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

出版时间:2010-5  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  作者:李国文  页数:319  

内容概要

  《人生在世(自选插图本·中篇小说卷)》是小说家、散文家,李国文的中篇小说集。在《改选》中,作者在不事雕琢的描写中,成功刻画了一个老工会干部老郝的形象。他那孜孜不倦的工作精神牞他那不计较个人得失而为工人群众谋利益的平凡而高尚的行动,虽为官僚主义者所不容,但却赢得了工人群众的心。最后,尽管他在改选会上平静地死去牞但却激起了人们心中不平静的感情波澜:官僚主义者与人民群众的心相距何其之远呵!  本集中收录的短篇小说《月食》还获得了1980年度的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作者简介

  李国文,小说家,散文随笔作家。曾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主席团委员,《小说选刊》主编。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1930年生于上海,1957年开始文学创作。短篇小说《月食》获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长篇小说《冬天里的春天》获首届茅盾文学奖;长篇小说《花园街五号》为1984年中国十大畅销书之一,并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危楼记事之一》获1984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中篇小说《涅槃》获首届鲁迅文学奖;随笔集《大雅村言》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已出版小说集、杂文集等10余部。  近期著作: 《莎士比亚传》、《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中国文人的活法》、《文人遭遇皇帝》、《天下文人》等,在读者中产生较大影响。《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获2003年华语传媒文学大奖。至今创作了500余万字的文学作品。

书籍目录

改选月食人生在世玛丽小姐那年故事永远的华尔兹戒之惑垃圾的故事

章节摘录

  改选  按照《工会法》的规定,这一届工会委员会已经任满了,如果再不改选的话,除非工会法有了新的章程,否则再拖下去,会员也不能同意的。于是委员们忙碌起来,工会主席起草一年来的工作总结,为了使这报告精彩生动,让人听了不打瞌睡、不溜号,他向每个委员提出了“两化一板”的要求。  “你们提供的材料是我报告的基础,工作概况要条理化,成绩要数字化,特别需要的是生动的样板。”  你也许没有听过“样板”这个怪字眼吧?它是流行在工会干部口头的时髦名词,含意和“典型”很相近,究竟典出何处?我请教过有四五十年工龄的老郝,他厌恶地皱起眉头:“谁知这屁字眼打哪儿来的!许是协和语吧?”  委员们都在为“两化一板”忙着,本来冷落的厂工会,这时像停久了的钟摆,不知谁拨弄一下,滴答滴答地走动起来,显得少见的生气。人们路过工会的窗口,都不禁探头张望,担心里边别是出了什么事?“两化”倒是容易的。“一板”却为难了,委员们既没有艺术提炼的才能,又不像到人事科、劳动工资科、厂长室、合理化委员会照抄材料和数字那么方便。但是主席却像产妇进入临产期那样,孩子没有出世,已经琢磨得出他的声音笑貌;他仿佛看到了在会员大会宣读这篇作品的结果,得到了全体会员的欢迎和信任,一致赞成他们继续连任下去。  主席把委员们找来汇报“两化一板”材料,每个人的脸色都沉甸甸的,连通信员也是愁眉不展,他瞪着一堆久已不用的脏茶杯发愁,一时怎能洗刷出来?这时主席发言了:“来全了咱们就凑吧!咦?老郝哪?怎么又不见他?”  通信员抢着回答:“我通知他了,他说打发完死人就回来。”他巴不得主席说声找。那他拔腿飞跑,就可以丢下茶杯不管了。  “什么死人?”  “铆工车间的老吴头老死了。我们老郝给看的板子,选的地皮,这阵子正出大殡哪!主席,我去把他找来?”  大概考虑到把出殡队伍的头脑、葬礼的主持人抽走的话,得罪了死者倒不用怕的,反正他也不会提意见了,冒犯了群众那可是划不来的,何况目前正是改选期间,于是通信员只得低头冲洗茶杯去了。  “同志们!要紧的是样板!”他不满意委员们汇报的材料,“数字你们不给我。我也能搞到的。现在我这报告缺的是样板,难道我们工会委员会干了一年,没有一块样板?……”主席说得激昂慷慨,急得用手直弹桌子,爆起一阵尘土,呛得委员们直打喷嚏……  大家一阵沉默……  “板子倒是有的,我看中一副好板子,娘的,就是不给我。”幸亏老郝讲这话时是在出殡队伍里,否则那得了“样板”狂的主席,一定会抓住他紧紧不放的。  老郝拄了根拐棍,走在出殡队伍的前面,和他并排走着的,是死者的老伴,没有成年的儿子,和一些有着三四十年工龄的老头,他们头顶都秃光光的,步伐迟缓,神态庄严,震慑得瞧热闹的人凝神敛息。跟着是十六人的抬棺大队,二十来人的挖墓大队。这些老郝眼中的年轻人,额头也已皱纹累累,经过时间的磨炼,饱尝了生活的艰辛以后,性格稳定了,开始变得踏踏实实,步伐沉稳起来。他们的后面,是拖得很长的群众队伍,并不需要特别组织的,只要老郝带着头的,而且送的是一个善良的死者,人们就自觉地除下帽子,排到队伍里去。没有灵幡,没有花圈,没有旗帜,没有哀乐,只是默默行进中的送葬队伍,这对一个朴实的老工人来说,那是再合适不过的葬礼了。  老郝轻声地回顾左右说:“我在制材厂给他们一顿教训,老吴铆了一辈子铆钉,就连你这厂房架子也有他的心血,难道不该摊副好板子,他死活不给,这柏木的也是硬对付来的。”  到了墓地,墓穴早挖好了,吆喝着把棺材松绑轻轻放下去,开头几铲子土是由死者的亲人、老郝和老工友们填上的,随后那些年轻人才一拥而上,抡起那开动机器、挥铁锤的臂膀,一眨眼工夫从平地耸起新的坟山。老郝照例讲讲话结束葬礼。他的墓前演说从来没有准备过,而且永远讲得动听,甚至连死者的行状也不需特别记忆,他们共同生活了半辈子,熟悉得连手心纹路都清楚的。讲到最后,老郝叹了口气,惋惜地:“唉!又死了一个好手艺人。老吴那双手可是宝贝啊!他拿起铆枪来,比姑娘用绣花针还灵巧。他铆过的活过上千年万载,也找不出半点毛病。可是眼下有些心盛的娃娃,昨天还穿着开裆裤呢,今天刚满师,就想爬到别人头上撒尿。”老郝用眼扫了那站在圈子外边的真正年轻人。他们几乎没有勇气正视老郝的眼光,都扭过头去。“学学这位死去的老爷子吧!他是活到老,学到老,孩子们,这话不能错的。”  老郝送那老伴和孤儿回家,在他们家用拐棍这儿点点,那儿戳戳。提出一连串的问题:“米、面还存着多少?煤和劈柴还有没有?房子漏不漏?孩子上学多少学费?念书的出息怎样?……”那老伴哭哭啼啼地回答,孩子倒还镇静,给他娘补充着。  老郝看到最后说:“好吧!将来让孩子进厂补个学徒,把他爹的手艺传下去。你嘛哭够了也就算了,人老了总得死,你我不免也要走这条道的。可是你活着,就得打活着的主意,好生把孩子教养成人,死鬼也就心安啦!”刚止住哭的老伴,这时又哽咽起来。走出门老郝回头说:“烧煤眼看过不了冬,明天我着人给送来。”  每逢他打发走一个老朋友,两腿就增加一两分不自在,翻过铁路道口,累得他差一点瘫痪了。他记得工会找他开会;记起那头痛的“两化一板”:“横竖也是迟到,他们能宽待我老头的。”他索性在路基旁坐下歇脚。  一个没脚虎的小孩,刚学会走路,他那蹒跚的脚步和这患风湿症的老人差不多,在向路基爬过来。这时虽然没有火车,老郝依然顾不得一切抢前抱了过来,任凭孩子挣扎哭喊,他也不放松一点,他气得骂道:“娘的,这是谁家的孩子?要让火车碰伤轧坏,该到工会哭啦闹啦!”  一个婆娘听到声音喊着走来:“谁欺侮我们家宝贝儿?”  “我,是我!”他愤愤地把孩子朝地上一顿,顿得孩子哇地哭了。要是别人。那婆娘性子早发作了;可是认出了是老郝,脸上堆笑:“麻烦您老人家,给我们看孩子,谢谢您啦!”  “哼!”他挥了挥拐棍,“你这是什么做妈妈的?放孩子满处乱跑。现在我是浑身不得劲,要有力气,用这好好揍你一顿,就该知道怎么带孩子啦!”那婆娘在他背后伸了伸舌头,抱着孩子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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