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人和希腊文明

出版时间:2008-11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作者:雅各布·布克哈特  页数:596  译者:王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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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00年早春,我在雅典大学校园书店里看到面世不久的布克哈特著《希腊人和希腊文明》一书英译本,遂即买了下来。  我已过了盲目阅读的年龄,知道为职称和生计写作的平庸洋人学者是多数,加之又是工薪族人,银两不多,所以在外国书店掏腰包前首先要考虑是否物有所值。见了布克哈特的书之所以出手,主要原因在于布克哈特先生的大名头。此前读过他的代表作《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中译本,知道这是上了西方史学史的文艺复兴文化史名家,没想到他还有厚厚一大本古希腊史的著作传世。  实际上,我对《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一书的印象并不算好。虽然阿克顿对该书赞誉有加,但我觉得布克哈特多半受19世纪哲学泛论的影响,主观的议论、顺手的联想较多,专业史学要求的详实引证偏少,且全书摊子铺得很大,章节段落之间缺少严密的逻辑联系,给人纷繁的感觉。  读了《希腊人和希腊文明》译者穆瑞的前言,方知这种写法乃是布克哈特治史的特点。他认为史学研究的目标是历史思想或观念,也就是喜欢“通古今之变”的通透见识,反感业已盛行的史料考据技术,把兰克等学者运用实证主义方法苦心孤诣求证出来的“历史真实”视为一堆“纯粹的历史事实垃圾”,浪费历史家的“精力”和“视力”。这种认识当然有它的合理性,因为兰克提倡的“如实直书”的实证目标把史学工作者变为了历史的录入员,忽略了历史向来具有的启发心智、提升智慧的教谕作用。换句话说,兰克同传统史学的追求唱反调,布克哈特却反其道而行之,成为传统史学夹叙夹议方法的继承人和捍卫者,区别只是多了一些“议”。  对布克哈特的这一做法我能够理解却不以为然,因为史学的研究过程如果没有确认事实的首道工序,如何能构建出合理恰当、趋近真实的价值评判或思想观念?二者如果有机结合则对史学善莫大焉。孔德的实证主义史学方法其实是对这两种偏向的适当修正。  《希腊人和希腊文明》一书当然还是布克哈特的风格。由于是在大学课堂中的讲稿,所以布克哈特思想的信马由缰更为明显,到处都是智力与史实接触碰撞之后擦出的思想火花,凸显出作者的主观介入。不细心的读者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发现,本书字里行间充溢着个人对古希腊文化的感受,其表达不加收敛掩饰,心到笔到,价值陈述胜过史实陈述。因此,这是一部个性十足、智力强劲的史著,就像柴可夫斯基的乐曲——别的作曲家的一个作品有几个令人心驰神往的乐句就不得了了,老柴的美妙乐句却四处泛滥——好听好读,容易把读者引入耐人寻味的分析和概括而不能自已,为读者提供了一个认识古希腊文化的意味深长的入口。布克哈特说:“我们应该永远感谢希腊人对世界的洞察,在这里,他们与我们十分接近;在创造力的领域里,他们是如此伟大,这是他们的崇拜者所望尘莫及的。”我们也应该感谢布克哈特对古希腊文化的这种透心彻肺、如醉如痴的爱情,这使我们想追问为什么19世纪的许多欧洲知识分子会有这样一种情怀。  没有人很好地解答过这个问题,那时的知识分子只是倾心尽力地赞美古希腊人和他们的文化,比如恩格斯把希腊人称作“天才的小民族”,英国诗人雪莱则以复数第一人称认同自己和所有英国人“都是希腊人”。姑妄言之,还是轴心时代的希腊人对近代西方文明所作的非凡贡献折服了近代西方人。这些贡献包括自由、民主、法治、爱智、重德等基本价值观念,以及登峰造极的雕塑与戏剧艺术。在此基础上,今天西方的一些具体价值观,如公民社会、选举权、任期制、知情权、参与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政教分离、文职人员管理军队和宗教事务、逻辑思维和科学思维等等,都可以在古希腊人那里找到出处。这正是自文艺复兴运动以来被古希腊人俯视的蛮族后裔——西方的主流民族(盎格鲁·撒克逊人、日耳曼人、高卢人、北欧人、斯拉夫人等)那么积极主动地认同古希腊文化为自己的文化祖先和价值源泉的根源。  但这毕竟是19世纪的事情了。现在的欧美学界,古典学日益滑向边缘,人们的眼睛偏爱鼻子前面的人和事,为何这部100多年前的著述,却仍能引起当代史家的注意,并被译成英文试图加以推广呢?这说明布克哈特的道德文章还没有过时,仍然可以满足现代人的需要。  布克哈特的世纪是一个驱动世界变革的、热火朝天、光怪陆离的世纪:人类生产力的革命性进步在一个世纪里发生了两次,从工人发明家到教授和知识分子发明家,快得使人文社会学者们都来不及整理和归纳;政治领域则继续着暴风骤雨般的革命和改良,自由、平等、博爱、民主、法治的咒符仍旧呼风唤雨,推动着变天的浪潮;共产主义运动从幽灵演变成各国资产阶级俱乐部恐惧的洪水猛兽;思想家和大学者的高论和自信比山高、比海深,人们的心头好像长满了草……在骚动的欧洲社会中,却有一个心如止水的历史家布克哈特,他沉浸在古典时代和文艺复兴时代的欧洲文化遗产当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只解圣贤书,在字里行间发泄着自己对古典的那片衷情。这位教书匠在古希腊文化研究中获得了快乐,正如他所说,“人们不能对一个教师有太高的希望。但是首先,他应该使人们保持对精神造物价值的信仰。第二,他能够使人们相信,在这些造物中可以发现真正的快乐。”  历史的主要价值在于借鉴和参照。“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布克哈特在万丈红尘当中能够保持一份平静的心态,把研究和爱好当作自己的精神家园和快乐源泉,这给我们提供了一面照看自己嘴脸和内心的镜子。在这面镜子里,我感到了自己的低下和渺小,应该向布克哈特学习并感谢王大庆博士把这面镜子进口到中国来。

内容概要

  这是一部展现古希腊无穷魅力的文化史巨著,是文化历史学大师布克哈特里程碑式的力作。《希腊人和希腊文明》系布氏身后出版的演说集《希腊文化史》的最新英文选译本,芬利、穆瑞等当代古典学名家曾为之付出了长期而又艰苦的努力。书中,布克哈特展现了对古希腊文化本质的深刻的洞察力,他对希腊的赛会精神、悲观主义、希腊民族及其城邦政体的优势和弱点,以及希腊的艺术、宗教、经济生活等诸多方面都有独到见解,对后来的古典学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希腊人和希腊文明》也因而被誉为现代关于希腊文化的第一次也是最好的阐述。

作者简介

  雅各布·布克哈特(Jacob Burckhardt,1818-1897),19世纪杰出的文化史、艺术史学家。生于瑞士巴塞尔,曾留学德国,师从实证主义学派创始人兰克。后又受业于美术史教授库格勒,研修艺术史和文化史。在巴塞尔火学长期担任历史学与艺术史讲座的教授,研究重点为欧洲艺术史与人文主义。主要历史著作有《君士坦丁大帝时代》(1853年)、《意人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1860年)和《希腊文化史》(1898-1902年)。此外,还有《意大利艺术宅库指南》(1855年)、《意大利文艺复兴史》(1867年)、《意大利艺术史论文集》以及2本遗著:《世界历史沉思录》和《历史片断》。  译者简介  王大庆,1969年生,历史学博士,副教授。现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主要研究方向为古希腊罗马史和中外古史比较研究。迄今出版专著两部,译著三部,在《世界历史》、《史学理论研究》等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二十余篇。代表作为《本与末——古代中国与占代希腊经济思想比较研究》(商务印书馆,2006年)。

书籍目录

中译本序言(郭小凌)前言(奥斯温-穆瑞)序言(奥斯温·穆瑞)希腊人第一章 导言第二章 希腊人和他们的神话第三章 城邦第四章 希腊人生活的基本特征希腊文明第一章 介绍性的评论第二章 英雄时代第三章 赛会时代第四章 公元前5世纪第五章 公元前4世纪到亚历山大时代第六章 希腊化时代附录 学习古代历史在思想上的必要性注释德文版原文和英文选译本相对应的页码参考书目索引译后记

章节摘录

  第一章 导言  这个演讲课程的题目是希腊文化史。大家从一开始就要理解,这个课程不仅现在是一件尝试性的工作,而且一直会是一件尝试性的工作,演讲者不仅现在而且将一直是一个学习者和一位同学,还必须指出的是,他并不是一位古典学家,请求大家能够谅解他在古代语言学上的失误。  看上去与现在这个演讲关系最为密切的是那些关于希腊古迹和希腊历史的课程,我们首先必须在任务上与它们划清界限。就像在我年轻的时候奥古斯特?柏克在他伟大的系列演说中所呈现出来的那样,“希腊古迹”以一种地理的和历史的概览作为开始,在确定了希腊人的普遍特征之后,就开始分别论述他们生活的不同方面;首先是通常意义上的国家的概述,接着是几个具有特殊重要性的国家,详述它们的政治、管理和法律制度,接着是国家之间的结盟和霸权。接下来是陆上和海上的战争艺术,私人生活,包括度量衡、商业、手工业和家庭管理(食品、服饰和居所)、婚姻、家庭结构、奴隶、教育、丧葬和为纪念死者而举行的仪式等内容。下面是宗教,包括崇拜和节日、艺术(对于这方面内容的进一步研究在艺术史中有专门的论述)、运动会、戏剧和音乐;最后是关于希腊人在学习方面的概览。所有这些都运用的是古物学的方法,也就是说尽量使用一种既定的和固定不变的真实的细节和完成的东西来说明古代生活的方方面面,以此作为将来的专门研究的依据;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离不开古典学者的帮助,而且需要一个专业的古典学者和古物学家来教授这门课程,因为只有一个专家才能够充分利用可以得到的相当稀少的材料。  我对这个课程在多大的程度上可以算作是一个学术性的讲座没有多大的把握。在很大程度上它必然会被手册之类的东西所取代,比如C.F.赫尔曼(C.F.Hem瑚-m)和威尔海姆?瓦赫姆斯(Wilhelm Wach-smuth)主编的著名的三卷本的《腊考古学》(Hellenische Altertum— skunde)。为了确认一部手册的恰当功能,确认它不能构成一个演说课程的主题,我们只要看一看赫尔曼的《私人文物》(Privataltertiimer)的目录就可以了,它大多是为了某个人的某种特殊需要编写而成的。其中只有几个段落与我们现在的课程有关,而且它们应该有着完全不同的编排方式。在所有这些材料中,我们需要选择的仅仅是那些可以最为鲜明地描写希腊人生活场景的内容。  但是,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去研究“希腊历史”,尤其是政治史,去细致地描述那些基本的环境和力量?——除了十分精彩的希腊史著作已经存在这个事实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事件的叙述,更不用说那些对这些事件的评论,将会占去大多数留给我们的时间,因为在现在,对一些外在史实的某一项考证就会填满一整卷书的内容。而且,“事件”恰恰是最容易从书本中得到的东西,而我们的任务则是站在高处对事件进行观察。那么,如果所有最值得了解的关于古代希腊的东西只能在六十多个小时的演说中传达的话——面对的听众包括很多非古典学者——那么文化史的方法则是惟一可行的一种。  我认为,我们的任务是研究希腊人的思维习惯和精神倾向的历史,去建构那些在希腊人的生活中十分活跃的生命的力量,这些力量既有建设性的也有破坏性的。它并不采用一种叙述的方式,尽管实际上主要是通过历史(因为它们是普遍史[universal history】的部分),而是研究希腊人那些重要的特性,那些有别于古代东方和在他们之后的那些民族的地方,要表现出它们之间巨大的变迁。希腊心灵或精神的历史必须是整个研究的目标。那些细节,甚至那些所谓的事件,只能作为支撑普遍历史的证据,其自身不能单独存在;因为那些我们想要的与思维习惯相关的实际知识其本身当然也同样是事实。当我们在这个意义上进行研究的时候,这些材料给我们展现的内容完全不同于那些仅仅把它们视作文物的研究者。  不论如何,大学里所有的历史教学都出现了危机,它迫使每一个人去开辟出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对历史的兴趣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西方思想的基本运动,依赖于我们的文化的基本走向;旧有的分类和方法不论在书本上还是在课程上都不再够用了。这给予了我们更大的自由。幸运的是不仅仅是文化史的观念,而且还有学术实践活动(同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都正处于一种变动的状态当中。  研究文化史的一个最大的益处就是,与通常意义上的叙述事件的历史学相比,很多确定无疑的更为重要的事实凸现出来——那些事件通常是不确定的,自相矛盾的,被渲染过的,或者是希腊的天才们的谎话,完全是想像和自娱的产物。与此相比,文化史却拥有一种根本上的确定性,它大部分是由一种无意的、超然的,甚至是偶然的方式传达的材料所组成的;它们在无意之中暴露了它们的秘密,甚至是通过看上去自相矛盾的虚假的装饰,这些装饰与它们试图记录和装点的材料的具体内容完全没有关系,因而对文化史家来说具有双重的意义。  这种历史研究的目标是已经逝去的人性的内核,描述他们的人生态度,他们的希望、思想、洞察力以及能够做什么。在这一过程中,它将达到那些持久的东西,最终这些持久的东西比那些短暂的东西要伟大和重要得多,品质比行动更伟大,更有意义;因为行动只是相关的内在能力的特殊表达,这种内在的能力总能复制出这样的行动。那么,欲求和臆想与事件同等重要,观念与所作所为同等重要;因为时机一到,这种观念就会以行动的方式表达出来:  我曾经试图探索其内心最深处的那个人,  在其所有的愿望和行为中向我展现出来。  即使一个已经被记录下来的事件并未真的发生,或者并不像人们所报道的那样发生,但认为它确实发生过的看法已经通过论述的典型性保留了其价值;在希腊的传统中有很多这样的记载。  实际上,或许从这些典型的陈述当中显现出的持久的东西就是这些古物最真实的“实际内容”,甚至比这些古物本身更加真实。通过它我们认识到了永恒的希腊人,认识到整体的结构而不是某个单一的要素。  “但是以这种方式我们不仅看不到独立的事件的叙述,甚至不再能够看到个体!文化史就只成为一个没有伟大人物的故事,这些伟大人物的传记可是占据了绝大部分希腊的历史!”  他们还是将会给予足够的空间;实际上,并不是通过讲述他们一生的故事,而是把他们当作是那些精神事物的展示者和见证人。仅仅在讲到某一特定现象时才偶然提到他们的做法并不是对他们不敬;因为他们将作为这种现象的表达或者高潮,作为对这一伟大事件进行回顾的主要见证者而被提到。确实,对他们生平的描述将被牺牲掉,但是基本的史实,比如文化史的那些基本内容,就会比特例显得更为重要,经常发生的事情就会比独一无二的事情更为重要。  文化史还有一个更大的益处,那就是它可以把很多事情放在一起进行考察,并根据各种史实在比例上的重要性来突出重点,无须面面俱到,这通常是古物学家和批判的历史学家所犯的错误。这种历史更关注那些能够与我们自身的思维方式形成一种联系的事实,可以唤醒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回应,不论这种回应是产生于这些事实与我们之间的亲和力还是疏离感。历史的碎石被丢弃在了一边。  另一方面,把文化史所面临的困境搁置在一边忽略不计也是错误的。其事实的确定性有一部分被那些在另一个方面威胁着我们的研究的巨大幻象抵消了。我们怎样知道什么是持久的和典型的东西以及什么不是呢?只有长期的和广泛的阅读才能确认这一点;同时,很多具有深刻意义的东西会被忽视,而仅仅把重点放在偶然性的东西上面。在阅读的过程中,研究者碰巧看到的每一个字可能是没有意义的,但却是极其引人人胜的,这将依赖于当时的情绪和警醒或疲劳的状态,尤其取决于这项研究所达到的成熟的程度。所有这些只有在对不同风格和类型的希腊文献进行长期的阅读之后才能够得到自我调整。这一阶段的加倍努力恰恰会使需要抵达的预期目标误入歧途;细致的倾听和平稳的工作节奏反而是更好的成功之道。  我们还必须承认,在一些领域文献过于丰富,从过去直至今天,由于在选择哪些东西进行研究的时候表现出的完全的武断性,历史学家总是不可避免地受到责备。而且,与文化史的方法相符的事实陈述带来了一系列与传统的叙述历史事件的史学非常不同的问题。首先,后者只能按照前后顺序来讲,叙述一个渐进的发展过程,然而,这些事情本身基本上是一个巨大的同时发生的整体。我们正在处理一个巨型的连续统一体,最好用一个星空图来形容;追寻其轨迹的努力始终是令人困惑的,就像是同一个单个的天体忽而处于边缘且容易接近,忽而处于很远的地方,忽而又处于中心。  任何一个需要面对这些材料的人,就像任何一个研究者那样,必然会急切地询问:“我应该从哪里开始呢?”——答案是你必须从某个地方开始。  首先,因为事情总是在各个方面相互纠缠在一起,所以重复是不可避免的;举例来说,伟大的神话涵盖了所有的希腊思想、观念和感情,面对这个世界的真正的精神海洋,我们不得不在很多不同的上下文中进行讨论,而且,要在三个不同的方面存在的三种主要的联系当中去讨论,它们是:  1.作为希腊生活中的一种持久的力量;  2.与希腊人的根本的世界观相联系;  3.作为某一个民族的特定时代的映像。  必须尽可能地提供大量的细节;在很多情况下,当我们的研究和我们的知识不够充足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提出问题,而不是给出结论。我们还要允许自己提出暂时性的假设,同时说明我们这样做的原因。  最后,在材料的选择上完全不可能避免相当大程度上的主观性。我不会自诩为“科学的”,我没有什么方法,至少没有一套与其他的学者共同遵循的方法。让我们设想一下那些作为我的演说基础的相同的研究,那些在具有相对重要性的材料的引导下所进行的小心谨慎的主观研究,另一个人还是很可能会在材料上做出相当不同的选择,对这些材料进行不同的处理,得出不同的结论;而且,通过更进一步的研究还会绘制出一幅(差异更大的)更为细致和宽广的图画;如果幸运的话,我自己还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重新设计这门课程。同时,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在时间如此有限而我们的研究又是具有很大的偶然性的情况下,还是让我们满足于我们目前能够得到的东西吧。  做好舍弃很多东西的准备是十分重要的,要合弃所有那些实际上与思维习惯和观念并不十分相关的东西。首先,尽管出于不得已,需要合弃对于起源问题(beginnings)的关键性考察,这一考察需要对希腊人以外的其他很多民族进行充足的比较研究。我们必须合弃那些对普通的外部生活的讨论,合弃那些处于同一时代和相似的气候条件下的其他民族,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能够有助于理解独特的希腊精神的特征上面。  这个课程还为那些非古典学家们提供了一个独特的学术视野,由于避免了与古迹的全方位接触,这使得古典研究即刻变得十分容易接近。任何感兴趣的人都能够通过阅读材料成为一个同行学者,在这种情况下,对非专业人士尤为适用。“古代”(Antiquities)需要一种博学的、宽广的和比较性质的专业研究,至少在某一既定的领域内,如果这项研究还有什么意义可言的话,这将耗尽一个人的终身精力,以追求完善为目标,然而这里所讲的文化史的训练却能够给任何人文主义者带来直接的益处;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似乎应该对这项共同的人文主义教育给予应有的尊重。  在埃尼乌斯(Ennius)的所谓“三弦”(tria corda)的意义上,任何一项对异域文献的彻底研究都是一种对自身的丰富,在研究中都会发现一种不同于我们自身的思想偏向,或者是一些已经逝去的和异类的精神成就:这种看法尤其适用于希腊文献。在其他的文献中,形式是令人不快的,外壳包裹得太紧,几乎是无法渗透的,风格是如此地富于象征性,以至于难于理解,对希腊人来说,至少对精神事物的表达与其他地方相比具有更加明晰的优点——思想和它的居所都是非常优美的;与其他地方相比,形式和内容结合得更加完美。就内容而言,教师应该不断地强调,每一个有名的古典作家的作品"’都是文化史研究的素材。因此,希腊文化史成为人类历史当中一个极为清晰和易于审视的部分。  我们首先把叙述性作家放在首位:他们活跃的和富有意义的品质往往并不是通过他们所讲述的事件而是通过他们记录事件的方式清晰地显现出来的,这种方式是由思想上的先入之见所决定的。不论这些事件是否真的发生过——它们还是传达了希腊人的知识、他们对外部世界的观念以及他们内在的思维习惯。  对于诗歌和哲学,有一套与其内容、文学价值和意义密切相关的高度发达的特殊规则;从文化史的角度来看,它们则是过去的一个无与伦比的天才民族的赠礼,一种已经逝去的但仍然富有生命力的关于最高秩序的精神证明。  这就是我们一再强调在最宽泛和最自由的意义上把古典作家的作品当作“材料”来阅读的原因。如果这种阅读足够系统的话,不论是内容还是形式方面,对于任何一个做出这种努力的人都能够在阅读中有所收获;每个读者点燃的思想之火将使他与每位作家建立起一种亲密的联系。  不沉迷于今天的文字当然是很有益处的,这些文字对人们的神经具有如此直接的吸引力;首要的是不要读报纸。属于今天的任何事情都易于与我们自身感兴趣的材料联系在一起;那些属于过去的东西则更有可能与我们的精神本性相结合,与更高的情趣相结合。那样的话,我们的思维将愈加敏捷,我们甚至将学会成功地解读出过去的秘密。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我们之前已经这样做了的事实并不能使我们放弃这种努力。

编辑推荐

  本书不仅是对布克哈特学识的一部总览,还可由此洞见十九世纪晚期知识分子  的思想世界。  ——《纽约客》  本书不仅仅是研究十九世纪历史学,还是研究古代世界的必备工具书。  ——《出版人周刊》  布克哈特是第一位揭示出政治在希腊生活中所占据的中心位置的学者,是他奠定了希腊政治和政治制度研究的现代理念的基础。布克哈特不断地使我们感到惊讶:他的著作仍然是现代关于希腊文化的第一次也是最好的阐述。  ——[英]奥斯温·穆瑞  这是一部个性十足、智力强劲的史著,就像柴科夫斯基的乐曲好听好读,容易把读者引入耐人寻味的分析和概括而不能自已,为读者提供了一个认识古希腊文化的意味深长的人口。  ——郭小凌  布克哈特此书后来的影响表明,维拉莫威兹的批评是有失公允的。时至今天,我们对希腊文化一些根本特征的理解实际上恰恰是来自于布克哈特的这本著作。  ——黄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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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8条)

 
 

  •     希腊是个“化悲于心,外化于乐”的理想国。希腊人有着浓重的忧郁气质和无边际的乐观主义精神。希腊神话是悲观的。因为神的旨意和命运的不可抗拒。出生是啼哭之躯,生下来还要活在对死后世界的恐惧中。悲的反面是乐,宴饮是快乐的。其实,纵情音乐也是对悲的逃避。这种时悲时喜的复杂情感,其实是最纯粹的。布格哈特认为,“这是作为一种情绪和态度对世界的简明直率的告白”。我想希腊人才是廖一梅笔下最柔软的人。他们愿意暴露,即使会有无尽的痛苦。希腊人不掩饰嫉妒,“幸灾乐祸成为一种愉悦的体验”;他们热爱嘲讽,把它当做是一门语言的艺术;他们为复仇而热血,认为是“一种合情合理的动机”……
      
      这种“简明直率”的情感其实是很矛盾的。我愿意把希腊人的情感称作是一种“对抗”,一种现实和理想的对抗。真实世界的发展规律难以言说,他们索性就通过神话这个载体去代替需要搞清的东西。希腊人就像是一个个心理医生对自己进行着自我催眠。他们在昏睡状态下构造了史诗、神话,用神话来创造历史。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想,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要想搞清希腊史是困难的,即使布克哈特称“我们的任务是站在高处对事件进行观察。”希腊人的历史不是记载历史,而是用个人意志创造历史,然后再愚公移山一番把历史遗迹按照神话的意志来编排。在历史学家看来,这么做或许是蒙昧的、无参考价值的。但对希腊人自己来说,神话却是接近精神顶峰的踏板。他们自诩是神的子民:“伟大的运动员被说成是海神或赫拉克里斯的儿子……柏拉图的联想尤为动人;从一开始,他的父母是波塞冬的后裔,但他不可能是阿里斯通的儿子,因为人们认为阿波罗可能与他美丽的母亲同过床……”
      
      希腊人天生的包容性也是“情感矛盾”的又一体现。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自相矛盾而又能自圆其说一直是这个古国的特点。首先,希腊人保持着多神教,然而他们信神而又不敬神。“多神”是因为他们害怕忽视了某些神灵而受到众怒;把英雄人物和神结合起来的民族多多少少也怀有“天人合一”的自负感。其次,希腊人对起誓有着自己的见解。“很多人对发誓仅仅当做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誓言并不是非要遵守的,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算起作用。这种对所有事物非科学的模糊界定,让人们对希腊总是充满着不着边际的向往。
      
      最近在看《“下流”的日本》,很惊奇的发现现在的日本正和古希腊靠拢,表现在:日本连续十年自杀人数超过三万人。“而自杀者的年龄,多集中在三十多岁和六十多岁这两个年代,一边是年富力强,风华正茂,一边是刚刚退休,好容易喘口气,筹划‘第二人生’的时候”。小泉上台推行的新自由主义把对国家的依赖从大多数人身上剥离。没有国家这层“安全网”来增加生命顶峰的长度,日本人寻死也就显得自然了。古希腊人就是这样看待死亡的。荷马曾说:“首先,不出生,抑或是出生后尽快的到哈德斯那里去报到。”有的哲人也认为,一生最好的年华是青年时期,过后就自我了断吧。然而,城邦的发展又带来一个矛盾点:希腊人还需要坚持生育。不敢想象中国真正走上自由经济会是怎样的情况,毕竟还是在这个相信“轮回”的国家,对死亡的也就显得多少有些轻慢了。
      
      所以说,自由并不是个100%可爱的概念,它也是很可怕的。日本怀着这种想法的人被称为飞特族,即Freeter。他们甚至极右到鼓吹发动战争来增加社会的流动性。
      
      言归正传。总的来说,希腊人是一个会让人不断抹汗的民族。你刚想赞同他极端的个人主义,他就自己给极端的言论一个台阶下。哎,- - . .T T
      
      这么看来希腊人是糊涂的可爱。他们也有着严重的自我崇拜倾向。在这个地方的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崇拜的影子。“人们感到了解每个神话所发生的地点是一项具有根本性的任务,波西尼阿斯把记录下这些地方古迹的证据视作自己的职责。”他们希望把自己好的言行流芳百世,而不好的就不再保留。黄觉得古希腊人活在现世多半是贪官。首先,天生的优良气质和爱享乐的天性,倒和近来一名姓衣的官员挺像。其次,升级版的个人崇拜会促使不少官员把像荷马这样的文员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让其为己歌功颂德。在古希腊的土地上,地理学等知识也要力求符合神话的要求。这时候,孔子的四毋(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注重文,而不注重实。这时候”神话的统治地位肯定被作为一个民族生活方式的城邦体制,被游吟诗人强化了。”
      
      这么看来希腊人是糊涂的可爱。他们也有着严重的自我崇拜倾向。在这个地方的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崇拜的影子。“人们感到了解每个神话所发生的地点是一项具有根本性的任务,波西尼阿斯把记录下这些地方古迹的证据视作自己的职责。”他们希望把自己好的言行流芳百世,而不好的就不再保留。黄觉得古希腊人活在现世多半是贪官。首先,天生的优良气质和爱享乐的天性,倒和近来一名姓衣的官员挺像。其次,升级版的个人崇拜会促使不少官员把像荷马这样的文员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让其为己歌功颂德。在古希腊的土地上,地理学等知识也要力求符合神话的要求。这时候,孔子的四毋(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注重文,而不注重实。这时候”神话的统治地位肯定被作为一个民族生活方式的城邦体制,被游吟诗人强化了。”
      
      当然everything is not perfect.古希腊也有严重的轻视妇女的传统。女人在家庭的地位纯粹是作为一种生产的工具,没有爱、没有性。丈夫却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外头寻欢。女人还被视为是谣言和动乱的制造者,据说一个最幸运的丈夫是这样一个人,他拥有一个毫无希望的傻妻子坐在家里,尽管她可能毫无用处。在一个霸权统治下的公元前五世纪,男人们拿武器骑马去镇压乱事,而女人无所事事在家gossip,对女人的偏见也就自然可以想见了。这个方面看来,男人应该是会喜欢古希腊的。男人可以无约束的处理婚前婚后生活,恋爱中的男人也不需要听任女人的摆布。不会有女人对男人的勾引,只有男人对女人的一夜情。
      
      对于几百年前甚至几个世纪以前的文学,没接触时觉得它们很有距离感,但开始翻看它们时,有些似曾相似的描述会让黄感觉纵使过了一千年,一万年,人们内心涌动的情感还是一样的。上数古希腊的“同志情节”,再到毛姆对自己内心的审问,历史在纸页上好似一个黄脸婆大妈,而在内心感受上,其实只是个发情期的少女。演员陈数在微博上这样写道:曾经有人问我,演年代戏,会不会很困难?很多人都把“年代”作为不能沟通和理解的理由,青年尤其如此。其实不论在哪个时代,一个人成长的轨迹都是类似的。相同的叛逆心理,可能换了不同的流行方式;相同的奋斗历程,可能换了不同的追求方向。而所谓的成熟,就是慢慢理解到这一点。
  •     布克哈特的这本书,只要喜欢希腊罗马的,啥也不说都应该收在囊中。不过,布克哈特行文比较随意,这书本来是他上课的讲稿,他本来就是想到哪里就讲到哪里,加上他只是非常丰富,读者常常会迷失在里面。初次接触希腊罗马的就先放一放,这本书有一定的难度。
  •     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浦仓皇逃出巴黎二月革命的烽火街头时,布克哈特正在巴塞尔的大学里发表关于绘画史的演说,这一年是1848年,欧洲动荡的大地上,处处弥漫着革命与情欲的空气,令人躁动不安。布克哈特冷冷地对这大幕下的世界瞥了一眼,转头回到他的历史与艺术领域。也是在这一年,30岁的布克哈特承认自己对婚姻没了指望,从此孤独终老,在为数不多的密友圈子里,潜心著述、演说和旅行。这本《希腊人和希腊文明》正是他在1872年的冬季学期发表的演说,那年冬天,53个听众聆听了他的教诲。
      
      在那本为他赢得盛名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一书中,布克哈特以“作为一种艺术工作的国家”开篇,以保守主义者的目光重构了他心中的文化图景,在这个图景中,文化是由政治制度所决定的,这种政治的生活又被富有实践精神的引导者发展到“政府艺术”的高度。他预见到了一个蛊惑民心的政客时代的到来,带着没落贵族的哀愁,布克哈特对躁动的现实生活感到倦怠,他觉得,“我们都会消亡,但至少我想去发现我是为了什么而消亡,它就是欧洲的古代文化。”
      
      政治思想与文化史之间,布克哈特选择了后者。在他完成《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十余年后,选择希腊作为自己宣讲的题目,是因为他认识到西方思想世界是如何被希腊人所定义,他笔下的希腊人是第一个理解什么是现代意义上的人的民族:只活在现在,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
      
      这种深刻规定了人之困境的希腊思想从神话诗人那里就开始了。在赫西俄德的笔下,人类被分成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英雄时代与黑铁时代,从最初的像神明般活在安详里,到后来被愁苦所包围,赫西俄德令人绝望地勾画出一条朽坏的道路。而在潘多拉神话中,魔盒里释放出众神为人类准备的诸多不幸,唯有“希望”留在盒子里,用意无非是说,在这个已然遍布各种苦厄的人间,只有“希望”是不存在的。
      
      人类困境的悲剧,在于必须接受此时此地的绝对性。布克哈特看到了这一点,并且深深认同希腊人对世界历史的理解:“对他们来说,世界历史中最伟大的命运就是衰落……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他们注定在理解力上要成为所有民族的先驱,注定要把这种理解力传播给其他民族;他们注定要去征服一个广大的地区和东方民族,使他们的文化成为全世界的文化,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希腊化时代,罗马和亚细亚融合在一起,成为古代世界伟大的催化剂。”
      
      出于对世界历史“有朽”的理解,布克哈特和与他同时代的尼采都注意到了“赛会”——人们以这种形式表达对身后名望的渴求,以瞬间的绽放对抗衰败的时间之流。在尼采那里,赛会或者庆典成为一个重要的概念,得以产生激情,乃至强力意志;在布克哈特那里,赛会所表达出来的竞技精神则是他对希腊文明所有的洞察里最重要的一点,这种认识至今还影响着关于这一领域的研究,希腊的伦理价值也经常被看作是一种竞争与合作品质之间的冲突。
      
      布克哈特看重由政治制度所决定的文化史,但对伟大人物在历史进程中所发挥的力量,却不愿过多着墨。比如亚西比德,布克哈特承认他“最能够代表希腊人”,然而对这位尼采眼中的“希腊之花”,布克哈特只是以一种淡淡的惋惜,说他的起伏及陨落只是“希腊历史上发生的一系列最不幸的事件之一。”在亚西比德身上,布克哈特看到一种不无可怕的煽动家的本领,正是这种政治人物的煽动与蛊惑,唤起了雅典民主制度中卑微的一面,对帝国的向往与对僭主的恐惧,毁灭了亚西比德,也毁了雅典。
      
      值得一提的是,布克哈特是历史实证主义大师兰克的学生。作为身处19世纪历史编纂时代的学者,布克哈特是师门的叛逆者。他不认为一堆不会说话的史料有任何意义,若历史没有教益,历史学家发掘一堆史料又有何用。所以不论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里,还是在《希腊人和希腊文明》里,他都毫不掩饰自己的史识与洞见,不惜与一个时代的史学家为敌,在那些人眼里,这种充满议论的希腊史充其量只是还原了一个审美意义上的希腊。
      
      但历史也正是在布克哈特鲜活的讲述里获得了生命。《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之后,布克哈特不再有著述,他把时间与精力放在了课堂上,带着53个听众,一起回到古希腊的世界,触摸古代世界的纹理,捡拾美德与激情的残片。你若问古典有何意义,布克哈特大概会说,那是对喧嚣时代的抵抗。在他身后,欧洲风起云涌,一个革命的时代席卷着世道人心,民主、自由攻城拔寨,不再有人关心衰落与不朽。
      
      在《希腊人和希腊文明》里,布克哈特写道,“如果在一次盛宴当中突然出现了一次普遍的沉默,有人一定会说是赫尔墨斯正在穿过房间。”如今整个世界都对真正的古典精神闭上了嘴,早已预见到这一时代来临的布克哈特,不过提前奏响了一曲挽歌。
      
  •   是的,开始看确实有比较散,前面的前言和序看的很吃力,干脆直接看正文了
  •   那等看过其他的书籍之后再入手吧。
  •   我已经下定单了,难就难吧,谁让现在喜欢上希腊呢。
  •   看不懂这本书 ~~~~(>_<)~~~~
  •   不知道哪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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