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之舌

出版时间:1989  出版社:工人出版社  作者:卡内蒂  译者:陈恕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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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1981年因“他的作品具有广阔的视野、丰富的幻想和艺术力量”获诺贝尔学奖。
“卡内蒂,这位萍踪不定的世界作家有自已的故乡,这就是德语。”
“人们应该把卡内蒂的自传体作品看成他创作的一个高峰。……二十世纪的中欧——特别是维也纳——许多政治和文化生活在他的自传体作品中得到了反映。使卡内蒂成长起来的独特的环境,他所经历的许多引人注目而动人心孩的遭遇以及他为求广博知识而独一无二的受教育的过程,都在他的自传体作品中别具一格、非常形象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我们这个世纪德语自传体文学中像这样的作品为数甚少。”
——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

作者简介

埃利互斯·卡内带(1905-1994),生于保加利亚北部鲁斯丘克(今鲁塞),祖先是居住在西班牙的犹太人。1938年迁居伦敦,并取得英国国籍。使用德语写作。作品多探索群众心理以及与社会格格不人的个人的处境。1981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卡内蒂著有长篇小说《迷惘》(1935),剧本《婚礼》(1932)、《虚荣的喜剧》(1950)、《确定死期的人们》(1856),论著《群众与权力》(1960),游记《马拉喀什之声》(1977),人物特写《耳证人》(1974),自传体三部曲《获救之舌》(1997)、《耳中火炬》(1980)和《眼睛游戏》(1985)等。
1981年因“他的作品具有广阔的视野、丰富的幻想和艺术力量”获诺贝尔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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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15条)

 
 

  •     准备读第二、三本
      因为这第一本读来让人即亲切又遥远
      实在是难得的独特
      如果说老卡想怀念什么
      人、时间、故乡
      我想他还是渴望一种同性的爱
      具体说是一种父辈的爱
      这在他的童年失落已久
      早逝父亲的谆谆教诲
      可是矛盾的是在其他父辈那里没有他需要的
      甚至是厌恶的
      也因为怀念这独一无二的父爱
      只有自己给自己一种依靠
      思想的依靠
      无以为靠,因此,如此读来不免有孤寂的枯坐态
      .......
  •     1、阅读一本传记最好的方法首先要忘掉这位传记的主人公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是伟人、英雄、成功的商人或骗子、刽子手之类的都不重要,阅读一本作为文学的传记——垃圾书畅销书不再此列,最重要的不是去为他今天的成就寻找他成长历程中所谓的理由,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去目睹一个人的一生,生命本身就非常精彩。
      
      2、我一直觉得写自传需要一种勇气——作者明明知道过往的一切都不可逆转的通向现在,但他却有一种重新来过,再活一次的勇气。
      
      3、卡彭铁尔写过一篇华丽的短篇小说《回归种子》来回顾他的一生,一本优秀的自传就应该是这样的一次回归种子之旅。
      
      4、我想一本优秀自传的开头应该给人这样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婴儿刚刚睁开眼睛,打量着陌生同时新鲜的世界,然后一扇扇门为他不间断的打开,接着,光芒万丈……卡内蒂的自传做到这一点。
      
      5、我们,作为读者和作者一起,观看着作者自己在命运的牵引下不断前进,书中的人时时偏离这条线,可又离去不远,像是一个人的影子,最终和作者本人合为一体。
      
      6、卡内蒂对自己以及自己的生活有一种近乎苛刻的严格和严肃——有时甚至让我产生了他是在他的化学实验室的高瓶、烧管、天平上定性、定量的分析自己,不知道这是否和他身处的德语文学传统以及家庭教育有关?
      
      7、一个孩子,从他懵懂的来到这个世界,遭遇生命的暴力——一个人没有选择是否来到世界和选择来到什么世界的权利,在书中就是一把折刀要切去他舌头的隐喻。
      
      8、卡内蒂厌恶镜子,因为在他看来一些人整天不停的站在镜子前搔首弄姿是一种非常可耻的行为,他把这些称为“自我怜悯”,所以你也休想在他的这三本传记中读到那些完全私人化的东西,那些被不少艺术家们津津乐道的个人痛苦之类,他书中提到的不多的几次痛苦体验,都和他想他的精神性追求联系在一起。
      
      9、同样,卡内蒂在他的自传里也很少涉及自己的私人生活——至少是我们理解的那些对我们很重要的私人生活内容,比如毕业、结婚、工作、升迁之类。在卡内蒂看来,比这些更重要的是自我内在精神的厂长历程,那些在他这三本书中出出入入的人们,绝对不是路人甲和路人乙,也不是供其炫耀经历的明星八卦,而是他精神成长史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是他精神财富的一部分。
      
      10、伴随卡内蒂成长的不仅仅是教育,更重要的是教养,我把这种教养理解为对他那个时代的文化背景与时代精神的一种回应,一种感知人、理解人的能力。这种能力与一个人所接受的教育并不必然相关。
      11、卡内蒂非常谦虚,很多章节,我们甚至看不到作为亲历者的作者现身,他只是安静的坐镇一角,安静的观察,然后安静的叙述给我们听。我猜,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会用第三人称来写这本自传,把它写成一本小说。
      
      12、《获救之舌》的主人公并不是叙述者,不是卡内蒂,而是他的母亲,一位充满魅力和个性伟大女性。
      
      13、卡内蒂的自传在自传中重新审视自己,对自己进行了一次严格的自我反省,我想他一定同意那句话“不经反思的生活是不值一提的”。他将自己放进了一次次当时还未充分显露出意义与影响的历史事件与文化背景中对自己进行了重新的评估,这个过程同时也是在重新评估那些历史事件与文化。
      
      
      14、“这里散发着靠垫、女士们穿在身上的旧衣服、半干了的苹果的味道,按照季节变化还会有一股花香。花的香味经常变化,就像住在公寓里的寄宿女生”《获救之舌》,基本上,我喜欢这种叙述方式。
      
      15、卡内蒂让我们走入了一个世界,不仅仅是其个人的生活天地,而是整整一个时代。
      
  •     阅读前,查了查评价,基本认定,这厚厚三卷,关于“中欧文学圈那点事儿”。可真读起来,到第三本才嗅着“那点事”的气息。前两部,很私密,也琐碎,东邻西舍,甲乙丙丁。喜欢窥探文学名人隐私的,恐怕有些失望。不过,我爱的,恰是这个。写名人易,写平民难。所以我惊叹《单纯的心》,它写了最难的——一个老实的文盲农妇,她的一生里,没比鸡零狗碎更大的事了。然而,就是这鸡零狗碎,被福楼拜上升到普遍的意义与情感。
      
      相比这名农妇,多少骚客雅士的生活,虚幻不值一提。青年卡内蒂初访柏林时,还没正式进入圈子,他产生的强烈不适感,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走马灯似的文艺名利场的群相描写,是我认为最精彩的段落之一。可惜一旦进入圈子,就缺乏清醒省视所需的距离。在自传里,卡内蒂本人的形象,在成为文学家的同时,渐渐不可爱起来。
       卡内蒂塑造得最好的人物,也是一个平常人——他的母亲。我甚至认为,整个三部曲,是献给母亲的哀歌。作品始于小卡内蒂在母亲身边的成长,以“母亲逝世”为末标题,在中年卡内蒂抬着母亲棺材的行进中结止。对母亲也有责备,比如他认为她背叛父亲,比如她“庸俗”地坚持谋生比写作重要。然而责备中,没有丝毫刻薄。那是因为爱;甚至,责备让爱更完美。埃利亚斯·卡内蒂的母亲,在文学中,被鲜活地定格。这是逝者所能得到的最好纪念。
       第三部里,卡内蒂举起大刀,对准各派文艺名人。这是一把偏执促狭的刀。得罪他的,统统写成小丑;爱妻挚友,却又无比完美。最让我难受的,是描写马勒遗孀那段。当遗孀参加亲生女儿的葬礼,卡内蒂自以为有洞察力地描写她“作为母亲的表演”,展示痛苦,借机出风头,“葡萄大小的眼泪”从做作的脸上滑下来。如果卡内蒂停止搜寻丑态,想想这是一位母亲——和他的母亲一样,有血有肉的母亲,也许他会记起一种叫做“悲悯”的美德。
       卡内蒂描写下的马勒遗孀,让我联想处处可见的中年大妈:容貌已逝,碌碌无为,嗅得到死亡了,回头却不能从消耗掉的大半辈子里,撩到半点实质内容。唯一能做的,是拿出老公、子女、财富,贴到一截截凋零的日子上。倘不如此,又到哪儿搭建人生的意义?我们其他人的意义——有谁能断然否定——不也同样虚无?卡内蒂鄙视虚无,所以鄙视马勒遗孀,他眼中存在所谓真正终极的意义,比如文学。除此之外,连赚钱都是一件值得鄙视的事——哪怕仅仅为了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在“四大皆空”像口头禅似被人挂在嘴边的中国,作为一个熟读《红楼梦》的中国人,我不禁要想:所谓才华,又和美貌、浮名、富贵有何区别,不过些雪地里的脚印子,无论浅深,雪花飘两飘,就覆得没痕了。
       以前与友人戏谈:真正堪破人生的,不会写作(例如卡内蒂笔下的“完美一号”太阳博士)。没有永恒,也没有比其他假相更高一等的假相。可惜,在制造一种叫做“文学”的假相时,我们不得不选择忽略不见。
      
  •     看完之后,忽然发现,自始至终,我都未有心潮澎湃
      但我仍旧喜欢
      喜欢那一个个作者童年/少年时的片段
      喜欢那种充满了温情力量的默默地生长——不顾世事的,固执的自我的成长着。
      
      我在想,成年的未成年的,都值得去读一读,然后发现,一种安静却富有张力的生命的力量
      
      推荐。
  •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句常言用在卡内蒂身上好像很合适。他靠68岁之后出版的三部曲回忆录奠定一世名声,应该算是很耐得住寂寞的作家了。过去读《获救之舌》没大感觉,等了四年等来了《耳中火炬》和《眼睛游戏》的中译本,终于瞧出了一点名堂:此人的本事在于识人,不声不响地给当年的熟人一一贴上条形码,聚类分群存进了自己的记忆库里,到写回忆录时一个个调出来亮相,顺带把当年以维也纳为中心的德语文化圈的氛围给营造出来了。这些身处政治乌云下的文化精英不论得到的评价是高是低,无不具有呼之欲出的鲜明个性。
      卡内蒂似乎无意于研究政治。两次大战之间的中欧社会,确如他唯一的小说《迷惘》里描写的那样阴气四溢,但同样的氛围也可以适用于其他黑暗时代。因为他的终极关怀落在广义的“人”上,为此不惜剔掉血肉,拔出性格,把具体的人抽干成一件形貌古怪的标本。这种顽固的识人癖孕育了《迷惘》,孕育了精彩的警句集《钟的秘密心脏》和小品集《耳证人》,也最终决定了回忆录中的别人和他自己的形象。
      小心眼卡内蒂
      因为喜欢识人断人,卡内蒂骨子里把表达、写作当成一种莫大的权力。读他的回忆录,尤其是后两部,人们会感到他手握一大批人乃至一个时代的盖棺之论,跟他接触得万分小心,你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写你。特别是维也纳文化圈里的那些名流,如大诗人卡尔•克劳斯,大指挥家赫尔曼•舍尔辛,大剧作家贝•布莱希特,都在死后到他的回忆录里亮了相,不见得都是负面描写,但张扬、傲慢是这些人身上少不了的。卡内蒂在他们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了野心,看出了攻击性,他们出将入相,企图震慑所见的每个人,提醒人们自己是“大人物”。
      老实说,看重话语权的卡内蒂也不可能淡泊,他从未丢弃“彼可取而代之”之念,只是戏法变得不同。他从30年代起就活跃在德语文化重镇维也纳,写作虽然不多,但不急于事功,而是通过许多作品朗诵会慢慢扩大社交圈。有些人,比如作家恩斯特•布罗赫,和他结为好友,也成为他长期观察的对象;另一些人如布莱希特、埃米尔•路德维希则被他深深不齿。最不幸的人只凭一句话就被他打入另册。1935年,詹姆斯•乔伊斯来参加他的朗读会,听他读《虚荣的喜剧》,听完后说了一句话:“我用刀刮胡子,而且不用照镜子”,卡内蒂认为是讽刺他的剧本中“不让照镜子”的主题:“我为他感到羞愧;他这种强迫症似的敏感,降低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此后卡内蒂每每提起乔伊斯都会露出几分不屑。他抬高穆齐尔,贬起和《没有个性的人》齐名的《尤利西斯》来却很来劲。他最讨厌装腔作势,喋喋不休,欣赏穆齐尔这样穷困潦倒的老实人。
      出于智者式的骄傲,卡内蒂的爱憎里偏见所在多有,他也不否认自己心胸狭窄,眼里揉不得砂子。当骨子里的不宽容突然爆发时,他觉得是在释放压抑。在《获救之舌》里,他就详写了5岁时曾想用斧子劈死姑妈的女儿劳里卡。后来长大了,这逆子又同母亲来了次决裂,因为“家里的大部分事情都体现着专断,我想离开这个家”。就连难得的红颜知己薇莎也不能幸免,卡内蒂二十六七岁上读了19世纪“伟大的”德国剧作家毕希纳后,带着天大的委屈冲进薇莎家里,“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骂你。……六年来,所有美妙的东西我们都谈过,你却没有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毕希纳。”
      榨汁机卡内蒂
      《获救之舌》这个书名很有意味,“获救”二字既揭示了作者身为东欧犹太人,度尽劫波平安活到晚年的事实,也透露了他的“强迫症似的敏感”,总觉得有人要害他——和他指摘乔伊斯的地方一样。这多少可以解释他那睚眦必报的个性。不过,聪明的卡内蒂事先打足了预防针:我就是这么个人,“我改不了我的不宽容”,让你觉得促狭归促狭,倒也不失真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卡内蒂比劳里卡活得长,那个小女孩后来长成了一个性格冷酷的俗气女子,全无追求,就想嫁个好人家。卡内蒂鄙夷道:“她23岁,而且还怕人家已经把她当成老处女来看待了”。至于母亲,他始终认为她貌似柔弱,实则专横,总想从子女那里榨取感恩。母亲逝世的时候,卡内蒂带着一束玫瑰花来到她的床边,面对一张气若游丝的枯槁容颜,他仍然看出了母亲对他和薇莎结婚一事的怀恨,“充斥我内心的,还是她从前的威风,我怀疑她在我面前隐藏自己。”
      只有薇莎能驾驭住他。尽管卡内蒂看不上弗洛伊德,认为后者的理论解释不了他所关心的群体心理现象,但比他大8岁的薇莎却很好地填补了他落空的恋母情节,取代了他看不顺眼的寡母。薇莎给他大量的生活指导,引导他接触卡尔•克劳斯等一批德语界的著名文人,又在克劳斯完全占据了他心灵的时候,适时地拿出《圣经》,教给他不把任何人册封为上帝的清醒。对于这匹过早涉足思想生活的劣马而言,除了薇莎这样老道的驭手,一般女性的确无法克制。
      卡内蒂敏感的自尊和挑剔的个性,只有遇到两种人才会偃旗息鼓。一种是薇莎这样的知心姐姐,见招拆招,刚柔并济;另一种则是卡内蒂渴望成为的那类人。《眼睛游戏》中写到一位松内博士,此人每日拿着报纸在“博物馆”咖啡馆静坐,偶尔放下报纸露出后面的脸,就赢得了卡内蒂整整一年半的注视。这里可以发现“耳证人”的原型:“耳证人并不努力去细看,但他也就听得更好了。他过来,他站住,他悄悄地挤缩到角落里去,他瞧着一本书或一个橱窗,他听听有可听的,然后他就既无动于衷又心不在焉地离去。他那么善于消失,以致几乎可以认为他根本没来过……”但同时,“什么他也不忘记,到了把它说出来的时候,耳证人就蛮值得一看了。”
      原来这个人性的分类爱好者从来没有放过自己,相反,他在松内身上看见了理想中的自我形象:一只目光犀利的猛禽,貌似淡定,内怀机心,在不着声色中识人断事。如果说松内被他一见钟情,那么,好友布罗赫则给予他以更全面的个性示范:
      布罗赫……一言不发。……他的倾听由细微的、可感知的呼吸打断,这证明说话者所说的话不仅被听见,而且被吸纳,仿佛你每说一句话就踏进一所房屋,然后从容地在那里落座。那些轻微的呼吸声是主人对你表示的敬意:“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说什么,请进,你是我的客人,愿意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下次再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然而倾听并不是消极的礼贤下士,倾听者也是一个威胁他人的人。卡内蒂说布罗赫的眼睛意味着“捕获、抢夺”——凭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对威胁的敏感,他在克劳斯、布罗赫以及世间无数凡人身上看出了这种攻击性,自己也耳濡目染,深得个中三味。布罗赫“吸纳”人,卡内蒂则学会了吞噬人,把人吞进他的灵魂深处,像榨汁机一样榨成《耳证人》里的五十个怪人,五十种性格——“泪水司炉”、“受诱太太”、“累娘子”,等等不一而足——并为后来《群众与权力》中对人群的分门别类铺平了道路。他的性格缺陷,他的受迫害臆想,却成了思想和创作上独树一帜的优长。 瓶颈里的卡内蒂
      不管是鄙薄还是景仰,卡内蒂的观测方向都是人性的某些细部,一旦把它们显微放大,谦谦君子也成了狰狞怪物。他很早就决定以观察人群为毕生事业,他的青年时代覆盖了奥地利民主随着魏玛共和的动荡而日趋衰落,最终被纳粹帝国吞并的全过程,但在回忆录里我们看不到多少现实政治关怀。他在乎的只是“人”。
      1927年7月15日,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日子里,大批维也纳工人为了两名被一审处死的工人同胞举行暴动,火烧司法大厦。卡内蒂看到了军警的枪弹,看到呻吟倒下的人,后来还把混乱的氛围写进了《迷惘》,但他得出的结论无涉阶级话语,他只关心“群众运动”自身的客观逻辑:“肯定有人率先喊出了‘去司法大厦’。但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因为每一个听到这呼声的人都将它传给了其他人,没有迟疑,没有顾虑,没有考虑,没有停留,没有推延,每个人都将它向同一个方向传递。”如此解剖起来,所有集体运动都可以抽掉其政治、阶级、种族、宗教背景,化约为一份标本。《群众与权力》就是这样一把解剖刀的产物。它的教材体,它的科学著作的文风,都表明卡内蒂是怎样一个冷若冰霜的观察家;松内和布罗赫无意中被他用作了导师。
      文如其人。以“沉默是金”为学术品格的卡内蒂,他的功名之路也只能后发制人,必须借助回忆录的力量立功立言。1964年,当德国文学批评界“沙皇”赖希•拉尼茨基与寓居伦敦的卡内蒂取得联系时,后者的追随者队伍还只是稀稀拉拉的一支,命运还在考验他的耐性。然而,在拉尼茨基的笔下,年届天命的卡内蒂已然活到一个瓶颈里,浑身散发着乖戾、孤僻和傲慢。他跟对方约定,电话要打两次,每次响五下,他才接听;他公开宣称基本不看活人的作品;他认为海因里希•伯尔不配被他评论;他用这样的口气评价正值百年诞辰的著名诗人霍夫曼斯塔尔:“鉴于某人的一百岁生日而要我写点什么的想法,我必须对此感到好笑……他对我从来不意味着什么。”
      正所谓三岁看老八十看小,三十年不做声地观察人,倾听人,最后卡内蒂也成了自己笔下的怪人之一,当年的宏伟抱负——八卷本系列小说“疯子的人间喜剧”——之所以草草收场,也正是因为他在计划描写的每一个“疯子”身上都看到了现在或将来的自己,而这另一个自己,早在第一本《迷惘》中就被他“自噬”——点起一把火烧死了。沿这样一条窄路走,卡内蒂文学创作数量有限乃属必然,于是他撤下了战场,回避了在文学和学术创作上与同时代人的比拼,也不关心比他年轻的人的作品,把心思全交给“回忆录”这种能把识人术发挥到极致的体裁。那一代名人这时已所剩无几,他也得以放开手脚勾勒、评说。
      虽然拉尼茨基向来以大嘴著称,但与同为怪人的卡内蒂却颇有惺惺相惜之意。他说,人们当时还没能认识到卡内蒂“独辟蹊径的力量”。事实上,要不是晚年被“发现”,这个已经钻进瓶颈里的作家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不过,这也正是“耳证人”的力量所在:记住一切,直到有机会用那根“获救之舌”把它说出来:“他什么也不添加,他把它说得十分准确,”而且要准确到足以让那些人暗暗嫉妒:“但愿自己当时缄默就好了。”这几句话道出了卡内蒂的心声,也是他对自己的终极定位:你们爱风光就风光去吧,看看咱谁笑到最后。
      
  •   跟读中
  •   喔,,在《昨日的世界》看过你的书评,现在又在这碰到你了!!
    看过第一部,只记得当时一边看着卡内蒂的文字,一边想着自己的小时候,很有感觉
  •   那个松内可以代表一部分学术界的人物,但是他们写的是属于他们专业范围内的,制造这个世界所谓的“真相”
    其实思索本身就是可敬的,附注于文字是种意淫
    这个世界可能太多的文字,已经没有让我们想再去创造的啦,或者这是吾等的不耐烦
  •   说得俺也想看了。。。
  •   恩,看完之后说说你的感受阿
    很想知道^^
  •   偶米看过……
  •   我看的倒是很激动地说~~
    感慨于他能从那么早就发觉了自我,能够用自己的眼睛来看世界,看周围的人和一切。
  •   我是先看了《耳中火炬》,觉得不错,才回来看《获救之舌》,和《眼睛游戏》(书在手中,还没开始看)。
    看了太多感情充沛的书,现在更喜欢这种静静的描绘琐碎生活的书,没有太大的波澜和起伏,让人的心很安逸。
    以前很喜欢读米兰昆德拉的书,喜欢他那种对生活及其无奈的淋漓尽致的表达,与米相比,卡内蒂好像多了一分亲切之感,觉得蛮适合二十岁左右的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读,没有过多的激情,至少能让不容易平静的心感受少有的静谧。
    希望看完了,可以和你交流哦……因为偶很喜欢和别人一起交流读书的感受!(*^__^*) 嘻嘻
  •   其实我觉得小卡挺悲惨,对于一个男孩来说父亲过早的去世
    尤其是有耐性的父亲的离开,也让小卡的心路历程更加独特
  •   怎么收藏评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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