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恋人

出版时间:2009-6  出版社:北方妇儿  作者:笔雨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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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触不到恋人》讲述了:八零后“沪漂族”曹百万在来沪几年后,青梅竹马的老婆意外怀孕,为了不让老婆再次忍受堕胎之苦,在条件还不成熟的时候,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于是开始承受巨大压力买房子,最终生下孩子,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谁来带孩子。几位老人走马灯式的轮换,最终也没有照顾好小孩,孩子遭到了绑架,受到了伤害。在所有人准备放弃的时候,曹西万的事业却突然有了起色,不曾想更大的灾难接踵而至,孩子意外中毒,双目失明。最后在小孩的周岁生日宴会上,积聚已久的矛盾骤然爆发。导致了三个家庭两死两疯一瘫痪一坐牢的悲惨结局,孩子“蹬倒山”被自已的亲生母亲扔下楼去……爱情淹没在了婚姻的漩涡里,那么柔弱那么寂寞又那么灼热与绵长。作者以理智且诚实的心写作,在没有恶婆婆、没有凤凰男,没有暧昧情、爱情坚贞的婚姻里,婚姻是否就是纯美的,坚不可摧的?《触不到恋人》完完全全展示了婚姻的复杂,令人深思!

作者简介

  笔雨飘香,生于20世纪80年代,现居上海。卖过广告开过饭店,办过杂志当过记者。曾任多部电影、电视剧编剧,并在多家知名报刊杂志发表过中短篇小说百余篇。

书籍目录

  PART1 孩子的到来,最美的第三者  PART2 热火朝天的生活,我们在逐渐睡去  PART3 希望的墙后,烟尘滚滚  PART4 爱你,陪你到最后

章节摘录

  PART1 孩子的到来,最美的第三者  /一/  曹百万来到离家不远的小旅馆,进门之前还不忘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一下,心跳速度加快了。在以前,这种地方在他的眼里就是某些发情期的雄性灵长目动物在劲舞团骗妹妹聊天的地方。旅馆门口上方的横幅像圣旨一样高悬着,上书一行大字:钟点房2小时80元。在曹百万看来不如改成“一夜情套房4小时80元”来得更直接。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也走向了这圣旨高悬的性爱皇宫。对这时候的曹百万来说,有性就是皇宫,管他是街边几十块的小旅馆还是香格里拉几万块的总统套房,这注定是个荷尔蒙沸腾的美好下午。  房间很简陋,但对于纯粹只为解决下半身膨胀问题的曹百万来说,一张床和一挂窗帘足够了。他坐在床沿上四处环顾一下,然后用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捏着床单和褥子一角,闻了闻,接着把它们一起掀起来,又吹了吹,坐了上去。看着已经像帐篷一样被豁然支起的裤裆,曹百万的脸上泛起了满足的笑。  门这时候响了,曹百万问都没问就直接把门打开,一把把门外的女孩拉进来。门还没关好他就粗鲁地撩起女孩的T恤,把头伸了进去,像一个饿得发疯的婴儿一样在女孩的胸前乱啃。女孩被挤在墙角,抱着T恤里的脑袋哼哼唧唧。  一顿折腾之后,曹百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丛小明带床单了没有。丛小明咧咧嘴说忘了,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分外动人。曹百万想了想,又说带工具了没?丛小明哼哼唧唧地说啥工具啊,工具不是长在你身上吗?曹百万不耐烦地说,你这丢三落四的德行到底什么时候能改,避孕套啊。丛小明说,忘了。曹百万皱着眉头。丛小明说没事,哺乳期呢。曹百万愣了一下,把手从丛小明胸前抬了起来,几滴白色的乳汁聚集在他的指尖,迟迟不愿滴落,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说这玩意还挺甜,然后做日本鬼子见到花姑娘状扑向了丛小明,却被丛小明拦在了半空。丛小明问:“你没被她发现吧?”曹百万摇摇头,说你呢?丛小明也摇摇头。曹百万说那还磨蹭什么,都憋了一年了,来吧!曹百万把丛小明按在床,翻身上马。  战鼓敲了没有两分钟就鸣金收兵了,整个过程让曹百万感觉像用一片猪肉在敲打另外一片猪肉,机械、局促,毫无艺术性。丛小明在这两分钟之内极尽尖叫之能事,一路高歌猛进,加快结束进程。丛小明粉面含春地说,宝贝,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反正两个小时还早,说完掩面窃笑。曹百万站起来撕扯着卫生纸说,行了,早点走吧,不然一会她该找来了,你办事还是那么没水准,怎么能找这么个地方。丛小明嘟囔着,这地方不是便宜嘛。  曹百万嘴上没说,其实心里挺感动,他知道哺乳期的女人一般没什么性欲,两分钟她能“高潮”到这分上,那得卖多大力表演!曹百万边想着,边往屁股上套内裤,忽然丛小明拦住了他,说等等,你屁股上这内裤好像不是你的吧?  “是我的,新买的。”曹百万纯熟地解释着。  曹百万刚套上长裤,忽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种旅馆根本不会有服务员来服务,要么是敲错门的,要么是警察!  曹百万三下两下穿好衣服打开门,丛小明来不及穿衣服,拉条毛巾盖住了重要部位。门外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曹百万尴尬地说:“妈,你来这干吗?”  来的人是曹百万的丈母娘,全名叫郑秀兰,体态丰盈,皮肤保养得比较好,虽然不年轻了,但是从她光滑的脸上依然能看得见她年轻时的风采,只不过口红涂得有点多了,跟刚吃过死孩子一样恐怖。  郑秀兰不由分说地冲进屋里,这时候的丛小明正犹抱毛巾半遮身,满脸通红,整个房间就像电视上的抓嫖现场,丛小明就是卖淫女。郑秀兰二话不说,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床上噔噔噔地蹬着高跟鞋就出去了。  被郑秀兰扔下的是一个孩子,这孩子才三个月大,不会爬,趴在床上只会划拉着手脚,像搁浅在海边的海龟。这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特别可爱,一双万人迷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扇着诱人的光。  这孩子有一个贱名叫“蹬倒山”,是他们老家对绿色大蝗虫的昵称,孩子的奶奶坚决主张要叫这个名字或者类似的名字,说叫贱名的孩子好养。其实丛小明是无所谓的,她早就就此演化出一个新的小名,叫“蹬蹬”,而曹百万实际上是有点不愿意的,现在的孩子哪有养不活的?干吗这么作践孩子,但是没办法,老妈非要坚持。最不高兴的是郑秀兰,说我怎么给一个虫子当外婆了?  蹬倒山号啕大哭,曹百万瞪了他一眼。丛小明在曹百万的屁股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然后把蹬倒山抱到怀里熟练地把奶头塞进蹬倒山的嘴里,甜蜜地笑笑,抬起头怒嗔曹百万,“别以为他不会说话你就凶他,其实他什么都看得懂,不准给他脸色看。”  曹百万无奈地摇摇头,说行啊,就准州官冲我哭,不准百姓瞪眼珠。我先走了,你老妈还在生气呢,我得去哄哄她。曹百万说完转身准备走,却被丛小明抓住了裤腰,说你等等,把裤子脱了。曹百万两手抓住裤子,说你干吗,还想再来一次?  “来个屁,把你的内裤再给我看看。”  “看什么,说过我新买的嘛!”  “你买的?这里这么窄能包得住你那一坨吗?”  “这根本就是一条女式内裤。你自己买女式内裤?你变态啊?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自己买过衣服?”  “哦……大概我买错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自己买衣服,没经验。”曹百万说完就要提裤子。  “等等。”见曹百万急于脱身,丛小明抓住了曹百万的手说,“这内裤我怎么看着眼熟?”  “是啊,我说是我以前买的嘛,你肯定见我穿过的。”  “不是,我想起来了,这条内裤是妈的!”  “哦……可能是洗好放在一起,拿错了。”  曹百万不耐烦地重新穿好裤子,出了门又折回来。  “妈怎么会跟到这来?”  “我怎么知道?”  “肯定是你把她引到这里来的!”  曹百万说完要走,又被丛小明叫住,丛小明欲言又止面颊绯红。曹百万说有什么事快点说。脸上的表情像便秘。  丛小明说你现在怎么都不管我了。曹百万无奈地抓着头皮说,我这不是急着去哄你的宝贝妈吗?不然她不干了,谁给我们带孩子?曹百万说完掉头走了。  “最近有人追我。”丛小明对着曹百万的背影说,声音有点小,她不确定曹百万是否能听清。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丛小明有点失落。  忽然门外探出一颗脑袋,曹百万说有人追你?你上班不才一个月吗?本事见长嘛现在,小三是不是看上你胸前的层峦叠嶂了?你没告诉他这是你儿子的干粮袋?等儿子把干粮吃完了,袋子就瘪了,还会下垂。  丛小明生孩子之前和之后身材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胸突然大了两号,了解的人知道那是奶撑大的,不了解的着实会被丛小明的身材吓到。  生完孩子两个月就上班了,丛小明也不愿这样,但是没办法,房款要早点还。  蹬倒山在丛小明的怀里睡着了,丛小明看着孩子不由自主地笑了,自从有了孩子,她的笑神经似乎就失控了。看到孩子想到孩子甚至听到类似于婴儿的哭声,丛小明都会神经过敏,而且想孩子不以时间地点事件为转移。最过分的一次是老板正在盯着她的胸部训她,说你怎么能把fly翻译成苍蝇呢?又怎么能把free翻译成免费的呢?好好一句“两人在空中自由飞翔”被你翻译成“两人是免费的苍蝇”,客户很恼火,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半个小时云云。这时候丛小明正在想着昨天晚上曹百万把蹬倒山举到头顶,伸嘴要去亲蹬倒山的小鸡鸡,忽然一股暖流从天而降,小鸡鸡适时发射,曹百万目瞪口呆,童子尿悉数被曹百万收入口中,曹百万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咂咂嘴说,童子尿,大补啊。蹬倒山在曹百万手里咯咯地笑,曹百万再次把他举起来,说有本事你再尿,话没说完,一股暖流再次从天而降,更补的东西来了,不过补庄稼不补人,金黄色的大便从曹百万的胸前缓缓淌下来。丛小明想着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而此时的老板脸黑得像包公,这场面,倒似乎是丛小明在嘲笑老板。幸亏丛小明解释得快,再加上汹涌的波涛,摄人心脾,她勉强混过这一关。  窗外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现在是2006年10月7日,丛小明的孩子出生整三个月,初秋的上海像个巨大的花园,花香四溢。  曹百万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他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丈母娘火气大。丈母娘这人优点挺多,遗憾的是缺点比优点还多,爱生气就是比较让人头大的毛病之一,玩失踪就是之二,两者连一块,能让曹百万的头大成热气球,而这两样似乎都是怀春的少女爱犯的毛病,于是曹百万称之为“岳母怀春”。每当这时候,郑秀兰总是粉面含春地说,你不知道人家更年期吗?  曹百万连滚带爬地来到21楼的家中,一进门,看见丈母娘正在往包里收拾东西。曹百万夺下丈母娘手中的包说你干什么?郑秀兰气鼓鼓地说我要回老家。曹百万说别瞎说了,你回老家蹬蹬怎么办?丈母娘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你妈来吧。曹百万无奈地摇摇头,说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我妈来不了。郑秀兰说我不管,当奶奶的都不管,我当姥姥的更管不着,反正我要走,你们自己生孩子自己养,又不是我的孩子。  曹百万不说话,心里堵得慌,他很清楚,没有丈母娘在上海帮忙带,这孩子还真养不活了。  2005年的某一天,丛小明的月经推迟了十多天,试纸上显示了两道红杠。曹百万就是否留下这孩子征询朋友意见的时候,丁玉刚第一个跳出来阻拦,他说老曹就你也想养孩子?你这孩子要生了,我保证你养不大。曹百万拳头伸到一半强忍着收了回来?拳风吹皱了丁玉刚的脸皮,但丁玉刚还是硬着嘴说,反正你要么养活不了他,要么养活了他你也养活不了你自己。生孩子是一项高投入、高风险、低回报率,零保障的生意,整个一赔本货,总之我测算过,现在养活一个孩子比修一座杨浦大桥的投资风险还高。不信我跟你赌,如果你就保持现在这种收入水平,能在上海顺利地把孩子养到大学毕业,我输你十万块,否则你输我一万块?怎么样?我多输你十倍,敢不敢赌?  拿这样的事情打赌,只能是最亲近的朋友了,丁玉刚是曹百万从情敌发展成的朋友,当然,过程稍有曲折。打完赌大概两年后,也就是2007年8月10日,丁玉刚千里迢迢赶到山东参加蹬蹬的葬礼的时候,曹百万边擦泪边写了一张一万块的欠条给他,说我穷得连这张纸都是借别人的,你不嫌弃先拿着。丁玉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说我当时是为了你好,劝你等条件好了之后再要孩子,我真是个乌鸦嘴。说完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十多个耳光,嘴角都打出血了。  郑秀兰坐下来满腹怨气地说,小明才刚出月子,你们现在不能同房。  这个时候的丛小明正抱起熟睡的蹬倒山准备离开旅馆,忽然感觉下身有东西流出来,她重新把蹬倒山放回床上,把手伸进内裤里摸了一下,她感觉颜色有点奇怪,于是她把手拿到窗边,想看清楚一点,这时候蹬倒山翻了个身,险些掉到床下,丛小明赶紧把手指在窗帘上蹭了两下就跑过去抱孩子。  古语说父母十有八九都是死在孩子手里的,也许不假。  曹百万说再怎么你也不至于撒手不管吧。郑秀兰说,单就这事来说是不至于,不过你别忘了,我不止生了小明一个,她哥刚刚来电话,说她嫂子怀孕了,这是她怀的第五个孩子了,我也不瞒你,前两个是不该怀的时候怀的,都打掉了,怀第三个和第四个你就知道了,不到一个月就自然流产了。这次医生要求你嫂子辞职在家养胎,这样一来就剩你哥一个人挣钱,谁伺候你嫂子?难不成让你哥辞职在家照顾你嫂子?饿了两个人就打开窗户喝西北风?就算你肯喝也得老天爷刮给你啊!  曹百万说那好吧,你走吧!  /二/  回报率不谈,养孩子虽然不像修一座杨浦大桥那样费劲,但确实是一项工程。首先要两个人共同努力,用十足的快感和十分的体力把两个人的精华碰撞到一起打造出一个方案的雏形,然后不断论证,悉心完善,经过十个月,方案最终成熟,开始执行。这个过程要准备大量资金,配置全家上下的优势资源,中间哪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导致工程停滞甚至流产,而工程周期至少是十八年。  丛小明晃晃悠悠哼哼唧唧地抱着蹬倒山回家的时候,发现郑秀兰正在擦泪,曹百万耀武扬威地坐在郑秀兰旁边。丛小明常常想不明白一个问题,当初郑秀兰在家那简直就是一霸,奶奶几番挣扎想要翻盘,都被郑秀兰无情地镇压了下去,到丛小明的父亲去世之后,奶奶便一命呜呼了。那时候家庭战争爆发时,丛小明经常跟哥哥丛大纲依偎在一起,两个小孩心惊肉跳,惊恐万状。后来丛大纲跟丛小明说,爸不是工伤死的,是被妈逼死的,丛小明差点惊掉下巴,但仅此一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过这件事。没结婚之前丛小明经常担心将来郑秀兰会把战火烧到曹百万头上,但现在看来,似乎郑秀兰对曹百万服服帖帖的,万分诡异。  见丛小明回来,郑秀兰立刻上去接过蹬倒山,抱在怀里亲个不停,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嘴里念叨着,外婆要回老家了,可外婆就是舍不得你啊。  丛小明一听愣住了,没等丛小明问,郑秀兰接着说,你嫂怀孕了,要辞职在家养胎,我要回家照顾她。丛小明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说太好了,我终于要有侄子了,希望嫂子这次一定要保住孩子,你赶紧回去吧。丛小明说到这忽然停住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三个人的眼睛全部盯在蹬倒山身上,蹬倒山咯咯地笑了起来,清脆无比,听得人心尖上的肉颤抖不止。  曹百万转身进了厕所,丛小明像跟屁虫一样跟了进来。丛小明吐吐舌头说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曹百万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挤了挤脸上的痘痘说,还行吧,也不算太错。丛小明说那蹬蹬怎么办?曹百万一用力,鼻头上渗出了血迹,他疼得皱着眉头说还是老规矩,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不会让你背着蹬蹬去上班的。丛小明瞪着大眼睛说,啊?不用我背?那你背更不合适啊。曹百万摇摇头说,我也不背,我有别的办法。丛小明乖乖地点点头说,好吧,我听你的。说完看到曹百万的鼻头说你流血了。曹百万说我知道。丛小明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我流血了。曹百万没听清,以为丛小明还在说他,他重复了一遍说我知道了,流这点血没事,离心脏老远。丛小明说我流血了,我想大概是要来事了吧,不过网上说哺乳期的女人是不会这么早来月经的……  丛小明说着就出去了,留下曹百万一个人对着镜子发愣。十秒钟后曹百万才反应过来追到卧室里,问丛小明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丛小明看了看天花板,说不用,等等看吧,反正也不疼,动不动就去医院,咱哪花得起那钱啊?  “动不动就去夜总会,哪花得起那钱啊?”曹百万在电话里说,丁玉刚在那头哼了一声说操,知道给我省钱了,出息了嘛你?客户请我的,快过来。  “刚陪你的那个大波妹,手感怎么样?”半夜时分,两人从夜总会出来,坐在丁玉刚的车子里,摇开车窗,烟从车窗飘出来,像是谁出了窍的灵魂。初秋的夜晚,空气凉爽清澈得像泸沽湖的水。曹百万摇摇头说,手感?你自己弄袋硅胶摸摸,就知道手感怎么样了。丁玉刚吐出一口烟笑笑说,我那女客户可真够骚的。曹百万哼了一声说就摸两下就能摸出骚味来?丁玉刚认可地做出一副淫荡的表情。曹百万疑惑地看着丁玉刚,说不会吧,你刚跟她离开半个小时,就是干这个去了?丁玉刚说你别管多长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居然叫我老公,你说我能放过她吗?  曹百万关掉电脑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对一个平面设计来说,能赚到更多钱的办法就是拼命接私活,而现在他们最需要的东西有很多,钱无疑是重中之重。从十二点到三点,蹬倒山醒了三次,平均一个小时一次,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特别能吃,每次喂奶要折腾半个小时,这样丛小明一天睡八个小时,每晚喂奶八次,每次半小时,其实算来算去,一晚上也就能睡四个小时,从蹬倒山出生到现在三个月,丛小明就没有一天睡踏实过。丛小明还能清晰地记得,没有蹬蹬的日子,两个人周末通常睡到中午十二点一点才起床,那时候觉得颓废,现在觉得奢侈,遥不可及。  凌晨五点的时候,天蒙蒙亮了,丛小明老梦见自己到处找厕所,她知道已经憋得不行了,匆匆起身却发现身边没有老妈的身影。她匆匆地跑向厕所,却发现曹百万慌里慌张地从厕所里出来,她根本来不及听曹百万说话,小跑着就冲了进去,却见黑暗中的老妈正在马桶前提裤子。丛小明无奈地说,你快点老妈,我要尿裤子了。郑秀兰匆忙让出马桶,说哎哟要死了,一家人争厕所,明天要下雨了。丛小明坐在马桶上,爽快地叹了口气,对着老妈的背影说,妈,你怎么上厕所不开灯的?不用这么节省吧。  第二天10月8日,发工资的日子,丛小明和曹百万都是这一天发工资,丛小明只领了三千块,还有两百块的基本奖金没拿到,丛小明也没敢问,她知道为什么。她转身来到楼下,把钱全部存进了贷款账户。  这个时候,曹百万正在财务那里一张一张地数着钞票,四十张,不多不少,而之前的一年他的工资还是三千五,涨到四千块有半年了,可是丛小明并不知道。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甚至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用这四十张钞票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显然,这种挣钱速度,离他“百万”的名号还差老远。  其实曹百万是绰号,是丛小明给他起的,不过得了这个外号也是曹百万咎由自取。他本名叫曹可陈,“陈”为“陈述”之意。他老爹这名算给他取对了。这家伙特别能说,来感觉的时候那张嘴简直就是个喷雾器,唾沫星子像农药一般四处飞溅,在阳光下罪恶地飞舞。有次喝完自来水他打着饱嗝跟丛小明喷上了,说我现在24岁,我跟你保证,我三十岁之前一定会赚够五百万,你现在就去淮海路逛,你记住,三十岁以前买不起那里的衣服是你老爸的错,三十岁以后你还买不起,那就是我的错。丛小明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说,你上哪弄五百万?买彩票啊?曹百万说这你就别管了,等着数钱吧。丛小明也傻,竟然把这话当真了,想了想说不用五百万,就一百万吧,够在上海买个房子就行,为了提醒你,从今以后我就叫你曹百万了。曹百万想了想,觉着这绰号有派,欣然应允。这一晃,曹百万的名字都叫了四年了,还有两年他就三十了,他依然贫困潦倒。  挣了三千块,存了三千块,银行比强盗都狠,要你的钱都不用抢,你得自己乖乖地送过来。丛小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两手空空。  办公室的门口一群人在围观,一贯爱看热闹的丛小明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她奋力挤进去之后,却发现两个女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了,周围的人形成一个圈把格斗者围在中间,圈大小合适,既不会远到影响观赏,又不至于近到让血溅到自己身上,并且圈随着格斗者的移动而不断移动着。丛小明一边怒斥围观者麻木不仁,一边上去拉架。被打的是公司一个财务,五十岁了,大家表面上叫她葛小姐,背地里叫她葛大妈,人前人后辈分陡然长了两辈,她身上的一切条件都符合人们对黄脸婆的描述。等丛小明奋力将两人拉开的时候,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变了形的胸罩,顾不上人多,她先检查了一下自己胸前,发现波涛依旧,再看葛大妈,胸部瞬间下移了十五公分。丛小明红着脸把胸罩塞到葛大妈手里,灰溜溜地回到位子上。办公室只剩下旁边的Jessica了,丛小明跺着脚说郁闷,拉了半天架还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打架呢。Jessica是丛小明办公室里的死党。她偷偷四下看看,没人,小声对丛小明说了俩字:乱伦!  丛小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什么是乱伦?Jessica摇摇头说服了你了,乱伦就是自己亲戚乱搞男女关系,葛大妈的儿媳妇跟她老公勾搭上了。丛小明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说跟谁老公勾搭?Jessica说跟葛大妈的老公,也就是儿媳妇跟公爹私通,你明白了吗大小姐?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投胎的时候走错地方了?丛小明说那我投胎的时候该去哪里?Jessica说该去猪圈,说完拿着杯子一溜烟跑了。  丛小明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公爹跟儿媳妇怎么会发生这种事。Jessica捧着一杯咖啡回来说,想不明白吧,告诉你吧,因为葛大妈的老公退休早,而葛大妈还想多挣点,于是儿媳妇坐月子都是她老公在家伺候的,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哎,日久生情啊,感情是不分年龄不分辈分的。  丛小明打算不再听她描述葛大妈家变态的两性关系,她拿着文件起身去复印,却听见Jessica在背后说,小明,你家百万还是那么帅啊,听说你老妈在你家帮你们带孩子?  丛小明转身皱着眉看着她,Jessica吐吐舌头把头埋到了电脑显示器后面。  郑秀兰晚饭做了红烧大排,她往曹百万和丛小明碗里各夹了一块,盘子里还剩下一块,她犹豫了一下又夹了起来,放到了曹百万碗里,说你是劳力,多吃点。丛小明笑着说:“丈母娘亲女婿,这话一点不假,看看,亲得比亲女儿还亲啊,哎……”言语之间一股醋味赫然流露。郑秀兰瞪了她一眼,说小曹工作比你辛苦,饭量比你大,你要知道疼老公,不然都想着自己,这日子还怎么过?我这是替你疼老公呢,傻闺女。记住,夫妻俩遇到事情一定先替对方想想。也许曹百万不知道这话的深意,但丛小明听后,忽然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去世时的那一刻,她跟哥哥依偎在角落里,看着郑秀兰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哭天抢地。  曹百万没接这茬,狠狠地咬下一口大排,问郑秀兰什么时候走。郑秀兰说:“我还没想好,你嫂子那一天也耽搁不了,你爸又走得早,要是真出什么事,我可真成了丛家的千古罪人了。不过我又舍不得蹬蹬又舍不得你们俩……”郑秀兰端着碗说着,一粒米从碗里撒出,曹百万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拣起米粒,然后扯出一张纸,在地上不停地擦,擦得地板吱吱作响,郑秀兰和丛小明都不说话,愣愣地看着曹百万忙活。  “你赶紧走吧,明天就走。”曹百万终于扔掉纸巾坐回位子上,咬了一口大排,红色的酱汁从他嘴角留下来,像血一样恐怖。丛小明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郑秀兰低下头不说话。  吃完饭,丛小明来到曹百万房间,一把抓住了曹百万的裤裆,疼得曹百万大叫不止,郑秀兰的敲门声和询问声应声而起。丛小明大声说没事的妈,我们玩呢。郑秀兰说你出来!我有急事。  他们家两室一厅的房子,丛小明、郑秀兰和蹬蹬睡一个房间,曹百万由于晚上要加班加点,所以自己睡在另外一个房间。  丛小明知道老妈是不让他们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她胡乱应承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嗓音,手却没有从曹百万胯下拿开。丛小明说你什么意思?曹百万说轻点轻点,我里面还装着亿万子孙后代呢。丛小明说我已经有蹬蹬了,我管你那些液态子孙后代了!曹百万说这事只能这么办了,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必须要让妈走。丛小明说你是那个意思吗?曹百万斜着眼睛看看丛小明,说长本事了嘛。丛小明说我没什么本事,但是我觉得你似乎不是那个意思。曹百万说妈不是想走吗,我让她走,放心吧,这样她反倒不会走了。她这人,我了解。丛小明挠挠头说,是吗?我怎么不了解?曹百万摇摇头无语。丛小明说那我哥怎么办?曹百万叹口气说我也没办法,只能祈祷老天爷别让嫂子再流产了。丛小明瞪着眼睛看着曹百万说,你太自私了吧?曹百万轻蔑地说,半岁大的孩子和没出生且不一定能顺利出生的孩子相比,哪个更重要?丛小明说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曹百万说没别的办法了,我都想过了。你辞职照看蹬蹬不现实,我们俩还完贷款得饿死,更别说还有借的十万块首付款要还;雇保姆需要很多钱,我们这小房子也住不下她,让她跟我睡一床,你愿意啊?再说了,现在保姆拐跑孩子的事也不是没有,喂孩子吃安眠药的更是屡见不鲜,你放心啊?丛小明摇摇头说不放心,那你老妈呢?曹百万瞪大了眼睛说,你有哥哥我就没有哥哥了?你不知道我妈正带着哥哥的小孩?再说我老爸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的时候半夜一口痰噎住,气上不来,没人给他拍背他都能憋死。去年有天晚上我妈睡得沉,结果半夜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我爸趴在炕沿上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再晚一会估计蹬蹬就见不着爷爷了。丛小明说那现在他也没见着爷爷啊。曹百万大怒,说现在见不着等过年不就见着了,你什么意思?咒我爸活不到过年啊?  “你那流血的毛病好了没?”丛小明临出门前,曹百万问。  丛小明想了想,又笑了笑说你不问我还没注意,好了,可能是产后恶露吧。  半夜不知道几点,曹百万竟然趴在键盘上睡着了,被丛小明叫醒的时候,电脑的word文档里打了八十多页“0”,这是曹百万睡着后压到键盘数字键的结果。  丛小明说不好了,蹬蹬发烧了。曹百万搓搓眼睛,说:“宝贝别怕,婴儿发烧是常见现象,你先给他量量体温。”  “量过了。”丛小明很紧张。  “多少度?”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说什么呢?”曹百万有点恼火。  “温度计被蹬蹬咬破了,他昨天刚发出来的小牙……”丛小明说着哭了起来。  曹百万愣了一秒钟,猛地蹿起来,推开丛小明就往大房间跑。此时的蹬倒山小脸红得吓人。  曹百万冲过去,把蹬倒山抱起来,大头朝下,大声喊着,水,快拿清水!快把地上的水银扫干净……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水银有剧毒,不过液态水银比气态水银毒性要小一些。  灌了一通白开水,又抠了蹬蹬喉咙,折腾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吐出来。曹百万摸摸蹬倒山的后脑勺,感觉烫得不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丛小明咬破的温度计在哪里。丛小明乖乖地拿出温度计递给曹百万,他看了一下,觉得蹬倒山就算吃下去也不会吃很多,稍微轻松了一点。他边给蹬倒山穿衣服,边说:“说了一百次了,小孩测体温不能放在嘴里的,谁让你这么干的?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呢?”曹百万怒斥丛小明。  “是我。”郑秀兰极度懊悔,“我有什么办法,我放他腋下,但是他老乱动,我就想……”  曹百万嘴巴张了张,瞪大了眼珠子说没办法?那你现在有办法了?没办法就不要量,不量也比放在嘴里咬破了强!郑秀兰不再做声。其实真实情况是郑秀兰要把温度计放到蹬倒山嘴里的时候,丛小明试图制止,说蹬倒山昨天刚发了小牙了,不太安全,还是放屁眼里吧,郑秀兰瞪了她一眼,说恶不恶心?放你屁眼里你不难受啊?丛小明羞红了脸。郑秀兰说昨天刚发的小牙,没事!  曹百万忽然又警觉起来,问丛小明温度计上被咬掉的那块玻璃哪里去了。  丛小明一脸茫然,与郑秀兰面面相觑,蹬倒山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三/  曹百万把蹬倒山放在床沿上拍他的背,郑秀兰在床上,丛小明在地上,两个人同时在找那丢失的玻璃。这边曹百万又把手指伸向了蹬倒山的喉咙。蹬倒山大声哭嚎,两条莲藕似的小腿不停地乱蹬,看着边哭边吐的蹬倒山,曹百万的眼泪都下来了。  折腾了五分钟之后,丛小明终于从床脚后面找到了一块碎玻璃,郑秀兰最后把床单和褥子全部顺了一遍,从床单上又掉下一块来,曹百万让丛小明赶紧把玻璃对在一起,看看还少不少。  丛小明两手筛糠般颤抖,对了几次都对不上。丛小明开始大声地哭,被曹百万喝止。他把孩子交给郑秀兰,亲自上马,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比丛小明的还厉害。  两分钟后,总算对出来了,玻璃一块不少!  午夜两点钟的马路上,车子很少。他们的房子被有钱人排挤到了外环外,出租车就更少了,眼看着蹬倒山头都抬不起来了,脑袋烫得像热水袋,曹百万心急火燎却无能为力,打了几遍叫车电话,都说这附近没有车子。平时看到别人开车,曹百万除了羡慕、嫉妒和偶尔无良的诅咒之外,并没有别的想法和行动,可是今天,他终于知道有的时候有钱和没钱的差距,是生死。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打到了出租车。

媒体关注与评论

  笑中带泪的幽默,泪中带笑的坚强,无奈的生活,生离死别的爱情,精彩的小说值得珍藏一生一世,感谢笔雨。  ——冷雨夜    该好好规划我的生活了,别人给我们描述了太多天堂,这篇小说却让我看到了地狱,也许这才是真实的。在地狱里等待天堂才会让生活有更多惊喜,感谢笔笔。  ——悠悠    真的是带着我的心进行了一场高潮迭起的旅行,有险峰上的无限风光,更有峡谷的阴森恐怖,我希望风光无限的生活,希望这个故事跟我无关。  ——淼淼    太真实了,笔笔见血。不管这是不是现实中真实的故事,但总归给了我很多启示,没有准备充分的80后还是别急着生产08后了。  ——花开四月    在80后男欢女爱的文字堆里看到这篇文章,开心,揪心,最终心碎,仍是不舍得不看。  ——恋恋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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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不到恋人》:爱情淹没在了婚姻的漩涡里,那么柔弱那么寂寞又那么灼热与绵长。作者以理智且诚实的心写作,在没有恶婆婆、没有凤凰男,没有暧昧情、爱情坚贞的婚姻里,婚姻是否就是纯美的,坚不可摧的?本书完完全全展示了婚姻的复杂,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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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肥皂剧小说
  •   触不到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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