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

出版时间:2010-3  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作者:张学东 著  页数:244  

前言

  将短篇作为经典的文学样式 汪政 这几年与宁夏青年作家的接触日渐频繁,我个人以为,他们相通的地方就是短篇小说都写得很好,都愿意在短篇上下工夫。张学东在宁夏,是宁夏文坛的一棵树,是一位长、中、短篇小说皆擅长的小说家。最初我也是从短篇认识他的。  一群作家如此认真地对待短篇是令人尊敬的。厄普代克在二十年前曾经说那是“一个短篇小说家像是打牌时将要成为输家的缄默的年代”。二十年以后的今天呢?情况显然更加糟糕。在美国,短篇小说的市场并不繁荣,俄罗斯也很不理想,法国似乎也不好,据吴岳添先生的介绍:“现在法国只有《短篇》杂志专门刊登短篇小说,但大部分也是译自国外的作品。法国的短篇小说因此失去了主要的阵地,只有依靠作家出版短篇小说集的方式来争取读者。”中国作家普遍认为短篇小说集的出版要比长篇难得多。另外,如果深入了解一下,短篇的接受状况与诗歌相比怕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真正的短篇阅读人口正在大幅度下降。  我曾经稍稍探讨过短篇小说出现尴尬境遇的原因,我觉得首先是纯文学的读者少了,人们的阅读口味已发生了很大的改变,通俗、休闲、流行、纪实、功利……这是现在大部分读者的主要趣味,而这恰恰是所谓“文学性” 的大敌。小说,特别是短篇小说,从整体上看呈现出的是抛物线一样的演变史,现在,它已走过了自己的巅峰,正在下滑。巅峰是19世纪,最多到20世纪。所谓巅峰,一是指它从古典的故事等众多文体脱胎出来,渐渐成型,文人性。审美的形式感越来越明显;=是出现了大量专业的创作者,涌现出群星璀璨般的短篇小说大师和一批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三是有广大的短篇小说接受人口。在一段时期,至少在中国曾。经出现过短篇小说是最受宠爱的文学文体的阅读景象。说它下滑,也可以从这三方面来看,不过从表述上讲,可以把这个顺序倒过来。首先是读者不爱看了,接着是作家不愿写了。我记得汪曾祺没有写过长篇小说,而且还说不是不愿写,而是自己写不了,这种对文体与人的关系理解得如此透彻且自知之明的作家实在是太少了,现在更多的写作者基本上走的是由短篇而长篇的套路,对他们来说,短篇仿佛是一种练习文体,写作短篇不过是个热身,真正下工夫的都是长篇,这样,短篇质量的下降实在是必然的。  当代短篇显然需要一种严肃而认真的态度。正如在古典时期诗歌往往是文学的晴雨表一样,在现当代文学时期,短篇往往反映了整个文学的状况。  张炜说:“一个短篇不繁荣的时代,必是浮躁的、走神的时代。”关键就是如奥德修斯说的“要有一颗坚定的心灵”,不必太在意短篇的接受情况,因为阅读的曲线混乱复杂、变化无常,如同古典音乐一样,留下来的听众是稳定的,他们是种子,总会萌发出一茬又一茬的植株。作家们所要做的,就是将短篇作为经典的文学样式,像手工时代的钟表匠那样,精雕细刻,对缝合榫,准确、坚实、漂亮。在我看来,张学东就是这么做的,他有不少得意之作,如《跪乳时期的羊》、《送一个人上路》、《喷雾器》等等。不妨挑两篇看看。  《送一个人上路》,这是一篇写得非常耐心的作品,有着对现代短篇小说经典法则严格的理解与恪守。读完这篇小说,我联想起刀功高超的厨师,他将一片肉垫上一层纸搁在案板上,切完肉丝,纸上却了无痕迹。短篇小说就是这种类似的控制,它讲究的不是你下刀多深多狠,而是让你见到人间世相的肌理,却又让一切深藏不露,不伤筋动骨,头绪纷繁。故事开始于“韩老七来我们家平白地制造了一次事件”,这个原先在生产队养牲口的老人“ 讨吃似的夹着一团破破烂烂的铺盖卷蹒跚着朝我们家方向走来”住下不走了。这一住就是六年。除了祖父,没有一个人欢迎这个丧失了劳动能力、肮脏难缠的老人。一旦祖父离家,晚辈们便想尽了法子想轰走他,但每次都无功而退,常常是自取其辱,直到一天,韩老七自知生命将尽,挣扎着躺到牲口棚。这六年,都是祖父在悉心照料他,不厌其烦,并备极哀荣给他送终。作者笔锋始终游走在外面,在人事的外面精雕细刻,就是不去捅破那层纸,韩老七的身世,他如此这般的因由,祖父的内心活动,这两位老人的关系与秘密,所有这些疑惑在小说的开始随着韩老七那匪夷所思的举动就出现了,但是作者始终佯装不知,不置一辞。直到最后,才轻描淡写地赘一“补记”: “韩老七,贫下中农。早年给生产队放过牲口,曾受命驯_队里的一匹暴烈的军马遭受意外伤害而永久丧失性生活能力,之后,他老婆改嫁或跟人跑了?不详。其时祖父尚任生产队长。”这个补记对读者来说可能是重要的,但作者并没有将它放到故事的主体中,可能在小说中的人们看来,它并不是构成人物与情节必然如此的理由,从而与祖父的行为形成进一步的对比,促使阅读向更深处思考。陈思和先生谈到这篇作品时提到了精神道德的变动与民间道义的力量。当人们对韩老七的举动不解时,他本人可能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如同祖父的举动在他本人看来也是出自天然。但当作品中的人们对这些都意识不到时,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连同缄默都成了意味。  《喷雾器》同样是一篇关于逝去的年代的故事,主人公叫贱生,精于农用喷雾器,善于给庄稼喷洒农药。一次为赶灭虫农活,贱生农药中毒,被救后有了抗药性,百毒不侵,成了公社的劳动模范。贱生的愿望就是娶妻,特别是生子。但是怎么努力终是颗粒无收,人也由此委顿下去,后来连喷药也不会了。这个短篇给人想象的空问很大。有过那个时代经验的人自然可以从中读出人的悲剧,读到人的愚昧与意识形态符号的力量,其中贱生被推为劳模在表彰大会上表决心的情景许多读者都记忆犹新。贱生当时在台上掀起衣裳露出被农药灼伤发黑的脊梁喊道:“我就是这样当上劳模的!我的命也是队长救下来的,所以,我要好好地给生产队打一辈子农药!”贱生由中毒到百毒不入,再到娶妻而无子,这是小说的中心情节,它内在的关系是什么?它显然隐藏了一个环节,那就是贱生因中毒而丧失了生育的能力。但是贱生不明白。小说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解读,那是更哲学层面的,即异化,人与机器的关系。表面上看是贱生掌握了机器,但实际上是机器改变乃至摧毁了贱生。如果这样去看,这个短篇就超出了它的叙述所依托的时代背景而有了泛象征的意义。  我之所以对这两个短篇多说几句,一是想管窥斑豹,比较完整地了解张学东的短篇小说艺术,第二是我觉得这两个作品在张学东的短篇中也是最具代表性的,因为它们都涉及了伤害这一主题。另外在他的作品中,伤害的力量有时并不仅仅在哪个个体身上,有时它就是一种默契,一种从众的选择和氛围。在《送一个人上路》中;除了祖父,几乎没有一个人去同情韩老七。  因此,不能说张学东的作品中没有善良与温情,但是,只有首先理解了张学东小说中的伤害,才能理解他作品中的救赎与爱,才能理解他绝望中的希望。《送一个人上路》中的祖父,《寸铁》中的小扁子,《年味正浓》中的母亲,《跟瓶子一起唱歌》中的草叶儿……他们在这个仇恨与伤害的世界中顽强地表露着正直与清洁,善良与美好,它们虽然是张学东小说中微暗的光,但我宁愿将它们作为其写作的底色,作者以此来衬托他所面对的世界与自己的内心。正如卡弗所说的:“要想写小说,一个作家就应该生活在一个有意义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作家有所信仰,有目标,然后方可准确描写;这个世界在一个时期里还不能挪动位置。此外,作家还应该相信那个世界基本上是正确的。” 张学东显然确立了自己的方向,只有有了方向,才会有真正的路,也才会有真正的创造与积累,否则,一个人的写作永远处在偶然的碰撞与不断的否定之中,到最后,手中也只有一只棒子。一个人如此,一个时代又何尝不是这样?正是有了张学东这样年轻而有才情的作家们的努力,才使中国当代短篇的写作正在走向复苏。

内容概要

  《应酬:张学东短篇小说名家点评1999-2009》中收入了多篇短篇小说,包括《寸铁》、《喷雾器》、《年味正浓》、《送一个人上路》、《扑向黑暗中的雪》、《跟瓶子一起唱歌》、《地上的女人》等。  这本《应酬:张学东短篇小说名家点评1999-2009》适合文学爱好者阅读。

作者简介

  张学东,1972年生于宁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被评论界誉为宁夏文坛“新三棵树”之一。曾在鲁迅文学院及上海作家研究生班就读。现居银川。迄今已公开发表长、中、短篇小说三百万字,多部作品被重要选刊和选本转载,多次入选国内权威性小说排行榜,部分作品被译介到海外发表。曾获《中国作家》、《上海文学》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刊物优秀小说奖、宁夏文学艺术小说一等奖。其中,短篇小说《获奖照片》、中篇小说《坚硬的夏麦》入围全国第三、四届鲁迅文学奖。著有短篇《跪乳时期的羊》《送一个人上路》等百余篇、中篇《艳阳》《工地上的女人》等三十余部、长篇《西北往事》《妙音鸟》《超低空滑翔》三部。

书籍目录

寸铁喷雾器猫命火腿年味正浓送一个人上路等一个人回家剃了头过年应酬扑向黑暗中的雪未来的婆婆跟瓶子一起唱歌海绵左手羔皮帽子沿山吹来的风工地上的女人司空见惯跪乳时期的羊放烟附录张学东部分作品评论文章存目

章节摘录

  打赌 倒数第二枪没响。  汪铜骂了一声他妈的。  最后一枪也照样没有响声。  我听见汪铜又骂了句更脏的操你妈。  我知道汪铜不是在骂我。他是在骂那支该死的火枪。而火枪根本没有性别之分,如果说谁是它的生产者,那应该是汪铜他自己,所以汪铜只能是自己骂自己了。也可能他是在骂那几根略有些发潮的火柴。火柴是我从家里提心吊胆地拿出来的,刚才我一直把它们捏在手心里。我尽量不让自己出汗,可很多时候好像连身上的汗水也不听我的话。  汪铜扭头问我还剩下几根火柴。我急忙鸡爪似的伸出双手,然后很失望地对他摇头。汪铜显然有些恼火,不过,他没有冲我发作,他的眼睛跟手里的火枪贴得很近,他的目光里有股幽幽的铁蓝色火焰。火枪的样式非常简洁,而且线条流畅,是用那种5号粗铁丝折成的。火药筒由八节自行车链条扣并接在枪头上,扳机也是用粗铁丝弯成的钩儿,弯钩由手指来控制,撞针被一根肉红色的皮筋牵挂在扳机另一端的翘头上,皮筋是从废旧的自行车内胎上铰下来的那种,弹力十足。只要用手指轻轻触动弯钩,翘头便会将皮筋弹出,撞针就箭一般冲向枪头击爆火药。  现在,汪铜又一次扣动扳机。撞针脱离红色皮筋的牵引后迅速冲击枪头的一簇火药,一下,两下,到第三下的时候,我看见汪铜脸上的那种自信倏地全没有了。他说见鬼了!然后掉头二话不说就要往回走,我也只好紧跟着他。我们身后先是片刻的寂静,随即便哄然喧嚣起来。有人开始直冲我们叫嚷,汪铜你们怎么说话不算数啊?难道输了就想溜吗! 汪铜终于停住脚步回过头,他用手里的火枪远远地指着身后那些家伙,谁他妈的想溜了?明天照旧老时间老地方,我真怕你们不敢来呢! 说完,汪铜的脸上立刻涂抹上另一种颜色,如死人一般难看。他退后两步做了个瞄准的姿势,那些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汪铜的手指忽然又一用力,火枪竟然砰的一声响了。我的手心都在冒汗。不知怎的,我一直迷恋这种爆炸的声响,甚至还有那股浓浓的硫黄气息。这或许跟战争无关,都说枪是男孩们最天性的玩具,这一点儿不假。枪在打响的一瞬间,或者在这千分之一秒前,我的心就怦地跳了一下,要多强烈有多强烈。  身后的人一定是被这种突兀而又意外的声音震慑住了,连我也惊恐不已,因为谁都觉得汪铜的这一枪今天是不会再有任何声气了,可它却偏偏发出了巨响。这次的枪声实在太响亮了,就像爆米花的老头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撬开了他那只铅黑色的胆瓶,震耳欲聋的声音便弥散在那种青蓝色的烟雾当中。该死的是,我的牙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咬住了口腔里的某个重要部位,一阵剧疼。  准确一点说,汪铜是那种非常自信而又屡战屡胜的家伙,他手里的那支火枪在我们这里是个神话,我的一双眼睛是这个神话最有力的见证。汪铜曾多次同别人打赌,他的火枪可以连发十枪,而且枪枪爆响。所以,汪铜通常只让我从家里帮他弄来十根火柴,他每打一枪用掉一个红色的火柴头,他将光秃秃的火柴梗都咬在牙缝里,等十枪响过之后,便可以得到对方输给我们的一盒滩羊牌火柴。那时,汪铜才将嘴里的十根火柴梗一根一根吐在地上,神情非常得意。  而今天,汪铜显然输了,输给人家一盒火柴。  小扁子 小扁子看上汪铜实在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论相貌小扁子那时正像地里一夜之间红透的柿子肯定捏起来软尝起来酸甜可口,而且轻轻一咬就能流出水来;若论出身小扁子好歹是干部子女,哪个人见了她爸胡队长都得低声下气地堆上一脸夸张的笑容。所以,小扁子看上汪铜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八成是她的脑子被汪铜灌进了迷魂汤,可汪铜究竟有哪一样能迷住小扁子的心呢,总不该是那支神奇的火枪吧?女孩子一般是不太喜欢这种带着火药味的东西的。可见,这的确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问题的严重性我起初并没有意识到。我只是用一种很钦佩的目光看着汪铜和他手里那支百发百响的火枪,我只是引以为荣地跟着手拿火枪的汪铜四处游荡与人打赌,我还用一种不太安分的思绪悄悄地维持着我自个儿的少年美梦。  糟糕的是我的梦里时常有汪铜和小扁子的模样。梦的颜色总是漂浮不定很像地里的庄稼随季节一茬一茬的,黄了绿了又黄了,梦的内容也似真似幻千奇百怪,梦里黑灰色的汪铜有时会幻变成另一个人,他比有血有肉的汪铜看上去更陌生更冰凉更令人忧心忡忡。小扁子是女孩,女孩自然应该是很乖巧伶俐的样子就她通常不喜欢变来变去,她也不需要变来变去的,她本来就是体面的干部子女。干部家的生活自然会比一般人家好很多。事实也是这样,她的脸蛋时常粉嘟嘟的,根本不像我和汪铜那样成天脸上悬挂着菜色,绿了吧唧。  在我看来,小扁子确实有许多招人喜爱的地方。比如,她走路的样子不太像别的女人一样土里土气,而是将两条腿并得很紧的,走起路来有点城里人的味道。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断定小扁子绝对不是个坏女孩。我常听大人们说女人若是做了那号坏事情,两条腿就再也合不拢了,走起路来裤裆里永远像是夹着个吹鼓了气的猪尿脬,样子会很难看的。  那时我还不明白一个女的主动想跟一个男的好一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可我总觉得这是件很麻烦的事,以至于小扁子几次来找汪铜我都充当了他俩的电灯泡。  小扁子托我把东西交给汪铜,有时候也可能是一句什么话。反正小扁子的脸蛋在这种时候多是妩媚中带着点羞怯的,她对我也表现出较多的温顺与大方,但总是流露出一些假惺惺的嫌疑,她让我粗略地懂得了爱屋及乌的道理。小扁子托我转交的物品大多都是些好吃的东西,通常会是五个西红柿、三个鸭梨、两个白皮鸡蛋或一大捧花生之类的,我当然可以先饱口福的。小扁子说该有我一份的,但汪铜从来没有只寸这些东西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和激情,他就是那副德行,好像小扁子生来就欠他什么似的。忧心忡忡。小扁子是女孩,女孩自然应该是很乖巧伶俐的样子就她通常不喜欢变来变去,她也不需要变来变去的,她本来就是体面的干部子女。干部家的生活自然会比一般人家好很多。事实也是这样,她的脸蛋时常粉嘟嘟的,根本不像我和汪铜那样成天脸上悬挂着菜色,绿了吧唧。  在我看来,小扁子确实有许多招人喜爱的地方。比如,她走路的样子不太像别的女人一样土里土气,而是将两条腿并得很紧的,走起路来有点城里人的味道。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断定小扁子绝对不是个坏女孩。我常听大人们说女人若是做了那号坏事情,两条腿就再也合不拢了,走起路来裤裆里永远像是夹着个吹鼓了气的猪尿脬,样子会很难看的。  那时我还不明白一个女的主动想跟一个男的好一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可我总觉得这是件很麻烦的事,以至于小扁子几次来找汪铜我都充当了他俩的电灯泡。  小扁子托我把东西交给汪铜,有时候也可能是一句什么话。反正小扁子的脸蛋在这种时候多是妩媚中带着点羞怯的,她对我也表现出较多的温顺与大方,但总是流露出一些假惺惺的嫌疑,她让我粗略地懂得了爱屋及乌的道理。小扁子托我转交的物品大多都是些好吃的东西,通常会是五个西红柿、三个鸭梨、两个白皮鸡蛋或一大捧花生之类的,我当然可以先饱口福的。小扁子说该有我一份的,但汪铜从来没有只寸这些东西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和激情,他就是那副德行,好像小扁子生来就欠他什么似的。忧心忡忡。小扁子是女孩,女孩自然应该是很乖巧伶俐的样子就她通常不喜欢变来变去,她也不需要变来变去的,她本来就是体面的干部子女。干部家的生活自然会比一般人家好很多。事实也是这样,她的脸蛋时常粉嘟嘟的,根本不像我和汪铜那样成天脸上悬挂着菜色,绿了吧唧。  在我看来,小扁子确实有许多招人喜爱的地方。比如,她走路的样子不太像别的女人一样土里土气,而是将两条腿并得很紧的,走起路来有点城里人的味道。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断定小扁子绝对不是个坏女孩。我常听大人们说女人若是做了那号坏事情,两条腿就再也合不拢了,走起路来裤裆里永远像是夹着个吹鼓了气的猪尿脬,样子会很难看的。  那时我还不明白一个女的主动想跟一个男的好一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可我总觉得这是件很麻烦的事,以至于小扁子几次来找汪铜我都充当了他俩的电灯泡。  小扁子托我把东西交给汪铜,有时候也可能是一句什么话。反正小扁子的脸蛋在这种时候多是妩媚中带着点羞怯的,她对我也表现出较多的温顺与大方,但总是流露出一些假惺惺的嫌疑,她让我粗略地懂得了爱屋及乌的道理。小扁子托我转交的物品大多都是些好吃的东西,通常会是五个西红柿、三个鸭梨、两个白皮鸡蛋或一大捧花生之类的,我当然可以先饱口福的。小扁子说该有我一份的,但汪铜从来没有只寸这些东西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和激情,他就是那副德行,好像小扁子生来就欠他什么似的。  ……

编辑推荐

  好小说的样子总是神秘莫测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似有理又无理,笔法从容,气息静谧。通篇看来,全凭着一种深远的意境与不俗的气韵为依托。张学东的短篇小说,结构上部是十分讲究,作者常把沉甸甸的生活感受、社会经验和历史内容,包藏在一个短小的篇幅里,造就了当代文学中难得的“大雅”、“正声”。这本《应酬:张学东短篇小说名家点评1999-2009》由张学东所著,陈思和主评,收入了张学东的部分小说佳作。

图书封面

评论、评分、阅读与下载


    应酬 PDF格式下载


用户评论 (总计0条)

 
 

 

250万本中文图书简介、评论、评分,PDF格式免费下载。 第一图书网 手机版

京ICP备13047387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