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丽克或迷醉

出版时间:2011-5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作者:[法] 阿兰·罗伯-格里耶  译者: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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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Ce second volume des Romanesques de Robbe-Grillet fait, dans une certaine mesure, suite au Miroir qui revient. L'auteur y poursuit, en effet, sa recherche aventureuse à travers les souvenirs de son enfance et de son adolescence qui ont laissé des traces, transformées, imbriquées, récurrentes, dans l'?uvre de l'écrivain ou du cinéaste. Mais, cette fois, ce sont surtout les imaginations érotiques du petit gar?on qui occupent le devant de la scène, en même temps que les réflexions de l'adulte sur le r?le joué par le sadisme et le crime sexuel dans la fantasmatique masculine. Cependant, la “ jolie fille ” y appara?t bient?t comme le contraire même d'une simple victime, brillant soudain de tout l'éclat d'un piège éblouissant : le charme mortel de la sorcière. Ainsi la Grande Guerre quitte son visage de boue pour se dérouler à présent dans une sorte de forêt enchantée, où dragons fran?ais et uhlans prussiens sont aux prises avec des fées-fleurs aux troublants sortilèges, dont on est en droit de se demander si elles ne sont pas tout autre chose que des jeunes espionnes suscitées par l'ennemi.

作者简介

  阿兰·罗布-格里耶1922年生于法国布勒斯特,就学于巴黎,是法国“新小说派”代表作家之一。1953年,他发表成名作《橡皮》,1955年因发表《窥视者》获当年法国评论家奖。之后,他在巴黎午夜出版社担任文学顾问,同时从事写作及摄制电影。罗伯-格里耶的独特艺术风格不仅开了新小说的先河,他本人也被后人称为新小说的“加尔文”,成为法国文学史上闪亮的明星。  从1960年代起,格里耶本人也曾创作并导演过数部电影,有《欧洲快车》、《撒谎的人》、《欲念浮动》、《使人疯狂的噪音》等,他于1963年单独摄制的影片《不朽的女人》荣获路易·德吕克电影奖。2006年的《格拉迪瓦找您》(Gradiva)是他生前拍摄的最后一部电影。

书籍目录

在木纹或墙纸里做怪相的脸孔。我写了昂热丽卡的名字。死去的英雄马队在云端回忆黑房子上的积雪。巴特和《在迷宫里》。我的窗外下雪,形容词癖。冬天的黑房子。科兰特凝视天空,然后又再写。丢失了的手稿。我在镜子里的映像。黑暗我蓄胡子的脸。母亲的鼻子。伤疤和黑斑。脸上只留小胡子。勒库夫朗斯桥。拉斯普京。我那闪米特人的侧身像。有幻觉的传教士般的科兰特。像福克纳那样等待幽灵般的骑士科兰特与《四部曲歌剧》。奥丁的罪行。傻瓜齐格弗里德。阿伯里希的罪行。科热夫的金环。反面英雄。向叛徒哈根致敬和让·皮尔的谈话。科热夫在国民经济部。记忆的变迁科兰特和革命。我父亲保持缄默。他在练剑室燃烧着的树桩的亮光下散步。这不是一些合情合理的想法。科兰特冒雨骑马纽约的雪。汤姆·毕肖普的办公室,我的“作家头脑”和教授职业。戏剧作家。巴特和他的意象保护人汤姆。我的布娃娃。我想见科兰特先生。父亲的禁令。他的脚步声。我和听话的布娃娃睡觉科兰特在窗前窥伺,他在镜子里的映像。祖先的肖像。藏在柜子里的蓝色鞋子。科兰特写作。几百年的思想和最后的作家科兰特式的老式自来水笔。他带领龙骑兵奔驰,然后,单独一个人走在笔直的路上。黑格尔的认识论我在美国圣路易斯城的窗户。环球旅行。复制品。我的坏自来水笔。必不可少的幻觉。在梅尼尔建一座喷水池我父亲在夜雾中独自在一条漫长笔直的路上骑行。带镰刀的老人。轻便两轮马车的声音。我父亲感到担心的对话。攻击性的镰刀和老人的预言。我父亲决定拿起镰刀老人不见了。金发少女站在两轮载重车上。她突然微笑,紧接着一阵突然的恐惧。昂库的镰刀。四个大笑着的枪骑兵。地雷爆炸。昏倒和记忆的崩溃押运女犯们的两轮车。孩童时代的想象。在安纳托利亚执行的死刑。剖腹的犁。一幅赏心悦目的插图的细节,摩洛哥的一位女友。《伊甸园及其后》的摆杆布犁巴黎圣米歇尔大街。爸爸和西班牙内战。一张充满希望的照片。强奸及折磨一个迷人的女俘虏。四马分尸青春焕发的布吕纳奥王后。对科兰特的猜疑。在乌拉圭打猎。屠杀被俘的姑娘们。昂热丽卡的一封奇怪的信。(叙述者把她跟玛丽·昂热相混淆了?)在喀朗果夫的一本薄伽丘故事集。《游戏与热情》科兰特迎接我父亲受伤的躯体。镰刀柄。昏迷的三天。散乱的记忆。把两个骑兵连在一起的巧妙之处。互相赎罪年轻的女间谍和她的两个看守。约拿的征兆寻找自己的经历。协调和能力。我的小说的真实性。昂热丽卡。我是让·罗宾。迷人的杀人凶手在无人区的科兰特。骑兵西蒙押送女俘虏出乎意料地出发了。魔鬼般的美女。两轮载重车和拉车的老马。阳光灿烂的森林。一只莺发出的不可理解的信息女俘虏变得温柔了。科尔·西蒙自称皮埃尔。卡米娜和约瑟。西蒙想和解。卡米娜嘲笑他的天真。她想小便。战士的职责使骑兵犹豫不决。魔鬼之吻。贪馋的外阴。女俘虏和她的猎物在粉色墙纸里柔媚的嘴。科兰特在写作。天真的齐格弗里德和仙女摩根娜。哈根,未来的自由人。罪恶的作家。金钱。甜美的形容词。最后的读者科兰特在迷路森林里沿科尔·西蒙的踪迹寻找。他担心自己迷路。斧头或捣衣杵的敲击声。棕色的莺再次出现。科兰特决定跟着它。一个看不见的洗衣妇唱出绝妙的歌声曲调的结构很像那莺的调子。在火山口的深处有个天然的洗衣槽。芒利卡穿着轻盈洁白的裙子在清澈的水里看自己。这个迷路的女孩来历不明,她起了个巫女的名字。她在洗什么?邀请骑兵一起洗热水澡。烧炭人科兰特的猜疑。卡米娜讲述她被诱拐、被反常强奸和非法监禁的情况。大笑的枪骑兵。伐木工们不在。这些自白并不真实。科兰特帮助女俘虏离开水潭。所有的这些画面都不可靠。回到麦尼尔。在光秃秃的树上的乌鸦。象征派的画就挂在我的面前。白色战马,黑衣持矛骑兵展示一块血淋淋的女用内衣,并拖着一个上了手铐、穿透明轻纱薄裙的少妇。白衣骑士倒在地上科兰特和依偎着他的芒利卡快马加鞭向苏伊普奔去。荒芜的于尔勒村。疯老头。芒利卡在于尔勒森林里感到很害怕空空的载重两轮车又回来了、有蓝色金属闪光片的舞鞋在奥当瓦尔德学校拍摄的已发黄了的照片。妈妈是奥当瓦尔德学校的教师。裸体姑娘们和两轮载重车。1914年战争爆发。茶具被虫蛀坏了。追寻妈妈朝圣的踪迹狼群紧迫科兰特和芒利卡。天空中有黄色带和紫罗兰色带。狼群坐在树枝上。版画的固定麦尼尔的天空也一样。解冻。水池反照出清晰的景色。喷水池极其无耻的下流雕像狼群、芒利卡与骑马的科兰特的消散。与想象不同的故事。微不足道的烦恼。文本我连续完成的手稿的结构。奥当瓦尔德的小花出现在我象征派的画上。我在美国戴维斯城的办公室。萨克拉门托城。美国的快速列车。一个女学生曾认识科兰特的家人。矛盾在火地岛追寻亨利伯爵的踪迹。乌斯怀亚。捕猎金黄色的海狮。直到巴塔哥尼亚都没找到科兰特给邦古尔的信。他途经伊瓜苏河瀑布。夏米索、植物学和土著语科兰特穿过迷路林并遇见空的两轮载重车。他发现了西蒙和卡米娜的尸体。邦古尔的出现,他的美貌,他古怪的行为。自我介绍。我凝望着卡米娜的尸体死者使我想起了什么?她手腕上的手铐。小溪。邦古尔的解释:受伤的龙骑兵,卡米娜的洗澡和嘲讽,西蒙威胁她,杀了她后自杀。德国人没有介入。他和窈窕女子早晨曾相遇我察看冰凉的水潭。在水的深处显出一只蓝色的鞋子。小花科兰特找到他的勤务兵。他既没见过樵夫,也没见过洗衣妇。迟来的一声枪响科兰特中埋伏。普鲁士枪骑兵笑着逃走了。一个疯老头用他的镰刀展开进攻,勤务兵把他打倒。第三次袭击邦古尔和科兰特在德法委员会。从阿贡当热到蒂永维尔的爸爸妈妈。葡萄牙布袋。家里人闭口不提有关科兰特的事查理曼的帝国。邦古尔反对纳粹、雅利安人的模特和健康的艺术。劳维斯·科林特,他的自画像,他的自传。在基尔,若斯特给我带来了印有《出浴》的明信片。对血的嗜好。“漂亮的姑娘”。德国的女权主义活动。受过精神创伤的年轻女明星。新小说的性平等。汉密尔顿在窥视者的办公室,后来在《拓扑学》中。他的世界性成就。我引人堕落的作品人道主义的皱纹。藤蔓和瓦尔基丽。克里巴克斯和波利娜·雷阿日的《的故事》相对立。平滑、不凋谢的、永恒的王国。洁白和不连贯作品和理论。对器物般人物的鄙视。笔战和幽默。误会的效果。信息与含义的相对关系。《为了一种新小说》的易读性。我作为报告人的成绩《图像》。波朗和兰东玩滚球游戏。有争议的序。我写了《的故事》!对《图像》的查禁。它的秘密发行。风俗和演变。马尔罗和121人宣言。他对我第一部电影的支持拍摄电影《不朽的女人》,外交官的帮助和技术人员的不理解。电影投放时的失败。《世界报》上的三篇文章。所谓的《电影手册》。巴赞反对爱森斯坦或阿勒冈的自然主义理论爱森斯坦的《声音对位宣言》,现实主义思想的胜利。作为艺术的电影的结束。冷餐佐料。电影材料的现代性。现在时和不连贯性。“正确的连接”和材料透明的神话平庸的理论措辞。科兰特进入画面并通过假的连接坐着我拍了正确连接的片子,然后,把它切断了。制片人哈芬和《横跨欧洲的快车》。电影表面的主题。叙述组成部分间的斗争。歌剧《茶花女》。《横跨欧洲的快车》因可争议的理由受到欢迎。强奸的幻觉。被剥夺了肉欲的男人的呻吟《被强奸的爱》。幻觉在羞愧的爱好者中的影子与乔装。道德指责的便利。在光天化日下指出。好莱坞的反露脐战。昂热丽克在罗歇面前。崇高与冷笑。幻影。压抑模仿。无意识中的怪物。尼克松的委员会和它的结论。戏剧的净化作用。希腊戏剧。加强压制。间离的必要性《欲念浮动》在意大利巴勒莫受到指责。制片人落到腓力斯人手里。7月的威尼斯。破败的重罪法庭。以非叙述性伤害风化。中暑对抗礼仪。我的律师取笑法庭。延期审理。火刑堆《欲念浮动》推出时暂时的缄默。公开的成功。在一家“专门”影院中的失败。女权主义者的抗议。米什莱的《巫女》。意思的滑动。法官和神甫的被捕。我立场的模糊让女人说话。让男人闭嘴?清除幻觉还是助其发展。奴役和控制的手法朱丽埃特和朱斯蒂娜。叙述能力。萨德和漂亮的人。可以互相替换的牺牲者和陈旧的词语。重罪的相互性。《打碎的水罐》科兰特和昂热丽卡·冯·萨罗蒙。受伤的老骑兵的仪表。昂热丽卡非常甜美的童年,对惩罚的迷惑。党内的保护。邦古尔的一个“侄女”。对巴塔耶讲述的一幕。被我们的征服者占据的歌剧院。昏倒在酒吧。染红了的碎玻璃片。铁手镯和蓝色的鞋子。科兰特展示昂热丽卡的血。邦古尔的干预种种事件反复出现在我的作品中。昂热丽卡参加纳粹党卫军。麦尼尔的德国人墓地。不幸的英雄们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幽灵穿着蓝狐皮大氅率领她的骑士们。屠杀、酷刑、宗教场景。一个噩梦困扰着女沙皇被剖腹的马匹。萨丹纳帕尔国王之后。粘性与尖锐。一苍白平滑的铜像。骑摩托者。哲学家想起锯齿状的阴道。普遍性的僵化。组织者愿望的失败麦尼尔的雪。公园一片雪白。黑马。日本画。在画家迪富尔家的聚会。肮脏房间里的男人梦买一座城堡。卡特琳娜在海岸炮台拍卖会上。充满阳光的雪地里的麦尼尔。热罗姆·兰东的热情与慷慨真正的昂热丽克姓阿尔诺。绿色的天国。假的打斗。“被征服的”女孩的挑逗。强奸的诱惑。她自我献身,又推开我。一场有利的大雨。罗马士兵和基督教女奴昂热丽克献殷勤。女俘和她的仆从。无法追忆的伤口。不大可能的破坏贞洁。该诅咒的血。昂热丽克对我施魔法昂热丽克不见了。水坑。苍白的奥菲莉娅躺在装海藻的两轮载重车上。草率的调查。黑马群拉着小棺材

章节摘录

  这话的音调和他在梦中说“哈根,睡了吗?我的孩子”时几乎是一样的。尽管词语有间隔,好像不情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疑虑重重,或者克服着几乎无法克服的某些选词上的困难,又或者,似乎是在艰难地辨读着意义尽失的文件上难认的古老字词,但是,这些话语还是能听得清。后来,他又像个失常的土地测量员似的散起步来。外面,雨又下起来了,并不太猛。可以听得见它在屋檐沟里柔和地流淌的声音。骑白马离去的亨利伯爵大概已经走远了。我上楼回到我的房间,翻来覆去,很长时间都睡不着,睡着后又在夜里多次醒来,完全失去了时刻的观念,失去了持续时间的观念。雨老是在下着,刮起了阵阵狂风,将雨滴投在了门窗的玻璃上。就在这老房子的下面,我父亲的脚步继续在踏着那无谓的行程,但是那步伐更重、更慢、更沉闷了,就像从岩石的中心不断发出的撞击声。简直可以说是一个顽强的矿工的镐头,巨大的鼹鼠在屋下、在花岗岩中挖地道呢!我觉得我父亲就是这样一直走到了天亮,那天夜里,在那漆黑的练剑室里,炉火由于他疏于料理,事实上不久就变成了一堆堆难看的灰烬和没有光泽的炭了。  这一切是多么遥远啊!每当我谈到我的童年时,我总是有在讲述我那可疑的和有异议的生命时不安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生活过,有另外某个人的名字很像我的,模样可能也像,但这个人不是我。现在我重又住在纽约,我曾在这部作品的十来页前的地方说过(我曾这样说过吗?)。现在是11月。外面在下雪。这是冬天的初雪。  我有个托马斯·毕肖普的朋友,人称汤姆,是法语系的主任,他使我能够半路出家,在大学任教。他堆满各种纸张和书籍的办公室坐落在第八街拐角的房子的七楼,从那层楼望出去,目光会透过许多泊车位,自然落到一些富有纪念意义的高楼大厦上,其顶部亮着刺眼的颜色,在城市的上空闪耀着。昨天晚上,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给我看了一张已经很旧的照片,它跟那些与文学界或政界人士会见的纪念照片别在一起,在两块五颜六色的摩天大楼“远景”之间,占了整整一堵墙。在那张旧照片上,就像我刚才提到的那样,我还没有留大胡子,浓密度不够。我在那模糊不清的轮廓上不自觉地采用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形象,为的是要显得失去个性,以求——按巴黎流行的说法——符合失去自我作品的现代小说家形象吗?不过,汤姆老是边笑边不断地重复说,如果我有那样的头脑,他怎么也不会请我当教授的。  讲授自己的小说和电影,这大概是人们在这里所说的表演艺术,即舞台艺术、生动的演出艺术的一部分吧。因此,作家不仅要对自己的作品承担全部的责任——这已经极为可怕——与自己在二十多年前写过的作品或创造的形象,仅仅保持着经允许的临界距离(总的来说距离很小,类似一个优秀演员与他所演的戏之间的距离),而且他还要向公众展示其职业所认可的身体,也就是有一种非常刻板的强壮外表:一个真正的作家的脑袋。  今天,这个令人同样困惑的问题又提出来了,至少,对于不管是什么样的小说家、评论作者或哲学家都一样,他们所写的著作,不久将会被人们放到世俗的、可笑的双重背景之上:有一个适于上镜的脑袋,善于在麦克风前说话。对于一个写稿、改稿的孤寂文人来说,看到自己从此以后不断呆在舞台的脚灯前,不得不将自己的肖像印在书的封面上(或者在一纸护套上),不得不将自己闲谈的话语登在报纸上,在电台广播,在电视上播放,这是多么令人生气的事啊!其实,他们想大声疾呼,向那些匆匆浏览的读者,向所有漫不经心的听众和观众呼喊:我是用我写的东西在和你们对话啊!因此,不要对我的大胡子、我的手势和我的俏皮话过分感兴趣了吧!如若有人希望通过仓促的采访,而不是通过长久、耐心和辛勤锤炼的书页,就能发现我是更真诚、更有趣、更有个性、更真实的人,那么就请他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吧(如果这些匆忙弄出来的东西登在报上,则会更为虚假,因为它们特别缺乏开放的言论和轻松自如的文笔)。作者,是没有脸面的人,他的声音只能通过文字来表达,而且他也“找不到自己的词语”。  对于我们的社会将作家看成是陈列在玻璃橱窗里的饶舌兽这种情况,罗兰·巴特比我更深恶痛绝,在他去世前的几年前,就曾叫我注意,说我还有机会处在这种氛围里:“你,至少还和你的意象保持良好的关系,这也许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差别。”这大概是相当正确的,而且,每当我同样地用一种救世主的热情来接受汤姆·毕肖普的建议:用一种合乎常理的方法,在这一大陆上的“获得学位”的学生和年轻教师中大讲好话,结果,办起事来明显地方便多了。巴特在课堂上常常感受到一种可怕的威胁,他曾说,除了别的考验之外,他尤其无法忍受过分拥挤的课室,在那里,学生们常常由于地方狭窄被迫坐到教室的边上,几乎就坐在他背后,不仅这样看着他,而且是随心所欲地斜眼观察他,却能够不被他看见。  汤姆,这也是妈妈给我们的父亲起的一个亲切的绰号,他并不叫托马斯,而叫加斯东。我相信我记得,这个字Tom,本来表示“c't'homme”的某种缩略,也就是说:那个人,在家族的方言里,这一专用词很快地转化为一般名词。一个汤姆指的是一种特别的丈夫:结实,模样粗犷,甚至有些粗野,难以驾驭,但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完全可以信赖的。汤姆·毕肖普明显地比上述典范更加文明,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他具有如同我母亲要求的、我特别赞赏的一个父亲和朋友的这一品质,事无巨细,我都希望对他绝对信任。当我飞抵肯尼迪机场时,他不顾长岛高速公路的阻塞和拥挤,再一次撂下手上的工作去接我,我一见到他,心情就完全平静了,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没有责任的、无知和天真的小孩子。我不会讲英语,不会开车,口袋里没有一块美金,这都无关紧要:汤姆在这里,他将负责这一切。我径直向他走去,仿佛我没有行李,手里只拿了个布娃娃。  就是那同一个柔顺得恰如人意的布娃娃,我一边将它紧紧地抱在胸前,一边再次独自登上黑房子的大楼梯。那时我多大?我想是五六岁。我打算穿过楼下大厅没有关好的门,去看科兰特先生,那面积太大的楼下和那即使是平时也很黑暗的区间已使我十分害怕。我只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橡木树根在炉膛里燃烧着。这时,我已经听到一些深沉而响亮,但在表达方式上有些节制的话语,尽管这些话对于我来说显得是有些激烈,不管怎么说,他激昂的言词有时像打雷,发出巨大的轰鸣,丢失了意思,这使我无法分辨出哪些是我父亲的声音,哪些是亨利伯爵的声音,这时它们是多么相像啊!仿佛家庭巨人(他每天晚上将我放在他的手里,举到他那又粗又刺人的小胡子上)平常的语调突然间消失了。  我保持着——今天我觉得——夜间旅行者大概有跟我父亲一样的身材、一样的小胡子和一样的面孔的模糊概念。尽管科兰特每次来访时,人们都再三叮嘱我要回避,绝对禁止偷看——或者更确切地说,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我就更要证实一下这重要的假设。因此,我试图悄悄地溜到那稍微打开的沉重的门扇背后。尽管我身材瘦小,但我并未能穿过那道窄缝,或者是我没有胆量。更有可能是我父亲用臂拦住了我,不让我跨进这圣殿的入口吧?我再也记不起来。不必再坚持弄清楚这遗忘所掩盖的弗洛伊德式的陷阱。  我总是像现在这样,一步步地攀登这个阴暗的楼梯,上到那些沉睡般的房间。楼梯的踏板对于我矮小的身材来说,实在是太高了,当我用一只手分开的五个手指将布娃娃紧拥在身上时,我还要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楼梯扶手的铁条才能上去。上到中间时,我坐在一块踏板上,虽然借口是想证明休息一下的必要,其实那竖起的耳朵向着那大房间紧闭着的门,从那里,只听见我父亲的靴子发出深沉的像打铁般有节奏的声音,他好像在测量石板地面的长和宽,经常停下来,好像在划痕,不一会,接着而来的是更为寂静的行程,地面本身宽得惊人,好像那个练剑室在昏暗中还在加大似的。  这就好像某座巨大的但却放置在远景中的沉重的钟摆的来回摇动,笨重而沉闷的撞击声,它平和的节奏中有着一种摇晃的效果,钟摆的来源现在更可疑了,人们会因此以为间距在慢慢地增大,而且,这摆动也许就这样取代了渐渐远去的轻蹄白马消失的声音,那马金色的马鬃在空中飞扬,载着亨利伯爵在那边穿越树林、荒原和沙岸。我懒洋洋、略带睡意地把布娃娃放到了我的肚子上,把她的两手挪到背后,使她整个柔软的身体紧贴着我,还有脸蛋。这样,我可以感到她那多肉的微微打开的嘴巴贴在我丝绸的睡衣上,我本能地感觉到了我的快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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