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暄续话

出版时间:2006-9  出版社:中华书局  作者:张中行  页数:308  
Tag标签:无  

内容概要

  是《负暄琐话》的续书,作者取晒太阳时闲话之义,于八十年代前期著文,写三十年代前期以北京大学为中心的旧人旧事,得章太炎、黄晦闻等六十余篇,于1986年出版。用意是记可传之人、可感之事和可念之情。作者说“是当作诗和史写的”,因而笔下总是轻松中含有严肃,幽默中含有泪水。出版以后,国内外报刊如《读书》、《博览群书》、《光明日报》、《文汇读书周报》、《今晚报》、《青年报》,香港《大公报》、《东方文化》等,曾发表多篇评介文章,认为作者有卓识和深情,以行云流水、冲淡自然之笔写今世之《世说新语》,描画“逝者如斯”而寓悲悯人之怀,惜古怜今之趣,书格之奇,文笔之高,为近年所罕见。1988年秋日起,作者又写此类文,以人、地、事、意为次,得辜鸿铭、张庆桐等五十余篇,集为此续书。

作者简介

张中行,上学时期名璇,后以字罕用,改今名。1909年生于河北省香河县一农家。1936年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毕业。曾教中学、大学,任编辑。学业方面兴趣广泛,博览,古今中外,人推为杂家。较为专者为语文、中国古典、人生哲学。勤于写作。自云亦忠于写作,不宜写者不写,写则必以真面目对人。著述早期偏于语文方面,出版者有《文言文选读》、《文言津逮》、《文言和白话》、《作文杂谈》等。其后出版者有《佛教与中国文学》、《禅外说禅》、《负暄琐话》、《诗词读写丛话》、《顺生论》等。将刊印者有《谈文论语集》、《说梦楼谈屑》、《流年碎影》等。现任人民教育出版社特约编辑审。

书籍目录

序一 辜鸿铭 二 张庆桐 三 梁漱溟 四 张东荪 五 叶圣陶 六 俞平伯 七 孙楷第 八 赵荫棠 九 两位美学家 一O 再谈苦雨斋并序一一 诗人南星一二 李朝瑞一三 张寿曾一四 祖父张伦一五 杨舅爷一六 怪物老爷一七 汪大娘一八 柳如是一九 顾二娘二O 北在图书馆二一 府院留痕二二 我的琉璃厂今昔二三 隆福寺二四 农事试验场二五 药王庙二六 起火老店二七 由太湖石说起二八 彗星二九 风雨三O 物价三一 老字号三二 直言三三 关于贤妻三四 食无求饱三五 犊车驴背三六 集句三七 记忆三八 机遇三九 身后名四O 自嘲四一 自祭文之类四二 献丑四三 脸谱四四 真龙假龙四五 代笔四六 挥泪对藏书四七 一本译著的失而复得四八 前见古人四九 闲话古今五O 难得胡涂五一 由吴起起的东拉西扯五二 安苦为道五三 梦的杂想五四 蓬山远近五五 无题后记

章节摘录

  柳如是究竟会画不会画,自然只有半野堂里的人能知道。可惜现在不要说半野堂里的人,连半野堂也不可问了。代笔的可能是有的,甚至不小。证据有两种。一种是很容易找人代。南明的青楼人物或出身于青楼的人物,都有相当多的所谓名士尾随着,尾随,惟命是从,甚至颐指气使,不命而从,代画几张画又算什么。即以柳如是而论,有个尾随而苦于追不上,愁苦抑郁的老头子程孟阳(名嘉燧),就是名画家,命他代,正是易如反掌的事。证据的另一种,自然也是据说,其时及其前后,许多这类的著名女士,如马湘兰、顾媚、董小宛之流,传说都能书善画,并不都靠得住,传世的作品,有些可能是交好的男士所为。这样说,后世的所见就必致有真有假。如何分辨?一笔糊涂账,算清是不容易的。  代笔是伪品,是一种特殊的伪品。一般的伪是别人偷偷作;代笔的伪是本人不但知道,而且承认是自己所作。于是辨真伪,在真与代之间就更加扑朔迷离。但扑朔迷离也有好玩之处,所以无妨说说。先说“文”。文与书画不一样,代的绝大多数是明的,暗是极少数。皇帝以及王公大人,名义为出于己手之文,有不少或很多,依规定或惯例,是翰林学士和幕客、秘书等代作的。也就因为这是明的,所以内制、外制之类可以编入作者的文集。但这种编法只限于内制、外制之类,扩张就不成。据说沈德潜死后得罪,就是因为把代乾隆皇帝作的诗编在自己的集子里。幸而死得及时,否则就不堪设想了。这就又使我们不能不慨叹,还是古人人心古,代笔,有的还用“为”字标明,如《文选》所收陈琳《为曹洪与魏文帝书》、孙楚《为石仲容与孙皓书》等就是。今人就不同,如王国维既手作又手写的《殷虚书契考释》,署名罗振玉,没有标明“为”,罗振玉却安然受之。又据说,名为张之洞作的《书目答问》,实出缪荃孙之手(有异说),这位文襄公也安然受之。代笔之文还有既可谅解又可笑的,是旧时代,农民十之九不识字,儿子在外,有时要告诉一些家里事,那就照例求塾师写。  ……

编辑推荐

  前有启功先生序。与琐话相比,续话少拘谨,广度深度有加而意旨更显豁。读过琐话以及喜读话一类书者都应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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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94条)

 
 

  •   读《负暄琐话》,随张中行先生忆念故旧,其中有章太炎、朱自清、刘半农等知名学者、文人,也有不少德才双罄的文化人、老前辈,篇幅短小精悍却达意传情形神毕现,每篇读罢皆有动情处,掩卷难释怀。

    感怀老学者治学之专心乃至情痴,文人间的君子之交,为人之淡泊明志,读负暄,是少有的手不释卷,念怀于坐卧之间,魂游于民国初年,好书!正如紫藤先生说的:“不忍读完”。

    喟叹斯人之治学精神、情致之真挚、品格之高洁,求索之孜孜、待友之切切,足堪垂范!他以独特的表述风格、简练雅致的文字,让你看到这些老夫子在“人物简介”中难得一见的真性情,他写马幼渔先生的忠恕待人、爱国之情近于有宗教之情笃;写林宰平的谦逊、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彰显躬行比饱学更为可贵,从中不难得见张中行先生品格之高洁、待友之真切。反观当下一些所谓名人,以张扬跋扈体现所谓才华,以为气粗方可见“才气”,夸夸其谈好高骛远……反差之大,让人感叹,难道时尚、创新是对优良传统之摈弃吗?此时,对老一辈学者、大家们更是崇敬有加、更是念怀。

    他写章太炎先生的开篇:“提起章太炎先生,我总是先想到他的怪,而不是先想到他的学问。多种怪之中,最突出的是‘自知’与‘他知’的迥然不同”,末段“ 此后没有几年,太炎先生逝世了(1936)。他没有看见‘七七’事变,更没有看见强敌的失败,应该说是怀着愤激和忧虑离开人间了。”及至描述他后来看章太炎先生手迹的心情种种,无不让人感念老前辈之间的真挚情感所系,无不为之动情。

    所谓“负暄琐话”,晒太阳时的闲话。用轻松淡雅的笔调,写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前期以北大为中心的旧人旧事,意在记可传之人、可感之事、可念之情。张中行先生说:“是当作诗和史写的”,读来感觉到轻松之余有严肃、幽默之中有泪水。其情切切足以动人。书中提到的人事,是我景仰已久的祖父祖母辈甚至更久远的人,有点遥远,但读来可亲可敬。

    从张中行为文、为人,让我看到一个可亲可敬的躬行、博学者,见得博学背后的勤耕耘、苦作舟,看他的负暄琐话等系列书,可传、可感、可念的皆是淡功名、勤治学、诚待人的人和事。真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钦慕张老先生博学、有才情、真挚,更值得推崇的是躬行的品质,凡有所知所信必能行,我辈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品好茶、读好书,美妙的享受。更妙的是,开卷有益,得晤可敬可爱之人。
  •   读了张老先生的《负暄琐话》,有了继续读《负暄续话》的念头,很值得一读的文章。
  •   张中行先生的书,其负暄三书被称做“当代世说新语”,内容、装帧均属一流。
  •   《负宣琐话》的第二本,也就是续本。继续保持作者行云流水般的笔法。不错
  •   张中行老先生的代表作之一,回忆好友故旧,情谊娓娓道来。经典,与琐话、续话一起收进。
  •   看先生的负暄系列,总有恨不见古人之感。
  •   文笔平实,却又很文气,但是读了琐话,续话,作者的风格很清楚了。
  •   三话、琐话、续话三本具佳,可读性强。
  •   琐话、续话、三话封面颜色不一样
  •   张先生学问很大,著作不多。这些散文中即见其功力,虽是小文,然非大学问者不能为也。《琐话》的续编,不可多得的好书。
  •   张中行的文章如行云流水,写得流畅,读得顺畅。书的装帧、版式、纸张都很精美,值得收藏
  •   似乎不经意的叙说,却让你了解到真实的张中行老先生,如序中所说“他似乎是一个超然的观察家,一个宁静的学者”
  •   前辈学人逸事,借由中行先生妙笔写出,倍觉可喜
  •   说古不厚古,也无薄今之意。渊博的学问,理智的态度,真挚的感情,些许文人的局限性。闲谈之中,引段经,埋个典,便显示出修炼古籍已达如火纯青的强大内功,肚子里墨水满了,一不小心的就晃荡出来了,有学问和才气是不容易藏住的。
  •   张中行,一个令人敬仰的名字。
  •   经典的散文,张中行散文别具一格
  •   买这本就是冲着张中行去的,文字很棒。书的设计也不错。
  •   中华书局令人满意,张中行的文章也很耐读,内容与质量珠联璧合,值得推荐。
  •   中华书局出书,装帧都很大气,张老的文笔不必说,行云流水
  •   看着看着,我的泪就下来了...我感觉阿米尔很真实。文字也很好,字里行间能够感觉到因一时的懦弱而带来的终生的愧疚与悔恨;也能触摸到阿米尔在良知的拷问下的矛盾和挣扎;在身心都遭受巨大的擢残后的哈桑依然能保持儿时的纯真和质朴。。。真的好感动!这是一本可以引起灵魂震颤的书,非常值得一读再读。
  •   对人做评价最是出力不讨好,这个系列的书都好看。有空可以看看。
  •   阅读中,时光的流逝会成为一种淡淡的具体的伤感。许多人都没有了,而且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在浮躁和急功近利的今天,看他们的生活,我们确实只能伤感!
  •   六朝遗老,五四风骨。一个世纪的沉淀,自然不能用几句肤浅文字解读。先生之学问,不读其书不知其学问之深,读其书更不知其学问多深
  •   行老出名后,各家出版社争相出书*还是只有中华书局的几本是精品*
  •   当当网的书,品种多,折扣大,好书多
  •   国学大师作品,应该细细品味。
  •   可以自己有时间慢慢欣赏了,很喜欢的。
  •   同系列的怎么缺货呢
  •   书不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
  •   老故事老人物。值得一看。
  •   为什么我买的这些书都没有赠积分?
  •   张老的书我买了不少,本本精彩。
  •   很喜欢书中记述的种种.
  •   适合静心品尝的书
  •   比较喜欢这部作品。
  •   到货速度很快,老爸很喜欢,以后就在当当买书啦
  •   不错的书,很难买到呢
  •   中华书局的,值得一看
  •   书被严重压过,有很深的压痕,而且旧
  •   书不错!质量很好~!内容还没看·
  •   张老的,还是好。
  •   与中行先生在历史的回味中交谈。
  •   此书很好。与周作人风格相似。
  •   仍然延续其深沉含蓄的风格,记录下了所追忆人物的点点滴滴,字里行间充满智慧、哲理、及诗样的亲切和美感。
  •   还没看完 但《负暄琐话》很棒 这一本应该也不错的 张中行先生文笔很好
  •   还差一本,三话就凑齐了
  •   人生几十年,忽然就过了。写出自已的感想,和后辈分享一下人生的感慨。
  •   张老写得很真实,很朴实、。
  •   张中行老先生的书值得拜读
  •   张中行 先生的书 值得一看
  •   张中行的文章值得细细品味 但书的背脊有裂纹
  •   中行先生的散文集,回忆往事故交,仿佛把我们带到了他生活的时代,喜欢!
  •   好书,印刷包装都一般啊
  •   等到看完了再来此评说吧,可能那时候,会更加有准备一些。
  •   一直没来得要的书。一直借着看的。这次拥有了。
  •   这本续话感觉没琐话好,拉拉杂杂地随便写去,有些啰嗦。
    不过这是也作者的风格,各花入各眼吧。
  •   书来了,在看第一集,估计也不错。
  •   书很好,只是受潮了,有些皱···
  •   书是好书,但品相略残旧
  •   故作镇静,索然无味
  •   张中行先生的负暄三本同时买了。
  •   张中行的世道美文
  •   超喜欢,看了N次
  •   值得静心品味的好书
  •   中行先生作品
  •   帮朋友买,搞促销活动买的
  •   张中行的书
  •   张老的经典
  •     张老先生的负喧(琐话,续话,三话)三部曲属于他作品中最畅销的部分。
      
      所谓负暄,就是晒太阳,再说明白点就是一个有学问有见识的老人在日光浴下向你诉说些旧事旧人,这是琐话,不是板着脸的教导要学习五四的红色的左的精神的那种东东。
      
      说的事大抵离不开红楼,什么张东荪啊,梁漱溟啊,潘光丹啊,南星诗人呀,家里长工神马大娘啊。。。总滴来说是一些出入北大红楼的名人高雅八卦。。。
      
      说古不厚古,也无薄今之意。渊博的学问,理智的态度,真挚的感情,些许文人的局限性。闲谈之中,引段经,埋个典,便显示出修炼古籍已达如火纯青的强大内功,肚子里墨水满了,一不小心的就晃荡出来了,有学问和才气是不容易藏住的。
      
      现如今大陆多的是余秋雨这般装了半瓶不到墨水急着到公共媒介下晃荡的哥们。张老这样的,于闲适之中道出举重若轻的况味——这样的坦然,这样的功底和境界,大陆估计是灭绝了。
      
  •     漫谈二三十年代与今天的物价、书价与工价
       ——读《负喧续话》
      读《负暄续话》,有《物价》篇,很感兴趣。1925年到1931年张中行在通县师范读书。饭费每月起初发四元,后增至四元五角。那么每天饭钱先是1角3分,后是1角5分。
      查《鲁迅日记》1929年,鲁迅当年买书款计886元4角,每月是73元8角6分。是当时张中行每月饭钱的16.22—18.25倍。
       现在我的饭钱,早上3元,中午和晚上各是6元,一天是15元。而张中行每天是1角5分。这样换算下来,意味着当时鲁迅每月买书的钱相当于现在的7300元。
      当时单本书的价格是多少呢?《唯物史观》一本,价9角,《文艺复兴》一本,价2元6角,《老子原始》一本,价3元3角,《读史丛录》一本,价6元……贵者一本价30元,贱者一本亦多在6角以上。折算过来,贵者相当于现在的3000元,贱者相当于现在的60元。当时的书可真够贵的。
      今年,韩寒推出了限量版书,价在998元,媒体就大惊小怪的。比起民国时的书价,真是小巫见大巫。而现在一般书的价格呢,我买的中华书局2009版的《经典常谈》,定价15元,打折是13元。买的最贵的是萨缪尔森的《经济学(第18版)》,定价是88元,打折是73元。绝大部分书的价格在这两者之间,多在二三十元。
      1931年到1935年,张中行在北京大学读书。吃饭是包饭。“学校西斋包是每月六元,学校附近饭馆是每月七元或八元,都是每日三餐,有菜有汤,不要粮票,管饱。”每天饭钱是2角至2角7分。看来,物价有所上涨。不过也有可能物价没涨,是张中行吃的比以前好了,毕竟是北京大学的学生了。
      当时,最好的鲜猪肉是一元四斤半,每斤2角2分;而2010年12月9日生猪价格全国均价为13.77元/公斤,每斤约7元;而猪肉根据部位在8—10元左右。前年猪肉在高位时曾达每斤22元。鸡蛋是一元100个,每个1分。我在超市买的鸡蛋是12个9元8角,一个8角。租房价格是一间一月一元左右。现在在北京随便一间都要两三千元,七八百元只能租住地下室。当时高档的东安市场新衣店一件衣服多在1元左右。现在衣服除了夏天的短袖、短裤,很少有低于100元的了。
      查《鲁迅日记》1931年,鲁迅当年买书款计1447元3角,每月是120元6角。是当时张中行每月饭钱的15—20倍。查《鲁迅日记》1935年,没有年度总账,12月买书是211元1角4分,是张中行饭钱的26—35倍。最贵者为一套外文本五本,计60元,最便宜者为7角。这样算下来,今天的书是太便宜,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抱怨书贵了。
      那么当时人的收入呢?夏衍的报告文学名篇《包身工》写于1935年,其中写道,“最初的钱是每天十二小时一角至一角五分”;其中一个遭遇悲惨的女工“芦柴棒”成为熟手后工钱先是每天三角二分,后来是三角八分。每月在11块4角。而外面正式男工的工钱是包身工的三倍以上,那就是在33元以上。按照张中行的记述,就是只需要拿出收入的五分之一就可以吃得不逊于当时最高学府北京大学的学生,再拿出三十分之一,就可以解决租房问题。再拿出三十分之一就可以每月买件衣服。即使是备受剥削压迫的包身工,每月收入也够吃穿住了,只是这些收入全被工头拿走了。
      三十年代,上海一个中学教师每月都可以领到30—100元,属于中等阶层。更不用说那些大学教授们了。他们有的一个月能领到300大洋,属于响当当的高薪阶层。
      而很长一段时间内,珠三角的农民工收入每月基本在800元到1200元。即使在今天,超过2000元的也是少数。
      小结:相对于收入,二三十年代的饮食、衣服、租房都比今天便宜得多,但书却是贵得多,所以在今天做个读书人是很幸福的事。
      
  •      张先生的《负暄续话》等书被誉为当代的《世说新语》。我未读过《世说新语》,但印象中我在小学课外读物的白话版和初中课本中文言版的《周处除三害》出自《世说新语》。
       《负暄续话》给我的印象是非常耐读,我有幸读过张先生的几本书,因出自不同的出版社,内容多有重复,但对重复的章节我仍然愿意再读一遍,再读时的速度也不会提得很快,而且还经常有新的感受,这与第二遍读某些知名作家的一些散文迥然不同。
       我喜欢国学,儒道释的经典读过一些,也喜欢人生哲学这一领域,因此读张先生的书时会在不经意中将自己的知识进行复习和开拓,将自己的观点与先生的进行比较,在一些地方会引起思考,有所收获。
      
  •     十数小时飞行的光景,最易百无聊赖。临行前,将布衣上的脉望书话八十六篇一一用A4纸打印出来,同Sotheby's: Bidding for Class 一并放入包里,本以为多少能对付过这旅途。不料想大概是昨夜睡得太好的缘故,三四个小时就就匆匆翻完了两个册子。无趣之际便把脉望书话里令人起意的书名钞下来,待日后找寻。钞至张中行先生的负喧琐话,忽然想起似乎之前下载过电子版。拿出电脑,虽然只有其续编负喧续话,却也暗暗欣慰,又可以杀些时间了。
      
      负暄系列是民国抗战文革那一代文人的旧闻掌故,负暄意为日下取暖,同琐话连在一起,是张先生对这本八卦录的自谦说法。续话的序里提到了负暄琐话,其大抵讲的都是诸如章太炎胡适之一般的人物,续编讲的则更多是算不得出名的故友至交。民国掌故这一年来读了若干,那些大儒的癖好多少也都听闻了一些,但我自己以为,若要找寻一个时代的风骨,莫过于关注那些青史之外的普通国民,与其在面对生死抉择民族危机时所表现出的大善大勇和超然,毕竟不因此,两千年血脉不得传。从这层面上讲,续话比琐话更让人欣喜。
      
      张先生的文笔没的说,是我最喜欢的那类旧派文人加上海派路数。书中讲Critique of Pure Reason(259),估计少时也是花大力气读过西学,而英人自傲的那种冷幽默,张先生着实是拿捏的好。试引几段如下:
      
      “可是很对不起梁(漱溟)先生,我没有去商(量他的人生哲学)。责任的一半在我,因为自顾不暇。另一半,我大胆推给梁先生,因为我深知,对于不同的所见,尤其出于后学的,他是不会采纳的”21
      
      “我(向启功)提出两个问题:一个是,您见过多少真顾二娘做工的(砚台)?另一个是,譬如从刀法上,风格上,能够断定是不是真出于顾二娘之手吗?启功先生言简意明,只有六个字就交了卷,是“没见过”,“不知道””。 112
      
      “老友寄来一首 高阳台 词请和。信中说明填此调的原因,是听说当年有情人差一点成为眷属的,住在西部某地,已寡居多年。词有真情意,缠绵悱恻。我却为了难,想随着呻吟,可是因为无病,竟几次也呻吟不出来....(集李义山句成诗)交了差,换来了老友的感谢。我,至少也在这短时期,变了对集句的态度,因为它救了我的急,使我无病也能呻吟得像是有病” 203
      
      “启功先生有一种盛德,是你只要把他堵在屋里,他就勇于还账” 248
      
      张先生了身达命,讲述亲友平生亦时不时补上几句自己的评论,于文字中有种造化业力,往往令人唏嘘踟蹰。如讲述与知堂的交往时,写到文革中不得已,烧毁了大多数周作人所赠的手泽玩物,后来觉得自己不免过于敏感,却又说:“这类小损失,也为我换来大获得,是更加明白,人,甚至包括诸有情,为了活命,是什么都可以慷慨舍去的” (65) 活到这个冷暖自知的境界,是最为不易的。
      
      第一次认真写书话,心中满满的赞誉却又不知怎样落在纸上。燕园赋里事,红楼梦中人,那些有王谢气的旧时人物已愈行愈远,留与我们后人评述时,怕也只能像俞平伯讲述李清照一般摇头晃脑地叹几句:“真好,真好!至于究竟应该怎么讲,说不清楚。”
      
      
  •     1949年后,张中行未再见过张东荪。
      
      有一天再想起他,是因为翻《后汉书》偶然翻到第一百页——《孔融传》。
      
      孔融看不惯曹丕强抢甄宓,便上书曹操,说“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这等于是在骂人了。
      
      孔融不会“说话”,后来终于难逃杀身之祸。张中行因此想到“生存与说话的关系问题”,想到了张东荪。他说:“根据我的印象,他也是惯于快言快语,得天不厚的一位”。
      
      我那时读书中《张东荪》这篇的时候,“张东荪”对我而言还只是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人名。张中行先生写得简单又隐晦,我看着没有头绪。更不明白篇首要花那么多篇幅来讲孔融的故事。
      
      后来明白了,不免有些痛心。
      
      从新政府建政伊始被定下扑朔迷离的“叛国罪”之后,张东荪的行踪便开始“迷离恍惚”起来。张中行写道:“在我的记忆中,他简直像是消失了。”并非只有他一人记忆如此,事实上,张东荪这个人,在49年之后,几乎就不再发出声音,好似被“屏蔽”了一般。同侪后辈,都离他越来越远。
      
      而他,在民国年代,却是一位极为活跃的意见领袖。那时的他,不仅是哲学家与政治学家的张东荪,也是积极透过报刊就公共事务发言、介绍西方文化的报人张东荪,甚至是参与政治活动并担任过要角的政治人物张东荪。
      
      在民国大陆纪元彻底结束前一年,他还举着白旗,领着傅作义出了北平,风光无限。
      
      49年1月,张东荪在西柏坡见了毛泽东。他是主张中国走美苏之间的“中间路线”的,结果与坚持“一边倒”的毛泽东产生了争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张中行所谓“快言快语,得天不厚”例证之一,也难猜测这件事在毛泽东心中产生的波澜,我只知道戴晴说,从这场争论之后,他似乎是“失望”了,也开始沉默了。
      
      他与他民盟的朋友们也渐渐拉开距离。他的朋友们知道时代变了,言语做派便也随着变了,似乎只有他,还是旧时代那个倔强的样子,“洗澡”也不愿参加。
      
      49年9月21号,他作为代表之一参加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会议。30号,选举产生首届“中央人民政府”。毛泽东以575票当选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投票的代表人数是576,计票人员“反复计票”,还是少了一票。
      
      据说后来毛泽东对他许以要职,他却婉拒,还是要做回燕京大学教书。
      
      51年,他据说犯下了“叛国罪”,但罪名并不是法院判下的,而来自权威人物的口中。
      
      顶着这样恐怖的罪名,他从此没有了社会身份,但也似乎没有遭到孔融那样的“杀身之祸”。大约是因为毛泽东很仁慈,要求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要把他养起来。
      
      而这些“大事”,张中行这样出世的人,都是不会有兴趣也不可能掺合的,他只是写道:“建国大典过去,知道他荣任了政府委员。我是怀疑主义派,总担心‘一登龙门’,人家会疑为将有所求,于是就连问候信也不再写。又过个时期,断续听到许多传闻:他因什么而隐退了;由燕东园的小楼迁到成府一处平房;受保护的优待,不与垣外人交往;等等。这类事不便探询,渐渐也就淡忘了。”
      
      张中行第一次见到张东荪,是1931年夏天。张东荪当时是燕京大学哲学系的教授,这年暑假来北大讲演。北大学生张中行看见教授张东荪穿“轻丽的长袍”,“身材不高,洁白清秀”,“讲话清脆,有条理,多锋芒”,是“罗素式的哲学家”。这年张东荪45岁,才刚来北平不久。
      
      40年代后期,还是在北平,张中行开始与张东荪有交往。那时张中行听了张东荪不少上天下地的闲谈,也看出他虽身在书斋,却“不忘朝市”,不甘寂寞。张中行说他“评论性的意见多,附和性的意见少,给人的印象是个老牌的英国式的自由主义者”。
      
      1949年后,张中行未再见过张东荪。
      
      70年代末,张中行在燕园东门外见到张东荪的女儿(应该是物理学家张宗烨女士吧)。张宗烨做过张中行的学生,两人已30年未见了。张中行只见她眼直视前方,走得很快。张想拦住她,但想及“一言难尽的种种”,一时犹豫,再看时,张宗烨已进了燕园东门。
      
      张中行写道:“就这样,同张先生的情况的消息也最后告别了。”直到80年代写下这篇文章,他仍不知道张东荪在1968年被逮捕进秦城监狱,1973年死在了狱中。
      
      知识人凋零的惨痛,并非任何人的胜利。
      
  •     都写的真好,传神,中肯。还有选的柳如是的文.
      他常常用“怜““悯“,不过不烦。不象“鲁豫有约“,她脸一皱嘴一扁,先主人之悲而悲,哎呀……
  •      惊闻国学大师张中行先生辞世,24日凌晨2时40分。
       这是自己的一篇关于张先生的旧文字,原来是欣喜于“相逢”,如今,是纪念。
      
       得归
      
       去开明书店,架上有张中行《留梦集》,封面简单却不失雅致,虽价格不菲,亦欣然购之。其时,一老者也买了一本,同去柜台开票时,便有同道之感,与老人相视一笑。
       卷首有篇《自序》,文末写道:“最后要谢谢有些读者,书中有不少曾发表的文章,他们也许看过,现在又花一次钱,破费而不怨尤。真可感可敬也。”我是不觉一笑了。先生总是如此周到而幽默,当然就少不得如我之辈“不怨尤”自然也就不觉破费的人在了。
       于是想起几年前,我“瞒天过海”逃课去北京游历,从而购的先生《负暄琐话》《负暄续话》的事来。
       在学校时间长了,人便显得呆了,生活也单调。仿佛是一周的刚开头,想着又是一周的单调,心中正觉无聊,旧友前来,约同去北京。正中我意,当夜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我去北京总是以逛书店为主要目的。读先生《留梦集》中“津沽旧事”一章,对北京和天津的对比,我虽是天津本乡本土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北京文苑气浓,天津市井气浓”“卖书的地点也不及北京多”。古城,对我的诱惑是它的古雅的文化气息。
       旧友和我是同道,本想此次一行可同过“逛书”瘾,却不知道,她此次出游是有原因的,想是情感上的事不够顺利,想借游走的机会散散心。当时我只是感觉她的目的和我的并不一致,同去王府井书店时,有些心猿。不忍两人都不舒服,让她先回住处。曹丕说过“过屠门大嚼,虽不得食,贵且快意。”对我来说过书店却不能“畅游”,简直难以忍受。好在是神交,相互理解,不致埋怨。
       先逛王府井书店,出门奔中国美术馆。道路不熟,便一路走去,见到途中有书店,就进去一看,如此一条长街,倒并不觉得很累。看完画展,天色以近黄昏,怕天黑迷路,决意回家。仍旧是走着,找回去的车站。可是见到路边的书摊还不免驻足,走走停停,不忍匆匆。书摊陈列的书籍大同小异。较之天津,文化气的确更浓,甚至很多专业的书籍,也在其中。
       那时我并不知道张中行,但是对于学贯古今,博闻强识的人总是心仪,于是翻看一本《负暄续话》,封面有古雅之趣:左下角三人席地围坐,应该是在“话”,想象中右上角就应该有“暄”。正翻看,卖书的青年热情的向我介绍作者。对有才者赞叹,对有德者景仰,对有情者则几近亲切。翻了几篇,觉得先生三者兼有,便不犹豫,决计买之。摊间遍寻:想有“续话”则定有“前话”或“一话”之类吧。果然,不远处放着先生的《负暄琐话》,封皮一样,只是底色不同,略薄些。二册在手,更觉此行不虚,唯乐与满足。抬头看天,居然好月东升,天已经黑了。
       回津细读,更觉美妙。如先生的文章《归》中所说:人生有多种愁苦,心的无所归是渺茫的,惟其渺茫就更难排遣,所以得所归就特别值得珍重。使先生得所归的是现代词人丁宁,使我得所归的是张中行先生,于是也有神游半日,掩卷之后我感谢他,感谢他写了这样的好文章,创造一个充满温情和美的精神世界,我一旦感到无所归,就仍然可以向他求助,以期漂泊的心能够有所归,就是短到片刻也好。
       有如此得归之感,是可以得到安详的心境。一般都是”于我心有戚戚焉“,才容易产生共鸣,从而溶入从而得归。我原是有一位可使我得归的作者的,是俄罗斯的普里什文,如今,又得中国且仍健在的张中行先生的妙文,便觉福分不浅。
       几天前,《东方之子》有专家学者专集,尤喜的是,有先生一集。见容貌,听声音,与我想象的差不多,只是更朴厚,声音重而不浊,所谈关于人生观和人生道路不便套用民主一词,即不便实行少数服从多数之话语,我以为极妙。看罢电视,重翻旧书,重温旧梦,不觉心中温馨淳厚,仿佛”有所归“了。
      
      
      
      
       张中行先生辞世,想到人称“未名四老”的四位先生:季羡林、金克木、邓广铭、张中行。金克木、邓广铭早已仙逝了,如今张中行先生也走了,不觉心下怅惘,爽然若失。
  •     
        最近的兴趣大约薄劣的很。
        订了这几本和温源宁的《不够知己》,都是些高雅的名人八卦:自然不乏颊上三毫式的回味辛辣的概括。
        前者已经看完了,后者还没有到。
        于是淡漠地写:
        写东西的兴致大约象香烟,无拘无束地抽上一会,按熄了,过一会还可以再抽--只是距离扫兴也不远了。是,一次比一次更近了。
        然后侧头看窗外:绵绵滚滚不断的槐阴,枝叶舒举,饱满的汁液跃跃欲滴,想要挣破这绿。
        闷闷地想,看东西的兴致,也类乎此。
        袁枚说度客食饱,则脾困矣,须用辛辣以振动之。张中行也写到温源宁,看来确是那个时代的风流人物,他的小册子Imperfect Understanding,钱钟书译作不够知己,张译为一知半解--文笔的俏皮流利,张自然较温、钱差了许多。于是象一切穷困无聊的书生一样,对温书有了更迫切的想头。:)
        有废名的一段故事,耳熟能详,但不知确切争吵的对象,这回明确了:
        “熊先生是黄冈人,冯是黄梅人,都是湖北佬,如果合唱,就可以称为‘二黄’。他们都治佛学,又都相信自己最正确;可是所信不同,于是而有二道桥互不相下,至于动手的故事。这动手的武剧,我没有看见;可是有一次听到他们的争论。熊先生说自己的意见最对,凡是不同的都是错误的。冯先生答:‘我的意见正确,是代表佛,你不同意就是反对佛。’真可谓‘妙不可酱油’。我忍着笑走了。”
        熊是熊十力。
        张并不避讳这些师长辈人物的短处,也经常说到谁的论点,自己并不理解,也不求同:)观察的高度甚妙。
        不涉及人物,而转说风土人情的,便不大风趣矣。因此这三本书的目录,都是人物印象在前,其他随笔在后。封面简素,要老实说呢,是有些刻板--跟老爹书橱里的地方县志册子之类大有同源的亲切。
        初版是在八六年九月,我不求版本,手头这套是九七年七印的--封面仍然跟县志小册子之流亲切。不由莞尔。
      
  •   50年代初期,旧社会的知识分子,名流死了一排。多数是病死,没有自杀和殉国的。
    小时候想,如果要是他们不死,能够为社会做出多大贡献;
    稍大一些,觉得他们要是不死,在建国十七年来的种种大是大非问题上,会多出多少说真话的人,或许这个社会就不会变成17年后的样子;
    如今默然无语,只有庆幸他们比另一些投湖上吊的死得体面和内心平静了。
  •   张东荪一家一直到孙子那一辈,都被整的很惨,张老先生和他一位自杀的儿子,死的并不体面和平静,这点您错了。
    文革中死去的许多冤魂,应该会从地下跳出来反对您的。
  •   张老先生被抓入秦城监狱时已经82岁了,而老人坚持这沉默的自由,也自新政府成立以来近20年了
  •   “老牌的英国式的自由主义者”,非常准确
  •   悼念一下。
  •   大师远行,吾等越来越形单影只了
  •   不必太过怅惘。大师仙逝,远离世间喧嚣喋嘈,不也是另一种“得归”么?
  •   清~,说的好啊!
  •   “北京文苑气浓,天津市井气浓”
      
      我爱的恰是她的市井气!
      
      北京似乎只适宜做官,做学问;
      就像上海只适宜搞经济,盖高楼;
      天津就是那么一个让人活着觉得舒服、踏实的城市!
      是自己人的城市!...
      我爱这座城!
  •   阅尔文,吾得归...
  •   琐话系列,读来真可谓如沐春风.可惜余生也晚,余来也不凑巧(套用先生的话),未能如楼上几位能见到先生的访谈节目,可叹可叹.去年10套的<大家>栏目好象也有张老,可惜没有预告,未能得见,至今亦不胜戚戚.
  •   今年买中华书局出的《流年碎影》的时候,还不知道老先生已经去世~买了一本送给了外公,老人家甚是喜欢,文字平淡直白,但不缺乏才气,自己也看了将近一半,但是所学知识有限,有些典故不知道,看着很吃力,但是却很喜欢老先生的文字,楼主的文字风格有那么一点像老先生呢~
    在此为写好书的人,好文字的人致敬。
  •   2006-10-28 11:06:37 dodo
      “北京文苑气浓,天津市井气浓”
        
        我爱的恰是她的市井气!
        
        北京似乎只适宜做官,做学问;
        就像上海只适宜搞经济,盖高楼;
        天津就是那么一个让人活着觉得舒服、踏实的城市!
        是自己人的城市!...
        我爱这座城!
      ------------------------------------
    同感!握手!
  •   好东西。只有续话吗?还是你说的这几本包括了那三本话?
  •   负暄琐话 负暄续话 负暄三话:)
  •   我好想看这三本书呀,可是找不到呀。怎么办呀?
  •   "于是象一切穷困无聊的书生一样,对温书有了更迫切的想头"。
    辽宁教育出版社之“新世纪万有文库”,可以找到这本小册子(Imperfect Understanding)。记得是在陕南之季风书店买到的。
  •   买到了,是江枫译新版的。英汉对照的。万有书库的去年也见到了,更简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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