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者

出版时间:2012-9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作者:陈雪  页数:386  字数:3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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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陈雪,台湾都市文学代表作家之一。早期以性别议题、情欲描写而广受讨论和瞩目,之后不断拓展创作维度,关注小人物的生存状态和情感创伤,主题和写法上都有所突破,备受关注和好评。
  作为陈雪的“自传体三部曲”完结篇,本书讲述了主人公琇琇因童年创伤而在爱情中不断地投入逃离,对自身不断摧毁重建,并最终获得救赎与安宁的过程。以流畅的文字、喷涌的情感、全方位的视角展现当代都市人的情感爱欲,具有极强的文学感染力。作家骆以军赞叹,本书“是陈雪进入成熟期最重要的一部小说”。
  至此,陈雪的“自传体三部曲”——《桥上的孩子》《陈春天》《附魔者》从整体到细部,从不同的视角和切入点,坦诚地剖白了个体的内心世界,以个体经历为生命的宏大主题写下了注脚。
  老照片上的建筑、人群、风景都已斑驳,纸张已泛黄,面容都模糊,她用指腹仔细摩挲。如今她知道,从二十岁起她不断崩坏不断逃逸以各种方式摧毁又重建自己,是照片上的人以肉身阻挡了她堕入无尽黑暗。
  那些重叠的影像,她的爱人、情人与家人,以某种方式承接了从她体内爆炸出的巨大毁灭力量;他们总是错身互不相见却彼此牵扯,牵扯如此之深,在不自知的某一刻间崩裂各自存在的世界,制造出不能凝视的破损。
  如深渊。
  曾经以为那就是万劫不复了,但是竟没有毁灭。

作者简介

  陈雪,台湾著名作家。
  1970年生于台中,1993年毕业于台湾“中央大学”中文系。1995年出版首部作品《恶女书》,以性别议题、情欲描写而广受讨论,备受文坛瞩目;此后不断拓展创作维度,作品呈现出丰富的样貌,其中多以中下阶层蓝领、“同志”、精神障碍者、社会边缘人等小人物为主人公,生动捕捉日常生活的细节,刻画潜藏其中的情感暗流,传达出个体的苦闷与呐喊,独具一种悲悯而感人的气息。截至目前,已出版六部长篇小说,六部短篇小说集以及两部散文作品。
  家庭、家人间的关系以及流动于其中的情感创伤是陈雪关注的重要主题,集中表现在《桥上的孩子》《陈春天》《附魔者》这三部小说中。其中,《桥上的孩子》获得2004年《中国时报》开卷十大好书奖;《附魔者》入围2009年台湾长篇小说金典奖,2010年台北国际书展大奖小说类年度图书,以及第三十四届金鼎奖。
  新浪微博:http://weibo.com/chenxue70

书籍目录

第一部
第二部
第三部
第四部
第五部
第六部
第七部
跋 镇魂曲:不存在的女儿和她的疯魔情人们

章节摘录

阿鹰他生命里经过的女人多如繁星,有许多不是爱情,但他都很爱惜,尽管是以别人认为不爱惜的方式。每个女人都是独特的恩宠,他巨细靡遗地记得那些不同的身体与灵魂,女人啊!他感觉自己与她们交往并不是因为性欲,而是一种想要透过身体了解她们的方式,女人,几乎只要上过几次床他就对她们不再充满欲望,最初的激情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与对方之间的一种默契,像练习网球,有的对手会让你的动作更顺畅,有些不会,但他喜欢练习。朋友都羡慕他,有记忆以来他几乎不曾为了交女友而费心,女人会来到他身边,他只需接受就好。他简直不知该怎么拒绝。那么多可能性,即使在他仓促结婚之后,即使是三年在屏东的军旅生涯,同袍得去嫖妓,而他不但家里有妻子等待,即使仅有一天假期无法返家,他也能在军营附近交上女友,他爱女人就如女人爱他,她们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找到他,她们看得见他。爱女人,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爱。女人的爱常让他困惑,那总伴随着捆绑,伴随着占有与嫉妒,似乎必须附带着承诺与单一,只能给一个,但那却是他最不擅长的。结婚前(天啊他才二十岁就结了婚)他的行径就像在收集,他的朋友们收集邮票、收集蝴蝶标本,他收集女人。美丽的平凡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长发短发直发卷发,活泼的害羞的狂野的压抑的,那么多女人展现在他面前,经过他眼前,停留,对他微笑,与他说话,她们来了你怎能拒绝?“每一次都是真的,每一个我都珍惜。”他想这么宣称,甚至婚后(他始终没真正意识到自己已是个某个人的丈夫,他没真正体认到所谓的结婚意味着此后他再不能合法地与妻子以外的女人性交),他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不同。“我很花喔我喜欢自由。”他总是这么对她们说,刚开始她们都说“没关系”都说“我不在乎”,一次又一次经验告诉他,介于没关系与我不在乎之间没说出口的是:“我知道你会改变的。”她们都想收服他降伏他改变他,都以为自己会成为他最后一个收藏,最终的停留,等他意识到这个,伤害已经造成了。那是因为你不懂得爱情。有许多女人这样对他说。“你不懂得爱情必然会带来的嫉妒、占有、疯狂,仅能属于我而不能属于其他人。”简单清晰不容质疑仿佛是爱的法则,她们说他之所以不懂是因为不曾投入真正的爱。为什么没有一种爱是自由、不带着痛苦、不给人以束缚的呢?没有人能确实驯服他,他妻子也未曾驯服他,他只是懂得了说谎。婚姻是不适合知道真相的。以往他总认为说实话会减低伤害,经过许多次因为实话带来的冲突,他明白说谎的必要性。临时起意的谎、精心编造的谎、颠三倒四的谎、错综复杂的谎、铤而走险的谎、说了一个得再用无数个去圆的谎,因为说了太多谎以至于现实感消失,仿佛在话语与话语间的裂缝中自己随时可能出卖自己。说谎的本事锻炼久了啊也成为一种技艺。跟兄弟在一起不需要说谎,他重视这些兄弟朋友比自己的生命更甚,他从年轻时就懂得什么叫做仗义,仗义与爱情是不同的,他没想过这两者会互相冲突。“你跟你老爸同一个款。”母亲时常恨恨地说。十八岁之前他没见过他父亲,从母亲口中断续听到的全是咒骂,他出生成长都在外婆家,母亲在他三岁那年再嫁(她与他父亲那场婚姻根本不合法),他便让外婆与舅舅抚养长大。父亲身边的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呢?父亲跟女人的关系是如何呢?母亲之所以说他像父亲是基于恨还是因为爱?或者是因为恨与爱交织(他的诞生是母亲对父亲由爱生恨那绵密的过程之产物)使得母亲看见他时看到的都是父亲的残影,被长久来的渴慕、怀念、悔恨,甚至报复等复杂心情一层一层涂抹上不同色彩,那影像已非当年他们相识相恋所见(母亲后来总说那是一场诱奸),因为他的出生、成长,自己日渐长成一个据说外貌酷似他父亲的成年男人,在母亲心里的父亲的残影与他的形象交叠,在父亲死后(母亲的恨意如此之深以至于她不愿参加那场葬礼,连父亲的尸体都不愿见到),母亲时时检验着成年的他身上还遗留着多少父亲的“余毒”,母亲对他这些年来的外遇事件反应之激烈也是出于此因。“什么款人生什么款儿子!”母亲恶狠狠地骂,他不回嘴。母亲也是女人啊!他的存在标志着母亲初次(甚至是唯一一次)爱情的失败,他怎能怪她。曾经,他拒绝过他父亲,在他十三岁那年。曾有过一次机会能够重返父亲家,父亲在客厅等待,他却没有走出房门,他听得见父亲说话的声音,那么洪亮,那样有力,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个声音会有着什么脸孔,母亲总说他与父亲相像。父亲在客厅与母亲争执,即使在盛怒中父亲也没有说出难听的话语,声音坚定语调温和措辞文雅正如他所期望,不是那个被母亲或村人妖魔化的负心汉,隔着房门传来坚定声音一再地重复着“我要见我的儿子,请你让他自己决定”,他知道这些年来父亲挂念着他。这时若走出房门就是背叛,他动弹不得。几个小时漫长如同一年,如十多年岁月在隔绝的空间里快速流过,直到阿嬷进房来对他说,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他就此失去了与父亲见面的机会。再见面时父亲已经病危。“你跟我想象的一样。”父亲以虚弱的声音对他说。“你也是。”他无法以完整声音说出这句话,大妈跟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都在身旁。“你要照顾你妈妈。”父亲对他说,他在加护病房外守了三天,那次他见到父亲却已是父亲的最终了。女人,似乎不进入她们的身体很难爱到她们,他无法以对待男人的方式去关心她们,那需要更具体、更细致的表现,性是一种方式,对他来说宛如序曲,是一切故事的发端,他必须承认他经常没多想,仿佛身上具备某种能力不可能不去使用,他太喜欢那个最初的刹那,眼神流转,从暗示、明示、挑逗到成真,有时短短不到一天,有时长达数个星期,那过程酷似他面对木头,手指摩挲想象着该从其中雕刻出什么,可以成为什么,这是创作。没爱上之前他说不出这种句子,但这是创作,他的手可以在女人身体上雕刻,创造出神奇。“这样跟动物有什么不同?这根本是在发情。”他妻子曾这样控诉他。女人的身体太神秘,不以自己的唇舌性器去抚触你什么也了解不到。“但为什么要了解这么多人?她们与你何干?”若有人这样问他,“世人都与我有关。”他将这么回答。他用身体爱女人用感情爱兄弟。谁说他这不是爱。男人,女人,凡是来到他身边的人他都很难抗拒,那种想要亲近,想了解,想与之有关系,能够从身体里给出某种什么,说一句话,一起做件事(性爱或其他),或者只是安静不语地相对,他就是可以感受到与人之间那种奇妙的涌动。与别人亲密,拥有不间歇的友谊或爱情,“感情”,那是他生存的意义。但这些话都只是他的内在独白,在妻子情人朋友眼中看来,他就只是个负心的人。……

媒体关注与评论

我想台湾小说极难得有将“性”展演得如此纯粹、妖异、美丽,却有具有毁灭之神狰狞之脸的恐怖力量的书写了。——骆以军《附魔者》写了四百页共廿多万字,节奏缓慢但任何一位不惯阅读的人抱着耐性读到第卅页左右便能被吸进阴沉离奇的故事里跳不出来。——马家辉

编辑推荐

罪咎,错爱,逾越,背叛,谵妄,梦魇,控诉,抵抗,逃离,自苦,羁绊,救赎陈雪自传体三部曲完结篇  马家辉、骆以军联合推荐入围2009年台湾文学奖长篇小说金典奖2010年台北国际书展大奖小说类年度图书第34届金鼎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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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22条)

 
 

  •   陈雪的“自传体三部曲”——《桥上的孩子》《陈春天》《附魔者》附魔者写的最坦白,最有勇气,最酣畅淋漓。不愧是“是陈雪进入成熟期最重要的一部小说”。
  •   和《桥上的孩子》《陈春天》不同,《附魔者》明显厚实许多。中邪魔者,往往不自知。终有一天自知,也泥足深陷不能自拔。陷入狂爱中的扭曲世界,惩罚与救赎如何上演。看过许多大家写过的,如今再看陈雪,也犹如附魔者。
  •   小说还没看完,很佩服陈雪的坦白写作。特别的经历会造就特别的人生。陈雪的世界,颠倒疯狂,最终会华丽回归么?回到她桥上的孩子的充满力量的状态?当一切长成,都无法回去。是摧毁还是重建,等着读完哈。
  •   个人在陈雪自传体三部曲中最喜欢的一部,因为这次作者终于不再是个人的呢喃,而是在多个角色中自由转换,奏出了多声部的乐章,实在精彩,精彩的不忍一气读完。
  •   陈雪的这几本书,都收齐全了~用了一个周末看完了这本。“曾经以为那就是万劫不复,但是竟没有毁灭”也许这句话最能够概括这本书了。如果你有一个凄凉不快的童年,可以看看这本书,你会发现人生原来还有温暖。如果你有一个完美愉悦的童年,可以看看这本书,你会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种人过着这般的生活……让你揪心也让你更珍惜眼下的幸福
  •   这是部厚厚的小说,看得出作者的努力和诚意,所有人物都刻画得圆熟饱满,使人欲罢不能,沉浸其中,跟着书中的人物一起虐心……超纠结的一本书,超虐心的心路历程。陈雪的文字很好,充满了原始的张力。
  •   喜欢陈雪的文字。书里的文字似乎有一种魔力,会把你深深滴吸入其中,缠裹在普通人的纠结中难以脱身。非常过瘾的故事,推荐~
  •   陈雪的文字很见功夫,一眼看过去平平淡淡,合上书回想却一个个地浮了上来。喜欢
  •   还没看,书名很吸引人,《桥上的孩子》和《陈春天》都非常好看,这本肯定也非常精彩,很期待。这周看完。
  •   《桥上的孩子》《陈春天》都没有让我失望,这一本也是,写伤痕,以及伤痕的深处,不可捉摸,无处不在的疼痛,
  •   这个作者的几本书都买了。已经读了一些,个人很喜欢。书做的也很精致
  •   文字细腻,语言不错,挺好的
  •   好贵的说
  •   陈雪自传体三部曲第三部。。。台湾文学一直标榜比中国大陆文学更接近中国的传统文化,不过私下以为因为意识形态和地区的局限性,唯美小资或文本中淡淡的中国文化中文人骚客的一些传承是不错。。。。但浑厚宽广沉淀还是比不上我们的很多作家啊。。。当然陈雪这三部曲是不错的故事啦。。
  •   阅读还未超出二十页,感觉超爽。喜欢阿鹰,喜欢那个连小自己十几岁的晚辈琇琇也不放过的阿鹰。哈哈。
  •   还在阅读中于是对故事整体暂时还不能给出评语,但是很喜欢这种叙述的方式,心理活动描写细致,不会让人感觉枯燥沉闷
  •   还没读呢,期待中,等着一网打尽!
  •   还可一读
  •   动人的故事很美的旋律
  •   写得太差了,简直胡说八道,强烈建议当作**
  •     刊于《晶报》2013-01-20 文/陈嫣婧
      
      评论者普遍认为,陈雪的“自传体三部曲”——《桥上的孩子》、《陈春天》和《附魔者》,象征着她作为一个严肃文学写作者的成熟,这三部小说都在关注和阐释文学话题,而不再过多地牵涉时尚表演与现代人生活的表层状态。其实,自传对于陈雪,特别是渴望转变的陈雪而言,并不是容易把握的题材。女作家经常会因为过于关注自身而陷入一种自怜自艾的写作中去,跌落到某种回忆或者幻想里头无可自拔。往往,作者本人的往事阅历越丰富,越容易犯这样的错误,反之,如果能成功地处理好自我与现实生活的关系,那么对于作品主题的开掘也将随之更得心应手。在所谓的“私小说”(即以“我”为基础文本内容)的写作领域,在大幅摒弃了广阔的社会及历史背景的前提之下,作品的成功完全依靠作者对“我”的挖掘深度,这就好比要走一条细而长的栈道,选择很少,只有不断前行,这是十分考验作家心性和控制力的工作。
      
      让人欣喜的是,陈雪笔下“自我”的定义并没有停留在挖掘自己的陈年往事中,虽然,“三部曲”里的很多情节,如父母破产,摆摊卖衣,兜售手表等等基本来自于作者的亲身经历,但它们在小说中的意义却一再被削减。在《桥上的孩子》里,作者通过大段的回忆来重构自我的知觉与身份,回忆的内容成为记叙的重中之重。通过对往事的清算,“我”开始思考什么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什么是假的,臆想的;“我”是谁,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意味着什么,而“我”的感受与情绪又代表了什么。这是内化的第一步,将自己从表象的人群之中抽离,分析自我的独特性。
      
      到了《陈春天》,回忆成了一种阐释,更形成一种障碍,把陈春天与她身处的现实世界隔开。从自我认知到自我放逐,这是一次飞跃,陈雪开始放眼自己与社会的关系,发现了自我与族群的矛盾。她尝试去塑造一个处于异类中的“我”,这个“我”是“疯魔”的,是被困在记忆城堡之中,陷落到一种没有出路的自我暗示里的。“起肖”(疯狂)是这部小说的主题,它告诉我们隔绝人与人之间联系的终极原因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意识上的。因为疯狂而被关禁闭或放逐在外被唾弃的肖仔,只是这种隔绝最显而易见的形式;母亲肖仔的身份就相对隐匿些,她的疯狂暗藏在生活的正常表象里,隐藏在往事和回忆中,只有在想起夭折的弟弟时,母亲才会疯狂。这类疯狂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引爆,将我们引向不可预见的可怕领地。最后一种疯狂是陈春天自己的疯狂,这疯狂可以说是物理性的,但也可以被理解为是一种自我暗示和放逐的结果,受到母亲的影响,陈春天自小就认为自己生活的世界其实有两个,一个是正常人的世界,一个是肖仔的世界。她游离在这两个世界中,时常迷失,时常彷徨,并最终无可避免地堕入那个肖仔的世界里面去了。这种主动的,自发的疯狂,让陈春天(作者)有机会窥探到个体存在异于群体的种种表现,从而将自我的独特上升为个体的独特。
      
      至于《附魔者》,我毫不掩饰自己对它的热爱,这是一部完全内化的作品,对“自我”的挖掘可以说达到极致。从现实层面上说,琇琇不再是陈雪,虽然她们也有成长经历上的相似,但琇琇并不是依靠着这些经历来完成对自我的塑造,往事只能成为外部诱因,而不是主体。但在人性层面上,琇琇仍然是陈雪,或者说,她是我们每一个人。作者以情欲、爱情、创伤为关键词构造了一幅人性冲突的全景图,阐释了个体是如何在欲望的彼此纠缠与消解间存活下来的。小说以主人公们的内心独白构成,同时又使用第三人称叙述,用最“全能”的语言阐释最私密的内心情感,给阅读带来一种巨大的压迫。其实,小说处处都在制造压迫,琇琇年幼无知时成为父亲的性发泄对象,从此被欲望的魔鬼附身,成为附魔者,这让情节从一开始就充满压抑。长大以后带着童年伤口出现的琇琇,又将这魔附着在了她爱过的男人们身上,让他们彼此伤害背叛成为另一份罪恶(魔鬼)的载体。而琇琇作为最初的承受者,如骆以军在后记中所说,又是一个纯洁的少女神,始终渴望着得到爱与宽恕,渴望着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拯救。然而,没有拯救,只有一个个被魔附着的陷入痛苦癫狂的人,爱裹挟着性欲的原始面目席卷着小说里所有的人物。她们的独白自相矛盾,她们的内心自相残杀,急于辨明是非,却从未曾挣脱是非。事实上根本没有是非,只有心魔和梦魇,他们最终都陷入了自己的圈套之中,成为了附魔者。在《附魔者》里,人们从未停止自责,如同他们从未停止犯罪。在犯罪与赎罪的循环往复中,人和人有了联系,成了家人,情人和朋友,也在这循环往复中,人们饱尝分离,背叛和决裂。但是,最后大家都存活下来了,曾以为已经山穷水尽但最终存活了下来。
      
      在对活着的真相不断追问的过程中,我相信陈雪已经意识到,其实所谓“自我的个性”最终将演变成“个体存在的共性”,人类的共同点,人性的共同点和生存最基本的运行轨迹。从《桥上的孩子》到《附魔者》,陈雪不断在颠覆,颠覆记忆(社会生活),颠覆文明(疯癫与野蛮),颠覆宗教(神性与魔性),通过最剧烈的挣扎与反抗去试图回答"我是谁"这一文学永恒的命题。
      
      然而,这样激烈的姿态并没有让文本显得残酷肮脏,作为女性写作者,陈雪的思考起点自始至终是情感,或者说是爱情。《桥上的孩子》和《附魔者》中最让我感动的,就是在最绝望和晦暗的文本叙述之间,我们仍能探寻到爱情的鼻息,那强烈而丰富的呼吸声就如同生命本身的韵律,始终支撑着那些充满摧毁力量的拷问。陈雪是写爱情小说起家的,她早年的小说里几乎每一个都是或悲伤或凄艳的爱情故事。而现今很多追求技巧和思维深度的小说家,却似乎已经摒弃了这个古老而柔软的主题了。陈雪没有,她是透过爱情看待世界,看待人心的,没有什么比爱欲的决绝和残忍更摄人心魄了,谁说卧室里的小说不能是好小说呢?也许对于床笫之间柔弱又刚烈的迷恋,让她最终坚信以这样的角度去看待解释一切,是合适的。
      
  •     
      
      
      至此,陈雪的三部自传体小说读完。最后一本《附魔者》尤为震撼。涉及面较广,兄弟情义穿插在多角色爱恋中。在描述爱的过程里,精准地刻画了人物在一场甚至几场爱恋里的疼痛感、负罪感、当然还有渴望。语言平实,却直抵人心。读后酣畅淋漓,又残余爱的余温似一杯热度适宜的茶,清腹暖胃。
      
      
      我主要是想说同时70年代 的台湾小说家,陈雪,比起大陆的安妮,不知好了多少倍,简直不在一个水平上。都是奋浴在爱的痴情男女,都是从少年写到成年,跨度20多年。然而,陈雪的小说通俗易懂,一点不晦涩,不花哨,不摆弄语言 ,不做客观的评判。想起黄碧云:不见得我比你更痛些,只不过我比你更会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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