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表演

出版时间:1990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作者: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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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3条)

 
 

  •     梦境与现实像天堂一样美丽
      ——重读残雪小说
        
        
      重读残雪的小说,依然惊讶于她对“恶心、丑陋、猥琐”的复制,在这种复制中我们看到的是“恶之花”与“罂粟之美”。然而“恶心、丑陋、猥琐”仅仅是阅读者的自身感受,残雪小说世界里的人物自己却对此毫无感知,他们经受着完全不同的体验:恐惧。恐惧才是残雪小说的核心。一切皆因恐惧而生,一切皆生恐惧。法国思想家蒙田说过:“恐惧甚至比死亡本身更可憎,也更难忍受。”残雪在昭示侵害和否定产生恐惧的同时,也描述了笔下的人物对恐惧的反抗与逃避。但一切都是宿命,命定的厄运不可逃脱。不管是江水英钻进笼子不出来(《黄泥街》)、虚汝华把自己禁锢在钉上铁栅的小屋里阻挡他人的侵入(《苍老的浮云》),还是“我”呆在盖上盖子的大木箱里(《我在那个世界里的事情》),都无济于事,无法获得心中渴求的安全感。这种无边的恐惧弥漫在残雪的小说之中,神秘而阴暗。
        
      1986年11月,残雪的中篇小说《黄泥街》发表,这条凭空制造的黄泥街几乎成了日后残雪小说世界的代名词,也是她观察人性的实验场。处女作《黄泥街》的故事,作为一个实际中有或没有都不确定的过去的故事,不,是作为“一个梦”讲述的,意在挖掘一个肮脏丑恶的世界,仿佛一首地狱里的温柔之歌。此后短短两三年,《苍老的浮云》、《山上的小屋》、《美丽南方之夏》、《天堂里的对话》,以及长篇小说《突围表演》,把一个陌生响亮的名字带进了文坛。“我的母亲化作了一盆肥皂水。”这是残雪发表的第一篇作品的第一句话。这篇作品无疑“具有浓烈的表现主义风格”,预示了残雪小说的走向与以后的写作历程,女性的隐秘体验与独特的写作表达让习惯了以往的阅读经验的读者目瞪口呆。正如美国《纽约时报》上的一段评论:“中国女人(指残雪)写的这些奇妙的使人困惑的小说,跟同时代的中国文学的现实主义,几乎都没有关系。实际上,它们令人想起的是,艾略特的寓言、卡夫卡的妄想、噩梦似的马蒂斯的绘画。” 
        
      残雪的小说是真正的现代派作品,与以前的作家不同,她不是停留在意识的层次上,更多的是写人的潜意识,她的小说没有笨拙的模仿,没有矫情作态的浅薄卖弄,一切都是从心底喷涌出来的真性和真情,她是靠先天的气质投向超现实主义。残雪根本就不打算在现实的经验世界里构造自己的小说视野界,而是在梦幻中寻求描写的题材,所展示的根本不是视角领域里多元的客观现实,而是幻觉视象中客体实在性被改造和破坏的主观现实。《苍老的浮云》是作者对人情世相深切内心体验的一种变形的外化。小说的各类人物以荒唐的举动,呓语的倾吐,把矫饰在人际关系上的种种伪装撕得粉碎。人类不再是理性规范下的言谈举止。作者撕去文明人的面纱,把人类在非理性的聚集之下所表现的丑恶、卑陋、缺陷写得淋漓尽致。“残雪的小说世界绝不属于正常人的思维与秩序。”(台湾作家施叔青语)
        
      事实上在残雪的小说中,我们几乎都可以看到一个“屋中人”的形象,这个人感到全社会(包括陌生人、同事、上级、下属和家庭成员)都对他怀有敌意;大自然也参与到环列周遭的敌对者行列,而不再是一双公正仁慈的巨手安排出来的漠视人间的物质存在,大自然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成了刺穿、窥探、威胁、破坏的象征。这个人捐弃了他觉得无法继续生存的世界,像陀斯妥耶夫斯基、卡夫卡、艾理森等笔下的人物那样逃进自己精神的小屋苟安活命。可以把残雪的“屋中人”看作上述二位外国作家描写的“地下人”、“看不见的人”的中国版。残雪可以说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与陀斯妥耶夫斯基与卡夫卡神遇。注意:这里面并没有模仿,有的只是原创。像所有的艺术作品那样,残雪的小说是发问,不是回答,也不是那种发问等于回答的反语。
      
      在小说《突围表演》中,残雪以其特有的方式将人类内心深处的梦魇和阴影收集起来,苦心制造了一个自动演出其全部腐败、乏味又罪恶、凶残的吃人迷宫——五香街社会。在经营这座迷宫的全过程中,作者以惊人的克制力借助反讽佯谬的方式置身局外,而将巨大的批判激情深深渗透在迷宫里一砖一瓦直至它的整个结构。读者在进入这个虚构的“五香街社会“里,深味着内心深处的绝望与恐惧。《突围表演》可以说是一篇“杀掉”父母的作者敢于反抗一切社会规范和现有价值观,宣告要作为一个真正自由的人而生存,虽然未加润色但却强有力的独立宣言。文学评论家葛红兵认为:“残雪是一个噩梦,一座地狱,一片沼泽,但是,她让我们深入到癫狂之中,从癫狂的极端中看到世界的真相。” 与其说残雪的小说表现了民族的寓言,不如说表现了一种“自我的寓言”。
        
      读残雪的小说,总会感受出人性的“恶”来。“恶”是残雪小说始终不变的主题。其实,正是在对恶的正视和解剖中,才会真正表现出对“善”的向往和向慕,透过苍老的浮云,我们才会体味出青春的振奋。残雪曾经说过,她的作品是“通篇充满了光明的照射”,“激起我的创造的是美丽的南方的骄阳。正因为心中有光明,黑暗才成其为黑暗。”在这阳光的照射下,现实人性才现出其平庸与残缺,而这正是我们从事艺术的动因,这也是文学作品予人生之意义所在。英国汉学家Harrie Evans如是说:“残雪写的小说,是中国近年来最有革新精神的。她的小说也不能放进任何单一的范畴。它们还不如说是,以比喻表现为中心来创造威胁、恐怖、感伤的不可能、易受伤性等气氛。”
        
      残雪用一种痴人说梦般的方式构筑自己的小说,她的小说世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我们经过了文化的熏染和梳理、学习和训练的经验方式、思维方式、意识观念,这些显然不能提供任何进入残雪小说世界的指引,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无所依傍地、自由地由残雪的梦境返回我们喧嚣不已的内心,去倾听来自那里的真实的声音。著名文学评论家吴亮认为:许多读者接受残雪的小说出于两个原因。其一是她的小说常常泄露出对文革时期社会黑暗的深刻记忆,这种记忆的高度变形和梦呓式的偏执处理,使小说经常处于一种精神变态的氛围之中。其二是她的小说所频繁使用的超现实意象、背理和反常的感觉与犯禁的人伦关系描写,进而把残雪归于擅长描写内心分裂与精神变态的心理小说家之列。
      
      残雪独一无二地将智慧和悟性通过臆想的途径转化了一个文字世界,那个世界将永远地悬挂在我和我们的心中,暴露并照亮了人的猥琐、阴暗与丑陋,我和我们因此领受到阳光、生存和爱的可贵。残雪小说刷新了中国文学非理性的悠久传统的意识,在残雪的小说叙事里,梦与现实不再是分开的领域,而是构成了一整块领土,它的边界开放,通道来来往往,几乎难以分辨。可以说残雪是一位梦幻艺术家,一位在自我矛盾上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她笔下的故事或明朗或阴郁而令人震惊,优美而神秘,狂欢而充满了转化的力量。惟有内心充满光明的人才能写下如此黑暗与阴森的后现代小说。残雪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女性”的自我形象,在《苍老的浮云》、《黄泥街》、《公牛》、《山上的小屋》等一系列小说里,传统小说中“女性”作为男性欲望对象的温柔俏丽形象不见了,也读不到男女之间惯常有的温情脉脉的关系。在残雪表现的梦幻世界里,只有男性对女性的各种迫害和女性奇怪的心理仇恨。残雪的女性话语第一次在中国文学中有意识地摧毁男性的自我形象,把男性贬低到一个无能无耻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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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说创作之余,残雪还出版了《解读博尔赫斯》、《灵魂的城堡——理解卡夫卡》这样两部评论集。博尔赫斯和卡夫卡可以说是被中国当代作家谈论最多的两个文学大师,大部分人在谈论这两位大师时,比较多地偏重技术的方面或者是作为结果的哲学观念、思想,而残雪的文字充满智慧和激情,偏重于对经典作品的感悟,竭力捕捉和阐发个人化的阅读体验和理解,将自身卷入体验的急流和旋涡中,感受独特的艺术所释放的巨大的精神能量。它们显然不同于僵化的和学究式的评论,提供了主动寻求沟通的创造性阅读方式的典范,其实质是一种艺术再创作,那种个人化的解读方式为我们理解文学作品提供了另一种思路。
      
      然而作为一位有着独特体验与创造力的作家,残雪与卡夫卡、陀斯妥耶夫斯基等大师相比仍然有着一大段的距离。这里关系到文学以及文学之外的许多方面,一言难尽。美国诗人弗洛斯特说过:文学可分成两类。悲哀的文学和抱怨的文学。前一类是关于人类永久的生存状况,后一类带有某时某地的文学痕迹,也许真切、动人,但不是伟大的文学。残雪小说无疑属于后者。不客气的说,几乎所有的中国作家的创作都属于后者。问题在于中国作家并非缺乏学识与才情,为什么我们无法去关注人类的普遍与永久问题呢?残雪的世界只是中国人的世界吗?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写出伟大的文学?一切疑问等待着答案。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
  •   我还是接着看吧~顺便问一下你有《天堂里的对话》这本书吗?
  •   那是文学新星里的一本,这个版本现在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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