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书话(插图本)

出版时间:1998-05  出版社:三联书店  作者:唐弢  页数: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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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前言  1962 年北京出版社印行《书话》的时候,我写了一篇序言,即这本书中《书话》部分的序,将我写这方面短文的前因后果,冷暖甘苦,从解放前直到解放后,一一作了说明。这回《晦庵书话》付印,以前的连同旧序在内,一并收入。关于书话本身,本来可以不必再说什么。但因书名和作者署名都已改变,为了感谢几位先辈和朋友的关怀,新的掌故又确有一记的价值,少不得再来饶舌几句,作为这一次改版的序文。  我用“晦庵”——这个曾经宋儒朱熹朱老夫子用过的名字,始于1944年。我还记得,柯灵同志主编《万象》到第四年第六期,也即1944 年12月,上海的形势发生变化,刊物预告下一期将要革新的“新年号”,终于没有出版。半年之后,好像蜜蜂飞钻蜘网似的,又出了1945 年的6 月号——第四年第七期。我在这一期里发表了两篇杂文,十二段书话。杂文是为原来的“新年号”执笔的,写得较早,用的是“韦长”、“怀三”两个笔名;书话则系新作,署上了《帝城十日》用过的“晦庵”两个字。  这个署名留下一点时代的痕迹。那时柯灵同志虽然尚未被日本宪兵逮捕,我也还没有完全躲避起来,却已化名王晦庵,蛰居在沪西徐家汇一角,连和熟人的来往也减少到最低的限度。“晦庵”的署名是这一环境下的产物。所以,严格地说,它并不是我的笔名,而是王晦庵先生的略称。至于以后凡写书话,便署“晦庵”,只是一直沿用下来,习惯成自然,说不上有什么别的含义了。不过很多人却以为这是阿英同志的化名,特别是当后来《人民日报》刊登《书话》的时候。  我在这里不能不想起王伯祥先生。他是一位对文献掌故极有兴趣的前辈,生平收过许多笔记和史料。每次见面,总要谈到《书话》,还介绍一些刊物向我约稿;不知他从哪里听来晦庵是阿英的传闻,便力为辩说,指出弢同韬,别号晦庵,意义正可相通,不应另攀他人。我还必须提及侯金镜同志。1962 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同侯金镜同志和几个人在北京饭店门前树荫下散步,当着我的面,金镜同志向李希凡同志打听晦庵是谁,说自己原以为是阿英的文章,直到《“怎样研究”丛书》谈到阿英,才觉得作者另有其人。希凡同志哈哈大笑着答:“你猜吧,近在眼前哩。”他睁大极度近视的眼睛,恍然大悟地望定我说:“是你呵!我每次都将《书话》剪贴在本子上,赶快写下去吧。”我也还得谈到赵家璧同志。据《阿英文集》编者吴泰昌同志告诉我,家璧看到目录后提了个意见,说是别的都很齐全,可惜把《书话》给漏掉了。以上是我此刻能够列举的例子。站在《书话》作者的立场,我对这三位表示深切的感谢,并且想补说一句:有人以为《书话》是阿英同志的作品,不仅由于阿英写过同类性质的文章,还因为他用过笔名魏如晦,抗战初期在上海办过风雨书屋,取“风雨如晦”的意思,看来人们又把“如晦”和“晦庵”联想在一起,认作一个人、一回事了。  至于这次改书名为《晦庵书话》,作者也直署本名,并非王麻子、张小泉似的,要挂出招牌,表示只此一家,别无分出;倒是根据几位朋友的意见,将全书内容变动一下,稍加扩大,收人其他几个部分,因而有必要另取书名,以便和已经出版的《书话》区别开来。  变动的内容大致是这样:《书话》初版40 篇,其中第二篇为《科学小说》,谈鲁迅翻译的儒勒·凡尔纳两部作品。到再版的时候,国内的舆论,对凡尔纳突然提出责难,曾经出版的《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和《神秘岛》都无法重印,《书话》也遭池鱼之殃,我应出版社之请,另用《闲话〈呐喊〉》替下《科学小说》,仍凑足40 篇之数。现在气氛早已改变,决定两篇同时收入。  在这《书话》部分的最后,又附录了难明(周遐寿)、丁守和、方行(鹤亭)和我关于编印李大钊遗著的通信和文章,全部书影也重新调整、补充和铸版,使这一部分比原来的《书话》丰富一些。  除原来的《书话》外,本书又收录了《读余书杂》、《诗海一勺》、《译书过眼录》和《书城八记》等四个部分。前三个部分是全国解放前为书报杂志包括《万象》在内而写的书话。那时的情形是:随手买到一本,随笔写上几句,兴之所至,根本谈不到什么预计和规划。因此有的作家一谈再谈,有的作家没有提及——这一点并不代表我的主观的好恶,正如将诗集和译本另立专栏——《诗海一勺》和《译书过眼录》,而把其余的称之为《读余书杂》,这三个部分并不代表我所涉猎的全部的书籍一样。这些只是我看过和谈及的极小的部分。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大都也加上了书影。《书城八记》写于1965 年,那时我第一次心肌梗塞稍稍恢复,第二次心肌梗塞尚未发生,带病执笔,聊以自遣,曾在香港《大公报》副刊《艺林》上陆续刊载,谈的是买书、藏书、借书、校书、刻书的掌故。此后两三年中,我的线装书籍遭受损失,荡焉无存,转借又极不易,虽然八篇短文留了下来,应当插入的书影,却只好付诸阙如了。  现在,书话和书话一类的文字多了起来,这是好现象。至于写法,乐水乐山,见仁见智,本可以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但我又觉得,争鸣和齐放既是目的,又是手段。在整个过程中,关键在于使某一形式的特点更鲜明,更突出,更成熟,使特点本身从枯燥、单调逐渐地走向新鲜、活泼和多样,而不是要冲淡它,调和它,使它淹没于混沌汗漫之中,落得一个模模糊糊的状态。从这个意义上说,书话又自有其自身的特点,应当根据这个特点去进行不断的探索与追求。  我想从写作《书话》的经历中谈一谈个人的感想。记得《书话》在《文汇报》副刊《文化街》发表的时候,有一次在开明书店遇见叶圣陶先生,他说:“古书讲究版本,你现在谈新书的版本,开拓了版本学的天地,很有意思。”从现在收录的《〈子夜〉翻印版》、《〈饶了她〉》、《玉君》、《再记〈玉君〉》、《〈月夜〉志异》等篇看来,我的确谈了不少版本的异同和优劣。但是,这并非出于我个人对版本的兴趣,而是透露了一个事实:我写《书话》,继承了中国传统藏书家题跋一类的文体,我是从这个基础上开始动笔的。我的书话比较接近于加在古书后边的题跋。后来,当我谈到朱自清、刘半农、梁遇春的散文的时候,赵景深先生竭力支持我,曾经为我找寻材料,提供书籍,他说:“其实《书话》本身,每一篇都是十分漂亮的散文。”他指的是我较早写的片断,三言两语,一百几十个字。有的人认为写得太短,而他,还有周遐寿先生,都曾写信给我,对那些短文表示好感。中国古书加写的题跋本来不长,大都是含有专业知识的随笔或杂记。我个人认为:文章长短,不拘一格,应视内容而定;但题跋式的散文的特点,却大可提倡,因此,正如我在《书话》旧序里说的,我也曾努力尝试,希望将每一段书话写成一篇独立的散文。  书话的散文因素需要包括一点事实,一点掌故,一点观点,一点抒情的气息;它给人以知识,也给人以艺术的享受。这样,我以为书话虽然含有资料的作用,光有资料却不等于书话。我对那种将所有材料不加选择地塞满一篇的所谓“书话”,以及将书话写成纯粹是资料的倾向,曾经表示过我的保留和怀疑;而当一位我所尊重的老朋友,对我说我在《科学小说》里谈到儒勒·凡尔纳的故事漏掉了许多材料的时候,我的吃惊,我的发呆,我的失声而叫,也就可想而知了。  唐弢  1979年10月5日于北京

内容概要

  《晦庵书话》与以前出版的《书话》不同之处在于,除原来的《书话》外,本书又收录了《读余书杂》、《诗海一勺》、《译书过眼录》和《书城八记》等四个部分。书话虽然含有资料的作用,光有资料却不等于书话。  唐弢一生写了大量的散文、杂文、时评,并以《晦庵书话》的形式记录了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出版活动。《晦庵书话》继承了中国传统藏书家题跋一类的文体。书话的散文因素需要包括一点事实,一点掌故,一点观点,一点抒情的气息,它给人以知识,也给人以艺术的享受!

作者简介

  唐弢(1913-1992),浙江镇海人。现代散文学家、文史研究家。20世纪30年代起从事创作,以散文、杂文为主。40年代创办《周报》,主编过《文汇报》副刊《笔会》。出版杂文集、散文集、评论集二十余种。40年代以来,以“晦庵”为笔名撰写“书话”,用序跋式散文形式,钩稽现代文学、文化、出版工作的大量史料。

书籍目录

序书话序《守常全集》《或外小说亼》科学小说闲话《呐喊》半农杂文撕碎了的《旧梦》《童心》朱自清走向坚实乡土文学革命者!革命者!诗人朱湘两本散文骈肩作战“怎样研究”丛书《世界文化》第二期翻版书《子夜》翻印版且说《春蚕》再谈翻版书“有人翻印,功德无量”革命的感情郑振铎与《新社会》《人道》“取缔新思想”关于禁书关于禁书之二关于禁书之三书刊的伪装“奉令停刊”别开生面的斗争若有其事的声明在国外出版的书《饶了她》回忆里的故事《药用植物及其他》线装诗集藏书印藏书票谈封面画画册的装帧附录关于《守常全集》的一点旧闻(难明 晦庵 丁守和)先烈李大钊遗著编录经过(方行)读余书杂《沉沦》和《茑萝》《落叶》之一《落叶》之二《一只马蜂》及其他独幕剧《原来是梦》《玉君》再记《玉君》《花之寺》舍金上梓《百喻经》图文并茂《月夜》志异《燕知草》俞平伯散文《邻二》佚文《竹林的故事》及其他废名《沉钟》之五影中影《苦雨斋小书》关于陶元庆《山中杂记》叶俞合著女作家黄庐隐文人厄运淦《傀儡美人》《春蚕》改订《上元镫》及其它《路》诗人写剧释《幻灭》《达夫代表作》两种沈尹默《秋明集》《白屋遗诗》《遥夜闺思引》《冬夜》《西还》湖畔诗人《雉的心》袖珍诗册李金发诗《为幸福而歌》《邮吻》《昨日之歌》周作人绍兴话序歌《红纱灯》《新月诗选》自费印书《旅程》曹葆华与朱湘臧克家诗蒋光赤《哀中国》绝命诗苏州山歌《君山》和《冰块》岭东风情四川情歌“班敦马来由”译书过眼录《德国诗选》《浮斯德》献诗《雪莱诗选》《茵梦湖》周作人最早书《孤儿记》与《侠女奴》“敲门的声音”正名《出了象牙之塔》三迁《新俄诗选》之一《新俄诗选》之二安徒生的传记海涅《还乡》《霜枫之三》莫泊桑短篇偏于知识的童话《肉与死》《美的性生活》《花束》《朝花小集》“赠尔多情书一卷”《爱经》显克微支《给海兰的童话》郑振铎《恋爱的故事》法国弹词从《小约翰》说起琵亚词侣诗画朝花两集《小彼得》战争与文学阿左林伊巴涅思短篇小说《洗澡》左拉两种《文艺理论小丛书》《现代欧洲的艺术》“献给世间有情人”纪伯伦散文诗陀氏三书《穷人》安特列夫都会诗人《勇敢的约翰》易卜生情书《夏娃日记》《雅歌》中译“水仙”“水仙”余闻《毁灭》中译“独向遗编吊拜仑”《草原故事》《过客之花》书城八记买书八道六难藏书家借书和刻书蠹鱼生涯版本“翰墨缘”书林即事

章节摘录

  闲话《呐喊》  《呐喊》原为新潮社“文艺丛书”的一种,共印两版。第三版起,改由北新书局发行,列为《乌合丛书》之一。新潮社初版本《呐喊》于1923年8月出版,当时《文艺丛书》已经出了两种,一是冰心的《春水》,二是鲁迅翻译的《桃色的云》,《呐喊》按次序该是第三种。新潮社各书纸质精良,装帧讲究,《呐喊》用大红封面,在当时可说十分别致。初版收小说十五篇。这些小说在结集之前已经享有盛誉,因此书一问世,立刻销售一空。同年12月再版,内容仍旧,只是印刷者京华印书局却改为京师第一监狱。以监狱而承办印务,看来有点古怪,可是说句笑话,鲁迅先生和那时的“囚犯”偏偏特别有缘,现在阜成门内西三条故居里,还保存着一些桌椅,也是监狱的产品。书籍的影响自然不同于家具。后来北洋军阀逮捕持有《呐喊》的青年,问罪的证据有两点:一,封面“赤化”,二,承印的人是“囚犯”。在“官”们的眼里,很显然,这两者已经被莫名其妙地联系起来了。  北新版的《呐喊》用的是原纸型,惟一的区别在封面。中间黑方块里用铅字排印的书名和作者署名,这回都由鲁迅先生亲自写成图案字,比原来的为大,不过因为总的布局没有更动,如果不把两种版本放在一起,粗心的读者一时是看不出来的。至于内容的改变,则是在《创造季刊》第二卷第二期(1924年1月)发表了成仿吾《(呐喊)的评论》以后,前后经过,鲁迅在《故事新编》的序文里已经谈得很清楚。他抽去了最后一篇《不周山》,根据自述,直接的原因是这样:  《不周山》的后半是很草率的,决不能称为佳  作。倘使读者相信了这冒险家的话,一定自误,而  我也成了误人,于是当《呐喊》印行第二版时,即将  这一篇删除;向这位“魂灵”回敬了当头一棒——  我的集子里,只剩着“庸俗”在跋扈了。  仿吾在文章里曾借用法国作家法朗士的话,说批评是“灵魂的冒险”,鲁迅的答复针对了对方的意见。至于说当《呐喊》“印行第二版时”,抽去了《不周山》,这“第二版”指的是重排的时间,即1930年1月北新版第十三次印刷的时候,离仿吾的发表批评已经整整六年。《呐喊》作为《乌合丛书》之一,自1926年10月开始到1936年10月鲁迅逝世为止,先后印行了二十余次,可以看出这部书受欢迎的程度。  鲁迅自己对创作的要求是严格的,例如关于《不周山》的评价就十分认真。不过《不周山》也自有其本身的特点,不能说成仿吾的评论没有一点道理。我觉得这篇小说放在《呐喊》里的确不很调和,后来改名《补天》,作为《故事新编》里第一篇,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一种很重要的尝试。《呐喊》出版后,评论、读后感之类出现了不少,有一部分收在未名版《关于鲁迅及其著作》(后归开明)和北新版《鲁迅论》里。现在看来,这些评论有许多不仅未必精当,而且往往含有偏见。也有一二篇值得参考的,例如雁冰(茅盾)的《读(呐喊)》,对《狂人日记》分析得较为深刻,他还指出:“《呐喊》里的十多篇小说,几乎一篇有一篇新形式,而这些新形式又莫不给青年作者以极大的影响,必然有多数人跟上去试验。”不但道出了鲁迅在艺术上的刻苦探求,同时也说明他作为现代文学奠基人的深远而广泛的影响。我以为这个提示十分重要。我们需要系统地分析《呐喊》的创造,研究一个先驱者拓荒开来的功劳。对于文学史研究工作者来说,这一步是不能不做的。几时才能让我们读到一部这样的著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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