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家夏仁虎

出版时间:2009-10  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王景山 编  页数:281  

前言

  余以戊戌,通籍京朝。日月不居,忽逾一世。沧桑数变,逢此百忧。鬓发已摧,名业未立。华灯照夕,明镜窥晨。谓可以已,复何言哉!回忆年时,如隔梦寐。鹪巢既营,菟裘将老。端居鲜事,何以送日。不为无益,奚遣有涯。检书惧劳,耽吟嫌苦。出畏风日,卧损骨骼。小人闲居,君子所惜。越吟未忘,北籍将注。空桑三宿,尚复有情。《梦华》一篇,况乃异代。初为卑官,多习鄙事。不弃长老,时获逸闻。岁月滋多,胸臆遂积。重以改革,凡百变更。公羊三世,隍鹿一梦。及今所述,已为陈迹。告诸后生,或疑诳汝。暇则移录,著之简篇。钟虡已往,怀哉旧京。荐绅羞言,是曰《琐记》。若其大者,有史官在。都为一集,类分十门。陈诗观风,入国问俗。辇毂所临,政教斯出。末习虚伪,初乃淳朴。匪曰劝惩,美恶并录——记习尚第一。南北殊音,非蛮则傒。车书既一,言亦宜之。往往合古,是曰可师。其尤雅者,或入于诗——记语言第二。名士谈兵,终以儿戏。清流植党,末乃市肆。一蟹不如,彼貊亦是。孰为老成,宁不殄瘁——记朝流第三。宫禁事秘,孰明真际。世俗所传,多出悬臆。纣之不善,或不如是。书其可征,以告后世——记宫闱第四。五帝弗沿,三王不袭。叔通修仪,始自绵?。华夷杂糅,论者所惜。然亦灿然,贤于废弃——记仪制第五。英雄入彀,雄主所乐。乃其流弊,才智并锢。与谓求贤,宁云付缚。?绝纽解,亦遂不国——记考试第六。举史十七,泰半女戎。不在颛臾,萧?自封。宵小搆之,祸乱是丛。国本再绝,天禄永终——记时变第七。铜狄坐移,金仙泪枯。腹痛西州,感逝黄垆。泱泱大邦,自辽建都。阿房芜城,览者鉴诸——记城厢第八。争名于朝,争利于市。不龟手药,千金可致。歌管沸天,闾阎扑地。君子于此,可以觇世——记市肆第九。北地胭脂,南都黛螺。燕兰史散,板桥记讹。今我不乐,对酒当歌。张魁箫声,闻之奈何——记坊曲第十。  枝巢子述  发 凡  是编仅就一时记忆所及,笔之于书。他日复有所忆,或更为续记。  是编所记,不免谬误。或当日闻焉弗详,见焉弗审。向壁虚构,则非所敢。  所记断自清同光以来,其非见闻所及者,有昔贤之纪录在,宁阙焉。若征引旧闻,不在此例。  是编名曰旧京,应至清末而止。新代逸闻,自有大手笔在,弗羼入也。  是编多昔年朋谈宴罢,篝灯所录,时代不同,近甫次而成篇。其中称谓,或取法于民国所修之《清史稿》,或比拟于花村看行侍者之谈往。舂杂之讥,所不能免。  是编所记,特刺取琐闻逸事,里巷俳谈,为茶余酒后遣闷之助,间及时政朝流,亦取其无关宏旨者。  [卷一习尚]  都人习见官仪,多讲礼貌,周旋应对,往往中程,然其弊也伪。风气刚劲,不屈不挠,勇于赴义,重名知耻,然其弊也狠。顾本性多近质实,常见故家老辈,其接子弟后进,礼倨而词直,貌严而情亲,尚不先失民矩范,迨末季渐浇漓耳。  妇女见客,匪特旗族为然,土著亦有之。门生谒师,固无不见师母者。亲戚至,无不见家人者。余初北来,诣一远戚,乃其家闺中之人咸集,若者妗、姨、姑、姊、妹,固夙所未知也。然一片嘤咛问好之声,推本身以及南中之家人,一一都遍。实则余家人,固梦寐中不知有此戚也。彼辈亦不知余家究有何人,特臆想而遍询之,谓匪是弗亲耳。昔见笑剧,有不相识之人,乍见而呼曰:“赵。”答曰:“非赵。”“然则钱?”曰:“无钱。”曰:“若是,则孙三爷。”曰:“余无弟兄。”又有初会者,见面极亲,问其尊亲好,自家人以逮鸡犬,终则曰:“贵姓?”殆此礼作俑欤?  交际场中,亦多虚伪之风。昔于筵中晤一人,谈悉为世交。彼则极意周旋,坚约来日一饮。即而曰:“明日有内廷差,后日如何?”方逊谢,彼已呼笔书柬,议地议菜,碌乱不已。席将终,彼忽拍膝曰:“后日有家祭,奈何?”他客为解曰:“相见正长,何必亟亟。”余恶其扰,亦谢曰:“此月中鄙人方有俗冗,得暇再趋扰耳。”后终不晤。友人云:“彼之延饮,面子也。君应逊谢,亦面子也。君竟不坚辞,彼只有自觅台阶以下耳。”  贵族之家,文胜于情。新妇问安视膳,但有侍立。妾媵亦然。命坐但有矮几,弟跪于前,兄微引手而已。夫妻间礼貌亦隆。昔闻溥仲露尚书于其夫人生辰,恭具冠服,童仆持礼品先之。至夫人许,高唱曰:“老爷来拜寿,夫人出迎。”互请安道谢,肃坐进茗,寒暄而退。尚书生日,夫人礼亦如之。遇年节亦然。  亲臧获而远骨肉,讲过节而无真意,旧家之通病也。乐与仕宦交,好习官样,平民之通病也。至于好侠尚义,急人之急如其私,转在社会中之卑贱者,其殆古燕赵之遗风欤?  喜游览,妇女尤甚。正月最繁,所谓六部灯也,厂甸也,火神庙、白云观也,按时必至。春初,则出郊外,曰看青。六月,则南薰门外之南顶,永定门外之中顶,各有会。植幡、使叉、秧歌、花鼓。演者率为子弟,观者奔波远来,挥汗相属。大抵四时有会,每月有会。会则摊肆纷陈,士女竞集,谓之好游荡可,谓之升平景象亦可。  懒惰之习,亦所不免。《顺天府志》谓:民家开窗面街,炕在窗下。市食物者以时过,则自窗递入。人家妇女,匪特不操中馈,亦往往终日不下炕。今过城中曲巷,此制犹有存者。熟食之叫卖,亦如故。  贵家子弟,驰马试箭,调鹰纵犬,不失尚武之风。至于养鱼斗蟀,走票纠赌,风斯下矣。别有坊曲游手,提笼架鸟,抛石掷弹,以为常课。鸟则有红殿壳、蓝殿壳、之类,调护珍惜,谥为鸟奴。玩日愒月,并成废弃,风尚之最恶者。  四时之礼,多重报本,而迷信亦甚。清明、中元与十月一日,必扫墓,男妇皆往焉。冬至,满人必祭堂子,植竿于庭而燎祭焉。稍有力者,必用全猪羊。祭毕,招亲友会食于庭,曰吃克食,必尽为度。汉人则否。立春日,各按年岁之多少,捻纸浸油燃之,曰顺星。新年既过,则具酒肉而加餐焉,曰添仓。  正月之灯,向集于前门内之六部,曰六部灯,以工部为最。有冰灯,镂冰为之,飞走百熊,穷极工巧。亦扮杂戏,有役阎姓者,能演判官,立独杠上,为种种姿式,呼之为阎判。殆亦黄胖、游春之遗欤。庚子乱后遂废。灯市旧集于东西四牌楼,后始移廊房头条。  中元亦有灯,多作莲花形,或折为莲瓣,集成禽鸟状。或采巨蒿,悬香于上燃之,密如繁星,灿如火树,谓之蒿子灯,昔人有作蒿灯曲者。里巷小儿百十为群,各持莲花灯而舞,亦颇有致。  斗蟋蟀场多在顺治门外。饲虫者,亦谓之把式。水食调养,各有师傅,受酬甚丰。养虫之盆,有一枚值百十金者,以赵子玉所作为最良,盖乾嘉时人也。开场则门悬红彩,车马咸集,上流人士,往往与焉。胜负之数颇巨,一鸣惊人,贺者交集。  饮食以羊为主,豕佐之,鱼又次焉。八九月间,正阳楼之烤羊肉,都人恒重视之。炽炭于盆,以铁丝罩覆之,切肉之薄,蘸醯酱而炙于火,其馨四溢。食肉亦有姿式,一足立地,一足踞小木几,持箸燎肉,傍列酒尊,且炙且啖且饮。常见一人食肉至三十余柈,柈各肉四两。饮白酒至二十余瓶,瓶亦四两。其量可惊也。水鲜惟大头鱼、黄鱼上市时一食之,蟹亦然。如食某鱼时,则举家以此为食,巨家或至论担,但食此一种,不须他馔,亦不须面或饼。  饭以面为主体,而米佐之。本京人多喜食仓米,亦谓之老米。盖南漕入仓,则一经蒸变,即成红色,如苏州之冬秈然。煮之无稠质,病者为宜。  蔬果之属,以先时或非时为贵。香椿、云豆、菱、藕之类,皆是也。有所谓洞子货者,盖于花洞中,熏培而出,生脆芳甘,其价尤巨。王瓜一茎,食于岁首,或值一二金。戚家蒋氏,昔为御果商,方其盛时,以王瓜作馈岁之品,一盘之价,至数十金,几致破产。至今人呼曰“王瓜蒋”云。  衣著之宜,旧家必衷礼法,谓之款式,亦曰得样。大抵色取其深,以尘土重,浅色不耐涴也。非京式者,谓之怯。近奇邪者,谓之匪。人皆非笑之。士夫长袍,多用乐亭所织之细布,亦曰对儿布。坚致细密,一袭可衣数岁。外褂则多为江绸,间用库缎。文锦记者,良绸皆团花,初用暗龙,后乃改用拱璧、汉瓦、富贵不断、江山万代之类。马褂长袖者曰卧龙袋。有中作半背形,而两袖异色者,满人多著之,半背曰坎肩,其前襟横作一字式者,曰军机坎。亦有用麂鹿皮者。仕宦平居多著靴,嫌其底重,乃以通草制之,亦曰篆底。后乃改为薄底,曰军机跑。便帽曰秋帽。以皮为沿者,曰困秋。中浅而缺者,曰兔窝。软胎可折叠入怀者,曰军机六折。大抵满官研究衣著,每解衣,则零星佩饰,摊满一案。汉官则否。  妇女衣裙颜色以年岁为准。金绣浅色之衣,唯新嫁娘或闺秀服之。一过妙龄,即以青蓝紫酱为正宗矣。衫袖腋窄而中宽,谓之鱼肚袖。行时飘曳,亦有致。后乃慕南式而易之,则又紧抱腕臂,至于不能屈伸。旗汉装无不绑腿者,以地气寒也,其带则平金绣花,争奇斗靡。棉袴则秋深已著,春尽始去,殊损袅娜之致。庚子后渐同南化,然本质不易也。  旧日乘坐,皆骡车也。制分多种,最重者府第之车,到门而卸,以小童推之而行。出则御者二,不跨辕,步行于两旁,健步若飞,名之曰双飞燕。次曰大鞍车,贵官乘之。京堂以上,障泥用红,曰红拖泥,自余皆绿色油布围之。曰官车,寻常仕官乘之。曰站口车,陈于市口以待雇者。曰跑海车,沿途招揽坐客。车轮亦有别,曰山西较者(京语呼轮曰较),来自晋,轮皆有齿。曰伏地西较者(京语本地曰伏地),本地仿西轮为之,唯无齿。曰夯较者,斯下矣。  京师屋制之美备,甲于四方。以研究数百年,因地因时,皆有格局也。户必南向,廓必深,院必广,正屋必有后窗,故深严而轩朗。大家入门,即不露行,以廊多于屋也。夏日,窗以绿色冷布糊之,内施以卷窗,昼卷而夜垂,以通空气。院广以便搭棚,人家有喜庆事,宾客皆集于棚下。正房必有附室。曰套间,亦曰耳房,以为休息及储藏之所。夏凉冬燠,四时皆宜者是矣。  中下之户曰四合房、三合房。贫穷编户,有所谓杂院者,一院之中,家占一室,萃而群居,口角奸盗之事出焉。然亦有相安者,则必有一人焉,或最先居入,或识文字,或擅口才,若领袖然。至于共处既久,疾病相扶,患难相救,虽家人不啻也。  京人买房宅,取租以为食者,谓之“吃瓦片”。贩书画碑帖者,谓之“吃软片”。向日租房招帖,必附其下曰“贵旗、贵教、贵天津免问”。盖当时津人在京者,犹不若近时之高尚,而旗籍、回教,则人多有畏之者。  都中土著,在士族工商而外,有数种人,皆食于官者,曰书吏,世世相袭,以长子孙。其原贯以浙绍为多,率拥厚资,起居甚侈。夏必凉棚,院必列磁缸以养文鱼,排巨盆以栽石榴。无子弟读书,亦必延一西席,以示阔绰。讥者为之联云:“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其习然也。曰库丁,役于户部,侵盗多致巨富。每岁挑库丁时,行贿之数可惊。然恒为匪徒抢绑,勒赎巨资,谓之抢库丁,故出入恒以多人护焉,此辈谓之保库丁。曰吃仓,又谓之仓匪,或谓之仓老鼠。一役身后,往往百数十人。鼠雀之耗,可知矣。曰长班,有二类:曰科分,曰会馆,亦子孙相袭。自各部裁书吏,银行代金库,南漕绝迹,科举既停,此辈皆失所,惟会馆之长班犹在。  “带子会”者,社会互助之良法也。入会者,率为工业平民。或自顾衰老,或家有老亲,月纳微资,猝有死亡,报之于会,则殓事毕备。至于鼓乐棚杠,以迄庖茶奔走,皆会员也。人各系一白带,故曰带子会。  “窝窝头会”者,始于清末,慈善团体之一也。京师贫民,抟黍屑,蒸而食之,曰窝窝头。此会专为救济贫民,故以名焉。集资于众,不足,则演义务戏以充之。不仅赈饥,兼筹御寒。改革后,故家失业,贫况可骇,有缀报纸为衣者,有夫妇共一袴者,每及冬令,冻馁途毙,无日无之,皆得于会中之报告。故侯拉车,犹为有力,可慨矣。  装饰妇女,聘卖于异乡人,乘隙卷而飏焉,谓之“放鹰”,亦曰“打虎”。设为赌局,诱骗愚懦,谓之“腥赌”。代接妇女,秘密卖淫,谓之“转当局”。引诱富家子弟游荡、嫖赌,以博其资,谓之“架秧子’。皆社会不良之风俗。  富贵人家多信佛,故僧道之地位甚高。子弟往往拜僧为师,求其保护。甚有以子息艰难,恐难长养,而购一贫家儿,令其为僧者,谓之“替身”。他日被替之子长成,此替身僧人,若其弟兄然,举家敬礼之。  他处僧人,即有冶游,亦须秘密。都下僧人,则公然行之,曾无愧色。  疾病疗治,多信针灸。医生识字者少,温证之温,皆书作瘟疫之瘟。弗怪也。又有蒙古大夫者,尤可危。  针灸无良师,每以待诏行之。亦有得秘传者,往往而验。此外又有业伤科者,名曰按摩。又名曰摧膊。有箍桶刘者,最有名。

内容概要

本书选编了夏仁虎的部分著作,以及一些专家学者对其著述的研究成果和后人对他的追忆。    原著者介绍:夏仁虎,字蔚如,号啸庵,别号枝巢,江苏南京人;与章士钊、叶恭绰、朱启钤并称为民国北平"四大老人";是《城南旧事》作者、著名女作家林海音的公公。    清光绪戊戌年(1898),夏仁虎以拔贡身份参加殿试朝考,成绩优秀,遂入仕留京,从此游历宦海30年,官至北洋政府国务院秘书长。北伐后,他弃官归隐;日据时期拒绝伪政权入阁之邀,返归儒生本素,专事著述与讲学。先生学问渊深,其作品涵盖诗、词、文、曲、小说、方志等诸多领域,典雅质朴,读来怡情悦目。

书籍目录

主编的话 王景山  追寻祖先的足迹(代序)夏祖丽  上卷◎夏仁虎著作 文选 旧京琐记   岁华忆语   秦淮志(选录)  枝翁残笔(选录)  啸庵文稿(选录)  枝巢四述   方志序(四篇)  诗选 枝巢编年诗稿(选录)  和陶诗(选录)  枝巢九十回忆篇   清宫词   旧京秋词  厂甸新春竹枝词   啸庵词(选录)  零梦词(选录)  碧山楼传奇(选录) 下卷◎回忆与研究 追思·其人 回忆公公夏仁虎 林海音   重读《旧京琐记》林海音   南十字星下的讯息(摘录) 林海音   我们和爷爷夏仁虎 夏祖炽   一张照片 夏祖焯   枝巢老人和他的书 谢蔚明   闲话枝巢老人和周作人 谢蔚明   读《旧京琐记》黄苗子   读《枝巢回忆篇》叶灵凤   永远的潘慧素(摘录有关夏仁虎部分)董  桥   研究·其文 枝巢老人及其著述 邓云乡   国学:过去与未来 邓云乡   关于枝巢老人的著作 邓云乡   邓云乡致王景山信 邓云乡   枝巢老人夏仁虎的家世 王景山   夏仁虎的科举之路 王景山   夏仁虎受知于张作霖始末 王景山   “多几个读枝巢老人诗文的”--关于夏仁虎的著作 王景山   试说诗家夏仁虎并略及其词作与骈散文 王景山   南京来的老北京 王景山   缅怀·其事 绝代国学大师夏仁虎(摘录)魏洲平   京华尘梦忆当年 王彭年   美丽的稊园及其诗老们--再谈文化传承中的问题(摘录)魏洲平   诗钟活动之回顾(摘录)盛星辉   关于《北京市志稿》的一点回忆 赵其昌   《北京市志稿》的编写和出版 苏晋仁   《光绪顺天府志》以后唯一的北京方志 程毅中   一部填补北京市志空白的志书--《北京市志稿》出版 《光明日报》 夏仁虎年表  夏仁虎部分交游人物简介  后记

章节摘录

  我对祖父夏仁虎(蔚如)先生最早的印象,是小时来自一张泛黄的照片,父母亲1939年在北平协和医院礼堂结婚的团体照。母亲指着照片里一位身穿深色长袍马褂,颇有威仪的老先生说:“这就是你的爷爷夏仁虎。”站在爷爷身边的是一位比他矮了一个半头的福态老妇人,那是奶奶张玉贞。  那时我刚入学,开始学字,看到祖父的名字里有“仁”有“虎”,觉得他一定人如其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1948年11月父母亲携家飞离北平,临行匆匆,除了随身衣物外,什么都没带出来。那张塞在母亲行李中的结婚照,也就益显珍贵。他们很遗憾,没能带几本祖父的作品出来,多年来一直设法托人寻找。  1963年5月的一个晚上,两位朋友来访,带来一摞从“中央研究院”影印的枝巢子(夏仁虎)著作《旧京琐记》和《清宫词》。母亲拿着这叠书稿,睹物思人,激动得流下眼泪。当夜她和父亲捧读到天明。  父亲(夏承楹)自小生长在热闹的大家庭。他行六,上有五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九兄妹里只有我们这一房到了台湾。起先父亲和家人还有书信往还,很快就断了音信。对岸那个庞大的家族,就像深沉海底,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父亲认为,他的爹娘已不在人世。  直到上世纪70年代,我们才辗转得知,奶奶早在1950年过世了。祖父是1963年7月在北京去世的,享年九十。他过世时,是我的父母得到他的旧作后两个月。他老人家是不是藉着他两本著作突然在台湾的出现,来向他疼爱的老六和六媳妇道别呢?  1970年,母亲林海音女士在台北创立“纯文学出版社”,陆续出版了《旧京琐记》以及《清宫词》。当时我在出版社协助母亲,为了方便读者阅读,我们特别改排铅字版,并请国学家加注标点符号。书出版后反响很好,销路也不错。1996年纯文学出版社结束后,还不时有人问起这两本已经绝版的书。

媒体关注与评论

  先翁夏仁虎在十一岁初学文时,就曾因雨夜偶得断句云:“窗外芭蕉篱内竹,一般夜雨两般声”而得到“两声词人”之号。  老人一生的著作,虽重方志,但写作的兴趣仍极广泛,遍及诗词曲赋、民俗掌故、传奇杂剧、章回说部等。  我写此文时,几次停笔凝思,仿佛回到故居小楼上,看见楼下书房,公公正坐在书桌前,写作或阅读。或是他揉着两粒核桃,走向婆婆的堂屋,此时西院的两棵白丁香盛开,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林海音:《清宫词》编校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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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1条)

 
 

  •   夏仁虎先生很有意思 可惜这本书很多是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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