后笑了。  当天,他做出了一个地动山摇的举动:递上了一份辞职申请。  在一个安静的晚上,他一个人来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目光灯管嗡嗡地轻响着,是静的声音,不知为何让他想起正午时分阳光照耀下空无一人的公路。他默默打量着这间拥挤、杂乱、横七竖八挤了四张办公桌的斗室,心里柔软下来。一瞬间,他想,也许,不是没有和解的可能,和凡俗的生活、琐碎的日子和解,也许,这里有一些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卑微却依然珍贵的秘密……他用手抚摩就要消失的拱窗,最后的拱窗,月亮悬挂在窗外,是一轮雾蒙蒙风尘中的圆月。“再见了,朋友!”他轻轻说,是对拱窗,或者,也是对这里的一切。  走吧,走吧。到天国去吧。  地上,一定有一处教堂,在唱着这样的颂歌。  三、陕北,你这大胆的女子  现在,陕北该出场了。这是莽河的故事开始的地方。  其实,陕北并不是他的目的地,他甚至说不清为什么第一站要到这个叫“米脂”的地方,他本来是要到更远的地方去的,比如草原,比如天山,但结果是,太阳快要落山时,他一个人站在了陕北米脂的街头。米脂很安静,很空旷,黄昏的忧伤和小城的寂寥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想起了那句人人都知道的民谚,“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他还想起了一句不那么为人知的诗,是黄河对岸一个叫吕新的人写的,“陕北,你这大胆的女子,还没有结婚,就生下了米脂……”他微笑了,他想,多情的地方啊!  他沿着空旷的大路走,看着太阳在前面一点一点坠人旱塬。太阳沉没的那一瞬间,他找到了一家小客栈,是那种窑洞式的屋子,青砖盖脸,深而长,却没有炕,里面前前后后支了四张铺板,房钱很便宜,被褥也干爽。他选了最角落里的一张,放下了背包。老板笑着对他说道:“对着哩,在家靠娘,出门靠墙。”又说道:“没别人,想咋睡都行。”  他也笑了,说:“行,我前半宿睡这张,后半宿睡那张,换着睡。”  “就你一人睡?”老板笑着问,“不□惶?”  他怔了一怔,听懂了那弦外之音,“那可不,出门时我媳妇交代了,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那不是他媳妇,那是邓丽君。他想。  旅馆不卖饭,他洗了把脸就出去寻找吃晚饭的地方。太阳落山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但是空气中弥漫着饭香,这使寂寥的小城有了人间的气息。他走进了临街的一家小饭铺,里面支着三四张木桌,扑面一股奇异的酒香,有客人在喝酒。他想起听人说过,米脂这地方,出好米酒。  他在临窗的桌前坐下。米酒的浓香和这昏暗的小店不知为何让他想起水浒里好汉饮酒的那些酒家。他几乎想高声大喊,  “筛酒来——”显然,这是家私营小店,他刚落座,老板娘就笑吟吟麻利地站在了他面前,问道:  “客人吃啥?”  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很壮实,没有出众的姿色,但眉眼干净,皮肤白皙,有着家常的温暖和好看,米脂的婆姨。他笑了,说道:“你有啥?”  她指了指身后的墙。  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菜谱就一五一十写在黑板上。  “我这里的驴板肠,米脂人都说好,”她补充了一句,“老汤卤煮,祖传秘方。”  驴板肠是米脂的名小吃,似乎也听人说起过。还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在北方,很多人喜欢吃这一口。既然米脂人都说好,看来是来对了地方。他望着老板娘温暖干净的脸,愿意相信她的话是真的。  “好,切盘驴板肠,筛半斤米酒。”  酒菜上来了。酒果然是本地自酿的米酒,醇香清冽,盛在一只粗陶大碗中。他端起碗来就是一大口,呛得他咳嗽。驴板肠也是香脆的,卤出了绵长的滋味。他想,不错,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他大口大口喝酒吃肉,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外乡人,这米酒可是有后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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