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中世纪”的终结

出版时间:2006-01-01  出版社:三联书店  作者:宇文所安  页数:156  译者:陈磊,陈引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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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宇文所安教授1996年出版的一部著作,包括一篇导论和七篇论文,并附录了三篇古典诗歌、传奇作品的英译。全书在所探讨的时序上似乎延续了《初唐诗》、《盛唐诗》,其旨趣则大有不同;它的篇幅较之宇文教授的前两部著作要小得多,而涉及的论题之广且大,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各篇的要义,宇文教授在导论中现身说法,已有揭示,此处也就无庸辞费了。  第一篇论文,《独特与独占》,将中唐文学对身份的再现视作对他人或为他人所排斥。在个人身份的层面上,这样的一种特立独行要吧表现为宣称自己优于他人,不过它也可以是一种异化感,而这种异化感造成了他人对自己的排斥。在中唐时代的作品中,特立独行表现为一种独特而易于辨识的风格,它可以为他人所袭用,但它却总是与一个个体作家挂钩。  接下去的一篇论文,《自然景观的解读》,讨论各种不同的再现风景的方式,显示自然的潜在秩序如何在中唐成为一个问题。一方面是文本对于自然的井然有序的表述和品评;这样的风景具有建筑性,这在先前的诗歌是罕见的。另一方面是对于缺乏潜在秩序的风景的再现,是美丽去不连贯的细节的堆砌。  这第二篇论文公限于物理世界秩序的再现问题,然而同样的问题也在人伦世界的事件中生成。《诠释》这第三篇论论文探讨中唐时代的一种倾向,它对现象所给出的推测性解释,要么就是与常识相乘违,要么就对通常认为无需解释的境况做出解释。如此独特的诠释,缺乏任何证据或文本章顺的支撑,常常沾染上一层富于反讽甚或疯狂的意味。  第三篇论文《机智与私人生活》审视对私人空间和闲暇活动的游戏性的夸大诠释,作为抗拒常规价值的一种私人价值观的话语。  第四篇《九世纪初期诗歌与写作之观念》探讨中唐时期对写作,尤其是对诗歌写进行再现时发生的某些根本性的变化。  最后两篇文章探讨八世纪晚期成形的新的浪漫文化。

作者简介

  宇文所安,一名斯蒂芬·欧文。1946年生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长于美国南方小城。1959年移居巴尔的摩。在巴尔的摩公立图书馆里沉湎于诗歌阅读,并初次接触中国诗:虽然只是英文翻译,但他迅速决定与其发生恋爱,至今犹然。1972年获耶鲁大学东亚系博士学位,随即执教耶鲁大学。二十年后应聘哈佛,任教东亚系、比较文学系,现为詹姆斯·布莱恩特·柯南德特级教授。有著作数种(其中《初唐诗》、《盛唐诗》、《追忆》、《中国古典文学思想》被译为中文),论文多篇。其人也,性乐烟酒,心好歌诗。简脱不持仪形,喜俳谐。自言其父尝忧其业,中国诗无以谋生,而后竟得自立,实属侥幸耳。

书籍目录

三联版前言导论特性与独占自然景观的解读诠释机智与私人生活九世纪初期诗歌与写作之观念浪漫传奇《莺莺传》:抵牾的诠释附录后园居诗(九首之三)霍小玉传莺莺传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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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8条)

 
 

  •     此前读初唐诗、盛唐诗的中文版,只觉得是老生常谈,也惯以为宇文所安这样的名号也是附庸风雅的门外汉学家。却没有想到他涉猎广,又从来不缺灵感。莺莺传一篇,近乎凡是重点他都笔笔带到,即使到如今,也鲜见有人绕开他另作他想。这一点,国内也只是陈寅恪和鲁迅的相关论著能如此吧。
  •     “ 中唐时代目睹了一种浪漫传奇文化的兴起,它表现了男女之间出自个人选择而社会未曾予以认可的关系。浪漫传奇的兴起,与个人的诠释或评价活动的发展、与私人空间的建立,是紧密相关的。浪漫传奇想象性地建构了一个经过取舍的小世界,它既存在于一个社会主导性的世界之中,又因为情人相互之间的专注投入而与此社会主导性世界相分离。”
         
         对rosy things,比如爱情,始终更加敏感,于是选择浪漫传奇作为开始。虽然,被定义作“浪漫传奇”与所谓“爱情”能不能画上等号还尚待商榷。我们姑且先将之称为一场情爱(love affair)。
        首先,发生场地是——“风月场”,这个中文名词足够激发脑中的桃色幻想。Demimonde——“通常是艺人或具有商人背景(社会地位低于文化精英阶层)的女性世界,她们与男性有较为自由的接触。如果情感进一步发展,这些女性一般可以被纳为侍妾。这一词汇指向一个灰色地带,介乎妓女和体面受到保护的上层家庭之间”——在Stephen Owen的解说中已经明白地界定为女性的私人空间,有男性闯入的女性私人空间。灰色地带,既暗示了两情相悦这一瞬间的自主选择可能性,也是之后尴尬结局的伏笔。
        其次,我们还需要一个“被击中”的瞬间,即作者所说“男主人公初见情人而为激情的潮水吞没的那一刻”。《霍小玉传》中李益“但觉一室之中,若琼林玉树,互相照曜,转盼精彩射人”;《莺莺传》中莺莺“久之乃至,常服睟容,不加新饰。垂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颜色艳异,光辉动人”引得“张惊为之礼”;而李娃仅仅“凭一双鬟青衣立”,书生便“停骖久之,徘徊不能去”,更至于“诈坠鞭于地”;《任氏传》郑生行为则更加失常“见之惊悦,策其驴,忽先之,忽后之,将挑而未敢”。
        接下来在我们的期望中应该是“情人结合之后,从此幸福快乐(happily ever after)”了,而正如作者随后指出的那样“文学叙述则与之相反,必须有终结”,故而自由必然遭到限制、幸福的状态必然要被限制。惊为天人的相见后,男女主人公经过短暂相谈顺利地相知接着相许。这一过程在宇文所安的诠释中是一个自主选择的过程,尤其强调了女方的自主选择权。因此在这一段关系中,很重要的一个前提是超越经济依赖。浪漫传奇凭借什么超越一般风月场上的性交易呢?金钱。在风月场这样的女性私人空间里,主体做出情爱表示,背后动因是什么?金钱,还是感情?(事实上,人性复杂的构造有时并不能将这两者干净地区分开,不过这个命题就该被划进现代范围下考虑了)传奇故事的作者们甚至还过犹不及地设计了“年轻男子经济依附”的情节。这个前提寓意深刻:“这种超越了经济依赖的自由选择的关系,意味着一种深刻的觉悟,即经济依赖对情感的影响。”在一段浪漫关系里,双方必须独立,具有经济力量;情爱超越经济依附而存在。这既是一种象征,象征人的身体不是迫于需要而出卖的物品,又是那个时代对身份和领属权的关怀。
        发展到此处,无需外界干扰,我们已经可以看到风月场上演绎的情事隐藏在旖旎缠绵背后的现实伤疤:
        其一,选择的自由意味着不受约束,要求“独占”的愿望不能满足。不受约束,即情人同时拥有选择他人的权利。霍小玉“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的临终诅咒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实现了——李益终生活在对妻妾的猜疑嫉妒之中,并将这种对背叛的恐惧实施为惩罚行动。往往暴加捶楚,备诸毒虐,竟讼于公庭而遣之。卢氏既出,生或侍婢媵妾之属,暂同枕席,便加妒忌。或有因而杀之者。生尝游广陵,得名姬曰营十一娘者,容态润媚,生甚悦之。每相对坐,尝谓营曰:“我尝于某处得某姬,犯某事,我以某法杀之。”日日陈说,欲令惧己,以肃清闺门。出则以浴斛复营于床,周回封署,归必详视,然后乃开。又畜一短剑,甚利,顾谓侍婢曰:“此信州葛溪铁,唯断作罪过头!”大凡生所见妇人,辄加猜忌,至于三娶,率皆加初焉。关于这一点,宇文所安给出了如下解释:“自由选择所爱的人的权力,这一浪漫传奇文化的基础,成了李益的梦魇……李益焦虑不安地接受了霍小玉出于她自己的自由选择而交付给他的爱和信赖……这时,选择的自主——它是浪漫和忠诚的关键所在——成了可疑和危险的了。如果这些女子能够自由选择的话,她们或许会选择别人。这才是真正困扰和毁掉了李益的不散的阴魂。”这样的解释固然合理,只是未免与我们之前所认定的结论有矛盾。李益之后的妻妾已经受社会认可,而且经济依附于他,就不再具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了。但是的确,自由选择,潜台词即我不是非你不可。不受约束,即我的来去自由与你无关。“男性可以自由如意地远行又归来”。Stephen Owen将莺莺解读成了一位试图扮演神女、“尤物”角色然终将不能的春闺少女,而“神女”也来去自由,“可以在夜半时分来到,令男子享有她的垂爱”。总而言之,我既因自由而选择你,也因自由离弃你。
        其二,这一场浪漫情爱的真面目原本就不平等。回到一见钟情的开端,男子因女子的美貌倾心,女子芳心许的则是男子的才华。才华,如果没有江郎那样的意外将相伴一生,在岁月中越发芳华;美貌,渐渐默默凋谢。增值贬值,一开始就胜负悬殊——我爱你,且只爱你风韵妩媚的时光,爱你的美丽。
        其三,誓言给得太轻易太泛滥。情浓极欢之时,霍小玉表示了对两人关系的担忧,李益随即表示“平生志愿,今日获从”,永不相弃的誓言就这样发出。话语滥用、贬值,它本该是一个把自己交付出去的承诺——commitment of oneself,以致原义被发誓人自己遗忘了。
        其四,“情人被赋予了无限的价值,远远超过他/她作为一个社会性的人或性对象的价值。”
        基于这些考虑,我不敢贸然将唐传奇中的男女关系称作“爱情”。可以确定的是激情、沉迷,故而只能是为时不永的快乐经验。之所以产生爱情的错觉,是因为由于对情人的过高估计,主人公花费了其他价值巨大的东西——生命、社会声名、产业——来确认、确保浪漫的情爱。而我们长久以来受这“感情的证明”深深打动,脑子一热歌颂起了爱情。感情是需要证明的。例如,我们绝不会怀疑Jack对Rose的满腔爱意,是生是死漂浮在冰冷海面上我将木板留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再比如,我们也不会质疑何以琛,他等了赵默笙七年呢,心无旁骛自伤自毁的七年,还不够吗?久而久之,我们执著的变成了“证明”本身,感情反而被忽略了。究其原因,可能与米兰昆德拉所说,现代人少有证明友谊的机会,也不再有真正的友谊道理相同吧。
        浪漫传奇为什么会被创造出来?因为小说希望再现“一个社会所关心的问题”。这些由男性创作的浪漫传奇针对男性焦虑:真实社会状况下,地位、经济不平等,加上婚姻关系作为一种制度并不基于情感,接受到女性温情表示的男性不禁产生疑虑。于是上层知识分子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诠释做出说明——产生了浪漫传奇与浪漫文化。
        因此,浪漫传奇从诞生就具有社会性。“最终浪漫文化不是属于情人,而是属于阅读这些故事的社群。”在这些浪漫传奇的文本中,我们一直无法回避道德判断——社会干扰最集中体现。《莺莺传》中的张生斥之为“尤物”、为自己辩解,不过是在争取公共价值判断支持。我们读过这些传奇故事,自己会做出道德判断:批判书生变心、背弃,怜惜女子的深情空许。而哪怕就是在故事中,公众的判断也影响、介入着浪漫传奇。风流之士,共感玉之多情;豪侠之伦,皆怒生之薄行。我们怜惜支持的是这些在灰色地带的女性,不仅我们,当时人也是如此。李益背叛,时人皆不能忍;小玉深情,举世之共感。可见,在进行道德判断时,遵循的是一种特定的“浪漫文化的法则”而不是传统儒家道德准则。公众社会价值世界的人们,却支持浪漫爱情的私性价值。此外,旁观着的公共世界不仅做出道德判断,还完成文字再现。莺莺的故事能为人所知,是因为张生发其书于所知,由是时人多闻之以至于贞元岁九月,执事李公垂,宿于予靖安里第,语及于是。公垂卓然称异,遂为《莺莺歌》以传之。崔氏小名莺莺,公垂以命篇。
        在宇文所安的诠释中,浪漫传奇文化是私人空间的一种表现形式。情人之间的幸福快乐被认为是神仙境界,“只羡鸳鸯不羡仙”,情人的幸福其实是对社会秩序的抗拒。抗拒外部世界,但包含了另一个个人,从而完成了“一个最小限度的社会和绝对的自主之间不可能实现的妥协”。随即作者承认,“这在实际的意义上是完全不可能的”,然而它作为一种观念上的力量,在传统中国以及其他社会中,极其巨大。于是我们知道,除了情人,爱情本身也是被过高估计的对象。文学作品中的爱情,是观念中的理想状态,是一个我们求之而不能的私人空间。
  •     用现代西方独立个体学者的观念分析被国有化的文化名人和作品,和五四以后传统上的说教相比,另辟蹊径,令人耳目一新。
      
  •      哈佛大学宇文所安教授原名Stephen Owen,爱上中国文学之后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我先前以为他是日本人-_-!以前读过他的《初唐诗》、《盛唐诗》,也见过将这两本翻译到中国来的香港学者贾晋华女士,很感谢她能让我认识了宇文所安先生的著作。
      
       这本书是继初唐、盛唐文学之后,宇文教授对中唐文学的又一探讨。这本书不再像前两本书一样是对文学史的系统探讨,而是注意到中唐文学的一些细节问题展开叙述和分析。在学术的深度挖掘上,这本书可读可思之处比比皆是,从西方人的眼光来重新审视中国传统文学的价值本质。比如讲到诗人对自然景观的诗性占有,置于当时的历史文化背景下玩味,到现在亦有现实意义。比如对中唐诗歌写作技巧和范式的探讨,写作也许不再是对现实的直接再现,而是一种回味或回想。比如诗人机智和对于微末事物的过度关注,表现在诗歌当中体现出过度价值。比如对中唐传奇如《霍小玉传》、《莺莺传》的文本和文化解读,指出道德和叙事之间的悖论……很多有价值的思考,在此书当中熠熠生辉,是研习中唐文学的一本重要著作。
      
       不过也要指出的是,此书的行文上,来自异质文化的侵扰显得比比皆是,自然少不了一些误读的可能。由于是译文,读起来很多感觉很板滞,常常有读不动的感觉。遍布的西方文论的概念,如叙事、符号、空间……有些隔的感觉。但是瑕不掩瑜,这是一本非常推荐一读的好书,对于了解中唐文学的嬗变和对宋代及后世文学的影响,都有深远的启示呢。
  •     我是很纯粹按照顺序来看的,首先看了《读书》上宇文所安介绍中国剑桥文学史的文章,提出文学时代观,让我有了一些想法,然后读《初唐诗》、《盛唐诗》与《中世纪的终结》。
      
      现在感觉最好的是《中国“中世纪”的终结:中唐文学文化论集》。作者在这里有很多闪烁着灵光的地方,比如诗歌中文学自觉中的问题,作者并非泛泛地谈论,而是结合了许多方面,比如诗人为文的占据权力、中唐时期对李白杜甫的经典化等,让我也觉得很感兴趣。
      
      但是这里我又感觉一个矛盾。作者对于问题能够提出,但似乎并不能点透,我确实很佩服作者提出问题时候的眼界之开阔与思维之敏捷,这是中国本地的学者的学术训练所几乎无法达到的,但是,很多地方的推论似乎有显得狭隘了,比如韩愈的“鳄鱼”。
      
      以前老师说沈从文乡土的文学并不仅仅因为乡土,可能研究诗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也不能局限在诗歌上了,环环相扣,历史、文化、包括平民风俗,精英思想,什么都少不了,而且还不能肤浅,一定得深入。
      
      《沧浪诗话》里说读诗一定要从最好的诗读起,不然容易沦为下流,以前毛峰老师说看书不能太随兴趣,首先一定要读掉最精的经典,那时候还有些反抗的想法。此时想起,确实有些道理,我们高中时候的知识和国外相比意识形态就太重了,很多框架性东西,传统的东西都没有学到,有些东西在没有对于大知识框架全面的了解之下,看小东西的眼界自然就狭隘了。
      
      但并不推荐大家拿它作为唐诗的入门读物,因为它的观点有许多地方是和常理有区别的,甚至是在推翻常理的基础上进行的,如果不知常理就容易被造成误解。最后,还是希望宇文先生以后的作品仍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   日本人名字就是汉字,不需要再起这么汉化的名字了。
  •   宇文是鲜卑姓氏,和慕容对应。
  •   正在读,痛并快乐着。
    不知道是作者还是译者的原因。比《追忆》诘屈聱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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