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
出版时间：1995.01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者：李碧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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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妖殊途，殊途同归。
2009/09/13
小青之所以能那么超脱地冷眼旁观，不时泼泼白素贞的冷水，挑挑许仙的刺儿，是因为她不了解爱情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或者说她因为没有处于恋爱中的头脑发热，依旧能够冷静地分析得失，以一个“计分员”的姿态在“白娘子VS许仙”的赛场上忠实记录着二人交手的胜败。虽然那两个人不知所谓的盲目感情不知是否可以判为真爱，至少旁人是无权评判的。像小青，她只是个孩子的心性，因为新加入的那个男人打破了她和姐姐原来坚固的同盟，她觉得被冷落，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夺走，于是单纯地产生不甘的想法。
但是吕洞宾的小汤圆一样在她身上起了效用，甚至是对同一个男人，小青和白素贞在同一个人身上，了解到七情六欲的滋味。人间情态万千，嫉妒与背叛冒着伤人的寒光。不得不再次提出某种情愫的神奇之处：哪怕对方是个说一套做一套，没付出真心却坐享财色，还妄信人言没担当的畏缩书生，小青依然无法自控地扑了过去。爱情真是无常。
人们说同性之间只能为敌，没得朋友可做。廉价的中庸让我直觉地认为事情未必那么绝对——在不涉及利益的前提下，什么人不能融洽地相处呢。没来由地讨厌一个人，这种做法还是太感性了。然而一旦牵涉某种利益，这种本身就风清云淡的松散联盟瞬间瓦解，好姐妹背道而驰——动了我的玩具的人，谁还要再跟她一起玩儿？这本身就是小孩子心性。人们之所以时常觉得悲伤失望，是因为自己先前坚信了无数年的观念被事实无情证明是个伪命题，童话终于被夺取它在现实中最后一块跻身之所。颠覆，对于一个装嫩以求改变路线的女演员来说还算尚可，但对老老实实过日子久不经动荡的小老百姓来说，冷不丁儿地还真让人受不了。是要立刻改口“去他的交情”，辅以一抹冷笑，还是不为所动继续抱定信念信仰友情，真希望这只是那条青蛇需要头疼的，而不是我在这里伤脑筋。
然而结论不需要下得太早吧。当集团外部出现更大的危机时，内部的哪怕是天崩地裂的矛盾也可以放下——某个畏缩男士再次发挥了特长。疑心，在人情世故中磨砺出的怀疑精神，一跃成为危及蛇身的强大外因。说句不应景的消极话，当集团内部不团结不稳定的时候，一劳永逸的恶毒办法是，找一个倒霉鬼做公共靶子，把一切敌对情绪向那个人发去，哪怕是最强大的羡慕嫉妒恨，那么集体将在这一刻达到空前的高度统一、病态的团结——一致对“外”。
许仙的疑心？对一个凡尘中摸爬滚打出身的小人物，难道指望他超脱凡情羽化成仙么？那么错又在谁呢？我想到有个词叫“门当户对”。以往都是在一对身份悬殊的男女通往修成正果的道路上，有封建家长式的人物跳出来大喊这个词的，但以不要滥用批判的角度看，相当有道理。共同语言、共同信仰、共同价值观，这些用以维系关系的因素都要建立在相仿的经历、背景下，王子与贫儿互换身份用不了几下就会被拆穿。许仙对白素贞的猜忌，白素贞对许仙不切实际的期盼，皆因此而生。凡人配凡人，妖孽配妖孽，多么工整，何来纠结。不过这就像妄想把三圈环流倒回不考虑外因的单圈环流，逆行倒施。
精彩之处出在许仙的反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走到这一步就相当阴暗了，原作的蔫不拉几的许仙脱胎成Boss，腹黑的魅力在于身份揭穿那一刻的全场哗然。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事已至此，某个人的阴暗举动不过是为他满篇红叉的评语上再添一个，倒显得我之前卖力地洗刷有些多余了——这还是因为劣根吧，别为人性找客观。
至于“法海是GAY”这种改编，过了，那是一种以现在眼光看也毫不落后的变态思维，但我能不能理解成作者对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讽刺和鄙视呢？不过不了解作者对Gay是包容还是嗤鼻呢。
为什么要揭穿别人的一厢情愿呢。因为你享受不到，便认为不存在，甚至不允许别人去想一想么。你这丑陋的妒忌。之前的伤脑筋似乎可以得到一个完满答覆：不要因为自己没有经历过，就四处散播打压的流言，破坏别处可能存在的一丝美满。何不抱一份期待，因为不知真假，所以可以永远期待下去，自欺下去。
小青最终一个人来，一个人回去，带着一颗好像还是无情的心，不同于来时的不谙，那是满是划痕又小心藏起的心，道是无情却有情。她看透许仙虚伪地想得了一个再一个，青蛇和白蛇，不过是红玫瑰和白玫瑰，幻想中的那个才最好。一条小青蛇的成长，要用满心伤痕和不信任换回。
如果说收尾在“小青一个人归隐”那里，大概还能算作比较有余味。但是后续接上的现代部分，让我无名火噌地冒出来，烦得不行。又过分了，我理解的是作者心头积郁过多，不纾解一下不痛快——就像我现在做的那样——但是破坏了故事整体性。或许结尾得的“新的轮回，恋情再起”更有讽刺意味，也是作者新编的主要目的吧。
写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收尾了，原谅我我的注意力已经提前转移了。李碧华这个人，看得出传统文化积淀不少，在《霸王别姬》里就特佩服这个香港人对老北京描绘的周到传神。虽然有赤果果卖弄诗词之嫌，还都是咱背过的“课标要求”，但不同时代不可同日而语。
没话结尾，让它烂在这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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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了电影版的《青蛇》，果然很港片= =除了都是香港制造以外，和李碧华的原作到底有神马关系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果然你用什么颜色的眼光看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什么颜色的。现在看一年前写的东西，觉得那时侯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