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月

出版时间:2010-3  出版社: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  作者:Sebold, Alice  页数:280  译者:史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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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繼第一本小說《蘇西的世界》暢銷後,艾莉絲.西柏德經過四年的沉澱才出新書,這一次她大膽嘗試描寫中年女性的困境。克萊兒和海倫是一對被關在一場殘酷關係中的母女,彼此卻已成了對方生活的中心。但是在大大出人意表的開場中,海倫跨過了一道她從未想過會踰越的界線。她幾乎毫無意識地採取行動,彷彿她長久以來就想這麼做了。海倫與她年邁失智的母親克萊兒,透過一場母女的慘劇檢視女性的一生,直視生命的殘酷。接下來的24小時內,海倫來到一個新的十字路口,當她面臨抉擇時,過往的生命片段一一浮現眼前。過去這麼多年來她處心積慮要贏得母親的愛,如今她自由了,但這卻是太危險也太不能把握的自由。希柏德在《近月》一書中探討了家人之間的情感糾結、犧牲的意義,以及把我們與潛藏的瘋狂衝動分開的那條細細的界線。蘇西如果沒有在14歲死去,或許就會是49歲的海倫。同樣是暴力事件,希柏德這次從加害者的心理角度出發,如同希柏德自己經歷過的暴力事件,她總是想探出女性與暴力的深層關係。不同於《蘇西的世界》,《近月》技巧難度更高,主述者海倫的記憶顯得凌亂不連貫,甚至是不完整,且49歲的女性,內心累積的失望與快樂,比14歲的世界更幽微。

作者简介

  艾莉絲?希柏德(Alice Sebold))  畢業於加州大學Irvine分校,1999年曾將自己大學時代遭受強暴的經驗寫成自傳Lucky(中文版譯名為《折翼女孩不流淚》),《村聲雜誌》曾推薦她為「最具潛力的作家」,小說處女作《蘇西的世界》,未上市先轟動,女作家Anna Quindlen在電視節目力薦這部作品給觀眾,甫上市就擊敗暢銷排行榜的老牌作家,榮登冠軍寶座,在紐約時報排行榜上全年聲勢不墜,書評界一片讚嘆,美國書卷獎得主Jonathan Franzen更力挺她的作品有大師風格。希柏德在接受《出版者周刊》訪問時曾說,她之所以會書寫暴力,是因為她相信暴力並非不尋常之事。她視暴力為生命的一部分,而且她認為若我們要將遭受暴力的人和沒有遭受暴力的人分開來,將會有麻煩。  希柏德曾為《紐約時報》及《芝加哥論壇報》撰稿,現與先生、也是知名作家Glen David Gold住在加州。

书籍目录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

章节摘录

  關於我媽生下我之前的生活,我的線索並不多,有斯托本的玻璃紙鎮,純銀相框,她流掉兩個小孩前收到的十多個第凡內搖鈴。我過了很久才注意到這些東西幾乎不是有缺角、凹痕,要不就是裂開或變髒,因為它們大部分都曾經或可能被丟過牆壁,或我爸。我爸反射性的躲避功夫,常讓我想到在濕透的人行道,輕快地邊跳邊唱雨中旋律的金凱利。我媽越霸道,我爸就越包容,我很清楚他這樣逆來順受,也是為了讓她不用面對青春的流逝,於是她看自己,就像我入夜溜下樓看到她那些珍藏的照片一樣,永遠不會變。  他們兩人初相識時,我媽剛從田納西的克納斯小鎮來,在當內衣與輔助衣的展示模特兒,不過她比較喜歡說:「我是位襯裙模特兒。」我們有非常多這方面的照片。加框的黑白照片裡,我媽穿著或黑或白的襯裙,正值青春年華。「那可是薄如蛋殼。」她會一整個下午都不跟人說話後,突然從客廳的角落出聲。知道她在說某張照片的某件襯裙,我會去選一張可能是蛋殼的白色襯裙。如果選錯,一切就毀了,她會跌坐在椅子上,脆弱地像個吹出的泡泡,在空中閃閃發光。而如果選對了,我就會把相框拿來給她。不知不覺我簡直對它們滾瓜爛熟,有鋼圈、生絲、基本款,與我最喜歡的,粉紅玫瑰花瓣。貪戀她難得綻放的笑靨,我總是陪著她掉入時光隧道,彷彿還是坐在腳椅上的小孩,聽她講攝影時的其人其事,或者她收到什麼禮物作為部分酬勞。  粉紅玫瑰花瓣指的是我爸。  「他剛當上水檢員,」她說:「根本不是什麼攝影師,穿著一套借來的衣服,口袋方方的,不過我當時並不知情。」  孩提時光悠悠,那時我媽正值盛年,還不會一一計較年齡必然的不完美。等到我進入青春期,而她五十歲生日前的兩年,她開始用厚布遮住所有鏡子,即使我建議乾脆把鏡子全部拿掉,她也不要,她偏要放著,彷彿是對自己的年華老去,偷偷提出沉默的控訴。  其實她在這些穿著粉紅玫瑰花瓣襯裙的照片中,真的足以自豪,也只有她喜歡自己,我才能得到一點暖意。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清楚這些照片根本就是我們小鎮的歷史紀錄,它們可以證明,以前一切有希望多了。她那時笑得多自然,毫不做作,眼睛還看不到恐懼,以及隨之而來的痛苦。  「他是攝影師的朋友,」她說:「正好到城裡來逛逛,衣服也是他朋友設局的一部分。」  千萬不能問:「什麼局,媽?」這會讓她感覺很糟,好像她又臭又長的婚姻,只是兩個同學間的一場午後騙局。所以我都會說:「那次是幫誰拍?」  「是才子萬約翰的東西。」她說,臉閃著光,像一盞被點亮的老式路燈,屋子裡的其他東西反而像是朦朦朧朧,消失無蹤。我當時沒想到,這些回憶都跟孩子沒關係。  沉浸往事是她最快樂的時刻,我則在一旁忠心不二地守候,她的腳冷了,我拿東西蓋好,如果房間的光線太暗,我就去悄悄打開書架上的燈,讓它灑下小小的光圈,絕對不能太大,只要她的聲音不至於在闇黑中成了怪裡怪氣的嚇人回音。外頭,我們房子前方的馬路上會有工人路過,他們來幫新的東正教教堂裝色玻璃(不知為什麼,綠的是最便宜的一種),聲音大到很難不受影響。每當這種情形上演,我媽就會喃喃自語,眼神呆滯空洞,似乎更陷入如夢的往事之中。  「女孩有五個,不是八個。」我會跟著附和。  或說:「他姓奈特利,非常有魅力的名字。」  回首曩昔,我發現自己聽起來太可笑了,竟學我媽那種思春少女的口氣,不過當時候在我們家,最珍貴的莫過於即使每件事都不合常理,但在這屋子裡,我們三個還是讓自己貼近一般的男人、女人與小孩。所以不會有人看到我爸繫上圍裙,回家後還得做家事,或看到我哄著我媽吃東西。  「我不知道他根本不是時尚業的人,直到他吻了我。」她說。  「那吻功如何?」  每回到這裡她就激動起來,接吻後的幾個禮拜理應什麼都好,但她就是不能原諒我爸有次竟然帶她去鳳凰城。  「不是紐約城,」她垂頭喪氣地看著自己外八的腳丫,「我都沒去過耶。」  在我們家,我媽大大小小的失望事不勝枚舉,好像一張清單被貼在冰箱上,在沒有我之前天天如此,而有了我之後,也沒有改善。    對街的地方,已看得到電視發出的藍光,我這樣輕拍她的頭,應該有好長一段時間了。我爸媽初搬到鳳凰城時,這附近剛剛起步,幾乎全是年輕的小家庭,如今這些一九四○年代占用地四分畝的房子,都只能拿來租給運勢不好的夫妻。我媽說只要看房子一直在壞,就知道是租給房客。不過我倒是認為,還好有這些人,讓這條街不至於變成獨居老人在等死的地方。  等到天色一暗,也跟著起涼意。看著我媽裹了兩條毯子的身體,我想氣溫或天色的種種變幻,她是不會有感覺的了。  「結束了,」我跟她說:「都結束了。」  頭一遭,我的四周一片空無,頭一遭,不再有如影隨形的攻擊、責罵或卑劣感。  我媽肉身消亡之處,世界是這樣空白,我一邊呼吸著,一邊聽到廚房的電話響起。我溜出陽台,往回走到網子處,隔壁鄰居的陽台並沒有人,只看到一隻附近的公貓在梳理自己,莎拉還小時,總是叫這種貓是「橘色果醬」。隔壁的紙垃圾袋全摺疊得好好地,上頭歪歪地放了個舊金屬蓋,我提醒自己要記得把媽的垃圾拿出去。從小,她就再三吩咐袋子怎樣摺疊才對。「要把紙袋、蠟袋當作自己的床單,摺成跟醫院裡頭一樣的豆腐乾。」  電話鈴聲響個不停。我走上那三道木階回到門邊,媽的兩隻腳都伸到台階外面了。我曾經拿過答錄機給她,但她老認為壞掉了。娜塔莉倒認為:「她應該是怕吧,我爸不是還認為提款機會吃掉他的手哩。」  為了把媽再拖回屋去,我把她的身體往旁邊挪,此時我聞到有異味,空氣中有打火機油夾雜著煤炭的味道。這個時候的電話鈴聲,簡直像是腦子裡有隻鎚子在敲打,或者像惡夢中傳來的叫喚聲。  我進廚房第一個就看到腳踏凳,因為電話掛在它上頭的牆面。它是我第一把兒童椅,用了有十年之久,紅色塑膠的部分三十五年前早就裂過又補過。在廚房看到它,就像看到頭被冷落的獅子,它跟著電話鈴聲吼叫著,要朝我猛撲,又讓我想到爸把我放在上面的一幕。當時年輕的爸已看不到笑容,我媽則抖著手,把捏得爛爛的桃子與香蕉送到我的嘴,她這麼辛苦在嘗試,從一開始大概就沒喜歡過。  我抓起電話,好像把它當成救生艇了。  「喂?」  「妳沒事吧?」  聲音老老的,氣若游絲,我一點都沒被嚇到,即使人就站在門外,我大概也是一樣。  「什麼?」  「我看妳待在陽台好一陣子了。」  後來回想起來,可能從這一刻我才開始怕,才意識到外在世界的衡量標準,理解到自己做的事完全沒有正當性。  「是列佛頓太太嗎?」  「海倫,妳們倆還好吧?克萊兒有狀況嗎?」  「她好得很。」我回說。  「我可以叫我孫子來,他很樂意幫忙。」她說。  「我媽剛想到院子裡一下。」我說。  從我的位置,透過廚房水槽上的小天窗,可以看到整個後院。我記得我媽費盡心思在種藤蔓,這樣從列佛頓家樓上臥房就看不到我們家。「妳的閨房會被那男人看光光。」我媽邊說,半個身子都掛在窗戶外面弄藤蔓(我的房間在廚房正上方),冒著生命危險就為了確保列佛頓先生啥都看不到。不過,不論是列佛頓還是藤蔓,早就都不在了。  列佛頓太太又問;「克萊兒還在外頭?天冷了。」  這讓我心生一計。  「她在對妳揮手呢。」我說。  「純潔,蠢蛋的蠢。」我媽曾這樣說她:「就只會假正經,白癡到不行。」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列佛頓太太慢慢地說:「海倫,妳確定妳們沒事嗎?」  「怎麼了?」  「我們都知道,妳媽不可能跟我揮手。」  顯然,不是太笨。  「不過很高興聽到妳這樣說。」  事情很簡單,我必須把我媽的屍體拖進來。  我大著膽說:「妳看不到她嗎?」  「我現在在廚房,五點囉,我都是五點鐘做晚飯的。」列佛頓太太解釋。  列佛頓太太什麼都是第一,九十六歲的她,不僅在這附近最長壽,還能完全自理生活。我媽沒一點能跟她比。不過說真的,女人之間的競爭即使到最後,也一樣愚蠢與不客氣。誰先有胸,誰跟白馬王子在一起,誰嫁得好,誰家比較漂亮。而我媽和列佛頓太太之間,最後要一較高下的就是誰活得長。我實在很想說,列佛頓太太,恭喜,妳贏了!  不過我說的是:「列佛頓太太,我真佩服妳。」  「海倫,多謝。」可能已聽出是恭維?  「我會催我媽進來,不過要她高興才行。」我說。  「是啊,這我知道。」她一向說話都很小心。「有空來坐,幫我向克萊兒致上問候。」我沒說破,要她問候跟我媽揮手一樣是不可能的。  我把電話掛回架上。列佛頓太太跟我媽一樣,可能也堅信有線電話才最好用。其實我知道她前一年就大不如前,但她還告訴我媽她每天都在運動,甚至背得出各州首府以及歷任總統。  「不會吧。」我自言自語,聽到綠金相間的亞麻布傳來模糊的彈跳聲。我本想衝出去告訴她電話的事,但從紗門看出去,原來是那隻橘色果醬跑到她胸口,像小貓一樣玩著她髮辮的緞帶。  在我體內的那個一直很保護母親的孩子,早就跑到紗門外把橘色果醬趕出陽台,然而,當我看著那隻被我媽叫做「壞小孩」,又大又醜的貓,整個壓在她胸口,用前爪不斷拍著她綁辮子的緞帶,我卻一動也不能動。  經過這麼多年後,我媽終於還是走了,而且是我親手做的,就像面對風中殘燭,掐掉搖搖欲墜的燈芯。她掙扎的時間只有幾分鐘,實現的卻是我畢生的夢想。  橘色果醬玩著玩著,竟然把緞帶鬆開了,緞帶在空中飛舞然後落在她臉上,牠伸出爪子想去抓她臉頰的紅色緞帶,我也同時伸出手蓋住嘴巴,好遮住自己的尖叫。

媒体关注与评论

  「伴隨著如浮標般漂浮的黑暗睿智的是,那條分隔清明與瘋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模糊界線,使得《近月》既令人不快又十分吸引人。」  --《舊金山紀事報》  「從《近月》開場的第一行……我們就認出了希柏德的手筆:她那貼近感官然而毫無瑕疵的平直用語,在她創造的這個世界中尖銳與陰森交織纏繞。」  --《休斯頓紀事報》  「希柏德仍然可以寫出優美而陰森的場景。」  --Washington Post Book World  「希柏德那一瞬不眨的作者之眼是她的品質保證: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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