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再见

出版时间:2012-6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艾拉·摩利  页数:307  字数:249000  译者:黄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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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一个关于失去与疗愈的的故事,在夏威夷,独生爱女之死击溃了艾比,连带摧毀了她的婚姻、友情,甚至整个人生!对命运的不满、对杀人凶手的憎恨,对父母的不谅解,让艾比失去自我认同、封闭自己、自毀毀人……当艾比重新踏上南非家乡的土地,她要如何在那个充满神祕咒语与力量的地方,面对真相决定未来……她能够从痛苦、绝望、愤恨、报复等负面情绪编织的罗网中破茧重生吗?南非与夏威夷、过去与现在,层叠交错,呈现出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人生、一段令人动容的自我追寻之旅。

作者简介

生长于实施种族隔离政策的南非,父亲为英国人,母亲为第四代南非人。后随丈夫移居美国加州。一直为非盈利组织工作,致力于关注妇女儿童问题。摩利居住过世界种族最为多元的地方,包括南非约翰尼斯堡、英国伦敦和夏威夷的火奴鲁鲁。

章节摘录

   1   “不知道又会有什么麻烦?”如果外婆在世的话,她看到天空中病恹恹的月亮时,一定会这么说。   这个时候,阿美就会点点头,解开围裙和头巾从厨房的后门走出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开普敦草原的夜晚和白天很不一样,石楠树散发着狂野的气息, 仿佛一个活生生的复仇者,暗藏着利刃和杀机。   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大人就会把小孩子喊回家。因为等到大地慢慢冷却之后,睡在地下的祖先和可怕的僵尸会踏着夜色而来,寂静的小径就会听到沙沙的声音。再过一段时间,月亮才会从东边的小山顶上爬上来。   然而,月亮一旦病了,草原上就会空无一人,祖先的魂灵在这样的夜晚也会隐藏起来。这个时候,只有像阿美这样的桑奥玛仍会出门。桑奥玛是非洲的巫医,白人女主人需要她的巫术。   阿美出生在南非恩德贝勒部落,这里的传统教育让她对于月亮的阴晴圆缺了如指掌。外婆也是一样,她是一个基督教徒,同时也信仰苏格兰祖先留下来的那些教义。   阿美匆匆地穿过树丛,沿着小径走到山脚下。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月亮就是从那里升起来的,月亮的病也是源自那里。她在那里采了一些草药放在编织袋里,然后一路念着祈祷文往回走,祈祷文和山上石头一样古老,她要在月亮升到半空之前赶回农舍。编织袋里装满了树枝、石块、骨头和羽毛,她每走一步,这些东西就会在袋里发生碰撞声。   阿美回到后院,在地上铺上一条华丽的织毯,把编织袋里的东西都倒在上面,对着死去多时的亡魂喃喃祈祷,请他们帮着消祸祛灾。待忙完这一切,她会端着茶盘走到女主人的房间,咧开没有牙齿的嘴巴,笑着说:好了,这下没事了!   月亮在非洲有好坏之分。好月亮预示着五谷丰登和吉祥如意,预示着亲戚来访、婚礼举行、酋长诞生,或是雨水来临。碰到月蚀、月色昏黄,形状上下颠倒得像镰刀一样的月亮,都是坏月亮,人们可能会面临饥荒、战争和瘟疫的恐慌。   如果月亮出现像薄纱一样的月晕,巫医称之为“绞索”,这只意味着一件事--死亡。这要是在非洲,人们会起早摸黑长途跋涉在遥远的神庙,企图阻止坏月亮带来的厄运。但是在远隔数千里之外的火奴鲁鲁,灯光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人们几乎不会抬起头来看看空中的月亮有什么变化。   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黑云压城,我们屋后的山峦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小狗沙利走到钟太太的信箱旁边,慢慢抬起腿,撒了一泡尿,冲天空叫了几声,就匆匆逃回到屋子里。这个时候,月亮被乌云盖住了。这会是什么坏兆头呢?我的心揪了一下,渴望阿美能为我送来祝福。   早上醒来时,我就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双眼浮肿,脖子僵硬,喉咙干痒,呼出的气体有一股灼热感。   我听到血液流进头部的声音,左耳的耳膜在咚咚跳动,似乎有一点耳鸣。难道是着凉感冒了吗?   这时,柯丽跑进我的房间,站在床边对我说:“妈咪,帮我穿上!”她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件薄薄的紫色浴袍,现在尚是春寒料峭,穿这样薄的浴袍明显偏早。没有哪一个夏威夷人会这样穿的。“宝贝,”我勉强睁开睡意矇的双眼,沙哑着嗓子说,“穿这件不会太冷吗?”   “不冷,帮我穿!”柯丽似乎在命令我。   我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强打着精神从床上爬起来。   “帮我穿!帮我穿!帮我穿!”柯丽见我动作很不利索,不耐烦地说。   “不要吵!”我转过来看着她。她不知道我头疼得很。   柯丽坚持着。男人对于喋喋不休的老婆会充耳不闻,三岁的小孩对她妈妈的啰嗦似乎也是一样。   我光着脚冷得发抖,我正在发烧。我接过柯丽的浴袍,让她先把一只脚穿进裤管,然后再穿上另外一只。我头昏脑涨,差点摔倒,幸好手撑到了床沿上。我正要把小家伙挂在肩膀上的腰带拉过来。“这个让我来!”她一把将腰带抢了过去。   我伸手去拿放在椅子上的睡袍,一只脚在地毯上找拖鞋。我的脚碰到了一团湿地毯。   “该死的沙利!”我生气地骂着。柔软的兔毛地毯被小狗沙利咬湿了一大片。   “你又骂了句脏话,妈咪。”柯丽提醒我。   “哦,我错了。不要告诉你爸爸。”我拍着柯丽的小脸,挤出一丝笑容。   葛雷还在沙发上睡大觉,似乎没有听到我和女儿的对话。我从楼上走下来,四处张望,想看看沙利还在不在屋子里。今天是星期四, 是我的最后一天假期,然后就要回去上班应付那些稿件了。说不准是为了什么,我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我用力敲了一下微波炉的门,葛雷终于醒了。“啊?出了什么事?”   我让葛雷去应付柯丽,他那个宝贝女儿的要求总是无止境,还是让她爸爸对付。柯丽穿着大人的浴袍,脚下拖着我放在鞋柜里的银色高跟鞋,从木地板一路走过来。葛雷皱起了眉头。   “早上好,爸爸。”三岁的柯丽根本不看大人的脸色。   “柯丽,不要穿妈妈的鞋子,特别是不要穿高跟鞋,好吗?”葛雷温和地说。   “这会打扰我们的邻居吗?”   “你看,我被你吵醒了,猫也被吵醒了,邻居们呢?也是一样的。”葛雷对女儿尽量表现得很耐心。   看到猫蜷缩在摇椅上,柯丽突然来了兴趣,她一脸坏笑地朝着猫走过去。“朝圣者,起来!”柯丽脚底下的高跟鞋发出尖锐的声响, 可怜的猫咪赶紧跳下椅子,它担心有什么麻烦发生。在我们家,猫被称为“朝圣者”,柯丽却经常戏弄它。   早餐开始了。柯丽这才安分地坐到餐桌上,我给她倒了一杯温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拿着一片土司,却没有什么胃口。   “昨天晚上,你听到了打雷的声音吗?”葛雷问。   我回忆着昨晚睡梦中的情形。“我没有听到打雷声,可能睡得太死,但我在睡觉之前看到了坏月亮。”   “大约是夜间一点钟的时候开始打雷,”葛雷自言自语着,从我的面前走过去开冰箱,“当时我醒了一会儿,看打雷的情形,山谷里一定下了大雨,不知道车库新做的屋顶能否通过大雨的考验。”   这个时候,葛雷并不希望我接过话茬。他怕我又说到非洲的习俗。他是一个来自美洲大陆的传教士,不希望我来同化他的信仰,尽管我们是认识多年的夫妻。   “我们一起来祈祷吧!”他说。   我点点头。本来想说一句话,却咽了下去。   “你怎么了?”他说。   我指着自己的喉咙,表示不适。   “啊,轮到你啦!”葛雷说。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柯丽像花脚猫一样溜走了。   这一次,我是家里最后一个感冒的人,但还是没有逃脱被感冒的命运。前两个星期,葛雷和柯丽都病了,忙得我够呛,后来不得不休假在家。   “这是病毒性感冒!”葛雷说,“传来传去的,传染性强。”葛雷给自己泡了一碗麦片,又把剩下的橙汁全部倒进杯子里。我在旁边看着他。“你是不是也要来一份?”葛雷抬起头来,发现我在注视他。   我还来不及点头,柯丽就回来了。这回,她从洗衣房拿了一件待洗的睡衣,而她身上的浴袍腰带已经散了,长长的拖在地上。   “妈咪,帮我穿上。”   “快放下!还没有洗呢。”我说。   “看不到哪里脏了啊!”柯丽把衣服塞到我的手里,并且伸出了胳膊,等着我来帮她穿。   “柯丽,这衣服太脏了。再说哪有白天穿着睡衣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帮我穿上!”柯丽不容分说。   “你闻闻,隔夜的衣服,有很大的汗味。”我把睡衣摊开来,凑到她的鼻子前。   “哪有什么味道?”柯丽似乎不相信,以为我是在哄她。   “我说了不行就不行!”我的犟脾气也上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小孩子较真起来。   突然,柯丽全身发抖,就像有一股巨大的电流通过她的全身一样,她拼命地打自己的头。   上帝在惩罚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对付一个精力旺盛的孩子, 母亲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平时太纵容她了,让她产生了想要星星就摘星星,想要月亮就摘月亮的习惯?她是遇到了什么成长障碍吗?一个牧师的孩子教育成这样,他们还会相信葛雷站在教堂圣坛上的那些布道吗?   我的脑海里出现妇女会那些婆婆婆妈妈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她们似乎在说:“这是牧师的小孩!她的妈妈是在非洲土著人中长大的,一定是有什么魔咒,她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因为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柯丽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感受。   “我想穿它!”柯丽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流向她的下巴,甚至掉到了地上。她哭了。为了这样一件小事,我的天啊,真有那么严重吗?那像珍珠一样的眼泪就这么廉价?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葛雷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任凭柯丽闹个够。“哭一哭,还可以增大她的肺活量呢。”他不知道,让她这么闹下去,她的脾气也会见长,将来有谁能管束得好?   我对付不了柯丽,只好试着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要是想穿睡衣也可以,那就到柜子里找一件干净的。”我试着用幼儿听得懂的话, 皱了皱鼻子跟她说,“臭臭,会吐吐。”   这一招果然管用。   “吐吐!便便!”柯丽终于破涕为笑,并放下了手中的那件睡衣。我牵着她上楼,在衣柜里挑选她要穿的睡衣。她选中的那件太小了, 早就准备丢掉的,这下却引起了她的兴趣,我不能再反对什么了。毕竟她已让了我一回。   衣服太小了,柯丽勉强把自己塞了进去,上衣的袖子缩到手肘, 裤脚也接近膝盖。她把我的一件旧紧身衣拿去套在头上,包住她的金色发,她还把我的粉红色的钱包夹在她的胳膊上。她这是要去哪里呀?看着她今天的全部行头,我简直说不出话来。   “我都准备好了,妈咪,我们出发吧。”柯丽拉着我的手说。   “去楼下吃早餐。”我说。被她这一折腾,估计我的那杯茶都已经冷了。   “我已经吃过早餐了。”柯丽得意地说。   “你吃了什么?”我不解地问。全家人的早餐都还没开始呢!   柯丽的嘴巴动了一下,我听不清楚她说什么,一定是在说不想让我听到的东西。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盯着她。   “薄荷呀。”柯丽的声音放大了一点。我顺着她的眼光朝桌上看去,装薄荷糖的盒子已经空了。   “薄荷糖不能当早餐,你还得吃一点东西。”我说。   “我才不要吃什么别的鬼东西!”柯丽满不在乎地说着,然后跳着舞离开了房间,我那件被她当发套的紧身衣的袖子在她的肩膀上甩来甩去。要是在平时,她这模样会让我夸上几句,可今天看起来有些滑稽。“快坐过来。”我呵斥着,把她抱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她大哭大闹起来。   “葛雷,你得管管你的宝贝女儿,我快受不了了。”我朝她爸爸求援,葛雷仍是隔岸观火的样子。   听到我这么说,柯丽才安静下来,一双像小海豹一样又大又黑的眼睛盯着我,让人又怜爱起来。那些婆婆妈妈们要说什么,就随她们去说吧。   “如果你再跟我说一次‘不要’……”我扬起手,威胁着她。那我会怎么样?要揍她吗?在她只有十个月大的时候,葛雷的妈妈就坚持让我们对孩子不要手软,该打就打,只是不要打到要害部位。我们太仁慈了,哪舍得动她几个指头。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葛雷作为一个称职的牧师,只会关起门来研读《圣经》,准备布道的讲稿。每天早上,我都会对着镜子给自己鼓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柯丽长大一些,她就会变乖;等葛雷成熟一些,他就能多一些理解;等我的身体好一点,我就会对自己的孩子耐心得多。但是,这一切都还没有出现,我只能期待着。   “把她交给我吧!”葛雷终于放下报纸,看着自己的女儿。柯丽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她看到我真的生气了,怕像卫生纸一样被我揉碎。过去几个月,我经常发脾气,她很害怕。有时,我为自己占得了上风,有一种施虐的快感。谁叫她太顽皮!   “柯丽,听妈妈的话,乖女儿。”葛雷不紧不慢地说,满脸和颜悦色,一点不像我的急性子。柯丽眨了眨眼睛,点着头,像犯了错一样。   “你知道妈妈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不要惹她生气。乖,过来亲爸爸一下。”葛雷朝女儿伸出双手。   柯丽听话地走过去。   “我要出门了,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搞定吗?”葛雷对自己的处理结果甚为满意。在他看来,一句话就把一切都解决了,这太简单了。   这难道不是他的事情吗?他得意的神情激起了我的愤怒。   “为什么家里每个人都要我伺候?为什么我整天都在帮你们做这做那,自己就像一个不存在的影子?”我把一大堆碗筷叠好,转过身去,谁也不想理。我的喉咙因嘶吼而发疼。   葛雷一看气氛不对,赶忙跟了上来。我想冷静一会儿。我知道自己家族有冲动魔鬼的基因。   一个三岁的小孩无理取闹,我为什么就不能忍着点,非要把这看做是造反?我自己也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弄得一家人都不快活。我为什么不直接跟葛雷说:“你来喂孩子吃饭,我去洗个澡!”如果我这样说了,葛雷也会应承下来,那么早上的不愉快就不会缠着我们。可是,我没有这么说。   葛雷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这无谓的争执,已经浪费了他的不少时间。   看到我没有继续抱怨,葛雷终于道歉了。“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会多做些家务。”他说。好像只要他帮忙做家务,存在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葛雷抱住了我,把我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好了,别为这些琐事闹得不开心,柯丽会长大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等我下班回来,我就收拾屋子,换下的衣服也留着我回来洗。”   他怎么不早这么说呢?既然我生气了,我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我发顿脾气也不容易。   “你今天不是休假吗?还加什么班?”我说。   “我要打几个回访电话,还要把布道词整理一下。”葛雷说,“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或许感冒可以快些好起来。”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这句话像春风一样吹来,我的脸贴着他的衬衫,还依稀闻到一丝古龙香水的味道。   我希望他就这么抱着我。在他的怀里,我慢慢地原谅了他。有人抱住了我的大腿,是柯丽。   我们三个又拥抱在一起。我们彼此原谅了对方。   “基督说,‘要彼此相爱’。”柯丽背了一句《圣经》。   我摸着她的头说:“对,要彼此相爱,对彼此好一点。”   “要和睦相处。”柯丽又背了一句。对,我完全赞同,要一家人开开心心。   我收拾起桌上的餐具,把它们放到洗碗机里。   柯丽看到我不再生气了,就开始玩耍起来,用我给她的麦片在桌子上做图案。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葛雷从洗碗机里拿出洗好了的碗。   “我和史格柏太太约好了,十一点钟要带她去做头发。”我说。   “你不需要做这件事。牧师手册里,对牧师太太的职责可没有这一条。”葛雷笑着说。   “这有什么呀?女人天生就爱做头发。”我说。   “听说你要组织一个阿比·达顿寂寞芳心俱乐部?”   “如果你了解她们,你就不会这么笑话了。你整天坐在家里,没有人听你说那些大道理和冷幽默,看你还能笑得出来。当你整天面对那个上门推销的家伙,尽推销些无用的东西给你,你还能乐得起来?” 我感觉到葛雷是在讽刺我,忍不住还击他。   “你不会有什么心事吧?”葛雷说。   “史格柏太太很可怜,她孤独一人,别人总是把她当外人。我不能坐视不管。这不正是按你的上帝指示去做的吗?”我说。   “别人不理她,是因为她的精神有问题。还有,她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你不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葛雷用手在鼻尖处扇了扇,似乎要赶走某种气味。   “你觉得这可笑吗?葛雷!她是个可怜的人,她努力着要活下去, 我们出手帮她一把,说不定可以把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你是说‘我们’?”葛雷似乎不太高兴自己被扯进去。他不想被这件事缠上。   “我没有强求的意思。”我说。其实,在我看来,葛雷在教堂里少讲一点,多到民众中去走一走,包括和史格柏太太这样的人打交道, 说不定可以提高他的支持率。他的支持率已经欠佳,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好吧,随你的便,只要不把我搅进去。我去看一下车库,你不用我替你打电话请病假吧?”葛雷问。我摇了摇头。   “时间到了,我该出去了。”葛雷朝柯丽挥了挥手。   “爸爸干什么去了?”柯丽问我。   “哦,他要去看看车库新修补的屋顶有没有漏水,昨天晚上下了暴雨。”   我家的车库很大,停两辆车,还可以兼做工作室。我们当初买这座房子就看中了这一点。可没想到的是,从它建起来之后,因为漏水问题,里面从没干燥过,难以给车辆遮风挡雨。屋顶修补过很多次了,这个“伤疤”才补好,那里又渗水了,地面凹凸不平,中间凹下去的一块就像一个贮水的水坑,小鸟都可以在里面洗澡。车库里随时准备着几个水桶,以防从屋顶上泄下来的水。   葛雷终于鼓起勇气找她妈妈要了一笔钱,来维修车库的屋顶。他坚称那笔钱是借的,每个月都得从我的账户里划出一小部分钱来还账。我们的收入很有限,既是“房奴”,又是“车奴”,还是“孩奴”,一到月底,银行里的存折上就要见底,是地道的“月光族”。我们一时还不起维修车库屋顶所花的两千元的材料费,也还不起去年圣诞节家庭聚会的机票钱,还有她妈妈替我们付的房屋的首付款。除非教会给葛雷的工资涨到汽车销售员那么高,否则,这种状况就难有好转的机会。   如果葛雷能够放弃耶稣,考虑改行,比如把汽车卖给那些有钱人,我敢打赌我们家的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好。他的口才是一流的, 只要他愿意。我正想象着葛雷怎样带着那些有钱的老人去试车的模样,葛雷突然回来了。他把门重重地关上,一头倒在沙发上,沮丧地说:“早知道这样,就该找个懂行的人来做。”   “又出了什么问题?”我问。   这次车库屋顶维修是葛雷的朋友杰克找人修的。那个人是杰克的朋友,刚从监狱里假释出来,他花了两天时间将屋顶重做了一遍。“小菜一碟。”他们接手这桩工程时轻松地说。   没有想到,经过昨天晚上大雨的检验,车库维修后的情况更糟。这些借来的钱打了水漂,葛雷自然十分难过。   葛雷比较保守,把事情总朝坏的方向想。虽然这件事令人生气, 但我也没有完全绝望,因为事情很少像他说的那么糟。坏月亮到底能多坏?我一边想着,一边往车库走去,看看具体情况再来想办法。车库离我们有几十米的距离。   车库门打开之后,湿气扑面而来。葛雷放工具的地方、储物柜和车辆旁到处都是小水坑,原来布满水渍的天花板现在更是糊成了一团。屋顶上的水不断地滴在汽车的挡风玻璃和工作柜的上面,库门开关也淋湿了,装猫食的盘子里积满了水,四周漂着粪便,借来的两千元钱就这样泡汤了。两千元!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抬头朝天花板看了看,上面破了一个洞,水从那里淋下来,虽然雨势已经变小,但从屋顶上流下来的水还是汇成了一股小水流。我可以想见,在下大雨的时候,车库的屋顶上可能就是一个小瀑布。   这些打湿了的工具,还有柜子上的铁铰链,过不了几天就会长出红色的锈,变成一堆废铁。梯子还靠在南边的墙壁上,我走了过去, 准备爬上去看看。梯子旁边是我们的信箱,旁边有一个黄色的小盒子。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还有一个装三明治的袋子,袋子里面竟然是一堆狗屎。   谁这么缺德?   我看了看四周。早上还在下雨,邻居们在这个时候大多不会出门。是不是有人遛狗的时候顺手丢进了那件东西?这也不对,没有人会在我们的社区里面遛狗,更没有人会带着米保罗的袋子出来遛狗。这个只有六户人家的小巷子,规矩跟东柏林一样死板。那天,我拿了一些食品给睡在公交车站长凳上的流浪汉,钟太太第二天就在车站入口挂了一个“流浪汉禁止入内”的告示牌。那还有谁会做这种事呢? 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挂告示牌的凯瑟·钟。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我拿着那个可恶的袋子走进屋里,我要投诉。葛雷从沙发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没有等他回答,我就大声地说:“狗屎!狗屎!”   “妈咪,你在说脏话。”柯丽在一旁批评着我。不过,她对袋子里装的东西充满着好奇,很快就走了过来。我翻开记着邻居姓名和电话的联络簿。我按了一组电话号码,同时盘算着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社区联谊会的会长。喉咙的灼热感直达我的心脏,我有些愤怒了。   铃声响过四声之后,语音留言启动了,“这里是钟公馆,请在第三次嘟声之后留言。”那是钟太太沙哑的声音,我挂断了电话,拨了毕琪的号码。“上帝祝福你!”第一声铃响还没有结束,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毕琪,我是住在你对面的阿比。我的信箱旁边有一袋狗屎,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天啊!我跟她说了不可以这样,她还是做了。最近几个星期, 她一直在抱怨你们家的沙利。”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不必指名道姓,“她”已经变成专有名词,就是住在我们家斜对面的钟太太。   “你家的沙利在草坪上随意大便,她很不高兴,我要她直接跟你谈,毕竟我们都是有信仰的基督徒呀!你说是不是?”   “毕琪,我家的狗关在院子里,它只在我们家的草坪上大便呀。”我这样说,是故意让毕琪圣洁的灵魂紧张一下。   “哦,”毕琪支吾着,“不过没有办法,她就是不高兴。”   “其实,你也知道她不高兴的真正原因是,我拿吃的东西给那个流浪汉汤姆。”   “嗯,她觉得这种事情会鼓励……该怎么说呢?有人不劳而获,就会带来不好的事情发生。大家都这么认为。你收到了社区联谊会的告示单吧?最近连续发生几次不速之客闯入事件,好让人担心。”   我不想理会这个问题,这是两码事。“据我所知,我们社区里唯一不好的特质是,有一个大忙人一直想充当好人,混淆是非。”   “这件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祈祷她别这样做了,你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毕琪说。   我打断她的话,“你告诉她,我的狗到处大便,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下次她再敢踏进我家一步,我就告她擅闯民宅,让她感受一下被人控告是什么滋味。还有,也请你一并告诉她,既然她这么热心地保存狗粪,我就把这包狗粪还给她,让她妥善保管好了。”“嗯,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这会激化矛盾的……”没等毕琪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完,我已经挂断电话。对于这件事,我必须毫不犹豫地亮出自己的态度,要不就会被认为好欺负。   我把那包恶心的东西丢在钟太太的门口。回到家里,葛雷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换了新的屋顶,为什么漏水反而更严重?”我问他。   “是啊,我也想知道。”葛雷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报纸走进浴室。他想回避问题。   为什么不打电话问一问?为什么不开车出去找人算账?我想不通他这半天都在做些什么。   “葛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两千元打水漂!”我站在浴室的门外面追问着。   “我不知道。”葛雷回答的声音很小。   “你打电话给提供材料的屋顶工程公司。”   “他们会说材料没有问题,是施工不良所致。”   “那是谁的问题?”   “我说不清楚。”葛雷叹了口气。   “那你就打电话给杰克。”我的语气咄咄逼人,好像这全都是葛雷的错。   “让我想一下,好不好?”他说。葛雷一向是个老好人。   这可是我们从葛雷的妈妈那里借来的两千块钱啊,我简直被那些债务逼疯了。这时,柯丽轻轻地推了推我。   “妈咪!你可以帮我修下它吗?”柯丽的两只手分别拿着芭比的脑袋和身体,那些都是塑料的。让他们身首异处!这正是我要对付仇人的方法。那些邻居一定逃不掉,杰克也很有可能为此付出代价。   “现在不行,柯丽,我和爸爸在谈正事。”我说。   “妈咪,它这个样子会很疼的,你把它装好了,它就活过来了。” 柯丽央求着我。   “不行就是不行。”我没好气地回答。   柯丽哭了。   我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阿比,冷静一点。”葛雷出来了,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厕所中想出什么好的对策没有。   葛雷抱着柯丽和肢解的芭比娃娃朝花园走去,我跑到楼上砰地关上房门,吞下两颗药粒,拉过被子蒙头就睡。我生气了,不想管这些事情。可是躺在床上睡不着,算来算去,怎么算都是要花更多的钱, 而我们家的预算已经透支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双眼浮肿,头脑更加昏沉,口水滴在枕头上把脸颊打湿了。我下了床,水泥地的冰凉穿透我的脚底。我听到柯丽在外面开心地唱歌。走到楼下,葛雷坐在门口,她把娃娃放在爸爸大帽子里面,高兴得跑来跑去。`   “柯丽,不要把东西丢在地上,沙利会乱咬的。”我吩咐着柯丽后,转过身用沙哑的声音问葛雷,“你们不饿吗?”   “我们刚才没有吃到麦片和冰淇淋。”他笑着说。我们互相举手投降。   “妈咪,”柯丽跑过来抱住我的膝盖,“我们没有吃鼻涕,没有, 真的没有。”   “我们没有打架,”她又说,“我们也没有说‘笨蛋’这样的粗话。”   “乖。”   “那样会很没礼貌,不像一个淑女。妈咪,是不是?”   她说了一大堆,就是为了讨我开心。我知道在黄昏之前,她至少还会犯规两次,但睡了一觉之后,我的心情好起来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有想办法来面对。   “你有没有打电话?”我问葛雷。   “打了几个电话,我还打电话给史格柏太太,告诉她,你身体不舒服,下午去不了。”他说。   我点头表示感谢。   “我以为只睡了几分钟,没想到都下午了……”   “事情终究会解决的,你不用生气。”他向我保证。   “你是说史格柏太太的头发,还是说我们家车库的屋顶?”   “屋顶还比较容易处理,你不觉得吗?”他回答。   “你好坏。”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头发上摩挲着,算是对他表示歉意。   我把昨天晚上剩下的意大利面加热后,当做午餐。我算了一下这里与加州的时差,在厨房里拨起了哥哥瑞安的电话号码。在等待越洋电话转接的过程中,我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小。知名主持人欧帕拉正在访问一个悲伤的中年男人,旁边有些观众在陪着抹眼泪。   “你好,这里是史宾森的家。”哥哥爽朗的声音从大洋那端传来。   “哥哥,我终于逮住你了。”我说。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嘶哑?”   “感冒,都是葛雷害的,他把感冒传染给了我们两个人,先是柯丽,现在又是我。”   “你跟我要照片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抱歉得很,我实在抽不出时间。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忘记这件事,这个周末我一定会上阁楼把你要的东西找出来。”   瑞安是我唯一的健在亲人,他自命为家族档案管理员。除了外婆的农场之外,那几箱照片是祖辈们留下的仅有的遗产,以前一直放在妈妈的衣柜里面。   “不用紧张,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才给你打电话。”   “好妹妹,你宽恕了我,不过你给我打的电话太少了。”瑞安怪我联络得太少。事实上,有时我打电话时,他已经睡了,西西里就会告诉我,说是瑞安有交代,不要吵醒他。   “我想问你关于农场的事情。”   “你决心想卖掉农场吗?”他说。   “你真是未卜先知。”   “是啊!我在这里就是做这行的,算命、占卦、做媒、写诉状什么的都干。”   “我们需要一笔钱。”要卖掉祖产,不仅我很尴尬,连他都很尴尬。   他知道我的难处,但是他没有说自掏腰包来资助我。幸好,他没有这么做,要不又多了一笔人情债。   “我不知道十五英亩的农场在帕尔现在值多少钱,如果离开普敦近一点,价格也许会好很多,现在汇率不太好,不过,再便宜也应该值几十万吧。这够用了吗?”   “够用了。不过,你还记得家族的那个诅咒吗?”   “阿比,没有人会把诅咒当一回事,房地产中介更不会在意,你应该打电话给那个财产信托人,让他来处理。他叫什么名字?”   “史列泼特。”   “好,马上给史列泼特打电话,叫他把价钱喊高一点,给别人一点还价的余地,看看有没有人能接手。”   “那些孩子们怎么办?”在外婆过世之后,农场的房间有好几年都空着,后来有人在那里收容了一群孤儿,办起了一所小学校。他们在那里学到的东西可能永远也派不上用场,因为他们来不及长大就会告别人世。几乎所有的孩子在出生时就从妈妈的身上感染了艾滋病,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了。这在非洲来说,并不稀奇。   “农场太破旧了,那个学校本来也没打算永远开下去,那些房子总要垮掉的。你要是卖掉农场,他们自然会找一个适合的地方,大家都知道那座学校迟早会关掉。”   “你不会再留恋那个地方吧?”   “不,我不想再回到那里。你应该也不会吧?”   我当然不会。   “那就卖掉吧!已经拖得太久了,早该处理掉了。”   “瑞安。”   “嗯?”   “真是要谢谢你,你一直都这样照顾我。”   “我是你唯一的哥哥。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比什么都高兴。”   谈完农场的事情,我问他是否还在写东西,这是他的兴趣。   “现在遇到一些瓶颈,不过只要有一瓶好酒和太太的相助,我就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倒是你自己多保重,不要动不动就感冒了, 这阵子叫葛雷好好照顾你。还有,给我那个聪明可爱的小外甥女转达一个,我的一个亲吻。”挂断电话之后,我把电视的声音调大,那个专访还在进行。神情悲惨、头发灰白的男人是《巨浪余生》的作者,书中写的是他的亲身经历:在缅因州的外海,一场诡异的船难夺走他两个儿子的生命,毁掉了他的婚姻,还让他丢了检察总长的职务。   最奇怪的是,那天他的妻子不让他带两个孩子去划船。即使那天天气晴朗,风平浪静。“她没有不祥的预感,也没有做噩梦,眼皮儿也没跳,只是让我不要把两个孩子带出去。我没有听她的话,两个儿子跟我出了门,在卡车上朝她挥了挥手,连再见都没说。”   “你相信不幸发生之前会有预兆吗?”欧帕拉问。   这时,我家的朝圣者突然在厨房的窗户外面号叫起来,社区里的几条狗都跟着一起狂吠,我感到了一阵心慌。我快步从后门跑向凉亭,朝圣者正在向入侵者示威,明显有点力不从心,声音听起来像是受虐待的婴儿的惨叫。   我看到一团毛茸茸的黑影从凉亭底下钻出去,跑到钟太太的院子里,一股不祥的预感从我的心头升起。“朝圣者,快进屋。”我呵斥着家里的花猫。它的尾巴竖得高高的,耳朵压得很低,得意洋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但苍老已经遮掩不住。闪电从空中划过,很快就听到了雷声,抬头朝远方一看,乌云密布,暴风雨就要来了。   “妈咪,我可以看电视吗?”我回到厨房时,柯丽走了进来。电视上正在播放胃肠药的广告,一个好生生的采访被插播的广告打断了好几分钟,现在柯丽进来了,我知道没办法继续看那个节目了。   “宝贝,电视会腐蚀你的大脑。”我说。   “什么是大脑?阿比。”柯丽说。   “柯丽,叫我妈咪,不要叫我阿比。”   “可是我喜欢叫你阿比。”她坚持着。   “别人都不能叫我妈咪,只有你才可以。这是你特有的权利。你要珍惜。对我而言,‘妈咪’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   我跟她解释,大脑是一种让人比那只笨猫聪明的东西。像朝圣者已经老了,它还想打架,这就是没有大脑,至少是“脑残”。   “打架可不好。”柯丽说。   “没错。特别是打不赢的时候还想打,那就更不聪明。”   “我可以看电视吗?只看五分钟。”柯丽说。   我没有点头。   “就两分钟,好不好,阿比?”柯丽学会了讨价还价。   我差点又要发脾气了。这个时候葛雷走了进来,拿着一束硕大的木槿花。我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向柯丽做了让步。   电视频道被换了过来。画面上是一对紫色的恐龙带着一堆魔幻世界的小孩子,绕着纸板做的院子奔跑。柯丽看得津津有味。   我在一旁收拾衣服,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那个哀伤的父亲,还有那场让他一夜白头的悲剧。与他的悲痛相比,损失掉几千块钱、屋顶漏水、几件工具泡水生锈、有人偷偷送来一包狗粪,这些算得了什么? 我住在火奴鲁鲁山坡上的一栋房子里,丈夫温文尔雅不会出手打我, 有一个会背诵《圣经》的女儿,这应该知足了。   很多日子以来,洗不完的脏衣服,哭闹不休的孩子,付不完的账单,教会里的信徒人数日渐减少,每次聚会都吵吵闹闹,这些麻烦事总是让我们看不到未来,但生活真的有那么糟糕吗?还有很多事情比单调乏味更可怕,只要问问那个白头发的父亲就知道了。单调乏味的日子可以补救,擦个口红,穿上银色的高跟鞋,找个有星星的夜晚一起出去散步,幸福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   我不再去想那个可怜的父亲,还有他那葬身缅因州冰冷海底的两个儿子。我先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外婆的遗产执行人,然后再去打电话找朋友帮忙,我要改变一下生活,享受就在身边的幸福。我不能让葛雷这个雷达上的光点黯然失色。   我首先要找的人是柯丽的教母詹妮,她是我所有的朋友当中最乐意照顾我女儿的人,最近她却老是抱怨背痛,而且说她很累,很容易疲惫。   一直到现在,我还在怀疑,她的这种变化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对孩子的管教方式不同。詹妮不仅是一个家长,也是一个老师,在教育上似乎有着明显话语权。不过,我并不赞同她的教育理念,从她的说法看,好像孩子的世界里面非黑即白。矛盾发生在新年派对上。那天调皮的柯丽各打了我们一下,这种行为要不要纠正?我们为教育孩子发生了争辩。她说我不应该在遇到一点阻力时就退让,这会让孩子得寸进尺。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她争辩,更不应该批评她的能力,特别是在喝多了香槟酒之后。但是,为什么都是我不对?在开车回家的途中,葛雷说我刚才讲的那些话强词夺理,可能刺痛了詹妮。第二天,我打电话向詹妮道歉,她表示不再计较,但是从那时开始,她的背就一直痛到现在,当然也就不能帮我带柯丽玩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托词呢?   我现在来央求詹妮,好像还不是时候,我改成找泰莉莎。这是个身高近六尺的女人,行动一向迟缓,电话响了五声之后她才接起来。她正在生气,她拿起电话时还在大吼大叫,“你自己拉的屎,就自己擦屁股。看我怎么修理你?”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法语。   “你这样教小孩说法语吗?”我笑话她,没计较她在电话中没有礼貌地问好。   “有事吗?女强人?”她听到后哈哈大笑,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在生气。如果用调色盘作比喻,我是几个朋友之中颜色最浅的。和她比起来,我瘦巴巴的,一点都不凶悍,和女强人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她要这么叫,我也没有办法。朋友们都矮她一截,不愿意和她站在一起,她要想说什么,别人都不敢吭声。她看起来像一个游泳好手,可并不会游泳。她和丈夫杰克跳舞的时候,总是她在带着自己的丈夫跳。就是这么一个大块头的女人,却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像菜场里的大妈。泰莉莎喜欢叮叮当当的大耳环,擦着红色的指甲油,拿着大得有点夸张的手提包,我们几个人中只有她会化妆,宽大双颊经过她一修饰就光彩夺人。“嘿!”她说,“我喜欢你在《玛湖》杂志上面发表的文章,好像是在写我的表哥!”唉,这只是巧合吧,天知道她表哥是什么样的人。   泰莉莎是萨摩亚人,她远离家乡和族人,说是自我放逐到这个岛上。“因为他们都很愚蠢,不值得交往。”她不想受制于那些传统习俗,她嫁给了不是同一个民族的杰克,留着与歌手蓝诺丝一样的超短发,衣柜里全都是奇装异服,养了一堆不懂母语的小孩。这些都是她自我放逐的成果。   她戴着椭圆形的小眼镜,T恤在肚脐的上方打着结,更让人发笑的是上面印的“愿拿老公换酒喝”几个字。泰莉莎是个性情中人,从不扭捏作态,她会在人人正襟危坐的宴会上跳起舞来,若再喝上两杯酒就会放声高歌。她的妈妈不放心,从南太平洋小岛的家乡跟了过来,现在和女儿挤在岛上狭窄拥挤的屋子里。每次泰莉莎穿着宽大的短裤去教会, 守着萨摩亚人文化传统的母亲都会摇头。一个女人穿短裤去教会简直让人不可思议。不过,只要她愿意去,做母亲的就知足了。   “今天晚上你可以帮我照顾柯丽吗?大约两三个小时,我和葛雷要去看电影。”我说。   “没问题!”泰莉莎嘴里哼着歌,“你要和牧师出去享受两人世界?那你得主动点。”   泰莉莎告诉我和詹妮,她和杰克结婚十六年,生了三个小孩, 现在还会每天晚上做爱。我们大家心知肚明,她把做爱当饭吃,相信爱是做出来的。所以每次各家到教会聚餐时,女人都会尽量离杰克远点,免得泰莉莎吃醋。   “六点半,我把她送到你家可以吗?”我问,“我会先让她在家吃饱。”   “柯丽就不要在家吃饭了。哦,今天晚上我们要吃披萨,带她过来吃吧,小孩子都喜欢这。”泰莉莎说。   “你最好了。”我禁不住夸她。   “杰克也会这么做。”   “顺便问一下,杰克这两天忙不忙?请你告诉他车库的屋顶漏水了,让他有空来看一下。”   “我就知道,那个家伙只会做一件事,就是折磨女人,其他的都不行!该死,我儿子在抢东西吃,我得赶快去看一下。就这样。”   我挂断电话去找葛雷,他在整理被雨水洗劫的车库。   “晚上六点钟,我们出去,我来叫你。”我告诉他。   “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葛雷很意外。   “没什么啊,我们夫妻俩有好长时间没有约会了,我们去电影院浪漫一下,让烦心的事都见鬼去。”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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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说再见》是一本一读就停不下来的小说,我在阅读的整个过程中,心都被抓得牢牢的。作者引领我们踏上一段难忘的现实与心灵之旅,从夏威夷的海滩到南非的大草原,让我们跟着她一起跨越种族与文化的藩篱。这也是一本值得细细品味的小说,就像品尝好酒之后,口中余韵萦绕不绝,令人念念不忘。   ----《大象的眼泪》作者莎拉.格鲁恩   这是一本少见的具有启发性的小说,我在阅读时,可以感受到情感奔流,不能自已,只得将书放下,心情平静后,再继续花了一晚上读完。作者以时而犀利时而温柔的文笔,同时探索内心世界与外在世界。   -----《纽约时报》畅销书作家  卢安.莱斯

编辑推荐

   让心灵更柔软更强大的女性情感疗伤小说。   献给所有受过伤,或正在疗伤的你——当生命遭遇伤痛,我们惟有面对!   人死了,时间却活着,占据着所有的空间   世界上最大的痛,是你走了之后,我还留在没有了你的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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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29条)

 
 

  •   《来不及说再见》触动了并且震撼了我的心灵,它可能早已不是印刷在纸上的文字故事了,而就像活在我们身边,真实发生的故事一般!在夏威夷那个多少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在那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在那个见证过生命中重要的时刻的地方,在那个没有冬天,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的地方,呈现一段令人动容的自我追寻之旅!
    还记得那一句“麻雀会把死者的灵魂带走,让他们跟着升天。”在女主角失去她最挚爱的女儿,从而一步步沉沦,差点迈入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开始那治愈自己的寻根之旅,一段段跌岩起伏,荡气回肠的情感奔流,使我身上的血液也从温暖慢慢冰冷,再从冰冷中自我解救。获得救赎的过程不是突兀的,那必定是一次艰难的心灵之旅,也必定是一次痛彻心扉的回忆,是在自我放逐中求得那一点点的平静。
      令人怜悯的是,阿比那可爱美丽的姑娘。我从未如此不舍这样一位好姑娘。至此才感叹生命是如此的短暂,渺小,仅仅是几个小时,又或是短短几分钟,几秒钟。一个生命便陨落于天际间,这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过路人都不忍目睹的场景,对一位母亲而言就像是心跌入深深的湖底,多么无助!
      这刻画人心,细腻而又忧伤的文字,让我切身感受到了阿比身上的痛楚,与之相同的心痛、无助,挣扎和流泪!曾经那么习以为常的一切,曾经的满腹牢骚的想法、话语,在失去后才惊觉,想要那些一切回到自己的身边是多么奢侈的想法!纵使金银满屋也无法回头!
      对凶手的憎恨,对自己的悔恨,对父母不理解自己的不满,对命运无情的厌恶,是她慢慢自我封闭的原因,甚至是那复仇的心。但当她重心回到那片属于她的故土,在那个充满神秘与力量的地方。在阿比的心中沉淀,慢慢转化为一道坚硬的铁门,它不会被别人伤害,它变得强大,它不会轻易为他人打开,他变得坚韧而美丽。自此过去成为了天空中的灰色云朵,它时而的出现,告知曾经拥有的快乐,所有的一切通通在心底积淀,摒弃每日清晨的温暖阳光。
      要知道,那逝去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一切一切美好的、珍贵的记忆。我知道我在这一切困难来临的时候,不可能有勇气去面对他们。我记得我认识一个人很久了,他已经逝去了15年,知道今日我都无法忘怀他的一切,我不敢去触碰关于他的所有,当我颤颤巍巍拿起他的那本早已泛黄的日记,眼泪便抑制不住的落下。所以阿比的故事鼓舞了我去正视这一切,我想我应该慢慢从那片乌云中走出来,不是吗?去认真地看待他的一切,我的一切。
      希望是心灵的寄托。如果希望泯灭,心灵还复存在吗?如果心灵泯灭,生活将如何继续?当灵魂都悲痛到不能寻求喘息之时,还有什么能够拯救?所以。让我们在这一切消失之前,让阳光照进缝隙,对过去说声迟到的再见。再见了,我最亲爱的。
    乌云还密布天空 雨水淅淅沥沥
    你如此忧伤
    我突然怀念起从前的笑容
    那至纯至净的笑容
    如此明媚 却不再复现
    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也许我不知
    但我深知那是悲痛的体现
    当我们懂得更多
    经历了更多
    心中就多一份难以言喻
    少了一份赤子之心
    你看看天空
    都不是蓝色的了
    那阴霾在心中挥之不去
    你努力的驱散它
    想要寻找曾经的笑容
    那从心底开出花儿的笑容
    只能从那些天真无邪的孩童中发现
    多么可悲
    那些孩童都离你而去
    惟眼角的那滴剔透珠水 见证了这一切
    我亲爱的好姑娘
    别再悲伤
    这一切消失之前
    让阳光照进缝隙
    对过去说声迟到的再见
    (原创·转载请附原著姓名 绾兰浔/文 2013.4.2)
  •   我的宝贝柯丽走了,在一个我和丈夫葛雷认为享受浪漫的二人世界的那天。我无法原谅我的朋友的失职,柯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只不过就让她看着一会儿而已,可是……可是……
      
       柯丽和是很有活力的孩子,会不断的在家里嚷嚷、折腾,刚刚收拾好房间里总是会被她弄的乱七八糟。每当那时我就恨生气,会大声的责怪她。可是当看到现在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房子的时候,我就突然的难过了。想起柯丽在的那些日子,星期六我们会晚起,准备去海边野餐。如果雨天我们就一起看录像,用带着草莓味道的被子搭帐篷。我们过着简单的生活,而这样一天天的日子,最终成了正真的安息日。美好的日子,在这样的一次意外中彻底的粉碎了,可是怎么会有意外,这一定是他们的原因,一定是的!我讨厌别人和我说:阿比,这是场意外!柯丽是我的女儿,是上帝赐予我的天使,可是上帝又这么急切的召唤她回去了。如此,我还能再信任上帝么?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那么的没了,曾经那么习以为常的跟在我周围的孩子没了。我后悔对柯丽曾经的满腹牢骚,满心的不满,现在她不在了,我彻底了失去她了,当初那些吵闹不见了,那些欢乐也已成为了奢求。
      
       我是孩子的母亲,我的痛苦没有人可以体会。不要说你感同身受,不要说你一样的难过。泰莉莎,我的朋友,你让我失去了孩子,现在你的丈夫也没了,这是报应你懂么……还有司机阮先生,我不会在为别人的意见所左右,如果你再打电话来我家,我会杀了你。对一条鲜活的生命来说,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葛雷,我的丈夫,你的上帝我更受不了,你天天在祈祷,可是你的小孩却没有得到拯救。那个上帝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用的事情,而你妄为一个牧师……
      
       我们居住在夏威夷,这里的夏天永远也过不完,她蹒跚着脚步,走过降临节和圣诞节,温度计的指针还是将不下来。可是失去柯丽的我心里悲凉依旧,悔恨、懊恼、自责,甚至是复仇的心我都有过。这样的伤痛如何怎能轻易的释然?我想没有一个人可以坦然的面对。曾经槽糕的童年我很无力,难道现在这样的糟糕再依旧重复?我不要,伤过一次就够了,你们的关心我要不起……要知道柯丽走后,我就没有家了,就让天堂的的炉灰落下来,覆盖在我们身上,变成一个永恒的家。
      
       宝贝走后,日子还是要继续过。当重新踏上南非家乡的土地,我是不是要面对真相面对自我,面对未来?尼采说:这是世界可以分成两个部分,理性和感性。理性可是让人寂寞到死,而疯狂则会让人痛苦而亡。早在柯丽离开我们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生命只是一串道别的漫长过程。痛苦之后,人终究是要向前的。永别了我的宝贝,疯狂后我会理性。就让我们跟着南非古老的咒语,迎接一个又热又长的夏天。
  •   每个人心中都有伤痛。最痛苦的伤痛莫过于永远失去挚爱,天人两隔。无论这挚爱是亲人朋友还是心爱的宠物。东西没了可以再有,爱人离开了也可以再找,可是生命消逝了该如何再回来?这是不能够再做到的事情。于是身心被悲伤无限包围,似乎再也不能够走出来。本书讲述的是一个悲伤突袭的故事,作者试图用这个悲伤的故事来教会人们如何坚强,为自己疗伤。
    三岁女儿柯丽车祸离去,妈妈阿比坠入人间地狱,白天黑天无法分辨,活着不如死去。看到这一阶段的描写,我想起了一个高中同学因车祸而离世,他的妈妈也是如此悲痛欲绝,甚至不敢回家住。有的人坚强,有的人脆弱。我亲眼所见有的人接连失去至亲却还是面带笑容,可我看到别人家的丧事便已哀伤不已。性格这东西没办法改变,做个多愁善感的人实属不幸,所以,脆弱的人更要学会如何面对悲伤,因为这世界上令人悲伤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这个故事里面有好多脆弱的人,譬如拉比,拉比的妈妈,失去爱犬帕菲的史格柏太太。。。处处弥漫着悲伤,这让我觉得很是难以接受。只是当初选择读这本书的理由,就是想要跟随它遍历悲伤,学会在悲伤中变坚强啊。逃避不是办法,面对又如此困难,诶。柯丽的教母詹尼说,‘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还得继续,而身体是唯一的本钱。’是啊,得活着啊。可是要继续活着是多么的难啊。柯丽的死,将这个家庭变得支离破碎。拉比因悲伤过度而有了婚外恋,她也不能够接受丈夫同撞死自己女儿柯丽的凶手做朋友。甚至她的精神似乎也出了状况,我想那是抑郁症吧。她变得愤怒,心中充满了恨,她不能处理好与丈夫,父母,朋友的关系,也不能够认同自我。凡是失去至亲的人,可能都会有不能认同自我的状况吧。拉比失去了女儿,后来又陆续失去了父母。她把女儿的骨灰放在床下,只因想起她家以前去世的一只老狗被埋在地下,他们搬家后就再也没回去看它。她总是回忆起柯丽活着时的种种,对于以前自己对待柯丽不够好的地方无比懊悔。柯丽死了之后比活着时更加紧密的存在于她的左右。。。
    故事跨度在夏威夷和非洲之间,夹杂着神秘又古老的力量,拉比在痛苦的心灵之旅中寻到了心灵的平静,重新振作起来。我想说这个故事写的着实是很凌乱。生活本身就是凌乱的,因而这个故事反而显得真实。我为我这个写得乱糟糟的评而感到抱歉。我在这个故事中体验到更多的悲伤,而治愈这些悲伤的方法却是没能找到。我想悲伤的人是会头脑混乱的吧。在这个清明节里,一个年轻的朋友离开了,留下了7岁的儿子再也没了妈,又读了这样一本悲伤到不行的书,我倍感悲伤。
  •   这个世界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呢,无论幸福抑或痛苦,都不可能永远跟随在我们身边,直到内心真正地成长起来才知道,无论幸福还是痛苦,决定我们行为的,都是我们的内心,是我们如何面对一件事情的态度。
    《来不及说再见》是一部忧伤的失去女儿的母亲的心碎之篇,却也是一个漫漫人生旅途里终于自我痊愈的挣扎过程。正如我们给孩子讲故事一样,故事本身蕴含着人生,我们不需要给他正襟危坐地讲道理,当我们用故事来向他阐释一个问题时,他就很容易让它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我们读小说时又何尝不是这样,用别人的故事来回响自己的人生,在别人的故事里学会各种各样的存在方式。
    阿比痛失爱女,是场意外,但是她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她不能原谅每一个人,帮她照顾孩子的邻居,意外闯过来的司机,甚至那急于从痛苦中面对未来的丈夫,他们每个人都不是她,不能想像她的痛苦,她把自己扔进火的熔炉,她觉得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对得起自己那停留在时间深处的女儿。这样的她,难道不是我们自己,生命中大的小的痛苦,经常会把我们包围,我们像被陷入泥沼的人,仿佛只有挣扎着可怜着,才更像是应该有的状态。
    可是丈夫说,死去的已经死去,活着的还要活着,阿比不能忍受这样的态度。她要如何才能从这场灾难中得到救赎?
    其实每个人如何选择自己面对生活的态度,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的童年已种下的种子。阿比有一个糟糕的童年,当她成年后,她面对生活的态度,其实就是父母当年那无力的挣扎。很多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发誓远离童年的阴影,可是到头来,我们会发现,生活就是这样糟糕地复制着过去的一切,因为我们在痛苦里感觉到习以为常的温暖,我们没有学会用其他的方式来让自己不受伤。于是很多人,其实并没有真正地长大,他只是把自己包裹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他自己像根刺一样刺向每一个关心他的人。阿比不就是这样吗?
    可是人的一生终究是要向前的,总会有一些人在痛苦中挣扎着成长,重新面对自我,重新认识生命本身。阿比在一只小鸟身上看到“生命是如此顽强。”她在帮助别人一家时,也终于感觉到旧的自我得到了释放。
    这部小说与夏威夷,与南非有关,但是它更直接地,是与我们的内心有关。痛苦,不会是永远的音符。
  •   在漫长的人生路上,我们时常感到彷徨迷茫,有时会遭受到接二连三的挫折、失败的打击,或许,可以把这看做人生的低谷,和万物一样,每个人不可能一帆风顺,像山的崎岖,路的坎坷,潮的起落。面对这些困难,有的生不如死,有的痛苦难耐,一时间,变得没有依靠、孤独……而有些人,面对这种境遇,向命运低头,向自己低头,成为真正的失败者,成为命运的奴隶,而有些人,拜托了命运的束缚、挣脱命运的枷锁,经历一次精神的自我救赎,重新找到自我。而我们《来不及说再见》的主人公阿比则是第二种人,坦然的面对一切,寻找到美丽的未来。
    上帝助自助者。当一个家庭美满的母亲痛失爱女,以致婚姻毁灭,友情破裂,心里难耐的悔恨,似乎从万丈悬崖坠落般,一下子跌落到人生的低谷。以往的一切将不复存在,对于一个人将是多么大的打击。在失去爱女后,她悔恨,她内疚,她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我成立时间的俘虏,过去所发生的事件,以时间先后顺序排着队想我走来,我在无声地重温着往事……”她每天都活在过去,“整天在家无所事事,过一天算一天,给时钟上发条,看看往日的照片,发发呆,想女儿……”以致他的丈夫葛雷离她而去。一直到她回到故乡南非,见到了童年时照顾外婆的女巫,找到了一直藏在内心深处关于父母死因的秘密,“一个人不能同时或者和死去”阿美说。在经历了一次绑架,并救了其他被绑的人后,阿比最终获得了重生。彻底与丈夫离婚,与好友重修旧好,决定不卖掉农场,让孤儿们在农村里生活……这是一个奇迹,这也是早已注定的。
    其实,在这世界上,不可能的事情太多太多,但每天都有奇迹上演,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但现实的美好与残酷总是如影随形,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要为自己活着,不为外物羁绊。当失去希望的那一刻起,我们将无法适应,过着恐惧担惊受怕的生活。一生中,我们不断的做着选择,一面正一面反,一面积极一面消极。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看你如何选择,或许我们会停在原地,止步不前。但只要希望不灭,将自己救赎于自己想要想过的生活中去,不沉浸于苦痛的彷徨迷茫。用毅力支撑起脆弱的身体,大步向前去,开始一次完美蜕变,迎接你的将是崭新、美好的未来。
  •     这是一把适合安静的慢慢的缓缓的阅读的书籍,因为故事的起点是伤痛的,慢慢的阅读可以让我们减缓伤痛带来的痛苦,而时间又可以帮助我们消化痛苦。
      阿比的生活是平静幸福的,稚幼的女儿虽然唧唧咋咋好奇心重可是阿比深爱着这个可爱的宝贝天使,相伴多年的老公虽然忙于教会事物可是他性格温和努力的守护着他们的家庭,而且阿比还拥有好友的帮助和关怀,她们住在热情美丽的火奴鲁鲁,有着宜人的社区环境和有秩序的生活,阿比还拥有一份报社的写作工作。
      这一切比起她幼时在南非的生活环境不知道好了多少,凶暴的父亲,为了民主远走他乡的哥哥,爱护她却被她的父亲施与冷暴力的柔弱的母亲。
      其实这一切如果可以继续这样的发生下去,阿比会和她的牧师丈夫慢慢终老,安静的幸福下去。可是突如其来的事故改变了这一切,阿比和牧师先生的生活被彻底打乱,她们没有办法在继续的生活下去,她们在事故中迷失了自己,迷失了生活重心,她们不得不重新开始努力恢复这一切。
      这个事故是沉痛的,阿比想和丈夫一起去看个电影,寻找一下两人的浪漫情怀,所以将她们的女儿交给好朋友照顾,可是当他们看完电影,不但没能找回浪漫,反而永远失去了浪漫的机会,她们的天使,唯一的女儿,柯丽毫无预兆的出了车祸,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柯丽的死亡毫无预兆,对她至亲的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沉痛的冲击和打击,我相信阿比和牧师先生在得知柯丽死亡的时候甚至连伤心的准备都没有做好。
      亲人突然而来的死亡这种震撼对我来说,印象深刻,2013年的春节第二天,我们和妈妈一起去大舅家拜年,中国的年俗传统,大年初二回娘家,外公外婆已经去世,所以理应去的就是大舅家,中午大舅和舅妈给我们做了盛丰的午餐,下午大舅和爸爸一起去打麻将,我和妈妈姐姐们一起聊天,我的大姐,大舅的大女儿怀了第二胎,七月有余,我想新的一年又是开心的一年,喜事颇多。年初三早晨,还在熟睡中却突然听到爸爸匆忙上楼的脚步声,然后他积极喊我起床,告诉我说,大舅不行了,赶紧起床过去。我堪堪的睡衣一下子被惊醒,我抱有希望问,在哪个医院。爸爸说,在家里。现在想想都觉得伤心不已,在家里说明已经没有办法抢救了。
      等我匆忙赶去大舅家的时候,我不敢过去,在小舅家磨蹭了好长时间,我害怕面对,我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大舅不是真的这样离我们而去。可是隔壁传来的震天哭声让这个希望不复存在,我站在停放大舅家客厅门口,妈妈,舅妈和大姐在隔壁房间伤心痛哭,其他的舅舅和舅妈们再给大舅换上临时买来的寿衣。我站在门口没有办法走进一步,昨天晚上还坐在我旁边吃了一碗饭喝了一碗汤的大舅,就这么在睡梦中走了,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我特别能理解阿比的心情,她觉得和柯丽好有好远的未来要生活,所以从来没有准备好要和柯丽分开,从来没有想到要和柯丽说声再见,可是柯丽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她们。而我的大舅也是这样,他才62岁,身体还算健康,虽然有高血压可是没有太大病痛,他就这样于睡梦中,静静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的所有家人,没有给我们一个准备和告别的机会。
      所以我说这本书的前半部分基调是有些伤痛的,我们得要和阿比一起消化这些伤痛,我再想这本书为什么叫做治愈系书籍,大概就是要让我们溃乱发炎,久久不愈的伤口,被狠狠地挖开来,然后作者给我们重新上药,虽然会痛上一痛,可是无疑这个伤口可以好的更快更加干净一些。
      当然,最后,伤痛总是要过去,阿比回到了南非,重新经经营外婆给她留下的农场,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也帮助很多孤儿新的希望和未来。我想有句话说的没错,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有些人有些事,纵使我们再思念,已然也是不再能见到的,所以,面向未来才是更好的结局。
  •   《来不及说再见》是一个让我极为触动,拥有着很震撼心底文字的故事!在夏威夷那个多少人魂牵梦绕的地方,多少次希望在那里完成自我生命最重要时刻的地方,在那个没有冬天,满眼都是夏季的地方,发生的却是那么令人心痛,滴血的故事!
    一个生命的陨落就在那短短的几个小时,或者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知为何,这一次的阅读让我切身感受到了阿比身上的痛楚,我也与之相同的抽搐,纠结,挣扎和流泪!一个活脱脱的生命,曾经那么习以为常的环顾在自己的周围,曾经的满腹牢骚,满心的不满,在失去后才惊觉是已经成为极为奢侈的要求,纵有金钱万贯也无法使之回头!于是悔恨,懊恼,不满,自责,甚至是复仇的心,在本应脆弱的心脏里有扎上了众多的钢锭,自此过去成为了生活的“独裁者”,它时而的出现,只似告知曾经拥有的快乐,而这一切有正是阿比无法释怀的导火索,把过去的阴暗一面也好,把曾经的快乐时光也罢,都通通的埋葬在心底,摒弃每日的阳光,只和黑暗的颜色过着日子,只与逝去的美好做过交流,一切似与己无关,一切自我无感!
    如干尸一样,如困兽一般,如此的生活,对于在身外的我而言是不知该如何过的,逝去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太多太过于美好的记忆,即便曾经的不满也在此成为了珍贵的不可能。去面对他,去面对生活,去面对未来,去面对这一切,这似乎是可以轻而易举便陈述的语言,而做呢?却又将付出怎样的努力和挣扎呢?失去的痛苦我知道,面对却是太过于难捱的事情,为此需要的仅仅是时间吗?时间是所有问题的良药吗?我不解过,相信过,也怀疑过!没有一个人可以轻易的释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极为坦然的面对,我始终坚信,一颗强大的心,是需要不断的淬炼方可的事情,不经历过,怎知道痛的触感,不面对过,怎知道阳光的刺眼!悲伤时哭,乐观时笑,把眼泪哭干了,眼里就没有了泪,脸颊上也就不见了泪痕!生命的过往对于我们而言都是一趟趟即将驶来,或是即将驶去的列车,终将驶来驶往,欢喜悲伤,在迎接和送别的队伍里总会有鲜血和泪滴相陪,为此的人生,我们终将如何?
    和过去做朋友,坦然的面对这一切,不仅仅是脸上的疤痕或者是心中的裂缝,正式它们,面对它们,把我们的未来牵来,让曾经的时光与未知未来,一同与己携手寻找更快乐,更美好的未来!
  •   这是一本关于失去与疗癒的书,痛苦、逃避、面对、重生,很高兴女主角最终战胜了自己,重获人生的希望
  •   里面有很多关于南非文化,还有神秘南非土著人的巫术的描写,很吸引人阅读。
  •   “我抱着柯丽,我的体温也不能让她变暖。我与她之间渐渐失去了体温的传递,她在我的怀中一点点地僵硬起来。整个世界开始旋转起来。一个女人怎么能够在几个小时之间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读到这里我流泪了,女人承受的内心伤痛不知到几个男人能懂能心疼?
  •   中年丧子,丈夫离去,一个和美的家庭瞬间解析,一个女人遭受的痛苦可以说最大莫过如此,但她还是战胜了痛苦,重获新生。很感动,生命永远坎坷和痛苦,看你怎么面对。
  •   在他们看来,这是结束一切的罪过,做人世间最后的道别, 为生者祝福,为死者祈祷。那些人都只是装模作样,每个人都在演戏,却让我们把悲伤重新经历一遍,让死神用狰狞的手刺向我们已很脆弱的心脏。这样的悲痛,我们却无力拒绝。
  •   这本书很不错,人的一生难免会有一些悲痛的事发生,当悲痛的事发生了,该怎么让自己的心慢慢的痊愈呢?!
  •   读起来很顺畅,翻译很有文采,例如这样的话觉得译得不错“我们跑过长廊去搭电梯,楼层显示灯亮了起来,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之久,生命之门才打开。”
  •   朋友说不错,,蛮喜欢
  •   虽然还未看刚收到但纸质不错
  •   阿比的爸爸原来是被她妈妈慢慢投毒致死。多年之后,阿比终于发现了这个真像,但阿比不怪妈妈,她只是心疼妈妈。
  •   帮同学买的,她挺喜欢的。
  •   一看开头就觉得我会喜欢的一本书。。。
  •   书挺好看的 就是发货速度慢了点
  •   还没来得及看,应该不会太差
  •   作者用非常细腻的笔触娓娓道来一个看似非常真实的故事,两代夫妻的家庭生活,用非常多的曲折。
  •   这本书用心去品读它感觉自己就走进了主人翁的世界与他一起体会他的感觉。开了开通就很想有继续往下看的欲望。得到它就得细细品读它哦。
  •   虽然还没有看 但是朋友推荐的 说是很不错
  •   关于种族、人性,但冗长的故事情节实在非我所爱。
  •   母亲的伟大是无法形容,有了孩子,其他的一切都是围绕孩子
  •   都还没看呢。不过整本书给人的感觉还可以
  •   没有推荐和腰封说的那么动人,情节的推进还算可以。书的印刷还不错~
  •   类似的书很多 别人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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