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一枝春带雨

出版时间:2012-12  出版社:李德生 人民日报出版社 (2012-12出版)  作者:李德生  页数:303  

前言

自从唐玄宗创立梨园以来,戏剧便与政治、经济、民风民俗紧密地联系起来了。大凡政通人和、物阜民丰,鼙鼓欢歌,梨园繁茂,戏剧之花便“犹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旦国事昏暗、民生凋弊,风雨如晦,再好的园林也都春色黯然,戏剧也就“雨打梨花深闭门”了。    清以降,新兴的旗装(彼时满人的时装)戏成长为戏剧园林中的一株绚丽的奇葩。但是,它亦在世态诡幻的风雨中,经磨历劫、饱受折损。因其独具的魅力所致,虽然几起几伏,一旦云收雨霁,梨花犹自带雨迎春。笔者闲来撰写此书,对旗装戏的起源、特色、剧目、禁放,以及擅演旗装戏的歌郎、男旦、坤伶、名票们在演出实践中所作的贡献,进行了一些粗浅的记述,谨借梨园旧典,以白居易之名句“梨花一枝春带雨”冠为书名。贴与不贴、切与不切,且听笔者述来。    何谓“撮装戏”,在京剧史研究中对这一名词尚无明确的界定,一般只停留于演员和观众的口语当中,如:  “明儿演旗装戏”,或是“我看了一出旋装戏”。或说某某戏“是出旗装戏”等等。一般地说,凡在舞台上出现身着清代满族服装角色的戏,便可以称为旗装戏。    旋装戏亦称“清装戏”,与一般京剧传统戏有所区别。其一,角色是典型的清代旗人装束,与戏中汉人的扮相迥然有异。其二,角色的道白不上韵,说的是京白口语,一嘴“京片子”,清晰好听。旗装戏在京剧表演体系上独树一帜。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和审美价值。百余年来,为人乐道,久演不衰。    最早提出旗装戏这一概念的是北平国剧学会。该学会是20世纪30年代初,由当时的京剧领军人物梅兰芳、余叔岩和京剧理论研究先驱傅惜华、齐如山等人,在1931年联合发起创立的,会址就设在北京虎坊桥大街的一个大宅门内(即今珠市口西大街241号)。学会组织完善,聘有专职管理人员。内设国剧传习所,京剧史料博物馆,并且定期出版学术刊物。该刊物就是当年影响极大的《国剧画报》。此外,该会还定期举行学术研讨会,探索京剧艺术的发展前途。学者李石曾、胡适之、袁守和、于学忠、徐永昌、梁思成、焦菊隐等名流大家,都积极参与其事,承担义务讲座,发表了许多戏剧论文,影响深远,从者如云。    该学会在1932年9月16日出版的第三十五期《国剧画报》上,率先提出了旗装戏这一概念。并以“旗装专号”为号召,连续两期介绍旗装戏。用了六个整版刊登旗装剧照数+幅,声势浩大。甚为轰动。主笔傅惜华亲撰《引言》,他写道:    今天是二十一年的“九一八”纪念日,可算是民国以来最大的国耻纪念,恰好又是星期,为本画报出版的日子。就我们《国剧画报》的立场,应以何种方法来纪念此日呢?“九一八”的国耻意义,是纪念失地,所以应该从地域风土特殊关系上,来引起国人对于失地的深刻追忆。那么,目前失去的东三省就是历史上的满洲,它的风土习惯有哪一种最特殊的事物遗留于国剧上面呢?想来想去,只有旗装这一件东西,是在近代国剧上可算一种特殊产物。不用说,我们今日无论何人,若是看见旗装,就立刻感觉到这是满洲的服装,含有美的性质的。而眼前的满洲已是被人占领了。这是何等重大的刺激?何等合乎画报的立场来纪念国耻的条件啊?于是乎。我们最后的决定,便是出这《旗装专号》,以纪念今年的“九一八”的国耻。    旗装,为什么是近代国剧上一种特殊产物呢?因为国剧上所规定的妇女服装是:一蟒,二帔,三褶子,四宫装。此外,武的加上一靠,这是戏剧上历来老例。至于裤子、袄子,已经不是戏剧上的老规矩,而是时装了。旗装的发生,更在裤袄之后。一直到现在后台的衣箱,还没有预备旗装的衣服什件,所以这可算是一种特殊的产物。由本期画报上所登旗装相片看来,他的样儿、尺寸、花样、高矮、前后、肥瘦都不比旁的戏衣,历来无甚变动,而且是相差得很厉害,由这一点可以证明,这是一种趋时的服装。    满洲是中国的,连满洲的旗装也是属于中国的。请各位研究本次专号的用意,回想昔日的满洲,而今死哪里?!    著名京居编剧爱新觉罗·溥续也以“清逸居士”的笔名在第二期《旅装专号》中,发表了专门研究旗装戏的文章,名为《“旗装戏”考》。文章一开头这样写道:    蓬窗闷坐,又值秋雨绵绵,寂寞无聊,值案头有第三十五期《国剧画报》,登载菊部男、女名宿旗装剧照,连封面共二十一张,实不易搜罗。如此之多,亦奇观也。缘此偶忆旗装戏剧,自同光以来,所有菊国名宿,演旗装戏最著名者共有多少人,旗装戏有若干出,举所闻见者,均写出以供同好诸公。但一人记忆恐有遗漏,尚乞高明见载。    其后,溥续先生对旋装戏和早期擅演旗装戏的名家,做了一些简约的记述,可能拘于画报的篇幅所限,全文不过一千多字。谈得虽然并不深透,但言有所据,字字珠玑,依然是研究旗装戏历史的一篇有价值的史料。    笔者由此得到启发,认为旗装戏之所以深受历代观众欢迎,屡演不衰,自有其更深的奥妙所在。正如溥文中提到的:菊国名宿中,演旗装戏最著名者有多少人?旗装戏到底有多少出?都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笔者爱好京剧,自幼跟随长辈出人戏园,听过不少好戏,长成也结识了一些内行朋友。中年在报社工作,也看过不少近代名家的旗装戏,加之留意,搜集了许多珍贵的旗装戏史料和历代名家剧照。在接连不断的政冶运动中。还耳闻目睹过几番旗装戏的禁、放、起、伏。于是。就萌生了写写旅装戏的想法。    恰好去年温哥华的秋天特别短暂,转瞬之间,红枫藩尽,冬日来临,下午三点已经日落黄昏,四点钟便万家灯火了。而且室外阴疆多雨,昼短夜长,万籁俱静,雾雨蔽窗,此时最宣读书作文。如是三月过后。草成了这许多文字,仅供对旗装戏有兴趣的朋友们做茶余饭后、谈天说地漫话耳。    作者    2012年5月于温哥华

内容概要

  何谓“旗装戏”?其艺术特色如何?它的代表剧目都有哪些,它缘何 紧跟时局起起落落?它又成就了哪些名角儿和艺术大师?在《梨花一枝春带雨:说不尽的旗装戏》里,笔者李德生以详堪 的史料、生动的叙述,对上述问题一作答,同时穿插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梨 园掌故。无沦你是否身处梨园,都可以被深深吸引,沉浸枉旧日的时光里,从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梨花一枝春带雨:说不尽的旗装戏》部分内容已列入国家教育部人 文社科基地重大研究项目。

书籍目录

壹 旗装戏考最早的旗装戏禁演旗装戏旗装戏的解禁清宫大演旗装戏旗装戏《四郎探母》登场太监伶人演出的旗装戏慈禧太后尤爱旗装戏旦角独擅的旗装戏《四郎探母》风靡全国贰 擅演旗装戏的歌郎们旗装大师梅巧玲跨行越界时小福擅创新腔胡喜禄后来居上余紫云身手不凡叶中兴备受呵护李宝琴文武兼擅秦稚芬平生侠义陈德霖艺高胆大路三宝旗装翘楚孙怡云名动公卿郭际湘通天教主王瑶卿假凤虚凰姜妙香叁 擅演旗装戏的男旦们梅兰芳的“样”尚小云的“棒”程砚秋的“唱”苟慧生的“浪”芙蓉草的“阔”朱琴心的“俊”南铁生的“媚”乐砥舟的“牛”“四小名旦”的旗装戏天不假年的李世芳得天独厚的张君秋允文允武的宋德珠失于浮躁的毛世来婀娜多姿的李金鸿时运不济的陈丽芳自毁长城的陈盛荪硕果仅存的于玉蘅肆 擅演旗装戏的坤伶们温文儒雅李艳香旗装大明星胡蝶金笛仙子雪艳琴程皮梅肉章遏云命运多舛新艳秋代师传艺华慧麟西洋公主雍竹君三自一包梁小鸾铁嗓钢喉王玉蓉名闺下海丁至云女程观秋侯玉兰女梅兰芳陆素娟一笑倾城吴素秋昙花一现杜丽云党的女儿杜近芳南突禁地童芷苓北开先河王蓉蓉命运多舛的旗装戏《四郎探母》(代后记)参考文献

章节摘录

在“三鼎甲”大红大紫的年代,正值咸丰帝主政。彼时,慈禧太后还是个普通妃嫔,在宫中的地位不高,即便成丰宣召“十三绝”进宫演戏,慈禧也是无缘一睹的。所以说,慈禧太后没有机会欣赏他们的演出,包括梅巧玲演的戏,慈禧太后也是没有看过的。但是。咸丰皇帝一死,母以子贵,慈禧名正言顺地坐上“太后”的宝座,并开始了长达半个世纪的统治。    同治年间,京师中的戏剧基本上是二黄占领了主导地位。昆腔、弋腔日趋式微。居于深宫的慈禧爱听二黄,她多次传旨,要宫内的太监伶人学唱二黄。如《清宫档案》载,同治八年九月二十六日,太后命“印刘传西佛爷旨,着刘进喜、方福顺、姜有才学二黄鼓、武场,张进喜学武场。王进贵、安来顺学二黄笛、胡琴、文场。不准不学。”不学。就是抗旨不遵,给予严惩。    到了光绪年间,慈禧一改祖制。把京城所有著名演员都罗致人宫献艺。《清宫档案》记载:自光绪九年到光绪十六年,慈禧太后先后选人宫中承差的演员有袁大奎、张云亭、张淇林、杨隆寿、乔蕙兰、孙菊仙、时小福、杨月楼、王楞仙、谭鑫培、陈德霖、罗寿山、侯俊山(十三旦)、王长林、孙怡云、朱四十、汪桂芬、郎得山、裘荔荣(即著名花脸演员裘盛戎之父裘桂仙)等数+人。入宫后或充当教习,或供奉演戏。大批民间新戏,如《玉堂春》《回笼鸽》《双官诰》《二进宫》《包公案》《施公案》等。也都登上了宫中的舞台。在慈禧太后大饱眼耳之福的同时,二黄升为主流,昆弋完成了蜕变,京剧从此成型。    慈禧太后喜爱京剧。对旗装戏情有独钟。如《探亲家》《铁冠图》《铁公鸡》《四郎探母》等,更是宫中常演之戏。慈禧太后看戏,喜欢“对号入座”,常把自己与戏中的角色混成一体。她特别重视戏中关乎“皇太后”的行动举止。演员和侍候戏的官员们也都善于察言观色、曲意迎奉,所以把《法门寺》中的皇太后,《探母》中的萧太后,都演得恩威并重、通情达理,真像一位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四郎探母》的结尾,把四郎“被杀”改为“被赦”,也是为了图“太后老佛爷”高兴而为。饰演太后的演员自然更加注重化装修饰。尽量模仿慈禧太后的仪容举止,以博太后的青睐与欢心:    慈禧太后喜欢《四郎探母》。但是,她依然留恋宫本《昭代箫韶》的曲折缠绵。所以,一直想自己动手改一改。在光绪皇帝颁布“明定国是”诏之后,慈禧太后退居“二线”,打算不再过问朝政,在颐和园颐养天年。随后她便降旨。要亲自改编《昭代箫韶》,并计划让升平署付诸排演。她在懿旨中称:排戏时要以升平署的太监伶人为主。人手不够,可用民间艺人替代。再不够时,可调用宫中“普天同庆”科班的小太监们上场。慈禧还特别降旨为《昭代箫韶》添办了布城、平台、山树,到桌围椅帔等名目繁多的切末。嘱咐内务府大臣要“赶紧办理”。戏剧史家周明泰先生曾向“旧日慈禧太后本宫内监中曾列名于本家者”询问过此事。他在《“昭代箫韶”之三种脚本》一文中写道:    据其所目睹慈禧太后当日翻制皮簧本《昭代箫韶》时之情况,系将太医院、如意馆中稍知文理之人,全数宣至便殿。分班跪于殿中,由太后取昆曲原本逐出讲解指示,诸人分记词句。退后大家就所记忆,拼凑成文,加以渲染,再呈定稿,交由“本家”排演,即此一百零五出之脚本也。故此一百零五出本。亦可称为慈禧太后御制。    齐如山在《谈四角·陈德霖》一文中也转述了陈德霖参加改编这出旗装戏的经过。他写道:    《昭代箫韶》原为昆腔,此次改为皮黄,却是一件很大的工作,升平署没有这种人才,紫禁城内,只有内务府、如意馆、太医院几个机关。于是,就由内务府、如意馆及太医院诸人出来全体帮助。可是如意馆、太医院对此事是完全外行,只是帮助抄写,内务府虽较为内行,而通文之人则甚少。按宫中关于文字的事情,都交翰林院办理,可是这件事情,西太后又不好意思交翰林院。于是,就大家胡凑起来,西太后自已编的唱词也很多,德霖除安置场子并编词句外,还要把西太后所编之词,都安上唱腔。德霖常对我说:老佛爷所编的词,不但不能改,而且还得大恭维。可是有许多词句,真是难以安腔,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迁就。所安的腔,唱出来好听,她便得意,自以为编的词句好,容易唱,倘安的腔唱出来不好听,她不好说她词句不容易唱,她说腔安得不好,所以为她编的一套词安腔,得出几身汗。(见《齐如山全集》)    奈何,未几国事大乱,戊戌变法失败,慈禧太后再次亲政。这出戏只改到一半便匆匆收场了。后来,陈德霖、王瑶卿等人在宫外演出的八本《雁门关》,便是这次改编结果的再改编。P24-27

后记

旗装戏出现得很早,可以说在《桃花扇》之前的清初,民间出于对入侵者的不满,就有不少反清、蔑清的小戏在农村乡镇上演。这对于刚刚入主中原的异族新贵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顺治年间,朝廷就多次严旨“擅编歌谣剧戏,依律定罪”,“高台演搬杂剧。渎神耗财。概行禁止,违者重惩”(见顺治十四年《特禁恶风以安良善事》),更不准演出着有本朝服色的旗装戏。    到了清代末年,由于政治腐败、经济衰落。满族统治者励糟图治的雄心早已消失,文化禁锢有所松动。一些无关政治的旃装戏就开始出现在京师的查楼酒肆之中,例如《思志诚》《探亲家》《送灰面》等。这些娱乐性的小戏,都是身着满人的服饰出现在舞台上。因为这些“时装”戏很接近日常生活,不矫揉造作,使人耳目一新,而且还用“京白”对话,更显得入耳好听,很受观众欢迎。连九五之尊的皇帝、太后都给予了首肯,于是,旗装戏就时兴起来。宫内常演的旗装戏《查关》《八本雁门关》等。也被伶人搬出宫外上演了。    ……    据说这种改法,还有另外一种解释,据局内人讲:  “这出戏太长,一般招待首长看戏,大都安排在两个小时之内为宜。减去这场戏。省去十五分钟,正好两小时。”笔者闻言,如坠五里云雾。罢了,果真如此,笔者也就无话可说了。    作者    2012年5月于温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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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唐玄宗创立梨园以来,戏剧便与政治、经济、民风民俗紧密地联系起来了。大凡政通人和、物阜民丰,鼙鼓欢歌,梨园繁茂,戏剧之花便“犹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旦国事昏暗、民生凋弊,风雨如晦,再好的园林也都春色黯然,戏剧也就“雨打梨花深闭门”了……    在这本《梨花一枝春带雨--说不尽的旗装戏》里,笔者李德生以详堪的史料、生动的叙述,对上述问题一作答,同时穿插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梨园掌故。无沦你是否身处梨园,都可以被深深吸引,沉浸枉旧日的时光里,从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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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1条)

 
 

  •   可以说此书让我从对国粹一无所知到痴迷于其中。作者文笔不华而无实,反而平平淡淡的语气更能让读者明白。插图很美。很值得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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