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民国

出版时间:2009-8  出版社:金城出版社  作者:周为筠  页数: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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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中国古就是一个史学发达的国家,浩如烟海的典籍记载历史事无巨细,很少有其他国家的史学系统有我们这么辉煌与漫长。老百姓对历史一直以来就兴趣浓厚,村夫野老茶余饭后都喜欢谈古论今,陆游有诗云:“斜阳古柳赵家庄,负鼓盲翁正作场。身后是非谁管得?满街争说蔡中郎。”到了南宋还“满街争说”人称蔡中郎的东汉才子蔡邕,可见稗官野史的民间生命力。不过历史热的形式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仔细盘点下这几年一波一波的历史热中,分明看到各个朝代风水轮流转,不断更迭轮番上场,各领风骚二三年:先是清朝热,后来又“反清复明”,接着三国热,时下最为炙手可热却是民国了。电影电视里满是民国时的政治风云和风花雪月,网络报刊上民国成了拥有大量的粉丝群的热门话题。忽如一夜之间风气大开,人人都开始谈论章太炎、胡适之了。一个暗发魅力的时代各种矛盾交织纷繁复杂的民国时期,既是一个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时代,又是一个光怪陆离、醉生梦死的时代;同时还是一个兵荒马乱、枭雄横行的时代,更是一个英雄辈出、志士如云的时代。在中国历史上,战国与六朝时士人辈出,给历史涂抹出诸多亮色,后来的天空却逐渐暗淡下来。唯有自晚清至民国之时,遇到了两千年来未曾有过之文化历史大变局,出现了风气大变,狂士辈出的井喷气象。

内容概要

  一部别具特色的民国史 一个时代最真实的影子  《新青年》、《语丝》、《新月》、《生活》周刊、《独立评论》、《观察》周刊、《良友》画报、《东方杂志》,这些杂志或致力于宣扬团体的理想,或只为唤醒昏睡的大众,或文人论政笔墨报国,或只做一个娱乐的战士……实际上也担负着史家的职责,手里握的笔就是史家之笔,不仅记录当下,而且昭示后世。  风云翻滚的时代都成了杂志这场戏的幕景,撰稿人们像演员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唱念做打。一个时代的起起伏伏、万象斑斓,全部在这方寸间被淋漓尽致地演绎出。当大幕落下多年后,今天再去回味其中,仍能看得泪花点点……  无数个面孔,无数个人生,无数个寓言在书中展开。

作者简介

周为筠,历史学学士,文学硕士。青年作家、学者,独立撰稿人。曾任报社记者,出版策划人。多家报刊专栏作家,《社会观察》、《航空画报》等杂志主笔。《国家历史》、《凤凰周刊》撰稿人。出版《在台湾——国学大师的1949》、《榜样中国》等著作。

书籍目录

《新青年》:时间开始的地方欲救亡先启蒙迟暮中的新曙光同人们的呐喊枉飙突进创世纪新青年遇到老夫子德先生与赛先生吹响号角进入“五四”救亡压倒名蒙陨落的巨星《语丝》:从呐喊到彷徨自己的园地语丝聚餐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放逸而为“语丝体”苦雨斋的弟子从北京到上海屋漏偏逢连夜雨遥远的绝唱《新月》:升起的自由之魂一弯新月天如水海上生新月我寄愁心与新月知识分子的内战胡适向党国发难罗隆基的政治炮火中间道路踯躅前行新月的沉落《生活》周刊:一个时代记录者黄炎培的教育报国曲线就业之路韬光养晦的奋斗如鱼得水的生话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让无力者有力抗日救亡宣传运动飞蛾扑火向光明生活中孕育着新生《独立评论》:书生论政笔墨报国救国之道莫逾于此独立之精神国难声中的言人人殊有政府要比没政府好我们几个朋友命运的歧路出山要北在山请书生报国功不唐捐《观察》周刊:自由主义的啼血悲歌幽暗的航行我们的志趣和态度以言论政的舆论空间20年拆足了烂污跋涉在第三条路《观察》撰稿人自由主义的分歧悲壮的回光返照一个时代的悲剧《良友》画报:眼睛的冰激凌《东方杂志》:老寿星的杂货店后记

章节摘录

插图:《新青年》:时间开始的地方寒夜沉沉,风雨如晦。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中国,外有侵凌的列强,内有腐朽的政府,下有民众的革命,形势动荡飘摇,云谲波诡。辛亥革命虽然摧毁了专制无能的清王朝,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袁世凯和北洋军阀政府,他们依循的是对外摇尾求媚、对内独裁的政策,甚至变本加厉地镇压革命运动,疯狂地捕杀革命群众。黑云压城城欲摧。《新青年》创刊的1915年前后,中国政治及思想界陷入了极度的沉闷与彷徨。先有民主共和斗士宋教仁被暗杀于上海火车站,继之“二次革命”失败,后有袁世凯接受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成立筹安会并复辟帝制。彼时,儒家倡导的“内圣外王”的人间秩序安排已经轰然倒塌,而新的社会规范和信仰还没有确立,人们忍受着人生意义的失落和社会政治的脱序所带来的渺茫,以及毫无希望可言的存在。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批经受欧风美雨熏陶的激进知识分子意识到,只有先进行思想革命才能挽中国于颓败之际,达到民主共和之理想。《新青年》正是适应这种社会普遍的需要而诞生的,它像黎明前的第一声雄鸡啼鸣,唱响了时代的最强音,引发了百家争鸣。《新青年》吹响了向两千年来旧思想、旧文化进军的号角,聚集在《新青年》周围的同人们也都成了思想革命和文化革命的先锋或旗手!从此,历史掀开了新的篇章。欲救亡先启蒙1915年6月的一天,太平洋上波涛汹涌,一艘客轮劈浪而行,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绅士倚舷而望,任凭急风吹乱一头青丝。茫茫水域,前不见村庄,后不见大陆,唯有思绪翻滚起伏,浩浩如江海。这个人就是后来被称为“思想界明星”、“新文化运动旗手”的陈独秀。他正在从日本赶回上海的途中。此前辛亥革命后亚洲第一个共和国——中华民国建立了,但动乱的局面远没有结束,民国只是块幌子,君权与神权影响依然根深蒂固。1913年陈焕章主编的《孔教会杂志》和康有为主编的《不忍》杂志先后一个月内在上海创刊,鼓吹三纲五常等旧道德、旧伦理。孔教会人士还上书参众两院,请定孔教为国教。不久前,大总统袁世凯趁着夜色偷偷派出外交总长陆征祥、次长曹汝霖前往日本使馆接受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于5月25日签成卖国协议。这激起了国人的抗议,全国教育联合会规定这天为国耻纪念日,各地纷纷出现反目、抵制日货的高潮。长沙一青年甚至不忍活在屈辱的国土上,以放弃生命的方式换回自由与尊严!国难未已,紧跟着中俄蒙协约签订,中国从此失去了对外蒙的统治权。陈独秀在日本听到这些消息后,老革命党人的使命感使他再也坐立不住,他匆匆告别友人,打道回国,想为中国寻找一条建造共和、民主的道路。在陈独秀看来,要实现“共和政治”,首先得唤醒民众的国民意识和民主觉悟,因此必须从思想革命开始。正如章士钊所评:“仲甫为天生领袖,一决定事,不能动摇。”他既然确立“最后觉悟之最后觉悟”,便立即坚定地付诸于行。陈独秀刚在上海法租界嵩山路落下脚,还没来得及掸去身上灰尘,就奔向了同乡好友、亚东图书馆老板汪孟邹处。陈独秀是来恳请汪孟邹帮忙的,这是他第二次跟汪商谈办杂志的事。第一次是在1913年。其时,陈独秀在安庆参加讨袁“二次革命”失败,遭袁党通缉,隐居于上海,虽然一无身份职业,二无经济收入,一箪食、一瓢饮,处江湖之远,济世雄心却丝毫未动摇。辛亥革命后中国时局的变化,尤其是受“二次革命”失败的刺激,陈独秀也难免苦闷与彷徨,但他在苦闷中继续求索,在彷徨中反复思考救国救民的道路,经过痛定思痛和深刻反省,他开始认为中国政治革命之所以失败,乃在于没有进行文化思想革命,救中国、建共和,首先得进行思想革命。于是他想到办一份杂志,把杂志办成思想炸弹,把不合时宜、阻碍革命的旧观念、旧思想、旧文化炸得粉碎,建立新伦理、新道德、新文化的价值标准。他经常到汪孟邹的亚东图书馆说:“只要十年、八年的工夫,一定会发生很大的影响。”汪孟邹十分欣赏陈独秀的才华,早在1904年3月他资助陈独秀办《安徽俗话报》,小试牛刀就获得巨大成功。但当时亚东图书馆也是刚刚创立,实在没有余力办一份新杂志。不久,陈独秀受章士钊的邀请,赴日协助编辑《甲寅》杂志。于是,办杂志的事便不了了之。事隔两年,陈独秀再次向汪孟邹提出请求,汪出于自己实力等多方面的考虑,把群益书社的老板陈子沛、陈子寿兄弟俩介绍给了陈独秀。陈氏兄弟听了陈独秀对新杂志的设想后,也想借助新刊物创建品牌,答应投资创办,每期编辑费和稿费为200元。力于言、雄于事一直是陈独秀的个性,有了群益书社做后盾,他开始积极运作杂志事宜。首先,确定杂志名称。陈独秀认为杂志读者定位应为有知识、有志气的年轻人,因为当时政局动荡,钳制舆论、镇压革命的暴力有增无减,共和不可能短期实现,而年轻人是国家的未来,建立富强民主的新国家之希望自然落在了这一批人身上。1900年,梁启超曾发表脍炙人口的《少年中国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梁启超振臂高呼,要中国独立富强,今日之责不在他人,而全在少年。这篇文章传播广泛,陈独秀也接受了这一思想。但是,1915年前,人们说到青年这个年龄阶段的人,还多用“少年”称之,“青年”是个新词,多在基督教青年会中使用。为了有别以往,开创一时风气,陈独秀遂将杂志命名为《青年杂志》。就在《青年杂志》紧锣密鼓地筹办过程中,袁世凯授意之下的“筹安会”于1915年8月成立,图谋复辟帝制。这意味着袁世凯连“共和’’的招牌也不要了。一股强大的复古逆流淹没了革命党人流血牺牲争得的果实,人民大众的政治生活陷入漩沼之中。1915年9月15日,启迪时代智慧的思想源泉——《青年杂志》问世,第一卷1号格调雅正的红色印刷刊名:中文“青年杂志”四字靠封面右侧,法文“LAJEUNESSE”则高悬正中,这是因为陈氏欣赏法国大革命带来民主,并在创刊号上发表《法兰西人与近世文明》,号召以法国为榜样反对君主专制和军阀独裁;杂志封面正中是英国人安德鲁卡内基的头像,卡内基是“艰苦力行之成功者”的典型,刊内即撰有他的传记;封面上方为一排中国青年学生坐在长桌边,好像在聆听讲演。甫一创刊,陈独秀撰写了有几分发刊词意味的《敬告青年》,满怀激情地讴歌: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於硎.人生最可宝贵之时期也。青年之于社会犹新鲜活泼细胞之在人身。新陈代谢,陈腐朽败者无时不在天然淘汰之途,与新鲜活泼者以空间之位置及时间之生命。人身遵新陈代谢之道则健康,陈,腐朽败之细胞充塞人身则人身死;社会遵新陈代谢之道则隆盛.陈腐朽败之夯子充塞社会则社会亡。此文不啻为向青年人发表的一篇宣言,不仅因为是创刊号的开篇而分量显赫,更因其挑战性而振聋发聩。《青年杂志》以“音年”为主题词意味着把希望寄托在青年身上,但这里的青年不是旧青年,那么什么是新青年?陈独秀提出了六项标准:一是自主的而非奴隶的;二是进步的而非保守的;三是进取的而非退隐的;四是世界的而非锁国的;五是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六是科学的而非想象的。这里科学与民主是检验一切政治、法律、伦理、学术,以及社会风俗、人们日常生活一言一行的唯一准绳,就如一根红线把这六项标准贯穿了起来。陈独秀还在开卷中就以“本志编辑部”名义发表《社告》,宣告了刊物的宗旨:国势陵夷,道衰学弊,后来责任,端在青年。本志之作,盖欲与青年诸君商榷将来所以修身治国之道……本志以平易之文,说高尚之理。凡学术事情足以发扬青年志趣者,竭力阐述。冀青年诸君于研习科学之余得精神上之援助。陈独秀答复读者来信中明确说明:“改造青年之思想、辅导青年之修养,为本志之天职。”这也是《新青年》的纲领性文章,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宣言书。后来刊物虽几经停停办办、阵地迁移,主编和撰稿人几多迭替,却都一脉相承了这一办刊宗旨。《青年杂志》第一卷每号首篇均出自陈独秀之手,他陆续发表了《今日之教育方针》、《抵抗力》、《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一九一六年》、《吾人最后之觉悟》等文章,抨击封建道德伦理秩序,唤醒民众的独立人格。

后记

我时常觉得一本杂志就像一个古旧的戏台,台上主角配角你方唱罢我登场,台下班主、编剧、票友一个不少。这场戏中有序幕、有高潮、有剧终,有大家一起登台齐齐大合唱,中间也有人走神唱跑了调子,到最后曲终人散尽,唯有余韵袅袅,经年而不绝。风云翻滚的时代都成了杂志这场戏的幕景,撰稿人像演员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念做打。一个时代的起起伏伏、万象斑斓,全部在这方寸间被淋漓尽致地演绎出。当大幕落下多年后,今天再去回味其中,仍能看得泪花点点……写作这几本杂志时,杂志如戏的感觉尤为强烈。浏览这些早已泛黄的旧刊,真如同看一出老戏。会看的,看得头头是道;不会看的,看得红火热闹。懂的,悟出其中微言大义;不懂的,跟着一起上下翻腾。我也尽力把这些杂志当作一幕有起有落的大戏来叙述,这其中人物在大时代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从他们一字一句的道白中清晰显现。虽然他们逐渐在浓重的时代背景下,化成一个个暖昧的剪影,但那声音却依然字正腔圆。对杂志我向来有着特殊的癖好,我起点不高的文字之路正是从各类杂志上发轫。仍记得当年的我乐此不疲地投稿于街头各类花花杂志,哪怕一篇豆腐块的发表也让年少的我欣喜若狂。那些五花八门的杂志,给了像我这样的文学青年一个极其自由的展示舞台,饱受压抑的文学细胞像发现了新大陆。我以饱满的热情和冲动投身撰稿中,以杂志资深写手自居,号称“要啥写啥、指哪打哪”,日夜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帮杂志敲出时而优雅浪漫、时而风趣睿智、时而悲天悯人、时而冷嘲热讽的文字,一点点把蕴藏在大脑里的东西倒腾出。我上学那阵子几乎每天都要去收发室。

媒体关注与评论

上世纪80年代在美国时我才看到民国的杂志,给我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相形之下我们之前在台湾所办《大学杂志》简直小巫见大巫。民国是一个像春秋战国一样百家争鸣的时代,这时的思想和传统在两岸这么多年却中断,这本书正是一部发掘和延续新传统的好作品。  ——台湾大学教授,北京大学客座教授 陈鼓应周为筠在民国期刊里,发现了一代人的心史。无数个面孔,无数个人生,无数个寓言在他的笔下展开。这个感性的世界背后的精神之谜诱惑着我们和他一起穿越,一起思考。他在一个丰富的载体里找到了我们曾经失去的梦,而今天有此类梦的人还有谁呢?  ——鲁迅博物馆馆长、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院长 孙郁

编辑推荐

《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是由金城出版社出版的。《新青年》:时间开始的地方《语丝》:从呐喊到彷徨《新月》:升起的自由之魂《生活》周刊:一个时代的记录者《独立评论》:书生论政笔墨报国《观察》周刊:自由主义的啼血悲歌《良友》画报:眼睛的冰激凌《东方杂志》:老寿星的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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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17条)

 
 

  •   本书的可看性还是蛮强的,作者文笔洗练,文风还是比较客观,比较适合对那段历史持有兴趣但不太熟识的人阅读,因为本书信息量是很有限的。书里主要还是通过作者的文字讲那个时期的故事,如果想看民国杂志里文章的读者还是别浪费钱了。
  •   作者充分发挥他在历史与文学这两方面的深厚积淀,用优美而不失简练的笔调全面而系统地描述了它们的创办始末和荣辱兴衰。这本书浸染了磅礴的气势,具有了史书般的意味。
  •   史料扎实,写作严谨,值得阅读
  •   很有内容的一本书!信息量蛮大的,喜欢历史的可以读一读
  •   之前读过周为筠的《在台湾:国学大师的1949》,很不错,这次也就慕名而读这本《杂志民国》,看标题就喜欢,结果也让我很是满意!值得一读!
  •   一颗颗散佚的珍珠被作者用独特的方式重新串联,于是恍然间,你我随他一道穿越时光,看到了另一个真实的民国影像。即使不是专业的读者,看看也非常轻松,也不失为了解民国历史的一条轻松捷径。
  •     一般来说,要了解民国,对民国杂志的了解必不可少。小刊物,大历史,小杂志,大世界。民国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状况,民国知识分子的气度、视野、关怀和言说方式,在这些杂志中都有着详实的体现。同时,杂志作为民国公共领域中最重要的一环,既是学人之间思想交锋、学问切磋的阵地,也是知识分子监督政府、启蒙民众的场所。所以“没有杂志,也就没有民国”一语虽然不无夸张,却也毫不为过。
      
      然而,民国杂志卷帙浩繁,林林总总,对于什么杂志才能真正代表民国一事也颇有争议,因此对其进行筛选,无疑有些挑战性。周为筠在《杂志民国》中,比较恰当地选取了非常经典的八部,包括《新青年》、《新月》、《语丝》、《生活》、《独立评论》、《观察周刊》以及《东方杂志》等。其中《新青年》是五四时期启蒙报刊的始祖,《生活周刊》的出现反映出社会主义思潮在中国的盛行,《独立评论》折射出倾向于政府的知识分子群体的心态,《观察周刊》 是民国舆论界回光返照的最好见证。正因为这些杂志的着眼点和出发立场都不尽相同,所以基本可以用它们来勾画出民国杂志界大致的原生态图景。
      
      众所周知,晚清以降士农工商四民社会的解体,导致了传统的君王政统和士人道统的双重衰微,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在将旧的道统转化为新的学统的同时,想要对新的政统继续施加影响,对民众进行启蒙和教育,通过各种报刊杂志发出自己的言论,无疑是最好的途径。阅读本书时,有时会觉得,民国时期杂志界繁荣、自由、开放、多元的程度,在今天看来颇为令人吃惊。如办刊之简易;胡适、丁文江等几个学者,拿出自己的一部分薪水,就开始发行起第一期的《独立评论》。再如办刊之独立,只要财力允许,个人完全可以用自己名义进行,无需和任何集团或党派发生依附关系。更如言论尺度之大,对政府腐败、权力滥用、正义阙如、平等缺失的批判不遗余力,立场超然,高屋建瓴。中国的公共领域兴起于晚清,中国人自己办报办刊的历史并不长,但是从一开始就有如此出彩的表现,和同时代民主国家的情况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然而,尽管说民国是中国舆论界的黄金时代,目前史学界对这一时代舆论的进步也多有肯定,但是在周为筠的书中我们看到,除了政治倾向较弱的《东方杂志》和《良友画报》之外,其他几部,大多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脆弱而又逝如流星。
      
      因为晚清以降,救亡和启蒙成为时代的两条主线,救亡往往以绝对优势压倒本来就微弱的启蒙。比如《新青年》由最初的启蒙刊物转变为中共党刊,《独立评论》没有保持其预定的独立姿态,数名成员入阁,《观察周刊》后期逐渐转向激进和反政府,失掉创刊时标榜的民主理性。细究起来,知识分子也并非过于急功近利,亦不是放弃义理追求事功,而是因为内忧外患和时局纷乱,使他们认识到,单纯的一点一滴启蒙,太过缓慢,已经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因此迫不及待,纷纷转向实际行动。
      
      除此之外,政治方面压力也同样促成了这些杂志的短命。深入考察,就会发现,无论是北洋时期还是国共两党的政府,言论空间的加大,言论自由程度的提高,很大程度上并非政府开明或有意放任,而是政府的权威不能实现对社会的完全控制所造成。从周为筠书中描述的《生活》和《观察》等杂志最后被封馆解散,再联想起北洋时期的林白水、邵飘萍以及后来的史量才、储安平的悲惨命运,可以发现,尽管知识分子始终以道统或学统的继承者自居,自以为可以和政统并行,负有不可推卸的监督和鞭策政统的责任,然而这种观念和所谓的“内在超越”一样,不过是一种虚幻的自我认知。即使知识分子一时可以成为舆论骄子,在纸上一时间嬉笑怒骂,纵横捭阖,但是一旦政统的权力收紧,他们对此基本无能为力,只能保持沉默或束手就擒。所以对于民国知识分子和民国杂志来说,缺乏落到实处的制度上的言论自由的保障,头顶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利斯之剑,也总是摆脱不了背后若隐若现的利维坦阴影。
      
      《凤凰周刊》2009年12月15日,2009年第35期,总第348期·三地书
      
      □韩戍
      
      
  •      《人类的群星闪耀时》的作者斯蒂芬•茨威格写过一部《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茨威格在这部他出于绝望、因而饱含深情的回忆录里,写了他所识的故旧、所历的事件,生动地展示了当时欧洲文化中心维也纳的时代精神,披露了世界文化名人的轶事,描绘了他们的个性和音容笑貌。因此,《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其实是在回望欧洲的文化群星。
       自春秋战国这个百家争鸣、群星闪耀的轴心时代以后,中国两千年来基本社会结构 “超稳定”,知识与技术进步缓慢,儒、佛、道作为主流思想对社会影响至深。而欧洲文明有古希腊的哲学、古罗马的法律作为其源头。从12世纪后,罗马法的继受(Revival of Roman law)、文艺复兴(Renaissance)和宗教改革(Reformation)这三大运动(合称“三R运动”),成为西方近代的社会制度和精神面貌的直接源头。15—18世纪的地理大发现与18世纪以来的工业革命,则使西方在器物层面也超越了中国。
       面对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清政府治下的中国不断败下阵来,不断割地赔款。于是救亡图存、自强求富成为晚清民国时期中国知识分子念兹在兹的心病和动力,成为他们言说和行动的最大语境。他们译介西学、著书立说,演绎了一个风云翻滚的大时代。他们当年或参与创办、或主持其事、或供稿支持的刊物,有很多观点,至今仍能引发人们的共鸣,值得我们静下来重新了解。这些寿夭不等的刊物,仿佛辽阔的天空,而当时的知识分子,无疑是闪耀于其中的群星。
       在笔者有限的阅读经历中,李仲明先生的《报刊史话》(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是一部以较为正统的笔法写当年报刊种种情形和故事的专著。谢其章先生的《创刊号风景》(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版)、《老期刊收藏》(辽宁画报出版社2001年版)、《终刊号丛话》(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等书则是从收藏的角度对很多民国刊物的来龙去脉、人物掌故、收藏经历等进行图文并茂的介绍。而近日笔者所阅的《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则生动地回望了民国时期刊物的群星,让我们重新目睹了他们的光芒。
       《新青年》(1915—1922年)是新文化运动的标志,所以本书称其为“时间开始的地方”。陈独秀想为中国寻找一条建造共和、民主的道路,因此创办了《青年杂志》,第一卷第一号《社告》开宗明义:“国势陵夷,道衰学弊,后来责任,端在青年。本志之作,盖欲与青年诸君商榷将来所以修身治国之道……”后因刊名侵权和战事爆发,《青年杂志》休刊,复刊时,更名为《新青年》。这份杂志的作者群逐渐扩大,名单日渐充实,陈独秀、李大钊、胡适、鲁迅、钱玄同、刘半农、沈尹默、高一涵、周作人、苏曼殊、俞平伯、章士钊、傅斯年、罗家伦等名列其中。它所力推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则至今仍是被争论的外国先生。陈独秀在离开北大后,思想逐渐转向马克思主义,开始猛烈批评自由主义和民主主义。这是胡适所代表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所反对的,于是产生《新青年》编辑方针之争。《新青年》走向分裂,《新青年》的启蒙开始过度政治化。
       本书用流利的文笔叙述出这本杂志的起起落落,笔端常带着感情去描述这些文化巨人的人生交汇。在这篇洋洋洒洒的文字里,作者既肯定了《新青年》的启蒙作用,也指出了其所表现出的科学主义、民族主义、高调民主与乌托邦,成了日后激进主义的思想来源,而且,以斩草除根的方式清算传统文化,也给以后的中国带来了很深的伤害。
      与《新青年》一脉相承的《语丝》(1924—1930),为避免步《新青年》因谈政治而分歧的后尘,想坚持难能可贵的文学理想。因此其办刊宗旨是:“我们所想做的只是想冲破一点中国的生活和思想界的昏浊停滞的空气。我们……对于一切专断与卑劣之反抗则没有差异。我们这个周刊的主张是提倡自由思想,独立判断,和美的生活。”《语丝》拥有一批以鲁迅为代表的写作队伍,如周作人、川岛、孙伏园、林语堂、江绍源、徐女士、周建人、俞平伯、陈子展、徐旭生、冯雪峰、沈端先等,这支队伍实力雄厚,当时一些刊物和社团难以望其项背。《语丝》的同人忍不住要呐喊,但是最终走向了彷徨;他们聚集在一起,但是最终走向分散。最终,因为同人间思想分歧、矛盾加深,《语丝》停刊。现在人们还记得“语丝”这个词,大多是因为有个网站叫做“新语丝”。
       《观察》周刊(1945—1948年)创办于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虽然自卫战争胜利了,民族危亡的命运得以避免,但是内战的阴云却逐渐笼罩着中国千疮百孔的大地,时局混乱不堪,民生萧条凋敝。这种情况下,储安平先生筚路蓝缕,手创了《观察》周刊。《观察》的宗旨是民主、自由、进步和理性,立场是独立的、客观的、超党派的。它的作者群云集了当时中国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主要人物,如张东荪、钱端升、傅斯年、楼邦彦、杨人楩、萧公权、施复亮、潘光旦、费孝通、王芸生、吴世昌、吴恩裕等等。储安平先生为《观察》投入了大量心血,这份杂志的发行量最高时竟达到10.5万份。这是民国时期杂志销量的奇迹。《观察》所宣扬的“中间路线”、“第三条道路”,在当时颇为流行。出于自由主义的立场,《观察》既批评国民政府的弊政,也对当时的在野党共产党有所疑虑。这使得在解放前,《观察》受到国民政府的查封;在解放后,《观察》也变成了《新观察》,面目全非矣。储安平先生在《观察》上所发表的文章,流传至今,不过在正式出版的《储安平文集》(张新颖等编,东方出版中心 1998年版)中遭到了删节,有的文章仅存目。和他的文章比起来,储安平先生的命运更是让人感叹唏嘘。
       除了上述三种杂志,本书还挖掘了《新月》(1928—1933年)、《生活》周刊(1925—1933年)、《独立评论》(1932—1937年)、《良友》画报(中国内地:1926—1945;海外:1954—现在)、《东方杂志》(1904—1948年)诸种刊物的创始与嬗变。这些杂志何尝不是一部部各具特色的近现代史,本书亦可谓既是新闻史又是思想文化史。
       通过周为筠的笔触和描写,带我们重温了这些逝去已久的传统。在这本书里的一本本杂志,仿佛让我们看到了知识分子的力量,他们的笔下流着墨也流着血,他们用新知识道统推动近现代社会一步步向前艰难迈进。
       在摆脱了帝王将相为主角的历史后,这些关注国计民生的知识分子,不再成为官僚、政客或商人的帮凶、帮忙或帮闲,他们目光超越了为一家一姓立言,触及到社会民生的各个层次。他们在这些杂志上留下的记录成了不可回避的第一手材料,那里面有一个时代最真实影子,重叠在一起就是一幅最接近事实的历史图景。
       正如陈鼓应先生所说的,民国是一个像春秋战国一样百家争鸣的时代,那时的思想和传统在两岸这么多年却中断。本书从民国故刊入手,真实记录了民国时期思想群星的光芒和迷茫,展示了他们至今仍留存于刊物中的思想火花,为今天思考中国问题的人们接续了思想脉络,为读者贡献了一份精美的思想礼物。
      
      
  •     《杂志民国》:微言大义中的时代缩影
      
      文/范典
      
      单看书封,一时分不清是读“杂志民国”还是“民国杂志”,因为竖体分两列,按当今人的视点顺序应为后者,可一看书脊,才知真正的书名是《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这样安排当然有其妙处,后者兼具了呈现时代的意图,以大众所共识的载体来一展时代风华,立意上更为宽广,而作者有意凭“杂志”来呈现“民国”这个时代,从其小标题中即可见示。
      
      作者的野心是有了,但标题里隐含着“虚”——何谓“杂志”?按现代人眼光,它应是一种收罗社会万象并定期出版的具有商业价值的刊物,源于17世纪初的法国,“杂志”这个词便来自法语,即“仓库”之意。但这个“志”在汉语中另含“记录”的意思,“杂志”即“杂记”。作者之“虚”在于自知无力驾驭那般庞大的时代,只取其八样刊物显然有些羸弱单薄之态。
      
      其所撷取的八样,可谓经典中的精挑细选,有些至今仍有人耳熟能详,比如《新青年》、《新月》、《生活》、《良友》,对于“民国”这样一个改朝换代、内忧外患、群贤毕集的时代,刊物的兴起及其发扬光大,都与当时知识分子的命运汲汲相关。他们所能承载的使命,即让民众有更清晰的辨识能力和团结一致的向心力。要让这八本杂志撑起一个时代的风云还真难为了作者。
      
      正如序言里小标题所言:方寸之间大乾坤,“杂志”相较于专著、文集等出版物,更具时效性,浓缩和记录的是“当下的历史”,但唯一遗憾的是,发表和体现的论言思想也仅代表一部分高级知识分子,他们在时局动摇中或坚持或更改自己的政治信仰,针贬时弊和针锋相对时甚至产生“兄弟阋于墙”、“同派之争”的情形,如周氏兄弟在《语丝》杂志上的言论交恶,同出于知识分子的责任感,却产生立场上(激进运动和理智爱国)的分歧,然而面对国耻国难又同仇敌忾、共御其侮,之于这种被历史遗忘的小细节,作者深以客观的触角。正如他在序言中暗示:历史“可以以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任意臧否人物和阉割真相”,为了还原“真相”,书中不唯将创刊历程作了详尽描述,并体现老板们、主编们、撰稿者们与刊物一同沉浮的命运,令人欣喜的是,纵向铺就的是一条历史壕堑,却横之以数不尽的风流人物,像鲁迅、陈独秀、周作人、林语堂、胡适、梁实秋、徐志摩……都相继登场,命运周折和轶事纷呈将他们的身影剪贴于书中,亦多处引用他们的言论为其思想辩实,只可惜作者笔墨到处,也仅遗漏稍纵即逝的观点,在抒怀达意上不能尽兴。
      
      在八本极具代表性的刊物背后,凝聚了知识分子们的精诚与心血,他们多从西洋留学归国,对共产主义充满天真的梦想,当西方理论无法正确指引改革之道,他们不免分庭抗礼,刊物的应运而生成就了他们思想牴牾,也导致他们在政治趋势下身不由己的暴露弊病,刊物同样陷入水深火热的政治交锋当中,违背了当初创刊的初衷,也直接走向了衰亡。无论人还是刊物皆命履同辙,引人唏嘘。
      
      反观如今市场上的琳琅杂志,多为时尚、拜物、消费,纷杂之余少了利于国民思想递进的自由言论者,一是时代趋然,经济浪潮下的享乐主义占领首席;二是“独立”意识的瓦解,已导致价值核心体系的崩塌,知识精英们一方面追溯传统文化符号并加以利用,一方面又对西方价值体系表现出既崇拜又抵制的矛盾心理,已然失去了自我意识。此书虽未明确表示作者的愤慨之意,却在对八本杂志丝分缕析的表陈和评述中暗示了这层意义,可谓对现代社会亦起着警示的作用。
      
      如果单纯为了怀旧,不如看一部鸳鸯蝴蝶派的小说,国难当头,人人自危之时,却有人勇于反省、反驳、抗争,民国作为最靠近新中国的一个时代,其斑驳芜杂、腥风血雨和政治动荡的乱世战场,却注定“乱世出英雄”,才子佳人们不再柔弱于一躯之力,而蹈之以热血、赴之以生命。作者之所以“内热外虚”,是不能尽一己之晓畅理论,不能全史据以启世。出书聊表其长期以来的“杂志癖”,也感同身受前人办刊之苦乐,但杂志里的“微言”能否撑起时代的“大义”,却要仁者见仁了。
      
      
      
       ——已载于《新京报》
  •     这本书的操作策略是不错的。
      所提其他杂志不敢妄言,有关《良友》画报的事,乱说几句。
      整体感觉,作者跟《良友》画报之间还保有一点距离,观点和材料支撑,基本取之于马国亮先生之《良友忆旧》,但以比较圆润的文字技术,将《良友忆旧》作了别致的连裰与处理,辅助材料使用较少,对于“良友”发展线路和肌理的清理,也是在《良友忆旧》的基础上形成的。、
      因此也就有一点的恍惚,就是猜不透作者在清理其他民国杂志时,用的是技术还是功夫?
      
  •     近来,“民国”忽然成了热点,到书店一看就知道竟然出了那么多关于民国的书,谈民国掌故的,讲民国大人物的,聊民国生活的等等,涉及各个方面。那个原来 “万恶的旧社会”一下子成了有些人的理想古国、世外桃源,一切皆是美好,叫人恨不得早生百年,去过那时的日子。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句话在这里又可以验证。过去有谁敢赞颂民国的吗?现在虽然思想放开、舆论宽松,但“反动”过头,让我们又见识了一下赞颂者们的暧昧的内心。墙头草当然是春风吹又生、随风任意倒的。
      
      真正严肃、客观的书写者总是少数,他们并不哗众取宠,只是以事实为依据,秉笔直书,即使是所谓的“人气寥落”,但却更见风致。《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的作者周为筠即是这样的书写者。他是历史学科班出生,中国史学的传统毕竟还在。
      
      《杂志民国》从近代以来的诸多杂志中,选出八种:《新青年》、《语丝》、《新月》、《生活》周刊、《独立评论》、《观察》周刊、《良友》画报、《东方杂志》,通过丰实的史料,为我们讲述了这些杂志的兴衰成败,也让我们了解了当时知识分子的理想奋斗、恩恩怨怨。作者认为这些杂志是“一部部各具特色的近代史,本书亦可谓即是新闻史又是思想文化史”。
      
      晚晴以来,报刊这一新的舆论工具出现,对古老中国的思想冲击前所未有。报纸杂志里讲的不再是千年来不变的四书五经、君臣父子、仁义礼智信,而是中华之外全新的思维方式、知识体系、政治制度、文化艺术,国民通过报纸杂志眼界大开,精神为之一变,革命思潮自此发端。《杂志民国》里选择的杂志已不是前期的政治性极强的报刊,这些杂志的编者、作者不是官僚政客,他们多是留学归来知识分子。此时,西欧东洋对他们已不是纸上的描述,他们已经深入实地,学习、了解了异国真实的方方面面。这些人不再以做官作为他们唯一的理想,他们将搭建一个新的舞台,用他们的文章唤醒国民,改造社会,推动进步。书中讲到的八本杂志的作者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是同学、老乡、兄弟、亲戚、朋友,他们实际是一体的,他们和他们的杂志标志着一个新兴阶层的崛起,那就是知识分子。《新青年》放在一个介绍,凸显了它的重要,它肇始了一个时代。其它几种杂志都笼罩它的影响之下,《新青年》的作者后来都成为了其他几种杂志的编者、作者,《新青年》倡导的思想依然在其他杂志中延续。中国传统文人理想的“学而优则仕”,对他们来说已有些不屑,他们将在一个更广阔的平台上发挥更大的价值。
      
      民国是乱世,但乱世从某些方面看环境更加宽松、更加自由。乱世往往是思想大爆发的时刻。从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出版业的繁荣,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创办一本杂志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此,在那个时代出现各种思潮相互攻击,笔战不断的景象,就不觉奇怪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造就了那时思想文化界的大师不断涌现。
      
      乱世中的人好像都有点怪,就像三国两晋时代的故事有一部《世说新语》,民国似乎也可以有一本。《杂志民国》里讲的大都是文化人,他们的事迹和《世说新语》里的故事一样有趣。鲁迅先生就是一个代表。书中的他好像很容易愤怒。钱玄同看到他的名片,开了句玩笑,他生气了。在酒桌上,他又和林语堂因聊天不对味而雄鸡一样对峙。书里面,文人间的这些逸事还很多,就像现在的娱乐八卦,叫人喜闻乐见,说是民国文人的《世说新语》也无不可。
      
      《杂志民国》的副标题是:刊物里的时代风云。其实,本书读来有些现代文学史的味道,时代风云或有表现,但主要还是展现了民国时代文人因刊物而来往的故事,似乎就是一篇篇的民国文人传记,这正是本书好看的地方,但对于“时代风云”这个题目未免过大,曰“文人风云”似更恰当。
      
      
  •     杂志中的民国背影
      
      
      
      民国恰如流星划过漫长的历史长河,稍纵即逝。这个风云变幻的年代虽然短暂,却在中国历史上占据了特殊地位。它经历了历朝历代从未有过的剧烈变革和动荡,政治上内忧外乱、文化上破旧立新,新旧思想、中西文化激烈地交汇碰撞,因此形成了独具魅力的民国文化。
      民国史丰富,写民国的书近年来也出了很多。去书店翻看一番,满目琳琅、比比皆是:《在民国》、《民国的身影》、《笔底波澜》……民国之热正盛。周为筠《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是其中颇引人注目的一本。拿到书时即被封面所吸引,刻意做旧的泛黄画面立时带来浓郁的民国气息。
      细读之下,即被作者取材角度之独特、笔力之老道及治学之严谨所折服,从书中我仿似看到民国人物栩栩如生的背影。作者继《在台湾——国学大师的1949》后,续写民国那些文人雅士,只不过这一次,把他们放在了杂志的舞台上。正如后记所言:“一本杂志就像一个古旧的戏台,台上主角配角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场戏中有序幕、有高潮、有剧终,有大家一起登台齐齐大合唱,中间也有人走神唱跑了调子,到最后曲终人散尽,唯有余韵袅袅,经年而不绝。”
      写民国人物的书很多,但往往是纵向地描叙一个人的一生,或撷取其人生中的某个片断,少了背景铺陈,就觉得不够生动活泛;而在《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中,是横向地来写,众多人物齐登同一个舞台,在同一片背景下,彼此间的关系更紧密,因而人物的性格也就更鲜明、冲突也更戏剧化。这种通过叙写名士与杂志间的关系来烘托人物的写法,能将杂志与人都写出新意。
      这本书里引起我最大兴趣的是《新青年:时间开始的地方》中的一些关于陈独秀的史料轶事。从《新青年》历史演变的角度观望陈独秀这个人,可以清晰地看出其思想演进与个性决定命运之必然。
      陈独秀在上海独力创办了《新青年》,后被蔡元培力荐,进入北大做了个挂名的北大文科学长。也正因为到了北京,《新青年》才开始影响大了起来,吸引了一批当时最优秀的知识精英加盟。在《新青年》初创之时,他是热血沸腾、一心想唤醒沉睡中国和青年的勇士,那时《新青年》谈的尚是文学革命。在《新青年》影响扩大至全国之后,他是全国青年的思想的旗帜,那时《新青年》谈的是科学与民主。而在后期,陈独秀开始越来越多地在《新青年》上发表政治言论,他说“本志同人及读者,往往不以我谈政治为然”。而胡适等人的观点则是“多研究问题,少谈些主义”。分歧既出,分手也成必然。
      1920年,陈独秀因为自身生活作风与特立独行的性格,被迫离开北大转道上海,新出的《新青年》脱离了同人们的制约,成为一份提倡社会主义的政治刊物。陈独秀的“出局”,不仅决定着北大的命运,而且关乎以后十余年政治与思想的分野。到最后1922年休刊,《新青年》走过了辉煌的7年。这其间的乱世浮华,不禁让人感慨人生如戏。
      要将相关的史料从繁芜零乱的杂志和书籍中整理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功夫在书外。据作者在文章中称,为了写这本书,他买了几大箱民国时期的杂志影印本,基本上都翻阅了一遍。作者在驳杂纷纭的史料中钩稽考寻,在大量的史料啃噬之后,从泛黄的故纸堆中为我们打捞起遗失已久的记忆,不仅让人看到了民国的那些杂志是如何萌芽、茁壮成长直至凋零的,还让人看到了那些杂志幕后民国名人活泼的剪影。
      杂志背后的作者也好、主编也好,每个人或浓墨重彩,或轻吟浅唱,在杂志的舞台上演出一场场好戏。这些有个性的生命跃然纸上,给读者留下的绝非教科书上刻板印象。比起单纯的杂志史,《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更加生动活泼。或者可以说,这是一部由杂志串连起的民国史。
      作者的文笔,充满对历史人物与事件的深刻洞见,一颗颗散佚的珍珠被他用独特的方式重新串联,于是恍然间,你我随他一道穿越时光,看到了另一个真实的民国影像。即使不是专业的读者,看看也非常轻松,这也不失为了解民国历史的一条轻松捷径。
      
      
  •     ——读周为筠《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
      
      卢江良/文
      
      阅读《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之前,我只零碎地浏览过周为筠先生的几篇博文,对他的作品其实谈不上了解。这次,捧读了最近由金城出版社隆重推出的他的这本新书,不由地深感意外,震惊于这个八零后学者的博学、成熟、尖锐和深刻。
      《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是展现《新青年》、《良友》、《语丝》、《新月》、《生活》周刊、《独立评论》、《观察》、《东方杂志》等八本民国时期著名的杂志的。周为筠先生充分发挥他在历史与文学这两方面的深厚积淀,用优美而不失简练的笔调全面而系统地描述了它们的创办始末和荣辱兴衰。
      周为筠先生在他的《后记》里,对于撰写这么一本书的起因,归结为:“对杂志我向来有着特殊的癖好”,“写作这本书也正是我‘杂志癖’的驱动”。笔者认为,这也许只是他谦逊的表示罢了。其实,通过这本书,我们应该可以清晰地窥见到,他写作这本书的真正的用意的。
      确实,《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是讲述那八本民国时期的著名杂志的。但它跟同一类型的图书有一个显著的差别,即周为筠先生的笔触并没停留在介绍的层面上,而是通过那几本杂志淋漓尽致地演绎了民国这个时代的起起伏伏和万象斑斓。这也使这本书浸染了磅礴的气势,具有了史书般的意味。
      当然,作者的意图还不仅于此,他还以那八本杂志为平台,概括性地呈现了鲁迅、胡适、邹韬奋、张元济等无数个面孔和无数个人生,缜密地阐述了“杂志如戏”的哲理。对于这一点,他在《后记》中说得很明了:“我也尽力把这些杂志当作一幕有起有落的大戏来叙述,这其中人物在大时代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从他们一字一句的道白中清晰显现。”
      如果作为一本展现民国杂志的书籍,作者能够做到上述两点,应该说已经比较成功了,它不仅显现了作者的博学多才和纵横时代的全局性书写能力,并且在全书中完美地融入了对人生和人性的思考。然而,作为一名学者,周为筠先生对自身的要求,是远远超过读者的期望的,他的笔触还在朝着更深处挺进——
      这让我们通过他的这本书,“从集纳大量丰润真切的历史细节中”感受到“民国的种种情境”的同时,也清晰地了解了他对民国世态的独特审视和理解。譬如,在《〈新青年〉:时间开始的地方》中:“不过,《新青年》强烈的反传统和全盘西化一根经到底,如同一枚硬币的正面和背面,非黑即白的一元化思维具有时代局限性。没有哪一个民族会在废墟上再造文明。不过说到底,同人们思想本身正是中国传统中反传统思想方式的表现,他们始终未能跳出传统的思维模式。”
      又如《〈良友〉画报:眼睛的冰激凌》中:“《良友》的成功看似只是一个个案,实质却是上海文化产业和都市消费的必然产物。当《良友》羽翼日趋丰满时,对于都市土壤便不再只是依赖,而是成为都市风情的有机组成部分。在它各期中反复出现了上海都市场景图片,构筑了一个梦幻般的都市空间的象征体系。”
      除此,他没有将这些见解孤立在民国那个时期,还跟当代进行了巧妙的契合,例如在《〈新青年〉:时间开始的地方》中:“历史的车轮轰隆隆碾过,《新青年》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却在岁月的山谷间回荡。曾经的叱咤风云尽管风流云散,但她的精魂仍在当代飞舞。当我们回眸那段壮丽的精神日出时,并非只是某种为了忘却的纪念。《新青年》点燃了民主与科学之火,擂起了思想解放的战鼓,直到今天,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影响并为之继续跋涉前行。”
      周为筠先生就是通过这样的审视、理解和契合,来“寻求现实行为和理论的合理性”,从而力求“在对民国想象的基础上建构新的思想谱系”的。这不仅折射出他作为一名年轻学者所具备的深度和良知,也凸现了他的雄才大略。也正因为此,读《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一书,不会只是“当大幕落下多年后,今天再去回味其中,仍能看得泪花点点……”,而足以让我们“在对中国的未来做出预设与憧憬的时刻”,“嚼一嚼民国所留下的思想文化余根”。
      2009年9月4日于泥花香书轩
      
      (《杂志民国:刊物里的时代风云》周为筠/著,金城出版社2009年9月出版,定价:29.80元)
      
  •   现在民国杂志只关心《时与潮》
  •   嗯,上述的这些杂志确实比较大路,不过周兄的这本书是一个普及性的读本。
  •   杂志是民国的一个窗口,说没有杂志就没有民国,确实夸张了。
  •   技术胜过功夫
    很好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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