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生命

出版时间:2009-5  出版社:湖北教育出版社  作者:赵丽宏  页数:184  

内容概要

  在黑暗中寻觅到的光明,是永远不会黯淡的。在狭窄中追求到的辽阔,是永远不会缩小的。在贫瘠中创造出的丰饶,是永远不会枯竭的。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能追求着自己喜欢的事业,不管怎么样,总是快乐的。  我们所可以自慰的,想来想去,也还是所谓对于将来的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离开了母土,流水就失去了源;离开了母地,生命就失去了根;离开了母土,一切都会变得漂浮不定、无所佑靠。  纵然时光飞逝,有些东西却从来不曾改变。完整的心灵能感受并亲近真、善、美。伟大的心灵还能够用文学等各种艺术形式将真、善、美传递给其他人,其影响力代代相承,感动后世人心……因此关于未来的方向——“生活,总要向美好转化!”

作者简介

  赵丽宏,散文家,诗人。上海市崇明县人。1952年生于上海。“文化大革命”期间曾下乡“插队落户”。1982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上海作家协会副主席,《上海文学》杂志社社长,华东师范大学、交通大学兼职教授,全国政协委员。著有散文集、诗集、报告文学集等六十余部,有四卷本《赵丽宏自选集》行世。散文集《诗魂》获新时期全国优秀散文集奖,《日晷之影》获首届冰心散文奖。他的不少散文被选为国内中小学和大学的语文课本,还被选入香港地区和新加坡的华文教材。

书籍目录

芋绣眼和芙蓉羊纺织娘猎鸟热爱生命我的先生童年的河水迹的故事童年笨事战马蜂贵在创造挥手——怀念我的父亲亲婆二寸之间母亲和书不褪色的迷失母爱和母土之爱名字独轮车望月小黑屋琐记愿变成一棵树他们从邮票里走出来夜钟夕照中的等待炭火,燃烧在雪地里……天上花,湖里梦一封无法邮寄的回信太阳鱼旷野的微光永远的守灯人顶碗少年小鸟,你飞向何方溃散的黑暗在急流中

章节摘录

  羊  母羊  刚下乡的时候,无人可说话。被人用审视的目光窥探时,宁可将视线对着土地,地上有青青的野草,还有隐藏在草丛里的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地上的这些景象,我百看不厌。和我一样对土地和青草看不厌的,还有一些异类朋友——羊。  在人烟飘荡的乡野之地,最常见的就是羊。它们很温顺,很憨厚,也很乖巧,或者两只三只,或者孤身只影,在路边和田头低着头吃草。见到有人经过,偶尔会抬起头来,用沉静的目光看着你,也许会“咩”地长叫一声,叫得你心颤,这叫声里,包含着许多凄凉和无奈。我曾经很仔细观察过羊的眼睛,它们的目光清澈而黯然。以人的目光看它们,这些黑蓝相间的眼睛从来没有变化,被关在羊圈里失去自由时是这样,孩子们笑着用青草喂它们时是这样,在田野里自由散步时也是这样,甚至在被牵进屠宰场时,还是这样。听到它们那凄凉无奈的叫声时,我总想,它们大概也会有悲欢忧愤的吧,只是我无法感知罢了。在从前读过的有动物的童话故事里,羊永远是忠厚而孱弱的一族,可怜巴巴地被凶猛残忍者欺负。记得小时候看马戏团演出,有羊拉车,羊走钢丝,看它们被鞭子驱使着,毫无表情地完成主人命令它们完成的动作,觉得于心不忍。在所有的马戏节目中,我最不喜欢看的,就是羊的表演,并不是讨厌它们,而是可怜它们。  那天在田里种油菜,看到一只母羊和两只小羊在路边吃草。两只小羊不安分地围着母羊乱转,不时从田里跑到路中间。低着头吃草的母羊被小羊搅得心神不宁,停止了吃草,默默地看着它的这一对顽皮的儿女。这时,路上走过来一群孩子,领头的是村里的“淘气大王”。大概是为了在孩子们面前表现他的勇敢和强悍,走到三只羊身边时,他飞起一脚,将一只小羊踢翻在路边,又俯下身子,一把抱起另一只小羊,拔腿就跑。这时,发生了使我意想不到一幕:母羊先是冲到跌倒在地的小羊的身边,帮它挣扎着站起,又用嘴轻轻安抚了它一下。当发现另一只小羊被抱走时,它大叫一声,拔腿就追上去。只见它急步奔到那“淘气大王”的前面,转过身子,站在路中间挡住了他的去路。“淘气大王”抱着小羊停住了,母羊的举动使他吃惊,他瞪着母羊,一时不知所措。母羊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上,和他对峙着。跟在后面的孩子们都惊呆了,默默地看着这人和羊对峙的局面。母羊的目光,看上去依旧平静木然,没有焦虑,也没有愤怒。抱着小羊的“淘气大王”却愤怒起来:你一头老实巴交的羊,竟敢和我过不去?笑话!听见小羊在他手里大声哀叫,他用力拍了一下小羊的脑袋,迈开脚步,想绕过母羊继续向前走。接下来出现的情景很精彩:母羊低下头,用它那两只短而小的角对准“淘气大王”猛冲过去。“淘气大王”猝不及防,想躲,却躲不开,惊叫一声,被撞翻在路中间,逃脱的小羊连声叫着奔到母羊的身边。母羊只是用身体撞了“淘气大王”一下,它的角并未顶到对手。见小羊恢复了自由,母羊便停止了攻击。这时,另一只小羊也过来了,母羊带着两只小羊又回到路边,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重新低着头吃它们的青草,一副悠闲的样子。那“淘气大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大概觉得很没面子,捡起一块土坷垃朝母羊丢去。土坷垃打在母羊身上,母羊只是抖动了一下身体,竟没有其他反应。“淘气大王”还想在路边找土坷垃,一个农妇愤怒地喊着从田里奔过来,这是羊的主人。孩子们一哄而散。这时,母羊抬起头,看着孩子们的背影,音色颤抖地长叫了一声。我看到它的眼睛,还是老样子,清澈而黯淡,平静而木然。不过,这次我终于发现了羊的另一面,它们的本性中未必都是胆怯和懦弱。尽管这只是夜空中流星似的一闪。夜空中有这样耀眼的一闪,黑暗似乎就不再是无穷无尽了。  羊儿们低着头吃草。田野里的青草和野花是永远也不会绝迹的,沉静的羊,它们的目光里便永远有充实的内容。生而为羊,也只能大致如此了。  鬼羊  在乡下,家家养羊,但很少听说有关羊的故事。大概这牲畜太温顺太老实太不引人注目了,人们连为它们编一点故事的兴致都没有。  那天,一群农民聚集在一间无人的屋子里聊天,话题是鬼。鬼话虽然虚无飘渺,这里的农民却每个人都有一肚皮的鬼故事,只是这些故事大多属于道听途说,而且大同小异,无非是走在河边看见有女人跳水,然后又从水里蹿起,面目狰狞;或者是夜里在野地中迷路,辗转不得出,待看见光亮,方才发现是在坟地里……这些传闻,比起《聊斋》中的那些故事,不仅简单无趣,想象力也差得远。当说话有些冷场时,一个一直默默地坐在屋角听别人说话的中年人开口了。  “我碰到过一件怪事,大概是见了鬼。”中年人表情神秘,带着几分恐惧。他是乡里很有威信的一个会计,人人都知道他诚实,不会说谎。他这么一说,屋子里霎时静下来,连抽烟的人也掐灭了手上的烟蒂。  “有一天夜里,我在公社算账,回家时已是深夜。那夜没有月亮,天黑,看不清路,只能慢慢走。快到家时,前面的路上突然冒出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一只白山羊,它站在路上,看着我,咩咩地叫。我想,大概是哪家的羊从羊圈里逃出来了,该抓住它。我走上前一步,想抓它,它看着我,后退一步。我上前两步,它便后退两步。我追得快,它也逃得快。我站定不动,它也就停下来,看着我,咩咩地叫。”  会计顿了顿,刚要往下说,屋子里有人忍不住发问:“这羊和别的羊有什么两样?”  “这时我还没有看出有什么两样。”  “那有什么稀奇,寒天黑地,你脚软,当然抓不住它。”  “我想,抓一只羊还不容易?我不信抓它不住。于是我便放开脚步在光秃秃的田里追它,可是真叫人恼火,它不慌不忙地和我兜圈子,怎么也碰不着它。我急了,对着它大喊一声。我的喊声未落,只见那羊站着的地方一道白光一闪,白光闪过后,羊不见了!”  “它会不会躲到树丛里去了?”有人问。  “这是冬天,在光光的地里,哪有什么树丛!”  “莫不是你眼花了?”  “眼花什么?我盯着它追了有抽一支烟的工夫,怎么会看错?就算眼花了,我的耳朵可不聋,它咩咩地冲着我叫我可不会听错!”  “那么,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后来,再没有看到它出来。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地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什么也看不见,这不是见鬼了吗?”  这时,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羊叫,“咩——”,叫声拖得长长的。这平时司空听惯的声音,此刻竟使人毛骨悚然。  屋子里,人们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含着莫名的惊恐,谁也说不出话来。我想,因为羊而引起这些人的恐惧,大概是很难得的一次。  解羊  刀光冷冷地一闪,锐利的锋刃便消失在白色的羊毛之中。只听见那头强壮的山羊“咩”地惨叫一声,四肢抽动了一阵,就断了气。  七八条汉子围着山羊的尸体,兴致勃勃,笑容满面,欢声不绝,仿佛在欣赏世上最美妙的风景。  操刀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农民,矮小,精瘦,穿一件芦席花土布衬衫,袖子卷得老高,鲜红的羊血溅在他青筋毕露的手臂上,他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嘴角叼着一支“生产牌”香烟,嘴里哼着小曲,动作熟练地用绳子把羊倒吊在一棵树上,然后退后一步,两只小眼睛贼亮,目光炯炯地盯着吊在树上的羊,好像在思索什么重要的问题。大约过了三四秒钟,他“呸”地一声将嘴里的烟蒂吐到地上,突然扑上前去,好像是扑到了那棵树上,扑到了羊的身上。只见寒光闪动,那把锋利的短刀在他手中凌空挥舞,刀锋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在羊身上乱划,只听见刀刃和皮肉摩擦得嚯然有声,羊肉一片片挂落下来,却不见刀锋撞到骨头。再看那宰羊人,双目微阖,如痴如醉,嘴里念念有声,身体随着刀刃的走动舞蹈一般扭动……  这情景,使我想起庄子的《庖丁解牛》,想起两千多年前那个身怀绝技的屠夫,他把血淋淋的屠宰演化成令人惊叹的艺术。把屠宰牲畜变成艺术,似乎很难和诗意连在一起,这只是主宰世界的人类对征服者略施小技,却将人的聪明和灵巧,冷静和冷漠一起展露无遗。小时候读这篇古文,我曾经产生很多荒诞的联想。在一次做梦时,我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满身牛血的庖丁,走在荒凉的路上,突然被一群黄牛拦住。黄牛们低着头,瞪大的眼睛向上翻着直直地盯着我,锋利的犄角齐齐地对着我。我一惊,想夺路逃跑,黄牛们瞪着我齐声大吼,吼声惊天撼地,它们不仅吼叫,还一步一步向我逼近,那些锋利的犄角眼看着就要戳到我的胸口。我一急,从腰间拔出钢刀,上下左右不停地挥舞。这一招很灵,黄牛们停止前进,眼珠骨碌骨碌转动着,惊恐地盯着我手中的钢刀。这寒光闪闪的利刃,它们是认识的,它们曾经被它分割过,肢解过,那些结实的筋肉“动刀甚微,磔然已解,如土委地”。在这闪动的寒光里,它们大概又想起了那迅疾而可怕的经历。黄牛们呆头呆脑了片刻,畏缩着向后退去。我一看,得意了,嘴里大喝一声,将刀舞得更起劲。黄牛们终于崩溃了,它们惊慌地喘着气,身上突然出现一条条细而密集的裂缝,这正是我曾经用刀在它们身上划出的痕迹,正是我向人炫耀的“恢恢乎游刃”的印记!那些刀痕迅速地扩展,牛身上的肉一片一片脱落下来,“如土委地”,黄牛们很快就变成了一副副枯骨,哗啦哗啦瘫倒在我的面前,牛头的骷髅在我的脚下围成一圈,一个个空洞的眼窝黑黝黝地瞪着我,锋利的犄角依然直直地指着我,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些骷髅们向我扑来,我手中的刀大概没有用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汉子已经将挂在树上的羊收拾停当。那羊,已经成了地上的一堆肉和骨头,摆在最上面的是羊头。被割下的羊头仰面朝天,失去了光泽的眼睛微睁着,空洞而冷漠,无怒无怨也无恨。我想回想它被肢解的过程,回想那把小刀在它身上游动的轨迹。解羊,其实比解牛更不易。庞大多肉的牛体可以使一把小刀“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瘦小贫瘠的羊身如何游刃有余?眼前这操刀的汉子仿佛是庖丁再世,他的技术比两千多年前的庖丁还高超。然而我却无法在脑子里重现那过程,记忆的屏幕竟然也是空洞而冷漠,犹如那羊头的目光。  那头公羊被肢解之后大约1个小时,就变成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红烧羊肉。一个钟头前围观了这头羊被肢解过程的汉子们,又围着羊肉锅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那个技赛庖丁的宰羊汉子带头吃着,我看到他手臂上的羊血还没有洗净。他盛了一碗羊肉送到我的手里,边嚼边说:“尝尝吧,这样新鲜的羊肉,在城里吃不到。”油滋滋的肉汁从他的嘴角往下淌着,他的目光温和而含混,全然没有了解羊时咄咄逼人的亮光。我端着那碗羊肉,刺鼻的羊膻味直扑脸面。虽然饥肠辘辘,我却吃不下这羊肉。我在想,到了夜里,空着肚子睡觉,会不会在梦中遇见这头被肢解的羊呢?  赏析  这是与羊有关的三则故事。“母羊”中两次写到羊的眼神“清澈而黯淡”,哪怕遭受欺压,最终依然回归“平静而木然”的常态。母羊保护小羊的勇敢恐怕是天性驱使,亦是维护生存底线的本能。如果从某种温顺而懦弱的动物联想到人类社会构架中个体的命运现状……“生而为羊,也只能大致如此了。”令人不免平添几许伤感。  “鬼羊”中似幻似真的白山羊不仅怪异而且吊诡。这则故事似乎没有结局,仅以“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羊叫”断然收尾。吊诡之处正在于此,不知所踪的羊试图将人引向何方呢?“解羊”中描述屠夫宰杀公羊的情景,作者运用类似“平行蒙太奇”的手法,将自己的噩梦穿插在规定场景中,来展现对血腥与暴力的思考,呼吁人类应有的悲悯情怀——护生即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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