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文集

出版时间:2011-5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作者:易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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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也曾经是“文青”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中三年级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    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    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    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    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    入夜才风凉。    忙了一天,累了半宿,    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    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    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    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    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    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企业家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功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内容概要

自央视“百家讲坛”热播以来,易中天便一跃成为电视传媒观众眼中的“明星学者”,其畅销作品如《品三国》系列,“品读中国”书系、《先秦诸子百家争鸣》及续篇《中国智慧》、《国的惆怅》、《帝国的终结》等,深受全国广大读者的欢迎。《易中天文集》除了全部收入上述经典作品之外,还将易中天在学术耕耘领域重要的代表作《〈文心雕龙〉美学思想论稿》、《艺术人类学》和《破门而入》一举囊括。此外,以《高高的树上》为代表的文学创作,以《书生傻气》、《公民心事》为代表的现实关注,全方位地展现了易中天为人为文的神采全貌。本书是《易中天文集》第一卷《高高的树上》。
第一卷都是易中天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书籍目录

我也曾经是“文青”高高的树上  新疆诗草    大漠    乌鲁木齐    红山    博格达    解冻  无花果集    无花果    小谢    秋天的诗    艺术与自然    苦涩而又酸甜的山楂果    选择的证明    乡思就是外婆的味道  读书时间    春来不是读书天    心存敬畏    谁是最有知识的人    “青年必读书”质疑    书生意气    无聊才读书    有所不读    开卷何必有益    经不如史    学会放松    择书如择偶    读书时间  艺术世界    理性的狡计    赋质料以生命    化瞬间为永恒    改变生活的艺术    走下楼梯的裸体者  水浒四章    替宋江拿个主意    犯不着那么傻    晁盖遗嘱之谜    何不杀去东京  人在官场  文火慢熬    只不过是学游泳高高的树上后记

章节摘录

有人问我:人生之中,什么事最重要?    我回答:选择。    又问:什么事最难?    我回答:还是选择。    如果有人继续问下去,那么,我还乐意于告诉他:最痛苦、最折磨人、最能酿成悲剧的,也是选择。    这就奇怪。说选择重要,并不难理解。“一失足成千古恨”嘛!说选择困难,也不难理解。公私不能兼顾,忠孝难以两全,因此左右为难,狼狈不堪。但是,困难归困难,有选择总比没选择好,能选择总比不能选择好。没有选择,就没有比较;有选择的可能却没有选择的权利,就更加痛苦。因为那不但意味着你会眼巴巴地失去最佳机会和最佳结果,而且意味着你只能任人支配甚至任人宰割,毫无自主权可言。没有自主权,也就是没有自由,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幸福感。    所以,有选择,能选择,实在应该说是一种幸福。    但是,事实上似乎也不尽然。    有人告诉过我一个真实的故事:二战期间,在一处德国法西斯集中营里,关押着一位美丽的犹太少妇和她的一儿一女。大屠杀前夕,为了拯救她的儿女,她被迫献出了自己的肉体。然而,这位美丽而善良的犹太少妇万万没有想到,她用贞洁和节操换来的竟只是这样一个选择的权利:她可以在两个亲生子女中选择一个和她一起活下来。显然,这也同时意味着必须由她选择另一个孩子去死。于是她祈求法西斯允许她来替代去死的孩子,但得到的回答是:或者你和两个孩子中的一个一起留下来,或者都去死。少妇如遭雷击,茫然不知所措,而走向死神的队伍却继续前行。就在两个孩子即将跨进毒气室门槛的那一瞬间,少妇大声喊道:“留下我的儿子!”结果呢?结果是她的女儿被杀了,而她自己则疯了。    你能说这样的选择也是幸福吗?    沈石溪的小说《暮色》,写的也是一次同样痛苦、沉重和注定只能是悲剧结局的选择。    在风雪弥漫的朵玛尔草原上苦苦觅食的埃蒂斯红豺群,已经饿了整整三天。就在整个豺群即将分崩离析甚至会互相吞吃的关键时刻,他们获得了命运之神恩赐的一次转危为安的机会,然而这一机会却又必须用一匹苦豺的生命去换取。所谓苦豺,也就是钓饵,其命运当然是九死一生。苦豺依例由豺王指定,但选择的标准只能是年龄加衰老度,再加上整个豺群的“民意”。按照这个标准,这个类似于人类社会中炮灰殉葬品敢死队的角色,就几乎注定了只能由豺王索坨的亲生豺娘霞吐来充当。于是命运之神便在恩赐机会的同时也“恩赐”了难题:一方面,豺王索坨不能不指定一匹老豺来充当苦豺,因为非如此便不能保证这次狩猎的成功,从而把整个豺群从饥馑的魔爪下解救出来。他也不能指定别的老豺去充当苦豺,因为那会激起公愤,激起政变,从而导致整个豺群在饥寒交迫之中再毁于内乱。另一方面,他又实在不忍心亲自宣判豺娘的死刑,尽管她将死得壮烈死得光荣死得重于日曲卡雪山。豺娘不但生了他,养了他,而且舍生忘死救过他,并正是为了保住他的豺王地位,才去和另一匹年轻公豺英勇搏斗而受伤,而提前衰老的。如果以衰老为理由而逼迫霞吐去充当苦豺,那就等于说,豺娘用生命为自己换来了王位和权力,自己却用这东西去要豺娘的命。这实在太残酷了。无论如何,索坨不能这样没有良心!    是保豺群,还是救豺娘,这真是“忠孝不能两全”。    这种两难选择的尴尬局面,我们的古人大概是早就经历过、想到过了。孟子就曾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鱼,是我想要的;熊掌,也是我想要的。如果不能得兼,那就舍鱼而取熊掌。孟子说的“熊掌”,就是义,也就是群体生存这一最高利益。为了群体的生存,可以舍生取义,也可以大义灭亲,就像舍弃鱼一样,何憾之有呢?    话是说得很轻松,可惜事到临头,谁也轻松不起来。    诚然,索坨作为豺王,为了豺群的生存,也曾决定要“大义灭亲”。他一再硬起心肠催促豺娘去完成这该死的使命,同时也一再表示无可奈何,希望豺娘能面对现实,认命算了。无奈,豺娘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被亲生豺儿逼上黄泉的现实,以至于公然发生了豺群社会中罕见的反叛行为:她猛然回头咬住了代表群体来督促她执行命令的豺王,咬住了他的耳朵。更糟糕的是,当豺群表示要惩处叛逆时(对于豺群来说,这完全是正义的行为),索坨竟然忘了他豺王的身份,公然横在豺群和豺娘之间,阻止豺群对法律尊严的维护。毫无疑问,这不智之举只能激起豺群更大的愤慨,从而结结实实把自己和豺娘一起推向死路。    办法也只有一个,带头扑向豺娘,用豺娘的血洗净自己身上叛逆的嫌疑。否则便只有和豺娘一起,被愤怒的豺群撕成粉碎。是杀死亲娘,还是和亲娘一起背叛群体,何去何从,必须当机立断。    索坨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P29-31

后记

本集所收,均为文学作品,包括诗、散文、小说和评论,都是旧作。《新疆诗草》中的作品,大约写作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无花果集》中的作品,也大多写作于上个世纪。这些作品,有的发表过,有的不曾发表。《读书时间》是我应彭程先生的邀请,为《书摘》杂志《三家书谈》栏目写的一组文章,发表于2001年。《艺术世界》是我为厦门大学出版社《穿透灵魂之旅》丛书所写的一组导言,发表于2002年。《水浒四章》大约写于2000年,曾收入《帝国的惆怅》一书,有些不伦不类,现收入本卷。同年所作《人在官场》是长篇文学评论(其实是读周梅森先生长篇小说《中国制造》的笔记),可以独立成章,故“计划单列”。《文火慢熬》写作于1992年,发表于1993年;《高高的树上》写作于2003年,发表于2004年。这两部中篇小说,都是第一次结集出版。总之本集林林总总,仍然是一锅大杂烩,谨此感谢上海文艺出版社全体同仁及广大读者。    易中天    2007年10月15日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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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文集》文集第一卷《高高的树上》,都是易中天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全书包括《新疆诗草》、《无花果集》、《读书时间》、《艺术世界》等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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