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流年

出版时间:2004-1-1  出版社:春风文艺出版社  作者:阎连科  页数:5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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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本书采用了在中国现代长篇小说中前所未有的“倒放”式文本。小说中讲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惨烈的故事,把苦难写得质感透明,把深厚与天真糅成了至纯和心酸,从而写出了中国农民的一部心灵宗教史、生命救赎史。  全文由五卷组成,依次逆向地回溯故事进程,即第一卷叙述主人公司马蓝的死亡过程,第二卷说司马蓝担任村长后的奋斗经历,第三卷说青年司马蓝如何当上村长,第四卷讲少年司马蓝成为同辈中的领袖,第五卷说司马蓝的童年生活及其出生,中间穿插几位前任村长和其他有关人物的故事。认真阅读这部小说的读者,都会被小说中的严峻的生死问题所震撼。

作者简介

1958年出生,河南省嵩县田湖镇人。1978年应征入伍,1985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 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市青联委员、一级作家。
主要经历:1978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日光流年》、《坚硬如水》等;小说集有《年月日》、《耙耧天歌》等十余部;另有《阎连科文集》5卷。阎连科曾先后获第一、第二届鲁迅文学奖和其他全国、全军性文学奖20余次,其作品被译为多种语言,是中国当代最为重要的作家之一。04年他的新作《受活》引起文坛强烈关注,被称为中国的《百年孤独》,获第三届老舍文学奖。

书籍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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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摘录

  男人说:“这儿太脏啦。”  四十说:“我们刚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哩。”  男人说:“这么脏,叫人恶心,你得再便宜十块钱。”  四十说:“大哥,从五十块钱降到二十块,二十块钱也就是你们男人的两包烟钱,一杯酒钱。”  男人说:“我就是掏钱买苹果,搞好了价发现苹果是坏的你也该再降降。”  四十说:“我亲哥得了绝症,你可怜可怜他,也不该为这十块钱和我费口舌。你不信我不是专门做这营生的人我可以给你跪下来。”  接下来是死一样的静,水龙头的滴水声轰轰隆隆。片刻后那男人好像不情愿又无奈地问了句:“你今年多大?”  “刚过三十。”  “你脱衣裳吧,快一些。我还得赶火车。”  就有了肌肤润润的脱衣声,窣窣窸窸不连贯地传出来,如粉色的蝶样一只一只在藤的眼前耳旁飞。司马藤的喉咙又痒又干。她十七周岁了,男女之事已心明如镜,只是莫名的惊惧使她忽然间抖得厉害,头晕目眩,眼前日光晃晃,有一排一排的尘埃在她面前金雀样有声有色地舞动着,及至床响时候,那干裂的声音劈柴断竹样一声大过一声地掴打过来时,她浑身哆嗦不止,双腿软得似乎要倒在院落里。她小心地挪动着脚步,趴在水龙头上喝了几口冷水,借以镇静了自己热沸的女儿身心,继而朝大门外面躲过去。街上的嘈杂把她身后的猩红干裂的声音淹没了。她立在关死的门前,陌生地望着这条向阳二号街,自行车和三轮车在她眼前横七竖八地挤来挤去,几辆急不可耐的黑亮的轿车在后边大呼小叫,司机不断地探出头来吆喝得天旋地转,可并没有谁搭理司机粗啦啦的吆喝声。偶尔响起的火车站的汽笛,尖而悠长如一条青龙样从藤的头顶飞过去,使她的内心开始跟着那响声飞回到耙耧山脉去,想到爹的喉堵症上去,也就终于些微地平静下来了。  她想喝水。  她还没有洗脸。  时间慢如老牛拉车在昏黄的日光下,有一脚没一脚的起落走动着。她希望老牛立马能从山梁上走过去,可牛车的叽咕声却无休止地在她的耳边上响。有人吵架,就在前边。她想过去看看,可又生怕有人突然推开这九号院的大门闯进去。她就那么立在门口,看着前边为争路拥成蜂团似的人群,看着看着,她身后的大门冷丁儿炸着响开了。  一个震颤,她浑身都凝住不动了。多少年以后,她都不明白那一刻她为啥不敢回头望一眼。  那个男人提着他的黑箱走了出来,不慌不忙汇进了人群里。听到四十唤她回去洗脸的声音后,她小心翼翼地回到那间屋里,闻到了一股半奶半血的腥味儿,一股恶心的汁液涌在喉咙里,她忙又咽回了肚里去。  蓝四十正在收拾床铺,正在往一个塑料小盆里倒上半盆热水,又往那热水中掺和她熬制的中药崩漏剂。事情如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过去了,四十只是有些抱怨,有些哀伤地说:“我真是老了哩,要不动价钱了,这样拉一百个男人也难凑够你爹的住院费。”  十天以后,蓝四十让藤回了一趟三姓村,给她爹司马蓝送回去了两千块钱。这十天藤学会了去车站宾馆引男人。有时候藤在家里守着,四十出门寻客。有时候藤让四十在家歇身子,她就出门了。到火车站的候车室,去寻那些买了车票可离上车还有许多时间的人,寻那些三十至五十岁的客。他们拿着车票,在车站百无聊赖,东瞅瞅,西看看,这时候藤就走到他们面前了,说你几点的车?那男人疑神疑鬼地望着她,问干啥?她说你不去找个地方歇一歇?不贵哩,也很近,误不了你上车。有经验的人就灵醒过来了,说是你吗?她说比我长得好,他们就到一边商量了价,她就把他引到向阳街的九号院落里。四十听到脚步声,就出门把男人迎进屋,让藤去门外望风了。原来生意也不是太难做,像薄利多销样,降下价来还是有许多男人甘愿的。钱就这样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地攒下了,或五十,或三十,四十都用一个手巾包起来,藏在连藤也不知的一个墙角的罐头铁盒里。那一夜,送走了两位客人,至夜深人静,房东闩了大门,蓝四十说藤,你走吧,回家给你爹先送两千块钱,让他立马住院去。藤就睁着惊喜的大眼,把两千块钱缝在自己贴胸的衣兜里,回了一趟三姓村。  十天半月的光阴,村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多出了两个坟头,死者分别是杜姓和蓝姓的一男一女,一个三十六岁,一个才三十四岁,不?肖说都是喉堵症。那时季节已是仲春,小麦旺得盛势,树木也都墨绿了半个天地。到处是青湿绿潮的气息。村里人都下田施肥或到坟上挖墓去了,藤踏着寂寥的青绿回到家里。家里的一场争战刚刚发生过没几天,狼藉还未收拾起来,屋里屋外空无一人,摔破的脸盆扔在门口,打断的勾担挂在房檐下,针线筐在屋里门后躺着,碎布烂线招展在墙上。站在那一片凌乱的凄凉里,一种孤零零立在破败之中的感觉油然而生。藤想起了九都的高楼大厦,想起了车水马龙的人流,想起了那些把钱像扔树叶一样扔在床上,笑一笑穿好衣服离开四十的男人,心里的滋味一股股都五颜六色了。她有些无奈地把针线筐儿收拾起来后,两个妹妹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她叫了一声姐,便哭得涕泪横流一世界悲痛。看着两个妹妹,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站在那儿虽然瘦薄,可也显胸露臀,大人样儿十足,却抱住自己哭得悲天伤地,说她和四十一走,家里就闹得天翻地覆,先是爹想喝一碗稀汤,娘偏给他拿去一个硬馍,第二天,爹想吃一块油馍时候,娘又端去一碗玉蜀黍糁儿稀汤。第三天娘给爹端去一碗细白汤面,盐又放得多了,爹便把那碗滚烫的面条掼在了娘的身上。说娘满身都是汤是面,却出奇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看了一阵爹的怒样,转身把衣裳脱下洗了,晒了,到了夜间爹正睡着的时候,娘忽然从床上爬起,掐住爹的脖子,嘴里骂着说我让你和那破鞋合  铺儿,我让你和那破鞋合铺儿!我让你和那破鞋合铺儿!直掐得爹两手在半空中舞动不止,以为是在做梦,当醒来时,本已病倒没多少气力的身子,已经不能再奈何娘半点。葛说是她把娘的手从爹的脖子上掰开的。说爹缓过一口气儿,也一言不发,不恼不怒,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扶着墙出门去敲了六叔司马虎的大门。司马虎一来,不由分说一个耳光打活了娘的门牙,到天亮娘就回娘家哥杜柏家里去住了。葛和蔓姐妹两个边哭边说,说得满天下都是泪水凄楚,仿佛天塌地陷一样,使人感到这家境无可收拾了。司马藤说:“爹呢?爹去了哪儿?”蔓说:“爹去五叔家里了,五婶天天都给爹做好吃的。”藤说:“你们呢?”蔓说:“家里没面了,也没有玉蜀黍糁儿了。我们在六叔家里吃饭。”  这时候的司马藤,仿佛在转眼之间成为一家之主了。她在屋门口站站,又到院落里立下一会儿,似乎是想出门找父亲或是母亲,却在院落里改了主意,就那么站了片刻,回身把院落里的破盆断棍收拾利索,挖出一篮麦,一篮玉蜀黍,领着两个妹妹到村后的石磨上推着磨了面,碾了碎生儿,回来给妹妹们烧了一顿饭,掏出两千块钱交给葛,说让爹立马去住院,自己就踏着落日要走了。    “我渴了,”司马蓝冷不丁对着灶房叫,“给我端碗水。”他这样唤了就如设下一个陷阱样,想她若端了也就算了,倘若不端,就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淹死在水缸里。他已经看见一个人头在水里如葫芦一样漂起来,从水缸漫溢出来的冷水有如月光一样从灶房流进院子里。他等着她端来一碗水,柔柔顺顺递到他面前,可他等得心焦火燎,等得害怕女人果然不给他端水来,于是,他把嗓子压低了,声音先自柔了些,又接着唤着说:“我渴了呀,你给我端一碗水喝吧。”  他没有想到他的女人果然没理他,竟空手从灶房里走出来。  他不能不动身杀她了,这是她逼他动手的。他从席上站起来了:“我让你给我端一碗水喝,你听见还是没听见?”  瘦小的女人如钉样立在他面前,“让那肉王端吧,我一辈子侍奉你像侍奉我亲爹,可你一辈子心里都没我杜竹翠。你一辈子心里都装着那肉王,可她让你摸过吗?让你睡过吗?他有过的男人成百上千,排成队,堆成山,可你司马蓝拉过她的手了,还是摸过她的肚?她身子又白又嫩,全村的女人都没有她的好身子,那身子千人爬万人骑,你司马蓝除了一丁点儿时候见过摸过,长大了你摸过见过吗?”竹翠手里原是端着半盆洗锅脏水要往猪圈去倒的,说到这儿她看见司马蓝从草席上忽地一下坐起来,像一阵风样朝她旋,脚下把月光踢得如被凌乱踩着的绸。她把半盆水哗一下扔在了脚地上,猛地往地上一蹲,看着水和脸盆都朝大门那儿流过去。“藤她爹,我知道你喉病好了哩,身上又有气力了,又可以打我像鹰抓小鸡一样啦。”她说,“今夜你要打我你就把我活打死,不把我打死你就不是人。我要叫一声疼我就不是人。叫疼了我是母猪母狗我是母蛤蟆。”然后她把目光从流水和盆上移开来,盯着面前的司马蓝像盯着一棵枯木逢春的树。她果真地发现他又一如往常了,虽然还是瘦,脖子的刀疤还像一条红麻绳,可在水溶溶的月光中,他脸上的枯黄不见了,他想要骂谁打谁时,双手还是放在屁股后,脸上还是和先前一样,硬出一副不平整的石板样,只是那石板一样的脸色,青刺刺的杀气像野草一样疯茂地生。她缩了缩身子,悄悄地往后挪半步:“藤她爹,你打我呀,你站着干啥?先前你不隔一月摔一次碗,不隔半年让我松松皮,今夜儿你要还是我男人你就和先前一样把我朝着死里打,要不是我男人你就站这儿站到天明儿别动弹。你要还念起藤、葛、蔓是我给你生的闺女,你就还像往常一样想摔碗了就摔碗,想打人了就揪住我的头发往门上墙上撞。你要是觉得你一辈子离不开四十了你去灶房拿刀一刀杀了我。杀了我我也不会叫一声。杀我也行,打我也行,你就是不要立在我面前,不杀不打不动弹,为难得跟喝了一碗药汤样。”  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看见他脸上的杀气在月光中如云一样淡下来,打人前握在胯后的拳头耷拉在了胯两侧。  她说:“藤她爹,你不打我了?”  ……

媒体关注与评论

  原版自序  用三年时间写一部三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对我实在是一种考验。我原不是那种要十年磨一剑的人,几天、几十天做不完一件事情,焦躁与不安就会涌动上来,人变得浮躁不堪,仿佛头被人摁进了水里,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写小说委实说不是一件上好的事情,下一人生如可选择,我怕不会再去选择这种职业。到了四十岁的时候,方才明白,职业对生命而言,是真的没有什么高下。人不过是生命的一段延续过程,尊贵卑贱,在生命面前,其实都是无所谓的。皇帝与乞儿、权贵与百姓、将军与士兵,事实上同来之一方,同去之一方,无非是在来去之间的行程与行向上不同罢了。就在这不同行向的行程中,我渐次地也才多少明白,所谓的人生在世,草木一生,那话是何样的率真,何样的深朴,何样的晓白而又秘奥。其实,我们总是在秘奥面前不屑一顾,又在晓白面前似懂非懂。草木一生是什么?谁都知道那是一次枯荣。是荣枯的一个轮回。可荣枯落到了我们头上,我们就把这轮回的过程,弄得非常复杂、烦琐、意义无穷。就像我们写小说的人,总不肯在艺术面前简单下跪,而要在艺术面前复杂地设法闪光,仿佛我们的人生果真也是艺术之一种;仿佛在生命面前,我们的职业与人不同,躯体也与众不同了似的。我想,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至少在生命面前,不该是这个样子。倘若任何结果都等于零的话,那么等号前的过程,无论如何千变万化,应该说都是那么一回事儿,不能不去在意,也不可太过在意。就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我说我下一人生,不愿再选择写小说这种职业。我想到了土地的耕作,因为耕作接近于我的某一种寻找。我是在将近四十岁时,在脱离开土地以后,在都市有了家小以后,在身体不能种地以后,想起来这种我的父辈、祖先及今日血缘上的兄弟姐妹都仍在从事的这种职业,其实对今天的我,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不是要学习陶渊明,我活到五百岁,读到五百岁,也没有陶渊明那样的学识,最重要的,是没有陶渊明那样内心深处清荚博大的诗境。我想实在一点,具体一点,因为今天我们生命的过程就这么实在、具体,活着就是活着,死亡就是消失。我们来到人世匆忙一程,原本不是为了争夺,不是为了尔虞,不是为了金钱、权力和欲望。甚至,也不是为了爱情。真、善、荚与假、恶、丑都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走来的时候,仅仅是为了我们不能不走来,我们走去的时候,仅仅是因为我们不能不走去。而这来去之·间的人事物景,无论多么美好,其实也不是我们模糊的人生目的。我不是要说终极的什么话儿,而是想寻找人生原初的意义。一座房子住得太久了,会忘了它的根基到底埋有多深,埋在哪儿。现代都市的生活,房主甚至连房子的根基是什么样儿都不用关心。还有一个人的行程,你总是在路上走啊走的,行程远了,连最初的起点是在哪一山水之间都已忘了,连走啊走的目的都给忘了。而这些,原本是应该知道的,应该记住的。我写《日光流年》,不是为了告诉人们这些,而是为了帮助我自己寻找这些。在人世之间,我们离社会很近,但离家太远,离土地太远。我们已经出行了这么多年,把不该忘的都给忘了;或者说,我自己一来到这个世上,从未来得及用心去思考这些,就已被匆匆地裹进了熙攘的人流,慌慌张张地上路走了。既然不知道原初人生的目的,也就无所谓人生终极要达到什么目的,浑浑噩噩,贪婪无比,到了想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大几,已经直奔了四十岁的门槛。我想,我必须写这么一本书,必须帮助我自己找到一些人初的原生意义,只有这样,我才能平心静气地活在这个人世、社会和土地之间,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生命,面对自己、面对世界而不太过迷失。至于用三年时间写作,半年时间修改,这除了我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往年,再也不能对一部作品一气呵成的原因之外,是我发现了一个人对原初寻找的凄楚的愉快,我害怕这种凄凉的快感会很快从我身边走失,而使写作给我带来的安慰转眼间烟消云散。我不渴望写作,可我渴望我无力摆脱人世的缠绕和困惑时,写作给我带来的安慰。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日光流年》不一定就是好作品,可我写完它之后,我将面对写作目瞪口呆而不知所措。这不是对写作的江郎才尽,不是对艺术的一种困惑,而是对生命原初寻找后的清晰的茫然和茫然的清晰。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把本可以快一些的写作速度放慢了下来,把先前一般不改稿子的习惯改了过来,把原来四十六万字的作品,一气压、删掉了近十万字。这不仅是说我想让《日光流年》更趋完美,我知道《日光流年》中的遗憾也许尽其我毕生精力都无法弥补,我这样修改了一遍,又修改了一遍,三易其稿,还是为了延续写作中那种寻找对心灵的安抚,对迷失的校正。  把《日光流年》交出手时,无人可以体会我那种完全被掏空了的感觉,那种心灵被悬浮的感觉,如果不认为是一种矫情,那时候能回到山脉的土地上去种种地,和我少年、青年时期一样的劳作一些日子,真的比读书会更觉充实一些。无论如何,《日光流年》的成败都已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我在四十岁前写了《日光流年),我在《日光流年》中开始了我许多寻找的跋涉,又一次得到了类似土地给农民带来的那种写作对心灵的安抚。还有,就是悬浮的心已经开始慢慢下沉,我又可以继续写我别的小说了,开始又一次和种地一样劳作了。  1998年9月7日于北京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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