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裘德

出版时间:2004-3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哈代  译者:刘荣跃  
Tag标签:无  

内容概要

《无名的袭德》是英国作家哈代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哈代自称要写出“灵与肉的生死搏斗”。小说以悲怆的笔调叙述了乡村青年袭德一生的悲剧。裘德好学深思、刻苦自修,却始终被拒之于大学门外。女主人公淑聪颖美貌,更重要的是具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蔑视世俗和僵化的宗教,但她跟裘德的爱情却为教会所不容、世俗所不齿。裘德壮志不酬、谋职无路、告贷无门,绝望中,他的长子同弱妹幼弟一同吊死。淑遭此惨变,终向命运和教会屈服,离开了深爱的裘德,自由的思想、独立的人格均遭毁弃。裘德刚终日纵酒,郁郁成疾,年来满三十即含恨而终。

书籍目录

困扰于旧的传统势力中而发出的痛苦呐喊(译本序)
第一版序
第一部 在马里格林
第二部 在基督寺
第三部 在梅尔彻斯特
第四部 在沙斯托
第五部 在奥尔德布里克汉及其他地方
第六部 重返基督寺

图书封面

图书标签Tags

评论、评分、阅读与下载


    无名的裘德 PDF格式下载


用户评论 (总计41条)

 
 

  •      《无名的裘德》是哈代的封笔之作,由于本书饱受争议,我对本书开始也不抱信任。事实上,哈代丰富的情感、经历、语言,完全可以消弥我听过的所有噪音。
      
       裘德是个由姑妈养大的孤儿,姑妈对于裘德态度就是恨不得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裘德在为别人看守田地时,故意让鹊儿去吃庄稼的谷物,这并非源于对庄稼主的恨,而是童年的他感到“一根神奇的同病相连的细线把他和它们的生命串联起来,这些老鹊的生命无足轻重,不值怜惜,又何异于他自己的遭遇呢。”同病相怜,没有感受过寄人篱下、不被关怀的孩子,真的很难去为鸟鹊着想。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孩子却因此举遭受庄稼主毒打,这庄稼主还曾经“为了证明他对上帝和人类的爱,为了建教堂捐过大量款哩”,这样的细节描写无疑是哈代的讽刺。没有刻意鄙薄的话语,却于细节中展现出人们虚伪的爱与冷漠,在这样的环境下,单纯的裘德如何保持纯良的品性?
      
       每个孩子童年时可能都有这类浪漫同情心,却日渐一日,被更捉摸不透的,广义的爱给掩盖。对神灵之爱,对情人之爱,对钱财之爱…标榜着自己“热爱世界”的名号,他们却会对身边的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对受伤哀求的猫,对将败的残花,对洒在身上的阳光视若无睹,如果说这也算是热爱世界,热爱生命也未免太过狭隘。
      
       不忍伤害任何有生命的生物,这是裘德性格方面的软弱还是体现其为完美造物的标志?哈代写,“他是注定感到大痛苦的那类人,无用的生命落幕之际才得以重新得到解脱。他小心翼翼地在蚯蚓中挑着道走,一条也没踩死。”把所有见到的痛苦都强加于自己身上的人,注定是要承受这份大痛苦的。为了使自己活的轻松快活,多数人会选择对他人之痛置若罔闻,用白布条蒙上双眼朝着有光亮、沁着花香的道上行走,饱食终日,他们对被砍伐的树木的呻吟,对野猫低低地的叫唤,对病童无奈的叹息充耳不闻,在自己追寻光亮的路上大步流星。
      
       既然如此,为何还会有人解救他人的痛苦?
      
       或许有些人是生来就负担着这份痛苦的,这份痛苦不仅由他本身组成,还有这人身边所有他物、他人的痛苦所共同构筑。这些人帮助他人解脱痛苦,其实也是为自己减轻肩负的重担,到死才能真正破除这种生来就带着的魔咒。哈代笔下的人物如此,现实中也有,特蕾莎修女,柏拉图,佛陀,耶稣。他们的一生是流血的一生,疼痛伴随,他们只会在死后被人们虔诚地瞻仰膜拜,与他们同代的人从来无法理解他们古怪的行为,因为他们的意识太过超前,需要未来的人去好好消化理解。他们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他们眼里充满着慈悲,耳朵只对呼喊,求助与知识的冥冥之音开启,我不承认裘德生命是无用的,可哈代在开头就说了这句话,我知道裘德的下场一定不会好的。就像大团圆式结局不会好一样,令人痛悟的小说才值得被铭记。也因此我相信,《无名的裘德》是一本好的小说,尽管大多数人只记得《德伯家的苔丝》。
      
       如哈代所言“人间万物并不是那样彼此合拍共韵,协调一致。…天道悠悠,竟然如此狰狞。对一群生物仁慈就是对另一群生物残忍,你慢慢长大了,就觉得你处在生命中心的点上了,再不是小时候那样觉得是在圆周的某一点上了,于是你陷在无端的恐怖之中不寒而栗。…噪声和强光捶打着你那个叫生命的小小细胞,强烈地震动它,无情地扭曲它。”
      
       这么深奥的生命领悟不会是尚且年幼的裘德的呼唤,而是年迈的哈代内心的呐喊,这位作家他其实还是位孩子,留恋着有依靠的圆周。当我们身处圆心时,生活的逆压可能会暂时的令我们不堪重负,我们像深陷在黑暗的囹圄中,可是能改变一个圆的基础却是圆心。圆心操纵着一个圆的位置,置身于圆心的我们才能把自己运送到一个正确的,合适的,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成长是残酷的,一瞬间你眼前的世界全变了,在一个不知名的时间轴上,所有往昔都被封存——你所看过的恐怖片成了你嗤笑的儿戏。你童年的秘密花园在如今的你看来像是座废墟。你吃过的棉花糖融化在你的嘴里,与棉花无异。你不再爱玩吵闹的鞭炮,不再对节日的喜庆有殷切的期待,你期待的对象变成了钱财、爱情、事业。那些童年与你一起玩的好伙伴,一个个都已无影无踪,你仿佛看到了童年时与他们一起堆砌过的沙雕逐渐变的透明涣散,而无言的风,仍旧吹拂着,那些已故的沙尘。
      
       当你发现自己的变化时,才感到自己正赤身裸体的倒在记忆碎片里,被童年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回忆刺得生疼。尽管如此,你仍然在进步着,如今的你会对着一江春水发愁,望着明月思念谁,会对知识与生命的本质有所思考,那个叫生命的小小细胞在被强光照射的同时,也在发生激变,在被无情地扭曲的同时,也在顽强地建立着自己的价值观。成长把我们推向圆心,我们就用尽余生的力量,一点点填平周围的虚空。
      
      ||
      第一部 在马利格林
      对某人致敬
  •     这本书写的很好,我看了很是伤感。从裘德身上依稀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一直渴望有一盏明灯指引我们前进的道路,但是一直找不到。裘德那么好学,那么渴望进入基督堂这座圣殿,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进去,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也一直没有人在精神、思想、物质、学习、生活上给予一些指引与帮助(他的小学老师费乐生在离开他们村子时,算是给过他一点帮助,鼓励他读能够得到的一切书籍,后来还曾给他寄来文法书)。因此,在没人指引下,他陷入了与阿拉贝拉的错误婚姻,而这个错误的婚姻基本上将他后来的生活全毁了。他与苏虽然都极端蔑视世俗的社会与宗教,但是他们的性格却是如此懦弱、敏感、不自信(其实他们是在乎世俗和宗教的看法的)。他们根本没有强大的内心,也没有非凡的智慧去看透这个世俗的社会。裘德与苏是如此单纯,以为自己只要不妨碍别人,就可以照着自己的心愿生活下去,因此,他们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伊甸园里。但是作为普普通通的人,是无法完全脱离我们这个社会的,最后他们将自己完全逼上了绝路,尤其是苏,她不仅毁灭了自己,还将裘德逼进了绝望与死亡。
      题外话,哈代的这本书虽然对当时的社会与宗教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但是,我个人认为,社会的习俗、伦理道德和宗教还是必须的,它们维持了这个社会的正常运转,给予大多数人精神寄托与慰藉。若没有传统、习俗、伦理道德与宗教,我们这个社会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而裘德与苏,读了那么多书,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理解社会习俗与宗教的真谛,他们理解的只是表面看起来的、世俗的社会与宗教。个人评分5分
  •     从美丽乡村浪漫起步,暴露知识分子趣味,到城市改变命运追求爱情受挫,勉强结合境遇不好认为受到报应。
      
      结构上依然是两个女人。追求-被打击-隽永。
      
      最大的感受是这是一个悲剧,一个真实而充实的悲剧,如果说现在的电影大都是大团圆的喜剧的话,悲剧更加真实更加有深度。这样的人物注定了在学业上受挫,在爱情上要承受社会和“命运”的压力。他儿子的事是震撼人心的某种必然。社会不同,压迫是同样的,生活其中的人的状态让人共鸣。
      
      作品有些像路遥的《人生》。JUDE的社会画卷更铺展,人物命运更跌宕,情感情节更离奇,环境审美度更高,结尾更让人唏嘘。《人生》更真实,更贴近,但是可能更小家子气。
      
      基督教的原罪和宗教的因果论(小说的因果)可以解释他们的遭遇吗?我们的思考和人生是上帝的摆布吗,不得而知。不可知以外,是自己选择与社会的矛盾所致。
      
      为什么是中国,吃人快餐好像很高档,看人食洋不化会生气因为是莫名的庆幸清醒又是社会所致的奇怪心态。还有,社会生成了我们的欲望,除了自己的欲望又一无所有,所以我们无法比较处境,也无法比较境界,只有奋斗和达成和享受。
  •     看了大概三分之二,却是有些不忍看下去了,不愿意看着本可以在一起的人,在作者的安排下一步步走向深渊。
      作者虽然残酷,但心里也明白,现实或许会更残酷。
      当十年之后,裘德来到心仪已久的基督堂,看到当年的费乐先生依然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却早已放弃了当年的雄心壮志时,对于裘德后面的结局,也就有了隐隐的猜测了。
      看小说的时候,虽提醒自己这只是小说,却自然的有着一种代入感,因而也就有了不忍看之感。
      当年能够相看完《悲惨世界》,现在却是不想继续看《无名的裘德》,更重要的原因,也许是对作者为了推动故事情节而营造出来的种种巧合产生厌倦。
      虽然,现实只会更“巧” 。
  •      合上书,裘德这个人,从此就挥之不去了。
       从此他是我未曾谋面的朋友、兄弟。可以想见,在世界的某处,辛苦辗转,因为艰难世事的残酷磨砺,变得沉默;因为一再被言语曲解,所以羞于将关于理想的字眼挂在嘴边。但是他不说,不代表他没有。他籍籍无名,不代表他委身于尘土。
       幼年的裘德在夕阳中眺望通往基督寺的那条道路,在石头上刻下“到那边去”的誓言;死前的裘德背诵着《约伯记》的章节,郁郁而终。但是没有人可以说服我,裘德的一生,是失败的一生。他放弃的早年的信条,是他人写在书中的信条,而不是他至死都捍卫的信念本身;他始终没有实现大学梦想,但石匠裘德以生命的践行言说基督寺每栋学院的砖墙背后的真谛。
       裘德之殇,在于他和他的伴侣淑之间。淑的终局走向妥协和枯萎,裘德却认为生活的残酷性,本可以让人愈加坚强,他痛惜淑在打击之下选择了屈服和凋谢,而他却无力施救。淑最终选择的压抑和隐忍变成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悲剧。失去淑,裘德无法踽踽独行,这是一种软弱还是深情?
       虐心之作,难道仅仅是为了掬一把同情之泪?少说什么“求不得”之苦!若仅是学求不得、名求不得、利求不得、情求不得,裘德不会让我扼腕!
       扉页题字:“字句叫人死”——对应着“无名”,无可名状,执手相看。无字句可言说裘德的故事、你我的故事,诉诸文字,终属罔然。
  •     不从故事性来看,否则吸引力不足,一个青年始终不得志,梦想破灭,爱情凋落,郁郁寡欢而病故的故事。他是个始终离自己梦想的生活景况很远,时而沉醉于幻想,时而沉溺于现实、欲望中苦苦挣扎的局外人。裘德始终没有看到Truth,远离幸福。或者,他一开始就做个木匠或者工匠也许更能有简单的幸福,但也许就没有机会认识淑了。他多愁善感,优柔寡断,摇摆不定,没有中心。故事最后,裘德在病榻上喃喃自语旧约约伯记后气绝,而屋外是一片节日的欢乐。
      
  •      最喜欢第六章开头裘德在基督城纪念活动中讲的那一段话:“朋友们,一个青年,是应该不加辨别,不考虑自己的才能和志趣,碰到什么就做什么哪?还是应该考虑自己的才能和志趣然后再按照这种才能和志趣盖在自己的地位哪?———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是我曾经想要尽力解决的问题,也是上千上万的青年,在现在这种人人追求上进的时代里,正掂算的问题。我本是按照后面那种看法做而失败了的。但是我可不承认我失败了就证明我的看法错了;假使我成功了,我也不承认因为我成功,就证明我的看法对了;但是现在一般人可都是以成败论事,他们只看见我这种看法偶然的结果,而看不见我这种看法本质上的好坏。假设我的企图实现了,我成了咱们现在看见从车上下来的那些穿红穿青的老爷,那大家就都要说啦‘你们瞧,那个年轻人有多明白,按照自己天生的志趣发展前途!’但是,他们看到我这样比从前毫无进展的样子,他们就都说啦,‘你们瞧,那个家伙多么傻,凭自己一时的古怪想法想往上爬!‘
      
  •      伍尔夫在她的读书随笔中说,这本书是哈代所有小说中最坏的一本。我是一起借的这个随笔集跟这本书,当时看到这句我的心情真是五味陈杂,但是看完随笔集后我果断马上看《无名的裘德》,就是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评价?再坏能坏过《苔丝》吗?《还乡》还是不错的,哈代的书我就看过这么两本。
       故事倒是个完整的故事,不能说最坏,但是也好到哪里去。我想,伍尔夫之所以对这本书评价这么差,很可能是因为与她的期待值太高有关。没错,这是本前半部分很容易迷惑读者的书。小说男女主人公都是反叛者,他们不顾世俗的眼光,勇敢地结合在一起。特别是女主人公淑那桀骜不驯的性格,的确很吸引人。她总会有很多新奇但又很具反抗性的想法,在那个时代,她简直就可算得上是女权主义的代言人。可是,随着故事的发展,这个女权主义的代言人,因为生活的折磨与孩子去世的双重打击,又退缩回宗教的信仰逆来顺受,推翻了之前自己一切的豪言壮语,也结束了与裘德的婚姻。
       小说虽然说《无名的裘德》,但是后来居上的淑明显更能发人深省。想到之前看的哈代那两本,不管是苔丝还是游苔莎,都是颇具反叛性的女性角色,而淑,也是这么一种角色。文学史上一直强调哈代对现代文明的抵抗,对农村生活的向往与怀念,这么一个怀旧的作家去塑造了这么一些具有现代气质的女性,这种矛盾就导致了哈代不会给她们一个好结果。所以,一直反抗野心勃勃的苔丝与游苔莎都走向死亡,淑活了下来,但是却痛苦地存活着。而作为反抗代言人的裘德,被哈代杀死。
       众所周知,伍尔夫是个女权主义作家,她一直强调女性的独立性。这点在当时来说,是很有进步意义的。而小说前半部分中,淑的各种言论放在现在也是很进步的。她大胆表达自己的爱情,她对自由的正确,她对婚姻形式的排斥,这都是这个人物身上发光的一面。但是她最后的行为正好与之前的行为背道而驰,前面她有多闪亮,后面她就有多黯淡。这个转折,也是从那个农业展览会开始的。这个展览会也是全书的一个重要点,在这里,除了主人公裘德,所有出现在小说里的重要次要人物,都聚集在一起。
       所以,我认为,伍尔夫对这本书的评价这么低,是因为一定程度上这本书违背了她的价值观,特别是在先承认了她的价值观然后再无情地推翻。这不是说伍尔夫小肚鸡肠,而是在于这部小说的矛盾性,哈代自身对工业文明的排斥反映在小说中,他想拥抱这个时代,但是又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节奏,他努力塑造一个适应时代的主人公,但却不知道怎么发展下去,何况他对宗教又有着深厚的感情,而新时代就意味着火车站要代替大教堂。
       跳出伍尔夫的评价,说得公正一点,其实这个小说还是不错的,但是对于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来说可能理解小说中人物对上帝的忠诚有一定的难度,而这种难度,可能会造成理解障碍。哎,文化差异害死人啊。
      
  •     这是一部残酷的现实主义小说。没有地位背景,虽充满理想,想通过自己奋斗的裘德,一次次碰壁,爱情上和表妹也是不为世俗所容,丧失了房子,工作,最后几乎连房租也没有了。虽然他们追求的自由爱情在今天看来是多么地理所当然。名著是不应该事先去读故事梗概,至少不应该了解全部内容,名著的伟大不是故事情节,他带引你的是一种境地,一种心态,一种社会,你就走入书中的世界,随着他们生活的经历而经历。看完这本书,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这个社会就是那么残酷那么现实,一切的结局都是始料未及,但又是那么势在必然了。
  •      这本小说让人绝望。它讲述了主人公裘德追求理想而不能,心爱之人因传统习俗的枷锁离他而去的人生,悲惨而短暂。作者让他在三十岁就凋谢了,也许对他是最好的解脱吧。
      
       裘德出生卑微,父母早亡,被姑婆艰难拉大,社会地位底下。在那个年代,他这样的身份和环境似乎注定了他的未来,但是偏偏他又勤奋好学,有理想有抱负,而且一直寄希望于山外被雾笼罩的学术之城—基督寺。但是那个神秘的城市,大学的梦想在那个年代对他这样出生的人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长大后的他来到了这个城市,尽管他熟读诗书,却无法进入围墙里的那个世界,墙内墙外是两个世界,隔断了裘德的梦想。
      
       而他的爱情,同样有走不入的世界。少年的无知单纯与本能,在加上阿拉贝娜的引诱和心计,让他懵懂中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而这一失误,让他后来的爱情悲剧如雪球一般滚滚而来。他遇到了他真正所爱的淑,这个对旧式传统习俗有反叛精神,但没有强大的心与社会对抗的女子在矛盾中痛苦反复,她也同样爱着裘德,但在对抗传统习俗时的一次次打击让她痛苦不堪,而孩子的死亡彻底让她崩溃了,她转而拘泥于旧式习俗,回到了前夫的怀抱,尽管她根本不爱前夫,从前那个乐观开朗的她也荡然无存了。而裘德只有独自承受这分离之痛。
      
       最后,在这个他曾经梦想的地方正举行着热闹的节日活动,而孤独的他就这样在病痛中离开了人世,得到了解脱。
      
       小说内容并不复杂,人物也不多,就那么几个,但是基本上人物的性格特征都勾勒得饱满贴切。菲洛特桑开始时无私的同意淑的离开,承受了很多的经济和外界的压力,但他却无怨无悔,但第二次在明知淑的情感下却自私的同意了她的回归,你不能指责他的虚伪,这无非是人这种被情感控制的动物的一种本能表现而已,虽然这是自私的,但我能理解他的无奈,对淑深刻的爱,“爱她就放开她”这样的事,要做到第二次太难了。阿拉贝娜的现实和工于心计则同样令人印象深刻,对她来讲,爱情婚姻不过是为现实的物质利益服务的,她到底喜欢过裘德吗?很难说,也许是喜欢的吧,当初觉得他能给她满意的婚姻时,在这样的现实条件下她是喜欢的吧,只是她最爱的只有自己,当她发现裘德如此的不切实际之后,她只有离开了,最后的回归无疑也是现实的考量,而那时她的自私和冷漠实在叫人心寒,当她发现裘德也死去,第一反应居然是不管他,而继续她的节日活动!冷酷得可怕!但这本小说,最令人惊喜的人物,我觉得是那个“时间老人”,这个从小没得到过爱的小男孩,小小年纪却沉默寡言,深沉得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印象最深的是当别人称赞玫瑰花的美丽时,他却冷冷的说,很快就会死掉的。一般来说,小男生就算伤心失望,但总会对未来有很多幻想和期许,但这位“时间老人”,如此悲观的小男生,似乎早早的模模糊糊的看见了这世界的荒谬,所以最后他扮演的杀手和自杀的角色,这个人物很丰富,很特别,让人难忘。
      
       从小被教育的思想是,“好好读书天天向上,有志者事竟成”,但事实其实并非如此,有志者并不一定能事竟成,就如电影《立春》中的王彩玲,就如毛姆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中的那个证券交易所的职员。也许有人说他们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是真正的LOSER,但是在我眼中却看到了他们的单纯与善良,热情与理想。他们执着于自己的理想,执着于自己的爱好,研究它,专研它,为之而默默的奉献自己的一生,没有回报却心甘情愿。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和热情啊,它必须忍受寂寞孤独,忍受别人的嘲笑,还要忍受对自己的怀疑,但那颗滚烫的心却是坚定的。曾经觉得放弃自己的理想,那是多么痛苦却伟大的事,但是,现在的我觉得,要放弃它也许痛苦,但这样的痛苦远没有坚定的拥抱它所要承受的多,而快乐当然也没有拥抱它来得多,那份快乐也许是你在这个空虚无奈的世界里能尝到的最甜的蜜,就算采集和酿制这蜜的过程伴随着荆棘和艰辛,并且无人欣赏,无人品尝。
      
  •      好久没有看过这么虐人的故事了。当今电视上各种虐剧,网络上各种虐文,与哈代的《无名的裘德》相比,都会齐刷刷的黯然失色。
      
       刚看完《苔丝》的时候,突然想起《孔雀东南飞》,想到以前看到的一句评论,如果焦仲卿和刘兰芝不是软弱的小绵羊,而是有着利爪的狮子或是猛虎,纵然被驱逐于人世间,也好过在可怕的人类社会生存,那个有着约定习俗的社会。
      
       历代评论家对淑评论甚多,总的说是褒大于贬。但是看完《无名的裘德》,我对这个女人厌倦多余同情。有点小聪明和美貌的女人,碰上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会将后者毁灭殆尽。分手之前,淑也坦言了,当初她并不爱裘德,只是后来有了欲望(凡智慧不够却貌美无比的女子,都有想要勾引男子的欲望),才让裘德上钩的。她吸允着他对她的爱的汁水,等到把所有的爱都榨干了,离他而去。她重新回到主的怀抱,纯洁了,升华,悔过了,获得拯救了(虽然于她,那是一种死亡),而裘德只有面对死亡。
      
       这是小人物的故事。小人物之所以是小人物,他们的悲剧不是在于他们没有获取知识的能力,没有追求梦想的勇气。而是他们空有知识,空有善良,空有抱负,却没有生存的能力,没有冷眼看人生的能力。中国人有云:“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个世界太复杂,一个人若对复杂的人性没有深刻的理解,是不可能在社会上生活的。淑和裘德像两只羔羊,他们太纤细,太敏感,太善良(这种善良有时候有点病态),而没有洒脱,不够坚强,没有那种睥睨众生、旁若无人的能力。人言可畏。阮玲玉如是说。他们太注重人言了。他们根本没有自己内心的声音,他们内心回响着宗教的声音,可那些声音未必能给人信念和力量。
      
       宗教的力量很可怕。不是天堂就是地狱的幻想,很可怕。试图纯洁净化人的心灵更可怕。宗教中的有些东西会催生病态的思想。或许有某一天,人们不再笃信宗教,转而求助哲学,或许那时候人们,可能不再如绵羊那般软弱。尼采对基督教的批判在一定程度上是有道理的,虽然有时候他言辞过激。
      
       不知道现世会不会有类似于裘德或淑这样的人,类似这样苦命的鸳鸯。我相信会有。但是我相信,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不会像他们走得那样坎坷和绝望。因为我们看过太多,听得太多,有了免疫力,也足够强韧。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有能力过好自己的生活,也有能力守护自己的爱情。
       虽然,我们或许一生始终是小人物。
      
  •      “愿我生的那日和说怀了男胎的那夜都灭没。”——《旧约•约伯记》
       下世为人已成最后的选择,原罪,需用尽生命偿还;苦苦祈告的,是下世不再为人。
       若有天堂,你我无德无能,岂可攀援;若有地狱,终非大奸大恶,亦是无缘。唯有这茫茫人世间,才是暂寄之所,幸福与苦难并存,一同消耗着生命之泉。然而,同为世人,为何你竟被逼上绝路?自私、仇恨、腌臜、腐烂的人性,连同那塑造此种人性的宗教习俗,粗鄙而狰狞的刽子手。无处安身,死,是最终的幻灭,连魂灵也无。
       理想,而且是高尚的理想,原来不配拥有。哦,高尚!那通往成功的大门,从来是上帝开给掌权阶级的后门,朱漆兽环,沉重而冰冷而可怖。坎坷的旅途、辛酸的经历驳倒了你曾刻苦学来的教条、诚心信奉的上帝,你发现了你自己,思想如群星闪耀,心灵似明镜光洁,你只相信自由与爱。而自由,怎能容于那好嫉妒的心胸狭隘的人们?而爱,那个你爱她胜过自己生命的女人,那个曾经温柔而叛逆、聪敏而勇敢的不染纤尘的淑,当命运一连串的打击劈头盖脸而来时,怀疑了,怯懦了,逃避了,逃到你摒弃了的宗教里去,赎罪。爱,成为禁语;爱而不能,像满腹忧愁无从排遣一样,你爱,却没有回应;满心满腔的爱,炸裂了,流溢了,化脓了,结痂了,醉酒了,沉寂了,埋葬了。拼却一切,以毁灭完事。
       善良的生命是脆弱的。善良如裘德、如淑,注定要受尽痛苦,注定永不能平静,直到他们那无用的生命闭了幕。嗯,无用的生命。
       有时我很想看看别人眼中的我,却未尝如愿,或许不屑相告,或许提防心太重;我亦常常诧异别人给我的评语,诧异我竟是这样或那样的人。名称、概念,“文明硬把我们按在一种社会的模子里,这种模子跟我们实际的样子没有关系”,我为什么不能就只是“我”?当你叛离了世俗的眼光,指责、谩骂、驱逐便随之而来。“固然不错,咱们并未曾亏负谁,未曾败坏谁,未曾占谁的便宜;但是也固然不错,咱们也许曾按照自己认为是的而行动过。”由我们自己构成的人世。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伤害?为什么不能谅解为什么不能相爱?苦难,还少吗?
       “我们度尽的岁月,好像说完了的故事。”愿死了的已安息,愿活着的获得安宁。
      
      
      
      
  •     读苔丝,我会常游离于故事之外,惊叹于哈代精巧的小说布局。读裘德,布局不如苔丝,却让我深陷故事当中难以自拔。
      
      如果说苔丝是一本关于纯洁女人的失落的书,那么裘德算得上一本关于理想男人的失败的书。苔丝的失落在于太单纯,读之令人咬牙切齿,相较于命运,更恨这种不负责任的单纯。裘德的失败却在于即便通达明智,也抵不过社会和命运。裘德的命运,不论男女,只要是曾经为理想而奋斗的人或正在为理想而奋斗的人都或多或少能感同身受一二,因此其魅力比苔丝犹过之而无不及。
      
      裘德或许就是我们常说的那一类屌丝?有过理想,却止步于金钱和出身面前。有过爱情,却抵不过世俗的白眼和命运的捉弄。屌丝不是没有理想和爱情,而是理想和爱情只能烂在心里直到流脓致死。
      
      我花了整整一个周末读裘德,宿命的悲观的哈代令人难以自持。难道梦想,对于我辈屌丝来说,真的只是一个烂在心里的脓疮吗?
  •     在乡野,少年裘德有他混沌的崇拜,他希望了解这世界,希望成为一个“学者”。然后他努力了,到十九岁,已自学完拉丁文和希腊文。经过一次意外结婚(哈代生造了Erotolepsy来说明这次结合得以发生的原因),他终于带着手艺去到基督堂。他边谋生边学习,学者梦却渐遭到打击。打击虽大却不算致命,因为虽说他这种社会地位和财产状况的青年,没有进大学的资格,但他清楚(或许并不清楚,但书中多少透露了),学问是自己的事情。导致他完全放弃这件事的,是他爱上了苏。当然一个普通的恋爱事件不足以使他放弃(就像他的第一次婚姻,也曾使他绝望到要自杀,毕竟没有放弃)。苏带来了世界观的变化:既然学者梦遭受挫折,爱情梦又触手可及,何乐而不为呢?两者在同一个重量级,后者代替前者是可能的。更何况,苏是这么有想法的异教徒(苏说,“基督堂在他心里当然是个根深蒂固的幻象,他那么虔信,我看成了痼疾啦。他现在还是把它当成崇高而无畏的思想的中心,看不出来它的真面目。其实那地方不过一大群碌碌无能的教师躲风避雨的巢穴,他们的独到之处就是对传统卑怯地打躬作揖。”)于是他死心踏地爱苏,把她当成理想,你很难说是她真的美到如此,还是因为一个人,总需要一个理想。
      相比裘德,苏这个人物的行为动机要模糊得多了。说她聪明博学,是个有着自由思想的新女性吧,她的行为里分明充满妥协和幻想(敢于独立生活,又因为怕流言迅速结了婚,幻想自己的确想要如此);说她单凭激情行事吧,裘德也说了,她的激情不及他十分之一(虽然私奔,但似乎不是因为多激情);说她性情冷淡吧,又分明行为勇武出格(出走、离婚、同居生子)。最后她通过回到前夫身边的方式,把自己献给宗教(作者通过她对前夫有多生理性厌恶来表现她甘为牺牲)。
      (据说苏的最后行为,是哈代以他深爱的妻子为原型写的。他先前聪慧机智、充满异教思想的妻子,后来却越来越笃信宗教,这使哈代不解,最后导致感情破裂(据说哈代从未停止爱她)。这或许是他塑造的苏这个人物行为逻辑如此古怪的原因吧,因为他真心根本不了解,她为何要如此行动。)
      结局是,裘德因为苏的离开绝望而死;苏在前夫家继续她的苦行。看上去足够灰暗。但灰暗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因为早夭和苟生,而是,本来可以不如此。但,谁能确定“苟生”是个确切的词,谁又能因裘德的死谴责苏说,她选择的苦行,是个错误呢?毕竟每个人生来被迫,裘德在他的命运里死去了,苏在她的命运里继续痛苦地活着。
      
  •     阅读《无名的裘德》一书的过程并不愉快,甚至随着情节的推进越来越压抑。裘德好学勤敏,立志以知识改变命运。他对神圣,崇高和美好的事物怀着天然的向往。同所有未涉世事的青年一样,他以为世界在面前了展开无限的可能,一切都是予取予求。那是他人生中叶嫩花初的早春。而当第一次婚姻破灭,当他被庄严肃穆的大学拒之门外,当他爱恋着表妹苏却不能打破禁忌,裘德的人生被现实的疾风骤雨抽打着,被推向炙热的夏天。在苏和费乐生结婚后,她和裘德压抑的爱恋终于冲破藩篱,他们不顾一切地结合。他们快乐,但光亮只有一瞬,犹如划破夏日夜空的闪电,紧随着的是更残酷的凄风苦雨。他们不为世俗所容,裘德壮志难酬、谋职无路、告贷无门,深陷于生活的泥淖中寸步难行。而就在转机出现时,绝望的长子同弟妹一同吊死。苏遭此惨变,终向命运和教会屈服,离开了他。裘德则终日纵酒,郁郁成疾,他的生命像在寒霜中凋落的最后一片残叶,最后含恨而终。
      
      一.命运的困境
      哈代在序言中说,这本小说“力求做到以冷静客观的态度来处理人类一次最强烈的激情所带来的煎熬和狂躁,讥诮和灾难”,“描述灵与肉之间展开的一场惨烈的斗争”,“展示空怀大志而抱恨终天的经过”。裘德的一生似是被看不见的大手搓揉,在命运的航道中辗转沉浮。但哈代所要表现的并不仅仅是小人物身不由己的悲剧,而是力图俯瞰整个人类命运,昭示一种集体困境。正如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所论述的悲剧人物的特点——“他遭殃并不是由于罪恶,而是由于某种过失或弱点。”裘德与苏都有着纯良而高洁的灵魂,对善与美心怀虔诚,却又步步把自己和对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悲剧性的结果对他们来说,既非罪有应得,又不能完全洗刷主观责任。
      裘德和苏的悲剧命运有着深刻的社会原因。考察一下哈代创作这部小说时所处的环境。维多利亚盛世时期,英国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当时的英国人在宗教、伦理、文艺等方面, 均以正统的权威观念为准则。与其他盛世一样,国民心态乐观中庸,对现实怀有信任和顺从。但到了19世纪后期,人们所坚信的社会进步论已开始动摇。“人们终于发现, 物质的进步并不等于道德的进步, 在一定条件下甚至可能造成恰恰相反的结果。”这种社会心态的集体下沉在小说中被放大。哈代以冷峻的笔触批驳了传统价值观念的方方面面,譬如宗教主义、法律条文、婚姻道德等。哈代在题跋中说,“婚姻一旦成了对其中任一方的不堪忍受的酷虐,那就应该解除。因为无论从实质还是从道德方面说,已不成其为婚姻。”书中展示了社会传统道德习俗如何摧残美好的人性, 如何践踏崇高的理想, 如何作弄小人物的命运, 如何在人类的现实与理想之间竖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墙。
      将裘德的悲剧仅仅解读为一个时代的悲剧是不够的。哈代甚至站得更高。裘德和苏以自由意志和独立人格与社会道德规范相抗衡,他们决定依从自己的感觉,而不是顺应社会价值观念去衡量自己。但是,在他们冲破旧的传统价值观的桎梏后, 并没有建立新的价值观。当他们自身的价值、尊严、身份得不到社会的接受和认同时, 他们在内心产生困惑和怀疑。苏的任性与摇摆不定, 裘德的一意孤行正是这种困惑的表现,最终使他们又陷入了更深的泥淖。
      人的生存,既要追求自由,从心所欲,不违背自我,又要与周遭的环境和谐,才能获得理想中的幸福。而自我与外部环境往往相冲突。在裘德的悲剧中体现的正是这种命运的困境。
      
      二.觉醒的女性
      哈代在序言中是这样描述苏的:“知识丰富,精神解放,感觉敏锐,经常处于紧张状态。”她具有独立意识,富有个性,是一个“旧时代的新女性”。“当她独立思考的时候,她的智力象闪烁的电光一样,能对他那时尊敬而现在鄙视的习俗、礼法加以嘲弄攻击”。她一直执着于追求自己的自由和幸福, 而在追求中又常常陷入人生抉择的痛苦和两难境地。
      维多利亚时代也是新旧价值观交锋和磨合的时代。随着社会的变革,部分女性开始把目光投向家庭之外。男权对女性的规范也有所松动。但是刚刚萌芽的女性意识并不能摆脱根深蒂固的男权主义的控制。她们觉醒,又十分迷茫。如小说中的苏,她在与来自外部的道德习俗交锋的同时,内心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和摇摆。
      哈代精确地描写了苏在同费劳孙“履行契约的义务”与裘德“自发自愿”结合之间,徘徊犹豫,心绪不宁的内心冲突。在良心上, 她觉得费劳孙是“好人”,但在感情上, 又认为裘德才是“恋人”。她和裘德的爱情是纯粹的,他们心灵相通,志同道合。“他们的爱里包含有一种异乎寻常的亲密或者同情,几乎把一切粗俗的情况都铲除干净了。他们最大的愿望只是要在一块儿,两个互相领略彼此的感情、幻想和愿望。”但在她的情爱世界中有自己对爱情的理解和信仰。她追求的是一种对自由的渴望和一种精神之爱。如果说她不顾忌世俗非议离开费乐生是对社会习俗的叛逆,而当裘德要求她真正成为他的太太时, 她显露出的紧张、焦虑与逃避则是出于不愿背弃自己的爱情信仰。这也是她强烈的女性意识的体现。她认为在男女性关系中女性只是在奉献。她把对性爱的藐视,对精神恋爱的追求看作是取消性别差异,争取男女平等的手段和途径。她把没有爱的婚姻看作是一种契约.她对费乐生说:”我现在对你有这样的感觉,而非得跟你同居,那这样的同居就等于通奸.”甚至是在和裘德的关系中,她也将婚姻关系看做爱情的杀手.她害怕形式上的契约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平等的关系.而当她不得不将自己完全交给裘德,其实已经是在委曲求全,是屈从,是妥协,是对自己理想的背叛,也是内心火焰的幻灭的开始.
      在书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社会对苏这样的女性的不宽容。从她失去工艺品店的工作,到被学校开除,再到她和裘德一起生活后的种种艰难,甚至沦落到摆小摊卖姜饼,而被裘德的前妻阿拉贝拉耻笑。虽然善良的费乐生对苏心怀怜悯包容,但他的好友季令安的看法显然更能代表当时社会的主流:“我认为应该把她揍一顿,使她清醒清醒。”即使是对费乐生同意苏离婚并与裘德结合这件事,也令可怜的小学老师受到诸多尴尬的非议,甚至失去教席。可以想象裘德和苏本人遭受的又是怎样的苛责!她那不合时宜的女性意识和反抗精神简直令她在现实的男权社会里寸步难行。她一次次地反抗,企图挣脱环境的束缚,也一步步地承受更多更毒辣的非议,被勒得更紧,令她不得不幻灭,不得不妥协。而孩子们的死则是加诸于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被迫放弃理想,甚至放弃整个自我,并且对先前的自我产生严重的怀疑——她忏悔孩子的死亡是罪恶生活的结果,是上帝的惩罚。可以认为,那个火一般自由独立的苏已经熄灭了她的生命,剩下的不过是灰烬。
      苏最终选择的是回归传统, 回归她曾一度鄙视的宗教。这个“和伏尔泰一样”的人将自己送上宗教的祭坛,企图用赎罪的方式在灵魂上得到解脱。苏最终没有完全获得个性的解放和自由,但在她身上可以看到觉醒中的女性意识对男权社会的质问和挑战。这也是苏这一形象的魅力和意义所在。
      作为女性读者,我赞叹苏“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钦佩她挑战世俗的果敢和勇气。但同时,也深深反思她悲剧的原因。社会环境固然是一个方面。但也不得不归结于她所追求的爱情和生活皆太过虚幻。如果说婚姻皆桎梏,传统的合法婚姻只是“肮脏的契约,只是为了管理家务,纳捐纳税的实际方便,只是为了子女继承土地财产,得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那么,不缔结婚姻关系就可以令感情永远保鲜吗?如果是那样,苏就不会对裘德的前妻阿拉贝拉产生嫉妒,也就不会在不安的驱使下与裘德结婚。苏作为灵的象征反衬了阿拉贝拉肉欲的低贱,但太过强调灵肉分离令她的爱情理想注定在现实中被狠狠击碎。
      
      读罢全书,我折服于哈代对世事的洞察入微,对人性的精准表达。但同时也产生了深深的困惑。哈代在书中传达了几组对立的矛盾和错位——爱情与婚姻,理想与现实,灵魂与肉体,道德与自我,等等。是斗争还是妥协?人应该如何达成与自我与环境的双重和谐?裘德和苏没有找到出路,书中也没有给出答案。或许这正是哈代留给每位读者的思考。
      
  •     裘德是个上进的青年,让人甚至为了他的梦想和追求而感动着。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独自奋斗着。谁能想到这样的裘德不会成功呢?
      从小就被教育“书山有路勤为径”,从小看到的名人名言便是“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于是便一直天真的认为勤奋便能走向光明的未来。看到裘德,就如同看到二十年来刻苦读书的自己。难道裘德不够坚强?难道裘德不够发奋?
      只因为女人吗?他的第一段婚姻,陷入了骗局里,他甚至一直以来都不曾了解这个跟他有着亲密关系的女人。他甚至在想到她的陌生是感到可怖。什么让他挣扎在这错误的关系里?仅仅是他自己的懦弱吗?还是那些可笑的宗教礼法?他的无能为力,他的纠结痛心,他的梦想与现实之间的挣扎,我甚至都有些感同身受了。
      终于,他大概摆脱了。他有了重新追求的自由,他甚至来到了他的魂牵梦绕的梦想之都。但那个城市真的是他的天堂吗?事实证明,也许连地狱都不如。但终究是找到了自己的爱情。然而爱情是裘德的追求吗?他因为爱情而闪闪发光,因为爱情甘心默默无闻地做工,因为爱情背弃高尚的友情。最后,连死亡都摆脱不了那爱情。
      故事其实一直都在死亡里。家人的死亡,孩子的死亡,最后是裘德自己的死亡。死亡,似乎是故事另一根线索。哈代特有的面孔模糊的人物表现手法加上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让故事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一直都没有办法很好地想象一屋子孩子死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的场景,但那无疑是最让我感到惊心动魄的一幕。
      而最后的狂欢,那些不堪又再正常不过的男欢女爱需求索取也不会让死在那里的裘德再苍白一点。
      
  •     
      读到裘德烧书的那一段,我觉得是书里的一个高潮,虽然那一段既不长,也没有摆在显著的位置。“他用不着再往下琢磨了,他只需面对这个明显的事实:他声称自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宗教传布者,那完全是骗人。”(P207)一边平静地烧书,一边有邻人的闲语,问他是不是在烧他姑婆留下的废物。他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把自己所有的神学伦理学著作烧得干干净净。这些伪君子的书,曾经将裘德和他姑婆划分成多么不一样的人啊!可是在那个大彻大悟的黄昏时分,它们和姑婆的遗物又有什么不同呢?信仰的东西突然间背叛了自己,又或是自己背叛了它,垃圾,毒物,再也不想见到,再也不想回忆起来。这是多么痛苦的心情。
      裘德的悲剧从何说起呢?要从一个爱书的男孩说起吗?一个被老师口中的书和基督寺蛊惑了的少年,奋发图强,在艰苦的条件下学习,立志要到基督寺去当一名神学博士甚至是主教,过纯洁明智、精神饱满的生活,然后他遇到了阿拉贝娜——要从这里开始计算吗?被引诱和欺骗,在仓促和惶恐中结婚,被妻子甩了独自呆在漆黑的房子里,然后有一天,信步走到梦想中的城市,开始新一轮的悲剧,这些事情的源头又是什么呢?爱的是淑,那么可以不爱她吗?没有先于菲洛特桑先生向淑求婚,那么可以先求婚吗?跟淑在一起了,难道就没有解放她吗?孩子们死了,精神崩溃的淑要离开,难道他有什么办法吗?如果对悲剧进行反思,总要审查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裘德的一生中究竟做了多少自主的事情呢?他的悲剧到底是要怪他爱学习,还是要怪他青春期没有经受住赤裸裸的肉体陷阱呢?如果在深陷爱情之时他克制住自己不再见淑,他会过得比现在更幸福长久吗?
      生命没有如果。不过作为小说,我们总能看出作者如此编排故事情节的用意。哈代的小说主人公,经常逃不过某种命定的人生轨迹,而说到对命运的抗争态度,裘德看来比不过苔丝的激烈和极端——同样是没做错什么,同样是真正清清白白纯净不染的年轻人,苔丝举起武器反抗最后死在绞刑架上,裘德则是病得身子僵直得如箭一般躺在裹尸布下。可是无论积极、消极,结果却竟然没有什么区别。“那两个人关心的正是那个污点,而不是城市的美景”(《苔丝》)和“她自从离开他的怀抱后,就从来没有得到过安宁,并且她再也不会得到安宁了,直到她像他现在这样死去”(《无名的裘德》),不幸的人抛下了他们不幸的人生,对世界并无影响,好像他们存在过也罢,没存在过也罢,而真正关心他们的人却仍在痛苦中。怎么会活成这样一个悲剧呢?如果时光一直退回到菲洛特桑先生正准备离开的那一天,裘德会不会去帮他搬钢琴、会不会把基督寺的光明前途当成是梦想呢?
      裘德对自己的人生曾有过清醒的叙述:“可是我失败并非因为我意志不坚,而是因为我贫穷。”(P316)所以问题并不在于什么自身个性的懦弱、拘泥于宗教礼仪等等。纵使思想独立自由进步开化如淑一般,也会在如此荒唐地失去儿女的重创下失魂落魄,性情大变。可是就算她不离开裘德,他们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吗?贫穷是最大的困难,是他们无法与社会抗衡的直接原因,再加上人们的窃窃私语,将他们渺茫的工作机会也残忍地夺走。在那样一个时代,根本就无法容忍这些“违规”的事情发生。“‘假如你们知道我近几年是怎样过来的,你们就会同情我。假如他们知道,’他朝学院那边点一下头,知名人士正一个个到达那儿,‘也很可能要同情我的。’”(P316)他们不知道。但裘德的悲剧只是个例吗?对那些伪君子的教条本能地反抗的人,只是一个两个吗?不。哈代说要写出“灵与肉的生死搏斗”,这搏斗不可能只发生在裘德和淑、苔丝和安琪儿身上,看似惊不起波澜的悲剧人生,在这个社会上接踵发生,哈代用“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决绝态度,不断提醒着真正有判断力的人——提醒什么呢?其实从他给裘德、苔丝他们设定的结局上就知道,哈代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个人的力量很有限,我们甚至找不出他们究竟错在哪里了。看似一切只能怪命运了,但这是命运的错吗?我认为哈代的想法要超越命定论。他的悲怆的笔调,是对社会、对整个时代观念的控诉,他显然期待着什么人能做点什么,虽然裘德失败了,苔丝失败了,但裘德回到基督寺时对那些没什么文化的工人们所作的一番演讲,却让他们觉得“他讲得多么好呀!”(P317)裘德的听众们之后的反应我们无从知晓,但他的话能在这规范严格的社会发生产生共鸣,也许这就是哈代的书中唯一的希望,也正是我认为,哈代的意图不仅限于描画一场命中注定的悲剧的原因。
      “怎么会活成这样的悲剧”这个问题,裘德也好,苔丝也好,甚至游苔莎也好,都没办法回答,因为在“灵与肉的生死搏斗”中,他们并没有选择权。一开始就信错了吗?人生之路一步又一步地走错了吗?铺设那条“正确”的人生之路的究竟是谁呢?哈代是在期待着读者的答案。
  •     其实与哈代并不特别投缘,比起劳伦斯,比起毛姆,哈代就像裘德一样,给人一种纯洁的无力感。淑身上有难得清明的智慧与灵性,却没有尤斯塔西雅骄蛮中的自然,也没有苔丝的柔弱中的强大,她是如此不食人间烟火,我只能把她看做哈代想象中的理想人物。她身上缺少的,正是激情,那种能够本应燃烧的爱欲,所以她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有智慧,却受着礼教的束缚,以至她最后的屈服也在情理之中。她身上已经没有母神的野性的力。她与裘德的结合,是两个文明的精神的结合,却没有原始的力量。
      裘德和淑的问题,在于他们太相似,虽然相互理解上很容易,可是没有互补的东西,能够抵御世俗的压力,如《浮生六记》的沈复与芸娘。淑身上没有郝思嘉那股顽强泼辣的劲,因此她被命运的打击击垮。
      裘德的失败呢?我喜欢他的正直,坚定。但是他缺了点通达。或者可以说,他对淑的爱毁了他,离开阿拉贝娜,本来可以是他再生的机会。他的错,在于他对淑看得太重,以至可以为她放弃理想。所以淑对他是不折不扣的背叛,是背叛了他们的共同价值观。她的软弱输给了宗教的依赖。那些牧人,藏起谎言,给世人安慰,以爱的名义,行奴役的事实。然而,每个人都应该独立走向神那里,每个人都应该成为自己。安慰的谎言,与真实的苦痛,毋宁应该选择后者。而从苦痛中得到力量,变得强大。终有一天,一切苦难都会变得有意义。在这之前,不能被困难所压倒。
      虽然不想指责,我还是想说,他不够坚定。无论什么样的诱惑,一时的软弱,都不可以让命运牵着鼻子走。哪怕是最美好的爱情,如果对你只是安慰的温床,也必须坚定地将它舍弃。他坚持过,失败了,于是放弃了,不是吗?而且也说明,爱情,如果不存在战友的成分,实在是很难不成为一个人追求的障碍。
      什么样的苦痛,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愿我生的那日和说怀了男胎的那夜都灭没。愿那日变为黑暗,愿上帝不从上面寻找它,愿亮光不照于其上。愿那夜被幽暗夺取,不在年中的日子同乐。我为何不出母胎而死,为何不出母腹就绝气?……受患难的人,为何有光赐给他呢?心中愁苦的人,为何有生命赐给他呢?”
      决不是白费,决不只是牺牲。是很美好的生命,即使是悲剧,也比许多浑浑噩噩的人美好得多了。
      所以不应该指责,已经非常努力了,已经可以安歇了。
      即使他拒绝了上帝的接纳,大地母亲也会给他安息。
      愿苦难者得长眠。
  •      因为现实是如此残酷,基督寺竟成了永远的美梦。每当裘德远远眺望着它夜晚时的华灯初上,那些灯光下的人却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有多么幸福。
       哈代在序中曾明白的写道,这本小说“只企图把那种会紧随人类最强烈的恋爱之后而来的悔恨和愁烦、讪笑和灾难,直率坦白地加以处理;把一场用古代耶稣门徒拼却一切的精神对灵和肉作的生死斗争,毫不文饰地加以叙说;把一个壮志不遂的悲惨身世,剀切沉痛地加以诠释。”(《无名的裘德》原序)裘德一生的追求不可谓不艰难,他的经历经常让我想到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到的三种境界。原来无论古今中外,追求都是如此相似,只不过只有很少的人能坚持,更多的人却是在不同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我可以想象到,这就是年少的裘德站在高处,眺望基督寺的眼光。那时的他怀揣着单纯的希望和固执的坚信,无时无刻不做着关于基督寺的美梦,或许牛津曾经就是这样深深的吸引着哈代。裘德并不知道基督寺对于他只是一个空中楼阁,而一心都是心酸的执着,“那片绵延的景物上,在一定的范围内,有那么一块地方,上面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像红黄宝石一样,闪烁明灭。时光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空气的透明度也跟看增加了,顶到后来,那些星星一般的红黄宝石,分明能看出来,是一些风信旗、窗户、湿润的石板房顶和其它发亮的小点,在隐约出现的尖阁、圆屋顶、砂石建筑物以及楼形台影上面,乍隐乍显。那毫无疑问就是基督寺了。”(《无名的裘德》 一 在玛丽格伦)这就是他最初看到的,光明的城市。狄更斯曾在《双城记》中提到过,凝视着一个城市的万家灯火,他好奇每个窗口透出的灯光中发生的各式各样的故事。裘德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猜测着,自己过不了多久,会在那个幸福的城市里的某一盏灯下过着幸福的日子。他就在离着基督寺不远的村庄里刻苦读书,钻研文法,尽可能的获取知识,为这个理想努力着。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在这个部分,裘德却不是主动放弃的。艾拉白拉的出现有些令人扼腕,裘德没有想到,在去往基督寺的路上,自己一时的软弱竟毁了他的一生,至少,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如果没有这曲折,基督寺还会不会将他拒之门外。在之后理想破灭的日子里,裘德也曾思考,究竟是自己对爱情的追求葬送了自己的事业,还是说爱情和事业本来可以和睦相处,而当时英国不合理的社会制度是两者并不相容。不管怎样,这样小小的动摇是他一辈子沦入碌碌无为的平庸生活,尽管他此后曾付出更多努力,也曾改弦更张追求其他的目标,却都已经不再有曾经的重大意义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然而,基督寺一直在那个灯火阑珊处没有改变过,重回基督寺的裘德却依旧是这个城市的局外人。他看见了这城市中穿红戴绿的老爷和满腹学识的博士,终于忍不住在集会中倾吐了他半生苦涩的收获,“我死以前,也许可以做点有益的事——也许可以做一个使人警戒的好榜样,告诉他们不要做不应该做的事,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做一种有教育意义的实例,”(《无名的裘德》 六 重回基督寺)他知道这些不该做的事就是他一事无成,颠沛流离的苦难经历的起因,却不知道它还引领着之后更沉重的打击。
       其实纵观全书,裘德半生的痛苦并不能全部归罪于艾拉白拉的诱惑。他和淑两个人长期的的恋爱和同居关系不仅使他们的生活颠沛流离,还摧毁了他们生活的信念。显而易见,哈代对这两个人挑战世俗常理的做法持有矛盾的态度。一方面,他大胆赞许了裘德和淑对当时古板保守的社会制度对爱情的束缚,另一方面,他又承认了裘德和淑不道德的结合应受到谴责。小时光老人和他们的两个亲生的孩子自杀挂在墙上是全书最为悲凉的画面之一。这种打击也彻底摧毁了裘德和淑一直坚持的信念,就是他们的爱情。“我们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了。”(《无名的裘德》 六 重回基督寺)淑不可避免的坚信,这是上帝对他们不道德的结合的严厉惩罚,她毅然的决定回到原来的丈夫身边,从今以后听从上帝的旨意,然而这样一来,她就从一个充满生机活力,敢于挑战世俗眼光的新女性变成了那个时代中成千上万的,世俗压力下循规蹈矩的普通女人。这是一个悲哀的转变。裘德也是一样,回到艾拉白拉身边绝不是他想要的选择,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路了。世俗的道德究竟是应该坚守的标准还是应该挣脱的束缚,一直是哈代作品中难以解释的二律背反。无论是裘德,苔丝还是卡斯特桥市长,哈代都让他们遭受了违反道德的严厉惩罚,但他们都那样正直善良,引人同情,究竟是上帝不能聊表恻隐之心原谅他们的罪过,还是世人的眼光太过挑剔,对待他们是如此的不宽容?
       裘德在临终之前一定会仔细的回想自己一事无成的半生,无名的不只是裘德,而是在浑浑噩噩的生活中中放弃了梦想的每一个屈服于平庸生活的人,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无论是对制度的控诉,对社会的不满恐怕也抵不过悔恨,悔恨自己辜负了半生的光阴,辜负了宝贵的青春,徒留清泪几行却和他的人一样,不为人知。
      
      
  •     在燥热的炎夏,只有深夜才能承载最残忍的秘密。哈代是诗人,无论是《苔丝》还是《无名的裘德》,诗人的小说,有种摆脱不了批判现实中主角宿命的挣扎与悲哀。
      
       他们是对璧人,对爱写得越暖,只能令我感到越冷,如果这般的美好都会毁灭,还有什么是不能被懦弱所扼杀的?诅咒自己生不逢时,在风雨交加中归家,也是走向归结的时候,并不爱自己的淫荡的妻子正在和另一个情夫幽会开心时,他死了。死在了这个无情与虚假的人世间。而这个裘德本身就是一个可悲与愚弄自己不坚定意志的人,他的死不可脱离爱情,这该死的虚假的爱情,本身就是对真正爱情的侮辱。
      
       玛丽格林是裘德映射包含童年对故乡不清晰的记忆和对肉欲勇敢的尝试,年青对性的迷恋。和阿拉贝拉的结合,是痛苦的开始,现实的婚姻已经破裂,然而裘德的痛苦基本因此而开始断断续续,让他陷入两难的抉择中。婚姻的不幸并没有从精神上击垮裘德。基督寺仍然是他梦的所在,一直是他童年理想实现的地方。在那儿他向另一个女人献祭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基督寺紧闭的大门结束了他的梦想,与淑的邂逅也正是他走进一生的悲剧之中的开始。淑聪颖美貌,博学而机智,敏感而脆弱。这样的气质吸引着裘德,裘德伤于她,而又依恋于他,无法自拔。他对于的淑的依恋不同与阿拉贝拉只是肉欲,这是灵与肉合二为一的关系。他们这种无性的婚姻不会因为单纯的美好而永久流传。裘德还有一个儿子扰乱了淑与裘德这种理想式的相处模式。不知出于何种动机,淑竟然一反常态。这种改变对裘德是幸福的开始吗?当淑离开了法律上的丈夫理查得,来到了裘德的身边,二人定居在奥德布里克汉姆仍就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触手可及却不可置信,裘德没有任何的怨怼,仍是投入了自己的所有。时间一点点过去,淑与裘德的关系发生了质的改变,裘德似乎成了她的丈夫,但是他们仍然没有结婚,甚至他居然甘愿为了假装和掩饰,作出了结婚还要烦琐痛苦的伪装。
      
       面对世俗成见,流言蜚语,他们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过了几年。这样日子以三个孩子的自杀宣告结束。淑出于逃避和自弃的心理回到了菲劳逊的身边,甘愿忍受无爱的痛苦。裘德承受了心上人的离去,全部承受并且微笑吞下了所有。
       在寂寞之中,裘德死去了,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寡妇和阿拉贝拉,这个女人本想利用再结婚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惜因为裘德是死亡而失败了。裘德的死讯,淑并不知道。在我看来,淑知道与否已经无所谓,淑活着与否也早已无所谓——《无名的裘德》至此结束。
      
       他们谁都是无辜的,其实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一起精密而冷静地上演了一场小小的悲剧,——被损害的两三人,死去的一两个灵魂,在哪个年代,看来都是不重要的吧。扼死的爱情,熄灭的希冀,这样微不足道的爱情,其实天天都在处处都会重蹈覆辙吧。不畏惧与世俗的抗争,只恐惧于失去全部抗争的理由和意义,因此,当淑因为无法承受而离开的时候,裘德已死,爱情和承诺,黯然失色。
      
       依依诺诺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终究没有抵过一次又一次残忍的考验。在事后,大可以漂亮地打上宿命的烙印,饰以挽花供自己理直气壮地默哀于自己和悲诉于旁人。当爱情死于所谓命运的时候,其实,两个人已然死于对方了。事与愿违却不得不随波逐流,这又是谁所期盼的?一步一步错误的选择铸就了两个哀怨的灵魂,发觉破裂时,已然无路可回。
      
       "是啊,确有许多人醉心于女人,神魂颠倒,不惜为了她们而当奴仆。还有许多人因女人之故身败名裂,执迷不悟,罪孽深重…… 啊,难道女人真是这么强大,你们男人只好让她们为所欲为?" ――艾司德拉斯
      
      
  •      《无名的裘德》是哈代小说创作巅峰时期的杰作之一 ,也是其封山之作。小说这一独特的历史地位,为其赢得了更多的关注。在对《无名的裘德》的角色分析上,现有研究多以男主人公裘德和女主人公淑为中心,鲜有人对配角费劳孙先生做细致深入分析。
       虽然费劳孙在全书中的戏份不多,从整体来看,——只在四个事件中出现:—离开玛丽格伦去基督寺求学,二在伦姆屯意外与淑接触、交往,三在沙氏屯与淑结婚并离婚,三,回到玛丽格伦与淑复婚,但这几件事足以展现他悲惨和不幸的一生。
       将费劳孙与男主人公裘德多方面比较,不难发现,费劳孙完全是第二个裘德;这样一个并未引起足够关注的配角始终伴随着,裘德重大转折的出现,就是为了再现裘德的坎坷人生,强化裘德的悲剧形象,追求向往的自由婚姻,抨击传统的教育和婚姻制度。费劳孙和裘德作为受害者, 一方面和外界环境及女人的选择有关, 另一方面也和他们本身的心理倾向密切相联。他们都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受虐性倾向。面对同样的问题, 别人会为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懈努力, 而他们会选择对别人仁慈自己忍受一切痛苦, 把幸福和快乐留给她人。裘德对动物世界中一切痛苦的异乎寻常的同情, 便是一个很好的反映。仁慈本是一种美德, 但过分不合常理地压抑自己, 把仁慈理解为不去作贱任何东西, 仁慈就演变成了一种病态。可以说, 费劳孙和裘德都是婚姻悲剧的受害者,。
       他们的经历如此相同: 他们从未想过会和女人接触, 会有女人走近他们的生活, 婚姻这样的人生大事更是始料未及, 所以, 当婚姻来临时, 他们均措手不及, 没有反对意见地顺着女人行事;而当婚姻亮起红灯、出现不和时, 他们同样又都是同意太太的选择, 同意她们的离去甚至离婚;经过一番周折, 当原先的太太要回到他们身边复婚时, 他们又都接受或默许了, 费劳孙还对淑一切的行为既往不咎。在婚姻生活中, 师徒二人从未认真审慎地完全按自己的意愿选择过, 也从未品尝过幸福美满的生活。他们在婚姻中一直处于消极被动地位, 命运被操控在女人手中。
       当我看完整部英文小说时,我对裘德和费劳孙都很同情,可是我感到的不是对婚姻的恐惧,人还是不能太自私,因为我们不是兽!不能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婚姻一定不是两个人的事。
       另外,裘德最后的遗言非常有味道,与大家共享哦:Let the day perish wherein i was born,and the night in which it was said. There is a man-child conceived. Let that day be darkness; let not God regard it from above, neither let the light shine upon it. LO, let that night be solitary,let no joyful voice come therein.
      ....
      
      
      
      
      
  •     很像英国版本的<平凡的世界>,但是艺术性远远不如平凡的世界.
      
      过于平淡.
      
      有一个教训,就是结婚不能找错人.
      
      JUDE年少无知,听从肉欲结果找了个俗女人,也算是闪婚一族了
  •     一个世纪前的作者没有电脑没有打字机,一杆笔在一叠叠稿纸上凌乱地书写。一定要写得快,因为灵感的火花稍纵即逝。要来来回回地誊抄,直到颈椎和手指关节劳损,背也驼了,还要不停地写。
        
      一直好奇大作家是不是有一套方法,就像导演拍电影,把90分钟切成一个个场景,再割成一个个分镜头,然后逐个搞定。但写作是那样需要精神和感情的连贯投入,除了训练有素的职业写手,很难想象作者能像匠人那样,靠一个timeline一个agenda,随心所欲地往精细的框架里面填东西。写作应该是比分娩还要痛苦的过程,绝望,孤独,猝不及防的抑郁低落的袭击,自己哭来自己笑。
        
      关于《无名的裘德》,读的时候已经觉得是自虐,看不下去还丢不开手,所以想象作者当初的心力体力消耗之大,也只有伟人巨匠在巅峰状态才能完成。难怪哈代自此搁笔,再也不写小说,改行吟诗去了。
        
      《裘德》是部成长小说,也是不折不扣的幻灭文学。农民的儿子自小在家乡的山顶上遥望牛津剑桥的天际线,长大了梦想去那里做绅士学者,以为只要利用做石匠的业余学好拉丁文,啃破经书就能加封进爵,晋身高雅社会。他的梦想完全是精神性的,很少世俗功利的成分,因此也敲不开世俗的大门。他的悲剧在于他向来只用一只眼睛看世界,一根筋地做事,对通向目标的现实途径完全不得要领,却终身不改其信念。
        
      大概正因为这种缺陷,裘德的失败令人动容。他不抱怨不自怜,连一点愤世嫉俗都没有。他只是天真善良,所以尽管已经发挥了超乎常人的勤奋(只有单纯至极的人才能那样拼命地朝一个方向反复用力敲打),但那种勤奋不是由受压迫者的绝望激励出来的——因此缺乏机智,缺乏气魄,终其一生也没有在生活的坚实壁垒上凿出一个突破口来。
        
      长期的劳碌和不断的打击摧毁了裘德的健康,那是除了梦想以外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他年轻时候因为情欲的冲动结了婚,老婆逃去澳大利亚,留给他一个老成阴郁的孩子,绰号叫“时间老人”。表妹苏离开丈夫和他一起生活,他们颠沛流离,没有片刻闲暇地劳作,生了三个孩子,最后全被“时间老人”勒死。因为他和苏的结合是被上帝诅咒的,所以他们在梦想折堕之后连普通人的幸福都无法得到。他死的时候瘦得变了形,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最后用《约伯记》里绝望的呐喊作了自己奋斗一生的墓志铭:
        
      “愿我生的那日和说怀了男胎的那夜都灭没。愿那日变为黑暗,愿上帝不从上面寻找它,愿亮光不照于其上。愿那夜被幽暗夺取,不在年中的日子同乐。我为何不出母胎而死,为何不出母腹就绝气?……不然我就早已安静躺卧。我早已安睡,早已安息!那儿被囚的人同得安逸,不听见督工的声音。……大小都在那里,奴仆脱离主人的辖制。受患难的人,为何有光赐给他呢?心中愁苦的人,为何有生命赐给他呢?”
        
      我的阅读习惯是在沉闷的东西里面找激情,在绝望里寻找向上的力量。但《裘德》是个例外,因为他其实到死都没看透没想通。我也不想自作聪明地帮他看透,想明白。
      
  •     好的悲剧都带有神秘主义气息。说白了,就是宿命。
      裘德与苏,他们是不认命的,前者胸怀大志(一个想进入大学的农民子弟),后者带有女权主义和宗教批判意识。但他们还是中了宿命的招。
      作为表兄妹,他们的爱情是乱伦(此前长期桎梏了二人之间的暧昧),此其一;二,他们只是同居关系,没有在上帝面前缔结婚约,所以他们的关系是为世俗和教会所不容的;三,姑妈的谶言,这个家族的婚姻都是罪孽,是数代以来的神秘“传统”。基于此,悲剧早已成为定论。
      《苔丝》也有一股轮回般的宿命在发挥作用。
      美好的片段化和苦难的永恒化,哈代总是试图说明这一点,让人喟然长叹。
      哈代的悲观主义和神秘主义非常迷人。比狄更斯招我喜欢。
  •   裘德的悲剧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他始终是个局外人。他临死前引用约伯记令人反思。
  •   什么是错误的东西?
  •   他为什么渴望基督寺呢?
  •   因为信仰?他为什么不能渴望基督寺?
  •   对于志愿是牧师的他,基督寺在他的渴望中本应只是因为信仰,只是裘德对基督寺的渴望混杂着太多东西。他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呢?从这个故事中,我很难感到他追逐那群使徒的脚步,生命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向着标杆奔跑。信仰本不应该有阶级,但裘德,看来如此渴望基督寺的他,却给信仰贴上了等级,所以说裘德的悲剧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教会即使被喻为 神的居所,也有黑暗,在那个时代,看看那个给裘德回信的牧师,还有裘德埋头研习的拉丁文、希腊文……裘德始终是一个局外人。
  •   看完一遍,默默再看一遍。我们都在挣扎。每一个单独的个体,都是独特而充满温情什么的,可是所有人密密麻麻累聚在一起,却是一面冰冷的墙。
  •   @小可:嗯。很疯狂。
  •   我觉得这篇书评比排在前面几篇都中肯,不过我并不认同裘德和苔丝的悲剧源于环境(所谓的“贫困”),应该还有某种神秘主义的因素,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比如苔丝的姓——“德伯”和裘德祖先的传说等等,看似巧合,其实命中早已注定,带有宿命论的色彩。一点拙见,还望海涵。
  •   我想神秘主义因素应该也有吧,但直接看不见,贫困是亲眼所见、切实感受的东西。
    谢谢ls。
  •   “愿我生的那日和说怀了男胎的那夜都灭没。愿那日变为黑暗,愿上帝不从上面寻找它,愿亮光不照于其上。愿那夜被幽暗夺取,不在年中的日子同乐。我为何不出母胎而死,为何不出母腹就绝气?……受患难的人,为何有光赐给他呢?心中愁苦的人,为何有生命赐给他呢?”
    这话,好像是约伯说过的
  •   是。
  •   “他和淑两个人长期的的恋爱和同居关系不仅使他们的生活颠沛流离,还摧毁了他们生活的信念。”
    觉得裘德和淑的悲剧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没有结婚而同居,而是但是淑对那裘德的老师,以及裘德对自己老师内心的一种负罪感。是因为他们内心当时被世俗的道德和宗教所折磨所导致无法正常的结婚。
    哈代通过这部小说对宗教、道德的批判是无比犀利的,我看完之后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虚伪”——至所有一切的人类道德
  •   我的确在自虐里的阅读里得到了鞭策和向上的力量。
    单就文本而言,还是太乏味了。
  •   很乏味吗?没读过刘荣跃的译文,但哈代的文字是能一直牵引我读下去的。
  •   写得蛮好,谢谢!
  •   我的确觉得译本不那么生动,适合分析解读,不适合阅读。
  •   是啊,哈代已经写得很诗味了,还是读的乏味
 

250万本中文图书简介、评论、评分,PDF格式免费下载。 第一图书网 手机版

京ICP备13047387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