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水北

出版时间:2006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作者:韩少功  页数: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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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山南水北》讲述韩少功的写作和返乡,既是当代中国的文化事件,也是文人理想的个体实践。他的乡居生活,不失生命的自得与素朴,而他的文字,却常常显露出警觉的表情。他把一个知识分子的生存焦虑,释放在广大的山野之间,并用一种简单的劳动美学,与重大的精神难题较量,为自我求证新的意义。他的文字,也因接通了活跃的感官而变得生机勃勃。出版于二○○六年度的《山南水北》,作为他退隐生活的实录,充满声音、色彩、味道和世相的生动描述,并洋溢着土地和汗水的新鲜气息。这种经由五官、四肢、头脑和心灵共同完成的写作,不仅是个人生活史的见证,更是身体朝向大地的一次扎根。在这个精神日益挂空的时代,韩少功的努力,为人生、思想的落实探索了新的路径。三十多年前的上山下乡韩少功留下了《马桥词典》一类的作品,始于新世纪的再次上山下乡又有七个春秋,推出《山南水北》图文并茂的跨文体长篇读物。韩少功的《山南水北》是美丽的,如今,在浮躁不堪的文字堆积如山的时候,韩少功仍静心静寂地重复着他关心和喜欢的生活,他过着属于他的日子。春末夏初的时候,在从海南到长沙的飞机上,他悠然地坐着,等待着回到他丈量过的土地、红砖的房前;打量院里的野草、问候房后的猫及梁上的老鼠。至此,韩少功的乡村生活开始。秋末冬季来临之前,韩少功会包袱上一夏的果实、秋天的丰收坐飞机回到海南,那是他的城市生活。体认生命意义,这个问题在韩少功这里变成了体认城与乡,他执念于此,对他来说,斟酌自我与斟酌城乡是同一件事,吾道一以贯之,韩少功的“寻根”、回乡,他二十几年来的写作和生活,演绎着一个中国人在城乡之间的焦虑和选择。他把认识自我的问题执著地推广为认识中国的问题。乡村本身已经不生产意义,它的意义取决于城市。但在《山南水北》中,韩少功力图将被轻率删减的乡村的意义加入正在迅速更新的对中国的想象和认同中去。他力图将那山、那水、那人民嵌入新的中国认同的形成过程中去。

作者简介

  韩少功,1953年1月出生于湖南省,汉族,现居海南。1968年初中毕业后赴湖南省汩罗县插队务农;1974年调该县文化馆工作;1978年就读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1982年后任湖南省《主人翁》杂志编辑、副主编;1985年进修于武汉大学英文系,随后任湖南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1988年迁调海南省,历任《海南纪实》杂志主编(1988)、《天涯》杂志社长(1995)、海南省作协主席(1996)、海南省文联主席(2000)等职。当选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委委员、主席团委员(1997,2001),中国文联全委委员(2001)。

媒体关注与评论

  简评  作者笔下的八溪峒是中国的普罗旺斯,韩少功是中国的彼得梅尔,他们的创作意境可以追随到梭罗的《瓦尔登湖》。同样精彩的书还有《大地的事》,可谓自然生活的台南版。  ——王立    乡村阅读与精神“寻根”  文:吴锡平  出处:中华读书报 2006年12月    韩少功有点像个行为艺术者,他在“被城市接纳和滋养了三十年”后,再次回到曾经插队下乡的八溪峒,过起了“融入山水的生活,经常流汗劳动的生活”,“自由且清洁”的生活。因为城市生活太逼仄和压抑了,他不愿意被“什么力量久久困锁”,他要“回去”寻找生活的意义。那么,八溪峒能安妥他已被城市格式化的困倦灵魂吗?    八溪峒是隐没在洞庭湖边雾峰山下的一个小村子,地广人稀,有山,也有水。山村虽然并不是外人想像的那么闭塞,有电视、有卫星天线,但赖以活口的生活却是原汁原味地姓农姓地。韩少功在这里自建了房屋、鸡圈,开垦了菜地,自己动手,种植蔬菜和收获果实。读《山南水北》,从《开荒第一天》、《治虫要点》等篇章里的记叙,可以看出他是个地道的老把式,绝对不是城市人那种“乡村一日游”式的体验和作秀。这部书里,作者还纪录了庆爹、包工头老潘、老队长哈佬、塌鼻子、卫星佬、老地主、有根、贺麻子等村民,以及他们的单纯、精明与狡黠。难得的是,他没有时刻提醒自己“城里人”的身份,用高人一等的眼光来打量这里的生活,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农民,他用亲身实践来体认存在,用理性的思考来寻找生活的意义。这部书里收录了数十张照片,拍摄技巧实在不算高明,但却真切得没有一点做作,和文字一起,这些对乡村原生态的纪录撇清了附着在很多城里人心里的对乡村的矫情怀想,回击了一些人对农村的诅咒和厌弃。    在八溪峒,韩少功感到耳朵苏醒了,能听见虫声、草声以及各种天籁之音,看到了“天然而多样”的笑脸,他也看到了“世风日下、伦常丧尽”的乱象,领略了自己定制的用来砌屋的青砖被烧成大花脸又无从退货的窘境。乡村不是一个隔绝的存在,更不是一个“活着的博物馆”。和城里相同,它的一切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只是在当下的语境里,它的现状不为大多数城里人所知晓。韩少功写道:“我突然明白了,所谓城市,无非是逃避上帝的地方,是没有上帝召见和盘问的地方。”他又说:“总有一天,在工业化和商品化的大潮激荡之处,人们终究会猛醒过来,终究会明白绿遍天涯的大地仍是我们的生命之源,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得多。”    在时下流行的社会和文化生活中,乡村似乎已退隐成一段苍白的记忆。但乡村却确确实实是一个真切的存在,那里栖居着占国人总数三分之二的人口,用简陋和辛劳为繁华和舒适提供来源。八溪峒是中国农村巨大存在的一个缩影,韩少功在这里的体察和自我确认有着标本意义和现实价值。    古老的中国正在经历一场年轻的剧变,关于中国的想像和确认,或许还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今天这样纷繁和复杂。乡村及其生活在辽阔的版图上栖居何处,这是一个悬疑,韩少功力图提供一条自己的认识路径,将那些水土流失的关于乡村的意义加入正在迅速更新的对中国的想像和认同中去。    在这本书里,读者能读到农耕文明里经典的田园牧歌、鸡鸣犬吠,也能寄寓斜阳夕照的浪漫和咏叹,但我相信,韩少功的用意绝不仅仅在此,他的“寻根”与回乡,以及他二十几年来的写作和生活,始终演绎着中国人在城乡之间的焦虑和选择,把认识自我的问题执着地推广为认识中国的问题,这是他的用心所指。  “现代”之外的世界  文:易晖  出处:中国图书商报 2006年12月  人们爱用“自由”、“多元”、“个人选择”之类的字眼,来描述当下时代所呈现出越来越多的差异性和可选择性。你只须递上一纸辞职信,便可摆脱朝九晚六的上班族生活,成为呆在家里自己鼓捣饭碗的自由职业者;你可以决定和不爱的伴侣分手,不用求得领导批准,也没有从单位到街道那么多不相干的人上赶着来做思想工作。但这只是现实的表象,乃至假象,现代生活的所谓多元、个体自决,不过是处于现代性框架内的生活叙事。它形成的一整套价值规范,早已内化到我们这些现代人身上。比方说,它认定城市是比乡村更现代、更高级的文明形态;对金钱、物质和他人的支配权的大小是衡量个体成功,生活幸福的准绳;快节奏、高效率是生活充实的表征;人与人之间拉开距离是个体独立的体现……现代化像一列永不靠站、速度越来越快的火车,我们是些忙忙碌碌奔赴(生命)终点的乘客,最多隔着玻璃,偶尔瞅瞅外面一掠而过的风景。  当然,总还是有一些质疑这套叙事、愿意中途下车去体验“车外世界”的“另类”。几年前,当我听到韩少功离开城市,举家迁往湖南汨罗山乡的新闻时,我把它理解为韩先生不堪文坛纷扰的逃离或“隐”,或猜测是想躲清静去构筑长篇大作。而现在,从这本返乡数年的“山居笔记”——《山南水北》可以看到这种生活选择背后有他命意更深的文化思考。它起于对有关现代世界的生活叙事及其价值规范的质疑,试图以一种亲历的方式,来体认我们久违的所谓“前现代”的耕作生活和乡村文明对现代人的价值与意义。  在书中,我们读到作者对乡村生活的记叙与描绘,俨然一个回归土地的乡下人,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的乡下人。他并不靠劳作生存,农耕生活是他拒绝城市之后的主动选择,因此便时时与城里人的生活状态比较。来自亲近自然过程中所产生的劳作的愉悦,这对远离自然,生存价值在于最大限度、最有效率地支配金钱和物质的现代人来说,是何等陌生。  呈现在书中的作者形象,像一个现代了的陶渊明。这里所说的“现代”,不仅在于生活在现时代的他,会反省先前所过的现代城市生活,感受着后者对乡村生活的冲击和改造;还在于他认识到无法摆脱这种冲击和改造,无法与现代、与城市分离,他使用的劳动与生活工具、汲取的知识和信息都来自城市。这使得作者无法成为陶渊明式的“重农主义者”,或卢梭-梭罗式“反现代性”的“隐修者”。他不得不以往来于城市与乡村、现代与前现代的双重视角和复杂情感来观察和思考乡民、乡村的生活形态和价值伦理体系。  一方面,作者站在农耕生活和乡村世界的立场表达对城市和现代生活的厌倦和批判。他用欣悦和深情的笔调来描绘山居生活,描绘与之为邻的乡民。乡民生活虽然贫寒却不乏宽厚与大度,简单却也自得其乐,辛劳却依然有着城里人难得的自由与欢畅。乡村文化在某些城里人看来也许是单调、粗鄙的,却有着城市文化、现代文化难以企及的丰富与绚丽。他展现了乡村生活世界与众不同的认识方式、行为方式和伦理规范,几千年的农耕生活,独特的地域条件形成的乡俗、乡情、乡理,甚至那些让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知识和禁忌。这些紧贴自然的生活与劳作,充满合理性和温暖。作者始终强调“置身其中”,任何以一种不干己的观光、猎奇态度,都无法领会乡村生活、乡村文化和乡村伦理的价值。  另一方面,作者并不是在绘制一幅乡村生活的田园诗,他并不回避负面:不近情理的习俗、令人匪夷所思的禁忌,还有乡民,在刻画他们的淳朴、善良、天真、可爱的同时,也展现出他们的狭隘、保守,乃至愚昧的一面,给予善意而温婉的讽喻与批评。读这些文字,都让我们记忆起上世纪80年代那个富有反思意识和批判精神的作为“寻根文学”主将的韩少功。  韩少功和《山南水北》  在我认识韩少功时,他已经在八溪峒筑巢而居。少功移居乡村,曾经是媒体一大新闻,坊间也有种种传说和猜测。——在少功的新作《山南水北》面世之后,可能许多人会发现,当年的一些推测显然小瞧了韩少功的迁居之举。这些年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作为消费主义文化符号的“怀乡病”之类的东西,以及这类符号背后空洞的或者扭曲的灵魂,九十年代以来,文学与思想文化界累积了众多这种文化符号的读本。《山南水北》对积贫积弱的思想和写作方式无疑是沉重的一击。我在图文之间,重逢了当下汉语写作中久违的田野之气,重逢了我所熟悉的那个既“仁”又“智”的韩少功。我不想描述少功的思想状,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当他说到他在八溪峒的居所及乡亲时,他是忘怀的,仿佛在农家聊天,卷着裤管、袖子,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  九十年代以来,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而又杂乱的符号体系中。韩少功说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他面对日益逼近的庞然大物有着不安感。选择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对抗这样的庞然大物,并不是一个业已解决了的问题。以“沉潜”的方式来保持自己的特立独行,是知识分子长期不变的选择。而沉潜者是选择“书斋”还是选择“田野”,又分出两条路径来。  读过《暗示》的人可能大多会认为韩少功是个博览群书的作家,而且不是那种掉书袋式的作家。发现在既有知识体系中被掩盖的问题,从而在基础性知识原理上做出清理和探讨,重新确立知识分子与现实的关系以及知识分子的思想路向,是韩少功这些年来的“大势”。早年,少功就被批评界视为兼备“感性”与“知性”的作家。在知识界分化和重组时,少功觉得“时刻抗拒某些潮流中的谬见和欺骗是十分必要的”,正是在抗拒某些不义而且无知的文化潮流中,少功凸显了他作为思想家的品格。韩少功结集在《夜行者梦语》、《小说的背后》、《文学的根》中的随笔以及散见于《读书》、《天涯》等杂志上的文章,清晰地反映了他从八十到九十年代再到新世纪,关注与解释中国问题的思想能力与轨迹。我们都知道,韩少功是较早反思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之一,他对现代化、启蒙、文化寻根,对权力、资本、媒介,对科技、人文以及西方的一些重要思想家等,都有自己独到的批判性的见解;可以说,就思想的敏感和深度而言,九十年代以来的作家中,无出其右者。  但是,正如少功自己曾经坦白地说过的那样,他并不特别关心理论,只是关心理论对现实的解释。从《马桥词典》到《山南水北》,《暗示》是个重要的过渡。《暗示》附录二的索引,不仅是韩少功思想的自叙传,也表明了知识分子的一种思想方法和生存方式。这份索引犹如《山南水北》的引言,少功在一个“微点”上让自己的思想与美学在乡村中找到了本原并深深扎根。正是在这个转换中,韩少功把“书斋”搬迁到了“田野”,这才有了顶天立地的可能:亲近大地,仰望星空。回到“原来”已经不可能,但在那里重新出发仍然充满诱惑力。  在这个意义上,《山南水北》可以称为“新寻根文学”。对山野自然和民间底层的观察与描述,使本书生气勃勃。《山南水北》是一本有关大地的美学,也是有关劳动的美学的书。它所呈现的场景和与之相关的世相,是书斋之外的“象”,也是书卷的字里行间消失了的“象”。少功的文字因此和大地的血脉相连,而我们也因此听到了他的呼吸,闻到了他的汗水,见到了他的两腿泥。而且,我特别想指出的是,那些带有原生态的细节构成了这本书的肌理,这已经是无数作家丧失了的能力。这些构成了韩少功作为一个思想者的质感,但《山南水北》并不琐碎。从《马桥词典》到《暗示》再到《山南水北》,韩少功的重点已经不在结构故事,从这一点上说,他似乎是放弃了所降摹昂甏笮鹗隆保晃侍馐牵?诖醋髦胁⒉痪啦?际跤胛奶褰缦薜暮?俟Γ?浔氏碌摹靶〔迩?保?加小按蟊尘啊薄N颐窃诙蕴甘保??俟υ??倒??牌?甏笮鹗拢?皇欠牌?毡橹饕搴途?灾饕宓乃枷敕椒ǎ?⒉灰馕蹲湃嗣遣辉傧氪笫拢?辉俟刈⒋笪侍狻O氪笫拢?刈⒋笪侍庹?呛?俟Φ摹栋凳尽酚搿渡侥纤?薄氛饬礁鑫谋镜摹按蟊尘啊薄?  《山南水北》的“新寻根”和八十年代的“寻根”有大的不同。当年在寻找中国传统文化和审美的优势时,虽然也深入民间,但作家书写历史的观点并未形成。几年前,我在少功的对话中,他曾经批评我们的史学,认为史学基本上是帝王史、文献史、政治史,但缺少了生态史、生活史;换句话说,只有上层史,缺少底层史,对大多数人在自然与社会互动关系中的生存状态,缺少了解和把握。我想,《山南水北》在今天的语境中其重要意义或许就在这里。如果我们在生态史、生活史,或者底层史的视角里阅读《山南水北》,大概不至于把少功看成为一个在城乡的对立中考察人性的作家。究竟是选择城市还是乡村,其实在韩少功那里并不是个问题。《山南水北》不时有对比着谈到城市与人的话题,但在我看来,韩少功始终没有在城与乡的对立中来寻找他安身立命的所在。他只是把被城市压迫了的“人”挪到了乡村的空地上。在生态史和底层史的构架中,城乡的结构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少功盘腿坐在农家的小院子里,我和我的许多同类在阳台上仰望天空。以创作而言,众多的作家和学者已经处于无根的状态,甚至早已被拔根而起。我们心中可有自己的南山北水?  韩少功:词典撰写者  文:李敬泽  出处:南方都市报 2006年10月  1、《山南水北》,不知是小说还是散文。  两年前,读《暗示》的时候,我就认为,作为新时期以来在小说艺术上走得最远的小说家之一,韩少功可能已经深思熟虑、义无返顾地走出了小说——至少是走出了你我想象所及的那种小说。我愿意相信,当中国的小说家们正沉醉于“史诗”的宏伟规模、幻想着自己是托尔斯泰,至少是小若干号的托尔斯泰时,韩少功看到了小说的“不可能”,小说艺术的几乎所有基本假定都在这个时代备受考验。  我认为,韩少功之“不”小说与张承志之“不”小说,是二十世纪九十代以来小说写作中的两个真正事件,他们的“不”相对于当下广大、热闹的小说写作,可能更透彻地表达着小说艺术的真实境遇和问题。  ——这件事说来话长,暂且放下。  2、《山南水北》写乡居生活:一个城里人回到乡村,盖了幢房子住下来。但是,他在冬天又乘飞机回到城市,他在院子里种菜,但是他的生计并不依靠务农,他是个作家,他的作品的读者基本上都在城市,甚至法国或日本,也就是说,这个人在乡村也不在乡村,他的“经济基础”、他与这个世界的货币交换关系远在乡村之外。  韩少功对此有透彻的自我意识,在这本书中,他有时也许会把自己想像成归隐山林的文人,但他从未把自己当成农民,虽然他比如今绝大部分中国作家都离农民更近——农民是沉默的,农民成了被讨论和争辩的“问题”,大家七嘴八舌、慷慨激昂,但是,在慷慨激昂之前,很少有人做认识论的反思和澄清:我是谁,我的背景和我的真实的社会位置,我与对象之间的关系,等等。这个问题自己应该搞清楚,别人也有权搞清楚,否则我们就无法辨别什么是卓识什么是偏见、什么是热情什么是伪善。  所以,韩少功不把自己当农民,这是一种忠直的立场,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我的位置就是如此,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确切地划定我的问题场域。  在《山南水北》中,这个问题就是:对于一个城里人、一个现代化语境中的中国人来说,乡村究竟意味着什么?  3、至少在二十五年前,乡村对韩少功来说是因遗弃、背离而伤心、负罪之地。一九八一年,韩少功写过一个短篇《飞过蓝天》,其中一个下乡知青急于回城而出卖了、枪杀了象征理想的鸽子,他仰望蓝天,扪心自问:“你活着,你幸福吗?”现在,前度刘郎又重来,《山南水北》终结于仰望蓝天,而且,我们能够感到,多年前的疑问已经解决。  体认生命意义,这个问题在韩少功这里变成了体认城与乡,他执念于此,对他来说,斟酌自我与斟酌城乡是同一件事,吾道一以贯之,韩少功的“寻根”、回乡,他二十几年来的写作和生活,演绎着一个中国人在城乡之间的焦虑和选择。他把认识自我的问题执着地推广为认识中国的问题。  城市所体现的对中国的想像正全面覆盖我们的生活和心灵,对我们来说,中国是高楼大厦的中国,是高速公路的中国,是互联网和超女的中国,是义无返顾迅猛向前的中国,乡村在这幅图景中变成了“问题”,它被怜悯、等待改造,它本身已经不生产意义,它的意义取决于城市。  但在《山南水北》中,乡村依然自有丰沛的意义。这本书很容易被理解为一部浪漫、感伤的挽歌,被归入那些对着乡村如对落日的脆弱咏叹中去,但这并非韩少功的意图,他是知行合一的,他力图提供另一种对中国的认识路径,他力图将被轻率删减的乡村的意义加入正在迅速更新的对中国的想象和认同中去。  艾默生、梭罗等人在高歌猛进的十九世纪美国做了类似的事,他们将自然和乡村的意义深深地嵌入了美国精神之中,他们克服了现代化的轻率和势利,他们使得农民的形象、伦理和精神成为美国认同的一个关键性环节。  我猜想,这也是韩少功的志向,他力图将那山、那水、那人民嵌入新的中国认同的形成过程中去。  4、所以,《马桥词典》的作者写《山南水北》时仍是在撰写词典。  词典是对世界的整理和编纂,词典是散文,而小说的根本旨趣其实通于词典。在我们这个时代,一部关于中国的庞大的新词典正被撰写——所有中国人都是撰写者,而韩少功,他要补足被我们遗漏或忽略的一系列辞条。

编辑推荐

  韩少功归隐乡野后创作的首部,跨文体长卷散文,记录山野自然和民间底层的深入体察,一部亲历者挑战思想意识主潮的另类心灵报告。  韩少功的“寻根”与回乡,他二十几年来的写作和生活,演绎着中国人在城乡之间的焦虑和选择,他把认识自我的问题执着地推广为认识中国的问题。  对于这本泛着山野清新气息与文人隐逸情怀的书,刻意将之归类是不必要的,事实上它也确实不容易用单纯的文学体裁来界定。书中既无前言,也没有后记,每一段文字完全随性,文字内容也全无类别划分,所以这书几乎可以从任何一页看起。曾经引领国内“寻根文学”潮流、执着于文本探索的韩少功,文字至此返璞归真,虽质朴,却能读出文字背后的机趣与深意。书中对于城市化进程中山民的尴尬处境颇多忧虑,对于山里人生活的艰辛也自有体察。字里行间常常有悲悯之意,这种悲悯或是指向山中某个逃荒女子或是朝着一棵古树、一只流浪狗。韩少功七年前一头扎到湖南八溪峒的青山绿水中,自然不是走马观花。在他的笔下,赏月、养鸡、种葡萄,全是一种艺术化的享受。然而,一旦回到现实层面,作家的心理又是极端矛盾的。在都市与乡村、传统与现代之间,何去何从?  ——中华读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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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30条)

 
 

  •     (选自本人博客“我的阅读我做主”: http://blog.sina.com.cn/bookscent )2008.5.5
      
      如果一个功成名就的人有一天突然离开都市,回归田园,总会让我有这样的判断:这是一个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人的高超之选。
      
      所以,像韩少功这样的名作家,在子女自立、二老归天、温饱不愁之后,回到山村种地劳动,我看远不能叫归隐。身边依旧有电话、宽带、卫星电视,也没有停止写作,并且成书后依然能出版,出版后还大受欢迎。如他自己所说:真正的隐士是不会出版作品自我暴露的,所以,与其说是出世,不如说是入世,与其说是退避,不如说是进发。
      
      这本记录了他湖南山村生活见闻和感悟的长卷散文集《山南水北》,让我爱不释手。我想他的稿费收入也不会比他务农的收益要小吧。
      兼得城与乡的益处,在主流和边缘之间自由过渡,这不正是很多人(包括本人在内)所想往的生活吗?
      
      《山南水北》吸引我的是它传奇般的情节、诗般的文笔、哲人般的思辨。是下面这段话让我毫不犹豫买下了这本书:“一个脱离了体力劳动的人,会不会有一种被连根拔起没着没落的心慌?会不会在物产供养链条的最末端一不小心就枯萎?会不会成为生命实践的局外人和游离者?连海德格尔也承认:‘静观’只能产生较为可疑的知识,‘操劳’才是了解事物最恰当的方式,才能进入存在之谜——这几乎是一种劳动者的哲学。”
      
      读这样的作品,我有时常会生出许多难以摆脱的疑问。
      
      作家的知识和素养让同样的山村生活在他眼中的意义(幸福感、趣味性,等等)远别于一位普通老农。这是一种主观上的提升,这种提升的能力源于自身受过的教育、多年的积累。我想,我们无论身在何处,都应该可以靠自身的力量来找到某种想要的感觉,而不一定非要身处某一个特定的环境。
      
      比如,就算是身在喧闹浮躁的城市,我们依然能打造田园般的心情。同样,如今的农村也并不是世外桃源。在韩少功的这本书里,我们也看到了阴暗面,看到了一些和城市里大同小异的世态万象。
      
      那么,为什么大家总还是想着要回归自然?那种纯朴的、对任何人都会带来同样感受的“标准化”的自然真的存在吗?我看没有。
      
      我无法将这样的自问自答进行下去。有点累。我倒是觉得韩少功用“进发”这两个字可谓恰到好处。没有哪一种目标明确的变化不需要付出努力,包括“归隐”。抱怨外在不如修炼自身。
      
      见我看《山南水北》,爱妻拿出Peter Meyle的《普罗旺斯的一年》(A Year in Provence)。一中一西,放在一起阅读会很有意思。
  •     2000年开始,韩少功每年花上春夏两个季度近半年的时间,生活在湖南一个叫做八溪峒的小山村里。在那,他戴上草帽,穿上胶鞋,扛上锄头,开始了一种接近土地与五谷,经常流汗劳动,最清洁自由,最可靠本真的生活。经过数年的开垦,最后他丰收了。收获的是自己亲手开荒生产的豆角、冬瓜、茄子、空心菜等几十种蔬菜瓜果;是在农家火塘旁东拉西扯的民俗故事;是乡亲们的信任尊重;是对生命、对文化更深的思考感悟;是心灵上的自由与宁静。当然,还有一本清新怡心的八溪峒笔记——《山南水北》。
      
      生活在纵横复杂的城市里,许多人不堪疲惫,高唱过宁静自由的赞歌,也不止一次地发出憧憬乡村、向往田野的感叹。然而一切都是搁浅在心中的一个虚无的梦。而韩少功无疑是幸福的,他付诸行动,蓄谋已久的梦成了实实在在的生活。他果真扑通一声扑进画框里去了。
      
      画框里的一切草木人物皆藏灵性。瓜菜不再是陈列于菜市场上只为兑换钞票的呆板而陌生的商品,它们是带着大地的谕令来与你交流的使者,全都有着自己的心眼情绪,倔强而清高,可能因为你的指指点点,便羞死在地中。呆头呆脑的青蛙躲进田野里便拥有了高准确率的侦查智能,一旦田头响起捕蛙者的脚步声,前一秒还在呱呱乱叫的蛙群们一瞬间全部噤声。还有那些叫你又喜又恨的乡里人,他们的故事既平淡无奇又神秘有趣。塌鼻子神医有预言未来的特异功能;蛇贩子黑皮为了救中了蛇毒的嫂嫂,破了贩蛇人不能医治任何蛇伤的规矩,最后被群蛇围攻,毒发惨死;垃圾户雨秋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却在赌桌上欠债必还,可歌可泣。
      
      这里的一切都在以其原始的魅力吸引着你,然而在追寻现代化的脚步里,它也会突然以一种尴尬突兀叫你啼笑皆非。当孤独的城市人频频回首,欲重归乡野的同时,乡村里最聪明最健壮的青年人却以一种最义无反顾地姿态向城市挺进。当作者换上一身的土布麻衣,脚踏解放鞋迈向田野时,却发现村里的老农们一身西装革履地忙碌在挑粪、打柴、喂猪的路上。
      
      对于一切“跟着城市走”的乡民而言,一个城市人回归乡里的举动多少有些奇怪,不是受了什么处分,就是精神不正常。作者在八溪峒的生活经历了被乡民们怀疑,到交流,到容纳再到信任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仅是作者与乡民们相互磨合的过程,更是城市文明与乡野文明相互磨合的过程。而在磨合过程中诞生的《山南水北》注定不是纯粹的田园作品,它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城市味道,且渗入了作者对两种文明相融相生的思考。
      
      《山南水北》中所有的故事都带着乡土浓浓的青草味,还有一股子泥土的神秘芬芳。这是一本令人爱不释手,读来忍俊不禁的清新小品。每一位渴望宁静自由的朋友在读罢此书后,心中都不免蠢蠢欲动,想要立即归隐乡野,从此与草木鸟兽逍遥为伴。(文/曾为)
      
      
  •     无关风月,只为宁静
      
      ——读韩少功的《山南水北》
      
       ■ 杨凯
      
      
       
      
      
      
      
       在午后的下午,徜徉在阳光铺洒的大地,远处喧鸟覆春州,近处杂英满芳甸。捧着一本书,想象自己也是书本中的主人公,想象自己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在一个静谧的世界里享受独有的芬芳。无关风月,只为宁静。
      
        这样一个时刻,忘记了地球还在运转,忘记了内心隐藏的忧伤与烦恼,忘记了在喧嚣世界里的浮躁。在池塘生春草的乡间,在炊烟袅袅的乡村农舍,在鸡鸣狗吠的小道,在瓜果满园的农园,捧着心爱的《山南水北》,怎能不惬意?
      
        《山南水北》是一部描写乡村作家闲致悠闲生活和深刻思考的散文集。在平淡的文字里透着生的欢愉,生的思考。韩少功先生在湖南老家,与农民朋友住在一起,每天干干农活,与农民朋友聊聊天,然后在夕阳西下牧童歌唱的田间地头,点着烟,开始哲人式的思考。也许痛苦,也许困惑,但在作者看来,那么富有诗意。因为这样接近生活本真状态,这是韩少功所追求的,平静,悠然,又不乏思考的乐趣与收获。
      
        韩少功先生一直在思索着在全球化与现代化的大背景下,我们的土地、天空、生命是否还是原本的真实?或者只是在商业化利益化的包装下,已经渐行渐远?我们的精神状态是否趋向了这种追逐利益的怪圈中?在这本透着乡间气息的书本中,我们可以找到答案。
      
        瓜果蔬菜,是自己亲自栽种的,经历了播种、耕耘、收获这样一个劳动过程,品着自己的劳动果实,透着无限的欢悦;在云起霞飞的傍晚,倚着爱人的傍晚,品味夕阳,品味人生;与老乡聊家常,没有上下级,没有约束,只有敞怀大笑,来自心灵间最真实的笑容。无邪。
      
        我们在日益浮躁的世界里行走,我们在日益缺乏生命呐喊的边缘地带爬行,我们日益在斗争的社会习惯了虚伪地徘徊,原始纯真的东西也许只是梦中的天堂,我们只有想象,但还有希望。
      
        想起了梭罗,在瓦尔登湖旁边,在自己建的小屋里,在环湖的小城里,一部《瓦尔登湖》记载了那些美妙的点点滴滴。虽然平凡,但却极其自然纯朴,不由得想到去瓦尔登湖去小憩,又怕太多的人打扰了那里的宁静,毕竟这样的地方不多了吧。
      
        读这样的书,不是拒绝现代,不是反对世界,而是寻求一种最接近生命本真的状态和生活方式,寻求一种精神的伊甸园。然后,安然地活着,好好地活着,看云卷云舒,品花开花落!当白发苍苍的时候对自己说:我没有枉费这一生,足矣!
      
      
      http://ngzb.gxnews.com.cn/html/2012-08/19/content_720741.htm
      刊于《南国早报》2012年8月19日读书时间
  •       韩少功,在离开农村三十年后,在功成名就之年,携妻回到了当年插队的汨罗。置几块地,购几片瓦,盖起了有模有样的小楼小院落,院子里是葱郁的瓜果菜蔬,还有一身农民般朴素的韩公韩婆。几年的乡村生活,成就了一本乡村生活笔记——《山南水北》。
       有人说它是一本纯美的散文集,充满了一股来自青山绿水间的质朴清香;有人说它是一部批判性的散文,里面记录的一个个关于农民的可鄙可笑又可悲的传说,无不带有揭露评判的色彩;还有人说它是一部小说,一部长篇的纪实小说。其实他的笔并不局限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每一篇都在讲八溪峒的人和事,而每个故事每个人物都有延续性。正如他曾经的《马桥词典》,亦如《暗示》。于是,有人干脆把它叫做跨文体小说。
       南方乡间的山水在韩少功的笔下妖娆多姿,如诗如画。他说来到乡间就像一下子扑进了画框里。然而,风景固然迷人,但是更吸引我的是那一群可爱可敬有时候又很可笑的朴实的农民。常来家里坐坐的邻居贤爹与庆爹,船老板李有根,爱谈国家大事天下大事的意见领袖绪非爹,村长莫求,用青龙偃月刀法剃头的何爹,有些说不清的神通的笑大爷和他那让人哭笑不得爹的,空山顶上的私奔男女,乡村点炮手华子,挖土机师傅老应……一个个人物,在作者看似不经意的笔墨中,活灵活现地走出来,让人看到了一幅当代农民的群像。他们的性格中,有农民的勤劳朴实,也有农民的狡黠算计。他们的生活中,有农村纯朴的世故人情,也有看似不合法却合乎情理的灵动。能把农民的性格以及农村的状况写得如此的实在,这样的作家现在很少有了。韩少功混迹于这群农民中间,像他们一样辛苦的劳作,差不多成了个“韩爹”了。
       韩爹在乡下盖了一所简单的房子,种地,喂鸡,和山民们聊天,跟着村长到处走拜访村民,参与到村子里的大小决策中,像一个真正的村里人那样。他几乎全部融入了山民的生活。但事实上,他不可能成为一个正真的农民。农民有自身的思想特点和局限,农村象征着一种传统,封建、宗族、香火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不是住在农村就可以称作农民的,农民自有他的无知和无奈,还有他自身的传统、信仰和法则。
       在农村,韩爹感受到了劳作的艰辛,这种艰辛比在健身房里出汗更健康更有意义,但却无法体会到农人的无奈和悲哀,山民的健壮黝黑是因为拼命劳作填饱肚子养家糊口。土地对于韩爹来说,是自己通过合法手段拥有的私人财产,但对于一个农民来说,自家的田地是祖宗血脉的流传,是生命、精神的维系。一块钱一摇、各种抗税理由,山民似乎是既淳朴又狭隘,其实他们都有共同的心灵准则:实在。而这些,韩爹或许觉得新鲜有趣,但绝不会效仿。
       从来,写农民的人自己本身不是农民,只有跳出了农民阶层的狭隘才能真正看清农民,而韩爹,也只是站在村边看了看风景。他看见村里的风光闲适而抒情,村里的人朴实而厚道。他看见村里房屋从木板房渐渐变成了红墙碧瓦的豪华仓库,人们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和沾满泥土的皮鞋,卫星锅盖不停的向小小的山村传递着花花世界的信息。他发现山里女人的头发越来越洋气,年轻人却越来越少。他发现,山里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高的楼那么多的人,渴望城市里文明发达的物质生活,但城里人却身心疲惫,总羡慕乡间的宁静和闲适。彼此相互的瞭望,让很多人,背离了乡村到了城市,又再次背离城市回归故乡。而这种回归却也只是城里人才享受得起的情调。怀旧是需要付出昂贵的成本的,大多数的人,只能站在价格线以外,遥望着昂贵的母亲。
       韩爹的返乡是归而不隐,他一边和这些可爱的农民打交道,一边将这些农民身上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他盼望着农村的落后和愚昧能有新的变化,也在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人类原本的纯朴与真诚。
       韩爹是个很有心的人,在林间、田野上、村边,一段段温暖幽默的文字俯拾即是,或人,或事,无不充满温情。他没有鲁迅那样的深刻批判,也没有赵树理那样的热情歌颂,他只是用剩余的生命默默的守望,默默的关注着农民,还有这个曾经哺育过他的家乡。
  •     大学时看韩少功的马桥词典,之所以买这本书试想看韩少功在最新的一本书里写了些什么。
      一开始觉得有点矫情……嗯 怎么说呢 从城市马上进入那种“呛的有点发晕,灌的有点半醉”的乡村生活中,还是有点点不适应的。
      
      99个小故事……
      
      总之很喜欢这本书,以后要留给我的孩子看 哈哈
      
      书中关于三毛,关于狗的几个故事,还我心酸了半天。同时也反省要对我家“吉他”(小女狗)再好一点。
      
      这本书的商业推荐我觉得写得不怎么地,什么“另类心灵报告“阿……这样的文字太苍白了,比起,韩少功娓娓道来的讲述。
      2007.6
  •     读前面大半部分,和后面小半部分的感受其实是不同的。
      前面,作者一直在用很浓重的笔墨描写乡村生活的种种优越,而他稍带幽默的笔调减弱了这种厚重感,所以阅读起来不会很费力。但个人认为作者稍稍用力了点,但读完后面,作者的真诚之心一下子抵消了这种用力感,马上就使读者能够理解,能够从中找到平衡。
      而且尤让我感动的是,他对花草竟也有如女子般细腻的情感,这一点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不可多得。这是一种真正发自内心的热爱,而不是流于表面的做作。
      一本书背后的写作人,情感来不得半点真假,写作技巧的拙或优,对读者而言,一目了然。
      
      所以个人觉得还是本不错的书,值得一读。
      
  •     《山南水北》(韩少功著·作家出版社2006年第一版)
      韩少功的《山南水北:八溪峒笔记》,放在案头好久了,一直没读。对于城市人的怀旧总是感到很可疑。譬如刘亮程,这回是韩少功。最近读了一些篇章,发觉《山南水北》貌似《马桥词典》与《暗示》的结合体,还是少功本色。乡居生活已经成为逝去的背影,无论怎样追怀,也只能是伪乡村话语。山水文章,山民自己不写,隐居者的书写,仅为廉价的怀旧而已。有论者云:“《山南水北》是一本有关大地的美学,也是有关劳动的美学的书。”自然《山南水北》写到了大地,写到了劳动,但这一切都带着知识分子的怀旧印记,其实与大地、劳动并无真正的关系。
  •     他是位寻根作家,每次看他的作品自己都觉得格外轻松,诙谐幽默风趣的语言,浓厚的乡土气息弥漫整部作品。
  •      今年五一,跟好友东欧自助游,背包里装了这本书。晚上在旅店歇脚拿出来读几页,一周下来居然读完了。在欧洲乡下度假,读中国乡下生活,两相对比,很有意思。
       欧洲的乡下,大体是安静的。捷克的CK小城,不过千百人口,入夜后街道上见不着什么人,只有三三两两外地游客从酒吧里出来,大声欢笑,给静谧的夜晚添点声音。
       中国的乡下,从来都是热闹的,邻里之间彼此熟悉,说话是扯着嗓子大声叫唤的,隔着一座大山也能对话,充满闹的趣味。
      
  •     这是一个用灵魂叩通文字的作家。他曾这样描述夜晚
      
       盛夏之夜,只要太阳一落山,山里的暑气就消退,辽阔水面上和茂密山林里送来的一阵阵阴凉,有时能逼得人们添衣加袜,甚至要把毯子裹在身上取暖。童年里的北斗星就在这时候出现,妈妈或奶奶讲述的牛郎星织女星也在这时候出现,银河系星繁如云星密如雾,无限深广的宇宙和无穷天体的奥秘哗啦啦垮塌下来,把我黑古隆冬地一口完全吞下,天幕上闪烁不定的遥远彼岸在步步逼近。我是躺在一个凉台上吗?也许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太空人在失重地翻腾和漂浮?也许我是一个无知无识的婴儿在荒漠里孤单地迷路?也许我是站在永恒之界和绝对之境的入口,正在接受上帝的召见和盘问?……这是一个必须绝对诚实全盘招供的时刻。我突然明白了,所谓城市,无非是逃避上帝的地方,是没有上帝召见和盘问的地方。
      
  •     今天中午的时候突然想,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重新恢复同天地的联系也许一切心理疾病也就无从谈起。
      为什么要一直追寻“意义”,也许是失去的太多——在原始社会一切都是有意义且有生命的。就像人的幼年,风花草月星都有生命都有神性,那时生命是完整的。
      唯一的遗憾是自己没有在农村生活过,曾有朋友告诉我他自卑,因为出生和幼年生活都是在大山里,我想说的是,有时候我回头看,会感觉不到自己失去了联结,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切断,孤独的很。所以有时候,农村的孩子是幸运的。
      前些天日光正好,和同学一起,索性躺倒在草地上睡觉,我觉得有很踏实的感觉,因为我睡的不再是人造的床,架空的床,我睡在实实在在的大地上,我感觉到自己被承载着,是一种不会倒塌不会破裂不会坏掉的东西,土地。有多长时间我没有赤脚踩在土地上了?有多少时候没有躺在土地上了?土地又是如此鲜明地具有生命力,意味着诞生和包容,我的身体挨着它,感觉到幸福。
      农村生活没有那样浪漫,但是一有机会我会非常愿意去尝试,去试图接近自己身体里那个原始的我,原始的生命。
      
  •      近日置之床头,再读了一遍。
       去年第一次读时,还没到过江南乡野,没有被满山水雾包围过,没有探访过”蓝色睡眠那一边的迷蒙之处“,没有看过那真实立体的江南水墨画,无法想象“扑通一声扑进画框里来了"是怎样的画面。
       再读时,回想起仙境似的江南,那个烟雨迷蒙的下午,有着蓝宝石光泽的河流,回想起一晃一晃的扁担里飘出粪臭的早晨,回想起潮湿的清新,我再也按捺不住了。我也要扑进那画框里去。
       在这初春时节,读这本书,再合适不过了。
       读着读着,迎春花突然就开了,开得刺眼。我甚至有点小小怨气:怎么不等我呢!可是,等我干什么?等我准备好,好好呼吸这春色,好好记住花朵们艳丽的妖娆?
       也许我在等一场不期而遇,就像去年阳历三月初骊山脚下的迎春花,大慈恩寺里的腊梅,小慈恩寺房檐上的苔藓。还有四月细雨里苏州大学的桃花园,那么突然的,跳进你的眼眶。哪里都是静静的,于是美得更加不真实。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不怎么诗意的话,是多么的真理呀。
       我已经错过了江南的早春,那么就让我去拥抱江南明艳的这一个春天吧。
  •     山乡情怀,自然之境
      
       读书笔记:《山南水北》
      
      
       上一次读韩少功的书,是在大学里看《马桥词典》,其实一直没大看懂。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看到了他的另一本《山南水北》,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沉入进去,两天读完,又返回去仔细咂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以至于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梦,梦见我和老韩在我老家的农村里。
      
       到底是著名的实力派作家,文笔优雅美伦、才思雄浑深厚,令人陶醉不已,就如同八溪峒那优美的山水墨画一样,令人心驰、向往,再对比现在一些吵得热火的所谓青年作家,和前辈们比,这此玩意儿的作品或许就是对文字的践踏。
      
      
       在他们那一代作家逐渐淡出现今喧哗的文学舞台,但每每提到他们的名字,总是让人肃然起敬,路遥、韩少功、陈忠实、张贤亮、阿城、史铁生……,他们的作品,就像珍珠一样散布在过往的文学海洋里。他们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而是为了生命感悟,为了天地生命之间的巨大悲悯情怀。
      
      
       回到《山南水北》,每读到一篇,都像是一面镜子,想我想起自己在农村的岁月,沉浸在那悠远的山乡情怀中。作家是一群很敏感的人,面对常见之景,总能触发是细腻的联想之思。于是,在作者笔下,乡村的山、水、云海成了水墨画,各种瓜菜、植物、狗、猫、蚂蚁、天空中的鸟都成了大自然众生中和人类共生的生灵,他们在静、动中生活。时间、月亮、太阳、风、雨夜、风雷、闪电则成了自然与人接触的使者,让人沉入其中,每每遐思不已,像体会其中自然的禅意和一丝神秘,并最终透出一种永恒的味道来。
      
      
       从自然的山水画中回到人间。山乡的趣事轶闻、鬼神联想、奇人怪才、宗族家法、农民的独特思维来告诉我们,不是只有城市、现代文明一个世界,在广袤的山乡间,还有另一个世界,还在守着几千年来的生活节奏。正如作家所言:“那里同样有伟大的生命,同样有美丽和忧伤。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那里同样有自我心魂的相约之境。”
      
      
       最后,当知青下乡插队的日子,总是在作者的梦中、路上浮现,岁月流逝,当常人不断加速奔跑,向着现代、文明、城市里进发时,作者回到那曾经喧闹的地方,走在当年行走的乡间公路上,“我还悄悄丈量着我们当年在路上共同有过的烈日,共同有过的星光,共同有过的漫天大雪,以及共同有过的朝霞和放声高唱。”像在守候着青春和岁月的寂寞舞场。还有人会追忆么?
      
      
      
       当我回首往事,当我看看自己写过的文章,在自己32年的生命里,有18年都在农村度过,还占着大部分时间。而我却沉默着,好像这18年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好像农村生活就是一段寂静的岁月。但是对照《山南水北》里的每一篇文章,都能在自己的农村记忆中找到影子。故乡的稻田、麦田、我的童年趣事、我曾经对城市的渴望、我的求学经历、村子里的奇事轶事,那构成了无数个故事的18年,其实一直都在我脑海里,每每回头,都能抓住几个记忆的点滴……。
      
      
       我记得无数次在乡村的夜晚,我站在银川平原老家的院子里,仰望满天的繁星,围绕在小村庄的鱼塘里蛙声一片,好像从远处排山倒海般过来,如同一部宏大的交响乐响彻在初夏这绿色的大平原上。而我站在老家的院墙上,往远望去,偶尔投射过来的迷离灯光告诉我,那就是银川市,大城市!它和我之间,横亘着巨大的黑暗和无数的村庄、田地沟壑。那里,有楼房、冬天有暖气、有图书馆、有有线电视、有文明……,有我向往的一切。而我脚下所踩着的,美丽静谧的乡村夜晚,在我眼里却稀松平常,自己好像一天都不想多呆。
      
      
       故乡的春天从三月开始,从去年11月开始的腾格里沙漠里吹来凛冽寒风终于倦了,它收拾行离开。冰冻的土地开始松化,翻出冻在深层的冰水,水和泥搅在一起,成为胶泥层,用脚跺着跺着,就喷出黄色的泥浆。就在这样的土地上,父辈们开始劳作,套上自家的牛马开始二牛抬杠,犁田、钯田。家道殷实的大户人家是两匹红马,或者整两只骡子。两马或两骡行进在田地里,老农鞭子响起,呼呼作响,这样的情景给自家挣足了面子。
      田整好后开始下种。农家自己的木制“栌”开始下地,播出一粒粒麦种。走一路,拉出一路笔直的线。到三月底,麦苗已开始从土地缝中窜出,迎接阳光和天空。在抗过倒春寒时的霜冻后,它们便一路长大。伴着它们的,是那易种、好收的玉米。
      
      
       到五一,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已经布满了绿色。从空中俯瞰,像是到了江南之地。但,这不是稻苗,而是麦谷。施肥、除草、灌水, 直到七月中旬,河套平原的仲夏,毒辣的太阳穿透一切云层,迅速把绿色原野烧成金黄色,灌了浆的麦苗终于不再长高,而是通身变黄,最后不得不向太阳低下头来。收获的季节到了,全村老少齐出动,开始一场收割竞赛,暗地里都较着急。谁家先把麦子割完、捆好,运至村庄前面的打谷场上自己预留的地方,堆起一座大大的麦垛,似在向全村的目光宣告:这是我家的!!。于是,牛、骡子、马、驴、手扶拖拉机、四轮拖拉机竞相出动,半月时间,平时空空如也的打谷场上已陈列了几十个麦垛,巍峨耸立,小孩子走在其间,绕来绕去,像走进一个迷宫,这是一年中孩子最快乐的时光。接着大家开始抽签排序,使用村里两个脱粒机,电动机发动,脱粒机的几个转轮飞速旋转,柔软的麦杆进去,被剥掉了麦穗,再从后面抛出,轻飘飘地飞落地面,成为秸杆,最后成为过冬烧炕的好燃料,或者再次运回撒拨至田里,翻入泥土,去回到大地的怀抱等待重生。麦穗用扬风机扬净,晒干装袋入库。麦垛消失后,打谷场上每家都在装粮食,彼此之间问的不是你们家打了多少斤,而多少袋子,一种老家特有的计量方法。
      
      
       每年五一至十一,一样的过程上演在稻谷身上。
       进入十一月,用黄河水再一次灌溉所有的农田,让它们结上冰茬子,开始一个冬天的休养生息。此时,窥视了一年西北风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肆虐,每天从下午开始刮,整夜地刮,睡在炕上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像要撕裂窗子,闯进来。这时候,胆小的我都是窝在被窝里,头都不敢露出,生怕被风刮走。风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早晨起来,阳光和煦,窗明几净,地面像被扫过了一遍,干干净净,一切都了无痕迹。
      
      
       朔风吹尽,银川平原终于覆盖上了土黄色,显得凋零冷漠。进入冬季,大雪袭来,原野上浓妆素裹,一片银色。农村中一年最清闲的日子来了,有了火炕,寒冬也不再冷。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到后院里柴火垛里的固定地点掏鸡蛋,每天都得准时去,就像今天的上班一样。否则隔了夜,成了冻蛋,美味的合包蛋面条就得泡汤了,免不了还得挨母亲的责备。
      
      
       周而复始,我在老家的火炕、田间生活了十八年后,进入城市。父母从壮年到中年,直到今天,岁月已染白了他们的双鬓。
      
      
       今天的老家,房子已盖了几茬,院子的布局也改了几回。站在田间环顾四周,银川已触手可及,远处的公路上飞驰的汽车告诉我们,城市已到了我们的身边。夜晚不再静谧,远处工地的探照灯像要把整个田野照亮。邻村已经被拆除,盖起了大大的厂房。小小的村子在前堵后追下,已显得局促不安。眼前的那几千亩良田明天不知道会不会消失。
       在城市呆了十几年后,我开始想念我的故乡农村。当它也变成了城市后,我要到哪里去寻找、去承载我的记忆呢。
      
      
       夜深人静,我看到书架上那从老家带来的父亲戴过时草帽,我很想念故乡的那个小院落,那昏黄的灯光,蛙声连绵起伏的仲夏夜晚,明净高远的蔚蓝天空,和繁星似锦的穹宇苍天。
      
      
      
      读书摘抄:
      1、 这支从古代射来的响箭,射穿了宋代元代明代清代民国新中国,疾风飕飕又余音袅袅,我今天也在这里落草?
      2、 巴童浑不寝,夜半有行舟。独行潭底影,故息身边树。云间迷树影,雾里失峰形。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芦荻荒野野水平,四周唧唧夜虫声。
      3、 机船剪破一匹匹水中的山林倒影,绕过一个个湖心荒岛,进入了老山一道越来越窄的皱折,沉落在两山间一道越来越窄的天空之下。我感觉到这船不光是在空间里航行,而是在中国历史文化的画廊里巡游,驶入古人幽深的诗境。
      4、 我一直不愿意被城市的高楼所挤压,不愿被城市的噪声所烧灼,不愿意被城市的电梯和沙发一次次拘押。大街上汽车如梭的钢铁鼠流,还有楼墙上布满空调机盒子的钢铁肉斑,如同现代的鼠疫和麻风,更让我一次次惊悚,差点以为古代灾疫又一次入城。侏罗纪也出现了,水泥的巨蜥和水泥的恐龙已经以立交桥的名义,张牙舞爪扑向了我的窗口。
      5、 那些平时看起来巨大无比的幸福或者痛苦,记忆或者忘却,功业或者遗憾,一旦进入经度与纬度的坐标,一旦置于高空俯瞰的目光之下,就会在寂静的山河之间毫无踪迹,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也永远不会发生。
      6、 我在地图的一个微点里存在过,当过六年的插队知青,至“文化大革命”结束才进入另一些微点,比如大学和都市。我在更微点的大楼和更更微点的公寓和更更微点的房间里突然两鬓生霜。
      7、 一双从城市喧嚣中抽出来的耳朵,是一双苏醒的耳朵,再生的耳朵,失而复得的耳朵,突然发现了耳穴里的巨大空洞与辽阔,还有各种天籁之音的纤细、脆弱、精微以及丰富。
      8、 青砖是一种建筑象形文字,是一张张古代的水墨邮票,能把七零八落的记忆不断送达今天。
      9、 我记得当时长空星汉灿烂,大地万灯闪烁,天地间浑然一片童话,恍惚之际不知此身何在今夕何夕。
      10、 月亮是别在乡村的一枚徽章。
      11、 看月亮从树荫里筛下的满地光斑,明灭闪烁,聚散相续;听月亮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在草坡上和湖面上哗啦哗啦地拥挤。
      12、 船尾有缓缓鼓动的浪花,搅碎了满湖星光。
      13、 死亡是另一个过程的开始,是另一个光荣而高贵的过程的开始。想想看吧,如果没有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生将是一次多么不光彩的欠债不还。
      14、 天地难分,有无莫辩,浓云薄薄的凶涌和流走,形成了水墨相破之势和藏露相济之态。一行白鹭在山腰横切而走,没有留下任何声音。再往下看,一列陡岩应是画笔下的提按和顿挫。一叶扁舟,一位静静的钓翁,不知是何人轻笔点染。
      15、 雨天不便外出干活,我只能回到书桌前。如果阴云密布天色太暗,我还得拧开灯,借桌上一角暖光,在雨声中循一些骈句或散章,飘飘然落入古人昏黄的心境。
      16、 一段中国的筝箫古曲,多有雨声中的幽远。一幅中国的山水古画,多有雨声中的迷蒙。
      17、 昼喧而夜静,昼俗而夜雅,昼巧而夜扑,万籁俱寂之时,夜晚脱落了白昼的红尘,是一个人明心见性的最佳时机。
      18、 东山寺死个和尚,西竺国添一如来。
      19、 坐北朝南吃西瓜皮朝东放,从上至下读《左传》书往右翻。
      20、 大人大人大大人大到三十六级天宫为玉皇大帝盖瓦,卑职卑职卑卑职卑至一十八层地狱替阎王老子挖煤。
      21、 我若奉命出师乱寇当前十二道金牌召不转,公果尽忠报国权奸在内三千铁马杀回来。
      22、 天地间静寂无声,只有四面八方淅淅沥沥的微雨,隐在岁月的深处,无边无际又无休无止。
      23、 我还悄悄丈量着我们当年在路上共同有过的烈日,共同有过的星光,共同有过的漫天大雪,以及共同有过的朝霞和放声高唱。
      24、 横断山,路难行。天如火,水似银。
      25、 上帝已经改头换面,已经失踪。但你知道上帝曾经到场,把你按入这样不是那样的命运,通过众多不期而遇而又不期而失的面孔,向你投递了一个充满蝉鸣和绿荫的夏天,如同一封难解的密旨。
      26、 寂静中有无边喧哗。
      27、 那里同样有伟大的生命,同样有美丽和忧伤。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那里同样有自我心魂的相约之境。
      
  •     这部书可以看作作家韩少功回归乡土生活的一部纪录式的文学作品,作者开篇就曾迫不及待地表示要扑进画框,走向那青山绿水的田野生活,读者们也一不小心被拉扯进来,瞬即融化在作者笔下清新、自然的文字结构中。作者以八溪峒为其主要落脚点,通过不断地与当地居民交流、走访乃至参与决策,真正地融入到了当地山间的淳朴民风中。虽然这不是一部关于田野调查的社会科学研究,但是作为田野生活的真实文本写照,的的确确为我们提供了必要的参照对象。有趣的乡间野史、奇闻趣事构成了一幅幅无须赘描的自然风景画。这里没有城市里的喧嚣、浮躁,这里没有城市里的快节奏生活方式,这里也没有城市里的理性经济人,现代生活中的时间总像是不够用,而大山里的生活时光在浓郁苍劲的青松中、在平如镜面的碧波中静悄悄地沉寂了步伐。谁说时光就像捧在手掌中的沙砾,不断地延着指缝流逝?在这山、这水中时间已不再为主体的感知对象,直接内化为主体的感知本体,真是快乐不知时日过。
      
       当然,在这里我们也要看到现代化浪潮对乡村生活的冲击,大山此刻也不再是完全宁静致远的。尽管从经济学上来看这里的城市与乡村信息流通所产生的费用仍旧相对低廉许多,但是乡村生活的精神面貌也确实有了相当大地改观。传统烧青砖、剃头手艺的没落,取而代之的是成批量地生产红砖、山里年轻人时尚染发,卫星电视天线的接驳,炸山开路的毅然决然,无一不流露出山民渴望与城市接轨心里愿景。作者本人在字里行间中也没有放过拷问现代化进程的机会,问题直指城市现代化的弊端所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应该如何对待现代化:是对其进行修缮、补充还是全部摒弃?这极有可能产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前者的前设条件认为现代化进程是人类社会发展所不可避免的重要环节,而后者则意味着新的可能生活的生发基础并不依赖于现代化进程的日趋完善。本书作者并没有提供现代化的出路所在,也许我们不要对作者苛求过多,毕竟这是人类社会的整体问题,如此广泛的问题域又怎能通过一本记述散文体来彻底解决呢?
      
       作者自言这是一本也许很快就会被读者忘记的书,是呵!在这个书籍出版爆炸的时代,它又怎能不被世人所遗忘?很多书都将大江东流去,今朝不复还。读者如果能在作者即将完成寻根之旅之际,感念那来自生命中的一抹绿色,已经足矣了。
      
      
  •      功底不错,文字是活的,仿佛一本立体书,翻开书,各种人物/动物,全都开始呼吸,用个很俗但贴切的描述是“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书读到一半,心里却开始抗拒,总感觉作者貌似悲天悯人的文字背后,隐藏着一股不可救药的知识分子的优越感(以高中语文老师的话讲,摆知识分子的臭架子);
      
       作者的确像模像样过了很长一段农家生活,不过是在有车有房,各种现代化办公设施与通讯设施齐全,可随时在县城与乡村穿梭,并因其特殊身份受到相邻尊重的基础上;对于真正的农民,真正质朴的农家生活,他至多算个近距离的旁观者;
      
       你悄悄地旁观也就算了,偏偏还要著书;著书分享一下农村的清新空气啊,美丽景致啊,辛苦劳作啊也可,让咱们平头百姓也一起分享这种快乐;偏偏对某些淳朴到类似愚昧的老乡暗暗讽刺,让全国人民一起来娱乐,这就有点不仗义了吧;
      
       尤其不能容忍,书中对那些幼小生命的漠视,总是编出一个个貌似美丽的谎言开脱责任,比如那只可怜的小鸟儿;拯救一个生命然后误杀它,比直接见死不救要更残忍吧?好比先给了希望然后又扼杀掉一样;
  •     中国的农民啊,有时很可爱有时很可恨,但是谁不是如此呢?田园生活啊,美好恬适,但是真的有很多不方便啊!真要归隐田园的话,一定要在有了足够的钱以后,否则......  这是看完《山南水北》之后的一些感受。  此前在书店看到它时就想买来看着,后来又在《开卷八分钟》里看见梁文道的推荐,前几天终于在一次逛街的行动中入手......看过以后,对田园有点小憧憬,但是很快又恢复理智,懒惰如我,要是靠自己种菜吃的话,估计只有挨饿的份儿,所以还是老老实实跟城市里呆着吧!
  •     對於我這樣一個在鄉村生大的人來說, 這本書描寫的種種確實實給了諸多共鳴. 讀著那書本字裏行間. 那些種種熟悉樸實的植物躍然紙上. 心情真激動不以. 鄉間故事是多彩的... 老人, 小孩留守的故事.更是中國鄉村現實的真實寫照... 書本言語描寫的一些零零細細也不乏幽默詼諧, 如基督教的信仰, 在鄉間老人間, 以訛傳訛竟成了"一師教", 這是我們從來沒聽過的. 嗯.. 這本書反映的許多現實問題, 是值得深思的... 真的不錯, 力薦....
  •      看完了这本书,放在家里,弟弟拿来看,后来他告诉我在书中看到了很多老家的影子,我不解,直到自己在乡下住了一个月之后才明白,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巨大的城市化的进程,让渺小的我们不知所措,好吧,我们只是一颗小小的虾米。看着童年生活的地方慢慢的被蚕食,留守农村的都是一些老人,每天过着安静的生活,很难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陪爷爷奶奶聊天,种菜,打麻将,哦,原来生活啊,也是可以这个样子的。
      
      
       大学毕业那年买了这本书,后来终于被自己翻烂了,清晰的记得书中的情节,关于修路,关于梦境,看到那个梦境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大娄也不停的梦到自己没有赶上火车,一个人在站台看着远方,但不知道为什么手上总是拿着一大袋吃的东西。哈哈。
      
      
       时空的错乱,给了作者更多缅怀的机会,佩服他的勇气,希望自己能在年轻的时候尽可能多的去积累,这样等变成法官奶奶的时候就能去慢慢思考了。
  •     看《山南水北》到最后十几节,在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上折了很多页。我并不习惯写读书笔记,只是有些片段要记下,要想想,要说说,偶尔,要写写。从具体而微的乡村琐事和见闻中一路走过来,韩少功在最后的章节里还是没有放过宏大而深邃的问题,这个时候说,让我不得不感到一种共同感。关于时间,关于回忆,人生,居停旅客种种。
      
      
      
      于是说,这一晚我内心平静的一塌糊涂,几乎心如止水了。
      
      这一段时间内心平静又不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虽然生命和时间都在不住流逝,我的内心却不似往常地慢了下来,停了几拍。只知身在此处,不似心在彼时。我也不是超脱,我和你也一样知道,活得越是长久,就越是不能释怀。可也正因为放不下,才会活下去,面对停停走走的钟摆,一时忘了现在,看到了整个荒野,经历了整个人生。
      
      我心犹同,非不一样。
      
      
      
      然而昨天和今天不同,今天和往日并不一样。比如这一篇文章,几日来一直在胸中酝酿,可是走过的地方越多,看到的景象越多,想象的开端结束也就越多,记住的又忘记,可能如果真的是昨天写前天写,也就不会一样了。日夜走马,观花即逝,所有色彩演一场戏,每日我都要面对不同的剧目。
      
      
      
      “你很想向他们说说往事,但一遇到他们的目光就只能闭嘴,你的疯人呓语没有听众。你藏在心底的逃犯故事乏味烦人。他们不爱听这个。他们最愿意谈谈麻将和彩票,谈谈三流电视节目。
      
      
      
      你从麻将喧哗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上帝已经改头换面,已经失踪。但你知道上帝曾经到场,把你接入这样而不是那样的命运,通过众多不期而遇而又不期而失的面孔,向你投递了一个充满蝉鸣和绿阴的夏天——如同一封难解的密旨。你应该明白,你之所以在三十年后要回到家乡,之所以在这样一个山村的夜晚里失眠,最重要的理由,也许就是要重逢那一个夏天。
      
      
      
      将来还会有夏天,还有有蝉鸣和绿阴,还会有阳光下的行人,但我们将在那个世界里缺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将来的欢喜或忧愁,和平或战争,富裕或贫困,正义或不义,似乎也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对不起。我们即将相互丢失。我们免不了也会改头换面,最终松开对方的手。
      
      
      
      在此之前,让我还有悄悄感激的机会。”
      
      
      
      不同在这里出现了转折,我更愿意说,我要说的,也是一样。
      
      
      
      2010-05-19 零点 几天来一直懒惰,正如文中写的,多少次在路上(更多的是去家教的路上,那夜间漫长的徒步)走着看着想着,每次都想下一篇就这样开始吧,想下一篇要写到这个啊。一天一天过去,忘记的总很多,留下的素材也真的不适合拼凑到一起。有些就干脆丢掉,有的拿去写另外不知道会不会写的新篇章。
      
      《山南水北》是那个时候语文老师力荐的,到今天才总算读完,一开始是投入,到最后被撼动。这一篇的引了快结尾处很长的一段,要表达的明了却也非我所愿。似乎太消极了,而我说“一样“,却是想说积极地意思。可我发现自己再说的话就会无力了,也许下一次我会说,可这一次,就这样结束吧。
      
      
      
  •     白天我一直在梦游,拎着水,挎着包,里面装着我的一个本子。看韩少功的杂文,坐下去就站不起来。十几年前他的文字里有很多内在冲突和隐忍的痛苦,而现在新的《山南水北》里,一切都渐渐淡去。就像书的背面写的一样,那些平时看起来巨大无比的幸福或痛苦,记忆或忘却,在寂静的山河之间毫无踪迹,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也永远不会发生。
      我的本子里面恰好有上次韩少功做报告的笔记:梦游与苏醒。
      梦游是在梦游,但苏醒还遥遥无期。读韩过去的现在的文字,让我觉得熟悉,在冷冷热热反复无常之后,我的心已经渐渐淡下去。
      
  •     《山南水北》是我第一次读完的一本散文集。其实,无论我多么努力地读,多么细致地读,我都无法全面或者真正的了解韩少功先生。我们素未谋面,没有通过电话,没有来往书信,也没有在网络上互相留言,完全是天南地北的两个人,一个是知名作家,一个是普通读者,一个技术纯熟的文化生产者,一个是欣喜异常的精神消费者,一个是从乡村走入城市而又回归乡村的“精神拾荒者”,一个是刚刚从乡村迈进城市的懵懂小子。因此说,要想深刻了解韩先生,是不太现实的。
      我至今还没有读过他的经典著作《马桥词典》,仅通读了一遍《山南水北》的我,必然写不出什么特别的评论或者微言大义,权作是第一次读完一本散文集的纪念,或者一点感受,如此而已。
      我把喜欢的一些篇章从网上找了来发给朋友看,朋友看过之后说,我知道你为何喜欢看他的作品了,因为你离这样的生活远了。我有点反驳的欲望,却又觉得茫茫然了。难道不是么?你“逃离”了乡村,“投靠”了城市,窝在“隐者之城”的一隅里心满意足。只是不能不去做梦,不能无动于衷。背负着的乡村的烙印,会不时在城市的喧哗声里,在摩肩接踵的刮蹭之中泛出隐痛。甚至一场秋雨,一阵晚风,夹杂着都市的喧嚣,或者一轮皓月,简化成一丸灰白的时候,无法不深深怀念乡村的生活。
      或许,朋友的答案一语中的,而我,却一直在做无力的辩解。
      韩先生是个精神拾荒者,也是一个历史记录人。大到泱泱一国,小到地图上弹丸的“微点”,甚至是庄子笔下的触蛮,《霍顿与无名氏》里的尘埃,都必然有独立而且完整的历史。韩先生的笔下,如《蛮师傅》、《天上的爱情》等贴近生活的作品,完全可能是“杜撰”的小说,又如《疯树》、《当年的镜子》等几近玄幻色彩的篇章,则完全可能百分百忠实于口述之人。有人评论说,分不清这其中哪些是散文、哪些又是小说?我以为这样的评论是中肯的。
      然而,既便如此,我依然不加怀疑地将这些当做是韩先生亲历亲为的记录。不论嬉笑,还是怒骂,不论同情,还是调侃,不论冷静的旁观,还是积极的参与,只言片语透露出的是韩先生对乡村生活的虔诚和对乡下之人的真诚,加上对自我认知的坦诚,可以说,韩先生的这本《山南水北》的每一个文字和标点都是诚实的。
      而我也是诚实的,99篇文章,我无法记住其中的每一篇,半数的词句和标点已从我的记忆里偷跑了。然而,无论如何,那些朴实的文字曾经真实的打动过我、吸引过我,在我闲暇的时候为我带来过愉悦的阅读体验。我想,这就足够了。
      韩先生从城市回归乡村,而我也带着阅读乡村的愉悦回归平静的生活。
      感谢韩先生!
      
  •     山野之间
      以写作为生的人多数都抽烟。
      因为抽烟可以提神,烟草中的尼古丁能促使大脑产生更多的神经传递质,从而提高神经信号的传递速度,使人的思维活动更加敏捷。我虽然不抽烟,但如此科学化的解释足够令我信服了。当我没有思路、无话可说的时候,往往会归咎于我的不吸烟,或者干脆归咎于环境的嘈杂和自己的忙碌。总之,理由一大堆,而我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早一些的时候我就从报纸上得知,韩少功先生回归了乡野。其实这算不得什么,大概不值得我郑重其事的去关注一番。韩先生虽说是名人,但我向来对名人的态度还算理智,如此而已。
      前几天,偶然在图书馆里看到了这本精装本的《山南水北》,扉页上的韩先生头发有点乱,衬衣的扣子敞开着,同许多写作的人一样,用两根手指夹着半根烟,俨然一个带着书生气的体力劳动者。没多想,我把书夹在腋下带走了。
      我分析这样的初衷,是抱着欣赏名作的冲动呢,还是想去了解韩先生的乡野生活呢,或者潜意识里还会夹杂些旁观者的冷漠的念想,看看一个过惯了都市生活的文人如何转投乡野的生活。在我看来,除了应有的新鲜感外,无论如何会有些狼狈。
      然而,几篇文章看下来,新鲜感和狼狈都少的可怜。我想,韩先生果然是个有准备的人,他不光是盖好了山南水北的房子,就连生活之心也似乎早就换了一颗。他没有带着一个城市人的心态转投乡野,而是带着一颗乡野之心回归了乡野。他把自己想象成渺小的,如同山野里一朵花、一棵草、一声鸡鸣和蝉唱。他试图通过叙述把自己融进这片乡野的历史里。他似乎成功了,成功的把八溪峒卑微且渺茫的历史书写了下来。
      我听过许多从城市到乡野的故事,但多数都是简单的一句话:某某退休了,回来住了。这样的叙述太过潦草了,连生活里最基本的变化都没有表述,自然无法给人太多的想象。韩先生则不同了,他最基本也是最热衷的事情就是记录这些变化,从他的收成报表中,很明显会看出他的细致来。当然这样的细致多少带有一点嘲讽和虚假,对我这样的冷眼旁观者的嘲讽,和作为一个纯真的农业生产者的虚假。
      然而,谁会计较这点虚假呢?韩先生并不是穷困潦倒才转投乡野的,比起生活在这篇土地上其他人来说,选择的余地会更多,要他如纯正的农民一般去劳作,这怎么可能呢?因此,韩先生的这种转投多少会带有一种仪式性和体验性的目的。然而,看到他义无反顾的投入到琐碎的乡野生活之中,看到他对乡村万物的悲悯和关注,谁还会对他的初衷与虔诚置疑呢?
      我曾经或试图怀有与韩先生一样的冲动,当鬓染霜雪的时候回到家乡,回归山野。我甚至已在某年某月某日,于青岛崂山物色了一处幽静之地。然而,那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该做的是一边读韩先生的山山水水,一边慢慢融入眼前的这座都市。
      
  •     以前未读过韩少功的作品,只知道这么个人罢了。
      
      在图书馆扒拉到这本书,觉得挺有手感,就借回去拜读下。
      
      非常生动的描写,各个人物活灵活现。
      不仅有描写,还有些通俗易懂的感悟。
      不卖关子,回归本源。
      
      那些纯朴的民风民情,突至眼前。
      
      所以,这是本好书,推荐下。
  •     书里描述的生活不属于我们这一代,但我很向往,一直向往一种简单,快乐的农村生活,从这书里我可以尝试感受……
  •     用韩少功的话来说,“作者只是阶段性下乡,而且有电话和宽带同世界相联,能‘隐’到哪里去”,“与其说出世,不如说入世。与其说退避,不如说进发”。
      
      文明,是人类一切行为的总和。作为人类的个体,又如何能够逃避现代文明呢?与其说对现代文明的逃避,不如说是对现代文明生活的一种探索,在现代大城市之外寻找一种与社会主流相左的文明生活。
      
      韩少功用他的眼睛,用他的耳朵,用他手下的笔,展开了一个现代社会中都市人所未曾想过的真实的乡村图景。
      
  •   韩少功 张炜 张承志··········
  •   http://www.douban.com/note/198041980/
    这个是我 写 关于乡土信仰、关于童年回忆的内容。
  •   嗯,嘿嘿,我们归隐田园去吧,哈啊哈
  •   清明就是早春,没错过,正好!来吧!
  •   读书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和作者有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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