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纪事(套装共2册)

出版时间:2010-11  出版社:甘肃文化出版社  作者:傅兴奎  页数:538  

前言

  发现日常生活的美——傅兴奎散文一瞥 朴素(天涯文学主编) 对散文下定义是个危险的事,譬如所谓的新散文写作,实实在在看不出新在哪里。故而对那些炒作的概念散文一向不感兴趣。法国学者罗兰‘巴特曾经宣称“揭穿资产者社会制造神话的幻想”,拒绝为“胜利的意识形态” 所利用。在一个遍地散文的娱乐年代里,我们也要警惕那些插着各种标签的伪散文,揭穿伪散文所制造的神话幻象。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自从这个世界有了人类,散文便如影随形,融会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真正的散文,其实就是在日常生活里发现美,发现惊喜,发现被遗忘的人与事。已经有多年创作经历的傅兴奎并不以散文家自称,但实实在在地写出了许多充满生活气息的散文。他的散文集《城乡纪事》就是这样一部记录了个人灵与肉生长的痕迹,记录了往事,记录了自身的灵魂安顿的好作品。  翻阅《城乡纪事》,随着作者的笔墨走入“风吹往事”,感受“温暖的声音”,看到“头巾上的牙痕”,写下自己的“学生时代”。“说来很惭愧,生在世代耕耘的农家,身在号称粮仓的陇东,我却一点也不喜欢麦子收获的过程。”作者对乡村的态度很直率。并不像那种伪乡村写作者一味地靠编造对农事的热爱来吸引读者的眼球。《城乡纪事》写人写事,娓娓道来,带着“些微的感伤”与爱以及亲情,把生命的印记铭刻在朴实的白纸黑字之中。我喜欢这样的书写,喜欢这样平实如水的叙述,正如我喜欢清淡的菜蔬和微苦的茶以及世俗的喜怒哀乐与人间的挚爱真情。也许因为这样的写作逃避了宏大的叙事,作者才能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做精神的漫游。  写作缘于对生命的敬畏。世上那些会写文章的人,几乎用全部的人生去学做文章了,不大知道生活是怎么回事。而傅兴奎对写作却有着极为清醒的认识,他深知写作仅仅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所以,他才能凭着一己的兴趣随意书写。他的文章少有故弄的玄虚,少有欺人的大话,少有浮泛的油滑。作者所谈,皆能从自己切身感受出发,洗尽铅华,独具慧眼,以卓越细笔,描绘人间生活情态,常有惕然惊,心的刻画。譬如他在《家有小店》一文里这样写道:“当然也有背后说不是的,说态度不好钱赚腻了,说为富不仁“气高了,有说我不讲人情宰熟人的,有说我缺乏道德骗小孩的,不满意见足足能填一大本。”这就是他对人生世相有切身的体验。生活里有欢喜也有悲伤,真正的散文就是不拒绝对一切现实的书写。  散文需要真情的灌注,譬如朱自清的《背影》,譬如鲁迅的《藤野先生》等。没有真情,仅仅只是浮华的文字,不会有打动人心的力量。《城乡纪事》开篇文章《最后一季麦子》,写的是自己的父亲,声情并茂,感人至深。“秋后,我们弟兄第一次独立在自己的承包地里播下了麦种,没有了父亲的呵斥声,没有了木耧中吊斗的咣当声,八月的麦地比往年清冷了许多。我知道,父亲和与我们生计有关的麦子将彻底离我们而去。望着没有牛马的田野,我突然发现,现代化竟然让农业变得这么单调和枯燥,说不定哪一天,粮食可能会从那些冰冷的机器中直接生产出来。那一刻,我真的希望父亲从那个黑洞洞的世界里站起来,痛痛快快地骂我们一嗓子。”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以说,天下文章,唯真情不破。  风吹往事,我们对那些过去的人与事往往有着难以忘怀的记忆。这种记忆一旦化为文字,就会成为百看不厌的好文章。譬如此书里的《高中老师三忆》《心中有方洁白的纸》《春风里的荠菜》等等,文字清淡如水,读来别具味道。散文之大,包容一切。反抗黑暗,张扬独立之思自是一等一的文章。不过每个人的性情与思想不同,傅兴奎笔墨所及,都是身边的小事,却灌注了一己的深情,往往打动我们柔软的内心。大道至简,在没有花哨的架子里,作者写出了细微的感悟,深深地穿透了事物的表面,是对事物内质的剖析。浏览这样的文字,读者的心就会变得温柔明亮。我们已经习惯于“革命不是谈情说爱”的教育了,当粗糙与暴力成为我们的日常生活,我们与温柔就有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我们一下笔,凌厉的杀气已经透散出来,化作匕首、投枪。傅兴奎这种简洁深情的文字,正好驱散了文字的暴力,把人拉回到世俗的生活情怀里,其创作之功,实莫大焉。  散文是一种极其随意的文学题材,唯其随意,容易写而最难写好。在《城乡纪事》里,作者把生活的体验细致化,譬如《春风里的荠菜》一文里,作者写道:“时令尚旱,可怜的荠菜芽儿刚刚冒出土皮,看上去虽然细碎恬淡,但却精神抖擞。荠菜长着齿状的叶子,或青绿或墨绿带褐色,与麦苗和其它杂草的区别非常明显,因为生长稠密的原因,荠菜挖起来不算太费劲,往往一铲子下去,就是一大把荠菜。”我们都经历过那个年代。在地头里挖野菜,对这样充满生活细节的文字有一种共鸣。生活需要常识,文字需要真实。散文不是为了歌功颂德,而是写出生活里的阜微、希望、哀伤、欢喜,这样的文字就是好散文。  在世俗的情怀里说长道短,但并非拒绝精神的交流。在《城乡纪事》的第六辑,我们看到了作者对精神深度的关注。譬如在小说《青白盐》里发现 “新历史主义倾向的解构”,从小说《味道》中的人物形象来看“当代农民工的情感缺失”,甚至把目光凝注在网络博文,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她的每一篇散文从最原始的生活层出发,穿越情感层、性灵层,直达生命意识,体现出罕见的语言穿透能力,洋溢着一种先天很足的灵气,她无意追求深刻,但却清澈见底,她用轻巧而富有韵致的语言涵盖了一切。”(《萧萧眉儿散文品读》) 前人说过,文章要有曲折,不可作直头布袋。傅兴奎的散文固然真实,但并非没有曲折。他的曲折在于对情感的反复追问,“姐姐们做的寿衣尽管不大不小,可在我们看来,它穿在您的-身上,却是那么的别扭和生硬,因为它压根就不是属于母亲您的色彩。那双表姐花了大功夫做的绣花鞋,还有鞋底上那些浓艳的花朵,像一朵朵燃烧的火苗,烧灼着我们的感情。”(《刻在头巾上的牙痕》)在这种情感的强烈追问里,作者写出了人间的挚爱与深情的记忆。《城乡纪事》仿佛一杯洁净的水,没有花哨的包装,没有伪饰的巧语,对于寻找平凡生活之美的人却是不可缺少的。风吹往事,发现日常生活的美。读完《城乡纪事》,你的内。会产生一种平常的感动,我对这样的散文写作抱以深深的敬意。

内容概要

  《城乡纪事(散文卷、小说卷)(套装共2卷)》开篇文章《最后一季麦子》,写的是自己的父亲,声情并茂,感人至深。“秋后,我们弟兄第一次独立在自己的承包地里播下了麦种,没有了父亲的呵斥声,没有了木耧中吊斗的咣当声,八月的麦地比往年清冷了许多。我知道,父亲和与我们生计有关的麦子将彻底离我们而去。望着没有牛马的田野,我突然发现,现代化竟然让农业变得这么单调和枯燥,说不定哪一天,粮食可能会从那些冰冷的机器中直接生产出来。那一刻,我真的希望父亲从那个黑洞洞的世界里站起来,痛痛快快地骂我们一嗓子。”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以说,天下文章,唯真情不破。  《城乡纪事(散文卷、小说卷)(套装共2卷)》写人写事,娓娓道来,带着“些微的感伤”与爱以及亲情,把生命的印记铭刻在朴实的白纸黑字之中。我喜欢这样的书写,喜欢这样平实如水的叙述,正如我喜欢清淡的菜蔬和微苦的茶以及世俗的喜怒哀乐与人间的挚爱真情。也许因为这样的写作逃避了宏大的叙事,作者才能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做精神的漫游。

作者简介

  傅兴奎,甘肃省宁县人,毕业于庆阳师专中文系,20世纪80年代开始创作,先后在各类刊物上发表诗歌、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文学评论等,出版《与清风对坐》《高考作文应试与写作》《作文知识能力点训练》等著作。先后获得改革开放三十年报告文学金奖,“中储粮杯”朗诵诗创作一等奖,首届庆阳优秀图书奖等多项奖励。现为甘肃作协会员、庆阳作协理事。

书籍目录

散文卷风吹往事最后一季麦子与一头毽牛有关的农事父亲的果园艰难岁月中的穿衣接力缠绕在辘轳上的井水炉火煨热的日子家有小店走过严冬闲话冬天有些东西注定要成为记忆梦里梦外同赴七月生命中永远的几缕青色头巾上的牙痕刻在头巾上的牙痕高中老师三忆无法拾起的记忆我的先生张剑痛苦的碎片记忆的碎片温暖的声音董志塬漫笔冬雪大年春风里的荠莱曾经为粮的苜蓿温暖或遥远的声音山中独户牛皮灯影里的环县荷包飘香铰花花行走的感觉窗子外面看云听水九寨沟看水岳麓漫品桥山拾翠静候春天的到来被雪弥漫风中的叶子被乌鸦啄伤的果子在秋天的原野上寻觅九龙川桃花逝水年华心中有方洁白的纸闲来翻腾油印刊物被诗歌叫醒或者镀亮感谢高考学生或学生时代我的非教学课件彼黍离离《青白盐》的新历史主义倾向解构从《味道》中的人物形象塑造看当代农民工的情感缺失怀揣星辰真心问情——萧萧眉儿散文品读寻找根的感觉——读何鸿政的《走过森林》《残红》悲剧精神浅析黄土地上的情结——读彭金山《象背上的童话》平常的天空——陈默乡土诗品质浅谈后记小说卷城市缝隙白露为霜芬芳时节蓝色公寓遭遇城市霰雪心随风动雪事连绵人挪一步不惑之惑归程心雨迎来送往饭局充满良知和悲愤的“城乡叙事”

章节摘录

  最后一季麦子 大地的掌心 波动着麦浪 成熟的麦子 压弯了我的脊梁 ——题记 说来很惭愧,生在世代耕耘的农家,生在号称粮仓的陇东,我却一点也不喜欢麦子收获的过程。小时候,每每临近麦子成熟的季节,我心里总会泛出一种枯涩和沮丧的念头,比如父亲在麦场上被人揪斗,装载满满的麦子车忽然倾翻,偌大的一场麦子被雷雨淋得湿透,不谙农活的我被父亲骂得一无是处,等等。  走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里,麦子成熟的气味不断地挑逗着我干瘪的胃袋,我心里清楚那是生产队的麦子。那时候,一个黑五类的子女要是随便动了生产队的东西,他们的父母是一定要受株连的。吃不到麦子的我,只好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把所有的麦子骂上几十遍,算是实现了阿Q式的心理平衡。包产到户那一年,我高中毕业,从决定命运的考场上一出来,连一口气也没有喘,就被父亲吆喝到了麦地里,牲口一样干起农活来。那年麦收过后,家里空了十几年的粮囤全都被装满了。从此,我们家以高粱面为主粮的生活彻底结束。大哥考上大学不久,蒙冤多年的父亲也得以重见天日,我们全家人像被重新解放了一样高兴。至于我一个人内心的无奈和彷缝,主要缘于第一次高考的失利。精神落寞的我,遇上父亲在麦场上发泄不完的脾气。结果可想而知。其实,整个夏收时节,不管是谁,只要稍不用心,就会遭到他劈头盖脑的辱骂。那一刻,我真是恨透了夏收,我宁愿天天饿着肚子在外流浪,也不愿忍受那无休止的窝囊气。于是,我不止一次地在心里盘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端上公家的铁饭碗,彻底告别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破日子。  几年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领上了行政二十四级干部的工资,成了名副其实的公家人。但由于分配在家乡的学校工作,关于麦子的劳役却始终未能幸免。于是,我只好在父亲的训斥声中,年复一年地从事着自己心里反感的夏收。  1989年夏季,这是我前半生中最后一次为自己家里收割麦子。那一年的麦子好像成熟得特别快,端午节过了不到十天,墨绿的麦苗就哗哗哗地黄了。那年的年景不错,风调雨也顺,麦子们要个有个,要粒有粒,谁见了谁欢喜。开镰收割的那天旱晨,已经有几年工龄且已成家立业的我,在通往自家麦田的路上,坦然地拉着那辆我再也熟悉不过的架子车,跟在父亲和兄嫂们后面一声不响地走着,那些长足了个头的麦子,像等待检阅的队伍一样,密密麻麻地挺立在父亲和我们的四周。无意之中,我发现站在麦田里的父亲,身材突然不再高大,他的腰板明显地驼了,他的脸上平添了许多花白的胡须,他的眼睛也因为沧桑而慈祥了许多。尽管如此,走进麦地的时候,我的大脑皮层仍然习惯性地开始回放往年被父亲责骂的情景。我心里明白。只要与麦子收割相关的活动一开始,我这个不相干的农家子弟,又该接受父亲的责骂了。其实,和我想法一样的人不止一个,他们就是除父亲而外与眼前这块麦地有关的所有人。  祖母去世,姐姐出嫁,加上我参加工作,几年时问,生产队一下扣掉了我们家三个人的承包地,麦田的面积比前几年几乎少了一半。单位给大哥和我的收麦假只有三天,事前我们大家约好今年割麦用收割机,打碾用小四轮机。不想,计划一到父亲那儿当下就夭折了。什么麦子熟得还不够透,一拉子割了颗粒不饱,收割机割的麦茬高,影响来年产量等。任我们几个千说万说,他就是不同意。末了,他丢出一句话,你们要是真的忙,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上班,这点活我一个人干就行了。  我拉的架子车厢里,除几把磨得非常锋利的镰刀和一张铁耙之外,主要是父亲为我们割麦准备的供给,一捆天水生产的啤酒、两八磅壶开水、一包茉莉花茶叶、两袋正广和橘子粉。我们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话的价格和叫麦客割四五亩麦子的费用差不多。但算归算,哪怕用十亩地的成本来割八亩地,只要父亲他老人家高兴,怎么不划算都成。因为在父亲的字典里,人生下来注定是要干活的。作为他的儿七。更应该多干活才是。  其实,父亲的心理大家何尝不明白,他就是想让全村的人夸奖我们,看人家娃多齐整,不论干多大的事情,从不忘本摆架子在外面是干部,回到家里就是一个农民。此前有一年,大哥单位的东风车去正宁出差路过我家,正遇上我们在麦场上打碾,好心的司机把车开进麦场里主动帮我们的忙,不想,汽车刚跑了几圈,就让父亲给劝走了,原因是汽车轮子太小,碾上去没劲。其实,他是怕我们小看了家里养的那头耕牛,从而打卖牛的主意,因为此前,我们在多种场合给他提出过有关卖牛的建议。  开镰那天早晨,天气不算太热,那些成色很好的麦子潮潮的,空气里弥漫着麦香的气息。父亲随手揪下一个麦穗,放在掌心里揉了几下,搭到嘴边上吹了吹,然后把手心里的几十颗麦粒全部扔进口里,他一边嚼一边对我们说,这麦子熟到时候了,割吧。  二哥心领神会,走上前一镰撸下去,麦子旋即倒下去一大片。人说镰头上带火,这话一点也不假,那些刚才还有点潮湿的麦子,一遇到新磨的利刃,当场就地倒下去了。接着,嫂子、大哥紧随其后,一个快似一个。父亲老人家一看目的已经达到,一高兴,旱烟锅就吧嗒吧嗒地吸起来。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当然不能在他们面前显得太弱了,在他们刚开镰的地方蹲下身子,照着他们的样子鼓足力气撸下去,第一镰还算凑合,一撮麦子躺在了脚下。于是,我从丹田之上提出一口气来,狠命地跟了上去。谁料想不到几下,问题就出来了,先是腰腿感到极大的不适,然后是手上起泡喉咙干渴,接着是麦芒扎在胳膊上的伤口疼痛无比,手里的镰刀也不像开始那样听使唤,不是掠高了茬,就是把镰刃扎进地里,实在蹲不住,我就跪在地上玩命地向前割,但很快又割不动了。我偷眼向前一看,训练有素的二哥和大嫂已经彻底找到了割麦的感觉,一把镰刀上下飞舞,那样子不像干农活,倒像舞蹈表演。相比之下,我前面的大哥则要逊色一些,他虽然动作娴熟,但割得不如他们那么轻巧,他不时站起来伸伸懒腰,或者利用给麦捆下腰的机会,在麦捆上小坐片刻。我心想,这样一次两次还可以,时间一长,如果让父亲发现,一定会被臭骂一顿。父亲一生最忌三件事,头一件就是见不得人干活时偷懒,再就是不珍惜粮食和随意殴打家畜。但这一回,不管我们怎么割,父亲都没有责骂,他在地头一边为我们拆酒泡茶,一边做着磨镰的准备工作,因为二哥、大嫂已经快割出了地头了。  我跌跌撞撞,一路拼命割上去,总算凑合了一趟。喝水的时候,父亲一边磨镰一边对我说,割麦是个技术活,会割的一天磨一次镰,不会割的,割几下就要磨一次镰。同样是割麦,你的刀刃最钝,这就是你不会用力的原因。不久以前,我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解《庖丁解牛》,把良庖和族庖的关系分析得透彻无比,我也知道这割麦和解牛一样,里面也有很大的学问,谁知运用起来竟然这么费劲。  父亲磨完了镰刀,站起身对我说,喝完后你去装车,先把割下来的麦子往回拉吧。说完一个人径直走向了地头。他轻轻地弯下腰,左手将麦子揽入怀中,右手挥舞镰刀,向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缕麦子就势倒在了他的脚面上,他往前一踢,又是一镰下去,割下来的麦子很快撮成一小捆。我听说,在割麦的技术里,“走镰”是最高境界,那就是躬着腰边割边向前走,那种割法一天可以割上四五亩麦。父亲是蹲着的,蹲着的他割得不算太快,但非常轻盈,令我想起庄子散文里那个才艺过人的庖丁。  同时,我还发现麦地里的父亲,由于消瘦而蜷缩,由于劳累而驼背。父亲老7,在子孙们长大的那一刻他就开始老了。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四十多岁的父亲就是一个老头的装束,一条黑色的裤子,一件洗得发白的蓝上衣,一根羊毛裤带。那时候的父亲和我现在的年龄一样,生产队长派工时把他归入老汉们的行列,而我到现在仍然被人以“小”称之。现在想起来,若论父亲那时候的年龄,确实一点也不老,如果说他真的老了的话,那就是他的心老了。试想,上有高堂老母,下有七个子女,有多少事等着他去操劳。在生产队,他干的活最重,受的气最多,他能不老吗’就因为他从自己的两个叔父手里继承了八十多亩土地,赡养了一个弱智的舅舅,抚养了一个无助的表妹,就成了剥削劳动人民血汗的地主分子。  父亲是种田的好手,但他不希望儿女们步他的后尘,他也绝不容忍他们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和二流子。小时候,看到村子里别的孩子到生产队去挣工分,我们个个跃跃欲试,父亲一听就火了,为此,大姐和大哥还让他用土坯给奚落了一顿。在他的心目中,不管你是不是国家干部,不管你从事什么工作,在农活面前,你必须是行家里手,干什么要会什么,否则他就会用最伤人的话来对待你。没办法,大家干活的时候,都想着法子尽量躲开他,可越是这样,他越会骂你。  父亲确实老了,他熟练的动作施展了几下,就割不动了。当时的他虽然还不到七十岁,从面相和背影看,他老人家确实还不算老,可他的精力已经被生产队的重活和我们这些当儿女的耗尽了。尽管如此,父亲干活的时候,总是显得精力非常充沛,即便是没有力气的时候,也从不在人面前服输。十多年来生产队的那些积极分子在派活的时候没有少难为他,他硬是咬着牙关给一一扛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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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散文下定义是个危险的事,譬如所谓的新散文写作,实实在在看不出新在哪里。故而对那些炒作的概念散文一向不感兴趣。《城乡纪事(散文卷、小说卷)(套装共2卷)》共散文卷和小说卷。主要内容为风吹往事,最后一季麦子,与一头毽牛有关的农事,父亲的果园,艰难岁月中的穿衣接力,缠绕在辘轳上的井水,炉火煨热的日子,家有小店,走过严冬,闲话冬天,有些东西注定要成为记忆,梦里梦外,同赴七月,生命中永远的几缕青色,头巾上的牙痕,刻在头巾上的牙痕,高中老师三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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